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要不，卖给我吧？
尽管清楚脸书那段过往，可当扎克伯格流露出想把公司卖掉的想法时，陈远还是禁不住有些诧异。
倒不是说卖掉怎么了。
就算卖掉，只要坚持一直以来的发展策略，那么脸书壮大起来，是早晚之事。
从这个层面说，扎克伯格并非不可或缺，能取代他的人很多，甚至于，有些人，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这样一来，他的投资依然有保障，依然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问题就在于，到底卖给谁！
卖给微软？
卖给谷歌？
还是卖给雅虎？
抱歉，这都不是他想要的，都不符合他的利益。
因为哪怕是扶雅虎这个阿斗，他想的，也仅仅只是扶，续命，而不是主公上位。
况且，真要是卖给了雅虎，他也怕啊！
就雅虎那个神奇“体质”，万一到时候好好的脸书被搞黄了怎么办？
他在脸书是有股份的，高达百分之三十二呢！
从这一点出发，卖给三家之外的买家，也不太合适。
卖给三家之外的买家，发展起来还好，到时候你们窝里斗去，反正这一块老子要的只是投资收益，别的都跟我没关系。
可要是发展不起来，还是那句话，投资打水漂了！
别看也没多少，可将来，不得了。
这跟谷歌是不一样的。
谷歌，因为手机操作系统的原因，是要打压的，是直接竞争对手。
这样过多的投资意义就不是很大，因为就不可能让谷歌如曾经那样爬那么高。
真要是爬起来了，如曾经一样成为巨无霸，那意味着，他失败了。
可是脸书……
就使劲爬呗！
脸书是什么？
脸书，本质上，跟人人网，跟qq空间，没多大区别。
这一块，是没有竞争关系的。
因为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出国门，把这一块做起来。
这样一来，对脸书的策略，就不是打压，而是支持。
支持脸书。
脸书发展越快越好。
脸书越壮大越好。
脸书发展越快，越壮大，作为投资者，他的回报就越丰厚。
而发展壮大的脸书是个什么概念？
那是逼近万亿美元的市值！
那是刚刚上市，市值就破千亿美元的巨无霸！
换句话说，过个五六年，他手里脸书的股票，价值超三百亿美金，过个十五六年，则超三千亿美金。
利益牵扯就这么大！
而这样的机会，说实话，已知的进程中，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了。
所以，相比交给不合适的人，以至于功败垂成，他宁可给微软谷歌，哪怕由此造就一个强大的对手。
当然，最好是都不要。
脸书是一定要发展起来的，而且，要干掉所有竞争者，一家独大，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关键这玩意有点虚，市值再高，实际威胁却很有限，反正国内都不用。
但是，最好不要给微软谷歌。
不过出于尊重，陈远还是说道：“原则上我是没什么意见的，问题是，有人愿意接手吗？”
“有的，微软，雅虎，都有明确的收购意向，如果收购不成，它们可能会自己做。”扎克伯格如实说道。
陈远就笑：“那你甘心？实不相瞒，我可是很看好公司未来发展的，要不然，也不可能一直投入。”
扎克伯格无奈道：“我也不甘心啊，可是，公司的情况你都看到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发展，连维持都难。”
陈远点头，表示认可，“这样下去的确不行，那要不，卖给我吧？”
“卖给你？”扎克伯格大吃一惊。
陈远对公司的前景十分看好，这个他一早就知道，可他没想到，居然看好到这种程度，居然，愿意把整个公司都买下来。
陈远莞尔：“对啊，反正你要卖，我手里又还有点钱，不如卖给我，”
事关切身利益，阿斗什么的就暂时不想了，顾好自己再说。
况且，单纯续命的话，一个youtube也够了，脸书，少分出去一点，自己就能多吃一点。
扎克伯格思维也迅速转换过来，思考了一会，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你真的愿意接手，我还是愿意交给你的。
我也相信，在你的领导下，公司会发展得更快，更好。
但是，在答应你之前，我必须先知道，你打算出多少钱收购公司。”
说来说去，还是钱。
陈远笑道：“七亿美金怎么样？上次融资到现在，也就半年时间，半年，估值翻七倍，从一亿变七亿，应该不算少了。”
小扎想了想，摇头：“是不算少了，但是这个价格，低于目前接到的报价。”
陈远点头：“那就十亿，顺便说一句，收购之后，公司依然由你掌管，我会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真的？”
“十亿美元，然后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让我掌管公司？”
其实这个时候办法不止一个。
陈远，完全可以通过溢价收购联合创始人手里的股份，或者通过融资稀释联合创始人手里的股份，来解决目前公司面临的问题。
反正他愿意花钱。
可扎克伯格还是没想到，陈远居然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十亿美元，并送他百分十的股份，让他继续当公司掌舵者。
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溢价收购也好，融资稀释也罢，虽然能解决问题，但是，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不会有一分钱流入他的口袋。
甚至于融资稀释，还会连他的股权一并稀释，使得最终他的股权，可能比百分之十都高不到哪去。
这偏偏有这么多更优选择的情况下，陈远选择了最笨的，对他最不利的。
这让他惊讶之余，又禁不住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陈远耸耸肩，笑道：“我也没办法啊，你知道，我是一个中国人，一来我没空老往这边跑，二来你们国家那些政客也不会允许。
而事实上，即便是这样操作，我可能，还是要想办法引入一些其它资本，把股权转移出去。”
吃独食，谁都想。
问题就是，没那个牙口，很多时候，就不能吃独食。
否则，还不等长大，大棒就挥下来了。
详情参照tik tok，即，抖音海外版……
相比之下，现在算是一个不错的方案。
别看出了十亿美金，还要给扎克伯格百分之十的股份，管理权，可实际上，这十亿美金，因为占股的关系，其中三亿两千万是自己给自己的。
关键是，相比收购股份，相比融资稀释，这样可以获得更多的股权，可以更好的享受脸书发展带来的红利。
同时，也有助于消除内部纷争，使得脸书快速高速发展。
第357章 不行，我不会卖的，死也不会！
扎克伯格最终还是接受了陈远的说法。
的确，陈远没空老往这边跑，因为他在自己国内做得很大，很成功，公司，不过是他在海外的一个投资项目，并非主业。
其次，身为一个中国人，又没有移民想法的情况下，的确不会被允许走向高位。
从这个层面上说，可能出让百分之十的股份还不够，他还要想办法引入资本，分散股权。
