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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年代之我的1988全文阅读

作者:夏言冰     金色年代之我的1988txt下载     金色年代之我的1988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天青色等烟雨但我来不及

    听到天青釉三个字,郝爽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上一世周董那句脍炙人口的歌词: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作为陶瓷专业的学生,郝爽即使再对华夏古瓷不感兴趣,但是也不可能不了解汝窑的天青釉。

    华夏古陶瓷研究者心目中,一致认为北宋的制瓷工艺是华夏陶瓷史上最巅峰极致的时代,这个时期的宋代五大名窑“汝窑、钧窑、官窑、哥窑、定窑”任何一个窑口烧制出来的瓷器都可以形成对华夏地区任意一个古窑的瓷器形成绝对的碾压。

    而在这五大名窑当中,汝窑又以绝对的优势吊打其他四大名窑,素有“青瓷之首,汝窑为魁”的说法。

    因为汝窑专门负责为宫廷烧制御用瓷器,其制瓷工艺自然是当时极致中的极致。偏偏汝窑烧制只有二十多年,产量极其稀少,因此在元、明、清各朝代,汝瓷都是深藏宫中的稀罕之物,如今更被认为是稀世珍宝,全世界所有博物馆藏品加起来也仅有六十七件半。

    所以这个时候听到天阳特陶厂的美术陶瓷车间竟然能够生产仿汝窑天青釉产品,郝爽自然是难以按捺心中的震惊,开口问道:“孙厂长,你们厂的美术陶瓷车间什么时候把汝窑天青釉的烧制配方研究出来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孙贵山回答道,“我们厂美术陶瓷车间从七十年代开始对比着宝丰清凉寺北宋汝窑天青釉瓷片开始研究天青釉的配方。”

    “中间经过无数次尝试,一直到一九八四年,才找出一种和汝窑天青釉比较接近的原料配方。之后在这个配方上对泥料、釉料以及烧制工艺的多次调整,在去年终于生产出了和汝窑天青釉外观完全一致,化学成分和物化性质也基本上没有差别的仿天青釉制品。”

    “今年一月份,我们厂美术陶瓷车间生产的仿汝窑天青釉产品正式通过了轻工部组织的专家鉴定,开始批量生产。这次我们史厂长到京城去参加首次全国轻工业出口产品展览,主要就是推销我们厂的仿汝窑天青釉产品。而猪股吉夫教授也正是因为在我们厂展位上参观仿汝窑天青釉产品,才跟史厂长认识的。”

    原来如此!

    郝爽点了点头。

    他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个猪股吉夫绝对是居心不良。

    在窃取华夏传统工艺秘方方面,霓虹国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郝爽记忆最清楚的事情,就是上一世的时候华夏宣纸秘方被霓虹国窃取的事情。

    霓虹国在当年侵华战争期间,窃取了部分宣纸制造工艺,传到国内之后开始大规模地进行宣纸生产,甚至还对外出口。但是由于没有掌握宣纸制造的核心配方,导致霓虹国生产出来的宣纸产量虽然远远超过华夏,但是质量上却根本无法跟华夏宣纸媲美,所以霓虹国宣纸制造商一直耿耿于怀,寻找着机会准备窃取华夏宣纸制造的核心配方。

    在耐心等待了几十年之后,他们终于等到了机会。华夏开始改革开放,敞开大门迎接全球的宾客。

    因为太久没有打开国门和外界进行交流,华夏人民包括华夏地方官员和企业领导们都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商业机密这个概念,对于这些来自国外的客人们满腔赤诚,恨不能把心肝都剖出来给这些客人们看。

    于是霓虹国的宣纸制造企业很聪明的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把他们所缺乏的宣纸制造工艺的核心机密从华夏国给窃取了回去。

    关于霓虹国宣纸制造企业的工业间谍是怎么窃取到宣纸的核心制造工艺的有两种说法。

    第一种是九十年代初的时候,霓虹国工业间谍伪装成采购商,趁着参观宣纸厂的时候在配料池旁边不经意地弯了一下腰,让领带的尖端触碰到了配料池的液体。回去之后,霓虹国就凭借着对领带上的液体样品进行分析,掌握了华夏宣纸制造的核心配方。

    虽然说郝爽对于宣纸制造是一个门外汉,但是他对这个说法还是嗤之以鼻的。

    因为郝爽虽然不懂宣纸制造,但是却是陶瓷技术大拿,同样的在陶瓷生产中也有泥浆配料池,想要通过一点配料池中的泥浆逆向推理出泥浆的原料组成,不能说绝对不可能,但是可能性是为微乎其微。

    纵使到科技仪器水平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郝爽也不敢保证自己拿到泥浆池的样品之后,就能够把泥浆池里所有原料配比都精确的还原出来。

    相比起第一种这个带有强烈传奇性色彩的说法,郝爽更原因相信第二种说法。

    第二种说法是九十年代初的时候,霓虹国宣纸制造商伪装成客商到宣纸的产地生产厂家进行考察。地方官员和宣纸厂的负责人以及技术人员全程陪同,把宣纸制造的每一道工艺都对霓虹国工业间谍进行了详细讲解,基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问必答,甚至连蒸煮材料的碱水浓度和温度控制的这样细节都详细地告诉了霓虹国工业间谍。

    于是乎华夏宣纸的核心机密就这样被霓虹国工业间谍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手了。他们回国之后,利用这些核心机密迅速改良了生产技术,不久之后就成功的生产出质量可以完全和华夏传统宣纸相媲美的产品,一举占领了原来被华夏国宣纸企业占据的高端宣纸市场。

    而眼下,猪股吉夫显然打的是同样的主意,准备利用参观天阳特陶厂美术陶瓷车间的机会,窃取特陶厂美术陶瓷车间费尽千辛万苦才钻研出来的仿汝窑天青釉的产品配方。

    可是这话郝爽还不好对孙贵山明讲。所谓交浅言深,他一旦讲出来,说不定孙贵山还以为他嫉妒猪股吉夫抢了他赚钱的机会故意在诋毁猪股吉夫呢!

    人家猪股吉夫是堂堂的霓虹国山形大学教授,高分子材料学的研究权威,会来窃取仿汝窑天青釉的配方?简直是笑话对不对?

    郝爽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孙厂长,你看这样好不好?猪股吉夫不是还在京城,到你们厂里还还要点时间,我趁着这段时间去尝试一下瓷支撑轴装置的制作。如果在猪股吉夫教授到来之前我把瓷支撑轴装置的低温烧结方案给调试出来了,自然是千好万好;如果是没有调试出来,猪股吉夫教授到来后我就退出,让猪股吉夫教授来接手这个项目,你看如何?”

    “你这个建议很好,但是时间上来不及了呢!”孙贵山摇了摇头,“猪股吉夫教授马上就要过来?”

    “马上就要过来?”郝爽吃惊地问道。

    “对呀,猪股吉夫教授今天凌晨和史厂长一起在京城坐上了火车,八点半就要到达天阳站。要不我穿戴这么整齐干什么?就是为了去火车站迎接猪股吉夫教授啊!”

第六十二章 权威气度

    郝爽心中越发确定猪股吉夫是冲着特陶厂的天青釉制作工艺来的。否则断无可能昨天晚上才把事情敲定,今天凌晨就立刻动身赶来天阳。难道说他真的是活雷风,想特陶厂之所想,急特陶厂之所急?

    “孙厂长,”郝爽沉吟了一下说道,“猪股吉夫教授既然来了,那么就先以他为主,让他来帮你们解决瓷支撑轴装置低温烧结的问题。我这边,就做一个纯粹的旁观者跟在你们项目攻关组里,看看能不能从猪股吉夫教授身上学到一些宝贵经验。”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孙贵山满口答应了下来。毕竟是自己昨天亲自把郝爽从吕集体那边请过来,现在总不好把郝爽给赶回去吧?给郝爽安排一个名分,让他在项目攻关组里旁观猪股吉夫教授的操作,也算是对自己这边出尔反尔行为的一种补偿吧!

    他立刻带着郝爽来到特陶厂大门口,对等候在那里的项目组副组长、特陶厂生产副厂长龚志明交代了一下,让他给郝爽在瓷支撑轴装置项目攻关组里安排了一个技术助理的身份,然后自己就坐上汽车,急匆匆地赶往天阳火车站去迎接猪股吉夫教授了。

    此时特陶厂的大门口,已经乌央乌央地站满了人,除了特陶厂各科室各车间负责人之外,特陶厂领导班子的成员也基本上到齐了。

    龚志明给郝爽指了一个位置,示意他站在那里,然后对他交代道:“等一下猪股吉夫教授来了,你要多看少说。”

    龚志明本来就对孙贵山从天阳陶瓷厂请过来的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郝专家不怎么信任。现在有了霓虹国的高分子材料学的权威猪股吉夫教授亲自出马帮他们项目组解决问题,而郝爽的身份也从项目攻关组特聘专家降为项目组的普通技术助理,龚志明自然不会对郝爽太客气。

    郝爽笑了笑,对于龚志明的冷淡态度并不介意。他现在好奇的就是,这个猪股吉夫究竟会拿出什么样的方案来帮助特陶厂解决掉瓷支撑轴装置的低温烧结问题,同时又将会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把天青釉的制作工艺从特陶厂美术陶瓷车间给偷走。

    “来了,霓虹专家来了!”

    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的精神精神都不由得为之一震,目光齐刷刷地向马路上望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皇冠轿车从远处急驶了过来,到了特陶厂大门口外才开始减速,缓缓地停了下来。

    龚志明一路小跑到车的跟前,弯腰拉开车后门,对着车里招呼道:“厅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原来车里不是霓虹国专家猪股吉夫,而是省轻工厅一把手耿晓方。

    “怎么,我就来不得吗?”耿晓方迈步下车,背着手笑了一下,然后问龚志明道:“孙贵山呢?”

    “孙厂长到天阳火车站去迎接猪股吉夫教授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龚志明回答道。

    “老孙做不错!”耿晓方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才能体现出我们天阳陶瓷人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态度!”

    “是啊!”龚志明连忙点头说道,“我本来也想陪着孙厂长一起去,但是史厂长也陪着猪股吉夫教授从京城一起回来。我跟着去的话,上海轿里面就显得有点太拥挤了!”

    耿晓方摸了一下肚子,却没有说话。龚志明也摸不清厅长大人是对他这番看似解释实则是自我辩护的话究竟满意不满意。

    特陶厂其他领导也围过来向耿晓方问好,耿晓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更没有跟这些属下握手的意思。

    “厅长,外面风太大,要不您先到会议室休息一下?”龚志明跟其他几位领导碰了一下眼神,又对耿晓方说道。

    “不用了,我陪着你们一起等!”耿晓方摆了摆手,背手站在了原地。

    七八分钟之后,就见一辆车从远处急速驶来,正是孙贵山的上海轿。

    “来了来了,这次是真的来了!”人群中又响起了声音。

    要不等耿晓方和龚志明两人的吩咐,特陶厂领导班子成员以及各科室和车间的负责人自动分成了两列,摆出了夹道欢迎的隆重势态。

    郝爽上一次也不知道布置过这样的欢迎领导视察活动,对此自然是非常有经验,几乎是在孙贵山上海轿出现在视线的一瞬间,他就闪身站在了大门口的一侧了。

    上海轿刚刚停稳,孙贵山就推门从另外一侧跳了出来,然后快速绕到这一侧的车门前,伸手拉开了车门。

    就在车门被拉开的一瞬间,现场这些天阳特陶厂的中高层领导们便拼命鼓起掌来。他们迸发出了最大的热情来欢迎天阳特陶厂建厂以来第一位莅临指导的霓虹国贵宾。

    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迈步从车门里走了出来。他个子不高,脸颊削瘦,穿着一件米灰色的风雨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上下都向外透露着一股学究的气息。甚至不用孙贵山介绍,在场所有人都能够看出这位学究气十足的中年人就是霓虹国专家猪股吉夫教授。

    这时候耿晓方才迈步上前,来到猪股吉夫跟前。

    孙贵山连忙微欠着身子,为猪股吉夫介绍道:“猪股吉夫教授,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天中省轻工厅的耿晓方厅长。听说您今天要过来,他就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专门过来欢迎您的到来。”

    “耿厅长,劳您大驾亲自过来迎接,敝人真的是愧不敢当啊!”猪股吉夫嘴里说着愧不敢当,但是身板却站的笔直,丝毫没有一点不敢当的意思。

    现场所有人包括耿晓方的注意力包括都没有放在猪股吉夫倨傲的态度上,他们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猪股吉夫这段讲话上面。他们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讲着一口略带着天中口音普通话的中年人,就是他们这次欢迎的主角、霓虹国的权威专家猪股吉夫教授。

    孙贵山自然看出大家的疑惑,他连忙又伸手冲着猪股吉夫,对耿晓方介绍道:“耿厅长,这位就是猪股吉夫教授。猪股吉夫教授不仅是霓虹国山形大学工学部高分子材料系的教授,也是霓虹国氧化铝、氧化锆烧结体微细结构和破碎韧性方面的课题权威。”

    这时候从车前门钻出来的史乙成也连忙上前为耿晓方补充介绍道:“除此之外,猪股吉夫教授还是山形县宋代古瓷研究会的副会长,对华夏文化也有很深的研究,能够熟练地用普通话与我们进行交流!”

    听完孙贵山和史乙成的介绍,耿晓方心中的疑虑这才散去,立刻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猪股吉夫的手上下有力的摇动着,“猪股吉夫教授,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啊!感谢您风尘仆仆从京城赶过来,替天阳特陶厂来排忧解难!”

