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敲定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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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看会结束后的下午，二十世纪福克斯的相关人员，聚集在一间小会议室中，正在讨论上午刚刚看过的影片，影片超出了所有人的最高期待，对于这些专业的业内人士来说，或许判断影片到底会不会真正被市场接受有些困难，分辨烂片与精良制作却不是多难的事情。
也许是心中对《生死时速》有了初步的认可，也许是因为乔治·卢卡斯的原因，ceo杰夫·吉安诺普洛斯也出现在了这间会议室里。
“柯莱特，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等秘书为每个人送上咖啡，汤森·罗斯曼说道，“看得出，你对这部影片有些想法。”
“这是一部非常惊险刺激而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动作片。”
大致组织了下语言，柯莱特·辛格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个叫做杜克的年轻导演，做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影片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打磨得光鲜亮丽，看上去是如此完美……”
作为二十世纪福克斯最为资深的选片专家，柯莱特·辛格的态度异常明显。
“汤森，你呢？”
就在柯莱特·辛格话音刚落的时候，ceo杰夫·吉安诺普洛斯直接问了汤森·罗斯曼，作为发行部门的主管，他的意见及其重要，“你认为我们该用什么样的策略对待这部电影。”
“《生死时速》的绝大多数部分都很出色，虽然在剧情逻辑以及某些场景上有缺陷，但杜克·罗森伯格使用了大量的短镜头，超快的节奏给人带来了一种顶级大制作才会有的紧迫感。”
放下咖啡杯，汤森·罗斯曼的语速不快，“一般来说，电影预告片一定集合了影片里最好的拍摄、最好的视觉效果和最令人兴奋的时刻，但罗森伯格的这部影片到处都是这种镜头，像排成一排的标签，每一个都在刺激肾上腺素。”
“这是一部极其出色的动作娱乐电影。”他最后作了总结。
作为真正的专业人士，汤森·罗斯曼当然不会愚蠢的以文艺的眼光去看待商业电影。
“但我们也不能忽略影片背后存在的风险。”
自从讨论开始，蒂姆·费舍尔就在观察形势，二十世纪福克斯签下这部电影是必然的趋势，他无法改变这一点，也承认影片确实足够惊险刺激，有很多卖点，但他并不想看到这部影片大卖。
一来这是他在未来ceo上的竞争对手力主引进的影片。
二来有心人肯定会发现剧本曾经递到过他的手里，如果影片成功，说明他的眼光有问题，肯定会造成一些不良影响。
“虽然近些年北美动作片盛行，但我们也不该忘了，观众的口味都是善变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厌倦这个类型。还有这部影片缺乏有号召力的明星演员，宣传时极为不利，这意味这着我们要拿出更多的资源做宣发……”
能成为六大公司高管的人，没有一个是笨蛋，蒂姆·费舍尔罗列出的全部是客观事实。
“按b类引进影片来制定宣发。”
众多高层经过讨论之后，渐渐达成了一致意见，而ceo杰夫·吉安诺普洛斯根据这些意见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尽快安排影片的评级、试映和点映。”
这是最为稳妥的方式，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试看会之后，杜克根据二十世纪福克斯的要求剪出两支预告片，影片的制作大体算是结束了，但他没有为自己放假，继续与‘速度’工作室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发行公司对影片的宣发策略，同样是影片成功必不可少的条件。
发行公司是这个圈子的顶层所在，即使有卢卡斯影业支持，他这种新人导演在谈判中也不会有任何话语权，杜克也没有参加谈判，专业的事情自然会有专业人士去做。
不到一周的时间，卢卡斯影业与二十世纪福克斯谈妥了发行合约。
二十世纪福克斯将会成为《生死时速》的北美发行商，抽取北美票房的百分之十五和北美电视录像带版权收入的百分之五十作为发行费用，并享有海外发行权的优先购买权，而垫付的宣传营销和制作拷贝等先期宣发费用，等影片在北美下档后，将优先从票房中截留。
同时，二十世纪福克斯也制定了影片的北美上映计划表。
未来的两周里，二十世纪福克斯将举办影迷和影评人试映场，根据试映的反响投入适当的宣传资金为影片造势，并且在四月中旬这个传统的电影淡季，以二十家院线点映的方式，将《生死时速》推上北美院线。
计划表很快送到了杜克的手里，尽管对于二十世纪福克斯保守的发行策略不满，但他知道，他没有任何资本对此提出异议。
二十世纪福克斯采取的是最稳妥和对发行方最有利的发行方式，杜克也很想影片能以一千乃至三千家院线在北美开画，但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不去说大规模上映必然要花费的高额宣传费用，单单是制作拷贝的钱，就是一笔巨大的资金。
如今冲印一个35毫米拷贝大概要600美元左右，如果影片以3000块银幕上映，那就是180万美元，影片市场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二十世纪福克斯是不会慷慨解囊的。
好莱坞的大公司坑蒙拐骗样样俱全，却从来都不是慈善机构。
影片以点映的方式开画，二十世纪福克斯尽可以观察市场的反应，如果观众口碑极佳，单馆票房成绩出色，以他们的能力，短时间内冲印上千拷贝并且将放映规模迅速扩大根本不是难事。
到最后，影片大卖，二十世纪福克斯拿到高额抽成；影片失败，二十世纪福克斯没有多大损失。
这是好莱坞最简单的规则，没有资本的人，就要遵守规则。
杜克非常清楚，《生死时速》没有在市场上显示出足够的潜力前，二十世纪福克斯绝对不会投入太多的资源，而且为影片制定详细的宣发策略，除了影片确实能看到清晰的卖点外，卢卡斯影业在其中必然发挥了不少作用。
时间渐渐走到了二月底，媒体上依然看不到《生死时速》的广告和新闻，杜克的失眠症又有加重的趋势，哪怕知道应该保持平稳的心态，即便他的脸上从来不会显露焦急，但洛杉矶干燥的气候，极容易令人心情烦躁，好在最近几天罕见的下起了小雨，清凉的空气带来了难得的舒适。
尽管前景不明，但杜克已经开始撰写第二个剧本了，这也可以让他稍稍分散注意力，不用整天考虑《生死时速》的成败，因为即使他考虑再多，现在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第二个剧本依然是动作片，这会是一个充满了爆炸、枪战与背叛的关于军人的故事。
二月的最后一天，杜克扔掉手中所有的工作，赶到了洛杉矶国际机场，送别在剧组唯一结识的朋友。
“这是我的爸爸，这是我的妈妈……”
登机口前，索菲亚·科波拉向杜克介绍着她的家人，这些大名鼎鼎的人物虽然不认识他，杜克肯定认识他们。
弗朗西斯·科波拉夫妇与杜克打过招呼，就稍稍远离了这里，将空间让给了年轻人，显然他们误会了什么。
“这是我的堂哥……”
最后，索菲亚将他带到了一个长相清奇特别显老的男人跟前，杜克连忙伸出手，与他握了下，“很高兴认识你，尼古拉斯。”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现在的尼古拉斯勉强能算二线，脾气也没有长相那么怪异。
“尼古拉，你们或许会有共同的话题。”
登机还有段时间，索菲亚干脆站在了杜克和凯奇旁边，“杜克刚刚制作了一部电影，还与二十世纪福克斯签订了发行合约。”
“导演？”凯奇问道。
“是的。”杜克略带谦虚的笑了下，“一部动作片。”
“噢。”
凯奇立即失去了兴趣，现在的他可是标准的文艺青年，对动作片什么的明显无感。
广播里响起了登机的提示声，索菲亚与父母一一拥抱，又走到了杜克旁边，歪头看了看他，“祝你的影片能够大卖，大导演！”
“祝你早日摆脱助理的职位。”杜克用同样的语气说道，“或许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成为了顶尖的时尚设计师。”
“当然！”索菲亚·科波拉信心满满。
就在她转身准备进去的时候，杜克又加了一句，“如果被香奈儿炒了，可以回来继续做我的助理！”
说完，他不给索菲亚任何回击的机会，掉头就走。
跟科波拉一家打过招呼，婉拒了他们的晚餐邀请，杜克开上自己的雪佛兰，返回了圣塔莫尼卡的家，将车停进车库，他走到院落门口，打开信箱，取出一大摞邮件。
进入客厅，杜克将母亲的邮件放在报架上，拆开自己的几封，坐在了长沙发上。
一封是银行的信用卡账单，杜克前段时间，刚刚收到12万美元导演酬劳中的另外2万美元，还清信用卡不是问题，财政负担也暂时得到了缓解。
另一封则是二十世纪福克斯邮寄来的邀请函，邀请他参加3月初的试映。
第十七章 最大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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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杜克。好久没见了。”
娇小的金发女郎向他伸出了手，杜克在上面轻轻握了一下，“娜米，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这是位于世纪城附近的一家独立影院，《生死时速》的试映就选在了这里，大概是来得比较早的关系，杜克走进为剧组准备的休息室的时候，里面只有娜奥米·沃茨一人。
参加试映的不止是影迷和影评人，还会有部分娱乐媒体的记者，事后肯定会有一个媒体活动，像娜奥米·沃茨这种不是剧组主要成员的演员能出现在这里，相信她的经纪人肯定花费了一番手脚。
“福克斯真是节约到了极点。”
打过招呼，坐在相邻的两张椅子上，娜奥米·沃茨对杜克说道，“他们竟然将媒体和影迷试映场安排在了一起。”
“影片能否盈利还是未知，”
这是好莱坞很正常的做法，杜克也没有不满，“二十世纪福克斯肯定会谨慎。”
“听说了吗，杜克。”她忽然换上了神秘兮兮的语气，稍稍凑近了一些，“听南希说……噢，南希是我的经纪人。二十世纪福克斯内部对《生死时速》的评价很高，据说发行部的主管汤森·罗斯曼认为有大卖的潜质。”
“但愿如此吧。”杜克微微耸肩。
两人说了没几句，乌玛·瑟曼、基努·里维斯以及丹尼斯·霍伯等人陆续走了进来，他们与杜克的关系要生疏许多，双方简单的打过招呼，坐等试映会开始。
没过多久，罗宾·格兰德亲自过来通知，杜克等人一起走进了放映大厅。
影院不算大，只有三百多个座位的样子，前几排坐的基本都是娱乐媒体记者以及影评人，他们大多来自中小型以及地方媒体，像三大报业以及几大周刊、专业杂志的记者和顶级影评人是不会参加这种不知名影片的试映会的。
简单点来说，参加试映的媒体和影评人等级，往往与影片的投资和知名度紧密相关，二十世纪福克斯是不会贸然开出大笔预算，邀请那些业内顶尖人士的，就算是邀请了，他们也未必会来，福克斯为《生死时速》开出的蝇头小利也吸引不到他们。
影片需要媒体和影评人摇旗呐喊，二十世纪福克斯也有一系列的相关安排，但媒体公关工作主要是放在试映之后，在影片放映期间，福克斯更加关注后面影迷的反映。
二十世纪福克斯邀请了超过二百五十名普通影迷，涵盖了十七岁到四十五岁的范围，这也是《生死时速》潜在的主体消费人群，他们将直接体现影片的市场接受度。
哈里·邓恩是二十世纪福克斯的观察员，与另外十几名同事分散在了影迷中间，他们将用自己的眼睛和手中的笔，记录下观众在放映期间的反应。
“请问这边有人吗？”
两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白人青年走了过来，指着哈里·邓恩右边的座位问道，“可以让一下吗？”
邓恩收脚，在他们走过的时候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抱着可乐和爆米花，显然将试映会当作了平时的娱乐休闲，坐下后，更是旁诺无人的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琼斯……”坐在靠左边位置的，留着褐色短发的艾伦说道，“你听说过这部电影吗？听说过导演或者主演吗？”
“我只知道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导演跟电影名一样，都是第一次看到。”
那个金发男青年说道，“我一直比较关心好莱坞的动态，以前从来没有看过这个叫做杜克·罗森伯格的导演的作品。”
“或许会是一部烂片。”艾伦有些担心，“我现在后悔了，琼斯。”
“嘿，这是只需要填一张问卷的免费电影。”
叫做琼斯的人特意在‘免费’上加重了语气，又将爆米花递过去，说道，“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了。”
听到这些话，邓恩笑了笑，如今的普通观众就是这样，对于缺少大牌明星知名导演也没有宣传轰炸的电影，实在很难提起兴趣。
后排入场的影迷越来越多，从周围纷纷扰扰的声音中，邓恩能够听出，对于《生死时速》真正感兴趣的影迷几乎没有，如果影片放映后还是这种反应，那《生死时速》根本不值得二十世纪福克斯投入资源。
“开始了！”
大银幕亮起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周围乱哄哄的声音安静了不少，但是吸可乐、嚼爆米花以及窃窃私语的声音，根本没有消失，观众的注意力大都不在银幕上。
“我的可乐加过冰了。”
琼斯明显只对吃喝感兴趣，他问艾伦，“你的呢？”
“我的没有，换给你好了。”
换过琼斯的大杯可乐，艾伦猛吸了一大口，又抓起几颗爆米花扔进了嘴里，“这家影院的爆米花……”
话只说了一半，他就住嘴了，眼睛停在大银幕上……
旁边的琼斯也做出了几乎相同的反应，作为有着长时间观影经历的资深影迷，他立即被直入主题而又紧张刺激的开头吸引住了。
“嘭……”
狭小范围内的爆炸声显得异常的惊心动魄，电梯快速向下滑落，画面频繁的在电梯和乘客惊恐的脸庞上切换，琼斯原本轻松的心立即紧张起来，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座位，似乎在担心它也变成电梯。
从这一刻起，他的心就彻底揪了起来，一直提到了嗓子眼上，特别是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男主角被气浪掀飞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震碎了。
“噢，上帝啊……”
“他不会死吧？”
附近响起了不少惊叹和担忧的声音，因为影片进入短暂的缓冲情节，琼斯稍稍回过神，“这……这是顶级动作片才有的开头吧？”
“这个导演好像很有一手……”艾伦早就忘记了爆米花和可乐，“为什么我感觉无论在哪个场景里，我自己就是影片中处境最危险的那个角色？”
“代入感，这就是代入感。”
相比同伴，琼斯明显对电影手法更有研究，“我也有相同的感觉，导演使用了大量第一视角镜头，并且用……”
“咦，反派没死！”
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琼斯就又转到了电影银幕上，“该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闭嘴！”
艾伦嫌同伴的声音打搅了他，“影响别人看电影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万分不舍的转过头，琼斯刚想对艾伦瞪起眼睛，却听到了又一次惊天动地的爆炸，目光闪电般回到银幕上，只见一辆行驶的大巴中突然炸起火光，火光从大巴内部向外涌去，冲破层层钢铁阻碍，似乎在向着大银幕外的自己席卷而来，令人止不住的心惊胆战。
爆炸窜起的火焰几乎铺满了整个银幕，大巴的顶棚更是被炸飞到了空中，翻滚着落下，又将另一辆汽车砸成废铁，破碎的车窗玻璃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破碎飞溅……
画面很快切换回男主角的视角，琼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胸腔内蓬勃跳动的心脏却没有任何减缓的趋势，带动着血液似乎都要沸腾了。
很明显，琼斯的身体在大量分泌肾上腺素。
作为职业观察员，邓恩竭尽全力才忍住专心观看影片的欲.望，这样从开始就能把观众带向高.潮，在适当缓冲之后又不断让观众嗨个不停的影片，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过了。
他也很想成为身边的普通观众，只看影片，不去管其他，但他不能，他还要养家，必须完成自己的工作。
手中的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记录本上快速滑动，记录下身边观众的真实反应，其中有影片开始前的不在乎、放映后恢复安静到聚精会神的观看、为电影中的人物和情节担心惊叹等等。
他亲眼见证了观众随着影片的发展一起慌张、纠结、沸腾、感动而又欢喜。
“琼斯，我忍不住了。”
忽然，邓恩的右侧传来了带着微微颤音的话，而另一个同样颤抖的话做出了回应，“我也忍不住了。”
