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美人尖的来信
耿月微微一笑,满脸宠溺:“我来给你送饭呗。”
二人找了一处被风的地方坐了下来,迎面正对着一家客栈,耿月挑出里面的花椒给韩枫夹了一筷子:“你尝尝。”
韩枫吃了一口,抬眸注视着耿月的脸,他脸上总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没想到那家客栈里竟然有这么好吃的菜。”
耿月挑着花椒,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花椒进入口中的味道:“不是他们做的。”
昂起头,她略微显得有点得了,含着筷子笑道:“我做的。”
韩枫夹了一筷子放进了耿月的碗里:“原来你这么厉害。”
耿月并不肯谦虚,冻得哆哆嗦嗦的说道:“可不是吗,我想要把菜谱买给掌柜,掌柜的老奸巨猾派个小厨子看着我,还以为我不知道。”
她吃了一口花椒,感觉嘴里蔓延着一股子花椒味,所以非常的艰难的鼓动着嘴唇,她说道:“我当着小厨子的面,假装把每个调料都倒了一遍,估摸着他们现在还在厨房研究自己做出来的菜怎么不对呢。”
“聪明。”韩枫说道,随即问道:“这个菜谱能卖多少钱?”
看耿月冻得恨不得缩成一团,他又道:“等我晚上结束以后,我带你去买一件新的棉袍。”
“这边物价贵,我觉得怎么也得三五两银子吧。”然后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吐着不小心吃进嘴里的花椒:“不用不用,我已经缝上了。”
“嗯。”韩枫答应着,对着耿月承诺着:“等我回去以后一定多给你做几身。”
“我看行,要不咱俩立个字据,我怕你不认。”
“立字据?”韩枫笑了:“亏你想的出来, 我家连几件衣服还做不起了吗。”
客栈门内的店小二一个劲的往外瞅着对面连吃带说的俩人,他家吃的一份黄不拉几的东西,他半天都没看出来。
甚至有客人看他俩吃的欢,也冲店小二要,店小二站在门口,终于忍不住客栈内客人的催促,终于走向门口那俩人。
“您们二位吃的这是什么啊?”小二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就是一盘炒肉丝。
正要揍,耿月说道:“光看可是看不会的,我这叫鱼香肉丝,可是从吴国学来的,酸甜口还带着微微的麻辣,不信你尝尝,完事到处问一问,看看有没有和我这一样的菜。”
伸出一个手指头,耿月对着天指道:“至此一份,明日我走了可就没卖的了。”
说着她筷子掉了个个,给小二夹上了一筷子:“尝尝吧,不要你钱。”
小二吃了一口,发现果然不假,随即对着他们二位说道:“二位先别走,我去将掌柜的叫来。”
等到小二走了,耿月双手在胸前拍了拍:“十有**,幸亏没白做。”
半晌,耿月拿着五两银子,拉着韩枫回了他们住着的客栈。
耿月本以为是自己狮子大开口,冲人家要了五两银子,没想到人家掌柜的连价格都没还就答应了。
看着手中的钱袋子,人家掌柜的还附赠了她一个钱袋子,耿月感觉自己赔大发了。
但是无论怎么样,这两天房钱是出来了。
二人正走着,忽然冒出来一个人挡在二人年前。
耿月和韩枫往左走那人便也往左走。
二人往右走,那人也往右走。
直至韩枫与耿月站定了。那人便也站定了,直勾勾的看着耿月和韩枫。
耿月觉得他的眼神对着自己的时候便很悲伤。
因为那悲伤太明显,所以她有些不忍和莫名其妙。
耿月细看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便觉得有点熟悉,具体熟悉再哪呢,她思来想去想到了美人尖。
然而面前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和韩枫,耿月上下打量他一番,发现他除了和蔚临身材有些像以外,看见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她练出一身胆子,自认为现在看见蔚临也不会害怕,更何况是蔚临以外的陌生人。
“公子,你挡我们路了。”
男人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耿月,耿月看他的眼睛越看越像蔚临。
伸出手她打算去摸一摸,没想到韩枫按下了和耿月的手,将耿月拉到身后,他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眼中隐藏着杀意:“公子,请你让路。”
“我若是不让呢。”那人双手拢在胸前,又道:“这个给你。”
随即面前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
韩枫要接,那人没给他,也是直接给了耿月。
耿月迟疑的接了过来,打开来看以后,费力的将里面的字认全以后,鼻子都要气歪了。
看看信,她又看看人:“蔚临让你来的?让你来看着我俩的?”
那人点点头:“是。”
耿月江信翻给他看:“这上面写着让我洁身自好,是不是这四个字?”
那人点点头又道:“是。”
“他什么意思?管天管地管到这份儿上来啦?”
韩枫脸色也严肃了,将耿月手中的信拿了过来,他一边看着那个人,一边低头看手中的信,看到最后脸色并不好看:“我们孤男寡女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蔚临说担心你们出乱子。”随即他又掏出一封信给耿月,耿月都被气乐了:“还有几封信你一起给我。”
面色一直没有变化的男人摇了摇头:“他一共就给了我两封,这封信他希望你自己好好看一看。”
耿月当真打开看了。
看完以后,她又理解了半天意思,感觉自己手里这封信貌似是封情书,自己好像被表白了?
韩枫并不阻止耿月看信,他只是盯着那个面瘫脸:“你又是谁,为什么会被他派过来?”
那人唇齿轻轻蠕动,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我是蔚临的人,他对你们其实没有恶意。”
随即他的眼睛看向了耿月:“他让我保护耿月。”
说完他看向韩枫:“你是打算和我们一起走还是自己走?”
耿月看他真跟蔚临一个德行,压根不把自己当外人,当着他的面一手拢了韩枫的胳膊:“要走你走他不可以走。”
韩枫本来冷成冰殿的眼眸终于温柔了许多,对着面前的面瘫男微微一笑,他是真的特别得意。
第十七章 简单的斗智
那人看了一眼耿月揽着韩枫的手臂,耿月感觉他是笑了一下,但是那人面上并没有显现出微笑,她疑惑的凑向那张僵硬的脸。
她将手中的信转移到另外一个空着的手上,伸出一只手便要去摸那人脸的。
韩枫本来对着那个面瘫脸正在得意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随即便看见耿月向那人的脸伸出手去。
韩枫看了看耿月的手,又看了看那人的脸,也觉察出那人的脸有问题。
不料那人将脑向后一昂,然后对着韩枫和耿月一挑眉毛:“做什么?”
随即转过身道:“你们在哪里落脚?你们现在可以称呼我谭三。”
耿月知道蔚临派来的人是躲不掉的,于是垂下头,她拢在韩枫的肩膀上和韩枫跟在谭三身后。
她注视谭三的后背问道:“怎么蔚临为什么派你来?他人呢?”
“他有事耽搁了。”谭三回头道,他的眼神在耿月脸上转瞬即逝,转过身又在前面带路。
“哦。”耿月答应道。心想:他不来更好,不然耽误我和韩枫培养感情。
然后又看了看谭三的后背,她心想这个谭三也有点碍事,不过他身上应该有钱吧。
她有了这个心思,便觉得不能让这个谭三白跟着,你既然想跟着我们给我们拿出一些路费也是······
想到这她又问道:“你知道我们去哪吗?你要跟着我们去哪啊?天涯海角也去?”
“跑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们捉住。”
耿月看他是真不打算将他们俩个抓回去,于是犹豫了一下,随即低声问韩枫:“是不是你的护卫?你爹派你保护你的?”
“不会是我们那边的人。”韩枫说道。
然后耿月自己也否决了这个念头:“那蔚临不会脑子不好吧,将咱们连个抓回去可是会升官发财的啊。”
然后她皱着眉头,要说蔚临是喜欢自己所以才不抓自己那倒是有可能,但是这不是还有商人韩枫呢,到底是要抓的人,若是抓回去也是有功的啊。
韩枫对着耿月耳畔低声说道:“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耿月眼见人家都过来了,都到面前了,还有什么需要等着的,于是倔劲又上来了:“公然玩忽职守,还是在这遛咱俩两个呢?咱们两个就是走的再远,到时候他跟官吏一说,还不是把咱们两个抓回去的份?要说是因为蔚临喜欢我所以才不抓咱俩,打死我都不信。”
伸手拍了拍谭三,她说道:“蔚临究竟是要做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了,要是伸头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我还不如跟你回去呢。”
韩枫兜头摸了自己的脸一把,被耿月的耿直无可奈何。
他认为蔚临没有一而再,再而三放过自己的原因,自己毕竟是璃国的皇子,要是抓回去自然是大功一件,而蔚临不抓只是监视显然是要放过自己,看了一眼耿月,耿月这样灵动的姑娘又有谁不喜欢。
但他装傻,这样会显得蔚临派来的人是带头的人,于是他也说道:“说的有道理,何必这样溜达折腾我们,要抓就将我们都抓走算了,要是不抓你也没有必要跟着我们。”
谭三回过头心想这两个玩意一唱一和的挤兑自己,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双手抱在胸前,感觉这个韩枫也是够机灵的,竟然借着耿月的话茬撵自己。
转过身他面色冷峻的面对着他们两个,因为人皮面具做不出太多表情。
从怀中掏出一个铁链子,心想幸亏我早有准备。
铁链子掏出来后看着他们两个人直勾勾的盯着铁链子,他伸出手对着耿月和韩枫说道:“想回去是不是,来啊,手伸过来。”
韩枫用手一推铁链,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眼神中也是天真的让人无法对他下狠心,他说道:“不必了。”
“哼!”谭三又将铁链耿月看了看:“你呢。”
耿月一歪头,还是一副我不服气的表情:“不需要。”
谭三见这俩人见了真章都是一样的怂了,将铁链缠吧缠吧又放回了怀里,心想我还治不了你俩了。
随即对着韩枫这个情敌一指:“你带路。”
耿月拉着韩枫的胳膊,低着头眼睛向上翻的看着谭三,慢慢的松了手。她觉得谭三除了长得不一样和面瘫以外简直太像那个贱人了。
韩枫当真在前面带路了,耿月和谭三两人相隔着一段距离,各自走着各自的路。
谭三一摸眉毛,那日他与二师兄打了一架,蔚临虽然是最后拜入老盟主门下的,但是天赋极高,身手要远远高于二师兄,但是他除了必要以外,便一直没有还手,所以鼻青脸肿的去见了师傅。
棺材中的老盟主脸色呈铁青色,显然是中毒而死,而毒正是药石无医的断肠草。
师傅临死前还是要他继承自己的武林盟主的位置,大师兄代替师傅转告给蔚临。
蔚临对着棺椁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回答应了下来,只是立誓要将害死师傅的人抓回来,才能接替这盟主之位。
二师兄听到师傅的遗愿,大闹祠堂后,便离开了师门。
而且当武林盟主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是要经过百家武门都同意信服才行,师傅死后江湖已经开始有了乱的趋势,许多门派已经对着武林盟主的位置虎视眈眈。
今日他离开银羽堡,本意是想去其他帮派暗查是谁下的毒,没想到在路边看见了耿月和韩枫,莫名的当他看见耿月以后阴郁悲伤的心情便好了许多,于是便打算震慑他们一番。
只是让他们两个心里有点数,毕竟两个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相处的不能太过分,他自己也不能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耿月就在身边,让他没法不心动,心动之余又十分心痛,他实在是太渴望的感情了。师傅不在,他对着湖面时常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很多事情不能深想,一想便觉得这心空了一块,仿佛许多只虫子正在撕咬内心的那块敏感的肉。
这种空落落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可又不想让人知道。
他不想没话找话的跟耿月说话,看向耿月,耿月还拿着自己给他的信,他垂下眼帘,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安慰。
第十八章 冤大头与代价
韩枫和耿月合手从谭三手里要来了银子,有了银子暂时是生活上不愁了。
韩枫也愿意暂时的吃谭三喝谭三的,谭三养着耿月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仅没有意见还觉得心里美的慌,但是韩枫这颗老鼠屎天天的在他眼前晃悠,还每天晚上等他疲惫回来找耿月说话的时候,韩枫便窜出来,一双天真的眼睛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微笑对着自己翻来覆去的嘴巴上关心。
那副温柔的模样,搞得耿月一个劲的吃谭三的飞醋,甚至觉得韩枫大约真的不太直。
一想到这,耿月甚至感觉自己都爱错了人,天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谭三是撵不走的,除非他自觉,就算撵走谭三的人,可也撵不走韩枫心里的谭三,耿月蹲在地上,拿着一截枯草枝在地上画着圈圈,心里是真的五味杂陈。
而谭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耿月对他态度十分恶劣,太恶劣了,几乎就是看着自己的脸,要么就看着自己的后背,一声不吭。
谭三天天不让他们继续赶路,还天天早出晚归的回来,耿月和韩枫都不跑,因为都知道跑不了,而且日子过得还不赖,有吃有喝还有钱。
谭三晚上回来便去找耿月,耿月被他找烦了晚上就直接去韩枫了。
韩枫日日看着谭三挺不要脸,没事就去找耿月说话,就以自己与耿月的感情,谭三现在插足还来的急吗。
今日耿月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了,看着耿月站在门前,他突然红了脸。
“我看你屋内灯还亮着,就来看看你,一会谭大哥就回来了,你也好去看他。”耿月语气平和,内心可不平和。
“看他做什么。”韩枫注视着耿月,油灯将他的脸照成了橘红色。
“谭大哥回来你总往那边跑,不看他是为什么?”随即耿月憋不住了,她凑近看着韩枫的眼睛:“你是不是喜欢谭大哥?”