    猪股吉夫矜持地一笑,说道:“耿厅长、孙厂长,排忧解难说不上,只能说是适逢其会。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到你们的工作现场开展工作吧。我这次在华夏的行程很紧,在你们天阳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第六十三章 二次烧结

    见猪股吉夫如此雷厉风行,一下车就要求去工作现场,耿晓方也是深受感动。这是多么淳朴的外国专家啊,只讲风险不问索取,简直就是现代的白求恩啊!

    耿晓方不敢怠慢,当下就做了布置,要求孙贵山只带着瓷支撑轴装置科技攻关项目组的成员陪着猪股吉夫一起到工业实验室开会,其余不相关的人员都各自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于是在项目组成员的簇拥下,耿晓方和猪股吉夫教授两人走在正中间,孙贵山陪在一侧,而史乙成、龚志明两位副厂长微微落后半步,再加上攻关项目组的成员,十几个人乱而有序地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特陶厂工业实验室走去。郝爽作为孙贵山临时任命的攻关项目组技术助理,也自觉地迈着步伐,坠在队伍的末尾。

    特陶厂的工业实验室在厂区的最里面,孙贵山一边领着耿晓方和猪股吉夫教授往里走,一边向猪股吉夫介绍着厂区的建筑。

    郝爽敏锐地注意到,在经过美术陶瓷车间门口的时候,猪股吉夫的脚步明显地慢了一下。显然,即使狡猾如猪股吉夫,在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天青釉制作工艺的诱惑时,也有些把持不住。

    好在,能让猪股吉夫教授把持不住的只有美术陶瓷车间这一处所在,后续经过的几个车间猪股吉夫明显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耽搁什么时间,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工业实验室。

    特陶厂的工业实验室,其实就相当于一个试验车间,规模非常大,除了烧制特种陶瓷的设备和机械之外,还有拥有一间独立的小会议室。

    特陶厂攻关项目组和猪股吉夫教授的见面会,或者说汇报会,就安排在这间小会议室里举行。

    猪股吉夫在会议室里坐下来之后,孙贵山本想代表特陶厂攻关项目组对项目组目前的研制进展情况对猪股吉夫一个详细的介绍,却被猪股吉夫摆手阻止了。然后他扭头对耿晓方说道:

    “耿厅长,大致情况我在京城的时候已经听贵方的史副厂长介绍过了,这时候再听孙厂长讲一遍也没有太大意义。不如请孙厂长把他们项目组的书面材料直接拿过来,我研读之后,再进行下一步交流,您看如何?”

    “没问题!”耿晓方点了点头,对孙贵山说道:“老孙,你这边有现成的书面材料吗?”

    “有的,有的!”孙贵山挥手交代项目组的秘书,让他去把材料拿过来。这些材料他本是给郝爽准备的,现在却用在了猪股吉夫身上。

    材料很快被拿了过来,猪股吉夫也不客气,抓到手里就开始研读起来。只是他研读的速度非常快,就跟小学生读小人书一样,一页一页的翻阅着,只是偶尔才会停顿一下,用手指着材料上的某一串数据,在心里默算着。

    前后大约不到十分钟时间,二十多页写满了各种数据的材料就被猪股吉夫阅读完了。他随手把材料往会议桌上一扔,看着孙贵山开口说道:“材料看完了,正如在京城史副厂长介绍的那样,目前你们项目组的症结就卡在瓷支撑轴装置的低温烧结方面,对不对?”

    见猪股吉夫看了完材料,只说出一句正确的废话,孙贵山心中也很是失落,但是脸上却不得不堆出笑容,点头回答道:“对,确实是这样的!”

    “根据你们的尝试,如果以氧化铝含量在瓷支撑轴装置中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左右,就要求烧结温度至少在一千七百五十摄氏度,如果低于一千七百五十摄氏度,所烧制出来的支撑体就无法获得足够的机械强度,达不到生产设计的要求。”

    “可是如果采取降低支撑轴当中氧化铝的含量办法,虽然可以降低烧制温度,但是获得制品机械强度会大大的降低,对不对?”

    “所以就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对不对?”猪股吉夫又问道。

    见猪股吉夫又问了一句正确的废话,孙贵山心中就更加失落,“对,正是这样!”

    “呵呵,”猪股吉夫笑了起来,说道:“所以说嘛,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解决氧化铝含量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瓷支撑体,不见得非要采取一次性烧结的办法嘛!你们为什么不尝试一下采取二次烧结的办法,来验证一下,看看这种办法能不能降低瓷支撑体的烧结温度呢?”

    二次烧结?

    不仅是孙贵山,龚志明、史乙成以及特陶厂这些攻关项目组成员都觉得眼前一亮,仿佛上帝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给他们打开一扇天窗一样。

    这也不能怪他们见识少,实在是在这个年代来说,不仅仅是华夏地区,即使是放在国际上,对陶瓷的二次烧结方面的研究也太过于稀少。所以孙贵山、龚志明和史乙成等这些特陶厂的项目组成员压根儿就没有往二次烧结方面去思考。

    当然,即使他们想到了二次烧结,也不可能往这方面努力,因为对包括孙贵山在内的项目组成员来说,最多也只是听过二次烧结这个概念,在没有足够专业知识储备和技术基础的支持下,即使他们开展二次烧结的方向研究,最终结果可能比他们目前采取的一次烧结的局面还惨。

    但是现在猪股吉夫主动提起了二次烧结却又不同,作为霓虹国山形大学的教授,陶瓷专业的权威,猪股吉夫既然提出了二次烧结,肯定是对二次烧结有相当深入的了解,并且有很大的把握才会这样的。

    否则他提出二次烧结的办法,最后自己却没有什么研究,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猪股教授,”孙贵山望着猪股吉夫,诚恳地说道:“二次烧结在我们华夏陶瓷技术界来说,还是一个空白的研究领域。也不怕您笑话,我作为攻关项目组组长,也仅仅知道有二次烧结这个概念,但是具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如何操作,却是一无所知!”

    “原来如此,难怪啊!”猪股吉夫点了点头,扭头对耿晓方说道:“耿厅长,敝人不才,侥幸在二次烧结课题方面有一点小小的建树,算是霓虹国二次烧结技术方面的权威。如果孙厂长他们不介意的话,本人愿意把自己在二次烧结方面的技术无偿贡献出来,看看能不能帮助他们解决掉瓷支撑体的低温烧结问题。”

第六十四章 要栽跟头

    “太好了,猪股教授,我代表天中省轻工厅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感谢!”耿晓方激动地站起来,握住了猪股吉夫的手,“谢谢您在我们天中轻工厅科技攻关项目组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也请猪股教授相信,我们天中轻工系统和天阳特陶厂的人都是重情重义的,绝对不会忘记在关键时刻对我们提供支持和帮助的老朋友!”

    “耿厅长真是言重了!”猪股吉夫笑呵呵地说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嘛,只是恰巧适逢其会,帮一点力所能及的小忙而已,不足言谢,不足言谢!”

    见耿晓方还要说话,猪股吉夫就摆了摆手,说道:“耿厅长,题外话就不要说了。我们还是回到项目本身上面吧!”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孙贵山,说道:“孙厂长,关于二次烧结的具体理论,我就不在这里讲了,因为中间涉及的问题很复杂,也很抽象,不是说三言两语能够讲得清的。”

    “我建议呢,我们到实验现场,直接就用你们制作好的瓷支撑轴坯体进行二次烧结。然后在具体操作的过程当中,我再慢慢向你们项目组的成员解释这其中的理论,你看如何?”

    有耿晓方在场,孙贵山当然不敢拍板做主,连忙把目光投向耿晓方。

    耿晓方哈哈一笑,说道:“在陶瓷制作方面,你是专家,看我一个门外汉干什么?猪股教授的提议可行不可行,你直接拍板就行了!”

    孙贵山这才吃下了定心丸,对猪股吉夫说道:“猪股教授,就按照您说的办。我们现在就去实验现场!”

    于是龚志明和史乙成也连忙站起身来,跟着孙贵山一起,簇拥着耿晓方和猪股吉夫走出小会议室来到外面的实验现场。

    郝爽这一次却选择留在小会议室里没有出去,他走到正在收拾材料的项目组秘书跟前,用手指了指材料,对他说道:“这些材料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项目组秘书之前在厂门口等候迎接猪股吉夫的时候,就看到孙贵山领着郝爽从厂招待所出来并向龚志明做了交代,所以知道郝爽就是孙厂长昨天特意跑到天阳陶瓷厂邀请过来的技术专家,即使后来得到霓虹国的材料学权威猪股吉夫教授要到厂里来帮助项目组解决问题,孙厂长也并没有完全抛弃郝专家,还坚持在项目组给郝专家安排一个技术助理的身份,说明孙厂长在内心还是非常看重这位郝专家的。这个技术助理的职位,未必不是为了防止猪股吉夫教授那边万一失手之后所做的后手安排。

    此时听郝爽很客气地询问他能不能看这些资料,自然是不敢轻慢,笑着说道:“您是郝专家吧?这些材料本来就是交代我为您准备的,您现在当然可以看了!”

    “千万别叫我郝专家了,我现在只是技术助理,你叫我郝助理就行了!”郝爽呵呵一笑,伸手从项目组秘书手中接过那些材料,然后问道:“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姓杨,杨光辉,项目组技术秘书!”杨光辉笑着说道,“你叫我小杨就好了!”

    “好的,小杨!”郝爽冲着杨光辉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拿着这些材料到外边看了。”

    “我跟你一起!”杨光辉笑着追了上去。作为项目组技术秘书,他又怎么可能错过猪股吉夫教授精彩的现场技术指导的超级场面呢!

    郝爽一边翻阅着材料,一边跟着杨光辉走出会议室,来到实验现场。

    猪股吉夫教授正站在那里,一边检查着项目组之前制造好的瓷支撑轴装置的坯体,一边问孙贵山道:“孙厂长,你们实验室一共有几台工业电炉,型号规格和技术指标又是如何?”

    “猪股教授,”孙贵山自豪地回答道,“我们实验室现在共有六台电炉,都是箱式数字显示电阻电炉,最高工作温度可以达到两千五百度。”

    作为特陶厂厂长,孙贵山一向重视工业实验室建设,对实验室的设备投入都是大手笔的。所以天阳特陶厂的规模和产值还不足天阳陶瓷厂的二分之一,但是实验室的设备仪器品种数量却是远超于天阳陶瓷厂。就拿实验室的电炉来说,天阳陶瓷厂的实验室不过只有两台,其中一台还是老式的表式温度显示器,而特陶厂不但有六台工业电炉,而且都是国内最先进的数字式显示电阻炉。

    却不想猪股吉夫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下,“六台啊?有点少,只能是凑合着用了!”

    孙贵山不由得吓了一跳,六台电炉还有点少啊?猪股教授做这个瓷支撑轴装置坯体预烧结,究竟需要多少台电炉啊?

    正在翻看特陶厂瓷支撑轴装置详细配料表的郝爽听了却不由得微微一笑。

    猪股吉夫这是打算以数量换取时间啊!这么说来,六台电炉确实有点少。不过猪股吉夫既然是二次烧结方面的专家,完全可以凭借着经验做出一些排除项,用来做预烧结的电炉少一些应该也不会影响试验进度。

    果然,只听猪股吉夫在那边开始指挥起来。

    他先让孙贵山派人拿过来六块烧结砖,在烧结砖上放置一块石棉,然后再在每一块石棉上面按照同样的位置和同样的布置方式各自摆上九块瓷支撑轴装置的生坯。最近再让人把这六块烧结砖摆放在六台电阻炉炉膛的同一个位置上。

    孙贵山不由得连连点头,他本身也是陶瓷生产的专家,自然是看得出,猪股吉夫这样的安排,是避免炉膛内部温度分布的细微差异影响到烧结体的抗弯强度,而按照这样的安排,最后六台电炉生产出来的烧结体才能互相之间进行强度的比较。

    猪股吉夫继续吩咐道:“六台电炉两两一组,工作温度分布设置成五百摄氏度、七百摄氏度和八百摄氏度。”

    “在同一个工作温度指标下,工作时间再分别设置成五小时和十小时。”

    郝爽这时候已经把手里的材料翻阅完毕,听到猪股吉夫这样吩咐,心中不由得冷冷一笑。他本来还以为猪股吉夫这个山形大学的工学部高分子材料权威有什么秘密大招用在二次烧结上来解决特陶厂瓷支撑轴装置的低温烧结问题,但是现在从他设置的工作温度和工作时间的指标,就知道猪股吉夫这次恐怕要栽跟头了,因为他还是站在传统的二次烧结的模式上去思考问题。

    而郝爽作为对二次烧结有着相当程度研究的人,又如何不知道如果采用这几个指标的话,即使是经过前后两次烧结,也不可能处理好烧结体内玻璃相和莫来石相的比例问题。最后生产出来的烧结体必然会因为耐碱腐蚀性能差导致强度急剧降低,最终成为废品。

    孙贵山那边哪里知道这些啊?他亲自监督着六台电阻炉按照猪股吉夫的吩咐设置好工作温度指标和时间指标之后,然后又请耿晓方亲自下令,启动六台电阻炉的电源,于是在一片电流的嗡嗡声当中,六台电炉同时被点亮,开始工作。

第六十五章 挑战

    六台电炉开始工作之后,猪股吉夫不慌不忙地走到第一台电炉跟前,透过观察窗,仔细观察炉膛里面瓷支撑轴装置生坯状态变化。几分钟之后,他又移向下一台电炉,观察里面生坯的状态。

    就这样,前后耗费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他把六台电炉里生坯的烧结状态都观察了一遍,然后才点了点头,对耿晓方说道:“耿厅长,这六台电阻炉的温度控制还是差强人意,尤其是设定温度的过冲量有点大,并且温度回调之后,精准恒温保持的波动区间都达到了正负五度的范围。”

    所谓设定温度的过冲量,是指电阻炉烧结炉膛里的温度达到设定温度之后,往往需要一定程度的超调。比如设定温度是五百摄氏度,那么当炉膛温度达到五百摄氏度之后,还要继续往上升到五百一十摄氏度到五百二十摄氏度左右,这高出来的十摄氏度和二十摄氏度,就叫做过冲量。

    而当烧结炉膛里的温度达到过冲量之后,才会慢慢的回调,调整到预先设定好的工作温度,然后在设定好的工作温度附近正负温度变化。而这个正负温度变化值就被称为精准恒温保持的波动区间。

    耿晓方对猪股吉夫说的这些专业术语似懂非懂,但是大致意思还是能够听明白的,他不由得心中一紧,连忙问道:“猪股教授,哪是不是这六台电阻炉都不合格,不能够使用啊?”