说话的人自然是艾伦和琼斯，因为开始时喝了比较多的可乐，他们早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尿意，却不想错过影片不容丝毫懈怠的情节，一直强忍到了现在。
“我们去厕所？”他们相视一眼，做出了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快！”
“请让让……请让让……”
因为听到了刚才的话，邓恩赶紧收回脚，夹着腿的两个年轻人迅速走过，大概是他们别扭的姿势的关系，邓恩眼睛的余光，不自觉的就跟了上去。
进入过道的两个人，似乎不想错过电影的任何一个情节，竟然面对银幕倒着走向洗手间！
“这……”
邓恩有些惊讶，从事这份职业数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慢慢的收回目光，邓恩不再去管大银幕上放映的影片，借助有些晦暗的光线，目光极其郑重的从周围的观众群中一一扫过。
那些观众忘了喝可乐、忘了吃爆米花、忘了窃窃私语，他们只是抬头坐着，甚至连姿势都一动不动，他们对《生死时速》投以了最大的热情！
第十八章 免费旅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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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映结束后，影院中的人迅速分成了两拨，福克斯宣传部门的人带着影评人和媒体记者奔赴附近的酒店，发行部门的一些人则留在影院中，从观众手中收回反馈的调查问卷。
等影片彻底散场后，包括哈里·邓恩等观察员在内，发行部的人迅速返回世纪城的福克斯大厦，整理归纳问卷上的内容。
对于一个每天都要推出新作品的产业来说，准确把握住市场的脉动是极其重要的，而且电影行业存在的多样性和多变性，决定了电影发行公司必须收集大量数据并把分析结果运用到作品的营销中。
映前调研不只是关心观众对电影的兴趣水平，还要通过分析数据得出不同的观众群所反馈的信息，以制定针对性的宣发方案。
总之，宣发绝对不会比制作简单，往往还要复杂许多。
“罗斯曼先生……”
一间巨大的工作室中，邓恩正在向发行部主管汤森·鲍斯曼说着最新的问卷汇总，“这份问卷就很有代表性……我就像坐了一次高空电梯，乘了一次高速巴士，被劫持在高速地铁上一样，紧张刺激的感觉从头到尾就没有消失过，虽说整个故事看起来有点简单，但惊险的动作场面让我看的非常爽快，特别是其中的几场爆炸戏，我认为完全超过了《终结者2》被盛赞的爆炸场面。”
靠坐在宽敞的椅子上，汤森·罗斯曼单手摩挲着下巴，接连看过的观众好评，以及邓恩描述的有些观众为了尽量不错过片子而倒着走去上洗手间的情形，进一步加大了他对这部影片的重视。
“统计结果出来了。”
统计调查问卷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罗斯曼微微抬头，数据不会说谎，这次试映的观众口碑，终究还是要靠数据说话。
“我们发放了265张观众问卷，收回263张。”
那名工作人员尽量用简练的话说道，“评价为a+的有205张，a的为44张，b+7张，c+以下7张……”
工作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这可以说是超高的观众口碑了，二十世纪福克斯明显要对《生死时速》赋予更多的信心。
与此同时，四季酒店的宴会厅里，杜克正在罗宾·格兰德的介绍下，应酬着职业影评人，尽管其中没有耳熟能详的那些，甚至百分之九十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但在该笑的时候，杜克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
毕竟，他现在没有资本，《生死时速》也需要这群电影业的寄生虫摇旗呐喊。
至于这群人谈话中对《生死时速》的评价，杜克根本就不在乎，既然他们来参加这个聚会，必然会接受卢卡斯影业和二十世纪福克斯送出的礼物，那接下来他们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都要尽量引起观众对《生死时速》的好奇。
拿钱做事是最基本的规则，不管是电影人还是影评人莫不如此。
谁都知道，影评人只是‘相对’公正，而‘相对’可以有多种解释。
就说这一次吧，除去来回的车旅费以及在四季酒店的住宿餐饮费用，二十世纪福克斯还根据影评人在业界的不同地位，准备了各自相应的礼物或者支票，哪怕是其中最没有知名度的，也有一份价值近五百美元的纪念品，福克斯总共为这群人开出了超过五万美元的预算。
同样，这些人写出的影评在发表前，都要传到福克斯的宣传部门审阅，如果不经福克斯同意就胡乱发表批评的声音，那会遭到福克斯的封杀，很长时间内都不会享受到福克斯极其合作伙伴旗下的电影的免票待遇。
这是影评界和电影界默认的规则，没有人会随意去打破，而且发行方也不会让他们发出那种恶心的好评，即使是抨击也可以接受，但前提是抨击的影评必须能引发观众对影片的兴趣。
比如《生死时速》，如果对方写‘除了无数爆炸、打斗、追车外，影片一无是处’，那福克斯也会接受，因为主流观众就喜欢这些，影评也直接写出了影片的卖点，必然能吸引观众。
这些在好莱坞圈内根本不是秘密，从世界上第一个影评人协会——纽约影评人协会成立的三十年代起，好莱坞与影评界之间就是既合作又对立的关系，电影业需要影评人摇旗呐喊，影评人也需要趴伏在越庞大越好的电影业上吸血。
甚至，这种影评人试映场有一个专门的称谓——，也就是免费旅游的娼.妓的意思。
来参加《生死时速》试映的，只能说是红.灯区的橱柜女郎或者高级应招，二十世纪福克斯开出的这点预算，根本吸引不了那些高级交际.花回眸。
至于谁是高级交际.花，自然是北美最顶尖的一批影评人，例如《时代》的理查德·克里斯，《洛杉矶时报》的肯尼斯·图兰，《好莱坞报道者》的托德·麦卡锡，以及大名鼎鼎的罗杰·艾伯特等等。
他们远比今天到场的影评人公正，但他们的公正背后同样掩藏着大量的交易，不说别人，单说罗杰·艾伯特吧，他与西斯克尔主持的《罗杰·艾伯特与西斯克尔看电影》是北美最高度商业化的点评节目之一，而评论高度商业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想必也不难猜测。
就算罗杰·艾伯特这个等级的影评人，也会参加，而且都是最顶级的那种。
比如罗杰·艾伯特曾经为去年的《终结者2》竖起过拇指，所有人都知道，詹姆斯·卡梅隆的影片绝对当得起这样的评价，但有多少人清楚作为发行商的二十世纪福克斯背后所做的公关？
根据杜克得到的消息，《终结者2》试映的那周里，来到洛杉矶的罗杰·艾伯特要求每天都去马里布一家顶尖私人会所打高尔夫，二十世纪福克斯当然会满足他的要求，至于双方私下里还有没有其他内幕，那就不是杜克这样的地位能得知的了。
作为经历过网络时代的人，杜克自然明白该如何应对职业影评人，既不能轻视，也不需要过于重视，他们只是他前进道路上借力的工具！
应酬完影评人，杜克又去了另一个会场，与其他演员一起，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
跟影评人一样，除去自己旗下的媒体，二十世纪福克斯请来的不过都是些中低层媒体的记者，他们的目光也都聚焦在演职人员中名气最大的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身上，杜克这个导演基本乏人问津，哪怕是娜奥米·沃茨，依靠出众的外表和经纪人的提携，都获得了远超过杜克的关注。
这也与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宣传策略有关，九十年代初的导演还站在幕后，除非是已经具备了相当知名度的导演，否则很难引起影迷和媒体的关注，影片的宣传策略往往也是围绕着演员而展开。
有记者问起的时候，杜克也说了几句，大多都是‘对影片有信心’‘男女主角非常出色’等套话，记者缺乏深度探究的毅力，杜克对媒体采访也兴趣缺缺。
如果接受采访后媒体报道能让影片大卖，杜克说破嘴皮都没关系，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算是将影片夸到天上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一直折腾了大半天，接近了傍晚，这次试映总算告一段落，杜克出了会场，进入旁边的休息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见娜奥米·沃茨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的陪同下，也走进了这间休息室。
“嗨，杜克。”她主动打着招呼。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而且还是很挣扎的那种。
“嗨，娜米。”杜克回以微笑。
虽然记忆中的对方曾经攀上过好莱坞的一线，但杜克自幼就在与好莱坞有交集的圈子里长大，未来式的明星不知道见过多少，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他的印象里，娜奥米·沃茨就像是很多来好莱坞寻梦的年轻女人一样，有些梦想、有些心机、有些手段、有些外貌、也有些演技，当然还有些运气，最起码比他记忆中的运气要好太多。
“不介绍下吗，娜米。”
跟在她身旁的女人忽然开口了，娜奥米·沃茨立即反应了过来，带她来到杜克近前，“南希，这是杜克·罗森伯格，影片的导演。”
“杜克，这是南希，南希·约瑟夫森，我的经纪人。”
“约瑟夫森？”
在心中重复一遍，杜克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姓氏。
“认识你很高兴，约瑟夫森小姐。”他主动伸出手，对方在上面握了握，“叫我南希就好了，可以称你杜克吗？谢谢。”
双方简单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南希·约瑟夫森在接了一个电话后，与娜奥米·沃茨低声说了些什么，率先离开了休息室。
“南希来自国际创新管理经纪公司icm。”
娜奥米·沃茨很有心，特意解释了几句，“她是icm的创始人马文?约瑟夫森的女儿。”
第十九章 很聪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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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m即国际创新管理经纪公司，虽然与caa无法比，却也是北美五大经纪公司之一，杜克没记错的话，现在以及未来的茱莉亚·罗伯茨在相当长时间内，都是他们的签约客户。
怪不得娜奥米·沃茨运气那么好，原来不像他这样被超级大腿扔掉，而是抱上了同样粗壮的一根大腿……
“一起吧？我的车子也在地下停车场。”
看到杜克拉开休息室的房门，娜奥米·沃茨赶紧说道。
她手忙脚乱的收拾好包包，不等杜克说话，就跟了上来，与他一起走进了电梯间，刚刚进去，杜克就见正在电梯间踱步的一个男人向这边看了眼，然后走了过来，
杜克认识这人，二十世纪福克斯邀请来的影评人中最有名的一个，《纽约每日新闻报》的巴蒂·亨利。
这位职业影评人没有与杜克交谈的意思，只是对他点了点头，就绕到了另一边的娜奥米·沃茨身边，貌似很有礼貌的说道，“你好，沃茨小姐，考虑过我下午提的建议了吗？”
“抱歉……”娜奥米·沃茨忽然向这边靠近了一步，“我……我还没有想好。”
“沃茨小姐……”对方又靠近了一步，“这是一个互帮互助的圈子，我的建议也是最好的捷径。”
他又向前了一步，借助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娜奥米·沃茨，眼神中带着隐隐的威胁。
“请你……”
娜奥米·沃茨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你来好莱坞还没多久，可能不了解机会的重要性。”
听到这里，杜克大致明白了些什么，看到因为担心对方笔锋而一再退缩的娜奥米·沃茨，稍稍跨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背后，同样借助超过对方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说道，“你太过失礼了，亨利先生！这里是公众场合。”
“我做什么了吗？”巴蒂·亨利满脸无所谓的表情，“我只是想邀请沃茨小姐喝杯咖啡而已。”
微微转头，杜克看了看娜奥米·沃茨，他自然不会愚蠢到替她做决定，这毕竟是她的私事。
想成名的演员面对这些能将人批得一文不值的影评人，天然就显得弱势，娜奥米·沃茨略带柔弱的婉拒，“罗森伯格先生约了我一起吃晚餐。”
接着，她向杜克投来了抱歉的眼神。
伴随着清脆的铃声，电梯门正好打开，娜奥米·沃茨赶紧走了进去，等杜克跟进电梯的时候，她马上按了关门按钮，将自我感觉极好的影评人先生留在了电梯外面。
电梯很快就到了地下一层的停车场，出了电梯，杜克径直向着自己雪佛兰停放的地方走去，娜奥米·沃茨从后面跟了上来。
“我的车子也在这边。”她指了指远处的一辆红色福特，犹豫了一下后，说道，“谢谢你，杜克。”
“一点小事而已。”杜克倒不怎么在意。
这种事情在好莱坞数不胜数，在如今媒体还不开放的年代，像影评人等握有媒体话语权的人，同样是演员需要讨好的对象，为了一篇合适的评论文章愿意付出特殊代价的人也不罕见。
说到底，这还是娜奥米·沃茨自己的选择，如果她不拒绝，杜克也不会阻止，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的权力，只要能踏上好莱坞的顶层建筑，谁会在意过往的黑历史。
“真的，我非常感谢你能帮我解围。”
娜奥米·沃茨现在的话，比以前多了些真诚，“他下午的时候就在纠缠我。”
“你的经纪人知道这件事吗？”
杜克稍稍放慢了一下脚步，转头建议道，“你最好通知她……”
“下午我就对她说过了。”娜奥米·沃茨低叹口气，“她让我自己选择。”
真是一个标准的经纪人式的回答。杜克也只能如此感慨，他觉得气氛似乎有些沉重，干脆换了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气，“娜米，你做了一个艰难而又正确的选择。”
梦想成名的女演员中，能拒绝这种交易的人并不是很多，要知道刊登巴蒂·亨利专栏的《纽约每日新闻报》是在全美能排进前十的报纸。
在好莱坞，女演员都是有保鲜期的，而且这个期限的时间大大短于男演员，用成名要趁早这句话来形容女演员一点都不过分，南希的想法也很容易理解，她签下娜奥米·沃茨，肯定不是因为现在，而是看好她的未来，如果娜奥米能早些成名从而为她带来收益，那为什么要阻止呢？
“也许这是个会让南希失望的决定。”娜奥米·沃茨看上去也不是个笨蛋。
时间已经不早，两人挥手作别，杜克开着雪佛兰驶出地下停车场，躲过拥堵的几条街道，渐渐离开了比弗利山的范围。
放下驾驶位旁的车窗玻璃，清凉的晚风立即灌进车中，杜克被下午试映会弄的昏昏沉沉的思维瞬间清醒了不少，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娜奥米·沃茨身上，还算灵光的脑袋转了两圈，然后发现自己才是个笨蛋。
果然，好莱坞的女人没几个是简单人物。
按照他的推测，南希·约瑟夫森接到电话后离开，就是将选择权扔给了娜奥米·沃茨，而且心中明显有倾向……至于沃茨小姐，极有可能知道巴蒂·亨利在电梯间里等待她的答案，从在休息室见到他时，就想好了挡箭牌的策略，她急匆匆收拾包包跟上来以及说出‘杜克约她吃晚饭’都很能说明问题。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她能尽量不得罪握有一定媒体话语权的巴蒂·亨利，并且将他遭到拒绝后的很多火气，转到那个挡箭牌身上。
很聪明也很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
想到这里，杜克不禁摇头笑了笑，另一个世界总拿心机来抹黑女明星，但在好莱坞这个圈子里，没有心机的女人能混出头？
尽管这都是猜测，但杜克认为自己应该不会猜错。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杜克停好车，走进灯火通明的客厅，母亲带着眼镜，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翻阅着什么，前边的茶几上还摆放着厚厚的一摞资料。
“妈妈……”杜克打过招呼，坐在了对面。
“试映结果如何？”莉亚夫人微微抬头，看了看他。
“观众口碑很不错，听罗宾说总体口碑应该在a以上。”
随手从茶几的资料上取了一本，杜克边翻动边说道，“二十世纪福克斯初步打算将点映前的宣传费用增加到100万美元，不过要等细致的分析后才能真正决定。”
“谨慎是应该的。”莉亚夫人的目光又回到了翻看的资料上。
杜克也浏览了下手中的一番，好奇的问道，“这是圣菲亚的新业务吗？”
“还不属于圣菲亚。”莉亚夫人头也没有抬，简练的说道，“是公司正在竞争的新业务。”
“化妆品？雅诗·兰黛？”杜克很快看到了资料上的商标，“原来是青春朝露香水。”
虽然对化妆品了解的不算多，但杜克也知道青春朝露尽管比不上香奈儿五号，却也是世界最顶尖的香水品牌之一，更是雅诗·兰黛旗下的招牌产品。
大概是见杜克少有的关心圣菲亚的业务，曾经想让他接班的莉亚夫人干脆介绍了几句，“青春朝露刚刚更换了代言人，要制作新的广告，圣菲亚正在竞争，很有希望拿下这单业务。”