然后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睛偷摸着打量着韩枫,双手倒来倒去,摇头晃尾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有点失望,又带着点忐忑:“这都不是问题,只要相爱的两个人,性别相同也是没有关系的。”
“耿月!”韩枫拍着桌子站起身。
耿月的话语戛然而止,她手还举着,脑袋则是昂起头看着韩枫,心里想到了四个:恼羞成怒。
也是,这个问题问古代的男人,确实是十分不可取的,耿月抿了抿嘴唇,随即站起了身:“我·····”
“你出去。”韩枫靠近耿月,站在耿月面前,表情十分严肃。
耿月一直手扶着桌子,抿着嘴唇,犹豫间不知死活的拍了韩枫的肩膀道:“其实这真的不算是什么大事。”
韩枫看她还敢说,于是一只手也扶着桌子问道:“你是不是傻?”
“我哪里傻?”耿月笑了,看着韩枫的眼睛,这回她又看到了满眼的好笑与宠溺。
门被人从外面嘭的一声踹开了,耿月和韩枫一起警惕的回头看向那个门。
只见谭三回来了,谭三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眼睛看都没看耿月,怒气冲冲,面色严肃的给了韩枫一个大拥抱,韩枫被他莫名其妙的抱在怀里,挣扎不开,只得双手举着:“你这是干嘛!谭三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耿月看谭三情绪激动的拍着韩枫后背,拍的砰砰直响:“韩枫啊!没想到你对我居然用情如此之深!你与我说,我会理解的。何必要藏着掖着!你我之间真是错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你们!你们!你们真的是!啊,天哪!”耿月捂着嘴,想笑又难受,现在对着韩枫与谭三她的内心对这一对已经产生了质的变化:“我们以后要以姐妹相称好吗?”
“耿月你别闹,我没有!”
突然嘭的一声,谭三在韩枫脸上亲了一下,耿月看着韩枫痛苦的从韩枫的怀抱里挣扎开来,一个劲的猛擦脸,声嘶力竭的喊道:“谭三,你有病啊!”
耿月感受到了韩枫的绝望,看着谭三松开了手,背过身去面对着他们。
耿月激动的啃着指甲,几乎要蹦起来了:“我何等见过这个场面!谭三你是真爱吗?”
谭三为了让自己有机会,几乎是拼了命。
背对着耿月他猛擦着嘴巴,心平气和回答:“无事!”
韩枫已经不管不顾的开始洗脸,耿月看他一张脸洗出了原本的颜色,脸蛋子被他搓的绯红,随即他将一盆水泼向了谭三:“你让人太恶心了!你给我滚出去!”
耿月看韩枫因为愤怒青筋暴起,便也不笑了,人也冷静了几分。
谭三也想洗脸,但是他硬是忍了下来,躲过韩枫泼过来的水,对着那张白脸子他说道:“我明日再来看你。”便脚尖一点跑了。
耿月站在一旁,谭三走了屋内就显着安静,韩枫脸上被热水洗的冒着热气,他抬眸看向耿月。
耿月眼珠一转,盯着开着的大门,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门,关门的时候她从门缝里一直偷偷打量着韩枫,她想说几句千万不要想不开之类的话,犹豫之间她决定还是不说的好。
韩枫坐在床上,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侮辱了。
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给亲了一口,这辈子感觉都要抬不起头。
还全被耿月看见了,耿月向来没心没肺,估摸着以后未必还能把自己当成男人看。
一阵气闷的将桌子上的糕点掀到了地上,伸手捂着跳动的心脏,他感觉自己都要气死了。
谭三此时此刻正在疯狂的洗嘴漱口,脸上的人皮面具因为浸了水而掉了下来,最后嘴上被他撕裂了几处小口,他坐在床上借着油灯看着自己手中的人皮面具。
他今天跟着合莲教的青龙使者去看了一场比武,
青龙使者看他武功好便一直想查他的底细,当他的底细查不来的时候,青龙使者不会让他办任何关联大的时期,眼珠沉了沉,他将人皮面具又贴在脸上,希望三师兄能将自己的身份伪装好。
第十九章 尴尬
耿月清晨醒来,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
信封没有署名,于是她拿起了信件,将整个屋子里打量了一番。
“真的有人可以半夜溜进别人的房间?两次了!这安全也太差了!有没有礼貌吧!”她一边的在屋子里说着,一边庆幸自己一直和衣而睡。
房间内实在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人的蛛丝马迹,于是她将信件拆开,坑坑叭叭的看完以后就直接扔进了水盆里。
是蔚临的来信,这回只有一句诗,诗是情诗,单纯的表达自己对耿月的思念,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看完以后,耿月便想到了谭三,心想:蔚临太缺德,把谭三派来和我抢男人。
好在韩枫是不愿意,她在房间来回走了几圈,想去找谭三。
可她又不是特别的好意思,韩枫还没有给自己一个说法呢,自己要去找谭三也没有道理啊。
即便自己现在去找谭三,那谭三昼伏夜出此时此刻也不一定在不是吗。
然后耿月走到门前想要去找韩枫。
打开门的时候,她捂住嘴巴后退半步,由心的犯了难。
昨天当着谭三和韩枫的面自己的笑的是相当开心,几乎激动的就要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关键是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韩枫的痛苦之上了,今日再去找韩枫,那岂不是更加尴尬。
韩枫是直的,耿月是百分之百的相信,所以她自己也不是非常的在意,只是这事情在古代也是大事一件了,自己不在意不代表韩枫也不在意。
若是韩枫将昨夜的尴尬想了起来,心里的堵得慌,那自己心里也堵啊。
想到这,她坐在凳子上,感觉今天这个门没法出去了。
正坐着呢,耿月的肚子里面咕噜了一声,她低下头,一只手抚摸着着饥饿的肚子说道:“肚子啊,你可别叫了,万一咱俩下楼看见了不该看见的,这可怎么办。”
她这边说完,门就被人轻轻的敲了起来。
耿月被突如其来的门响吓了一个哆嗦,站起身她觉得今日的敲门声很是可疑。
于是悄悄的走向门口,从门缝向外看。
从门缝中,她看见了韩枫。
韩枫伸手再要敲门的时候,耿月将门打开了。
两双眼睛互相注视着,耿月觉得自己此时笑也不对,板着脸也不对。
韩枫免俗不改,对着耿月说道:“你是在屋里吃饭还是在楼下吃饭?”
韩枫被擦得蜡黄的脸,明亮的眼睛中并没有太多的其他情绪。
目光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看着耿月,耿月心情突然也平静了:“在屋里一起吃吧。”
“好。”韩枫答应道,随即小二像鬼似的突然端着托盘窜出来,进了房间。
今日倒是多填了一份鱼香肉丝,耿月指着这份菜问向韩枫:“你要的?”
韩枫摇摇头,随即看着小二说道:“我没要这个。”
小二说道:“二位客官,这是我们掌柜的送给你们的,希望你们吃饭,然后去厨房指点一二。”
耿月听到此处,得意的一扬唇角,掌柜的想的倒是美,想平白无故的白占便宜:“端下去吧,我们不吃,也不指教。”
“两位客官,两位客观,你们先不要着急。我们掌柜的说了,只要您肯指教,今日的房钱便不给你们算了。”
耿月一昂头,装成犯了难模样:“晚了,我已经将做菜的方法教出去了,就算你们客栈学会也不是独一份了。”
然后她拿起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粥,态度并不和蔼:“你告诉你们掌柜的,想从我这挣钱,他穷疯了吧,我挣钱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呢。”
小二看她这个样子,还是好脾气的说道:“不是独一份也无妨,只是最近好多老客人都跑到人家那边去吃新菜了,所以想让您通融通融。”
耿月看韩枫正在闷不吭声的吃粥,想到他那日去抗麻袋,所以她决定见好便收。
“这样吧,人家给了我五两银子学做菜谱,我也不多要,你们店也给我五两便好。”
然后她吹了吹碗里的粥,不打算拿一个小伙计开涮:“你也别跟我在这说了,眼看着你们掌柜的就心不成,若是心成,他应当是自己来和我说。”
她是一个什么都明白,又过不去自己那关的人,所以便有些得理不饶人:“不知道这个客栈是怎么开起来的,一点脑子都没长。”
韩枫听着耿月的话,耿月的话向来只冲着外人去,所以他对爱憎分明的耿月十分喜欢,可他又隐隐觉得,耿月的爱憎分明要是用在自己身上,那也是够自己喝上一壶的。
耿月将另外一盘子素菜夹给韩枫:“先吃这个。”
小二听着耿月一通大损,然后觉得耿月是答应了,于是说道:“客官,那我这就将掌柜的给您叫来。”
耿月一抬手:“叫去吧。”
抬完以后她看着自己的胳膊,心想这可不是我的习惯,天耶,怕是和这个身体融合的越来越好了。
小二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过了一会换掌柜的走了进来。
掌柜的现在并不肯拿耿月当白痴看待,他慈祥和蔼的走向耿月说道:“姑娘您自从那次做完那份菜以后,我尝了一口便觉得已经忘不掉了。您究竟用的是什么法子?我愿意用五两银子买您的这个菜单。”
随即他将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耿月拿起银子,想效仿古人咬上一口,莫名其妙的她现在下不去这个嘴了。
竟然还隐隐觉得咬银子这种事是粗鄙之人才做的出来的。
于是她将银子给了韩枫,当着掌柜的面,吃了一口那日她掌勺的菜。
其实没有多不好,她抿了抿嘴唇说道:“不要放醋,要放糖。”
掌柜的听完以后诧异道:“就这些?你再尝尝?”