    孙贵山也是一脸紧张地望着猪股吉夫。

    “换倒不用换,再者刚才孙厂长不是也说了,这六台电阻炉是你们华夏国内目前最先进的工业电炉,除非是说你们天中地区目前有性能更好的进口电炉,否则又能换成什么电炉,对不对?”猪股吉夫摆了摆手,“虽然说着六台电炉精度上面差一点,但是我这个预烧结留下的试验余量还是比较宽的,这一点波动值,还在设计的承受范围之内,这也正是为什么每一台电炉烧结炉膛里,我要在不同位置摆放九只支撑轴生坯的缘故。”

    耿晓方和孙贵山这才松了一口气,猪股吉夫教授不愧是霓虹国的权威专家,在设计实验方案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电炉性能对实验结果的影响,通过加大实验样品数量的方法,成功的抵消掉了电阻炉温度控制不够精确精密的缺陷。

    “好了,”猪股吉夫轻轻拍了拍双手,笑吟吟地说道:“我想着诸位肯定对我安排的这个预烧方案心中有很多疑问吧?那么接下来就是答疑时间,诸位心中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我现场给诸位答疑。”

    现场响起一片惊喜的议论声。

    包括孙贵山在内,想着猪股吉夫能够把二次烧结的操作程序告诉他们,领着他们烧结出合格的瓷支撑轴装置就非常不错了,根本就没有想到猪股吉夫竟然还会现场答疑,把这里面涉及的原理都给他们讲出来。

    真不愧是霓虹国的权威专家,这是何等的高风亮节啊!

    “猪股教授,我先提问吧!”孙贵山怕其他人面皮薄,不敢向霓虹专家开口,决定抛砖引玉,“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你设计预烧方案的时候,只选用了五百摄氏度、七百摄氏度和八百摄氏度三个温度指标,而预烧制的时间则定在五个小时和十个小时这两个时间段呢?”

    “孙厂长,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关键!”猪股吉夫先夸了孙贵山一句,然后回答道:“因为根据我们的研究经验,陶瓷坯体在摄氏三百度以下的热处理,基本上还属于干燥阶段,是干燥处理的延续;而我们这次预烧结的瓷支撑轴装置主要成分是氧化铝。而氧化铝坯体在时长超过两个小时,工作温度超过摄氏一千度的预烧过程当中,尺寸会有百分之零点四的收缩,这就会对第二次烧结产生比较大的影响。所以预烧结的最高工作温度,最好是不要超过摄氏八百度。”

    “另外预烧结的工作时间对坯体的抗拉抗压强度也有不同的影响,根据我在预烧结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氧化铝生坯的强度在同意预烧温度下,五小时和十个小时之后都会产生比较显著的变化,而低于五小时,或者超过十个小时之后,这种变化非常缓慢,不太明显。”

    “再考虑到贵厂只有六台电阻炉,因此从实验效率上来讲,把其他预烧时长给省略掉,只设置五小时和十小时两个预烧时间段,是最经济也是最有效的。”

    除了郝爽和杨光辉两个人之外,现场所有人都以四十五度的仰视角去看猪股吉夫。这些东西说出来很简单,但是如果没有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反复摸索试错,是根本掌握不到的。

    但是猪股吉夫教授却站在这里,云淡风轻地把他在无数次实验中获得的宝贵经验毫不藏私地讲授给他们。且不考虑猪股吉夫教授的技术水平,单冲着这一份人品,就足以被冠以当代白求恩的称号!

    郝爽是上一世的技术大拿,经验和见识不知道能够吊打多少个猪股吉夫,对这一点上一世和他同届陶瓷专业的大学生基本上都能够掌握的肤浅知识自然是嗤之以鼻。

    杨光辉没有去仰视猪股吉夫,则是因为实在是顾不上,他作为项目组的技术秘书,正拿着一个笔记本,刷刷刷地用速记符号把猪股吉夫教授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见猪股吉夫对孙贵山有问必答,项目组其他人也就大胆起来,纷纷针对着这次预烧结过程向猪股吉夫提出了自己的心中的疑问。

    猪股吉夫耐心地如同在收音机里给小朋友讲故事的孙敬修爷爷一样,对项目组所有人员提出的问题都给予了非常详细的解答,让项目组所有人都有一种茅塞顿开,获益匪浅的感觉。

    这个场景一直进行到上午十点半,猪股吉夫环顾了现场一圈,见没有人再提什么问题了,这才扭头对站在一旁的耿晓方说道:“耿厅长,这个预烧结最快的一组样品结果出来,也要到下午两点之后了,现在项目组这边问题我也都解答完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您看……”

    接下来的时间?

    耿晓方忽然间反应了过来,史乙成不是在电话里汇报说,猪股教授对仿汝窑天青釉的烧制非常感兴趣吗?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带着猪股吉夫到特陶厂美术陶瓷车间去参观参观?

    想到这里,耿晓方就开口道:“猪骨教授,要不然就由我和孙厂长陪您到美图陶瓷车间……”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间听到现场的角落里发出一个声音,“猪骨教授,我觉得你乐观了!你这个二次烧结的工艺实际上并不能解决在特陶厂项目组目前遇到的低温下烧制瓷支撑轴装置的难题!”

第六十六章 赌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发际线很高的青年站在那里,目光坚定平和地望向猪股吉夫。正是攻关项目组临时技术助理郝爽同学。

    耿晓方没有想到现场竟然有年轻人敢挑战猪股吉夫,先不说结果如何,单单是这份勇气就很让他欣赏。于是他就很感兴趣地扭头问孙贵山道:“老孙,这个人是谁?”

    孙贵山也完全没有想到郝爽在这个时候会跳出来跟猪股吉夫打擂台,不由得吓了一跳。但是看着耿晓方似乎不生气,反而是兴致勃勃地问郝爽是谁,孙贵山心情顿时就平复很多。

    耿厅长没有生气就好。

    “对啊,孙厂长,这个年轻人是谁?”猪股吉夫也丝毫没有感觉到被冒犯的样子,也是一脸兴致勃勃地望着郝爽。

    对他来说,巴不得特陶厂这边有人站出来打擂台,这样他才有充分的舞台来展示自己广博而又深厚的陶瓷专业知识,从而彻底征服耿晓方以及特陶厂这些人等,让他们对自己参观美术陶瓷车间的过程当中失去戒心,方便自己窃取仿汝窑天青釉的制作机密。

    显然,猪股吉夫对刚才答疑的环节还是不太满意,因为特陶厂攻关项目组这些技术人员提的问题太肤浅太单薄了,不足以彰显自己这个霓虹国陶瓷权威专家的真实的专业水平。

    “他是天北矿院的学生,叫郝爽。”孙贵山连忙回答道:“耿厅长,之前老吕他们厂的联邦德国进口的那台压滤机故障,就是郝爽给修好的!另外他在瓷支撑轴装置低温烧结方面也有所研究,所以我就请他过来担任技术助理,看看能不能给项目组做一些贡献!”

    “天北矿院的?呵呵,原来是生技处王柏全的师弟啊,怨不得口气这么大!”耿晓方招手把郝爽叫了过来,“小郝同学,你说猪股教授的二次烧结办法不能够解决瓷支撑轴装置项目组的难题,可有什么依据啊?”

    “对,郝同学!”猪股吉夫也摆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态度,彬彬有礼地望着郝爽,“你可有什么有什么具体的依据啊?”

    具体依据?

    我如果讲出来,岂不是等于把超越这个时代三十多年的先进技术白送给你啊?

    猪股吉夫,你长得一般,想得倒是挺美啊!

    “呵呵,”郝爽淡淡一笑,说道:“我所依据的理论很长,也很深奥,真要讲明白,又要列公式又要讲推导的,也差不多需要四五个小时。有这个工夫,电阻炉里第一批预烧结的坯体都已经出来了。”

    “再者说来,再漂亮再玄奥的理论,也需要现实当中的实验结果来验证。所以呢,我就不在这里浪费唾沫星子,讲什么理论依据已经相关推导过程了。我只是想直接跟猪股教授打一个赌,赌他的这个二次烧结制造出来的瓷支撑轴装置的耐腐蚀性能达不到要求,无法替代来自芬兰的同类产品!”

    “哈哈,年轻人,很有自信嘛!”猪股吉夫大笑了起来,“那不知道你和我打赌的赌注是什么?”

    “赌注就是谁能够参观特陶厂的美术陶瓷车间。”郝爽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着猪股吉夫,“如果猪股教授输了,你就把参观特陶厂美术陶瓷车间的资格让给我,你看怎么样?”

    猪股吉夫眼镜片里闪过一道寒光。

    他本以为华夏人都缺乏保密意识,至少自己稍微展示一下霓虹国陶瓷权威的善意,华夏国这些称绝世界的特殊古陶瓷烧制工艺还不是任由自己随意攫取?

    却没有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这个天北矿院的大学生,竟然看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跳出来和自己作梗。

    “哎呀,小郝啊!不就是参观美术陶瓷车间嘛?我当是多大的一件事情呢!”孙贵山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郝爽的肩膀,说道:“还值当专门出来跟猪股教授打赌吗?你和猪股教授一起进去参观不就得了吗?”

    耿晓方也不由得莞尔一笑,暗自摇头:王柏全这个小师弟虽然面相老成,但是个性还是去可爱的嘛!为这一点小事,就跳出来跟霓虹权威专家较劲儿!如果能够把这股劲儿好好引导一下,说不定还真能够成为一棵好苗子呢!

    “孙厂长,谢谢你的好意!”郝爽摆了摆手,对孙贵山说道:“我这个人无功不受禄,如果没有对你们瓷支撑轴装置做出贡献,说什么也不好厚着脸皮起参观你们美术陶瓷车间的工艺流程的。”

    猪股吉夫涵养再高,这时候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郝同学,既然这么说,我就跟你打这个赌吧!”他用手扶了扶眼镜,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盯着郝爽,“不过呢,这个赌注肯定是有来有回。不能说光讲我输了怎么办,那万一我这个二次烧结法成功了,生产出了符合要求的瓷支撑体,你又该输给我什么呢?可别说参观美术陶瓷车间的资格,这是耿厅长、孙厂长本来就同意的。”

    “也对,既然是打赌,当然是有来有回!”郝爽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抛出他早已经准备好的答案,“这样吧,猪股教授,我对低温预烧结也有一点小研究,并侥幸有点小心地。如果你能够成功烧制出来符合要求的瓷支撑轴装置,那么我就把我最近研究出来的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的配方送给你补偿,你看怎么样?”

    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的配方?

    猪股吉夫惊讶得眼镜差点都掉落在地上。

    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是国际上最尖端的陶瓷研究课题之一。

    一方面,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可以用于高温窑炉内,可以把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涂在窑炉炉膛内,减少炉膛内热量损失,提供窑炉的热效率;另一方面,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可以用在火箭、航天飞机等航天飞行器的热防护系统,可以保护航天飞行器外壳在飞行的时候不至于受到过高温度的影响以至于出现故障。

    如果说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是国际上最尖端的课题之一的话,那么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则是这顶尖端课题皇冠上的最璀璨的钻石。

    猪股吉夫作为霓虹国二次烧结方面的权威,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一直是他的主要研究方向,可惜的是,到现在也没有取得什么显著的进展。

    现在猪股吉夫竟然从华夏国一个大学生口中听到“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这几个字,并且还说已经研究出了来了相关制备配方,这怎么能够让他不震惊呢?

    和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的配方相比,仿汝窑天青釉这种高端的工艺品的价值显然要低好几个档次。

    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看着郝爽,“郝同学,怎么才能证明你真的研制出了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的配方,而是不是在乱吹一气呢?”

    “很简单,”郝爽淡淡一笑,“我只要说几个关键的名词,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堇青石体系、尖晶石体系、钙钛矿体系和磁铅矿体系。”

    听郝爽说出这几个名词,猪股吉夫就再也难以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了。

    因为这四个名词就是在去年十月份刚刚由霓虹国东京大学工学部教授明石和夫在《国际应用陶瓷技术杂志》提出来的。这个概念别说是华夏国,即使在霓虹国,很多陶瓷专业的大学生都很少接触到。郝爽作为华夏国的大学生,这个时候能够完整地讲出这四个体系,说明他时刻在关注着国际上对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方面研究的最新动态。

    从这方面来说,如果郝爽真的研究出一种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的配方,并不是令人奇怪。

    “好,我、答、应、你!”猪股吉夫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六十七章 苏州土

    耿晓方原来听说郝爽能够把天阳陶瓷厂的西德进口压滤机给修好,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是潜意识中还是认为郝爽这多半是瞎猫逮住死耗子,运气爆棚误打误撞才修好的,不能够放在正常的视角下去看待,也不能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认为郝爽的技术专业水平已经达到西德内奇公司那些陶瓷机械工程师的水平。

    但是今天在现场亲眼目睹了郝爽竟然能够跟霓虹国的陶瓷权威专家猪股吉夫教授之间打得有来有回,甚至提出一个什么低温预烧结制备什么陶瓷涂层的配方,让猪股吉夫教授都心甘情愿地来接受郝爽的这个赌注,耿晓方又哪里不明白,自己之前还是小瞧了郝爽啊?