这样才会安全。
也因为此，这件事，没有嘴上说的那么简单，需要仔细商量研究。
最终结果是，先设立离岸公司，对公司进行控股，然后，引入资本，对离岸公司进行控股，最后，内部清退。
这里就彻底没有微软谷歌什么事了。
跟雅虎也没关系。
这个流程中，陈远不会出面，甚至于，他明面上的股份，会被清退一部分。
但实际上，受他掌控的股份，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因为要引入的资本，大部分是他的，包括明面上的巨浪资本。
“这样也行吗？”
“那要是，人家原来的股东不愿意退出怎么办？”
太复杂的东西，胡玉暂时还没法理解，一些比较隐秘的，陈远也没说出来。
胡玉只是单纯的觉得，没那么容易，毕竟，人家股东就不退，你还能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
陈远就笑：“这就是你以后要学的东西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清退之所以称之为清退，不是你不同意就可以的。”
“那人家就是死活不同意呢？”
“那就申请破产，解散公司，重新进行资产分配，同时建立一个新公司，把业务都导过去。”
一般来说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一般来说，只要钱到位，小股东都会识趣的拿钱退出。
真要不识相，也都是通过相应的法律途径解决。
申请破产，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用。
却也正是因为还可以破产清算，彻底分割，使得只要下定决心清退，就不可能清退不掉。
而只要清退掉那帮有不同意见喜欢内斗的，脸书便会赢来一个飞速发展的新时期。
胡玉终究还是明白了一点，问道：“那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不是轮到twitter和youtube了？”
陈远点头：“差不多吧，不过在这之前，得把引入资本的事情安排一下。”
……
脸书的事情就这样了。
总的来说，就一个原则，那就是清退，把队伍里喜欢瞎哔哔的赶出去。
这件事里面，陈远负责接洽，联系资本，扎克伯格则负责注册离岸公司，然后召开股东大会，在公司内部通过，确立新的控股形式。
任务都比较好完成。
对于陈远来说，什么接洽，什么联系，并不是说真的需要去找，去谈。
而是，要采取一些诸如交叉持股之类的措施，尽可能的再隐蔽一些，因为，打算控股的资本，明里暗里，都是他的。
他的目的，还是那句话，从来不是为了掌控脸书。
他要的只是钱。
真要哪天被发现了，大棒挥下来了，脸书必然也发展起来了。
到时候直接卖掉就是。
而对于扎克伯格来说，注册离岸公司也好，在股东大会上通过也罢，都不是难事。
因为他从未丧失对公司的主导权。
只要两人各自将计划中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
到时候，清退以爱德华多为首的一系势力，公司便能重新回归发展的快车道。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
比如，在整个计划实施成功之前，态度要“暧昧”一点。
就像当初百度对谷歌做的，不管暗地里如何，明面上，要给微软雅虎谷歌一种希望。
要让它们觉得，收购是有可能的，尽量不要另起炉灶。
又比如，在计划成功实施之后，引入一些东西，加快脸书发展的速度。
等等。
为此，也有相当一部分工作要做。
也因为此，离开脸书之后不久，陈远便接受了媒体采访，当众表示对脸书目前的状况不满。
同时，还表示不看好脸书的长远发展，有意出手手里脸书的股份。
这就是一种“暧昧”。
同时，对脸书内部那些反派势力也是一种鞭策。
效果也十分显著。
很快微软方面就有人联系，意图收购他手里脸书的股份。
紧随其后，雅虎，谷歌，都来了。
可见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这个江湖，只要有利益，就是再大的仇，也可以先放在一边。
然后，他准备把一些国内特色的东西，引入脸书。
什么麻将，什么斗地主，什么植物大战僵尸，重点，偷菜！
他就不信了，那么香，国内那么多人喜欢的东西，国外会没人喜欢！
大不了到时候亲自代言，带一波偷菜的节奏！
等到这些事情都落实，便轮到twitter和youtube了。
这两样事物，意图收购手中脸书股份的时候，微软雅虎谷歌三方就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而事实上，当他抵达硅谷的消息被媒体公开的时候，三大巨头就在积极策划。
相关的问题，也被媒体提及。
这个时候又是另外一套说法。
我很看好youtube！
我很看好twitter！
相比陷入内斗泥潭的facebook，我觉得youtube和twitter更有发展前景！
我觉得将来youtube会怎么怎么样！
我觉得将来twitter会怎么怎么样！
诸如此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们要信我，这两个东西很有前途的。
我很看好。
我绝对不会卖。
我还指望着靠它们来拳打微软，脚踢雅虎，顺便暴揍谷歌！
除了这些公开的媒体采访，还应邀到斯坦福大学做了一场讲座。
全中文的。
座无虚席。
连微软和谷歌的创始人都亲自来了，在下面听。
而这一系列的举动，落在微软谷歌这些巨头耳朵里，却是两个字——加钱！
不行，我不会卖的，死也不会！
我对我手里的东西很有信心，你们想要，除非，价钱再高一点！
差不多就是这样。
而实际上，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提振市场情绪，提高市场期待值。
因为这个时候，百亿美金已经入场了，股市的部署已经完成。
这样的情况下，youtube和twitter被抬得越高，到时候花落别家之时，股价的上涨动力就越强，空间就越广。
第358章 突如其来的雅虎创始人
时间眨眼过去一个多星期。
夏威夷，徐徐海风中，蔚蓝的海水冲刷着柔软的沙滩，泛起朵朵洁白的浪花。
这是陈远带队过来的第三天。
近海，一道数米高的海浪袭来，阵阵惊呼声中，如同很多冲浪达人一般，他踩着冲浪板，在浪尖上翩翩起舞。
结果也没帅上多久，便被海浪拍翻在海水中，逗得不远处胡玉捧腹大笑。
某一刻，忽然身边有人笑道：“还是年轻好啊，想当年，我也是一名冲浪好手，现在，玩不动咯！”
说的是汉语，字正腔圆。
陈远愣了一下，扭头看去，却是一有着同样肤色瞳色发色的中年人，冲他笑。
不由也笑道：“大叔现在也是一名冲浪好手啊，比我这刚学的新手强多了！”
“话是这么说，可时代的浪潮中，真的落伍了啊，已经快要被你们这些后来者拍死在沙滩上了。”中年人哈哈大笑。
陈远莞尔，再一次乘浪而起：“大叔这话里有话啊，话说，咱们好像没见过吧？”
“没见过，归没见过，可打交道，已经不止一次了，我叫杨志远，这样说陈总能明白么？”
杨志远，雅虎集团创始人，全球互联网行业元老中的元老。