耿月看了他一眼,又夹起一口放进嘴里:“不要放姜丝。”
然后她忍不住嘴欠道:“难道那日你没有吃出来是甜的吗?”
掌柜被耿月问的哑口无言,半晌他站起身,佝偻着后背走了出去。
第二十章 分开
谭三连着两天没有回来,导致耿月正在犹豫谭三的房间还要不要继续付房钱。
这事她不敢跟着韩枫商量,只得自己偷摸着想。
韩枫这几日被她看见好几次只要到了谭三的门口眼神就变了,一副恨不得吃人的眼神让耿月也觉得很可怕。
可怕之余,她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爱,若是不细细的想是否伤害了韩枫的话,她是真的觉得谭三也有点可爱。
她怀疑谭三是因为害怕韩枫所以才不敢回来的,心想:再怎么样也是两天了,也该回来了吧。
晚上,耿月和韩枫正在吃饭,谭三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耿月放下碗筷,正要跟谭三说话,眼睛则是看着韩枫。
谭三马上将一个硕大的包袱放在床上,他语气坚定:“你们两个吃完这顿饭,收拾东西跟我走。”
韩枫吃饭的手一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谭三的后背,耿月看着他有棱角的下颌角被咬的死紧,生怕他一个碗扔向谭三的脑袋上。
她站起身背对着韩枫,挡住韩枫的视线,看向谭三说道:“我们去哪?”
谭三这时侧过头,他还是一副面瘫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扫过耿月的脸:“去安平。”
“安平?”耿月听闻后回头看向韩枫,韩枫也看向耿月。
耿月看韩枫的脸终于没有了刚才的杀意,她微微了放了心:“你真要送我们去安平?”
“那还有假吗?赶紧吃,吃完马上走。”谭三说着,走出了门。
耿月跟在他身后,进了他自己的房间,问道:“那你这是干嘛啊?这么好心送我们回去?”
谭三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听到耿月的话,他叠着衣服看着耿月回答道:“就是好心。”
耿月追在谭三屁股往自己房间里走:“你不当官了?你放了我们,怎么跟蔚临说啊?”
“蔚临让的。他说他喜欢你,舍不得你死。”然后他手指向韩枫:“爱屋及乌。”
然后谭三对着韩枫手一翻:“我也爱你。”
‘啪’一声,饭碗摔得四分五裂。耿月看着怒气冲冲的韩枫,当下心想:一会打起来,我和韩枫要怎么打谭三?
一只手点着眉心,她是真的愁起来了。
倘若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对自己经常表达爱意,甚至有些过分,那确实是很过分。
谭三还在忙碌的收拾东西,她也有些受不了谭三了,对着谭三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太恶心了,你还不如蔚临。”
谭三心里一美,看向耿月:“我哪里不如他?”
“他这是贱,你是不要脸,并且不让别人要脸。”
说完她走向韩枫,手拉着韩枫的胳膊说道:“我们都没错。”
谭三看着面前的二位,发现自己好像把耿月与韩枫推的越来越近了。
手指着耿月他说出了两个字:“松开!”
耿月说道:“不松!你只是狱卒,还管别人相处了?”
谭三被耿月说的只能干瞪眼睛,眼巴巴的瞅着这两个一致对付自己的人,他还没有说话,韩枫就拉着耿月走了出去。
韩枫背对着耿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简直要被谭三动不动就表白的话给恶心坏了。
若是单单的口述,他自认为不会有多么大的反应,甚至能够见招拆招数。
偏偏那日谭三对自己动了嘴,他生平第一次被男人动嘴,感觉自己被恶心坏了,甚至想死的念头也是有的。
并且还被耿月看见了,作为一个男人他如何能忍得了。
看着身前的耿月,他说道:“银两带了吗?”
耿月答应道:“带了。”
“咱们今夜换个地方住。”
耿月二话不说,拉着韩枫便走,她有了计划:“明日咱们回来骑马,今日就去那次向着咱们要菜谱的那家店去住。”
谭三趴在窗口,看着耿月和韩枫离开了客栈。
他没去追,背过身房间里还有耿月与韩枫存在的余温,他拿起床上的包袱,也出了客栈,独自走在寂静的路上他只觉得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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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耿月和韩枫回来,两个人除了那点银两以外基本上就是两袖清风。
一身正气是抵不住饿的,于是两个人又去买了几个包子打算路上吃。
骑在马上,耿月被近期的饭菜吃的立志要做贵族,因为越底层的人吃的越不好,且不说没有味道的包子,把茱萸当做辣味调品和醋混合的面条,吃的她简直是痛苦。
二人策马在林间小道上狂奔,耿月说道:“到了安平,就是庐江了吧,庐江就到了璃国境内了,距离你家也就不远了吧。”
韩枫说道:“对,到了庐江再过两城就是,只是我担心现在在打仗,不知道安平现在怎么样了?”
耿月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所以对战争并没有深刻的认知,只是知道要杀人,有的人还要去敌国做细作,是很可怕的事情。
于是便说道:“那就先去看一看,安平不行的话还有其他的城也能通往庐江吧,我们可以换路啊。”
韩枫再次觉得耿月是从桃花源来的,当真是什么都不明白:“估计其他城也不会好过的。城门怕是早就不让人进了,你我这个璃国的传,到了以后还得想办法弄成璃国的传,不然很容易就被抓起来。”
“你跟他们说你是璃国人,然后说你的家,让他们查去啊。”
韩枫听了这话于是说道:“他们怕是不会给查。不过我有一块玉佩在一个钱庄里,到时候我去便可以拿回来。”
耿月点点头,觉得可行,韩枫定然是大家之子,有块玉佩就行了,那自己进璃国想必也不是问题。
然后她稀里糊涂的又问道:“你这样一说,那你的玉佩是在璃国境内还是陈国境内啊?”
“自然是陈国境内,就在安平。”
耿月点点头,心想:这样的话那还是可以的。
然后她晃动了一下脖子,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十一章 男扮女装
二人是在清晨到了安平,然而到了安平以后他们两个看着满街的狼藉彻底傻眼了。
韩枫一脚踢开一个随风滚来的一个破笸箩,踢完以后黑色的布鞋面落了一层灰。
天是灰蒙蒙的,仿佛即将就要下一场大雪,地面也是灰蒙蒙的地面还一片狼藉。
耿月和韩枫并肩看着地面,他们眼睛发了直,身旁的一个摇摇欲坠的门框终于倒了下来。
扑通一声砸在地上,还砸起了一阵灰尘。
耿月伸手在鼻尖挥了挥,扭头看向韩枫,韩枫比耿月回神时间要快许多。
拉起耿月的胳膊他说道:“这边看来很快就要有一场战役了,我们赶快去钱庄拿玉佩。”
街道空旷而安静,二人骑在马上,哒哒的马蹄声异常的明显。
耿月环顾四周,在韩枫身前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已经许久没有人烟了?难道是璃国的军队已经进来了?”
韩枫也说不准但是看着懵懂的耿月,他说道:“若是璃国的军队,只要咱们先拿到玉佩就是安全的。”
耿月不由得再次赞叹:“你家可真有钱。”
韩枫是十几年来到安平的,如今安平也有了些许变化,所以一时之间连个能问路的人都没有,他也就犯了难。
在一个宽敞寂静且杂乱街道上,他翻身下了马,让耿月一个人骑在马上。
伸手敲了敲一个死死关紧的大门,韩枫一口气敲了三次都还没有人开,直到他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门悄悄的开启了一道窄窄的缝隙。
一双眼睛从门缝向外看,然后小声的问道:“你是谁?”
韩枫也从门缝里向里面看去,他一双清澈的眼睛看起来便不像是一个坏人:“我想问一下,这条街上的钱庄去哪了?”
“钱庄?你是外地人?”
“是的,十几年前来过此处,想找一位故人要一个东西。”
门‘吱咯’一声便打开了,一个穿着一身布的小男孩从里面出了来,他手指着街道的尽头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早搬走了,你得走到头,然后往右拐,在右边街道的尽头应该能看到一个枫计钱庄,那个就是了。”
“多谢。”韩枫说道。
随即穿着布衣服的小兄弟便回到了院子里急忙的要将门关上,韩枫看他形色慌张匆忙于是又问道:“安平这是怎么了?”
小兄弟们都要关上了,听见韩枫的话,他隔着一条窄窄的缝隙说道:“马上就要开战,现在安平内都在抓壮丁,每天都抓,男的都要被抓没了。每家至少出一个,我劝你拿了钱赶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不然也容易被抓走。”
说着他看了看骑在马上的耿月又道:“马也抢。”随即嘭的一声,门就被关的死紧。
韩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他转身走到耿月身旁说道:“安平现在在抓壮丁,我们留在这里不安全。”
“那怎么办啊,眼见钱庄就要到了,咱们不去拿怎么去你家?”耿月皱眉,有些急了。
韩枫转头看了看四周,随即将马掉了个个,他翻身上马,语气不急不缓道:“壮丁都被抓走了,现在还在抓,我们先······”
“停!”耿月止住了他的话,然后问道:“只抓壮丁,不抓姑娘是不是?”
韩枫点点头道:“对。”
耿月一眼便看见了地上的一件粉红碎花棉袍,棉袍看着倒像是干净的,好像是洗好以后被从晾衣杆吹了过来似的。
她指挥韩枫道:“你把那地上的碎花棉袍捡起来。”
韩枫驱马向前,到了一个弯腰将地上的碎花棉袍捡了起来,耿月接了过来在手里看了看。
看完以后她点了点头道:“你看出了胸前蹭上了土脏了一些,其余部位倒是很干净。”
将棉袍抻了抻她说道:“正好适合你。”
韩枫无奈的接过了碎花棉袍,随即翻身下了马,将耿月也抱了下来他说道:“你等着我。”
然后耿月便看见他将棉袍抻开,苦大仇深的看着棉袍随即进入了路旁一个空荡的黑屋子里。
耿月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没想到战争时期,女人不安全,男人也不安全。”
半晌韩枫扭扭捏捏的从里面黑屋子里走了出来,他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碎花棉袍,棉袍在他身上穿着只遮盖到了大腿,一双黑色的棉裤漏了出来,随即就是他脚上的黑布鞋。
一件喜庆的棉袍穿到他身上就仿佛生了一个长方形,前胸瘪瘪的,而后背因为有些紧,所以肩胛骨的位置支棱起来。
领子也短了一些,所以露出一截白皙细长的脖子。
耿月咬着嘴唇,看着韩枫这个打扮,本来觉得他是一个俊俏的小伙子,如今一换上倒真觉得他还是是一个大男人了。
可惜大男人穿上女人的衣服还像一个大男人,根本感觉不到美的存在。
耿月看着他的脸,咬着牙从上到下又打量了韩枫一番,摇着头,鼓着掌:“真是漂亮啊!”