    别的且不说,单单是在陶瓷原材料的研究方面,郝爽至少是可以叫板猪股吉夫的存在。

    捡到宝了!

    这下天中陶瓷界可真的捡到宝了!

    有郝爽这么一个优秀的青年人才,天中省陶瓷技术比较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等自己回厅里之后,一定要把王柏全叫过来,让他好好去摸一摸他这个天北矿院小师弟的底细,然后尽一切可能,把这小子给弄到轻工厅来工作,千万不能够让国内其他陶瓷发达的省市把这个宝贝疙瘩给挖跑了!

    心里盘算着,耿晓方的嘴上却丝毫没有怠慢,笑着对猪股吉夫说道:“猪股教授,你何必跟他一个年轻人计较呢?我看就这样算了,咱们继续按照计划,去参观美术陶瓷车间吧!”

    “那怎么能行!”猪股吉夫严肃地说道,“我们霓虹人一向注重承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跟郝爽同学打这个赌,又怎么可能反悔呢?”

    “美术陶瓷车间我今天就不参观了,等瓷支撑轴装置的坯体二次烧结的结果出来之后,让郝爽同学心服口服之后,我再光明正大地去参观美术陶瓷车间吧!”

    见猪股吉夫较上了劲儿,耿晓方也不好硬劝,他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也行!那现在这段空闲时间,不如我们先到特陶厂的展览室,参观一下特陶厂建厂以来的发展历史?”

    “怎么方便怎么来吧,耿厅长不用特别费心!”猪股吉夫往郝爽那边瞟了一眼,笑吟吟地说道。

    “那就这么定吧!”耿晓方扭头又看向郝爽,“小郝同学,你也跟我们一起,到展览室参观一下?”

    “我就不去了!”郝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对于瓷支撑轴装置低温烧结问题,我其实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方案,想着趁着这段时间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成功地把瓷支撑轴装置给烧制出来。”

    “哦?”猪股吉夫眼镜片后面又闪过一道光芒,本来一起启步的他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郝爽,“郝爽同学,原来你对低温烧制瓷支撑体也有所研究啊?不知道你打算是从什么地方着手,解决掉低温烧制瓷支撑体的难题呢?”

    郝爽面对着猪股吉夫这个工业间谍,又怎么可能把三十多年后的解决方案讲出来呢?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猪股教授,我这个方案还不太成熟,所以就暂时就先不说出来,以免贻笑方家。”

    “呵呵,”猪股吉夫也笑了起来,说道:“没有关系,互相探讨一下。你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即使是郝爽同学你的想法不成熟,但是讲出来,说不定能够给我和孙厂长以很大启发呢!”

    他山之石?

    你妹的他山之石!

    老子的方案拿出来,随随便便都可以吊打芬兰原装的瓷支撑轴装置,即使是石,也至少是一块钻石,其能够让你这个不安好心的霓虹国工业间谍随意窥探?

    “等我尝试成功了之后再说吧!”郝爽摆了摆手,“再没有尝试成功之前,真的是不好意思拿出来现眼!”

    “那好吧,我就先预祝郝爽同学的方案能够取得成功!”猪股吉夫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态度,颇为大度地摆了摆手,然后又问郝爽道:“不过呢,郝爽同学,实验室里六台电阻炉都被我占用了,你即使想验证你的想法,恐怕也得等我这边的实验结果出来再说吧?”

    “呵呵,”郝爽笑了起来,用手指了指实验室的角落说道:“既然是低温烧结,就不一定要用到高温电阻炉。那里有一台小型煤气窑炉,正好可以让我来验证我的低温烧结瓷支撑轴装置的方案可不可行。”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着孙贵山,“孙厂长,这台小型煤气窑炉,可以正常使用吧?”

    “用是可以用,不过这台煤气窑炉的最高温度,只能达到一千七百度。”孙贵山回答道。

    天北矿院的实验室内就有一台同型号的煤气窑炉,郝爽自然是知道这台煤气窑炉的技术指标的,听了孙贵山的回答,他一点都不意外。

    “孙厂长,一千七百度完全能够满足我实验方案的要求。”郝爽点头说道。

    孙贵山把目光往耿晓方那边望了望,见耿晓方微微颔首,于是就对郝爽说道:“那行吧,这台窑炉就归你使用了。”

    说到这里,他招手把杨光辉叫了过来,“小杨,你留在现场当郝专家的助手,郝专家需要使用的实验室的什么设备,你一定要让实验室优先提供!”

    “是!”杨光辉答应了下来。

    于是耿晓方和孙贵山等一行人簇拥着猪股吉夫向特陶厂展览室走去,而杨航辉在留在实验室,作为郝爽的助手,为郝爽的实验提供帮助和支持。

    “小杨,”因为要争分夺秒地把瓷支撑轴装置的低温烧结方案拿出来,郝爽这个时候放弃了循序渐进的办法,直接采取了最大胆的方案,拿起一张纸,写了十几种原料,递给杨光辉,说道:“你去领料室,按照上面的原料种类要求,把上面的原料给我领回来。”

    杨光辉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材料单,抬头说道:“郝专家,其他原料都有,只是这苏州土,我们厂暂时没有库存!”

第六十八章 弯道超车

    苏州土,是产于华夏苏江省苏州地区阳山一带的高岭土,属于中低温热液蚀变残余型高岭土,主要矿物是管状多水高岭石和片状高岭石,是制造特种陶瓷的天然优质原料,同时也是耐火材料的优质结合剂。

    郝爽倒是没有想到,天阳特陶厂作为生产特种陶瓷的厂家,竟然没有苏州土的储备。

    “郝专家,苏州土在你的实验配方中主要起什么作用,能不能用其他原材料代替?”杨光辉问道。

    郝爽既然敢写领料单让杨光辉去领料,自然是不怕杨光辉通过这张领料单上的原材料把他的制作配方给泄露出去。

    “作用很简单,主要是起粘结作用和促烧作用。”郝爽回答道。

    用苏州土来做粘结剂和促烧剂?

    这样也行?

    杨光辉不由得目瞪狗呆。

    特陶厂目前试制的瓷支撑轴装置为了保持高温环境下的工作强度,原材料当中氧化铝的含量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但是由于由于氧化铝是瘠性原料,粘合度不够,比较难以成型,并且氧化铝的含量越高,瓷支撑轴装置的烧制温度也越高。

    所以为了提高瓷支撑轴装置的坯体成型率以及降低瓷支撑轴装置的坯体烧成温度,特陶厂科技攻关项目组一开始也尝试着在瓷支撑轴装置的原料配方当中添加高岭土以便于坯体成型和降低支撑体的烧制温度。

    这种办法也确实有效,添加了高岭土矿物成分的瓷支撑轴装置的不仅成型率高,而且烧制温度也降低到了一千七百度以下,大大降低了烧制难度和解约了制造成本。

    但是也正是瓷支撑轴装置当中有高岭土等粘土类物质的存在,也导致了烧制出来的瓷支撑轴装置在碱性环境环境使用试验当中,机械强度随着使用时间的延长而大幅度降低,从而影响了瓷支撑轴装置的稳定性,最后高岭土等粘土类物质被特陶厂科技攻关项目组从原料配方中剔除出去,改用淀粉、甘油、硅藻土等有机物来作为粘合剂,用氧化钛、氧化铬和三氧化二铁等变价氧化物来做促烧剂。

    “郝专家,如果是用来作为粘合剂和促烧剂的话,我觉得你这个实验不用继续做下去了。”杨光辉犹豫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因为根据我们厂科技攻关项目组的实验,用高岭土来做促烧剂和粘结剂,生产出来的瓷支撑轴装置在碱性工作环境中使用时长不达标,还不足芬兰原装进口的瓷支撑轴装置的使用时长了十分之一。”

    “呵呵,这个我自然是注意到了!”郝爽笑了起来,“所以你们攻关项目组才走了弯路。正确的道路应该是采取措施,想办法去延长用高岭土做粘合剂和促烧剂的瓷支撑轴装置的在碱性环境下的使用寿命,而不是直接把高岭土从瓷支撑轴装置的原料表当中排除出去。”

    原来是这样啊?

    杨光辉恍然大悟。

    “可是郝专家,我们厂目前没有苏州土怎么办?能用其他种类的高岭土代替吗?”他问道。

    “你们厂目前有几种高岭土?”郝爽问道。

    “有五种不同厂家的高岭土。”杨光辉回答道。

    “这五种高岭土的化验分析单都有吗?”郝爽问道。

    “都有!”

    “那你去把它们都给我拿过来!”

    “好的,稍等!”

    工夫不大,杨光辉拿着五张高岭土的化验单跑回来交给郝爽。

    郝爽接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惊奇地发现,这五种高岭土当中,竟然包含了向阳坡粘土矿生产的高岭土。本来他还有点后悔,这次到天阳来只带来粘土矿的样本,没有带把老爸矿上高岭土样本带出来,却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阳特陶厂这里竟然有向阳坡粘土矿的高岭土库存。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有这样的大好机会,郝爽肯定要选择向阳坡粘土矿的高岭土。

    至于说向阳坡粘土矿的高岭土和苏州土之间存在的成分差异,对郝爽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只要另外增减几样原材料就完全可以搞定。

    “就选这种高岭土吧!”郝爽在向阳坡粘土矿高岭土化验分析单上打了一个对勾,然后又提起笔在原料表上做了几处改动,把阿尔法特种氧化铝粉的直径的要求从二十微米改成三十微米,又增加了莫来石、氧化镁和钾长石几样矿粉,交回给杨光辉,让他按照修改过的原料单去领取原料。

    很快杨光辉就按照郝爽的要求,把原料给郝爽领了过来。

    郝爽首先用天平秤量了一份氧化铝粉,交给杨光辉,“杨秘书,去帮我个忙,把这些氧化铝粉末放到电恒温箱用摄氏一百五十度的温度去干燥三十分钟!”

    因为特种氧化铝粉颗粒之间存在范德瓦耳斯引力、颗粒间静电力、由于吸附水分产生的毛细力和颗粒之间由于表面不平滑引起的机械纠缠力,这几种作用力往往会造成氧化铝粉存在一定程度的团聚颗粒现象,最终氧化铝粉末压制成型之后密度分布不均匀。

    所以在进行氧化铝粉末压制之前,要进行一道电恒温箱的操作,对氧化铝粉末进行预处理。

    作为科技攻关项目组的秘书,杨光辉自然懂得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也不怀疑郝爽有其他别的目的,立刻拿着那份氧化铝粉到电恒温箱前进行恒温干燥处理去了。

    当然,郝爽这样做,纯粹是因为工作流程的需要,才不是为了支开杨光辉,不让杨光辉看他这边的详细配料表操作呢!

    半个小时之后,杨光辉把处理好的氧化铝粉末拿了回来,郝爽这边也已经把其他的原料类配比完成。然后就把处理好的氧化铝粉末和这边他配比好的原材料倒入球磨机进行球磨,以便达到各种原料都均匀混合的目的。

    等球磨均匀之后,按照正常流程,郝爽还需要往原料中加入粘结剂、润滑剂等有机添加剂,放入练泥机里进行练泥,得到塑性泥料,然后在通过真空挤出机,按照瓷支撑轴装置的外形,挤出瓷支撑轴装置的生坯。

    只是真的要按照这个流程操作,前后至少需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够得到合格的生坯。而有猪股吉夫这个最大的干扰因素在,郝爽又如何能够从从容容地去按部就班的生产?

    反正只是要验证坯体的在高温高碱环境的机械强度,所以郝爽直接就把后面几步给省略了,球磨机混合均匀之后,直接把混合均匀的粉末原料放进热压机了,压成片状坯体。

    只要这个片状坯体经过烧制之后,能够经受住高温高碱高压环境的考验,那么通过后续步骤生产出来的瓷支撑轴装置也必然能够经受得起同样的考验。

    郝爽把压制出来八块片状坯体交给杨光辉,让放进煤气窑炉里进行烧制。

    “杨秘书,温度一千六百五十度,时间两个小时!”郝爽吩咐道。

    之所以选择两个小时,是因为两个小时之后,差不多是猪股吉夫预烧结的第一批瓷支撑轴装置生坯出炉,开始进行第二步操作的节点。

    正所谓是弯道超车。

    如果郝爽烧制的这批片状坯体能够通过实验,那么猪股吉夫那边下一步实验就没有理由继续做下去了!