虽然很想帮忙，但杜克想想还是放弃了，他对广告业完全不了解，而且《生死时速》就快点映了，如果点映顺利，影片能在北美大规模上映的话，他肯定要跟随剧组到处宣传，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时间。
“如果下个月能拿到这单业务。”
就在杜克准备回楼上的时候，莉亚夫人开口提醒，“我可能会在纽约停留一段时间，直到广告拍摄结束。”
“我知道了，妈妈。”杜克从楼梯上回头，“到时我会去纽约探班的。”
看到母亲朝这边轻轻摆动的手，杜克转身向着二楼走去，回到房间洗过澡，来到隔壁的工作室，将打字机搬到阳台的小圆桌上，边思考边敲打起了按键。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生死时速》在渐渐走上正轨，如果影片能取得成功，那第二部拍摄计划自然而然就要提上日程，剧本肯定是越快完成越好。
而且，杜克还有别的想法，《生死时速》上映后，他也有资本加入编剧协会，那就可以把写出的剧本在版权局和编剧协会备案，从而彻底占据时间上的优势，也将未来撞车的可能无限缩小。
他上次去编剧协会查阅后，就为自己定下了《生死时速》后的大致拍摄计划，提前将几个剧本搞出来无疑会降低风险。
如果是他自己写出来，那将是庞大的工作量，好莱坞式的剧本都讲究流水线作业，有人负责写动作戏，有人负责写爱情戏，还有人专门负责写对话，杜克想要做的，就是找一到两个助理，协助自己编写后面的剧本。
不过，这也急不得，就像是找私人助理一样，都需要钱，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多资金，这些计划要等到《生死时速》的剩余酬劳拿到手时再说，尽管他的10万美元只占据1500万美元总投资的一百五十分之一，如果影片大卖，想来也能分到一些钱。
第二十章 点映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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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的脚步无可阻挡的迈入到了杜克的生活中，距离他动手编写《生死时速》即将一整年，影片依然没有上映，即使他两世积累，哪怕重活一世，也无法摆脱电影业的最基本规律。
距离二十世纪福克斯敲定的点映时间已经很近了，杜克终于从媒体上看到了《生死时速》的新闻和广告。
福克斯电视网的家庭频道连续三晚插播了十五秒的影片剪辑广告；洛杉矶地区二三流报纸的娱乐版面上，也出现了关于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的采访报道；某些影评人的专栏，也通过或赞扬或批评的方式，在竭力吸引人的眼球；新闻集团旗下的小报，开始编写男女主角的花边新闻，信誓旦旦的说两人正在热恋；部分院线的大屏幕上，播放了影片的预告片；在某些影院偏僻的位置上，《生死时速》的海报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一百万美元对于个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对于一部商业影片的营销来讲，实在有些少。
好在影片只会先在纽约、芝加哥、洛杉矶、西雅图、波士顿以及纳什维尔等十座大城市的二十家院线点映，宣传也主要是在针对这十座城市，对于点映来说，这样的宣传规模也算不错了。
试映的观众口碑虽然极好，二十世纪福克斯的策略仍旧谨慎，就连影片的拷贝，目前也只冲印了50个。
而且二十世纪福克斯宣传重心也根本不在《生死时速》上面，5月份的暑期档即将到来，大卫·芬奇的《异形3》才是福克斯的重头项目，并且在宣传营销上面投入了巨资，几乎随处可以见到这部影片的广告。
因为为《异形3》提供了从制片到导演再到演员等等的打包服务，caa也在这部影片上面投入了不少资源，过往无数次的成功，也让他们极具信心。
“洛维特。”
世纪城的一间办公室里，瑞克·所罗门坐在经纪人的对面，嘴皮不停的上下翻动，“我们是不是应该向二十世纪福克斯施加压力？他们应该把精力集中在《异形3》的宣传上，而不是为了《生死时速》这种烂片分散资源！”
“冷静点，瑞克。”
看着对面的家伙，洛维特心中升起一丝不耐烦，这个家伙头脑简单的就不像是个犹太裔，别说跟被他抛弃的杜克·罗森伯格比了，恐怕好莱坞大多数人都比他聪明，如果不是要借用他父亲罗伯特·所罗门攻陷华纳兄弟，他绝对不会签下这个蠢货，还动用关系将他塞进《异形3》剧组。
“注意你的形象！”他提醒了一句后，又说道，“《生死时速》只是点映而已，试映的好口碑未必就能转化成高票房，这部影片很可能院线一周游。”
“这样最好！”瑞克·所罗门用力挥了挥拳头。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却不想《生死时速》真的只能院线一周游，原因很简单，如果这部影片能在院线待到5月初，那么他出演的《异形3》将会直接与对方竞争，到时把杜克·罗森伯格踩在脚下的感觉一定不错！
《生死时速》，那算什么东西？能与异形系列比？
随后，坐在对面的洛维特给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宣传部门挂了电话，提醒他们应该将优势资源集中起来，集中到《异形3》身上！
这对强势的caa来说只是小事，也用不着马丁·鲍勃和迈克尔·奥维茨这种大人物出手。
“他会不会成功？”
放下电话的时候，这个念头止不住的从洛维特的脑海里跳了出来，而且再也压不回去，他不管对面的那个蠢货，缓缓陷入了思考中，然后想出了应对之策。
就算杜克·罗森伯格走狗屎运成功了，自己去找他，重新将他签下来就是了，想做经纪人就不能在乎脸面，至于杜克·罗森伯格会不会同意，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能或者说敢拒绝caa吗？
作为春季档，四月是传统的电影淡季，五月份开始的暑期档是留给商业大制作的，二十世纪福克斯根本不会考虑《生死时速》。
4月14日，一个很平常的周二，杜克迎来了人生中最关键的一次考验，《生死时速》以二十家院线的点映规模，登陆北美市场。
没有首映式，没有媒体活动，没有大规模的宣传，只有二十世纪福克斯要求院线配合发放的调查问卷。
作为二十世纪福克斯的调查观察员，哈里·邓恩负责的就是洛杉矶地区，他早早的来到了位于市政厅附近的这家影院，坐在售票口附近，观察观众的选择。
一眼望过去，从影院的大厅轻易就能找到《生死时速》的海报，烈火中窜出的大巴也算吸睛，另一边的大银幕上，播放的几支预告片中，同样也有《生死时速》的身影，其中的爆炸、飞车层出不穷，看上去卖点十足。
不过，邓恩在这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发现选择《生死时速》的观众很有限，这与影片缺乏大牌明星和铺天盖地的宣传脱不了关系，也与现在是工作日有关。
看了看腕表，放映的时间就快到了，邓恩起身向着影厅走去，检过票接下一张调查问卷，正准备走进《生死时速》的放映厅，旁边忽然响起了惊讶的声音。
“咦，怎么是你？”
回头去看，邓恩发现说话的是个金发男青年，他的旁边还跟着五六个人，稍稍回忆了下，渐渐有了些印象，毕竟试映的时候，对方为了不错过电影倒退去厕所的情况太罕见了。
“没想到你也来重看这部影片了。”那个人又说道，“真巧啊。”
“是啊。”
巧吗？一点都不巧，整个洛杉矶地区也不过只有两家点映院线。
招招手，邓恩示意先进去再说，影厅里的人不多，他们都选了靠近中间处的位置，等坐下后，邓恩又问道，“你不是看过这部影片了吗？”
“像《生死时速》这么精彩的影片看一次哪里够。”
留着金色长发的琼斯转头看着旁边几个同伴，“我和艾伦跟你们说影片非常惊险刺激你们不信，看到了吗？这位先生上次也参加了试映，同样来看第二次了！”
“的确，琼斯，我们都看了预告片，确实火爆刺激。”琼斯的一名同伴说道，“但别忘了，预告片精彩，影片却很烂的有很多，尤其是那个导演，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我也没有听说过。”琼斯叹口气，“我去过录像带市场，没有找到与他相关的作品。”
“对了，你听说过杜克·罗森伯格这个导演吗？”他问邓恩。
“我有点了解。”邓恩随意透漏了点消息，“《生死时速》应该是他第一部正式的电影长片。”
“哇哦……第一次！”琼斯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第一次就能将影片拍摄的如此出色？”
“好了，琼斯，用可乐堵住你的嘴吧！”
这些人中唯一的女孩递来一大杯可乐，琼斯立即摇了头，“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喝太多饮料，这部影片绝对不会给你们上厕所的时间。”
“有这么夸张吗？”
前排位置，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回过了头，琼斯郑重的说道，“我保证！”
看着发生的这一切，邓恩并没有多说什么，经过上次试映，《生死时速》显然已经在观众中发酵了，只是参加试映的人数太少了，如果点映也像试映那般成功，《生死时速》的口碑会迅速在观众群扩散，要知道什么样的宣传手段都比不上口口相传的良好口碑的带动作用。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
就像是急于向伙伴分享最喜爱的玩具的小孩一样，琼斯制止了同伴的说笑，“专心点，影片马上就要开始了！”
银幕上，亮起了属于二十世纪福克斯的片头。
邓恩的眼睛迅速在周围转了一圈，与预料的超不多，偌大的影厅中只稀稀落落的坐了不到二十个观众，上座率一点都不理想。
库尼特斯是与琼斯一起来的人之一，看到片头出现，他并没有完全集中精力，还是一个劲的往嘴里丢着爆米花，片头之后肯定还有又臭又长的演职员字幕，谁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
“what？”
下一刻，他就瞪起了眼睛，影片没有长长的字幕，也没有啰里啰嗦的铺垫，直接进入主题，只见手有残疾的电梯维修工，干净利落的将大厦保安刺到在地。
情节迅速展开，库尼特斯能够看到，在影片最边角的位置，出现了几行很小的字母，例如导演杜克·罗森伯格，演员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
不去说其他的内容，最起码这个开头就引起了他的好感，让他有了强烈看下去的欲.望，而不是看着漫长的开头字幕昏昏欲睡。
“很会取巧的家伙！”
这是邓恩这个专业人士的看法，导演协会对于片头字幕有硬性规定，当年的乔治·卢卡斯因为星球大战的片头问题，甚至一怒之下退出了导演协会，到现在也没有加入支持导演协会的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
将字幕置入影片的开头情节，也是一种不错的折中方案。
甚至邓恩能预料到，如果《生死时速》取得成功，这种手法很快就会普及。
第二十一章 爽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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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电梯快速坠落，其中的女乘客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大概是被连续闪现的画面刺激到了，影院中竟然也响起了一个年轻女人的惊呼。
陪着母亲坐在洛杉矶的另一家影厅里，杜克很冷静，他将影片的很多过渡情节都砍掉了，比如开头杀人之后，影片直接切换成了一群人说笑着走进电梯。
是的，节奏，他要的就是连续不断的快节奏，让观众始终都没有彻底放松的机会，几段过渡情节也是一笔带过。
还有杰克那辆轿车夸张的出场，带有鲜明的八十年代的好莱坞风格，杜克毫不犹豫的改成了轿车疾驰而来后漂亮的摆尾停车。
影片接下来的救人、寻找炸弹客、枪击哈利、第一次大规模爆炸等情节，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简直都是好莱坞用烂了的桥段，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桥段发生在电梯间这个极其密闭的空间内，狭窄的环境和紧迫的时间，带给观众的是刻不容缓的压迫感！
就在莉亚夫人的另一边，从电梯下滑开始，一位女性观众的手一直按在胸口，快速的呼吸也显示出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紧张、让人喘不过气……
这就是影片开头带给库尼特斯最大的感受，过去的二十分钟，他完全认可了琼斯对影片绝对精彩的评价，单是这二十分钟的开场戏，就足以值回5美元的票价了。
“轰……”
那恨不得将整座大厦都炸垮掉的爆炸，简直就是影片开场戏最好的收尾。
“呼……呼……”
周围的同伴接连快速的呼吸，似乎他们在那二十分钟里，紧张的完全忘记了呼吸，特别是前面那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观众，直接脱掉了外套，粗壮的呼吸声，就像是来自德克萨斯的奔牛。
连续做了数次深呼吸，约翰逊的胸口渐渐平复下来，作为一名有着十年以上观影经历的影迷，这还是进入九十年代后，除去《终结者2》外，他看过最为精彩的开场戏！
单论精彩程度，这个开头确实比不上《终结者2》，但要说到惊险刺激，绝对不在詹姆斯·卡梅隆的那部力作之下。
画面渐渐进入过渡情节，洛杉矶市长正在为杰克和哈利授勋，约翰逊紧张的情绪稍稍恢复了些，神态渐渐放松，取过旁边放置的可乐，准备喝上几口，按照一般的情况，影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肯定会进入相对平淡的缓冲期。
然而，不等约翰逊将吸管送到嘴边，画面骤然转换，炸弹客正坐在电视机前为男主角杰克鼓掌，镜头在他和杰克之间数次切换，用最浅显易懂的镜头语言告诉他，这两个人之间接下来还会有好戏上演！
“他应该不会蠢到直接去找杰克肉搏吧？”
看着那明显年老力衰的炸弹客，唯一的女同伴问琼斯，“如果接下来是这样的情节，那就太俗套了，与那些卖弄肌肉的动作片也没有区别，基努·里维斯虽然……嗯，很帅，但没有肌肉可以卖吧？”
“这不是传统的动作片！”琼斯随意回了句，示意女同伴看银幕，“快看，对决马上就要上演了！”
尽管后面响起说话声，却丝毫都不能影响到约翰逊，当看到炸弹客的时候，他的神经又绷了起来，只见电影情节再次快速转换，休假中的杰克走出咖啡店，熟练的跟一个中年男人打着招呼，看着他走上大巴开向远处，随后……
那是只能用惊天动地来形容的爆炸，火光铺满了整个银幕，镜头随着爆炸的火光从内到外层层涌出，给人的眼睛制造了种爆炸就发生在面前的错觉，而飞起的大巴顶棚将一辆汽车砸成废铁后，车窗玻璃在火光的映衬下，四散飞溅，呈现了一场另类的玻璃爆炸。
尽管车中的人肯定被炸的尸骨无存，约翰逊还是听到附近传来了一声声赞叹。
“这个导演拍摄的爆炸画面太刺激了。”
“他好像对这方面格外有心得。”
“那种由内到外，整个爆炸就像是在眼前发生的镜头，是怎么拍摄的？”
急促的呼吸再次响起，约翰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大了嘴巴，感觉身上出了一层细汗，这简直就是一场超过《终结者2》中核爆场面的爆炸！
电影的情节进展非常快，节奏就像是杰克驾驶下飞转的车轮一样在转动，一辆旅游大巴被炸弹客安装了炸弹，只要时速超过五十英里炸弹就会启动，而后时速低于五十英里以及有人下大巴就会爆炸，炸弹客在逼着破坏他第一次行动的杰克加入这场速度与生命的游戏。
随后，影片也交待了炸弹客如此疯狂的目的——他原本是其他州警局的拆弹专家，一次受伤被迫离职后，却无法拿到自己的养老金，想用这种方式勒索到养老的钱。
看到这里，约翰逊忽然对老头有了那么点同情，这不是一个天生的坏人，而是因为某些现实的无奈，这才走上了疯狂之路，这也不是其他动作片中完全脸谱化的反派，与杰克后面的交锋中，显得有血有肉异常真实。
他少言寡语，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退休老头，但偶尔一露凶光则非常骇人，看似颇有理性，可只要违背他的意愿，其邪恶的内在立刻就会爆发出来！尤其是在镜头数次交待的特写中，他总有股癫狂劲，而且不是那种显露在外面的癫狂。
在约翰逊眼中，炸弹客甚至比总是绷着一张脸的杰克更有真实感。
对了，记得隐约关注的字幕上，编剧与导演是同一个人，他设定的这个反派简直太出色了。
“所有人的不幸都来自联邦政府？”
另一间影院里，莉亚夫人低声对杜克说了一句，杜克耸了耸肩，“华盛顿当局永远都是好莱坞电影中最好的背黑锅对象。”
电影中，在政治正确的前提下，尽可以抹黑联邦政府，失业人群不幸，那是联邦政府的错！流浪汉太多，那是联邦政府的错！炸弹客拿不到养老金，同样也是联邦政府的错！
就在这时，前方坐着的几个黑人中，传出了微微的抱怨，“又是白人拯救世界！”
确实如此，大巴的司机刚开始时还是个黑人，结果很快就因为受伤换成了白人女主角，作为拯救者的杰克自然是个白人警官，而后面的乘客中，存在着大量的亚裔、拉丁裔、非洲裔等少数族裔。
杜克拍摄时非常注意了这一点，尽管剪短过渡情节，很多大场面使用模型拍摄，后车厢中还多了个因为妥协来打酱油的娜奥米·沃茨，但其中拯救者和被拯救者的分布，却没有改变。