韩枫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合适,但是耿月说漂亮,他皱着眉头低头看了一眼,长长的睫毛垂在眼帘上:“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吗?”
耿月一只手捂着脖子,脑袋摇晃着点着头:“也许能瞒过那帮官兵的眼睛。”
随即耿月上前将韩枫的头发弄乱,她说道:“你装疯子,装疯子没人会认得出来,谁有兴致去看一个疯子。”
韩枫头发被耿月糊弄的乱七八糟的挡在脸上,他从乱发缝隙中看着耿月抿着唇的脸:“你看看你的表情,自己都觉的不信。”
随即韩枫忍无可忍的回到了黑洞洞的房间里,将自己本来的衣服换了回来。
拉着马再次掉了头,他将耿月扶上马以后自己也上了马。
马蹄声哒哒的响了起来,耿月说道:“你这样不行啊。”
“我那样以后没法子做人了,我看现在都没有官兵,你我二人赶快去将玉佩拿回来。”
“那你低下头。”
“没有用。”韩枫道:“若是真的有事,你先不要管我。”
第二十二章 老掌柜
耿月心知肚明韩枫话中的意思:“你先不要和我说这些,咱们也不一定会被抓到。”
耿月说完以后见韩枫并没有说话,于是心思活络了起来。
她第一次见到所谓的战争,没想到还没开战,整座城就已经成了这幅模样。
寒风凛冽迎面而来,她又被吹出了两行冰凉的泪珠。
韩枫辨别着路途的方向,他们在空旷的街道上最后在钱庄门口处停了下来。
二人下了马,耿月站在韩枫身后,看着韩枫拍了拍钱庄的门。
钱庄的门已经从里面被拴住了,说明了里面还是有人的。
韩枫三重三轻的拍了几下,随即一个穿着蓝色棉袍的老掌柜走过来打开了门。
他浑浊的眼珠看向韩枫的时候神色有些犹豫,将韩枫上下仔细的看了一番。
犹豫间他说道:“我记的您的这双眼睛,您是韩少爷吧?”
韩枫对着老掌柜微笑着回道:“正是。”
随即钱庄的老掌柜将头探出门外,跟刚才的小兄弟一样仔细的看了看外面的情形。
然后将韩枫请到了屋里:“您快请您快请!”
看到了韩枫身后的耿月,他也当成了尊贵的客人。将手往门内一伸,连声说道:“您也请坐。”
耿月看了韩枫一眼,觉得韩枫真的是太财大气粗了。
直到他们落座之后,掌柜的亲自出门将韩枫的码签到了后院。
随即对着韩枫说道:“韩公子,等了你这么些年,您终于来了。”
韩枫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热茶:“确实如此,这么多年了,你的身体如何?”
“谢韩公子挂念老朽,老奴的身体一直还算硬朗。其实老奴心里一直惦记着韩公子,不知道您在陈国住的住的是否习惯。”
然后老掌柜走到装货物的柜子下的暗层里面掏出一个东西。
耿月探头看了看,发现老掌柜的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盒子。盒子是红色的,并不大,耿月便猜想应该就是韩枫口中所说的玉佩。
韩枫将小盒子打开以后便将里面的玉佩拿了出来。
玉佩并不是乳白色的和田玉,而是整块通透的祖母绿。
祖母绿上仿佛雕刻着一条龙,上面写着枫。
耿月喝了一口热茶,心想这件事应该是没事儿了。
拿到玉佩以后到下一个地方,再往下走他们也就会安全了。
然后当韩枫提出要赶路的时候。钱庄的掌柜突然拉住他的手腕说道:“左右老奴这边也跟官爷也商量好了,老奴出钱他们就不让我出去上战场。而且您来的事情也没有旁的人知道。既然如此,您就在这儿住下吧。可能过些日子璃国大军进来以后您再出去也可以呀。”
掌柜浑浊着眼珠看着耿月与韩枫满脸焦急的模样,耿月心想这个掌柜说的话应当都是真的。
于是她漫不经心的吃了一块糕点,等着韩枫做下决定。
韩枫瞧了一眼老掌柜拉着自己的胳膊,见此便问道:“我听人说这边到处在抓壮丁,连您这样年纪的人都不放过是吗?”
钱庄掌柜长长叹了一口气,见韩枫不走,他紧抓着韩枫的手也送来了些许。
“这有什么办法呢?官爷们的粮响发不下来,自然是要打劫我们这些平民。像我这种做生意的人还好一些。像有些家里拿不起钱的人,自然要拉出去当壮丁去送死。”
“这是世道当今天这么坏吗?”耿月听闻插嘴说道:“我简直闻所闻。”
“这位姑娘想必家境应当是不错,其实还算好的。”掌柜的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们现在是赶上了好时候。要是在早些日子来,怕是我都要保不住你们。”
随即掌柜的便对着韩枫拱了拱手:“小主子。我带您和这位姑娘去看一看您们今晚要住的房间。”
耿月站起身和韩枫由着钱庄老掌柜从一个被棉被挡着的小门走到了后院。
后院是一座像四合院一样的院子,不过并不比四合院豪华,一切都是木质结构与浆土做成的,唯有套廊与房顶上的瓦片显好了一些。
钱庄的老掌柜当仁不让的,就要将自己的房间让给耿月和韩枫。
韩枫对着钱庄的老掌柜认真的说道:“这位姑娘叫耿月,是我的一位朋友。”
“啊,原来是这样,对不起了姑娘,是老朽误会了。”
还未等耿月说话,他便对着韩枫说道:“小主子,既然如此,那您就睡这间屋子吧,这间屋子老奴常住,有人气就暖和。”
“不必了。”韩枫说道:“我怎么能一上来就抢了您的卧房,我和耿月分别睡客房就可以了。”
老掌柜连连摆手嘴上说道:“这可不行啊,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哪有奴才住的比主子还好的。”
但是韩枫没有听他的话,则是指了指一间客房:“这就是客房吧,耿月来看看。”
两个人选了面对面的一间屋子。房子中间隔着的是一条大道。
虽然是客房,也不足主房阳光充足,但是这两个房间里面都有小炉子,如果冬天烧起火来的话也是不会冷的。
房间选好以后,便想到了吃上面,耿月一直将从谭三那要来的五十两银子带在身上,再加上卖菜谱的钱,所以两个人的所有财产加起来共有六十六两。
而钱庄的掌柜,现在除了基本上生活共用的钱以外,其他的钱已经都被官兵们拿走了。
他一生所剩下的那点钱,只够养活他自己几个月的,要是加上耿月和韩枫。
耿月伸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对着韩枫和老掌柜说道:“老掌柜的钱顶多花半个月。”
一提钱是怎么没的这个事儿,老掌柜便又要眼泪纵横。
耿月赶紧转移话题,又从银子转移回了吃饭上。
三人中,老掌柜坚定的认为女子就应该下厨做菜,虽然他自己也自己做过几顿,但是都是因为特殊情况,如今有了女人,那本是不该他自己做的东西——做饭,他就再也不用插手了。
耿月听他这一番话有些大言不惭,甚至夹杂了一些不要脸,胸中涌起了一股子火,要和一脸就该你这样的老掌柜好好辩驳一番。
正当她一昂手要说几句不中听的话时,便听见厨房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韩枫探出头来,宠溺的看着一老一少:“我看了看厨房,我不大会做饭,做什么你们吃什么吧,”
老掌柜露出了一个心疼的哭相:“我的小主子呦!您是君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第二十三章 全职丫鬟
耿月转身便进了厨房,韩枫要是不亲自动手,今日她就能忍着跟钱庄掌柜的好好辩驳一番。
老掌柜的说是疼韩枫,口口声声叫韩枫小主子,她就不信老掌柜能让韩枫挨饿。
但是偏偏是韩枫亲自动了手,耿月在浓烟滚滚的厨房内捂着口鼻,她看不清蹲在地上烧火的韩枫,拿起大灶旁边的锅铲:“你不会烧炉火啊,快出去吧。”
老掌柜的闻烟赶来,他是想把韩枫拉出去:“小主子,厨房油烟大,您到外面去,老奴来烧,让老奴来。”
耿月捂着鼻子,看向老掌柜,觉得他心眼都偏到二里地去了。
但是偏的是韩枫,所以她并不生气,将锅铲一敲锅沿,她发了话:“韩枫你出去,你还会烧火啊。”
韩枫闻言听话的出去咳嗽,站在院子外,他拳头放在嘴唇前,咳嗽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老掌柜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见厨房大事不好,赶紧跑进了厨房里,蹲在灶炉前开始拉风箱。
耿月本人并不是十分的会做饭,但自从那次做了鱼香肉丝以后,并发现自己的手艺相比古代这个地方看比是五星级大厨。
厨房已经浓烟滚滚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所以她将菜板与肉拿了出来,在院子里切。
“掌柜,你也先出来吧,等我切好了肉再说。”
钱庄掌柜闻言也出了来,眼睛被烟尘熏得发红,他对着耿月说道:“耿姑娘辛苦你,那我去屋里等您了。”
她切着肉,昂起头对着钱庄掌柜笑着:“不辛苦,一会肉切好还得麻烦您来点火,不然咱们这个饭是吃不上了。”
老掌柜发现耿月是一点亏也不吃:“耿姑娘,那您稍后叫老朽。”
“好嘞,那您先去歇着吧。”
耿月一边切肉,一边听着韩枫和老掌柜在屋里说话。
她偶尔会听到是皇室什么之类的话。
于是蹲在地上惊叹韩枫的能力,如果生意做大当然也是可以做到皇室里的,她自己生前最高也就进过千万富翁的圈子,然而要是想跟皇室搭上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直等到她叫老掌柜出来烧灶火,二人聊天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韩枫站在门口,耿月仔细的看了他一番,觉得韩枫确实是有一个富家公子哥的气概。
转身她进了厨房,翻炒锅里的菜低头问道:“掌柜大伯,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商人啊?”
“商人?”老掌柜抬起头,然后看着耿月懵懂的模样,他手掌枯瘦能看清上面鼓出来的根根血管,将柴塞进灶炉中,他说道:“什么都做,最近做兵器,还有铠甲之类的。”
耿月将肉盛进碗里:“军火生意,现在这个行情不是赚死了。”
“不赚。”老掌柜塞了一把柴,想起了韩枫刚刚在屋里为自己介绍了一番耿月,和他自己的说辞,他又塞了一把柴,拉动风箱道:“赔钱。”
“璃国也明抢?”耿月问道。
老掌柜的都不知道怎么接好了,然而耿月已经自己内心有了答复,看现在陈国这个情形,怕是璃国一样荒凉,抿了抿唇她说道:“掌柜大伯,您会焖饭吗?”