第六十九章 爷不去

    本来按照耿晓方的安排,招待午宴准备安排在天中省专门负责接待外宾的友谊大厦。可是却不想被猪股吉夫拒绝了。

    理由是实验室里还在进行瓷支撑轴装置的生坯预烧结实验,虽然说那六台电阻炉性能比较稳定,但是也不敢保证在至少长达五个小时的预烧结过程中不发什么意外。所以在预烧结的过程完成之前,他还是留在特陶厂厂区比较好,这样万一生坯在电炉里预烧结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的变化,他也好第一时间赶去进行处理。

    至于说午饭问题,随便打一份工作餐简单解决一下就好。

    以华夏人民热情好客的传统,耿晓方自然是不能够真的就让到特陶厂义务奉献、免费帮助特陶厂解决瓷支撑轴装置烧制问题的霓虹贵宾吃简陋的工作餐。最后午宴虽然就定在特陶厂职工食堂,但是耿晓方却派自己的司机开车把省轻工厅食堂手艺最好的大师傅接了过来,精心烧制了几道天中地方特色菜来招待猪股吉夫。

    郝爽作为科技攻关项目组的临时技术助理,自然也被邀请过来一起参加招待午宴。

    猪股吉夫得知郝爽这边瓷支撑轴装置的实验样品烧制温度只有一千六百度,并且下午一点半就可以出炉,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惊。

    且不说最后烧制出来的实验样品真实性能如何,单就一千六百摄氏度的烧制温度和两个小时的烧制时间来讲,就足以颠覆猪股吉夫对低温烧制瓷支撑体的认知。

    按照国际陶瓷界通行的技术标准,对于一次性烧结的瓷支撑体,即使采取低温烧结技术,烧制温度至少也在一千六百五十度。

    一千六百五十度和一千六百度相比,看似只增加了微不足道的五十摄氏度,但是却是陶瓷支撑体内部原料的充分化学反应临界点,在这个反应临界点温度之下,烧制出来的瓷支撑体无论是强度和还是耐酸碱腐蚀性能都要大打折扣。

    这就好比是瓷支撑体的低温烧制技术和高温烧制技术的反应临界点在一千七百五十度一样,看似比低温烧制技术的最低要求只增加到了区区一百摄氏度,但是最终导致的技术难度和制造成本都要跃升好几个数量级。

    除了烧制温度之外,好涉及一个烧制时间。

    正如猪股吉夫前面对孙贵山他们解释的一样,无论是一次烧结技术,还是二次烧结技术中的预烧结阶段和完全烧结阶段,烧制时间都需要至少五个小时以上。

    因为无数实验结果都证明了瓷支撑体在一到五个小时之间的烧制时长内,机械强度增加效果非常缓慢,只有烧制时长达到五个小时之后,机械强度值才会出现一个质的飞跃,然后又进入一个缓慢增加的阶段,直至下一个临界点也就是十个小时的烧制时长。

    如果换成其他人讲出来两个小时的烧制时长和一千六百度的烧制温度,猪股吉夫只能认为这样的人是业界白痴,没有任何理睬的价值。

    但是这话从郝爽嘴里讲出来却又不同。

    猪股吉夫可以认为任何人是业界白痴,但是唯独不敢认为搞出了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配方的郝爽是技术白痴。

    这就好比霓虹国围棋大师武宫正树一样,在他之前,以取中腹大模样为作战方向的三连星布局,都会被别人认为是围棋白痴。但是放在武宫正树身上,这种违反霓虹国当时公认棋理的走法却硬生生变成了宇宙流,从而让武宫正树在霓虹国棋坛称雄将近三十年。

    当然,仅凭低温预烧结制备红外高发射率陶瓷涂层一个配方,郝爽在陶瓷业界的地位还远远不能够与武宫正树在围棋界的地位相比,但是要知道,武宫正树弈出三连星布局的时候,谁又能够想到他会在今后三十年内称霸霓虹棋坛呢?

    一时间猪股吉夫不由得涌起了爱才之心,像这样的陶瓷业界的年轻技术天才,如果不想办法弄到霓虹国而是让他留在华夏的话,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郝爽同学,”喝过耿晓方和孙贵山的各一杯敬酒之后,猪股吉夫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向郝爽发起了邀请,“我听孙厂长介绍说,你今年六月大学毕业。正好我负责的山形大学工学部高分子材料研究室有一个全额奖学金的硕士研究生名额,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山形大学去深造一下?”

    此语一出,举座皆惊。

    谁也没有想到,猪股吉夫教授仅仅跟郝爽见过一面,就主动向郝爽发出了邀请,让他到霓虹国去读研究生,而且还是全额奖学金的研究生。

    在这个大学生被真正当做天之骄子的时代,一个霓虹国研究生的留学名额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郝爽只要答应猪股吉夫的邀请,那么只要他到时候学满回国,不管是搞技术还是走仕途,都是进入了超车道,注定要在三五年的时间内,跨越别人十几年二十年也迈不过去的门槛。

    看到包括耿晓方、孙贵山在内的惊讶反应,猪股吉夫心中很是自得!

    自己这一步棋还真是走对了!

    连耿晓方、孙贵山这样的华夏领导都顶不住,更别说郝爽一个还没有走出大门的大学生呢!

    他手端酒杯,矜持地望着郝爽,等待着这个年轻的技术天才站起来向自己做出感激不胜的话语,然后恭敬地喝下这杯酒。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当中,只见郝爽“噗嗤”一声,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猪股吉夫眼中就忍不住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

    看来自己有点高估了这个华夏年轻人了。

    他技术天赋虽然出众,但是这心理素质可有点太差。一个霓虹国留学生的名额,竟然让他兴奋到失态的地步。这样的人,把他挖到霓虹国,用来当当技术尖兵,还是可以的,但是想要让他当一个技术学科的带头人,在陶瓷技术某一领域去的决定性的突破,恐怕还需要好好磨练磨练这浮躁的性子!

    耿晓方和孙贵山碰了一个眼神,对郝爽的反应倒是没有特别意外。

    毕竟嘛,在这个时代能到霓虹、米利坚这些西方先进发达国家去留学的都是凤毛麟角,不知道付出多少艰辛的努力最后才侥幸成功的。

    而郝爽什么努力都没有做,只是见到猪股吉夫教授,交流了一些陶瓷专业的知识,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一个研究生的名额,而且还是全额奖学金的研究生,这种事情别说放在郝爽这么一个还没有走出校门的年轻人身上,就是放在轻工厅那些工作是十多年的老同志身上,他们也不见得能够承受这份惊喜啊!

    “猪股教授!”郝爽足足笑了大半分钟,这才停了下来,“多谢你的好意,不过呢,你们山形大学那个全额奖学金名额,你还是送给别人吧,我不感兴趣!”

    这下耿晓方可有点急了,他虽然跟郝爽非亲非故,但是作为天中省轻工系统的负责人,他还是很希望天中省多出一些陶瓷专业的人才。纵使是郝爽到霓虹留学之后有可能选择不回国留在霓虹工作,但是作为天中人,他肯定跟天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形当中就能够为天中陶瓷产业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不感兴趣?为什么?”耿晓方说道,“郝爽,你千万要考虑清楚,到霓虹国去学习国外的先进陶瓷技术和经验可是我们天中陶瓷人难得的机会啊!”

    “到霓虹去学习先进的陶瓷技术和经验?”郝爽瞄了一眼猪股吉夫,然后对耿晓方说道:“耿厅长,霓虹国能有什么先进技术和经验啊?他们不来偷学我们的陶瓷技术就谢天谢地了!”

第七十章 五十年前就吊打

    猪股吉夫没有等来郝爽的感激涕零,番茄被郝爽一句话戳中心窝,差点喘不上气来。

    八格牙路!

    这个小东西,实在是太狡猾,也太过分了!

    我自问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怎么就猜出来,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偷学天青釉的制造技术呢?

    这小东西猜出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不留一点情面,非要在这样庄重友好的场合讲出来呢?尤其还是在我真诚地向这个小东西发出了留学邀请的情况下!

    说好的华夏人民都很淳朴善良、很热情好客呢?

    难道我遇到的是一个假华夏人?

    猪股吉夫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反应,不然纵使耿晓方和孙贵山现在不把郝爽这句话当真,但是等他们回去之后慢慢琢磨之下,肯定会对自己产生疑心的!

    “郝爽同学,我真心诚意地邀请你到我们山形大学去留学,却不料你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出这等话来!”猪股吉夫不由得勃然变色,把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对耿晓方说道:“耿厅长,感谢您和孙厂长的盛情款待,但是今天这酒实我在是喝不下去了!请恕敝人才疏学浅,没有办法继续对贵方的瓷支撑轴装置的制造继续提供帮助了!”

    然后他双手一按桌子,起身就要走。

    “猪股教授,猪股教授,留步,请留步!”

    耿晓方和孙贵山两个人又如何敢放猪股吉夫离开啊!

    暂且不谈瓷支撑轴装置替代项目是分管高官亲自主抓的项目,超过了规定期限完不成他们两个要承担什么责任的问题。

    单单就拿猪股吉夫教授个人来说,人家一片赤诚,从京城主要跑过来要免费帮助特陶厂项目组解决这个瓷支撑轴装置的低温烧结的问题,下车伊始,连杯热茶都没有顾得上喝,就直奔实验室现场,帮助项目组开始二次烧结方案的实验。

    如果真的因为郝爽荒唐而无知的言语,把猪股吉夫教授给气走了,岂不是要让那些准备无私的为华夏科学技术发展免费提供帮助的那些国际友好人士寒了心啊!

    他们俩一边拦着猪股吉夫,一边对郝爽说道:“郝爽,你怎么能够这样对猪股吉夫教授说话?还不赶紧向猪股吉夫教授道歉?”

    看着耿晓方和孙贵山两个人都黑下了脸,郝爽却丝毫不觉得害怕。他耸了耸肩膀,对猪股吉夫说道:“猪股教授,如果是因为我说了实话让你生了气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保证以后和你绝对不说实话!”

    “你你你!!”猪股吉夫的肝儿都快被气炸了,用手指着郝爽说道,“郝爽同学,我本来觉得你有点技术天分,挺欣赏你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夜郎自大!”

    说到这里,他扭脸看着耿晓方和孙贵山,情绪激动地说道:“耿厅长、孙厂长,你们也是华夏陶瓷界的老前辈了。对华夏的陶瓷发展史应该非常了解。”

    “不错,你们华夏的陶瓷技术确实曾经领先过我们霓虹,但是那已经是历史。自从明治维新之后,我们霓虹开始引进欧美等地的现代陶瓷技术之后,就已经大幅度实现了反超越,以至于从清朝末期开始,你们华夏陶瓷界的有识之士就不断开始到我们霓虹去留学,学习我们霓虹国的现代的先进的陶瓷技术!”

    说到这里,他又把脸转向郝爽,“所以要说学习,也是你们华夏人到我们霓虹国去学习技术,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们霓虹那边有什么人要本末倒置,到你们华夏来学习已经落后我们六七十年的陶瓷技术!”

    郝爽的实验样品已经送进了煤气窑炉里烧制,这时候也不怕得罪耿晓方和孙贵山,纵使他们现在生气把自己赶走,但是只要煤气窑炉里的实验样品出来之后,他俩还是要把自己请回来的。

    所以他决定彻底放飞自我!

    “我们华夏陶瓷技术落后你们霓虹国六七十年?我呸!”郝爽冷笑着说道,“猪股教授,咱们就不谈我们华夏地区古瓷的烧制技术,那太欺负你们霓虹人了,对不对?咱们就谈一谈现代的建筑陶瓷技术好不好?”

    “也不说六十年,七十年了,就在五十年前,我们华夏的建筑陶瓷技术还在世界范围内领先,轻松吊打你们霓虹国的建筑陶瓷业!”

    耿晓方、孙贵山还有在场的这些特陶厂攻关项目组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认为郝爽绝对是失心疯了!

    五十年前华夏的建筑陶瓷技术在世界范围内领先,还可以轻松吊打霓虹国的建筑陶瓷业?

    怎么可能啊!

    五十年前正是民国时期,那时候华夏民族工业正是一穷二白、孱弱不堪的时期,建筑陶瓷技术又怎么可能在世界范围内领先,吊打霓虹国啊!

    “郝爽同学,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耿晓方再也忍不住了,用手一拍桌子,对孙贵山说道:“老孙,他身体应该有些不舒服,你先找两个人把他送回去休息一下。”

    孙贵山点了点头,就准备让杨光辉和另外一个年轻人把郝爽先送走。

    可是郝爽又怎么肯就这样离开啊?

    他对着耿晓方笑了起来,说道:“耿厅长,我真没有想到,你作为天中省轻工厅的领导,竟然如此妄自菲薄。你以为我刚才说的是胡话吗?根本不是!相反,我说的是事实!”

    然后他把头扭向孙贵山,“孙厂长,耿厅长不是搞陶瓷专业的,他对华夏近现代陶瓷业的发展历史不了解,但是你作为特陶厂厂长,应该了解华夏近现代陶瓷业历史吧?我就想请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民国时期华夏有一家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

    猪股吉夫听到郝爽提到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不由得面色一变。

    作为霓虹国的陶瓷专业权威,他对霓虹国现代陶瓷发展史自然了解的非常清楚,当然明白华夏这一家对霓虹国建筑陶瓷技术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是怎么一回事。

    他本来以为,经过十年探索时期那一段混乱年代之后,华夏现在的陶瓷界应该没有什么人知晓民国时期这一家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存在。

    其实别说是历史记录出现明显断档的华夏陶瓷界,就是猪股吉夫本人,如果不是今天从郝爽嘴里听到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这几个字,也不会想起五十多年前华夏还有这么一家可以轻松吊打霓虹国建筑陶瓷业的陶瓷公司!

    因为当时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瓷砖制造技术真的是牛逼,简直是牛逼plus!

    别说是霓虹国,就是当时世界上几大陶瓷大国生产出来的瓷砖,性能也远远比不上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

    “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孙贵山那边先是一愣,然后在脑海里使劲儿搜刮了一番,说道:“这个公司的名字我好像听谁提起过,好像是民国时期松江还是金陵那边的一家企业。但是再多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史乙成和龚志明互相碰了一个眼神,彼此都露出服气的目光。

    怨不得孙贵山能够当一把手呢,人家知道的就是多啊!连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这种冷门的民国陶瓷企业竟然也听说过。

    郝爽见史乙成和龚志明两个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还不如孙贵山,可能连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他在拿目光看向攻关项目组的其他人员,见他们个个目光躲闪,便知道他们跟史乙成和龚志明差不多,都没有听过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名字。

    其实仔细想来,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在场这些人年龄最大的也就是四十多岁,跟共和国的岁数差不多。由于特殊的历史情况,即使在学校学习,也不会有专门的课程讲述民国时期的华夏陶瓷业情况。

    “那么孙厂长,泰山砖这个名词,你应该听说过吧?”郝爽又问道,“你可曾想过它的名字的由来吗?”