他的冲浪技术很好，比陈远这个初学者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陈远也没想到，这个感觉比微软和谷歌创始人都神秘低调的男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似乎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可仔细一想，也正常，毕竟，他现在手握着youtube和twitter，奇货可居。
便笑道：“原来是杨总，话说，杨总好兴致啊，居然还有时间专门来海滩度假！”
“还不是沾陈总你的光？要不是陈总这么有闲情逸致，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啊！”杨志远哈哈大笑，俨然就没把过去发生的事情当回事，又似乎，公司目前面临的困境根本不存在。
陈远暗暗点头。
总的来说，杨志远这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记忆中，好像也没什么黑料。
唯一比较让人吐槽的，就是其战略眼光了，毕竟，送上门的谷歌，吃到嘴边的脸书，都错过了。
杨志远也没说太多。
关系拉近，一起玩了一会，顺便，还教了陈远一些冲浪的技巧，返回路上，直言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的来意，陈总应该清楚吧？”
陈远笑着点头：“大概能猜到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清楚，杨总最好说明一下。”
杨志远便道：“行吧，那我就简单说一说，facebook，youtube，twitter，我们雅虎，都想要，钱不是问题。”
果然够简单的。
这胃口，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都想要。
说完杨志远又笑道：“没办法，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强如微软，也不可能一直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停步不前。
没猜错的话，微软，谷歌，应该也提过类似的要求。”
这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互联网，从诞生之日起，似乎便天然有一种疯狂扩张垄断一切的基因。
几乎所有的互联网公司，发展的过程中，都会往业内其它赛道扩张，做搜索的想搞社交，做社交的想搞电商，做电商的反过来又想搞社交。
到最后，就连一个做外卖的，也野心勃勃，想搞金融，想建立属于自己的生态。
这一点，在国外也一样。
强如微软，也不是只做操作系统的。
恰恰相反，微软，其实什么都做，包括移动互联时代的手机操作系统，甚至，直接推出手机产品。
谷歌也差不多。
谷歌是做搜索起家的，可其发展的道路上，一直在往搜索之外的领域扩张，最后真正让其成名的，是手机操作系统。
雅虎就更不用说了。
门户网站。
电子邮箱。
体育网站。
雅虎通。
论坛。
游戏。
在线翻译。
搜索引擎。
博客社区。
等等，作为互联网行业的真正元老，雅虎是最疯狂的。
仔细研究雅虎资料的时候，陈远也吓一跳，因为他也是头一次发现，雅虎涉足的领域居然这么多，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就连印象中远未到来的直播，雅虎现在都有了。
而事实上，微软，谷歌，的确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想要将陈远手里包括脸书在内的三张牌打包带走。
尤其脸书。
那架势，似乎踩得越厉害，这些巨头越看重。
陈远却也没有否认，只笑道：“既然杨总都知道，那凭什么认为，三样东西我会都卖给你？难道微软的钱不香，谷歌的钱不是钱？”
“我们可以给得更多。”显然拿下的决心很大，杨志远毫不犹豫说道。
陈远笑了笑，摇头：“杨总，想知道我对雅虎的真实看法吗？”
“洗耳恭听。”
陈远：“太杂了，没有重心，没有方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三年，便会被谷歌迎头赶上，甚至，全面超越。”
杨志远怔住，半响，哑然失笑：“这不可能，我承认，雅虎的发展已经陷入瓶颈，但是，我们依然是全球最强大的互联网公司。
而且，我们也认识到问题，正在积极谋求转型，若非如此，我不会出现在这里。”
陈远也笑了，目光看向四周沙滩上的美女：“如果杨总非要这样说，那我可就真的一样都不给了啊！”
杨志远再度怔住，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良久，问道：“当真这么严重？你对雅虎的发展，就这么不看好？”
人的名，树的影。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哪怕换成比尔盖茨，杨志远也必然不屑一顾。
可是陈远，他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他吃过陈远的亏。
因为几乎所有被认为打不赢的仗，陈远最终都打赢了。
陈远点头：“就这么严重，如果雅虎还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搞点，什么都不精，那么十年之后，这个江湖，可能不再有雅虎。”
没说的是，可能都用不了十年。
因为时代变了。
一方面，重金投入的阿狸在国内可能发展不到那样的高度，另一方面，脸书，推特，youtube，比曾经起来得快，会在各个细分领域，加速对雅虎市场的瓜分。
第359章 你们打，我发育！
杨志远不是傻子。
他听出了陈远的意思，那就是，收购没问题，但想要全部拿下，没门。
至于陈远说的，什么十年之后，这个江湖将不再有雅虎，他是不信的。
他觉得那是陈远故意危言耸听，为的就是接下来好抬价。
他觉得，十年之后，雅虎不但会继续存在，而且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这也是一个成功人士对自己的自信。
如果连这份自信都没有，他也就不是杨志远了。
当然，他也没有完全不当回事，只是笑着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难道你就不怕听了你的意见，雅虎发展越来越好，扭头又杀回国内？”
陈远哑然失笑：“杀回国内，这话杨总你信吗，你觉得，现在还有谁有能力杀回国内，跟我叫板？”
杨志远想了想，点头：“倒也是，你的公司，已经不是传统的互联网企业了，挑战你，几乎等同于挑战国内大部分实体行业，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陈远笑：“因为雅虎倒下，对我没有好处，用咱们古老的话术说，叫平衡，这样说杨总能理解吗？”
杨志远面色有些难看。
平衡，他当然懂。
可他无法接受，陈远居然拿雅虎当棋子，玩平衡术。