老掌柜站起身,从一个半人高的白色布袋里面盛出两碗大米:“饭食就由我来做吧,姑娘看着便好。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耿月站在一旁看他洗米,心想这老爷子是真把我当丫鬟了,我要是不说点厉害的怕是也震慑不住他。
向门外看了一眼,耿月见韩枫正在扫院子,随即拿原主的身世说道:“我们府上也是做商的,不过是一些绸缎生意,客栈,饭庄,粮食之类的,跟你们军火还是不一样。”
“哦,商人啊。日后你得好好照顾我们的主子,我们主子心眼好,人善。一路上做饭,洗衣,梳头,洗脚之类的事情你多做一些,女人家家的连饭都不会做怎么行呢,就连许多大家小姐,这饭也是要学几手的。”
耿月一听,他这话好像是自己高攀了,张开嘴她呵出一口气,心想都是做生意的谁高攀谁,我还是民间公主的,指不定是你那小主子高攀我了。
老掌柜显然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幸亏不是韩枫的爹,不然自己得受多少气。
再者说你们那个小主子也没说娶我啊,给我卖身银子了吗,就让我当丫鬟伺候着,她清了清喉咙说道:“是啊是啊,一路上韩枫将我照顾的很好。”
耿月说完抿了抿唇,心想要不是韩枫这么照顾着自己,我非跟你说道说道不可。
老掌柜的回头瞪着耿月说道:“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刁蛮。”
耿月终于兜不住自己火了:“刚认识就让我伺候你的小主子,那是你的小主子,不是我的小主子,我们府在太原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您张口闭口让我当丫鬟,怎么不让韩枫伺候伺候我?”
“你知不知道我们小主子什么身份,你这样的伺候都是抬举你。”
“抬举我?”耿月又被气笑了:“什么身份,什么身份啊,难道还能和皇上拜把子?”
“你!”老掌柜指着耿月的鼻尖气得胳膊颤抖。
“我在呢。”耿月说道,看在老掌柜年纪大的份上她掀开门帘就便走了出去。
韩枫已经不在院子里扫地了,耿月大步流星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发现韩枫正蹲在炉子前为自己生火。
他回过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耿月。
耿月看他脏兮兮的脸,瞬间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房间里的灰尘也被打扫干净了,她走上前冻的僵硬的手摸向韩枫黑色的头发,她想这么好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可真是太好了,自己受点气就受点气,管那些外人做什么。
她将眼泪硬憋了回去,吸了吸鼻子问道:“你会吗?”
“你太小看我了,比灶火简单,已经着了,你这屋里一会就暖和了。”
耿月摸了摸鼻梁,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和老掌柜吵架了。”
“啊?你们怎么会吵架?许掌柜刚刚对我说,感觉你不错。”
耿月听完心想这要是不错的话,那他觉得有错的得什么样:“不是我的错,他让我······”
耿月脸一转:“算了,不想提。”
“好了别生气了,许掌柜是个老顽固,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多年过去一点都没变,倒是让我想到了以前的时光。”
“以前的时光?”耿月狐疑的问道:“你来陈国多久了?”
第二十四章 身份
韩枫刚要说话,许掌柜就进到了屋里:“吃饭了。”
耿月脸色一沉,黑着脸跟在韩枫的身后。
出了门,耿月才发现许掌柜连碗筷都没拿。
感觉到许掌柜看了自己一眼,耿月便看向了韩枫。
韩枫,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随即走进了厨房盛了饭端进了正厅。
耿月坐在饭桌上,心想这要是真的第一次见公婆,非得就断了不可。
许掌柜当着韩枫的面不好说耿月,耿月拿起碗筷,什么礼仪之类的装也不装了,对着桌子上的饭菜就吃了起来。
饭桌上出奇的安静,除了耿月总能感受到,许掌柜落在自己身上那似有似无的目光。
将饭吃完,韩枫便要去刷碗,冬天的水冰凉刺骨,耿月自然是舍不得韩枫刷:“我知道哪里有热水,让我来吧。”
以至于刷碗的事情便落在了耿月的头上。
那两个人依旧在屋里谈天说地。
耿月面对着一堆锅碗瓢盆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想到原主以前再苦再难,毕竟是一个大家的小姐,也没有天天给人做饭都地步。
要不是因为有点感情,耿月将手里的帕子扔进水里。
她更是坚定的不想做一个每天都要围着柴锅串的厨娘。
但是目前,她决定先忍一天再说。
耿月是在暖洋洋的屋子里睡着的,第二日一早房间内的小炉子已经熄灭,所以整个房屋便显得阴冷了许多。
耿月伸了一个懒腰,从被窝里伸出了手臂,窗外的天还没有亮,她决定在睡个回笼觉。
敲门声响了起来,耿月赶紧警惕的问道:“谁啊?”
许掌柜年纪大了,于是便有了早起的习惯。
在院里里面溜达两圈以后他便觉得饿了。
站在门前,他披着棉袍对着耿月说道:“耿月姑娘,你醒了吧,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不要忘记做早饭,早饭熬些清早,做两个小菜便好了。你也不必太忙活,一会你做饭的时候叫我,我给你烧灶炉。”
耿月一听这话,气得将脑袋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中,哼哼着猛蹬了被子。
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做做做,天还没亮就让人起来做饭!”
强撑着从被窝里起来,她穿衣服的时候被冻的瑟瑟发抖,穿着棉鞋下了床,推开门便被铺面而来的冷风吹进了屋里。
抱着胳膊耿月在房间里哆嗦了两下,急促的跺了跺脚,低着头跑进了厨房。
然后将米淘洗,肉切过以后,她便去找了许掌柜。
对着门连敲了几下,直接将许掌柜敲了出来。
面对着许掌柜,耿月对着他微微一笑:“许老伯,米已经洗好了,菜也已经切好了,我们一起去做饭吧。”
许掌柜衣冠整洁的答应着,然后走进了厨房,蹲在灶炉旁,双手敲击着打火石:“你看,这个打火石要这样敲,然后先点枯草,都是要学的。”
耿月不学,反而为许掌柜鼓掌:“您真是太厉害了,若是没有您,我们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炉灶已经点了起来,许掌柜刚要说话,耿月往锅里放了油,随即将肉扔了进去。
嘭嘭的敲着铁锅,将许掌柜的声音埋在了铁锅声音之下。
三人又吃了一顿早饭,这回耿月吃完便哈气连天的回到房间里去睡回笼觉。
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她听见许掌柜一个劲的对着宇文胤说道:“老奴来,老奴不累。”
她犯了一个白眼,对于许掌柜的两幅面孔是真的非常不屑。
不知道到底是谁最后洗了碗筷,耿月到了中午,自觉地去了厨房做饭,她这头刚将食材备好。
韩枫正在处理马粪,随即二人便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老掌柜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里他战战兢兢的侧头听声。
他现在对任何的敲门声都抱着惊弓之鸟的态度。
三人此时此刻都安静了下来,尤其耿月看着韩枫,她恨不得韩枫现在能在套廊中原地隐身。
“开门!许掌柜我知道你在里面!”
耿月看向许掌柜,无声的用口型问道:“怎么回事?”
许掌柜面色一沉,露出一副要哭的模样,一眼看向了韩枫腰间的祖母绿玉佩。
指着玉佩他说道:“又是来要钱的,你们两个快藏起来。”
门嘭的一声被踹开了,趁那些将士们还没有进来,韩枫拉着耿月赶忙躲进了厨房中,二人见厨房里面还有不少的柴,便躲了进去。
军爷刚进门,便指了指拴着的那匹马:“马不错,正好上战场需要一匹好马,给我带走!”
许掌柜赶紧双手合十,对着官爷拜了拜:“官爷,这家里没有人了,您就留着这匹马和我做个伴吧。”
‘啪——’
许掌柜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耿月在厨房听不太清,从柴堆的缝隙中她向外看,却什么也没不见。
“你还敢说没人!”军爷脸上留着两撇八字胡,将身上的佩剑抽出来放在许掌柜的脖子上。
呵斥道:“前几次我们在另一条街上抓到一个壮丁,那个壮丁分明说前几次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骑着马来找你,如今马在,那他们人呢!”
韩枫眼睛斜撇了过去,隐约只看见了一个身影。
耿月听到现在低声道:“会不会是来通缉咱们的人来了?”
韩枫摇了摇头,低声道:“安平内的一路上没有看见你我的画像,想必你我被通缉的消息是没有到安平,他们应该就是来抓壮丁的。”
二人又听许掌柜哭诉:“官爷我真不知道,他们将马给了我,人就跑了。”
“你当我傻子是不是。”为首的军爷一脚将许掌柜踹趴到地上:“你也不想想,来到安平还不想着赶紧骑马回去,他会将马送给你?”
许掌柜被踹的趴在地上,腰部咔嚓一声,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你要不说,我就杀了你。”
许掌柜一把年纪了,这帮人说打就要打,说杀就要杀。
耿月听到这,终于忍无可忍要冲出去,她看向韩枫想说:我出去会会他们,左右抓男不抓女,你千万不要出来。
然而韩枫见事情不好,便先她一步做了决定。
将玉佩塞进了耿月的手里,握着她的双手说道:“你拿着这个玉佩,进了璃国境内后找到县令,到时候他们会安置你,你告诉他们璃国二皇子在陈国的军队中,然他找到大将军再来救我。”
随即他看着耿月的震惊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将耿月抱紧了自己的怀里:“我好像是有一点喜欢你了,不知此次分别之后是否还能再见,你一路上照顾好自己。”
第二十五章 偶遇美人尖
感觉到身边的人将眼前的木柴拨开。
看着韩枫头也不会的走出了厨房。
冰凉坚硬的玉佩耿月拿在手中,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中滚落下来。
她想出去,但是迟迟没有动。
外面安静了许多,耿月听见了韩枫的说话声,也听见了那个官爷问韩枫:“那个女的呢?”
她听见了拳脚踹向人身体的声音,和韩枫压制的疼痛声。
捂住嘴唇,她不能出去,因为这帮人能将城内的男人硬抢着去打仗,自然对女人也不会心慈手软。
真是一个可怕的世界,一个可怕的时代。
过了一会,院里逐渐安静了,许掌柜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将耿月身前的木柴推倒。
他揉着自己的腰,苍老的脸上顶着一个红色的掌印:“没事,人走了。”
耿月一滴泪流了下来,看着手中的玉佩,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现在还没有打仗,是不会死人的对吗?”
许掌柜正在往外走,他这回平和的说道:“你看那帮人,若是随便杀人那又能怎么样?”
“不是有军法?”
“军法是给韩枫那种被硬抓进去的人定的。”
耿月跟在许掌柜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出来,因为心里空了,所以脸上木然且平静。
“做铠甲,武器的生意,这两年在赔钱,原来你们是皇室的人。”说完她皱起眉头:“难怪要通缉韩枫,要将他关入死牢。”
许掌柜坐在了院里面的石凳上,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飞过了一行大雁:“做了十几年质子,逃出来了皇宫,逃不出的是陈国,命也。”
“我去救他。”耿月说着便要出去。
许掌柜看着她粗长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摆起来,激动地制止道:“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那帮人敢抓人,像你这样的姑娘自然不会放过。”
耿月转过头盯着许掌柜:“他们已经跑顺了腿,知道这里有姑娘一定还会再来的!我在这不也是迟早要被抓到吗。”
“可晚一时,是一时啊!”