    泰山砖,是建筑陶瓷的专业术语。墙地砖分为釉面砖和无釉砖两种,其中无釉砖又被称为泰山砖。

    孙贵山虽然是搞特种陶瓷的,但是对于建筑陶瓷并不陌生,泰山砖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但是这时候再次从郝爽嘴里听到这个耳熟能详的泰山砖三个字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震,望着郝爽说道:“难道说泰山砖就是因为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而得名吗?”

    “对!”郝爽笑了起来,说道:“正是因为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在一九二六年生产出了华夏地区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无釉墙地砖,所以大家才会把无釉砖叫做泰山砖。”

    “同时也正是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在生产处无釉砖几年之后,就生产处了性能远超英美德等先进陶瓷国家的釉面砖,从而把英美德陶瓷强国的建筑瓷砖基本上从华夏南方地区的陶瓷市场挤出去,甚至整个南洋一带,也都是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建筑瓷砖的天下!”

    “而你们霓虹国的陶瓷业,”郝爽用手指了指猪股吉夫,“当时别说和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相比,即使在英美德这些被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赶出华夏南方地区的陶瓷企业面前也只有吃灰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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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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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目的达成

    虽然明知道郝爽说的是事实,猪股吉夫又怎么甘心就此承认即使放在五十多年前霓虹国陶瓷技术与华夏国相比也是技不如人啊?

    从孙贵山、史乙成和龚志明等人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他们对那段历史根本就缺乏任何了解,这就给了猪股吉夫反驳郝爽的底气。

    “郝爽同学,你仅仅凭借一些只言片语,就推断出那个什么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在五十多年前比我们霓虹国陶瓷企业技术先进,甚至产品性能远超英美德当时的陶瓷强国,这也未免也太武断了吧?”猪股吉夫笑了起来。他相信郝爽作为一个大学生,纵使了解一些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历史但是也有限,除了“泰山砖”三个字之外,不可能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

    “武断?”郝爽轻蔑地看了一眼猪股吉夫,“猪股教授,你可别忘记,我虽然没有走出校门,但是也是学理工科的,最讲究证据。如果我手里没有过硬的证据,我敢轻易下这个结论吗?那样岂不是成了大放厥词了嘛!”

    “既然你有证据,不妨说来听听!”猪股吉夫摊了摊手。

    “呵呵,”郝爽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猪股教授有机会到长三角地区考察的话,就会发现那里有很多民国优秀的历史建筑的瓷砖上刻有‘泰山制造’四个字。这就是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产品的独有标记,这其中就包括了松江、金陵、杭城已经苏州等当时长三角最发达的城市。”

    “暂且抛开金陵、杭城和苏州三地不谈,就拿松江市的英美租界和法租界来说吧。作为当时的远东第一大城市,英美租界和法租界里的优秀建筑可以作为风向标。在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开发出薄型陶瓷釉面砖之前,英美租界和法租界使用的釉面瓷砖绝大多数都是从美国、英国以及德国运送过来的。但是从一九二八年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开发出色彩和性能远胜进口产品的薄型陶瓷釉面砖,欧美国家的釉面砖产品就节节败退。”

    “之后外滩上的著名建筑,比如锦江饭店、国际饭店、百老汇大厦也就是今天的上海大厦以及陕西南路马勒公馆也就是今共青团sh市办公楼,采取的都是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釉面砖。”

    “当时松江最著名的建筑大师是匈牙利人邬达克,他在设计建筑的时候,一直坚持使用美国产的陶瓷面砖,说美国产的陶瓷面砖才是世界上最好的陶瓷面砖。可是最终在一九三十六年,邬达克也被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陶瓷釉面砖的优越性能给征服,在设计建造号称一百年后也不过时的远东第一豪宅绿房子的时候,也主动到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订制了泰山陶瓷面砖。”

    “猪股吉夫教授,你作为霓虹国的陶瓷专家,并且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时候,你们霓虹在松江市的势力不次于美英法,如果你还认为你们霓虹国当时有什么陶瓷企业的建筑陶瓷技术能够超越华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话,请你告诉我一下,在远东第一大城市上海滩,究竟有哪一栋著名的建筑使用了你们霓虹国陶瓷企业的瓷砖?”

    猪股吉夫被郝爽质问的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一个字。

    他哪里会想到,郝爽竟然对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史料掌握的如此详实,早知道这样,他哪里又敢去张口诘问郝爽来自取其辱啊?

    耿晓方、孙贵山以及特陶厂攻关项目组的成员却听得神采飞扬,他们一直以为,华夏的建筑陶瓷从清朝末年就开始落后于世界,却没有想到,在五十多年前的民国时期,华夏的建筑陶瓷技术还如此强悍,领先现如今的陶瓷强国霓虹不止一个数量级。

    郝爽对耿晓方等人的反应却并不奇怪。

    这个时期是华夏民族自豪感最强烈的时代。一个女排世界冠军、一个乒乓球世界冠军或者一个羽毛球世界冠军就可以让华夏上下都陷入举国狂欢的状态,忽然间听说五十年前华夏有一项可以吊打全世界的陶瓷技术,作为陶瓷人他们肯定会迸发出强烈的民族自豪感。

    不像郝爽生活的几十年后,华夏人不仅在体育界拿冠军拿第一拿得手软,在工业科技方面也在很多项目上实现了对美欧日等工业强国的弯道超车,获得了无数的世界第一,司空见惯到让所有华夏人都麻木的状态。

    在那个时代发布一条华夏工业科技又取得一项世界领先的突破,甚至还没有一条某个明星换了新发型的消息能够吸引流量。

    “郝爽,当时的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生产技术真就那么先进吗?”耿晓方还是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谨慎地向郝爽发问道。

    “真的就那么先进!”郝爽肯定地回答道,“耿厅长,我再给你列举一个数据吧。我们国家仅仅是在几年前,具体来说,应该是一九八四年七月份引进了意大利自动瓷砖生产线之后,才能够生产200mmx200mm规格以上的瓷砖产品。”

    “在此之前,我们国家生产的瓷砖规格最大规格不过是152mmx152mm和100mmx200mm两种而已。而这两种规格的瓷砖,也正是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当年所研发出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八四年之后引进了国外生产线,我们建筑瓷砖技术使用的还是五十多年前的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技术,由此你可以想见,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当时的生产技术是多么先进了!”

    “既然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生产技术这么先进,那么后来它又是如何没落下来的呢?”耿晓方又提出心中一个疑问。

    “这个问题就要问一问猪股吉夫教授了!”郝爽冷冷一笑,用手指了指猪股吉夫。

    猪股吉夫本来就面红耳赤,听到郝爽这样说,立刻出声反驳道:“我是二战结束后才出生,又哪里了解到当时你们华夏松江市的一家陶瓷企业的兴衰啊!”

    “也是!”郝爽讥诮地看了猪股吉夫一眼,“你们霓虹国陶瓷工业史又怎么好意思记录下来这一段强取豪夺的历史呢!”

    他转过来向耿晓方解释道:“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瓷砖产品的热销,引起了当时霓虹国陶瓷企业的觊觎。一九三七年八一三事变之后,霓虹军队占领了上海。霓虹国宪兵队带着霓虹国陶瓷生产专家,到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生产基地参观,几乎是在刺刀的逼迫下,让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技术人员把所有工序的详细工艺都讲述给霓虹陶瓷专家。从而获取了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陶瓷釉面砖的核心生产工艺。”

    “可是霓虹国并不满足,又向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提出分股合作的方式,让霓虹国陶瓷企业直接跟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合营,遭到了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创始人的拒绝。为了躲避霓虹国宪兵队的骚扰,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创始人连夜化装逃出松江。但是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生产设备和技术工人,却被霓虹国趁机掳走。”

    “从此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就一蹶不振,而霓虹国的建筑陶瓷生产技术却因此得到了超越性发展,一举成为世界陶瓷强国!”

    还有这等事情?

    耿晓方、孙贵山等人脸色顿时都沉了下来,如果不是碍于猪股吉夫在场,估计个个都会当场拍桌子艹霓虹国人的娘。

    郝爽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把心中那口气给松了下来。

    有了五十年前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的前车之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他相信猪股吉夫都不可能从特陶厂美术陶瓷车间拿走仿汝窑天青釉的配方。

第七十二章 夺命数据

    郝爽把目光移向猪股吉夫,想看一看到了这个时候,猪股吉夫还有什么话说。

    却没有想到,猪股吉夫突然站了起来,猛地冲着他鞠了一个躬。

    “郝爽君,谢谢您今天的讲解!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我们霓虹国陶瓷史上竟然还有如此肮脏的一幕。”他对郝爽的称呼也从郝爽同学改成了郝爽君,“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查阅一下相关的历史资料,倘若事情真的如郝爽君所言,那么我一定会敦促霓虹国陶瓷业界人士向泰山砖瓦股份有限公司以及整个华夏陶瓷界做出正式的道歉和补偿。”

    说完这番话,他才又把自己的身子抬了起来,真诚地望着耿晓方,“耿厅长,虽然我没有参加过当年那场罪恶的战争,但是我深知当年那场战争给华夏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害和痛苦。所以我这次到华夏来,就是想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给华夏陶瓷企业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奢望能够弥补当年那场罪恶战争给华夏人民带来的上海,只是想通过这个行动来表达一个霓虹后战争一代人的态度,同时也希望华夏和霓虹两国之间永远不再发生战争,世世代代永远友好下去!”

    哟嚯,这个老小子,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为了这份仿汝窑天青釉的配方,能拼到这个地步,绝对不能等闲视之啊!

    郝爽对猪股吉夫的危险系数评价顿时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耿晓方、孙贵山他们却被猪股吉夫这番“真诚”的道歉给打动了。

    毕竟这个时候华夏霓虹两国友好是主流,而霓虹国也确实有不少对华友好人士主动来到华夏为华夏的工业建设和经济发展提供无偿的帮助。

    在耿晓方和孙贵山眼里,猪股吉夫无疑也跟那些霓虹国对华友好人士一样。不然地话,他又何苦风尘仆仆从京城赶到天阳来,为特陶厂的瓷支撑轴装置无偿提供解决方案呢?

    “对对对,猪股教授讲得不错,华夏霓虹两国世世代代友好下去,永不兵戎相见!”耿晓方笑着应和了猪股吉夫一句,然后挥手说道:“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开饭吧!刚才光顾着说话,这饭菜都凉了呢!”

    午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耿晓方作为轻工厅一把手,事务繁忙,能抽出整个上午时间来接待猪股吉夫,并且还陪吃了午宴,已经算是相当破例了。

    午宴结束之后,他就向猪股吉夫告了一个罪,回轻工厅去了。

    孙贵山率领着项目组成员陪着猪股吉夫回到了工业实验室。

    这个时候,距离猪股吉夫设置的五个小时预烧结的三台电阻炉里实验坯体出炉还有半个小时,而郝爽那台煤气窑炉里则已经烧满了两个小时,里面八只坯体已经被实验室工作人员取出来进行自然降温。

    “孙厂长,”郝爽笑着对孙贵山说道,“既然猪股教授的坯体还没有出炉,那么先对我的坯体进行测试吧。”

    “烧制两个小时就进行测试,未免太仓促了吧?”猪股吉夫在一旁插言道:“坯体至少要烧制五个小时,机械强度才会发生质的改变!”

    “呵呵,”郝爽笑了笑,说道:“猪股教授,如果我的实验坯体烧制两个小时就能够达到特陶厂瓷支撑轴装置所要求的机械强度,又何必延长时间,多烧制三个小时呢?那样岂不是会造成能源上的极大浪费?”

    “郝爽,你的意思是说,你烧制两个小时的产品,真的能达到我们项目设计的要求?”孙贵山也满腹疑虑,有点不敢相信郝爽有煤气窑炉烧制两个小时的样品就能够达到他们的设计要求。

    “孙厂长,你们实验室里不是有现成的压力试验机吗?用我烧制出来的样品测试一下不就行了!”郝爽说道。

    对呀,行不行试一下看就知道了!

    孙贵山拍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真是当局者迷。

    不过这也不怪他,实在是郝爽这边的煤气窑炉调整的烧制指标有点太超乎常规,让他一时间乱了分寸,忘记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于是在孙贵山的指挥下,项目组的技术人员先从郝爽烧制的八个坯体当中取了两个出来,从中间切割成四份,然后把四份样品修正符合压力试验机测试所需要的大小一致的矩形,逐一放在压力试验机加载压头下面,进行三点抗弯曲测试。

    因为压力试验机并不能直接测试出样品的抗弯强度,而是需要在实验结束之后,通过电子天平、游标卡尺、测量显微镜等工具对样品断裂口进行一系列的测量然后通过公式才能够计算出来,所以负责操作压力测试机的技术人员把样品压断之后,立刻由另外一名技术人员上去把断裂了的样品取走,开始进行测量记录,然后按照公式进行一系列的计算。

    孙贵山、龚志明和史乙成三人即使再心急知道测试结果,也得耐心地等待实验人员拿出计算数据出来。

    按照往常来说,像这样的三点抗弯曲测试,第一块样品的抗弯强度值基本上十分钟就可以出来了。

    足足等了有十五六分钟,那个负责测量计算的技术人员还没有拿出结果,这下不仅仅是孙贵山等三名特陶厂的厂长,连郝爽心中都有点打鼓了:该不会是杨光辉从仓库里领的原料纯度不够,导致实验结果出了岔子吧?