大巴内乘客的分布，可以说是北美社会的缩影。
“哇哦，酷！”
影院中又响起了一阵惊叹，接着就是热烈的掌声，莉亚夫人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观众虽然不多，却频繁在为电影喝彩，为制作了这部影片的人喝彩！
她平静的面庞上渐渐多了一丝骄傲，那是独属于一个母亲的骄傲！
到了现在，她渐渐相信杜克会成为自己最大的骄傲！
“导演叫做杜克·罗森伯格！”
邓恩的旁边，琼斯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在提醒同伴，“这个年轻的家伙是个出色的导演！伙计们，他的爆炸无与伦比，即使没有适合爆炸的情节，他也能找用上另类的爆炸！”
刚刚过去的一个镜头，大巴撞了拉桶装水的车，那漫天飘起的水花，就像是飓风下的加勒比海一般狂放，简直就是一场用水充作炸药的爆炸！
飞滚的车轮、总是在50靠上一点徘徊的时速表、因为大巴制造的各种撞车和混乱，都在刺激着琼斯等人的神经，他们为之喝彩，为之鼓掌，连爆米花洒在地上都不去管，他们的眼中只有这部影片！
只有《生死时速》！
《生死时速》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紧张刺激的情节环环相扣，飙升的速度和节奏让人喘不过气，生死抉择都要在高速运动中进行，还不够刺激吗？
“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顶级动作片！”
作为资深影迷，哪怕影片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约翰逊就在心中下定了结论——影片正反两派很少有直接交锋的场面，完全就是在通过大巴斗智斗勇，这是一部另类的动作片，也是一部奇特的动作片，影片那能嗨翻人的节奏和场面仿佛永远没有终点，被导演用最光鲜最漂亮最刺激最快速的镜头，接连不断的放置在了大银幕上，
影片有缺陷，如果寻找剧情上的漏洞，约翰逊甚至轻松就能找出几处，但影片那种震撼到热血激昂、绚烂华彩到动人心悬的节奏和画面，足以掩盖年轻导演在讲故事方面存在的缺陷。
这就是约翰逊对影片的真实观感。
接着，影院的音响中传来了让他再次热血沸腾的爆炸，一整座房屋在爆炸中变成了碎屑，尽管杰克的搭档死在了里面，约翰逊却只想为这次爆炸喝彩，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爽快感，简直让他嗨到了极点。
第二十二章 撕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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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外蓝天白云，景色优美怡人，而汽车却保持高速在机场上穿梭，又有个炸弹随时可能爆炸，死亡的阴影笼罩在男女主角杰克和安妮的头上，他们终于从车底滑出，逃出了那个要命的速度牢笼。
“哗……”
掌声很响亮，却因为观众数目太少，又显得格外稀疏，但没有人在乎这些，经历了一路的生死考验和紧张刺激的洗礼后，他们如同影片上的男女主角一样，需要用最合适的方式，来宣泄电影引发的高昂情绪。
“轰隆……”
无人驾驶的大巴撞上了一架波音货机，爆炸的火光汹涌澎湃，占据了观众所有的视野，将他们的情绪彻底推上了高峰！
这是一场将观众情绪拔高到神经可能崩断的爆炸！
画面渐渐偏移，广角镜头中，远方的夕阳即将沉入地底，与爆炸的火光一起染红了半天天空，这优美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瞬间缓解了绷紧的心弦。
但这些远远不够，观众需要用更加酣畅淋漓的方式，疏泄积攒了几十分钟的情绪。
于是，夕阳美景下，躺在地上的杰克和安妮终于吻在了一起，画面用慢镜头三百六十度环绕，用最美的方式，向观众展示这个历经磨难后的深吻。
短短的几分钟内，掌声再次响起！
这是一个可以让观众酣畅淋漓发泄到无比爽快的深吻！
“好美，好浪漫啊！”
一个女孩的惊叹，从杜克的后方传来，“基努·里维斯与乌玛·瑟曼简直太般配了，他们不应该只做银幕情侣，如果现实中也是情侣该有多好啊！”
听到这里，杜克的心头一动，如果影片能够大范围上映，宣传时或许可以在这方面做文章？
洛杉矶的另外一家剧院里，库尼特斯正坐在座位上喃喃低语，“震撼的爆炸效果吸走了我的灵魂，美丽的镜头让我头昏脑涨到无法自拔……”
“闭嘴！”
周围同时响起了数个因为被打搅观影而呵斥的声音。
影片还没有结束，作为主角光环的拥有者，杰克苏肯定要直面反派，上演一场王对王的好戏，而这场戏同样也被放置在了城市中经常使用的交通工具上面——地铁！
商业片中的女主角都是花瓶，安妮虽然带着点狂野，却是个标准的美式傻大姐，二呼呼的被炸弹客绑架到了地铁上，等待男主角前来营救。
杰克冲进了地铁的车厢，却面临大厦时近乎相同的场景，安妮身上绑了炸弹，炸弹客手握遥控器，只要松手就会爆炸，两个人在紧张的对峙！
影院中彻底陷入了安静，观众都在紧紧盯着银幕，想要看杰克如何救下女主角，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是阿诺那种蛮不讲理的力量式打击？还是威利斯不要命的拼死争斗？亦或者史泰龙式的怎么打都不会死的小强？
炸弹客站在被拷在地铁扶手上的安妮背后，更远处是死亡的地铁驾驶员，他威胁着杰克，杰克似乎一筹莫展。
但在炸弹客看不到的地方，性格有些狂野的傻大姐，一直在对杰克使着眼色，当看到杰克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后，悄悄挪动身体找好了角度，一脚重重踢在了炸弹客的要害位置，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杰克冲上去抢过了炸弹客的遥控器，并且按住他的脑袋狠狠撞在了地铁车厢上，炸弹客衰老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他把钥匙丢掉了！”
安妮提醒在找手铐钥匙的杰克，杰克瞬间明白，炸弹客这么做，根本就没打算让安妮活下去。
炸弹拆不掉，手铐打不开，地铁又失控，杰克决定陪着安妮面对危险……
“太感人了……”这是女观众。
“太狗血了……”这是男观众。
不管是感人还是狗血，他们内心深处都希望看到这样的情节不是吗？
至于男女主角，他们才不会担心呢，有主角光环的笼罩，会有生命危险吗？
于是，影片最后的大场景出现，地铁一路从地下冲过，以无可阻挡之势腾空而起，撞碎封闭的地铁站，冲上了洛杉矶的街头，然后男女主角在警灯鸣叫、众人围观中，再次深深吻在了一起。
稀疏的掌声又一次响起，影片的字幕缓缓落下，其中最为醒目的就是——杜克·罗森伯格作品！
“记住这个名字！”
准备走的时候，库尼特斯对同伴们说道，“他制作的这部电影简直……”
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赞美词汇，他对琼斯说道，“如果他还有下部作品，我一定会进影院。”
“我也是。”琼斯随着伙伴向外走去，想起了塞进口袋的调查问卷，连忙问道，“伙计们，谁带笔了？”
“我有！”那个女同伴递来一根笔。
因为观众本就不多，借助着不算明亮的灯光，琼斯在问卷‘a+’的位置上重重画了一笔，旁边的库尼特斯抢过笔，同样选择了问卷上的‘a+’。
“你们都要选a+！”他对其余的同伴说道。
“切……”那名女同伴不屑的说道，“难道你认为我们会愚蠢到在这么好看的电影上选别的吗？”
一行人同时笑了起来。
走到门口，他们将问卷交给了影院的工作人员，又走出没几步，后面忽然响起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糟糕，我没有带笔。”
尽管问卷不带任何强制性，但约翰逊觉得自己必须为这样精彩的电影做些什么，他看了看不大的问卷，干脆将只有a+评分的部分撕下来，然后交给了工作人员。
“呃……”
周围的人有些吃惊，接着爆发出阵阵笑声，随后又有更多没有带笔的人，同样选择撕下a+，他们乐意为这部电影做些什么。
另一家影院，杜克和母亲走出了影厅，身后尽是议论电影的声音。
“男女主角抱在一起狼吻的时候，那股劲就像炸弹爆炸一样爽。”
“电梯救人到巴士救人再到最后的地铁大战，我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上。”
“炸完电梯炸大巴，炸完大巴炸地铁，炸得我上厕所都争分夺秒，炸得我心惊肉跳！”
“这个导演，对爆炸简直有种特别的狂热，而且拍摄的爆炸非常有冲击力。”
虽然也听到了一些负面的声音，但走出来的十多个观众，最少有百分之九十在言语和神态间都显得极其满意，这也让杜克因为上座率不佳有些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他也告诉自己，这本就是工作日的点映，影片的宣传相对有限，开始几天的点映效果肯定不会很好。
来到停车场，杜克坐在奔驰车的驾驶位上，等母亲上了她的车，这才发动汽车，彻底离开了牵动他心弦的影院。
“杜克……”
听到母亲的话，杜克转头看了一样，“妈妈？”
“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莉亚夫人靠坐在副驾驶上，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才说道，“从我……一个最普通的观众的角度来看，影片很精彩，也很好看，它能吸引我不断看下去，中间没有一丝想离开影院的念头，我觉得，或许你会创造些惊喜。”
“谢谢！”杜克又看了看一直关注自己的母亲，“谢谢你的支持，妈妈！”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二十一年的相处，足以培养出很多亲情，也正是母亲看似赌博式的支持，他才在充满纷争和势利眼的好莱坞，有了第一次拿起导筒的机会，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快到家的时候，莉亚夫人又说道，“你还年轻，就算失败了，也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是啊，如果《生死时速》真的大扑街，他就像大卫·芬奇或者还没有发迹的迈克尔·贝那样，去广告界或者mv界慢慢打熬，苦苦积攒资历，直到数年或者更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再重新杀入好莱坞的导演界。
这是众多好莱坞知名导演曾经走过或者正在走的一条路。
尽管想到了万一失败该怎么办，但回到家中，杜克的焦虑并没有太多缓解，他是个非常正常的人，这些情绪也是导演的正常表现。
影片还没有完成时，导演会为影片的制作苦恼；影片完成后，又会为影片上映辛劳；影片上映后，又会为票房和反响焦虑，这本就是个压力极大的职业，那种没有压力反而逍遥自在的导演仅仅存在于幻想中。
杜克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地方倾泻自己的压力。
“或许我该找个临时女伴了。”
傍晚去海滨大道散步的时候，杜克不禁产生了这种想法，上学的时候，他交过几个临时女友，不过都像对母亲说的那样，只是玩玩而已，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谈情说爱，自从开启《生死时速》后，更是将关于男女关系的问题彻底扔到了脑后。
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精力无限的超人并不存在，如果在女人身上投入过多，相应的，需要高度专心的导演事业肯定会受到影响。
漫长的黑夜再次来临，因为得不到第一天的点映数据，杜克又一次失眠了，直到凌晨时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半上午好不容易醒来后，立即拨通了罗宾·格兰德的电话。
第二十三章 最好的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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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在客厅中来回转了两圈，杜克才压下纷乱的心情，脸上喜忧参半的神态也被平静所代替。
因为只有二十家院线的二十块银幕点映的关系，《生死时速》的首日点映统计已经出炉了。
单场平均上座人数18人，单场平均票房84美元——套票有优惠——单家院线首日平均排场数是8场，首日点映总票房13440美元……
对比记忆中那些动辄单馆票房就能上15000美元的超级大片，这个成绩实在惨不忍睹。
好在同时传来的另一个消息，能让人为之精神一振。
单日总计有2880人观看了《生死时速》，二十世纪福克斯总计收回了2056份调查问卷，其中给影片a+评分的人高达1577人，a评分的数量为256人，c以下的评分则不到20人。
点映首日的观众口碑完全可以用爆棚来形容。
就是不知道口碑最终能不能转化成票房了……
轻轻感叹了一句，杜克出了家门，向着不远处的海边大道走去，四月份的圣塔莫尼卡已经有些炎热了，尽管吹来的海风中还带着几丝清凉，但沿着海滨大道前行没多远，他就出了一身汗。
快到私人游艇码头区的时候，杜克转进了一个三叉路口的冷饮店，对柜台后的老板说道，“乔，来杯冰镇椰汁。”
“嗨，杜克。”老板将椰汁递过来的时候，笑咪咪的问道，“听说你的电影上映了？”
“你消息很灵通啊。”杜克吸了一大口冰凉的椰汁，感觉舒服了许多。
“别忘了，这里是圣塔莫尼卡。”
叫做乔的老板指了指游艇码头的方向，“从那里，随便抓一个出来，都可能是电影明星。”
见杜克耸了耸肩，老板又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杜克，我们认识十年了，我一定会发动身边的人去看你的电影！”
听到老板的话，杜克不禁微微抬头向上看去，似乎想透过天花板看向遥远的天际，看到所有看过点映的人也能用语言和行动带动身边的人去观看《生死时速》，他知道口口相传的威力有多可怕。
就在距离杜克不是特别遥远的地方，库尼特斯没精打采的走进了南加州大学，昨晚他没有睡好，脑袋里全是奔驰的大巴，甚至梦中自己还成了大巴上的一员，在那场大巴撞飞机的惊天爆炸中，见到了上帝……
“都是那该死的电影！为什么那个叫杜克·罗森伯格的年轻导演拍的那么精彩？那么惊险刺激？”
“嗨，库尼特斯。”
忽然，后边有几个同学追了上来，其中抱着篮球的那个，跳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走啊，一起去活动活动？”
“还是不了。”库尼特斯指指自己淡淡的黑眼圈，“我需要找地方去补觉。”
“你昨晚没睡好？”又有人走了过来，问道。
“昨天去看了一场电影，太刺激了……”
就像是刚刚看了最精彩的故事，急于跟伙伴分享的孩子一样，库尼特斯滔滔不绝的说道，“除去《终结者2》，是我这几年看过最好的动作片……”
一大串赞美之词从他嘴里跳了出来，最后他又说道，“建议你们有时间去看看，错过的话太可惜了。”
“噢？”
有几个人明显感兴趣了，问道，“说了这么多，影片到底叫什么？”
“《生死时速》！”
“这个周末不是没有课外活动吗？”那个拿篮球的人建议道，“我们一起去好了。”
太阳缓缓从东边移到了正当头的位置，刚刚吃完午餐的约翰逊回到了办公室，因为中午有短暂的休息时间，不少同事都聚在一起，讨论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他也加入了其中。
议论了些新总统以及苏联解体的内容，话题渐渐转向了电影方面。
“下个月初，《异形3》就要首映了。”
说话的人大概快四十岁了，明显对产自七十年代末的异形系列有特殊的感情，“听说又换导演了，是个叫做大卫·芬奇的新手，你们有想去看的吗？”
这可不是全家欢类型的影片，与朋友一起明显更合适。
“最近的新电影只有它吗？”有人明显对异形不感冒。
“我向你们推荐一部吧。”约翰逊接过了话头，“我昨天休息，去看了场电影，片名叫《生死时速》……”
因为点映宣传费就那么多，二十世纪福克斯对《生死时速》的宣传仍然是不温不火，但随着看到影片的人数量增多，《生死时速》在观众群中的口碑开始慢慢发酵，虽然工作日的票房没有任何爆棚的走向，但每一天都呈现出缓慢上升的趋势。
最新的影片数据汇总，也被罗宾·格兰德及时反馈到了杜克手中。
周三，平均上座人数21人，单日总票房14526万美元。
周四，平均上座人数25人，单日总票房16844万美元。
点映的头三天，《异形3》在二十家院线拿到了总计44810美元，单馆票房2240美元。
“这是不错的成绩……”
周五的上午，杜克接到了乔治·卢卡斯打来的电话，“已经高于我的最高预期了，《生死时速》有潜力，我会通知卢卡斯影业，向二十世纪福克斯施加些压力，让他们投入更多的资源。”
与此同时，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发行部主管汤森·罗斯曼，也在召集部门开会，除去讨论《异形3》的发行事宜外，再就是点映中的《生死时速》了。
《异形3》自然不用说，这是二十世纪福克斯今年的重头项目，也是caa的打包项目，肯定是发行的重点。
“我的意见……”
汤森·罗斯曼的副手说道，“在《生死时速》上还是要谨慎，我们最好维持目前的宣传力度，看一下周五周六的票房反应，周末票房才能检验一部电影是不是真的有足够的潜力。”