耿月背过身:“你将厨房中的粮食与肉都放好吧,下次他们再来人,怕是就要抢这些东西。”说完未等着许掌柜说话,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出了掌柜的屋子,她便看见了萧凉的街景,她向四周看了看,面色阴冷的独自走在街道上,衣裳被大风吹起,她一步一步的坚定的走在街上。
脑海里回荡着:我好像是有一点喜欢你了。
韩枫将生的机会给我,那我就就对不能辜负韩枫。
耿月头发被大风吹起,然后她在街道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一袭蓝色的衣裳,背着一个包袱,耿月赶忙藏匿起来,然后她便看见了一个熟人。
耿月眼珠转了一转,本想不打招呼,可如今能帮到自己的怕是只有他。
于是她从一旁窜了出来盯着面前的人,笑着说道:“蔚临。”
蔚临看向耿月,心里先是一喜,随即凑近耿月注视着耿月的脸:“你怎么哭了?”
耿月一歪头,躲开了蔚临的目光:“韩枫被官兵抓走了。”
“你为他哭?”
“你能将他救出来吗?”
蔚临摇了摇头:“救不了,被抓进去怕是已经入了名册,救出来也是逃兵,而且里面森严,一个大活人根本带不出来。”
“他不是陈国人,做不做陈国的逃兵没有关系。”
“你知道了?”蔚临惊讶:“你们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很多事。”耿月叹息道:“现在庐江那边会很乱吗?到庐江就到了璃国境了。”
韩枫琢磨了一下道:“怕与安平差不了多少,估计璃国的大军应该也到庐江了。”
耿月闻言皱眉:“谢谢。”绕过蔚临她继续向前走。
蔚临见耿月落单,于是撵上她:“你这是要去哪?”
“左右我自己也到不了庐江,那我就去找韩枫。韩枫不是要出征吗,我陪他出征。”
“你疯了吧。”蔚临听着耿月惊世骇俗的话上前拦住了她。
“我没疯,要是没有韩枫,我也根本活不了,谁要是敢对我觊觎,我就一刀戳死他,然后再戳死我自己!”她恶狠狠的瞪着蔚临。
蔚临被她的眼神惊得咽了一口唾沫:“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活不好。”耿月绕过他,低着头急匆匆的向前走。
蔚临将包袱在身上拽了一下,站定的看着耿月渐行渐远的身影。
心想:二师兄离开师门银羽堡后去了合莲教,合莲教一直以来都觊觎武林盟主的位置。
二师兄想当银羽堡的掌门人借师傅的力量当上武林盟主的念头已经众人皆知,所以他对我有敌意也是可以理解。
不过这几日得到消息,师傅死去的前几天由着二师兄带来了一个朝廷中人,二人谈得不欢而散。
二师兄从小在师门长大,应该不会去杀害师傅,莫非是朝廷中人?
左右我的假身份已经骗过了合莲教的人,他们给我的任务晚上几天也无妨,我先照顾照顾这个刁蛮的姑娘吧。
蔚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追上了耿月:“你真想去?”
“你当我这干嘛呢?我是傻吗?在安平的街道上乱逛。”
蔚临上下打量耿月一番摸了摸眉毛,他有个不好的预感,就是他不在这几天耿月已经喜欢上了韩枫。
“也是。”蔚临说道,随即看着耿月他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你一个狱卒的人不在天牢待着,总乱跑什么?谭三呢?”
蔚临尴尬挠了挠眉毛甩着胳膊说道:“谭三,我让他回去了。我已经不是狱卒了。”
“你那狱卒也不是什么好活,太造孽了,不干也挺好。”
见耿月又要走,蔚临上前拦住她:“这样吧,左右我现在也不是狱卒了,我对又你,嗯。”
看着耿月看着自己,蔚临将头一扭:“那我就做做好人,你跟我走吧,我给你找个地方住,然后我帮你去找韩枫。”
耿月狐疑的看着他:“你要帮我找韩枫?”
她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心想蔚临定然是知道韩枫的身份的,他若是想捉韩枫直接跟那边的官吏说一声就行,没必要这样麻烦。
这么帮自己和韩枫,莫非是想在璃国图个前程?还是说······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皱着眉头耿月问向蔚临。
第二十六章 军营
“那还有假。”蔚临被耿月的耿直惊到,然后便声音低沉的答应着。
他背对着耿月,昂着脸,带着笑,耳朵突然间红了,感觉的到耿月的目光,他背着手慢慢踱步,心中又期待又羞涩:“我当然是喜欢你了。你想开了?要嫁我了?你不嫁我也不行啊,上次在马车上你的手捂住了我的嘴,我的嘴唇碰到了你的掌心。”
回过头他对着耿月说道:“咱们这就是有了肌肤之亲,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因为我毕竟是一位君子,是会对你负责任的。”
“你别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我也不用你负责任。”耿月看他的表情带着小人得志的贱兮兮,于是直接拒绝道。
蔚临回过头,看向耿月,然后低头一侧嘴角上扬,邪邪的笑了笑:“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天长日久,你能喜欢韩枫,你就能喜欢我了。”
耿月撇着嘴摇了摇头,蔚临背着手走在大街上喊道:“你快些走,我兴趣能带你看上韩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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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枫在许掌柜的家里被揍了一顿,嘴角颧骨上都有一处淤青,他跟在官兵的身后面,为首的军爷用鞭子指着韩枫道:“今天新抓的壮丁,身体看着还不错,就送去战场杀敌吧,别让他做饭了。”
拿笔记录的人看了一眼韩枫,压根不看韩枫的传,便问道:“名字,年纪,家住在哪?”
韩枫依次说道:“韩枫,二十一,家住太原。”
他说完就被军爷问道:“家住太原你跑这来干嘛?”
韩枫说道:“来走亲戚。”
“仗马上就要打了,你来陈国边境走亲戚,活该你被抓。”鞭子指着韩枫的脑袋:“不然就你这样脑子你也活不过明年。”
韩枫低着头,不想领教鞭子打身上有多疼,随即军爷便指了一栋栋的房屋其中的一个破败房子:“你今天挨了一顿揍,我体谅体谅你,一会你在那待一会,别想跑你也跑不了,都是我们的人。”
“哎。”韩枫答应着,军爷翘着两撇八字胡,上下打量了韩枫一番,觉得他是个书生,应该会写字打算盘之类的。
然而嘴唇蠕动了一番,他见韩枫老老实实,一时之间觉得反正也记上当小兵了,当小兵就当小兵得了。
等军爷走了,韩枫便靠着那破败的房子的墙旁边靠着。环顾四周有着五六个小兵,他打了一个哈欠,双拳难敌四手,知道这是跑不出去的。
耿月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耿月虽然机灵但是在乱世中,她未必能去的了璃国,怕是现在应该跟着许掌柜一起在家里着急。
他想等到了战场上,自己还是要想办法逃跑才行。
耿月与蔚临都要到了军营了,蔚临的衣袖忽然被耿月拉住了,他疑惑的歪着头看向耿月。
耿月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觉得他是真不知愁,于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说道:“我感觉他们现在是见到男人就往军营里面抢,你这样不是羊入虎口,送上门了吗。”
蔚临从耿月手中将自己的宽长的袖子抽了回来,对着耿月一挑眉,低头对着耿月说道:“小爷我的武功未必比他们差,他们敢抓我?”
耿月又拉着蔚临的袖子向后扯:“我感觉还是不保险,你就算再厉害,能打得过几个。”
袖子在两人之间长长的展开来,耿月看着袖子上的花纹,觉得袖子是真长。
“你担心我啊。”蔚临笑了:“别怕,小爷的腰牌还没扔,多少管点用。”
蔚临转过头,那日他将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唯独这个腰牌被他捡了回来,竟然还真的有用。
将腰牌在耿月面前显摆一下,蔚临转头去敲了门。
门应声而开,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将显然是刚穿上这身衣服没多久,周身都显出一股不搭调的气质来。
小将起头看见了蔚临和耿月,先是愣了愣神,然后正了正自己的帽子,说道:“你们来参军?”
蔚临将腰牌就给小将看,正色道:“我是洛阳来的官差,找你们领军将军。”
小将赶紧冲着蔚临拱手道:“小的,小的,请长官不要责罚。”
耿月看不见蔚临的脸,只是听他声音严肃,与平时插科打诨完全不是一个人:“还不快请我进去。”
“是,长官请,长官您请。”小将赶紧将大门打开,让蔚临进了去,耿月低头进去的时候瞥了小将一眼,见小将大冬天脸上已经留下了汗珠。
快步跟在蔚临身后,她想这么容易就能诓骗过去的话,那岂不是很快就能将韩枫救出来。
蔚临由着小将带路,进入了军营里面,耿月看向军营中只见一个硕大的草场上满是人。
在冬日里皆是光着上身,手上拿着冷兵器,一声接着一声的大喝,整齐的挥动着手中的兵器。
再这帮人身后,她看见了米黄色的帐篷,和放兵器的架子。
人太多了,她甚至看不住来哪个是韩枫,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着,她老老实实的站在蔚临身侧。
她知道自己虽然穿的不好,但是蔚临还在装大官,一个真正的大官来到一个地方最起码的应该有人通传,若是没有,那也不能身边只带一个女子。
所以她不喊,不说,最起码蔚临的身份也能震慑住一时半会。
小将对着蔚临拱手说道:“请您稍等,小的这就将领军将军找来。”
蔚临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小将赶忙跑向帐篷,头盔有些大,他边跑要边扶着头盔。
蔚临回头在耿月耳畔问道:“找到没?”
耿月对着蔚临摇了摇头:“人太多,根本找不到。”
“整个安平的男丁差不多都在这了,过些日子还会有其他城的兵也来,到时候就更不找了。”
耿月眼睛仍是在人群中寻找,低声道:“按理来说他看见我们应该过来了,难道他不在这?”
“不在这。”蔚临摸了摸下唇:“一会我想办法跟着领头将军在这里转转,你跟着我们仔细找一找。”
正在说着,小将带着一身布衣,面色威严的领头将军过来了。
第二十七章 委屈的美人尖
蔚临见到了领头将军,知道自己装大官是装不下去了,于是面上带笑说道:“过些日子将军带着将士们就过来了,我来是提前给你们报个信,然后看看这个军营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领头将军留着一派小胡子,长着一张与兵马俑极其相似的脸,只是下巴微微的有一点弯。
上下打量了蔚临,他见蔚临并不像是那种满肚流油的官吏,又看了蔚临的腰牌,确实是洛阳来的不假,于是他对蔚临敌意也没有很大,声音是天生的沙哑:“自然是很好。”
耿月听完,深呼吸了一下,心想到处抢人抢钱,哪里还能差的了。
蔚临摸了摸眉毛,一只手背着,一只手放在身前:“确实是不错,看着将士们训练的方式,想必也一定会大获全胜。领军将军,你看我来都来了,这地方这么大,你再带我好生转转,让我见识见识将士们的风采,日后我也好禀告给陛下是不是。”
“也好,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将士们的风采。”然后领头将军便看见了蔚临身后的耿月。
上下打量了耿月一番,他面色阴沉起来:“你怎么带个女人进来,这是军营!”