    至于说自己的原料配方以及烧制方法,郝爽却丝毫不会怀疑。瓷支撑轴装置这种简单的东西在上一世已经被研究透了,他就是闭着眼,也不会写错原料配方的。

    猪股吉夫双臂抱在胸前站在胸前,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洋洋得意的微笑。

    两个小时烧制出高强度的瓷支撑体?

    开玩笑!

    就是有天照大神保佑,恐怕要烧不出来吧?

    这边,出洋相了吧?技术人员连个测试数据都不敢报出来呢!

    最后还是孙贵山沉不住气,迈步走到技术人员小李的身边,却看到小李正满头大汗地拿着游标卡尺和测量显微镜在测量着样品。

    孙贵山不由得勃然大怒,“小李,你是怎么搞的?十几分钟了,竟然连样品测量都没有完成?”

    小李被孙贵山的怒吼声吓了一哆嗦,“孙、孙厂长,我、我、我这是第三遍测量了。”

    “第三遍测量?你是不是闲得蛋疼,在大家都等着要数据的时候,搞第三遍测量?”孙贵山更加怒不可遏。

    第三遍测量和第三次测量,概念可是完全不一样。

    按照三点抗弯曲测试的要求,试样断裂处的厚度要用测量显微镜来测量,每处厚度要测量四次,取其平均值为试样厚度值;而试样宽度要用游标卡尺来测量,每个试样宽度测量两个数据,每个数据要连续测试三次取其平均值,然后再把两个数据的平均值作为试样宽度的数值。

    第三遍测量,则意味着小李把以上的测量流程重复了三次,这让孙贵山如何能够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不是,孙厂长,主要是计算出来的数据太过于奇怪,我测量了两遍都不敢相信,生怕我自己弄错了,所以才会测试第三遍。”小李哭丧着脸说道。

    “计算出来的数据太过于奇怪?”孙贵山都差点被小李的话给气乐了,“你把计算出来的数据给我报一下,让我听听究竟有多奇怪!”

    “第、第一次计算出来的抗弯强度为19.987pa。”小李小声地回答道。

    “什么?”孙贵山被吓得当场就跳了起来,要知道,即使是芬兰原装进口的瓷支撑轴装置的抗弯强度也不过只有16.695pa,小李报出这么一个抗弯强度值,怎么能够不让他吓一跳呢?

    “第一次计算出来的抗弯强度为19.987pa。”小李把心一横,大声说道。

    “那第二次计算的数据呢?”孙贵山连忙问道。

    “第二次计算的数据为19.986pa。”小李回答道。

    孙贵山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有种当场要昏死过去的感觉。

    因为是肉眼测量,数据有误差,两次计算的强度值有微小差异,是很正常的事情。

    关键是,郝爽随便烧制了两个小时的坯体样品,两次测量的抗弯强度都超过了芬兰的原装产品,这怎么听怎么像是天方夜谭啊!

    “小李,数值这么高,你确定你没有搞错啊?”他一把抓住小李的手,追问道。

    “我就是怕自己搞错了,才又开始测量第三遍!”小李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孙贵山捏碎了,但是又不敢甩开,只能是带着哭音回答道。

    “你快测,快点测!”孙贵山放开了小李的手,催促道。

    很快,小李测量完了第三遍,经过一番计算,他怯生生地对孙贵山报出一个数据,“孙厂长,第三遍的数据是19.987pa。”

    只听“噗通”一声,孙贵山当场栽倒在地,竟然是晕死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认输

    等孙贵山再次醒来,发现自己领带被解开、衣领口敞着躺在了小会议室的沙发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拿着针给他扎着劳宫穴——正是特陶厂厂医医院院长宁继仁。

    而在宁院长身后,则是以龚志明、史乙成为首的科技攻关项目组成员们。

    孙贵山一下子就急了,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对龚志明和史乙成吼道:“老龚、老史,你们领着他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带着他们去对后面的实验样品强度进行测试啊!”

    “厂长,”龚志明连忙说道:“你不用担心,后面三个实验样品强度测试都已经做完了。”

    什么?

    后面三个实验样品的强度测试已经做完了?

    我晕倒了有这么久吗?

    “后面三个实验样品的数据是多少?”孙贵山也来不及想这些有的没的,连忙开口问道。

    龚志明没有立刻回答孙贵山,而是往宁院长那里看了看。见宁院长冲着他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对孙贵山回答道:“后面三个实验样品的抗弯强度都在19.985pa以上,并且每个样品都进行了三遍的数据测量。”

    都在19.985pa以上?

    孙贵山不由得喜上眉梢:一个样品的抗弯强度在19.985pa以上,还可以说是偶然,现在包括第一个样品在内的四个样品的强度都超过了19.985pa,则完全可以证明郝爽用煤气窑炉烧制出来的这些坯体在抗弯机械强度上超越了芬兰进口的瓷支撑轴装置。

    而且在还是仅仅用煤气窑炉烧制两个小时的结果。

    倘若把烧制的窑炉换成更先进的数显式电阻炉,烧制时间延长到五个小时甚至是十个小时,坯体的抗弯机械强度必然会出现质的飞跃,抗弯强度很可能由现在的不到20pa提升到40pa甚至是50pa。

    这也意味着,同样的瓷支撑轴装置,郝爽这种制造工艺生产出来的使用寿命至少是芬兰进口的瓷支撑轴装置的两到三倍。

    有这样强悍的产品性能,不仅仅是可以在国内市场替代芬兰的进口产品,为天阳玻璃厂等国内大型玻璃企业节省大量宝贵的挖外,甚至还可以出口到国外,把芬兰原装的瓷支撑轴装置国际市场份额给争夺过来,为国家创造宝贵的外汇。

    当然,这也同样意味着一次集体一等功。

    有了这个集体一等功,孙贵山非但不由担心被免去特陶厂厂长的职务,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被提拔为副厅……

    了不起!

    郝爽这个小伙子真的了不起!果然是当得起郝专家这个称呼!

    也不枉自己跑到派出所,把他给救出来!

    这样的专家,别说是两万块钱顾问费,就是二十万的顾问费,也绝对超值啊!

    “哎,郝专家呢?他人在哪里?”到了这个时候,孙贵山才发现郝爽并没有在小会议室,连忙问道。

    “他跟小李正在外面对实验坯体进行耐酸碱度测试。”龚志明回答道。

    “那咱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孙贵山一把推开宁院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到外面去一起去看测试结果啊!”

    “厂长,身体要紧!您在这里让宁院长继续治疗,我们俩出去好啦!”龚志明和史乙成怎么敢这个时候让孙贵山出去?连忙拦着孙贵山。

    “不妨事,不妨事!”孙贵山摆了摆手,说道:“我是这是老毛病了,只要敞开领口就好了,不信你们问宁院长。”

    孙贵山脖子曾经在抗洪抢险当中受过伤,一侧颈动脉有些后遗症,情绪激动的时候如果领口太紧,就会影响颈动脉血流发生昏厥。

    因为有这个毛病,平时孙贵山的衬衣领口一直是敞开着的。今天因为要接待猪股吉夫教授这个霓虹国贵宾,不仅衣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而且还打上领带。而小李报出来的测试数据又过于震撼,孙贵山才会在激动之下昏厥过去。

    宁继仁作为特陶厂医院的院长,自然了解孙贵山这个很少为外人所知的隐疾,现在孙贵山既然清醒了过来,领带和领口都已经打开,就不会再有发生晕厥的风险,于是就再度向龚志明和史乙成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孙贵山说的没错。

    既然有宁继仁打包票,龚志明和史乙成也就不再坚持,任由孙贵山从沙发站起来,带着他们到外面观看郝爽和小李进行的耐酸碱度试验。

    来到外面的实验台,小李和郝爽两个人正在实验台上紧张的操作着,而杨光辉则拿着记录本,在一旁进行试验记录。除了他之外,猪股吉夫也站在试验台旁边,探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小李和郝爽在进行试验操作。

    听到身后的动静,郝爽转过身来,发现孙贵山在龚志明、史乙成的簇拥走了过来,就连忙关心地问道:“孙厂长,怎么样?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没有,小毛病而已!”孙贵山笑着摆了摆手,对郝爽道:“你们继续做测试,不要理会我们。”

    “没问题就好!”郝爽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们第一步测试已经完成,具体数据,就让小李报给你听吧!”

    “第一次测试已经完成了?这么快?”孙贵山有些意外地说道。

    “按照正常情况,烧制后的瓷支撑体样品是需要放在摄氏八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十的氢氧化钠溶液里浸泡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然后再测试抗弯强度。”郝爽笑着解释道,“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我选取了两个样品放置在摄氏九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八十五的氢氧化钠溶液里浸泡一个小时作为替代实验,同时另外再选取两个样品放置在摄氏八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十的氢氧化钠溶液里进行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的正常耐碱腐蚀实验,以做后期对比。”

    “我现在所说的第一步测试,就是两个样品在摄氏九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八十五的氢氧化钠溶液里浸泡一个小时替代实验已经完成。”

    孙贵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替代实验的办法,于是就问道:“替代实验和正常实现相比,之间数据误差会有多少?”

    “数据误差不会超过百分之八。”郝爽说道。

    孙贵山点了点头,如果是百分之八的误差,对瓷支撑轴装置的来说,完全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更何况后面还有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的正式实验来做数据的校对。

    “那第一步测试数据是多少呢?”孙贵山看着小李问道。

    “经过我们的测试,两只样品经过一个小时的摄氏九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八十五的氢氧化钠溶液浸泡之后,样品质量的损失率都在百分之零点一以下。”小李看了一眼手上的数据,大声汇报道。

    什么?

    质量损失率都在百分之零点一以下?

    孙贵山又觉得大脑有点失血,幸亏是已经把领带和领口解开了,不然他肯定会再次晕厥过去。

    没有办法,谁让小李报出的这个数据太吓人了呢!

    实验样品耐酸碱腐蚀性能是通过样品在酸碱溶液里浸泡之后质量损失率来反应的。样品耐酸碱性能越高,则样品就越不容易被酸碱溶液腐蚀,样品的质量损失就越小。

    芬兰进口的瓷支撑轴装置的在一百六十八小时的正常耐碱测试中,质量损失率大约百分之零点五,这已经是一个相当优越的数据了。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郝爽烧制出来的瓷支撑体样品的质量损失率竟然还不到百分之零点一呢?

    虽然说这只是替代实验的测试数据,但是按照郝爽所说的百分之八的误差值,那么在一百六十八小时正常的耐碱测试当中,郝爽烧制出来的瓷支撑体样品的质量损失率最多也就刚刚突破百分之零点一而已,这也意味着,在同样的碱性使用环境中,郝爽的烧制出来的产品工作时长将会达到芬兰进口产品的四到五倍,这比前面的抗弯强度的测试还要吓人啊!

    就在这时,电阻炉的操作人员跑过来汇报:“厂长,猪股教授的第一批预烧结的实验样品已经出炉。”

    猪股教授?

    到了这个时候,孙贵山这才想起,猪股吉夫还拿了一批特陶厂的瓷支撑轴装置的坯体放在六台电阻炉里进行预烧结呢!

    “猪股教授,您的实验样品已经出炉了,下一步您看要如何操作?”孙贵山把领带结扯紧了一些,问猪股吉夫道。

    “不用操作了!”猪股吉夫泄气地摆了摆手,他纵使再对自己的二次烧结技术充满自信,最多也只能是烧结出来的瓷支撑轴坯体达到跟芬兰原装进口产品相仿的地步。

    如果没有郝爽烧制出来的样品数据做比较,这肯定是一个很值得猪股吉夫自傲的事情。

    但是现在有郝爽烧制出来的样品摆在这里,猪股吉夫即使再如何努力,拿出来的二次烧结出来的实验数据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连郝爽的车尾灯都望不见。

    这中间还不考虑到时长能耗等生产成本的巨大差异。

    “有郝爽君烧制的产品珠玉在前,我就不再继续献丑了!”猪股吉夫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走到郝爽面前,微笑着向郝爽伸出了手,“郝爽君,祝贺您,也祝贺天阳特陶厂,我相信你们这项瓷支撑轴装置产品如果在后续的实验中还保持着这样的表现,必然会震惊整个国际陶瓷界!”

第七十三章 认输

    等孙贵山再次醒来,发现自己领带被解开、衣领口敞着躺在了小会议室的沙发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拿着针给他扎着劳宫穴——正是特陶厂厂医医院院长宁继仁。

    而在宁院长身后,则是以龚志明、史乙成为首的科技攻关项目组成员们。

    孙贵山一下子就急了,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对龚志明和史乙成吼道:“老龚、老史,你们领着他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带着他们去对后面的实验样品强度进行测试啊!”

    “厂长,”龚志明连忙说道:“你不用担心,后面三个实验样品强度测试都已经做完了。”

    什么?

    后面三个实验样品的强度测试已经做完了?

    我晕倒了有这么久吗?

    “后面三个实验样品的数据是多少?”孙贵山也来不及想这些有的没的,连忙开口问道。

    龚志明没有立刻回答孙贵山,而是往宁院长那里看了看。见宁院长冲着他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对孙贵山回答道:“后面三个实验样品的抗弯强度都在19.985pa以上,并且每个样品都进行了三遍的数据测量。”

    都在19.985pa以上?