陈远，居然妄想如古代帝王一般，用雅虎，来制衡，牵制，微软谷歌这些强大的存在。
却也正因为此，这个时候，他反而有点信陈远的话了。
因为陈远的动机绝对没问题。
他的的确确是希望雅虎好好的活着，这样更符合他的利益。
这样一来，他指出雅虎现在存在的问题，便大概率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为了避免雅虎倒下。
令人恶心的是，明明都知道了，明明人家都明摆着说出来了，他还没法拒绝。
不然呢？
老子就不当你的棋子？
老子就是死，也不去帮你实施所谓的帝王平衡术？
显然不可能。
而今的局面，该当棋子是要当的，总不能真的就坐以待毙，被干掉。
说白了，陈远有他的利益诉求，而他，也有他的利益诉求。
不论如何，他要尽力让雅虎活下来，而不是去给微软谷歌当垫背。
再细想，这似乎也是陈远惯用的手法。
这个人，深得阳谋精髓，很多时候，就喜欢明着来，让对手明明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却不得不一头砸进去。
这一点，微软也好，谷歌也罢，跟他的雅虎一样，都是吃过亏的。
西方学术界，现在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在研究这些东西。
见杨志远脸色阴晴不定，陈远也不着急。
回到沙滩，拿了杯冰镇芒果汁，沙滩椅上一趟，好久才道：“其实杨总没必要纠结，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就行了。
雅虎好好的活下来，符合你的利益，也符合我的利益，这是，正儿八经的双赢。”
“确定不是你赢两次？”杨志远终究还是不再沉默，吐槽道。
陈远哈哈大笑：“杨总你可真幽默。”
杨志远：“……”
幽默你妹！
要不是的确符合老子的利益，老子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好久才缓过来，道：“那依你的意思，雅虎应该砍掉一些业务？”
陈远点头：“我觉得是，杨总你仔细观察就应该知道，哪怕是互联网行业，也是追求精的。
换句话说，得有核心，有明确的发展方向。
就比如微软，为什么是个什么的？微软，首先是做操作系统的。
一提微软，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操作系统，这代表成功，代表，微软在一个领域内做到了极致。
也正因为这样，微软才能跳出操作系统这个领域，去扩张，涉猎更多的东西。
谷歌，仔细去观察，其实是一样的。
谷歌的核心是搜索，的确，它现在是不如雅虎，但是，搜索领域，再这样发展下去，打败雅虎是早晚之事。
而等到搜索领域大局已定，杨总你猜，接下来谷歌会干什么？”
杨志远沉默，一句话说不出来。
其实陈远说得没错，别看现在雅虎市值是谷歌的好几倍，可单就搜索这一块，形势已经十分严峻了。
而一旦谷歌在这一块胜出，接下来会干什么，那是不用想的，必然是朝着其它领域扩张。
甚至于，都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因为谷歌野心勃勃，已经在扩张了，意图染指脸书推特就是最佳证明。
再说脸书，推特。
雅虎有没有相关的业务，能不能分享图片，写推文？
显然是能的。
业务都有，分享图片，博客，甚至连直播，都有。
但是，又不那么专业。
简单来说，社交，图片分享，这一块不如脸书，博客，也不如推特。
这样长期发展下去，大概率会跟搜索领域一样，在相关领域的竞争中掉队。
换句话说，未来，要的是精，而不是全，只有在细分领域深耕细作，进而拓展扩张，才是王道。
想到这里，杨志远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陈远想要告诉他的，但他发现，如果真的按照现在的模式走下去，什么都搞，什么都不精，真的有可能，十年之后雅虎消失在这个江湖。
看他似乎想通了，陈远喝了口芒果汁，笑道：“说实话，我对雅虎一直是没什么信心的，未来将要面对的敌人之中，也没有雅虎的位置。
杨总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想过要救雅虎，我原先的计划中，只是给雅虎续一波命，至于以后，与我无关。
但是，如果杨总能及时醒悟，趁着船还没沉，赶紧把该丢的丢掉，确定方向重新，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更加美好的事。
说白了，我追求的也是利益，而一个纷乱不止争斗不休的棋局，无疑更加符合我的利益。”
说得很直白。
这的的确确就是陈远的真实想法。
固然，一个过于强大的雅虎也不符合他的利益，但是，相比续一波命后死掉，一直坚强的，顽强的，活着，更加符合他的利益。
因为可以一直斗下去。
而斗就会有消耗，斗就会牵扯时间精力，这样一来，真正用在尖端技术研究上的时间就会变少。
这是他的利益所在。
一句话，你们打，最好天天打，往死里打！
我慢慢发育，到点收割！
第360章 杨总，你实在太幽默了！
对于杨志远来说，这一场纯粹的意外。
因为他来就是谈收购的，没想过要咨询陈远对公司发展的意见，更加不想当所谓的棋子。
但是，这场意外又让人庆幸，因为他终于明白了公司最大的危机所在。
诚然，发现问题，不等于一定能解决问题，但终究，比浑浑噩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来得好。
而接下来，便是收购的事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杨志远笑着说道：“陈总一席话，令人茅塞顿开，不出意外，接下来，雅虎会有一些业务上的调整，届时，雅虎应该会更符合陈总眼里棋子的定位。
不过，我依然觉得，facebook，youtube，twitter，我们可以同时拿下。
因为这三个方向都很重要，每个方向都值得重金投入，雅虎也有实力同时撑起三个方向的发展。”
棋子就棋子吧！
为了活着，不丢人！
不过，还是都想要，因为，三个方向都已经验证过了，具有十分广阔的市场前景。
陈远却有些无语：“杨总，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呢？是，我就是拿雅虎当棋子，雅虎倒下，不符合我的利益，但是，作为棋子，是不是该有一点最基本的自觉？
你不能老想着把好处都吃了，把对手都干掉，然后把盘子给掀了啊？
那不符合我的利益，我不可能同意的。”
依然直接。
而且，直得过分。
基本上就是明着说，你丫别想了，自觉点，安安分分当你的棋子，别想着变多强，不然别说肉，老子让你汤都没得喝。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使得杨志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说实话，本来他心里还有点感激的，对陈远的印象，也十分不错。
可这话一说，就是再好的涵养，也得黑脸啊！
把人当棋子也就罢了，还让人一辈子当棋子，连翻身都不许，这是什么？
毁人前途！
断人财路！