并没有人反对，虽然六大公司每年出产烂片无数，但在对待投资上都是慎之又慎，即使是斯皮尔伯格的项目，也会经过层层审核，从立项到拍摄再到宣发都需要长时间的调研、预估，拍脑门就决定数十万甚至数百万资金的情况，绝不会出现在股份构成复杂、权力互相制衡的大型电影公司中。
随着周五到来，北美电影市场又到了每周最繁忙的时间段，北美的周电影排行榜，也是以周五到周日三天的周末票房数字来订榜，这也是最能反应一部电影的潜力和竞争力的时间段。
法比奥是这家独立院线的售票员，周末三天他的工作量，往往是工作日的数倍。
“《本能》，两张票，谢谢。”
接过对方的钱，法比奥熟练的递票、找零，《本能》上映一个多月了，但来看莎朗·斯通的观众还是不少，也是这周影院卖的最好的电影。
时钟的指针缓缓走过了晚上七点，四十多名观众从一间影厅里先后走了出来，他们边走似乎还边在议论大巴、地铁、爆炸等话题，法比奥清楚，那是他们刚刚看过的电影的内容，这是《生死时速》在影院点映的第四天了。
这是部非常不错的影片，法比奥昨天休息的时候也去厅中看了一会，在他眼中，除了莎朗·斯通脱光衣服，在精彩程度上，《本能》根本就无法与《生死时速》相比。
只是《生死时速》从导演到演员名气和号召力都不够，宣传方面做的也有限，导致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部电影，此前三个工作日的观影人数虽然在不断上涨，却没有大爆的样子。
不过，今天似乎不同，已经放映的几场中，单场观众的人数比昨天翻了近一倍。
“嘿，伙计……“
一群学生模样的人走到了这边，“《生死时速》，六张。”
夜晚来临了，进入影院的人越来越多。
“《生死时速》，两张。”
“《生死时速》，一张。”
“《生死时速》……”
一直在忙碌的法比奥忽然发现，购买《生死时速》票的人在不断的增多，甚至超过了占据3个影厅的《本能》。
就在新一场的《生死时速》开始放映后，法比奥也到了下班时间，趁着交接班的空隙，他粗略的统计了下这一场《生死时速》的购票人数，发现卖出的票超过了八十张，这是影院今天……不，是这一周单场最高的上座人数！
在苦苦发酵了数天之后，《生死时速》爆棚的观众口碑终于发挥了作用，在周五的晚上，从纽约到洛杉矶，从西雅图到纳什维尔，二十家点映院线的单场上座人数，几乎是周四的两倍乃至三部，甚至有不少人成群结队来到影院，点名要看《生死时速》！
到第二天早晨，这一情况已经被反馈到了二十世纪福克斯，尽管还要高层开会后才能做出最后的决断，但汤森·罗斯曼内心已经有了在这部影片上面投入更多资源的想法。
“周五单日票房62778美元，单馆票房3138美元，观众a+评分率百分之七十七……”
这些摆在汤森·罗斯曼办公桌上的数据，就是《生死时速》市场潜力最好的证明！
第二十四章 造假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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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周五飞涨的票房只是进一步加重了《生死时速》在二十世纪福克斯眼中的地位的话，那周六直线飙升的票房数字，成了他们扩大放映规模最好的依据。
周六一天的时间中，《生死时速》的票房直线上升，在二十家院线拿到了106254美元的票房，单馆票房更是一举超过了5000美元！
这可是一天之中的成绩，如果只看单日票房，完全是大卖电影才会有的数据。
到了周日上午，二十世纪福克斯经过开会讨论，彻底做出了扩大宣传和上映规模的决定！
尽管这一决定传出去后，caa就打来了对二十世纪福克斯分散宣传资源不满的电话，却发挥不了多少作用，二十世纪福克斯与caa合作，是因为合作能带来利益，而《生死时速》同样也能带来利益，商业公司绝对不会跟利益做对。
“这群短视的家伙！”
放下电话的洛维特重重的哼了一声，“等《异形3》上映后，二十世纪福克斯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我们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对面的瑞克·所罗门小声的提着建议，“以我们在媒体的关系，抹黑《生死时速》并不是难事。”
“你的脑袋里面全是铁锈吗？”
对面的家伙根本就是个蠢货，洛维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一点，“这样做是在为杜克做免费宣传！caa面对二十世纪福克斯是很强势，那是因为我们能为他们带来利益……”
他不禁出声警告，“如果我们动了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利益，他们同样会翻脸无情，caa是不怕福克斯，但是……如果惊动了他们背后的新闻集团呢？”
虽然面对福克斯总显得很强势，但洛维特哪里不明白，caa面对新闻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其实什么都不是。
扩大宣传和放映规模？
想起这刚刚得到的消息，洛维特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笔，似乎真的该重新评估杜克·罗森伯格了。
因为周六陪母亲去了纽约，杜克自己回到洛杉矶时已经是新的一周了，离开洛杉矶国际机场后，他没有回家，直接赶去了西好莱坞的‘速度’工作室。
罗宾·格兰德并不在这里，去了世纪城的福克斯大厦，不过杜克作为导演，轻松就拿到了相关资料，而且他能够发现，工作室留守的工作人员，看向他的眼光与以前明显有了不同。
不过，杜克并不在乎这些，成功与失败对于导演来说，往往只在一线之间，说不准这些人哪天看向他的眼神又会变成了同情和不屑。
走进自己的导演办公室，杜克首先关注的就是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扩大放映情况。
新开始的这一周，福克斯会将《生死时速》的放映规模扩大到五百家院线，并且视情况陆续投入200万到300万美元的宣传资金。
这一数字看起来并不多，但杜克不会忘了这是九十年代初，就连去年上映的《终结者2》在北美的宣发投入上也不过900多万美元而已。
当然，作为剧组必须履行的合约，从这个周末开始，包括杜克、乌玛·瑟曼以及基努·里维斯等主要演职人员，也要配合二十世纪福克斯的计划开始为影片宣传造势。
看完这些，杜克的目光才转到了《生死时速》的第一个周末数据上。
继周五和周六陆续取得不错的成绩后，影片在周日拿下了112566美元，从而将影片的首周末票房推高到了281598美元，周末单馆票房成功过万！
缓缓吐了一口气，杜克这才觉得近一年来背负在身上如同落基山脉般沉重的压力减少了一些，终于看到了胜利和成功的曙光，它来的是那么的不易，就像是美国梦一样似乎随时都能实现，却又永远摸不着。
如果成功能够像暴风雨般狂暴肆虐，那就让成功来得更猛烈些吧！
以二十世纪福克斯的能力，冲印拷贝、联络院线，这些都不是难题，《生死时速》在上映的第二周，终于出现在主流商业院线中，在500家院线以总计750多块银幕大规模放映，相应的宣传力度也在不断加大，连续出现在福克斯电视网的多家电视台上。
纸质媒体方面，除了二三流报纸上面的广告和报道外，还出现在了《综艺》《好莱坞报道者》等期刊上，就连北美三大报纸上面，都能见到《生死时速》的名字和相关图片。
“基努·里维斯联手乌玛·瑟曼上演惊险刺激的爱之旅程……”
当然，宣传的重点除去影片本身外，还是集中在了男女主角的身上。
大规模的密集宣传，再加上影片一直保持在a以上的观众口碑，使得《生死时速》的票房数字终于有了明显增长。
周一75万美元，周二76万美元，周三73万美元，周四77万美元……
在新的一个周末到来时，《生死时速》的北美票房一举突破了300万美元大关。
为了应对周六周日在洛杉矶地区的宣传活动，剧组和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宣传部门，周五特意在福克斯大厦举行了碰头会，包括杜克在内的主要演职人员极其经纪人都参与到了其中。
福克斯的宣传部门才是专业人士，宣传计划自然由他们来制定，如果剧组没有异议，只需要按计划进行。
直到这时，杜克才发现没有经纪人真是太不方便了，如果他对福克斯的计划有异议的话，只能自己提出，那样双方间就少了一道必要的缓冲。
其实宣传计划也没什么特别的，影迷见面会，接受报纸电视等媒体采访，与现场观众互动，分享拍摄时的秘闻和花絮……
“罗斯曼先生，威尔逊先生。”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杜克对主持会议的两名福克斯高层说道，“我有一点个人建议……”
“请讲。”
大卫·威尔森做了个尽管说的手势，杜克看了看会议室足足近二十号人，“我希望在场的人越少越好。”
汤森·罗斯曼和大卫·威尔森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分坐在会议桌边的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去。
“可以让里维斯先生和瑟曼小姐以及他们的经纪人留一下吗？”
等汤森·罗斯曼同意后，这四个人都留了下来。
几个人坐在比较靠近的位置，汤森·罗斯曼看向杜克的眼睛中，带着几丝欣赏，作为他力主引进的项目，《生死时速》如果继续保持目前的势头，必然会为他争夺ceo的位置带来不少资本。
对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人他肯定欣赏。
注意到汤森·罗斯曼的眼光，杜克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毕竟这是福克斯内部最支持《生死时速》的高管，在他做了请说的手势后，说道，“我分别进过洛杉矶和纽约的点映场，了解一些观众的反应。”
说到这里，杜克看了看里维斯和瑟曼，“他们对基努和乌玛非常喜爱……”
“谢谢……”乌玛·瑟曼对杜克笑了笑，而正处于人生中最混账阶段的基努·里维斯则微微扬起了下巴。
“我有一个想法，这只是一个建议。”
这是对电影宣传极为有利的事情，杜克没有任何犹豫，“不少观众都希望基努和乌玛能走到一起！”
他竖起手指，“不只是电影中，很多人都希望他们银幕下也能走到一起。”
“你的意思是……”乌玛·瑟曼显然明白了。
然而，不等杜克说什么，汤森·罗斯曼先开口了，“根据观察员提及的反馈，这种声音不但有，而且还比较强烈。”
话到这里，已经不需要杜克多说了，二十世纪福克斯显然也认同他的建议，为了宣传电影制造假情侣这种事情，他们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乌玛·瑟曼和基努·里维斯与他们的经纪人随后去了二十世纪福克斯提供的休息室，这不是小事，他们同样需要商量一下，但杜克清楚处于单身的他们拒绝的可能性并不大，《生死时速》已经露出了大卖的潜质，两人以后势必会成为媒体追逐的目标，如果暂时走到一起，媒体在报道一个人时必然会提起另外一人，这完全是一加一远远大于二的宣传策略。
只要这对‘情侣’能吸引眼球，他们主演的《生死时速》自然不会缺少关注。
二十世纪福克斯对这种大大增加嘘头的宣传手段极有兴趣，汤森·罗斯曼的助手随后也去了那间休息室，半个多小时后，带来了好消息，两位演员与他们的经纪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对于双方最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杜克没有兴趣，就算乌玛·瑟曼和基努·里维斯最后假戏真做也不关他的事，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生死时速》接下来的票房会不会大爆！
第二天周六的下午，剧组协同发行方在圣塔莫尼卡商业广场举行了媒体和影迷见面会，当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十指相扣走上红毯的时候，立即引爆了现场媒体和影迷的情绪，特别是那些看过《生死时速》的年轻男女，喊出的高分贝尖叫几乎传到了太平洋上。
影迷、记者、狗仔以及相机镜头，始终都围绕着这对‘情侣’打转，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抢走了所有的风头，也将整个活动推上了高.潮。
第二十五章 脸皮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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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八卦什么的，一向是公众喜闻乐见的。
“基努?里维斯阳光帅气，乌玛?瑟曼漂亮迷人，两人在《生死时速》中是银幕情侣，电影外也是般配的一对……”
“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因为《生死时速》而假戏真做，好莱坞又多了一对金童玉女……”
在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公关努力下，媒体上出现了不少关于这对‘情侣’和他们的新电影的新闻，特别是新闻集团旗下的小报，几乎将这则八卦新闻炒出了花来。
所有的这些目的都很明确，吸引观众走进影院！
于是，当新的北美票房排行榜公布后，杜克和二十世纪福克斯都笑了起来。
500家院线，周末三天，《生死时速》拿到了755万美元，不仅成功杀入了票房榜前十位，还以超过15000美元的单馆票房，获得了上周末最好的单馆票房成绩。
此时就算是上帝降临，也无法阻止二十世纪福克斯再次扩大宣传和放映规模捞取更多的利益。
4月27日，《生死时速》登陆北美院线第三周、四月份的最后一个周一，二十世纪福克斯终于将《生死时速》的上映院线数扩大到2385家，并且投入重资展开狂轰滥炸式的宣传，影片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北美。
杜克也与剧组一起，开始在北美各大城市间跑通告，无论走到哪里，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这对金童玉女，都是影迷媒体环绕的焦点，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克自然也被不少媒体关注过，‘年轻的罗森伯格’导演时不时也会出现在一些媒体的娱乐版面上。
不过，杜克对于宣传自己并不热心，导演终归要靠作品说话，现在也不会有人过多的将眼光集中在导演身上，等另一个信息更加开放的时代到来后，导演才会彻彻底底的走上前台。
在经历了试映、点映、小规模放映等长时间的累积，又有了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全力支持后，《生死时速》就像是有着深厚底蕴背景又厚积而薄发的青年才俊一样，终于迎来了彻底的大爆发。
当杜克与剧组走过旧金山、盐湖城等城市，一路向东行进的时候，《生死时速》在新一周的前四个工作日中，斩获了2250万美元！等他们完成在匹兹堡的周末宣传后，影片在这一周末的三天里豪取3475万美元！
这一周末票房也使得《生死时速》在北美票房排行榜上，以不到100万美元的优势，力压梅尔?吉布森的新作《致命武器3》，稳稳坐在了票房榜冠军的位置上！
这是《生死时速》的第一个票房榜冠军，也是杜克的第一个票房榜冠军！
而影片的北美总票房累计也超过了6600万美元，积攒了许久的潜力终于得到了彻底的爆发！
虽然这一数字不足以让影片收回成本，但毫不夸张的说，影片已经获得了成功，他也有了足够的本钱，即便后面的票房大扑，第二部作品也不会无人问津。
“听说了吗，杜克。”
刚刚进入酒店，娜奥米?沃茨就主动走了过来。
新的一周里，剧组抵达了东海岸宣传最后以及最重要的一站纽约，因为影片票房彻底大爆的关系，二十世纪福克斯召集了更多的演员参与纽约的宣传，而那些想借影片东风的人，也在各自经纪人的斗法中，有的来到了纽约，有的只能旁观。
娜奥米?沃茨显然就是拿到入场券的人，“我听南希说，梅尔?吉布森对《致命武器3》输给《生死时速》非常不满。你应该知道吧？他的脾气极其暴躁，还有严重的酒瘾，不但喝醉后打了自己的助理，还炒了经纪人，准备转投caa旗下。”
“那caa又要多个一线明星了。”
对待混好莱坞的这些女人，杜克多少都有了点戒心，简单的回答过娜奥米?沃茨的话，他走进电梯，上了入住的楼层，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放下行李，杜克脸上的平静终于消失，他握起右拳，狠狠挥动了两下，这一年来承受的巨大压力，随着拳头被他扔到了地上！
“做得好，杜克！”
站在门侧的穿衣镜前，杜克指着镜子里高大帅气的年轻人，“但不要放松！记住，这只是开始！”
脱掉外套，规整好行李，杜克刚刚想坐下休息，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谁？”
杜克拉开了房门，外面穿着浅色连衣裙的娜奥米?沃茨笑着对他招了招手，“嗨，杜克。”
“有事？”杜克问道。
“没什么……”
大概是看到了杜克皱起的眉头，娜奥米收起笑容，极其认真的说道，“我只是想跟你道歉，上次的事……”
她指了指房门，“可以进去说吗？”
走回房间，杜克对跟来的娜奥米做了个随便坐的手势，问道，“水，还是咖啡？”
“啊，不用了。”
金发女郎赶紧摇手，然后说道，“我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很抱歉。”