    孙贵山不由得喜上眉梢:一个样品的抗弯强度在19.985pa以上,还可以说是偶然,现在包括第一个样品在内的四个样品的强度都超过了19.985pa,则完全可以证明郝爽用煤气窑炉烧制出来的这些坯体在抗弯机械强度上超越了芬兰进口的瓷支撑轴装置。

    而且在还是仅仅用煤气窑炉烧制两个小时的结果。

    倘若把烧制的窑炉换成更先进的数显式电阻炉,烧制时间延长到五个小时甚至是十个小时,坯体的抗弯机械强度必然会出现质的飞跃,抗弯强度很可能由现在的不到20pa提升到40pa甚至是50pa。

    这也意味着,同样的瓷支撑轴装置,郝爽这种制造工艺生产出来的使用寿命至少是芬兰进口的瓷支撑轴装置的两到三倍。

    有这样强悍的产品性能,不仅仅是可以在国内市场替代芬兰的进口产品,为天阳玻璃厂等国内大型玻璃企业节省大量宝贵的挖外,甚至还可以出口到国外,把芬兰原装的瓷支撑轴装置国际市场份额给争夺过来,为国家创造宝贵的外汇。

    当然,这也同样意味着一次集体一等功。

    有了这个集体一等功,孙贵山非但不由担心被免去特陶厂厂长的职务,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被提拔为副厅……

    了不起!

    郝爽这个小伙子真的了不起!果然是当得起郝专家这个称呼!

    也不枉自己跑到派出所,把他给救出来!

    这样的专家,别说是两万块钱顾问费,就是二十万的顾问费,也绝对超值啊!

    “哎,郝专家呢?他人在哪里?”到了这个时候,孙贵山才发现郝爽并没有在小会议室,连忙问道。

    “他跟小李正在外面对实验坯体进行耐酸碱度测试。”龚志明回答道。

    “那咱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孙贵山一把推开宁院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到外面去一起去看测试结果啊!”

    “厂长,身体要紧!您在这里让宁院长继续治疗,我们俩出去好啦!”龚志明和史乙成怎么敢这个时候让孙贵山出去?连忙拦着孙贵山。

    “不妨事,不妨事!”孙贵山摆了摆手,说道:“我是这是老毛病了,只要敞开领口就好了,不信你们问宁院长。”

    孙贵山脖子曾经在抗洪抢险当中受过伤,一侧颈动脉有些后遗症,情绪激动的时候如果领口太紧,就会影响颈动脉血流发生昏厥。

    因为有这个毛病,平时孙贵山的衬衣领口一直是敞开着的。今天因为要接待猪股吉夫教授这个霓虹国贵宾,不仅衣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而且还打上领带。而小李报出来的测试数据又过于震撼,孙贵山才会在激动之下昏厥过去。

    宁继仁作为特陶厂医院的院长,自然了解孙贵山这个很少为外人所知的隐疾,现在孙贵山既然清醒了过来,领带和领口都已经打开,就不会再有发生晕厥的风险,于是就再度向龚志明和史乙成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孙贵山说的没错。

    既然有宁继仁打包票,龚志明和史乙成也就不再坚持,任由孙贵山从沙发站起来,带着他们到外面观看郝爽和小李进行的耐酸碱度试验。

    来到外面的实验台,小李和郝爽两个人正在实验台上紧张的操作着,而杨光辉则拿着记录本,在一旁进行试验记录。除了他之外,猪股吉夫也站在试验台旁边,探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小李和郝爽在进行试验操作。

    听到身后的动静,郝爽转过身来,发现孙贵山在龚志明、史乙成的簇拥走了过来,就连忙关心地问道:“孙厂长,怎么样?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没有,小毛病而已!”孙贵山笑着摆了摆手,对郝爽道:“你们继续做测试,不要理会我们。”

    “没问题就好!”郝爽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们第一步测试已经完成,具体数据,就让小李报给你听吧!”

    “第一次测试已经完成了?这么快?”孙贵山有些意外地说道。

    “按照正常情况,烧制后的瓷支撑体样品是需要放在摄氏八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十的氢氧化钠溶液里浸泡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然后再测试抗弯强度。”郝爽笑着解释道,“但是因为时间关系,我选取了两个样品放置在摄氏九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八十五的氢氧化钠溶液里浸泡一个小时作为替代实验,同时另外再选取两个样品放置在摄氏八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十的氢氧化钠溶液里进行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的正常耐碱腐蚀实验,以做后期对比。”

    “我现在所说的第一步测试,就是两个样品在摄氏九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八十五的氢氧化钠溶液里浸泡一个小时替代实验已经完成。”

    孙贵山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替代实验的办法,于是就问道:“替代实验和正常实现相比,之间数据误差会有多少?”

    “数据误差不会超过百分之八。”郝爽说道。

    孙贵山点了点头,如果是百分之八的误差,对瓷支撑轴装置的来说,完全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更何况后面还有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的正式实验来做数据的校对。

    “那第一步测试数据是多少呢?”孙贵山看着小李问道。

    “经过我们的测试,两只样品经过一个小时的摄氏九十五度、浓度为百分之八十五的氢氧化钠溶液浸泡之后,样品质量的损失率都在百分之零点一以下。”小李看了一眼手上的数据,大声汇报道。

    什么?

    质量损失率都在百分之零点一以下?

    孙贵山又觉得大脑有点失血,幸亏是已经把领带和领口解开了,不然他肯定会再次晕厥过去。

    没有办法,谁让小李报出的这个数据太吓人了呢!

    实验样品耐酸碱腐蚀性能是通过样品在酸碱溶液里浸泡之后质量损失率来反应的。样品耐酸碱性能越高,则样品就越不容易被酸碱溶液腐蚀,样品的质量损失就越小。

    芬兰进口的瓷支撑轴装置的在一百六十八小时的正常耐碱测试中,质量损失率大约百分之零点五,这已经是一个相当优越的数据了。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郝爽烧制出来的瓷支撑体样品的质量损失率竟然还不到百分之零点一呢?

    虽然说这只是替代实验的测试数据,但是按照郝爽所说的百分之八的误差值,那么在一百六十八小时正常的耐碱测试当中,郝爽烧制出来的瓷支撑体样品的质量损失率最多也就刚刚突破百分之零点一而已,这也意味着,在同样的碱性使用环境中,郝爽的烧制出来的产品工作时长将会达到芬兰进口产品的四到五倍,这比前面的抗弯强度的测试还要吓人啊!

    就在这时,电阻炉的操作人员跑过来汇报:“厂长,猪股教授的第一批预烧结的实验样品已经出炉。”

    猪股教授?

    到了这个时候,孙贵山这才想起,猪股吉夫还拿了一批特陶厂的瓷支撑轴装置的坯体放在六台电阻炉里进行预烧结呢!

    “猪股教授,您的实验样品已经出炉了,下一步您看要如何操作?”孙贵山把领带结扯紧了一些,问猪股吉夫道。

    “不用操作了!”猪股吉夫泄气地摆了摆手,他纵使再对自己的二次烧结技术充满自信,最多也只能是烧结出来的瓷支撑轴坯体达到跟芬兰原装进口产品相仿的地步。

    如果没有郝爽烧制出来的样品数据做比较,这肯定是一个很值得猪股吉夫自傲的事情。

    但是现在有郝爽烧制出来的样品摆在这里,猪股吉夫即使再如何努力,拿出来的二次烧结出来的实验数据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连郝爽的车尾灯都望不见。

    这中间还不考虑到时长能耗等生产成本的巨大差异。

    “有郝爽君烧制的产品珠玉在前,我就不再继续献丑了!”猪股吉夫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走到郝爽面前,微笑着向郝爽伸出了手,“郝爽君,祝贺您,也祝贺天阳特陶厂,我相信你们这项瓷支撑轴装置产品如果在后续的实验中还保持着这样的表现,必然会震惊整个国际陶瓷界!”

第七十四章 私人事务

    “猪股教授,你过奖了!一个瓷支撑轴装置而已,纵使震惊国际陶瓷界,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郝爽淡淡一笑,“你今天所看到的只是华夏陶瓷人一个小小的开始而已,从现在开始,你将会看到国际陶瓷领域的一项又一项的桂冠花落华夏,而我们华夏国,也必将在十年之内,超越各大陶瓷强国,雄踞世界第一陶瓷强国的王座!”

    “郝爽君,我承认你是陶瓷界罕见的天才,但是你这话说的也太过头了。”猪股吉夫摇头笑了起来,“就算你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啊?以你们华夏目前薄弱的陶瓷工业基础,十年之内能够超越台湖地区的陶瓷工业已经算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了,想超越各大陶瓷强国,雄踞世界第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痴人说梦?

    你对穿越者的力量一无所知啊!

    “好吧,你说我是痴人说梦就是痴人说梦吧!”在郝爽眼里,猪股吉夫简直就是井底之蛙,而他跟井底之蛙又什么好争辩的呢?他摆了摆手,说道:“至少我今天从你手上赢取了参观特陶厂美术陶瓷车间的权力,不是吗?”

    猪股吉夫脸皮轻微抽搐了一下。他知道,参观特陶厂美术陶瓷车间的事情肯定是泡汤了,看来只能避过这个风头,等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那就再次恭喜你了!”猪股吉夫故作大度地向郝爽祝贺了一下,然后把身子转向孙贵山,“孙厂长,不好意思。我这次前来贵厂,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还要劳驾耿厅长和贵厂几位领导浪费了宝贵时间来招待我,实在是抱歉!”

    “哪里哪里,猪股教授你太客气了!”孙贵山连忙说道,“您怀着一腔赤诚从京城专门跑过来帮我们厂解决问题,虽然说最后是郝专家的方案胜出了,但是您这种无私的忘我的精神还是令我们全厂上下数千名职工异常感动。在跟您相处的这段时间内,包括我在内的我们厂众多技术人员也从您身上学习到了霓虹国很多先进的陶瓷技术和经验,可谓是受益匪浅,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

    “多谢孙厂长抬爱!”猪股吉夫又客气地鞠了一躬,“既然已经决定采取郝爽君的制造方案,我留在现场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先告辞了!”

    “啊?猪股教授,您现在就要走啊?”孙贵山连忙拦住猪股吉夫,“既然来到我们天阳,至少看一看我们天阳的风景名胜啊。少林寺就在我们天阳市境内,是霓虹国友人到我们天阳来必游的景点之一。猪股教授您就在天阳这边多留几天,我安排厂里的人员陪您去少林寺看一看,您意下如何?”

    “也好!少林寺是禅宗祖庭,敝人一直想瞻仰而不得机会,这次既然到了天阳,自然是要朝拜一下达摩祖师!”猪股吉夫说道:“那就劳烦孙厂长安排一下了。”

    郝爽站在一旁暗自冷笑,看来猪股吉夫这个老小子还不死心,仍然想着打仿汝窑天青釉配方的主意啊!

    好吧!

    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如果能够让你老小子得逞,老子以后就跟着你姓猪!

    孙贵山这边已经望向了史乙成,对他说道:“史厂长,你这两天就辛苦一下,陪同猪股教授到嵩山去参观两天。”

    在瓷支撑轴装置的制造取得历史性突破这个重大时刻,史乙成其实是很不愿意离开科技攻关项目组的。

    但是没有办法,他从京城把猪股吉夫教授请了过来,总不能因为现在改为采用郝爽的方案,就把猪股吉夫教授丢弃到一边,这也太损害华夏人民、尤其是天阳人民热情好客的形象了吧?

    “厂长,您放心吧,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把猪股教授照顾的无微不至,让他尽兴而归的!”

    史乙成领了命令,陪着猪股吉夫离开了现场。

    “郝专家,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孙贵山的态度比之前对着猪股吉夫还要恭敬。没办法,谁让他眼前站的这个年轻人是一个让猪股吉夫也自叹不如的陶瓷天才呢?

    “下一步除了继续完成剩余两个实验样品一百六十八个小时的正常耐碱腐蚀实验之外,就是要按照正常流程生产出完整的瓷支撑轴装置样品,再进行一次正常的测试流程。”郝爽说道,“之前我配制好的原料一共有两份,孙厂长你只要让技术人员拿着这份原料,按照正常的生产流程,制造出瓷支撑轴装置的生坯,然后进行后续的实验即可。”

    “好!”孙贵山点了点头,让上午跟着郝爽一起进行磨制配料的杨光辉挑头,带着几个技术人员拿着剩余那份原料,从练泥机开始,进行瓷支撑轴装置的生坯制作。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一个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对孙贵山耳朵小时报告道:“孙厂长,天阳陶瓷厂的吕厂长打电话过来,要找郝专家。”

    吕集体来电话找郝专家?

    孙贵山心头不由得一紧,难道说天阳陶瓷厂那边又出了什么岔子,需要郝爽过去解决了吗?

    那怎么行啊!

    特陶厂这边的项目也正进行到要紧时刻,正需要郝专家在这里盯着,怎么可能放他去天阳陶瓷厂呢!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啊?”孙贵山问道。

    “我问了,他说是郝专家的私人事情,让我不要多嘴!”工作人员小声回答道。

    郝专家的私人事情?

    孙贵山将信将疑地摸了一下下巴。但是不管真假,这个事情都必须告诉郝爽,万一真的是郝爽的私人事情,而自己这边又拦下了电话,那就糟糕了。

    “私人事情?”郝爽听孙贵山这么说,心中有明白大概是什么事情。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彩枫陶瓷公司的人找到了天阳陶瓷厂那边去了。

    在离开天阳陶瓷厂的时候,郝爽就对吕集体交代过,只要不是他父亲郝国庆,其他不管是什么人找他,吕集体那边一律回答不知道自己的去向。

    他赶到电话机旁边,接电话一问,果不其然,小眼郭富城赶到了天阳陶瓷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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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年代之我的1988介绍:
二十九岁的亿万富翁任启航过劳死之后,穿越到一九八八年的大学生郝爽身上。为了不再重蹈上一世的悲剧,尽情的享受人生,他化身为扶爹狂魔,把老爹郝国庆从一个濒临破产的粘土矿长一路扶持到全国特大型企业集团的掌门人,自己则安心当一个富二代,从此过上了枯燥而乏味的生活---书友群:644356272金色年代之我的1988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色年代之我的1988,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色年代之我的1988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