比杀父之仇还要不共戴天好么！
陈远却也不在意。
公是公，私是私，私底下，他不介意多个朋友，但公事上，在商言商，没得商量。
悠然道：“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杨总要是觉得可以，我们接着谈，要是觉得不行，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一起来海边冲浪。”
现在的年轻人……
一番话下来，杨志远嘴角都在抽了：“你确定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而不是买卖不成，扭头你就去找微软谷歌？”
“哈哈，怎么可能？”
“杨总是真的是太幽默了，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陈远呵呵笑，目光盯着沙滩上弹跳不止的靓妹，一眨不眨。
杨志远都尼玛要吐了。
幽默？
幽默个鬼！
还不是那样的人，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你麻痹明明就在威胁我，爱要不要，不要老子回头卖微软，买谷歌！
却也正因为此，哪怕是真吐了，还得吃回去。
说白了，我可以不要，但是，一定不能落到竞争对手手里！
尤其目前的态势，真要落入微软或者谷歌之手，后果将难以承受。
是以，最终杨志远还是忍了，气道：“那你打算把哪个卖个我？facebook还是youtube？”
陈远嘴角微翘：“为什么是这两个，twitter不好吗？”
“相对没那么必要，而且，雅虎有博客。”杨志远实在是怕了，是以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陈远便问：“那杨总你是想要facebook还是youtube？”
“facebook！”
“理由呢？”
“理由就是你在疯狂的踩，你越是踩，就越是证明你看好，你不想卖。
虽然你这个人，的确是让人有点喜欢不起来，但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是不错的，你看上的东西，必然有价值。”
“哦，那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谢谢夸奖？”
果然，有些东西忽悠忽悠普通人可以，那些真正的精英，才不会上当。
这也是当下普遍的看法。
脸书的发展，以及陈远的行为，都使得这些巨头眼中，脸书的分量高于一切。
这样就比较头疼了。
都这么聪明，傻子不够用了啊！
主要是这样一种情况下，脸书的一切都会被放大，届时，再隐秘的收购，都难免露出马脚。
换句话说，吃独食还是不行。
还是得考虑引入一部分资本，用来掩人耳目，保证脸书发展过程中，不被山姆大叔大棒打压。
想着，便道：“既然杨总你都知道我看好，不想卖，那卖给你们雅虎，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可以考虑尝试说服管理层，让雅虎上车，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
“持股多少，什么价？”杨志远显然也清楚拿下不现实，便也不强求，果断问道。
陈远：“十亿美金，百分之十。”
“十亿美金，百分之十？”杨志远都傻了：“不是，你的意思是，facebook现在的市值一百亿美金，你觉得这现实吗？”
“现实啊，虽然现实是不值，但是很快就值了，而且，远远不止，这点，我有充足的信心！”陈远一本正经说道。
杨志远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放弃了反驳：“太高了，这个代价，我无法接受。
也希望你让扎克伯格做好准备，接下来，雅虎会全力以赴，在社交领域与facebook展开竞争。”
这是一种威胁。
意思很简单，既然不卖，那我们就自己干！
陈远也没在意。
引入是要引入，可引入，不等于白菜价贱卖。
换句话说，现在还有时间，山姆大叔的大棒，一时半会还落不下来。
他大可以再苟一段时间，等一个能接受的价位，然后再转让股份，引入资本。
而这个能接受的价位，起步是一百亿，美元！
是以笑着说道：“不接受也没关系，现在不接受，不代表以后也不接受，等哪天杨总想通的，觉得可以了，再谈不迟。”
“那youtube呢？前往别说也要一百亿美金，那就真的没得谈了。
而且据我所知，youtube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官司缠身！”
杨志远心里有气，是以说话语气不是那么的好。
陈远笑道：“youtube，如果诚心要，十五亿美元就可以了，顺便说一句，谷歌出的十六亿。”
“你确定谷歌出了十六亿？”杨志远本能的不相信。
陈远神色不动：“要不咱们找谷歌核实一下？”
杨志远脸色瞬间又垮下来。
陈远这句话差不多就是明着说，谷歌没出那么多，甚至，根本就没报价。
但是，你要真那么坚持，那我可就去跟谷歌谈了。
谷歌不可能不要的！
十六亿美元，谷歌绝对出得起！
第361章 联盟得有，大哥要换！
曾经youtube就是卖给谷歌的。
卖给谷歌之后，很快版权问题就搞定了，youtube也成为了谷歌产品生态链中的重要一环。
对于雅虎的打击也很大，因为这意味着一个细分领域丢失。
但这一次，youtube是陈远的，他并不打算卖给谷歌。
当然，如果阿斗同学就吃定了这一点，连最基本的自觉都没有，区区十五亿美元都不肯给，那就怪不得他了。
真要是那样，该卖谷歌还是要卖谷歌的。
要不微软也行。
微软，很强，但历史证明，它就是搞操作系统的，骨子里就没有做互联网的基因。
如若不然，也不至于除了操作系统，几乎所有其它的产品都失败了。
包括重金打造寄予厚望的智能手机windowsphone。
从这个层面上说，雅虎是最优解，但不是唯一解。
好就好在，杨志远终究还是不傻。
他很清楚，不论从雅虎自身的发展出发，还是从抑制竞争对手的发展出发，youtube都是必须拿下的。
而就估值来说，youtube十五亿美金的价格，固然是高了一点，但奇货可居的情况下，也并非不能接受。
是以，最终这笔交易还是达成。
当天下午签约，同时召开记者发布会。
这个时候，又是另外一套说辞。
虽然我不想卖，可无奈雅虎给得太多了！
我依然无限看好youtube的发展，我相信在雅虎的领导下，youtube会发展得更好。
我也相信，有了youtube，伟大的雅虎，将更加辉煌！
转天，雅虎股价飙升，同一时间，微软，谷歌，相继召开发布会，公开了进驻视频分享领域的计划。
同时，也公开了进军社交网站领域的计划。
这就是互联网跟实体行业的最大区别。
实体行业，隔行如隔山，每一行跨度都很大，想要做好，十分艰难。
可互联网，是建立在同一个基础架构之上的，用一句俗语来说，叫本是同根生。
同根生，便意味着跨度没那么大，便意味着可以都要，甚至，必须都要。
也因此，其实这个行业，很多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很多东西一开始就写在了剧本里面。
所谓的烧钱大战，并非国内首创，究其根本，其实国外早就有了。