她一点都不笨，上次两人还有说有笑，这次见面杜克态度明显生疏了许多，只是稍稍思考就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如果可以的话。”
目光从杜克脸上飘过，娜奥米?沃茨见杜克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件事，试探的问道，“作为道歉，我能请你一起吃晚餐吗？”
“道歉我收下，晚餐就算了。”
不管怎么说，杜克接受的家庭教育，都不允许他在女士面前太过失礼，“最近的宣传很累，我需要休息。”
“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站起来，娜奥米?沃茨向着门口走去，听到后面杜克的脚步声，忽然回头问道，“杜克，你是不是还没有经纪人？”
“没错。”
随意点了下头，杜克送走了这个娇小的金发女郎。
就在杜克洗过澡，准备入睡的时候，在他斜对面的一个房间中，娜奥米?沃茨正在通电话。
“南希，我确认了，他没有经纪人。”
“跟他打好关系，娜米。”电话中传来的是职业化的声音，“我看好他的潜力……”
听到这句话，娜奥米?沃茨不禁翻起了眼睛，《生死时速》的票房和口碑都摆在这里，在一切用成绩说话的好莱坞，谁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而且上次南希见杜克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看出他有潜力。
“这对你我都有好处。”经纪人的话还在继续，“我想你应该知道，交好一个正在快速上升的导演的必要吧？只要他不是流星……”
“我明白。”娜奥米?沃茨收起了上翻的眼睛。
论演技论相貌，她都不输给自己的那位同学，但为什么成名的是她而不是她呢？娜奥米?沃茨不是初入娱乐圈的新人，自然明白在好莱坞机会往往比演技更加重要。
与此同时，洛杉矶世纪城caa的总部，也在讨论着与杜克相关的内容。
“《异形3》将在这个周末上映。”
作为打包项目的负责人，马丁?鲍勃显得极有信心，“二十世纪福克斯已经跟2450家院线签下了发行合约。”
“马丁……”
坐在会议桌首位的迈克尔?奥维茨开口了，“听说二十世纪福克斯在《生死时速》上面投入了很多资源？”
“我已经督促他们将重点转回《异形3》了。”
马丁?鲍勃揉了揉额头，罗森伯格家那个小子，简直就是联合二十世纪福克斯在他脸上抽了一耳光，好在作为经纪人的基本要素就是脸皮足够厚，他脸色正常的说道，“《生死时速》已经上映3周了，上周末爆出的票房，也耗光了影片的潜力，这部影片基本到此为止，而且接下来是竞争激烈的暑期档，也不可能在绞杀中获得好成绩，福克斯的管理层只要脑袋没有问题，必然会重点推《异形3》。”
这话几乎得到了在坐的大多数人的认可，在很多人心目中，《生死时速》能突然大热，更多还是因为春季档与暑期档这段间隙，没有强大的竞争对手。
“梅尔?吉布森那边谈的怎么样了？”迈克尔?奥维茨问道。
“他与我们达成了口头协议。”
一名经纪人回答，“书面协议将在周四签订。”
“杜克?罗森伯格以前是谁的客户？”
虽然为了讨好客户可以扮小丑、爬到桌子上撅屁股跳踢踏舞，但在caa，奥维茨拥有绝对的权威，“为什么caa会遗漏这样的人才？”
“是……是我的客户。”洛维特弱弱的说道。
“你是怎么评定客户的？”奥维茨的声音极其严厉，“难道你的眼睛长在了鼻子下面？”
“抱歉，奥维茨先生……”
“我不想听道歉。”他冷冷看了洛维特一眼，“把他签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是的。”
散会后，洛维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四处翻找着早不知道扔到了哪里的杜克的联系方式，如果可以重来的话，他一定会保存好……不，如果当初杜克想跟他续约的时候，能够续约的话，他还会像今天这么尴尬吗？
手中握有一个新锐派导演，就算将来必然要与其他经纪人分享，那也会增加他的本钱，甚至杜克以后的导演路顺利的话，还能吸引到更多演员投到他的旗下。
不管这些了，还是想办法将杜克重新签下来吧。
既然做了娱乐经纪，洛维特自然明白，脸皮这种东西肯定要扔掉。
第二十六章 追逐成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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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舒缓的钢琴声回荡在咖啡馆里，衬托的这里更加安静，杜克坐在临窗的位置，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平静的看着对面的洛维特。
杜克没有想到，这位前经纪人竟然如此执着，自己昨天刚刚在电话中婉拒了他的提议，今天他就追到了纽约，而诚意满满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一年前他曾经断言自己在好莱坞没有任何前途。
尽管心中不免有点得意，杜克却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而且他在观察洛维特，洛维特同样也在观察他。
对于洛维特来说，他实在无法看明白对面坐着的这个人，他们曾经合作过五年，杜克·罗森伯格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没有潜力的菜鸟，至于所谓的导演才能，他看过杜克拍摄的两部实验片，那都是些乱七八糟根本不知所谓的东西。
这不是他自己的想法，在caa主动放弃一个客户有着严格的审查程序，放弃杜克·罗森伯格可以说是整个caa的意志，但结果很明显，整个caa都看走了眼。
而caa犯下的错误，如今却需要他来弥补。
虽然来到纽约，与迈克尔·奥维茨的强令有关，但洛维特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周的工作日过去三天了，上周末还在6600多万美元票房徘徊的《生死时速》，经过这三天的积累，北美票房马上就要到达8000万美元了！
这才是影片大规模上映的第三周，哪怕竞争激烈的暑期档拉开了大幕，但《生死时速》肯定还会在院线待一段时间，北美票房说不准就能冲击1亿美元大关……
年仅22岁，第一部正式长片票房过亿美元的新锐导演？
仅仅想到这点，洛维特就足以扔掉所有的脸面，哪怕是自打耳光也在所不惜，一定要将杜克重新签回自己旗下。
“杜克，我迫切的请求你认真考虑下我的建议。”
那张职业化的面庞上，属于经纪人的精明和淡然全部消失，显露出来的全是满满的诚意，甚至洛维特盯着杜克的目光都能用炽烈来形容，“caa是好莱坞最大的经纪公司，占据了演员市场的一半份额，我们可以为你规划未来，我手中的资源肯定会优先向你倾斜……”
这些条件，确实很能打动人，洛维特接着又拿出了caa的杀手锏，“最重要的一点，caa可以为你的作品提供打包服务，你只需要专注自己的导演事业，其他方面caa完全可以为你代劳。”
“这好像不是导演，而是caa的傀儡吧？”杜克忽然插了一句话。
“呃……”洛维特愣了愣，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时忽然想到确实有点像。
“洛维特，我只是一个小导演。”
端起咖啡杯，杜克又喝了一口，这才在洛维特直直看来的恳切目光中说道，“我才刚刚上路……”
“那你更应该加入caa！”
听到对方的话，杜克缓缓摇了摇头，“caa最擅长的，正是我最不喜欢的。”
“打包服务？”洛维特立即反应了过来。
“是的。”杜克点了点头，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作为娱乐经纪的第一巨头，caa理所当然的要掌控一切，操控旗下的演员、导演、制作人乃至是他们的作品，但我也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烈的人，我不会将自己的作品交给他人操纵。”
他以前确实想抱caa的大腿，但目的很明确，caa就是他实现导演梦想的工具和台阶，只要他有了资本，绝对会踹掉caa，作为一名导演，他非常非常不喜欢caa的打包服务。
性格相对温和的斯皮尔伯格能投到caa旗下，而片场暴君詹姆斯·卡梅隆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从来都不鸟caa，还极其抵制他们的打包服务，虽然杜克的脾气性格还有成就都远远无法与卡车司机比，却也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他不希望将来自己的剧组，是被caa操控的玩物。
可以这样说，所有掌控欲强烈的导演，天生就与caa犯冲。
“杜克，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打包服务是caa最基本的策略，洛维特肯定不会在这方面给杜克任何承诺，而且杜克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值得caa付出这么多，“加入caa只会对你将来的发展有利。”
“不用考虑了。”杜克直接就给了答案，“caa不会为我而改变，所以我拒绝。”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洛维特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率先离开了咖啡馆。
喝掉杯子里的咖啡，杜克出了咖啡馆，沿着布鲁克林区拥挤的街道，向着酒店走去。
他并不担心caa会做什么，好莱坞有很多人投到caa旗下，同样也有很多人拒绝加入caa，如果因为对方拒绝加入caa就做搞东搞西，那他们也不用进行正常的业务了。
来到酒店的门口，杜克才发现这里围了不少人，他们高举着《生死时速》的海报，时不时还会喊上几句基努·里维斯或者乌玛·瑟曼的名字，而他这个导演，就从他们眼皮下面走进了酒店，却没有人能认出来。
这个时代的导演特别是他这种只有一部作品的导演，确实乏人关注。杜克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心理失衡，他也不在乎。
就在酒店大堂休息处，娜奥米·沃茨正陪着南希·约瑟夫森坐在这里，她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透过酒店的玻璃门，落在了拥挤在门口的那群人身上，其中带着微微的羡慕和嫉妒，同样是出演了《生死时速》的演员，她与男女主角的待遇只能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成名，是每个来到好莱坞做演员的人的渴望和梦想，她也不例外，否则也不会留在洛杉矶苦苦打拼。
“他回来了。”眼眸捕捉到高大的身影，娜奥米·沃茨立即站起来走了过去，招手说道，“杜克。”
听到有点耳熟的声音，杜克转过头，“你好，娜米。”
“有时间吗？”
见杜克看过去的疑惑眼神，她直接说道，“我的经纪人南希，你见过的，她想跟你谈一谈。”
“经纪人？”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里转动，杜克就猜到了对方可能的目的，好莱坞果然是一个只会追逐成功者的地方。
五分钟后，杜克与南希·约瑟夫森坐在了酒店二楼咖啡馆的卡座里，至于娜奥米·沃茨，她只是个引荐人，已经被经纪人打发走了。
“你想做我的经纪人？”杜克认真的看着南希·约瑟夫森。
事情就跟他猜测的一样，对方上来就表明了来意。
“icm公司能为你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而且我是icm的未来继承……”
不等南希·约瑟夫森的话说完，杜克就抬手打断了她，“我对icm有所了解，也知道它在业内的地位。坦白的说吧，南希，我刚刚见过caa的人。”
“不可否认，caa手中握有更多的资源。”南希·约瑟夫森显然做了充足的准备，“但别忘了，他们手中的知名导演和演员更多，加入caa，即使在内部，你也将面临非常激烈的竞争。”
“确实如此！”
这是公认的事实，杜克也不否认，他细细思考了好一会，缓缓说道，“我也有几个条件，这些是我与任何经济人合作的前提，否则我宁愿没有经纪人。”
南希·约瑟夫森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第一，我非常不喜欢经纪公司的打包服务，我不喜欢背后的经纪公司干涉我的剧组。第二，经纪公司不得干预我的私生活，我对牵线木偶没有兴趣。第三，我有时可能会做些经纪公司无法理解的举措。第四……”
随着杜克罗列的一条一条，南希·约瑟夫森的脸色越来越黑，按照杜克的说法，经纪公司只能处于最基本的服务者的位置。
杜克讲出的条件，很多都只是说说，与经纪公司谈判一样需要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当然就像对待caa一样，他不会让经纪公司过多干涉他的工作和生活，双方间要明确各自的地位，他不是经济公司千辛万苦培养起来的明星，他付给经纪公司佣金，而他们只为他提供必要的服务。
他现在确实没有太多的本钱，如果对方不想讲条件，大可以掉头就走，反正他也不会跟其他导演去竞争剧本或者其他剧组的导演位置，需要的更多是一个合适的谈判代理人。
“我需要考虑一下……”南希·约瑟夫森想了好一会后才说道。
“我也需要考虑……”杜克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还要多了解一些icm以及你本人。”
不管是经纪人，还是他们急于签下的目标，没有人会只听对方开出一系列空头支票后，就急乎乎的签订一份经纪合约，如同电影公司会严格审查每部要立项的电影一样，这都需要一个考察的过程。
caa方面杜克不会考虑，icm的南希·约瑟夫森可以作为备选，回到房间后，他给罗宾·格兰德挂了通电话，了解到了对方的一些情况。
而其中的一项，从侧面印证了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经纪人，南希·约瑟夫森正在为华纳方面打包筹备一部情景剧，而情景剧的名字暂定为《六人行》！
杜克对南希·约瑟夫森多了几分重视。
不过，在那些离谱的条件下，对方会不会对他感兴趣还是个未知数，杜克也只是认为她确实可以划到能力比较强的经纪人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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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自信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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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纽约，洛维特周五就赶回了洛杉矶，《异形3》作为caa今年的重点打包项目，他是参与者之一，而且旗下数名演员都出演了这部电影，他肯定不能缺席首映式。
特别是caa为了公关华纳兄弟签下的瑞克·所罗门，根本无法让他放心，对方那简单的头脑，实在不适合混好莱坞。
“注意你的言行，瑞克！”
临下车前，洛维特再次叮嘱，“不要说不该说的话，无论记者问什么都必须笑脸相对。”
看到这个蠢货，洛维特就头大，对方如果有杜克一半的冷静和聪明，那他的工作量肯定能缩减三分之一。
“我知道了，洛维特！我会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随意摆了摆手，瑞克·所罗门就下了车，虽然在洛维特心中是个蠢货，但他毕竟不笨，走上红地毯的时候，凭借不错的外貌以及灿烂的微笑，确实吸引了很多记者的相机镜头。
听着那此起彼伏的欢呼，看着那不断闪烁的亮光，瑞克·所罗门不可避免的有些陶醉，特别是向周围挥手的时候，总能引发更多的尖叫，令他有了种自己已经是大明星，甚至超越了走在前面的西格妮·韦弗的感觉。
带着这微醺的感觉，瑞克·所罗门走进了采访区，按照洛维特所教的模式，还算熟练的应对着记者。
“所罗门先生……”
又有记者将话筒凑到了他的嘴前，“听说你跟《生死时速》的导演杜克·罗森伯格是同学？还同在学院足球队效力过？你们认识吗？”
“认识。”
对方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认识。
“杜克·罗森伯格执导的《生死时速》在昨天过后，北美票房累计已经有8278万美元。”
听到记者的话，瑞克·所罗门的满腔喜悦顿时消散，但即使心中燃起怒火，偏偏还要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而那个记者似乎真的只以为两人是同学，还在发问，“作为校友，你如何评价杜克和《生死时速》？”
“他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瑞克·所罗门就看到对面不远处洛维特在给他打眼色，赶紧将话吞了回去，他不是个真正的傻瓜，如果这时候露出对杜克的不屑和不满，恐怕第二天身边的这些记者就会将他扁的一文不值，他也会成为媒体上最大的笑话。
对方是一部向着一亿美元票房迈进的影片的导演，他只是《异形3》不重要的配角，媒体会偏向谁？嘲讽谁？