蔚临回头看了眼耿月,歪嘴一笑道:“我来的时候带着十三个人,结果在路上走散了。来路上遇见了她,我见她是个弱女子,又孤身一个人,所以便将她带在了身边。这事确实是我欠考虑。”
领头将军仔细看了看耿月,然后对着蔚临道:“军营毕竟不是女人能进来的地方,你虽然是好心,但是有军纪。"
随即领头将军对着方才的小将吩咐道:“将这位姑娘带出去,找个地方安置。”
小将听着,便对着耿月一拱手,小将在耿月面前是特别的有范:“姑娘请跟我来。”
蔚临见此便回头看向耿月,犹豫着回过头道:“她胆子小,我亲自安置了她再来。”
“也好。”领头将军道:“那我就不送了。”随即头也不回的去了将士们操练的地方。
耿月跟在蔚临身后走出了军营。
出门后她昂头看着军营的牌匾:“谢谢你。”
“哎。”蔚临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现在兵荒马乱的,不如你随我回我家,或者我将你送去璃国,去我家你也大可放心。”
“我不去你家,也不去璃国。”耿月下了决心:“我是进不去军营,可现在这个世道,兴许分别了就是永别。既然我现在进不去,那我就跟着军营。”
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眼神坚定的看着蔚临:“我没有事了,你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蔚临手扶着额头,随即指着耿月道:“你怎么一根筋,你先去璃国等他不也一样,或者找皇室帮忙不也是可以,你一个姑娘家跟着这帮人,风餐露宿,上战场打仗?”
“他跟你说的一样。”耿月摇摇头,对着蔚临一笑:“你们的意见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人中我都找不到他等洛阳的大将军带着兵来了以后,我更不会找到他了。"
顿了顿又道:“两国交战,死伤无数,我离开以后怎么知道他是生是死,我在这就跟他最熟悉,所以我不走。”
“你不也认识我吗?”蔚临双臂抱在胸前,吊儿郎当的伸着一条腿。
耿月沧桑的一笑:“萍水相逢。”
蔚临几乎要被耿月的话戳到心凉,悲伤着看着耿月他说道:“你这是何苦呢,蠢死了。”
蔚临心想:她怎么就这么喜欢韩枫,耿月啊耿月你可知道我也是这般喜欢你啊。
然后他摸着嘴唇心想:军营辛苦,耿月就是一个姑娘,一直跟着大军中途好多男人都吃不消,何况一个女人。既然我劝不动她,不如我也就不劝了,等到她什么时候受不了了,我再让她选择。
师傅刚刚去世,我要为师傅守孝三年,也不可能马上就娶耿月,左右也是要查案的,就一边查案一边保护她。
他也下了决定说道:“行,你跟着韩枫的军队,那我就跟着你。”
蔚临说着,然后向耿月伸出一只手:“你先起来吧,坐在这是不行的,等他们开了门,还不得照样撵你。”
耿月自己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蔚临挑着眉毛收回了自己的手:“不拉拉到。”
她觉得自己对着蔚临不熟,然后他却三番四次的帮自己。可他要是真想帮自己为什么要在死牢中对着自己下毒呢?一直都在想,可就是想不明白。
背着手,她直勾勾的看着蔚临,这个问题今天要是弄不明白,她无法完全相信蔚临。
蔚临被她看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啪——”
一个响亮清脆的耳光在寂静的街道上炸起。
蔚临捂着自己的半张脸,他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
瞪圆了眼睛看着耿月,惊讶的张着嘴半晌才问道:“你这女人好模好样的你打我做什么?”
“你说我打你做什么?我告诉你,我都知道了。”耿月注视着蔚临炸他的话。
“你知道什么了?不是,我干什么了!我跟你偶然遇见。我刚才还帮你了!”蔚临说着,心想:他不会知道我是谭三了吧,就算知道了打我的应该是韩枫,也不是她啊。
“你自己想吧!”耿月说着便往许掌柜的家走,走着走着回过头看向蔚临:“我是不会平白无故打你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若是承认,那我也可以原谅你。”
蔚临追上耿月,跟在耿月身侧边说边走:“你得给我个起端让我想吧,突然这么一下,我就算错了也想不出来。”
耿月一直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蔚临道:“死不承认是不是,你就是想打我是不是。”
耿月也觉得这事让蔚临自己悟有点困难,但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提醒,毕竟自己还活着呢,于是她完全不理他,完全不听蔚临的话。
“我说你,你一个劲的往前走,你今晚有住的地方吗。”
第二十八章 解释
耿月站住了说道:“你先想想你自己吧,我有地方住。”
蔚临捂着脸蛋子,他没有韩枫皮肤白皙,是正常男人的黄色皮肤,捂着脸蛋子的手放了下来,脸上有着浅浅的红痕,他说道:“我还没有地方住啊。”
“孤男寡女,我们一起住不方便。”
“那你跟韩枫呢?你俩就没有一起孤男寡女的待过吗?好,我现在不管你们有没有在一起待着过,我今晚没有地方住,我就要跟着你。”
“那你想起来没有?”
蔚临心想,谭三的事情自己打死都不能承认,于是他说道:“我当时还是狱卒,按规矩捉拿你们何错之有?你要是说我这个有错,你属实不讲道理。”
“再往前。”耿月说道。
“再往前?”蔚临疑惑着想着:“再往前就是我劫法场,劫法场之前我吓唬你来着,我还给你下了蒙汗药。”
“等会,你说是你劫法场的?你?一个狱卒为什么劫法场?”耿月惊讶的说道。
凑上前去看蔚临的眼睛:“好像真的是你,谭三也是这个颜色的眼睛,你这种颜色的眼珠多了,凭什么说是你。”
“我本来是不想提这个事情的,但是你问起来,那我就告诉你真的是我救了你,你当时环着我的脖子还吓晕了。”
“那你救我还抓我干嘛啊?”耿月不解。
“我是抓的你,后来我也救了你啊,我狱卒都不做了,你不仅不感激我,你还给了我一个嘴巴。姑娘你这个事情办的不地道你知道吗。”
耿月站定,仔细看了看蔚临:“你简直莫名其妙。”
“这样你还不承认我喜欢你。”蔚临认真的看着耿月。
“你喜欢我?那你给我下蒙汗药,差点把我药死你知道吗。”
“下药这个事情我跟你说过,那真的只是蒙汗药,你明日就要被砍头了,我何必多此一举药死你。药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还有下药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会这么喜欢你!”蔚临说的过于激动,以至于头上的头冠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摇动。
耿月的目光莫名的酒杯他激动的头发吸引了,她点点头,仍然心有疑虑,但是选择相信蔚临:“我信我信我信。但是我还是要奉劝你,你换个人喜欢吧。走吧,我带你找地方睡觉。”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不去了!你自己去吧!”蔚临说着,气呼呼的拎着包袱转头就走。
心想:这小娘们太没有良心,自己这一路帮了她多少,居然这么误会我,还给一嘴巴子,男人的脸是随便打的吗。
耿月回头看着蔚临的背影,见蔚临委屈的模样,这回是真信了,于是追上他:“走吧。”
“走吧,蔚临,对不起。”耿月又说了一遍。
蔚临看着耿月正色道:“以后,不许,再打我的脸。”然后他转过身昂头道:“哼!君子不与女子计较,你说吧,我们去哪。”
耿月与蔚临隔着半臂的距离,手指着前方说道:“一个钱庄。你我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你就随我去那吧。”
“你们这些日子一直住在钱庄里面?那里还有人吗?”
“还有一个老伯。那老伯十分刻薄,你可别惹他。”
“哦。”蔚临答应道,然后说道:“既然还有一个老伯,那你就住在那吧,我今晚住进军营中,看看韩枫的下落。”
“你不是吵着闹着要去住吗?”
“有人陪你了,我就没有必要了。”蔚临摇摇头:“我先将你送去。”
耿月侧头看向蔚临,抿了抿唇,终究是没说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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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个将士给了韩枫一个温热的馒头。
韩枫接过馒头:“谢谢。”
将士低头看着蹲在墙角的韩枫,注视着他的双眸,觉得他这双眼睛甚至能迷惑人心。
“不谢,估计今日是不能来接你进军营了,他们有的时候会将人放在这几天,凑上几个一起送去军营。今日这么晚,怕是没有找到。”
韩枫一口将馒头咬去了半个,那个将士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继续站在了一旁。
三四口便将馒头咽下了肚子,韩枫浑身钝痛的垂下了头,他扶着墙站起身问向刚才那个将士:“向你借个火。”
二十来岁的将士伸手便将怀里的打火石掏了出来递给韩枫,韩枫拿着打火石进了一个黑洞洞的房屋里,在里面将干草点燃,破碎的木头家具扔进了火堆里。
他探出头看向那个将士:“天冷,一起进来烤烤火。”
将士一身铠甲,向四周看了看,夜幕降临,他便也进了屋子里。
两个人围着一个火堆烤着火,将士长了一张椭圆形的脸,肉肉的鼻子,他问向韩枫:“你为什么往安平跑?这里有你什么重要的人?”
韩枫烤着火:“有一个老伯,一个人在这。”
“可惜。”那个将士说道:“我叫阿猛,家中没人了,所以我是自愿来混口饭吃,前天有个十五六岁的男子,抱着我哭,求我放他回家。”
阿猛摇了摇头:“我也是为旁人办事,他求我也没有用,半夜逃跑的时候,被人抓住当成逃兵打断了一个手臂。”
“十五六岁吗。”韩枫说道:“应该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也觉得,因为你来了。”
韩枫噗嗤一笑,随手扔进去了一片枯叶:“那我真不幸。”
阿猛看向韩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约明日就送你去军营了,感觉你挺瘦弱的,到那以后不要客气,见饭便抢,你若是认识字就好了。”
“怎么好了?”