只是因为行业发展程度不同，没有那么直接而已。
就像眼下，视频网站，社交网站，一进都进，谁都不甘落后。
当然，社交网站这一块跟视频网站到底还是有点区别。
不可否认，微软和谷歌会进入社交网站领域，与脸书展开竞争。
但是，这是一种防御性质的措施，有极大给脸书施加压力的成分。
对于微软和谷歌来说，最优解，还是收购，吞下脸书。
一如当初谷歌意图收购百度一样。
胡玉也是真长见识了。
这一切，似乎很简单。
貌似，陈远也没做什么。
可是，股市这么一进，一出，净赚六亿多美金。
加上youtube卖的十五个亿，直接就二十多亿了。
这让她不由自主就有种错觉，似乎，钱很好赚，然后，为什么别人不来赚！
此处，明明人傻钱多啊？
当然，也只是有那么一种错觉，其实她也清楚，这一切，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细想的话，陈远还是做了很多事情的，从产品本身，到市场策略，到买家沟通、选择，细节无处不在。
也正是这些细节，最终促成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只是对于陈远来说，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
时间，六月底。
结束夏威夷海滩浪漫的旅程，陈远再次带队回归硅谷。
先解决推特的事情。
推特的问题，不是来自于商业版权纠纷，而是来自这个国度的官方。
倒也不是特别严重。
说白了，大哥现在还是要面子的，还没到后来那种脸都不要的程度。
也侧面说明了，祖国还不够强大，没有形成足够大的压力。
这样事情就比较好办了。
无非就是引入一些美国本土资本。
当下来说，比例也不用特别高，有个百分之十五左右足以。
就相当于融资了。
更多的，是后来的事，毕竟割韭菜，也得等韭菜长起来。
至于引入对象……
这个没要求，不论个人还是机构，又或者微软雅虎这样的巨头，都行。
反正钱是一样的。
百分之十五左右的股份，也对公司发展构不成威胁。
而长远来说，这玩意跟脸书一样，还是要卖掉的，因为就不可能拿在手上。
区别只在于，是养成了再卖，可以卖高价。
这件事办得也十分顺利。
得益于早些时候的鼓吹，纵然推特的估值比youtube还是相去甚远，但是，也达到八亿美元。
这样一来，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勉勉强强，也一亿多了。
当然，这笔钱没拿。
这笔钱，是以融资的方式进入公司，用来帮助公司快速发展的。
搞定这件事，本次美洲之行的终极目标，也随之提上议程。
很简单，六个字，手机操作系统。
也可以解释为安卓联盟，开放者联盟。
这件事跟最初的设想不太一样。
最初的想法，是尽一切努力，拿下安卓公司，然后，自己来组建一个联盟，当老大。
实在不行，也要使劲拖后腿，不让竞争对手发展。
可很显然，这是不切实际的，也是行不通的。
不切实际，是因为，他无法组建这样一个联盟，也当不了联盟老大。
因为山姆大叔不允许。
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将一堆强大的外国公司团结在周围。
行不通，则是因为，单纯的拖对手没用。
正确的方式，应该是在拖慢对手脚步的同时，组建团队，另起炉灶，加快自身发展速度。
这有点像两国之间的关系。
就说美国，你天天这么耀武扬威，制裁我，给我使绊子，有用吗？
有用。
但只是暂时的。
长远来说，你还是得发展自己。
这才是竞争。
因为最终，所有的一切，还是要落在自身的实力上。
换句话说，努力发展才是王道，脱离了这个宗旨，所有的行为最终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但是，联盟又得有。
因为，没有联盟的话，苹果就无敌了。
没有联盟，苹果，将没有竞争对手。
所以，现在的想法是，安卓联盟还是要继续组建，但是，换个大哥。
同时，结合全球范围内和国内教育行业的部署，抓紧时间搞自己的一套。
第362章 共同持股，合作开发！
策略都是现成的。
大哥……还是选择谷歌。
因为这是一家根正苗红的美国公司，虽然强，但是，又没那么强。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曾经，谷歌一手促成了这件事。
这个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毕竟，现在已经脱离了成不成都没事那个阶段，现在，是要尽一切努力，把事情搞成。
安卓手机操作系统是这样。
自己的手机操作系统，芯片设计制造，等等，也都是这样。
“为什么是我们？”
智能手机操作系统，一个十分前瞻性的项目，截止目前，似乎只有苹果在做。
业内也普遍不看好。
谷歌方面，倒是有过一些想法，可最近这一年多，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完全顾不上。
此外，作为创始人之一，
拉里佩奇也很好奇，为什么，陈远要找上他们，会不会，这又是一个坑。
相比之下，另外一位创始人，谢尔盖布林就直接多了：“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我们头上。
你们国家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现在，我很怀疑你找上我们的动机。”
这次交流是靠翻译的，显然，翻译得也颇为到位。
眼下谷歌两位创始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小心谨慎，体现得淋漓尽致。
陈远倒也没觉得意外，笑着说道：“在回答两位的问题之前，我首先要陈述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已经布局这一块很久了。
不信两位可以找人打听，事实上，我对安卓公司的收购，去年九月就开始了，跟投资脸书，基本上是同一时期。
换句话说，我是真心看好，并且想做这件事，而不是为了挖坑，这一点，二位大可放心。”
语落，翻译把话转述。
两个老外相视一眼，叽里咕噜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拉里佩奇拿出手机，打电话咨询情况。
很快就核实了，点头道：“我相信你说的，事实上，你已经掌握了安卓公司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股份，如果不是鲁宾坚持不卖，可能整个安卓公司都已经被你收入囊中。
你有那个财力。
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是我们，意思是，为什么不是微软，为什么不是雅虎，为什么，不是其它！
这个问题看似没什么必要，可实际上，很必要。
因为商场上，尔虞我诈实在是太多了，就像那句话说的，命运馈赠的每一份礼物，暗中都提前标注好了价格。
尤其此刻找上门的，还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坑人不倦的家伙。