“他是我在学校的朋友……”
哪怕像吃了一万只苍蝇般难受，瑞克·所罗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以及最衷心、最灿烂的方式，用最诚挚的语气，说道，“他是个才华出众的人，我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我为他的成功感到高兴，《生死时速》是非常出色的作品，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回答完，瑞克·所罗门赶紧走出了采访区，生怕记者再问及他与杜克的交情有多深，《生死时速》有多好看……
走进首映剧院的时候，他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一只拳头紧紧的握着，《生死时速》风光的时间足够长了，就让他的《异形3》将它掀翻好了！
至于他只是里面的配角之一，《生死时速》已经上映四周，而《异形3》是首周公映，都被他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嘿，汤森……”
就在瑞克·所罗门不远的地方，马丁·鲍勃主动找上了汤森·罗斯曼，“恭喜，《生死时速》大卖，福克斯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抽成。”
“谢谢！”
尽管只是矜持的笑了笑，汤森·罗斯曼现在听到《生死时速》这个名字却异常开心，《生死时速》票房越高，福克斯获利将越多，虽然发行抽成是百分之十五，但福克斯能优先从票房分成中截留宣发费用，这百分之十五的北美票房抽成，几乎都是利润，而且影片票房越高，将来的录像带和电视版权的转卖价格必然也会增高，福克斯又能从中抽取百分之五十。
还有具有优先购买权的海外版权……
汤森·罗斯曼有信心，单凭这一个项目，就能为二十世纪福克斯带来五千万美元左右的毛利，这也是他接下来竞争ceo的砝码之一。
那个叫杜克·罗森伯格的小家伙，确实很招人爱。
“《生死时速》的市场潜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后面的话，才显示出了马丁·鲍勃真正的意图，“汤森，福克斯在宣发上也应该全力转向《异形3》吧？”
按照市场规律，《生死时速》即使还有潜力，也不会太多了，因此汤森·罗斯曼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周末之后，投向《生死时速》的资源，都会转到《异形3》上。”
“听说你已经说动卢卡斯重启星战系列了？”
见对方没有否认的意思，马丁·鲍勃稍稍压低了声音，“我们的合作一向愉快，caa也认为你是最合适的ceo人选。”
“合作愉快。”汤森·罗斯曼哪里不清楚对方的意思，主动伸出了手，马丁·鲍勃在上面轻轻握了下，“合作愉快！”
时代广场，作为纽约最有名的地标之一，是很多剧组或者歌手举行通告时的首选地点，《生死时速》在北美的最后一站宣传，就选在了这里。
同以前的宣传一样，剧组重点推介的还是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唯一不同的是，杜克走上amg影院前的红毯的时候，也有不少影迷热情的找他签名。
“你是《生死时速》的导演吗？”
尽管这样的问话会让人感到尴尬，杜克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是的，谢谢你对电影的支持。”
作为《纽约时报》的记者，罗比·帕吉特也参加了这次宣传活动，大部分同僚都围在影片男女主角的身边时，他则闪到了一边，基努·里维斯和乌玛·瑟曼的料几乎都被挖光了，新鲜的面孔才是观众乐意看到的。
他记得其他媒体曾经提起过，影片的导演是个年轻人……
采访区外是影迷的大声喧哗，采访区内是媒体乱糟糟的访问，罗比·帕吉特的目光敏锐的捕捉到了站在采访区角落中不太起眼的年轻人，与记忆中看过的图片印证了一下，大步走了过去。
“请问，你是杜克·罗森伯格先生吗？”
见对方点头，他立即将话筒递了过去，“我是《纽约时报》娱乐版的记者罗比·帕吉特，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
年轻人充满了阳光的笑容显得异常亲切。
以他的外形条件，似乎更应该成为一个演员。
虽然心中这么想，罗比却没有这么问，“罗森伯格先生……好吧，杜克，这是你的第一部电影，影片的精彩程度毋庸置疑，是什么让你拍摄出了这样一部影片？”
“对梦想的追求，对电影的热爱。”
很套路化的回答，尤其是语气中的平静，完全没有属于年轻人成功后的骄傲和自满。
将这一点悄悄记在心中，罗比又问道，“你认为《生死时速》的北美票房会超过1亿美元吗？”
“肯定会！”
“这个周末？”
“或许是下个周末，时间会证明！”
非常自信的年轻人！
“不知道你看过《芝加哥太阳报》罗杰·艾伯特的专栏没有，杜克？”
“我最近一直忙着跑宣传，没有看过。”
“罗杰·艾伯特在他专栏里，评价《生死时速》是近年来最好的动作电影，还给你打了十分。”
说完这些，罗比紧紧盯着对方英俊硬朗的面孔，希望能从中看到些与平静不同的东西，但他失望了。
“谢谢艾伯特先生的赞扬，这是我的荣幸。”
听到这淡淡的带着些谦虚的话，罗比总觉得杜克·罗森伯格似乎不怎么在意罗杰·艾伯特这个影评界的权威的评价。
不盲目崇信权威。
他暗中点了点头，如今好莱坞这样的年轻人已经非常罕见了。
“杜克，《生死时速》的热潮终归都会散去。”罗比再次问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休息一段时间？”
“我不需要休息，我还年轻，我充满了活力。”
那双黑色眼眸中的狡黠一闪即逝，罗比根本没有发现，只是侧耳倾听，“实际上，我已经构思好了第二部作品，但你知道的，罗比，在好莱坞，拉投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罗比笑了起来，“还是动作片吗？”
“是的，火爆刺激的动作片！”
“噢~”罗比配合的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我想有《生死时速》的成功，投资商也不会太难找。”
这是一个处于创作旺盛期的年轻导演！
采访结束的时候，罗比·帕吉特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第二天的《纽约时报》，在娱乐版第二版还算显眼的位置，刊登了对杜克的这次访问，这是他第一次登上全美三大报业这样的超级媒体，不过并没有引发太多的反响，即使他扔出了第二部作品的嘘头，也没有幻想中好莱坞制片公司争相打电话的局面。
相比于这些，《生死时速》在新的周末里，再次登上北美票房榜冠军的宝座更为受人关注。
第二十八章 我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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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周末票房统计拿到了吗？”
听到经纪人南希的话，娜奥米·沃茨心中愤愤不平，自己是她签下的客户，不是她的私人助理。
“这是我从剧组那边刚刚拿到的统计数据。”
虽然心中有想法，她却明白自己的地位，乖乖的将统计表放在了南希面前的餐桌上，喝掉燕麦粥的南希刚刚拿起统计表，还带着几丝睡意的眼睛蓦然睁大。
“竟然压下了《异形3》！”她的语气中带着点不可思议，“《生死时速》的2027万美元完胜《异形3》的1944万美元，拿到了第二个周票房榜冠军！”
她抬起头，问娜奥米·沃茨，“《生死时速》的北美票房累计破亿了吧？”
“破亿了。”
在南希看不到的地方，娜奥米·沃茨迅速翻了翻眼睛，“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票房累计应该是1亿405万美元。”
“年仅二十二岁就加入亿元票房俱乐部的导演啊。”南希忽然站起来，在套房的餐厅里走了几圈，“这是绝对的潜力股，只要接下来他的两到三部作品还能大卖，完全可以跻身好莱坞一流商业导演的行列……”
她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记得昨天《纽约时报》上有份关于杜克的报道，他说他的第二部作品已经构思完成了？”
说到这里，南希忽然停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绝对应该趁着对方还是潜力股的时候签下他！
不过，他提出的那些该死的条件……
“娜米，帮我约一下杜克。”
听到这话，娜奥米·沃茨心中很不乐意，行动却没有任何迟疑，站起来走到电话边拨通了个号码，挂断电话后说道，“南希，剧组的宣传活动暂时结束了，你想见杜克的话，必须快一点。”
相同楼层的另一间套房中，杜克正在翻看着报纸，随着暑期档的竞争白热化，二十世纪福克斯将更多的资源投向了其他方面，从这周起，《生死时速》的宣传和放映规模都会急剧萎缩，这是每部电影都逃不掉的市场规律。
而如今这个年代，北美票房过亿几乎就是一个标杆。
“杜克·罗森伯格，好莱坞迅猛崛起的新导演……”
“年轻的杜克用毁掉半个圣塔莫尼卡的方式，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长片送进了一亿美元俱乐部。”
“杜克·罗森伯格似乎有无穷的毁灭欲.望，他在影片中不但毁掉了圣塔莫尼卡的半数街道，还炸了一座电梯、一座房屋、两辆大巴以及一架飞机，他创造了一部**型意义上的动作片，或许年轻的杜克可以引领好莱坞的动作片新潮流。”
今天的《洛杉矶时报》《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等很多全国性的报纸上面，都出现了他的名字，仿佛北美所有的媒体都在等影片票房过亿的这一刻，然后对他进行铺天盖地般的宣传轰炸。
如今的好莱坞，每年北美票房过亿的电影，不过寥寥十部左右，而他一个新人导演的作品终于迈过这一大关，先前将他忽略掉了的媒体，自然会爆发出最大的热情。
虽然看到这些难免高兴，但杜克有着清醒的头脑，如果他下一部作品搞砸了，媒体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踩在地上，再狠狠跺上几脚。
看了看时间，杜克放下报纸，离开房间去了二层的咖啡厅，再次与南希·约瑟夫森会面。
在南希·约瑟夫森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后，杜克没有刻意刁难，只是坚持不接受经纪公司对他的作品打包以及不得干预私生活这两条，其他都可以谈。
两人之间的谈话持续了整整一上午，然后在某些方面达成了一定的共识，虽然没有草签任何协议，但与上次会面比起来，也算是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在未来经纪人的选择上，杜克也稍稍有些倾向南希·约瑟夫森，虽然对方上次处理娜奥米·沃茨被骚扰事件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但整个行业的风气都是这样，何况他找的是一个职业经纪人，又不是朋友。
结束与南希·约瑟夫森的会面，杜克直接赶去了曼哈顿，圣菲亚广告公司正在这里为雅诗·兰黛的青春朝露香水制作年度广告大片，莉亚夫人前段时间飞来纽约后，因为这单业务一直停留在了东海岸。
走进位于第八大道的工作室，杜克稍稍打听了下，就找到了母亲的临时办公室。
“妈妈……”
他敲门走了进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莉亚夫人点了点头，少有的夸奖了他一句，“做得好，杜克。”
见杜克拉开椅子坐在对面，莉亚夫人摘掉眼镜，认真看着他，“我为你骄傲。”
“谢谢，妈妈。”
杜克并没有多说什么，母亲为他做的这一切，他都会记在心中。
大概是手头有工作要处理，莉亚夫人按下通话器叫来助理，带着杜克简单的参观了工作室，杜克也对已经拍摄完毕正在忙碌后期的青春朝露时尚大片颇感兴趣，特意去了趟圣菲亚聘请的广告团队正在工作的地方。
走进一间剪辑室，当杜克看到指挥人员忙碌的那位广告导演时，嘴角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名导演身材又高又瘦，杂乱的棕色长发下，是一张标志性的长脸。
虽然比印象中的年轻了太多，但结合记忆中的模糊画面，以及对方广告导演的身份，杜克瞬间就确认他绝对是迈克尔·贝！
尽管心中有想法，杜克却不会表现出来，他站在房间角落里，看着剧组处理那些艳丽而又夸张的图像，算算时间的话，这差不多是迈克尔·贝最后的广告生涯了，他如今可以说是广告圈内最顶尖的导演之一，应该是圣菲亚专门请了他来执导雅诗·兰黛的这支广告。
就像是传说中的一样，迈克尔·贝没有詹姆斯·卡梅隆的才华，却有着相同的暴躁脾气，剪辑室中时不时就会响起他的怒吼，特别是一个叫扎克·施耐德的副导演，几乎被迈克尔·贝骂得抬不起头来。
“有意思……”
没有停留多久，杜克就离开了，他没有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两位从广告界崛起的超级大导。
不过转念想想，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北美最顶层的广告圈子比好莱坞小多了，而圣菲亚为雅诗·兰黛制作的时尚大片肯定会集中业内的顶尖人士，这两人既然能从广告界混出头，必然是这个行业的翘楚。
“你好，扎克，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谢谢？”
趁着广告团队休息的时间，杜克让人将扎克·施耐德喊到了一间办公室中，“听说你在帕萨迪纳艺术与设计学院深造过？”
“是的，罗森伯格先生。”坐在他对面的扎克·施耐德平静的回答。
“叫我杜克就好了。”
严格说起来，对方的年龄更大，资历也比杜克要深，但《生死时速》的1亿美元票房足以扭转这一切，而杜克也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说道，“这么说吧，我正在准备我的第二部作品……”
当然，杜克不会告诉他，剧本准备好了，投资却还没有着落。
“我需要一个副导演，一个理念与我相近的副导演。”
听杜克说到这里，扎克·施耐德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平静的脸上隐隐带上了一丝激动，试问哪个导演不想成为电影导演？他为什么进入广告圈？还不是在讨生活磨练自己的同时，寻找进军大银幕的机会。
虽然这是个副导演，却是真真正正的电影副导演，而不是现在的广告副导演，而且也迈入了好莱坞的主流电影圈，将来能获得的机会必然会更多。
如果没有人提携，扎克·施耐德知道这一步有多难。
最为典型的，就是现在广告团队的负责人迈克尔·贝，他的亲叔叔就是华纳的执行董事，但到现在都没有拿到执导电影的机会。
在好莱坞，机会有多重要，可想而知。
“可以问下你对电影的画面和色彩有什么看法吗？”
作为曾经研究过对方作品的人，杜克自然清楚扎克·施耐德最擅长的是什么。
“我认为电影和绘画有很多相通之处，尤其是画面的构图，如果用画家的目光来审视一部电影，那么电影的画面将会呈现别具一格的风貌。”
扎克·施耐德清楚这是难得的机会，凝神细思了一会，才说道，“我觉得绚丽的油画色彩完全可以放在电影中使用，因为油画中的浓墨重彩，运用到电影画面上的话，绝对能给观众带来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力……”
他说‘视觉冲击力’时，明显加重了语气。
果然是扎克·施耐德，某些观点都是很早就形成的。
虽然心中完全认同这种理念，但杜克不会轻易就下决定，每个出色的导演都经历过漫长的磨砺过程，谁知道年轻版的扎克·施耐德是不是徒有其表？
随后，两人谈起了很多关于电影的话题，在不少地方都有共同语言，特别是对‘视觉冲击力’的看法！
现在的杜克相对来说是个比较稚嫩的导演，而扎克·施耐德明显比他还稚嫩一些，不过在广告和mv届工作了几年，相关的工作经验不是问题，完全可以列入到考察对象的名单中。
第二十九章 最终的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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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天里，杜克与扎克·施耐德有了更多交流，后者还趁着休班的时间，曾经拿出他拍摄的一些广告和风景片段，以及在几个广告团队工作时所做的工作日记，杜克也对他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认可。
陪母亲参加过兰黛集团举办的晚宴后，杜克返回了洛杉矶，他先去编剧协会注册了会员，同时将手中的剧本做了备案，然后跟南希·约瑟夫森谈判，经过漫长的扯皮和仔细的斟酌，直到时间进入六月份的时候，他才在icm的经纪合约上签下大名。
同时，他完成的第二个剧本也交给了南希处理，经纪人做的就是这些。
《生死时速》也来到了北美上映的第八周，在绞杀激烈的暑期档，影片的潜力几乎消耗殆尽，单日票房早就掉到了三十万美元以下，放映的院线数也缩减到了不足400家，而且大多是偏远院线，主流商业院线在暑期档有更多的选择，在影片单周票房大滑坡的第七周，基本就全部下档了。
但是，影片的北美票房累计已经达到了1亿2478万美元！