“找领头将军,应该会给你安排一个清闲的职位。认识字的人太少了。不够看你穿的也不像个富裕人家,进了军营还是好好训练,若是能活着回来,也能给不少钱。”
韩枫心想我倒是认识字,没等上战场之前,还是先不要太显。
房子内已经没有窗户,呼呼的寒风吹了进来,吹得火苗左右乱跳。
第二十九章 美人尖的发现
蔚临在半夜的时候回到了军营中。
虽然他穿着一般,但是有腰牌,而且周身体质确实有着一股子才气与傲气。
领头将军与他谈论了一番,又带他在军营中走了一圈,末了领头将军觉得蔚临是有能力不假,开始太过于狂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领头将军内心对蔚临赞扬,可不得不提醒他:“公子确实是有大能,这点我还是承认的,只是希望你日后还是要敛起锋芒,在陛下面前行事低调。”
“现在兵荒马乱,有贤能的人应该都彰显出来,而我其实也无意于官场。”蔚临说道。
领头将军相较于蔚临,稍微矮了一点。
他拿着佩剑转过身:“你这是何意,正值战乱的时候,大丈夫就应该保家卫国。你由着贤能之才应当也来参军才是。”
蔚临一听这话,心想:如耿月说的一样,见个男人就往军营里面抢。这领头将军倒是一身正气,只可惜我是来查杀害师傅的凶手的,不是来投军的。陈国君主暴戾,乱杀无辜,我是江湖中人,即便是应该为国出一份力,也不会为这样的国君卖命。
“保家卫国是没有错。”蔚临不想与领头将军争辩,他双手放在身旁两侧,四处打量着军营。
浓墨般的夜色繁星点点,虽然点了灯笼但是不足以照亮硕大的军营。
漆黑的夜里,蔚临眼睛所到之处,几乎皆是只见人形,不见人脸,所以他总是不见韩枫。
“你有这个念头固然是好,怎么样是否要留在军营,为陈国出力?”
蔚临见领头将军这个话题还始终聊不完了,于是说道:“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只是我身上还有要职在身,真是可惜。”
“唉。”领头将军看了蔚临一眼:“既然如此,你就做好你的官吧。”
蔚临听出了领头将军的不快,然后他问道:“若是江湖中人也能一起咱们的军队会更加壮大。”
天上忽然就下起了雪花,雪花越来越大,落在地上不一会就铺了一地。
领头将君与蔚临在雪地上踩出两排鞋印,领头将军很是赞同蔚临的话:“你说的也不假,只是那些各派各教都不舍得出来,哼!满口的仁义,到了要打仗的时候还是各有心思。听闻大将军正在派人寻找这些帮派。”
“大将军。”蔚临喃喃出口,心想:我怎么没想到。若是将军派人挨个寻找帮派,又让人在帮派中下毒,这种事情也未曾不可,因为这几年江湖中人逐渐壮大,对着朝廷也是不小的威胁。
“你可曾去见过这些帮派?”
“我忙着训练这些将士,自然没有去成。”蔚临看见他冠起的头发上落了一层白雪。
将身上的雪拍了拍,蔚临说道:“下雪了,今日麻烦您了。”
领头将军终于站定了:“我带你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蔚临有心回到帐篷里睡觉,但是听领头将军这么说,他也不好拒绝,内心不愿的答应着:“也好。”
蔚临回到帐篷的时候,帐篷内已经被小兵烧的暖和起来了,将身上的衣裳尽数脱下。
他身着一身中衣,枕着胳膊,他躺在床上,床板很硬,因为只铺了薄薄的两层褥子,褥子上放着鹿皮所以并不冷。
心想:怕是要等到大将军来才行,可是大将军一来,自己是抓人来的事情就要暴露。
翻过身,他看着自己那被布条裹着的剑,剑上镶嵌着绿松石与蓝宝石看了一眼便容易让人印象深刻,蔚临不得不将剑用布条缠起来。
大师兄因为过于实心眼,所以留在了银羽堡管事,除了负气走了的二师兄以外,三师兄与四师兄也一同离开了银羽堡。
蔚临睡着以后而耿月在许掌柜家还没有睡着,她躺在在冰凉的屋子里,身上盖了两个大棉被,其中一个是韩枫的。
仰躺在床上,她不能向右翻身,因为右边脑袋上的大包只要碰上就像触电一样疼,并且疼痛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耿月回来的时候见到正要自杀的许掌柜,废了挺大劲将许掌柜从上吊的绳子上抱了下来,两个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两人头上都摔出了一个大包。
许掌柜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脑袋,站起身像个老小孩似的一边哭一边往自己屋里走。
耿月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疼的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的背影,当时是真的觉得挺心疼许掌柜的。
因为担心许掌柜再次自杀,所以耿月一直陪他待到了傍晚。
许掌柜在房间里将他这辈子的苦楚几乎都跟着耿月说了,听完了许掌柜的三观,耿月从同情到觉得他忠诚,最后又坚定的认为他这辈子没成亲是真的自作自受。
耿月没心情吃饭,并且觉得许掌柜闹了自杀应该也没心情烧火。
直到了许掌柜再也不自杀的保证以后她回了客房睡觉。
刚把被窝捂热,许掌柜敲了敲耿月的门,将闹心的耿月叫出来:“姑娘,人不死就得吃饭啊,你不让我死,那你出来把饭做了吧。”
被窝里冰冰凉凉,眼睛睁着她想:蔚临不知道找到了韩枫没有,韩枫一走这房间里都开始冷飕飕的。
想到许掌柜的时候,她眼睛眯了迷,不知道对许掌柜这个可怜又可恶的老爷子,应该报以哪种心态。
耿月左侧躺着,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觉得自己把原主这辈子攒的心气差不多在这几天被许掌柜的给放在地上并且还碾了几脚。
“唉!”耿月叹了一口气,这几日做饭做的仿佛受到了侮辱与亵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是真的觉得这是原主自身带的。
她想的心烦意乱,想了半天也睡不着,想看看时间可现在连个时钟都没有。
耿月说出了声:“这个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
然后她气得一翻身,便疼的嗷了一声,揉着脑袋她疼的咬着嘴唇,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摔出了脑震荡。
坐起来身,她揉着脑袋沉默片刻,心想:连个电话都没有,要是有电话,蔚临找到了韩枫是不是已经给我打过来了。
第三十章 打探
耿月一大清早便来找蔚临,蔚临见到她以后便说道:“还没有找到韩枫。”
耿月一听,便觉得心猛地沉了下去:“我听许老伯说,现在那帮军官杀人也是比较随意的,莫非是将韩枫给杀了?”
蔚临看她抿着嘴唇,一副只要确定韩枫已死她就要去找别人拼命地架势。
心里叹了口气他说道:“不会,你想太多了,他们这么废力的抓人,是不会随便杀人的。”手指点了点耿月的额头:“关心则乱。”
“只要他活着就好,那我一直等在这里,我就一定等的到他。”
蔚临双手拢在胸前:“你要等可以,回去等着,我在这里给你打探消息,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耿月确实是有力无处使劲:“谢谢你了蔚临。”
蔚临低下头,心想:她又为了韩枫谢我,谁要你道谢,没长心的女人。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要是总觉得不方便。”然后他指了指附近的房屋道:“你就找个近的住,昨天我看了右手边第三个屋子里面就没有人。”
蔚临将身上的腰牌放进耿月手中:“军营里面的人已经见过我的腰牌了,我留着暂且也没有用,你就先拿着,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这个腰牌也足够吓的他不敢动你。”
耿月听话的将腰牌挂在你自己的腰部:“蔚临你也小心一点,不要没救出来韩枫再把你搭里面。”
二人走到刚刚蔚临指着的屋子中,他听耿月的话听得心情都有些爽朗了,然后他歪着脖子吟诗一首:“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你说什么呢,韩枫不是沟渠。”
蔚临没有反驳,耿月进了房间以后放眼看去,只见屋里十分整洁,红与黑的家具与漆具都在。
看着要比许掌柜的家具整洁的多。
“用不用我去告诉许老伯一声?”蔚临问道。
耿月想了想今日走的时候,许老伯精精神神还在唱小曲。
她跟许老伯的关系,实际上都是因为有韩枫,如今韩枫不在,她也没有必要去告诉许老伯自己要去哪。
于是说道:“不用。”
“好,那你就在这住下吧,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蔚临双手摸着耿月的双肩,眼神中满是关心与疲惫。
耿月扭过了头,蔚临确实很好,可惜韩枫也好,她答应道:“知道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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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枫昨天晚上和阿猛烤了一宿的火,以至于有些外面站着的将士冻出来风寒,他们两个却仍然什么事都没有。
阿猛被早晨来的侍卫给替换走了,临走的时候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韩枫:“保重。”
“你也保重。”
二人就此分别之后韩枫就百无聊赖的看天,昨日的雪下的不小,双脚完全可以插进冰凉的雪中。
韩枫走到记名的军官那想要一点热水喝,问道:“官爷有热水吗?”
那人像没睡醒似的看了一眼韩枫,指了指身后的水井:“自己挑,自己烧。”
韩枫只得走过去将水桶扔进水井中,将盛满水的水桶捞出来,打火石被阿猛拿走了,他刚要直接喝,就听昨天押着他回来的官吏扯着嗓门制止他道:“别喝!”
韩枫抬起头看向那个官吏,官吏向他走来一脚将水桶踹进水井中。
韩枫手里捧着的水也被他一巴掌打掉了。
官吏骂向那个记名的人:“你也太缺德了,半个月前有个跳水井淹死的,你还让他喝!”
记名的人一声都没吭,然后官吏骂骂咧咧的看向韩枫:“喝这个吧。”
韩枫实在是渴得慌,接过官吏给的水袋,喝了好几口。
喝完以后一抹嘴:“谢谢你了。”
“昨天我出去了一宿,一个人都没抓到,今天你接着在这待着,我明天送你进去。”
韩枫点点头,他虽然觉得官吏的话有问题,但是他也没反驳:“好。”
一扬手给了韩枫一个油纸包着的馒头:“吃吧,省着点在这一天就一个。”
韩枫接了过来,放进了怀里:“官吏,为什么一天只有一个?一个也吃不饱。”
“吃不饱就对了。”官吏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吃饱了不就跑了吗。”
等到官吏走了,韩枫走到记名的官吏面前,吃了馒头瞥了他一眼。
坐在墙根底下的擦干净雪的石头上,他满心想着怎么报复这个记名的官吏。
时不时的扭头看向那个记名的官吏,那个官吏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是昨天一宿没睡觉似的,一直打着瞌睡。
韩枫看见一个老鼠洞,用一块馒头将两只大老鼠从洞中馋了出来,将一根树枝的一头削尖,他将死老鼠剥皮开膛,掐头去尾选了中间的好肉串在了细细的树枝上。
钻木取火将枯枝点燃,他便公然的烤着老鼠肉。
记名的官吏闻着香味醒来,见到韩枫正在烤肉,不由着垂涎欲滴。
“你哪里来的肉?”
“我在屋子李找到的官爷。”韩枫放在鼻尖处闻了闻,眼神懵懂的看着拿着笔站起身的官吏。
“屋子里找到的就是这的,你偷肉吃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我这都烤上了怎么办?”
记名的官吏见真将他唬住了了,心想这大冬天的有肉吃也不容易,于是说道:“你给我拿来!”
“哦。”韩枫表现出一副不愿意的模样将烤好的老鼠肉递给官吏。
官吏接了过来,对着韩枫道:“滚滚滚,这回就饶了你了。”
韩枫又坐回了墙根的大石头出,用火烤着手。
心想:肉是老鼠肉,老鼠肉我是用那水井的水洗过的,你吃吧,吃完你就拉肚子去吧。
想完这个他垂下了头,觉得耿月在的话,怕是也不会吃这个闷亏,她应该会有更好的主意对付他。
火苗将他的脸照成了橘红色,他装作不经意间的瞥向官吏,只见那一串细细的树枝上的老鼠肉,被官吏咬下了最后一块。
他抬腿烤了烤鞋底,等着盼着官吏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