这种人，说实话，着实让人难以放心。
陈远耸耸肩：“因为我没有选择，我的国籍决定了，我要做这件事，必须找人合作。
至于为什么是你们，而不是微软，不是雅虎，是因为，你们不够强。”
这话就不好听了。
哪怕知道这是事实，听到的时候，拉里佩奇谢尔盖布林还是禁不住有点脸黑。
陈远也不管，自顾自说道：“合作，就好比谈婚论嫁，该门当户对，还是要尽量门当户对。
因为门当户对，才意味着地位平等，可以坦率的交流，更好的合作。
否则，弱者就会成为强者的附庸，没有话语权，意见不受重视，甚至于根本不被听取。
况且，微软也好，雅虎也罢，它们说实话，都有点老了，就我个人来看，它们骨子里都不具备把这件事做好的基因。”
听起来有点扯淡。
人家合作，都是找强者合作，没听说过因为不够强，所以成为合作对象的。
可实际上，就是这么一回事。
同样的事情，如果在这里的不是谷歌两位创始人，而是微软的，或者雅虎的，那态度肯定不一样。
因为地位上就不对等，先天就存在高位看地位的俯视。
即便是合作了，问题也会很大，因为人家强，人家不会听你的。
两个老外显然也不傻。
简单交流后，拉里佩奇点头道：“虽然话有点难听，但是，你说的是对的，合作，平等很重要。
我们也感谢你在这样的合作中，首先想到了我们，尽管咱们之前有着那么多的不愉快。”
不愉快确实挺多的。
太远的就不说了，就说最近，把youtube卖给雅虎，就让人十分恼火。
为什么是雅虎？
同样是钱，难道雅虎的就香，老子的是臭狗屎？
还是说，你觉得老子区区十多个亿掏不出来？
可这并不影响双方之间的合作。
因为有共同的利益。
说完，拉里佩奇又道：“关于具体的合作方式，我想请问，你有什么想法？”
陈远耸耸肩：“没什么想法，看你们，你们要觉得自己就能行，不需要我们，那我们可以退出，前提是，保证我们拥有操作系统的使用权。”
要的就是使用权。
只要能确保使用权，是不是继续持有安卓公司的股份，并不重要。
甚至于，保证使用权的情况下，股份退出还是一件好事，因为安卓手机系统，本身是不产生利益的，将来，必然走向免费。
可话又说回来，退出好像不大可能。
因为谷歌怕！
你丫坑我那么惨，说好了合作，你又跑了，剩下我自己，我特么还敢干呀？
我特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坑？
事实也的确就是这样。
谷歌怕！
怕，就不敢让他退出，也不敢撇开了自己单干。
这个时候的情况是，甭管前面到底是什么，机遇还是坑，要上一起上，你要不干我特么也不干。
于是结论是，谷歌想办法收购安卓公司剩余的股份，然后根据收购结果，他这边补足差额，持股比例增加到百分之五十。
没错，就是增加。
收购后的公司，双方共同持股，各占股百分之五十，研发资金一起投，成果共同享有。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那就是，保险。
诚然，因为要增持，要共同开发，所以不可避免要多投入一些钱。
但是，成果是两家共有的。
这意味着，可能都不太需要另起炉灶搞自己的一套了，因为成果是共有的，谷歌没权利禁止使用。
至于联盟，那是后面的事。
联盟的本质是，首先，你得有一个框架，然后才能联合一票人，往里面填充，优化，改进。
换句话说，你得先把系统拿出来，你不能指望还什么都没有，就让一大帮厂家来围着你，从零开始。
第363章 飞天手机，蓄势待发！
这是一项秘密合作。
前后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正式敲定下来。
这个时候，脸书这边也妥了，股权重构，该清退的清退，一时间，气象焕然一新。
至此，本次北美之行的任务，圆满完成。
下一站，纽约。
这里有帝国大厦，有第五大道，还有，电影里一次次被推倒炸毁的自由女神像。
再下一站，黄石国家公园。
这是全球最大的国家公园，横跨三个大州，总面积近九千平方公里。
完事，返程，回国。
时间掐得很准，回来的第一时间，便送胡玉回学校，填报志愿。
分数不错，跟估的差不多，六百四十三。
目标院校，专业，也都想好了，复旦大学国际贸易与经济专业。
填好，带着礼物，到胡玉家，晚上一起吃了个饭，转天，陈远来到公司。
“韩国那边怎么样，细节都妥了没？”
“妥了，这事办得真挺好的，不出意外，那些开发商，都焊死在咱们的船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的要大力推广《地下城与勇士》么，那游戏，好像不怎么样呢！”
“对你来说不怎么样，可对于别人来说未必啊，总而言之，重点去推广就对了，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新类型，就算不成功，也不至于很失败。”
“嗯，那《传奇3》呢，之前光通代理的，好像是阉割版。”
“当然是原版了，这一块，对标盛大，争取把《传奇》的玩家都拉过来。”
“……”
主要还是游戏方面的情况。
这一块，跟韩国开发商的纠纷已经解除了，全新合作框架下的细节也已经确定。
接下来的任务很明确，重点推广《地下城与勇士》，然后，启用原版《传奇3》，与盛大交锋。
《地下城与勇士》，其成功应该是毋庸置疑的，曾经那么辉煌，这次，应该也不会差。
主要是《传奇3》，这一块，不是很确定。
但是值得一试。
因为哪怕时至今日，玩传奇的人依然很多，单独列出来，依然是大哥。
而《传奇3》，其实是有能力挑战这一地位的，因为这是同一个开发商开发，其开发的根本目的，便是为了取代《传奇》。
只是光通傻逼了。
画质，砍！
地图，砍！
玩法，砍！
差不多就是这样，因为服务器垃圾，支撑不起，所以好好的游戏被阉割得面目全非。
推广运营也是一坨屎。
交流过游戏方面的情况，徐颖顺带也问起了这次硅谷之行的成果。
陈远大致说了说，然后，召集管理层，开会。
然后，就清闲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事。
其实，事情蛮多的，到处都是。
但是，不是必须要亲自去处理的情况下，就显得没事了。
趁着这个机会，带上朵朵，他回到乡下，过暑假。
小日子过得十分潇洒。
每天，划船，钓鱼，搞点吃的，一上午就过去了。
下午，睡一觉，一般醒来就是四五点。
晚上，看星星，抓萤火虫，捉鳝鱼，露天烧烤，项目繁多。
到八月，又忙碌起来。
因为这个时候华虹第一批次手机基带芯片已经下线了，预装深度系统，尚未投放市场的电脑，也攒了上百万台。
也因为，马上要迎来开学季，丰收季。
开学季，懂的都懂，正是对电脑需求最旺盛的时候，就连手机，也可以趁机换个壳，趁机搞一波。
丰收季也一样。
秋天了，地里的庄稼成熟了，忙了一年，农民伯伯们口袋里也有钱了。
这个时候，一台便宜好用的手机送上去，公司有钱赚，农民伯伯得实惠，你好我好大家好。
所以，要抓紧时间安排部署。
回到市里，陈远第一时间便来到生产车间。
第一批基带芯片已经下线了，最多三天，便会通过运输机送过来。
需要的其它零部件，则已经抵达，存放在仓库。
而目前生产线上做的，还是mp3。
大致走了一遍，陈远问道：“现在车间多少人？”
“三千人。”
“本来只招两千的，可是想来的太多了，徐总便多加了一千个名额。”
负责人名叫何亮，宝岛人，高薪从大厂挖来的，多年从事电子产品代工生产，经验丰富，闻言如实答道。