这是今年除去《本能》外，第二部北美票房破亿的电影，更为重要的是，在1992年过去一半以后，《生死时速》暂时成为了今年北美票房最高的影片！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
作为caa的掌控者，迈克尔·奥维茨冷冷的扫视着坐在会议桌两旁的人，“我们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我们不但让《生死时速》这样一部本可以成为caa打包服务经典案例的电影从手中溜走，还在《异形3》上遇到了失败！”
他的熊熊怒火直接燃向了坐在会议桌尾段的洛维特，“为什么杜克·罗森伯格签约的是南希·约瑟夫森，而不是你？你知道一名亿元票房俱乐部导演对caa意味着什么吗？”
“还有，你手下的那个蠢货瑞克·所罗门，不要再给他重要角色了！”迈克尔·奥维茨似乎怒气更甚，“看看他在《异形3》上滑稽的表演吧，简直跟马戏团的小丑没有区别！”
洛维特缩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段时间，洛维特已经感觉到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过去他是公司新人中最耀眼的一个，甚至以眼光精确而著称，现在……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被遣返回收发室。
想到这里，洛维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动用手中以及caa可以动用的资源，狙击《生死时速》。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洛维特很清楚，公司不会冒着与福克斯撕破脸的危险，去动卢卡斯影业制片的作品，caa与乔治·卢卡斯和星战系列哪方对福克斯更加重要，这是根本不用回答的问题。
本来，洛维特还想争取成为梅尔·吉布森的共管经纪人之一，现在看来没什么希望了。
“马丁……”那边的迈克尔·奥维茨又开口了，“院线方面还是不肯延长《异形3》的放映期限吗？”
“是的。”
作为《异形3》的项目主管，马丁·鲍勃的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失落，“影片上映四周，北美票房还不到3500万美元，帝王院线和amg院线已经给福克斯发过最后通牒，影片最多还能在他们的院线待两周。”
caa的打包策略不是没有失败过，但在《异形》这种有着极高口碑反响和观众基础的系列上，竟然遭遇到了如此失败，必然会影响到他们进一步推广打包业务。
也是这段时间，二十世纪福克斯迎来新一轮的人事变动，凭借着《生死时速》的超级大卖以及说动乔治·卢卡斯重启星战系列，汤森·罗斯曼在一场激烈的内部竞争之后，如愿以偿的坐在了二十世纪福克斯ceo的位置上。
就在汤森·罗斯曼刚刚装修完的办公室里，杜克的新任经纪人南希·罗森伯格正慷慨陈词。
“汤森，你认为剧本不够出色？还是杜克在《生死时速》上的成绩没有说服力？”
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南希身体前倾，微微显示出了一种压迫感，“《生死时速》的最终北美票房很可能会上1亿3000万美元，这个成绩绝对可以排进今年的前十甚至是前五！而杜克的新剧本完全继续了《生死时速》的惊险、火爆、刺激，甚至立意更加深刻，这是杜克最为擅长的类型，《生死时速》也证明了这一点，没有理由不会成功！”
看着放在办公桌上的剧本，汤森·罗斯曼承认，确实比《生死时速》的剧本出色，但出色的剧本未必能变成大卖的电影，何况按照杜克剧本后的预估，这部影片的成本要远远高于《生死时速》。
面对上千万乃至数百万美元的投资，任何公司都会谨慎。
“南希……”
大致思考了一下，汤森·罗斯曼才说道，“我本人也很看好这个剧本，但你知道，二十世纪福克斯有着严格的立项审查，我会尽快推动剧本进入审查阶段，最后的结果你和杜克还需要等待。”
听到这句话，南希前倾的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其实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作为一名资深经纪人，她当然知道任何一部电影在电影公司立项都不是简单的事情，越大的公司审查会越严格，一个好莱坞知名编剧写出的剧本送到六大或者二线制片公司，几个月得不出审查结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之所以对汤姆·罗斯曼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对方加快这一过程，从而进入到实质的立项谈判阶段。
当然，杜克和南希也不会在福克斯一棵树上吊死。
离开福克斯大厦，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南希动用自己以及icm的门路，先后预约了派拉蒙、试金石、环球影业以及华纳兄弟等多家公司的负责人见面，将剧本送进了这些巨头们的手中，而有了《生死时速》做底，杜克的新作品即使引不起重视，也不会堆积在案头等着发霉。
虽然其中不乏有人感兴趣，却没有一家公司轻易给予允诺，不经过风险评估、前期市场调查等措施，没有公司会拍脑门就做出决定，不说好莱坞盛行的立项审查制度不允许，即便ceo做出了承诺也没有多大用处。
因为好莱坞公司股份构成复杂，无论是六大公司，还是二线的几个公司，ceo或许不用太费力气就能否决一个剧本，却没有单独决定电影立项的权力。
最为典型的，就是华纳兄弟，他们有一个八人组成的立项审核委员会，能进入到审查阶段的剧本或者项目，必须由其中的七人交叉审核，获得多数票通过后，再由第八个人复审，如果这时还能通过，就会提交公司的高层，讨论后作出决断。
如果有ceo或者其他高层，跳出审查委员会单独决断，集团公司或者电影公司的董事会立即可以启动问责制度，请他走人。
即便是独立电影，想要单独立项，其繁琐程度，也不会比商业电影好多少。
当然，如果有投资商肯当冤大头，承担本就被电影公司一些人看好的项目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投资时，这一过程必然会大为缩减，比如杜克的母亲莉亚·罗森伯格之于《生死时速》。
即使这样，莉亚夫人也是先与卢卡斯影业签订了一份200万美元的保底分成，无论《生死时速》成功与否，卢卡斯影业都不会赔钱，这样《生死时速》才得以立项。
当初知道莉亚夫人投资的人，例如安妮·斯皮尔伯格，都嘲笑她昏了头，如今却没有人再这么说，尤其是杜克听到传闻，母亲从纽约回到洛杉矶后，数次在聚会上遇到过安妮·斯皮尔伯格，对方不但绕路而行，还全都提前退场。
幸好知道这场小纠纷的人只有杜克他们三人，而他和母亲都不是喜欢多嘴的人，否则安妮·斯皮尔伯格肯定会在圈内狠狠丢一次脸。
时间缓缓转入了六月下旬，《异形3》的票房没有任何起色，上映仅仅六周，就被北美院线联盟强制下档，最终只拿到了4500多万美元的北美票房，连制片成本都没有收回来，这部影片造成的影响不仅仅是让二十世纪福克斯蒙受了损失，还让他们暂时搁置了caa的另一个打包项目《夜访吸血鬼》。
比《异形3》早上映四周的《生死时速》，反而多在院线待了一周，影片的北美票房将将超过1亿3000万美元大关，最终停留在了1亿3002万美元上面，虽然前个月上映的《修女也疯狂》在飞速追赶，但影片还是暂时保持着92年北美票房第一的荣誉。
随着影片下档，在卢卡斯影业的强烈要求下，《生死时速》的制片、投资、发行等各方面，都准备瓜分属于自己的那一块蛋糕。
按照北美的相关规定，一部影片如果长期放映，上映二十八天后，院线方将支付给发行方第一次分成，随后的分成将随协议与上映时间而变化，大部分影片在下档的一周之内，发行方就能拿到所有的票房分成。
但是，这笔钱到了发行方手里，他什么时候会支付给制片方以及其他投资商，那就是未知数了。
特别是那些个人制片方，发行商拖个半年一年根本不叫拖，哪怕是信誉最好的六大公司，赖账和拖延支付的事情也层出不穷，闹到特拉华商业衡平法院的案例更是不计其数。
换句话来说，永远都不要高估好莱坞公司的道德水准。
这也是杜克为什么要寻找制片公司或者知名制片人的原因，就像二十世纪福克斯面对卢卡斯影业时，他们绝不会为几千万美元因小而失大。
第三十章 分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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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个年代的电影，1亿3002万美元的北美票房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但这笔巨款不会落在任何一个人或者一家公司的口袋里，从院线到发行，再从制片到投资，诸多的方面都会分享这块蛋糕。
六月份的最后几天，代表杜克和莉亚夫人的会计师事务所，与二十世纪福克斯和卢卡斯影业开始了密切的业务往来，核对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账务以及分成。
这种事用不着杜克出面，他出面除了添乱也不会有什么作用，普华永道的专业会计师虽然收费不菲，但业务能力和信誉方面都值得信赖。
再说了，代表杜克他们的律师，也会全程监督。
二十世纪福克斯与院线方签订的是最常规的分成分账，院线方减去固定开支之后，在上映不同时期根据不同比例与发行方分成，而扣除掉税费等款项，二十世纪福克斯拿到了6200万美元多一点的分成。
这部分钱卢卡斯影业方面还没有动的权力，作为发行方，二十世纪福克斯可以获得北美票房的百分之十五的发行抽成——1950万美元！
拿走了发行抽成，福克斯还要从中扣除垫付的宣发公关等费用，《生死时速》冲印了5100多个拷贝，单价在600美元左右，大规模冲印成本会下降一些，总计花费300万美元，此外影片的试映公关、仓储运输、资金回收成本、雇佣调查公司、暗查院线票房、各种宣传费用等等，福克斯总计投入了850万美元。
也就是说，二十世纪福克斯还要从中拿走1150万美元，他们总计能分走6200万美元中的一半。
除去1150万美元的开支，剩余的1950万美元几乎都是福克斯方面的毛利。
发行公司拥有广阔的宣传渠道和强大的发行能力，他们能站在行业的顶端不是没有原因的，好莱坞不是说随便收购一个具有发行权的公司，就能在宣发上做到六大乃至二线发行商的水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卢卡斯影业也不会在星战和夺宝奇兵等项目上，如此依赖二十世纪福克斯和派拉蒙的发行渠道，难道乔治·卢卡斯没有钱？人脉不够广？能力太差？
如果发行问题真的容易解决，后来的皮克斯工作室和梦工厂动画工作室也不会到处去找发行商，前者在迪士尼旗下如此憋屈，后者甚至想把自己卖给发行商。
在二十世纪福克斯拿走了属于他们的钱后，剩余的3100多万美元中，100多万美元用来支付演员和剧组人员剩余三分之一的酬劳，以及包括演员工会在内的各种行业协会类开支，然后钱到了卢卡斯影业的账上，卢卡斯影业根据与莉亚等投资方签订的协议，肯定不会选择200万美元的保底，而是优先从中抽取了北美票房百分之十的分成，他们拿走了其中的1300万美元。
剩余的1700万美元，这才轮到包括杜克在内的投资商来分享，莉亚夫人的1000万美元占据了制作成本的三分之二，她能分到超过1000万美元，似乎还有得赚，但别忘了，还要交税，而交过税后，这笔钱肯定是亏损的。
如果看这种情况，向好莱坞投钱的投资商都该哭了。
不过，这只是占据影片收入一部分的北美票房，《生死时速》在其他方面还能拿到大笔的收入。
首先就是北美的电视版权和录像带版权，因为二十世纪福克斯有抽成百分之五十的权力，他们主导了由卢卡斯影业、杜克的经纪人等多方面组成的谈判组，福克斯去年刚刚协同卡洛克影业高价卖出了《终极者2》的周边版权——北美录像带7年版权1000万美元，电视版权700万美元——他们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杜克同样没有参与谈判，他在二十世纪福克斯完全主导的谈判中不会有话语权，去了也没有用，而作为最大的获利方，二十世纪福克斯肯定想卖出高价。
经过几番拉锯式的谈判，《生死时速》的北美录像带版权卖掉了700万美元，电视版权收获500万美元，二十世纪福克斯优先从中抽走了600万美元。
虽然有那么点眼红，但杜克清楚，这是好莱坞的规则，新人是不可能打破规则的，否则全好莱坞都是你的敌人。
好莱坞可不是拍出足够优秀的电影，就能横行无忌的地方。
当然，作为迈出了成功第一步的导演，该争取的时候，杜克也不会放过。
福克斯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杜克坐在一张椅子上，一上午的时间即将过去，他基本没有开过口，只是看着南希·约瑟夫森嘴皮上下翻飞，与福克斯的谈判人员在言语间交锋。
这是关于《生死时速》海外版权的谈判，从影片在北美下档后就开始了，如今已经是第五轮，双方却一直无法达成共识。
由于卢卡斯影业没有抽成的机会，乔治·卢卡斯除了派来一名执行总裁坐镇，隐隐显示自己的支持态度外，将谈判的主导权交给了莉亚这个最大的投资商，而莉亚夫人则直接扔给了杜克，杜克理所当然的选择了自己的新任经纪人作为全权代表。
“我们谈判的电影不是《异形3》那样的烂片！”
从椅子上站起来，南希在会议室里来回踱了几步，走到福克斯谈判人员的背后，几乎是吼的声音，“这是《生死时速》，杜克·罗森伯格的《生死时速》！在北美拿下1亿3000多万美元票房的超级大卖电影！《终结者2》的海外版权你们掏了6500万美元，它的北美票房是多少？”
南希的语速极快，根本不给对方插嘴的机会，“2亿美元多一点点而已！《生死时速》是将所有的海外版权还有续集拍摄权打包出售给你们，才要价5000万美元！这个价格高吗？”
玩过狮吼功，南希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换上了摆事实讲道理的语气，“随着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我们的电影有了更加广阔的市场，如今大多数好莱坞主流商业片在海外获得的盈利都可以超过北美盈利……”
就像是数据分析公司的专业人员一样，南希讲了几个好莱坞电影海外盈利的例子，“别说《生死时速》会是例外！这部电影肯定能进北美年度票房榜的前十名，如果这样的电影海外还无法盈利的话，福克斯也别攻略海外市场了。”
她是一个典型的而又有能力的经纪人！这是杜克对南希的工作评价。
这个精明的女人，在该高傲的时候，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好颜色；在该拉下脸皮的时候，脸皮的厚度足以堵住密西西比河；在该高亢发声的时候，她的声音能比得上迪士尼动物大世界里的雄狮；而在该慢声细语的时候，她会比**还温柔。
这样高度职业化的经纪人，也是杜克需要的经纪人。
只要不撕破脸皮，南希尽可以与福克斯争，而有了她的存在，杜克可以避免在敏感问题上与福克斯方面直接接触，双方间也有了缓冲。
虽然5000万美元是全部版权的打包价，但杜克毕竟不是詹姆斯·卡梅隆，基努·里维斯也不是阿诺·施瓦辛格，这个价格也不现实。
当然，二十世纪福克斯开出的2500万美元同样不现实，他们这分明是在抢劫！
又是一天漫长的谈判，双方都做了一定程度的让步，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乎是以一万美元为基价在争执，最后终于达成了协议，二十世纪福克斯以3700万美元的打包价买下《生死时速》的海外版权以及续集版权。
价格压到这个地步，也有杜克的部分原因，他交待南希必须要求二十世纪福克斯在一个月内付清这笔款项，莉亚夫人置办的一年期抵押贷款就要到期了，如果到时没钱还账，不但要动用圣菲亚公司的流动资金，说不准连房子都要被银行收走，到时罗森伯格家将是整个洛杉矶上流社会的笑话。
至于跟福克斯采取海外发行分成的方式，杜克基本没有考虑，不说母亲的账务问题，在卢卡斯影业明确不会参与，他这边又缺乏足够准备的情况下，能对福克斯监控的措施少之又少，而发行商虚报宣发、抵税冲账等众多手段，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尤其是长线营收的录像带和电视版权，可以做手脚的地方更多。
是的，美国是有各种法律规定，但就算在监管严格的北美，好莱坞的巨头们都敢坑华尔街的资金，更别说在遍布世界各地的海外市场了。
如今可不是以后信息流畅的时代，想要监管太难了，与其将希望寄托在福克斯的道德水准上，还不如直接卖断。
这也是影片所有投资方的共识。
如此一来，投资方可以分享的收益清晰明了，北美票房结余的1700万美元，北美录像带电视版权剩余的600万美元，外加刚刚谈判获得的3700万美元，总计有6000万美元。
杜克享有其中一百五十分之一的分成，也就是40万美元，尽管还要缴纳不菲的个人所得罪，但相比折入投资的10万美元导演酬劳来说，还是非常划算的。
他母亲能分走其中的4000万美元，即使要交税，投资一年的回报也堪称恐怖。
（老美的税收问题连老美的公民们都搞不清楚，咱也弄不明白，大多只是简单的提下税收，院线的票房税很低，好像百分之三左右，听同事说的，不一定准确，总之这是比较理想化的分蛋糕模式，实际上投资人能拿到的钱往往更少，好莱坞连华尔街吸血鬼们的钱都敢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