陈远点头：“月薪呢？月薪多少，还有，每天工作多长时间？”
“月薪八百，上五险一金，每天工作八小时，每个月两天假，轮休，超出八小时算加班费，但是每天有最低任务要求。”
何亮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就个人来说，他觉得这事蛮离谱的，因为从业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哪家代工厂这么干的。
对工人，好得有点过分了。
却也正因为此，又禁不住有点佩服，毕竟，给工人的越多，落到自己的口袋里越少，给出去的，最终都是自己的。
陈远倒没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说白了，这些就是应该的，他不开血汗工厂，他只是做到了法律所规定的。
而法律规定的是什么？
法律，规定的是，最低行为准则。
听完觉得还行，不算特别好，但是，也绝对不差，便问：“食宿方面呢？”
“有食堂，总部食堂统一管理，不算水果，每人每天十五块钱标准。”
“宿舍四人间，都安装了空调，有公用的洗衣机，浴室。”
“……”
其实都是最初要求过的。
当时提得很简单，原则就一个，让人开心的，站着，把钱给挣了。
反而是生产上，没有提什么要求。
当然，不提，不代表没有。
这一块，陈远要问的也不多，就一个，以目前的情况，手机组装，有没有问题。
何亮给出的答案是，没问题，一个星期，良品率百分之七十，半个月，提升到百分之八十，一个月后，达到百分之九十。
这个答案还是可以的。
说就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只是简单的组装，可组装出来，不等于合格。
要是管理不到位，员工技艺不熟练，那一百套料下去，出来的成品合格的只有二三十套，是很正常的。
这样成本就会很高。
从这个角度说，提前开工，让工人组装mp3，以生产代练，是很正确的决定。
要不然，都是生手，一个月能有百分之七十的良品率不错了。
第364章 王者之师，堂堂正正
相比手机还要考虑装配效率，良品率，电脑这边简单得多。
电脑，截止目前，还是全代工模式，公司负责的，只是刷系统，然后，预装软件。
就连渠道，都不用担心，因为代理商大会已经开过，各大区域代理商已经确定，并签署保密协议。
当然，还是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
厂里出来，陈远来到市里。
时间过去一年多，市里发展速度飞快，俨然成为全国之冠。
难得的是，班子还没动，大面上还是原来那帮人。
但是不出意外，快了。
陈远也不多想这些事，因为不该他想，到这个层面，也没太大的必要去想。
集团公司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对地方的依赖已经很小了，更依赖的，是整个国家。
因为现在路就两条，第一条，走向全国，第二条，走出国门。
两条路都是要走的。
两条路，都离不开国家的支持。
而这次的来意，也十分简单。
首先，需要用到市里的宣传力量，主要是电视台，为即将上市的手机做宣传。
这很重要。
因为手机的定位，就是农村市场，和城市一般水平一下的家庭。
而这个市场，是报纸，网络，这些渠道难以触及的。
这个时候，电视台的支持就显得尤为重要。
市里的电视台，加上下属各县，乃至镇上的电视台，一套下来，基本上就妥了。
那绝对是全市范围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覆盖，因为就江宁这一片来说，电视，基本上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其次，还是要用市里的宣传力量，为即将上市的电脑做宣传。
这里就不仅仅是电视台了。
电视台之外，报纸，社区，出租车，都需要配合，因为面向的是市内消费者。
最后，谈一笔生意，以成本价，把市政这一块需要的电脑该配的配，该换的换。
然后，从初中开始，全市范围内，全面推进计算机普及教育，需要的电脑，该配的配，该换的换。
办得也很顺利。
用市里的话说，各宣传渠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一声枪响，全面推进。
毕竟那是市里的骄傲，是全市人民的骄傲，没理由不支持。
基于这样的想法，连一些个新千年以后几乎处于关闭状态的镇电视台，都复活了，现在每天从早到晚，播放电视剧。
电脑这一块也一样。
虽然不是免费捐赠，可现如今，市里不缺这点钱。
而从市里面的角度出发，不论是更换安装国产操作系统国产办公软件的电脑，还是在全市范围内普及计算机教育，那都是无比正确的事。
既有面子，还有里子。
不过，这事得市里主动提。
得回头，市里亲自去公司视察，然后主动提出要采购电脑，把市政这一块的换了，并在全市范围内，从初中开始，建设机房，普及计算机教育，公司配合。
而这一系列流程，是可以复制的。
市里回来，陈远叫来涂方，简单交代了一下，很快涂方就去安排了。
这一块很简单，就是在重点投资扶持的地区，跟当地政府合作，复制市里的推广模式。
区别在于，这种合作并不是无偿的，因为所有的电脑，公司免费捐赠。
完事，开会，布置作业。
题目很简单，大张旗鼓，进军国内政企市场。
进军国内政企市场没毛病。
事实上，国内的操作系统，一直就是以政企市场为目标。
因为只有这一块，才有可能支持国产，并为之付费。
就是这个大张旗鼓……
真的合适么？
感觉，不宣而战，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悄无声息的拿下，效果更好啊！
陈远摇头：“这个事不能低调，必须高调，这件事情上，大家务必记住，咱们是王者之师。
王者之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算让敌人知道又如何？
就算让敌人知道，咱们也要有扫平一切澄澈宇内的勇气与魄力，咱们种花人，要有这个自信。”
这是一次战争动员。
听起来就很像那么一回事，可实际上，它就不是那么回事。
会议结束下来，趁着还有时间，徐颖莞尔道：“陈总，给讲讲呗？”
“讲什么？”
“王者之师啊，说，你最狂热的粉丝等着听呢！”徐颖搬了把凳子，规规矩矩做好，一副很迷的样子。
主要还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以她对这人的了解，能偷偷摸摸敲闷棍，疯了要跟人大张旗鼓两军对垒？
过去，都是不宣而战，都是不讲武德的偷袭啊！
陈远笑着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啊，王者之师，就是堂堂正正，把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
“好处呢？”
“好处是，谁支持咱们，谁不支持咱们，人民群众都看得见，这样说能理解吗？”陈远笑得很灿烂。
徐颖眨眼，还是有点不理解。
某一刻，忽然又有点理解了，错愕道：“意思是，逼宫，不管想不想支持，都要来支持咱们？”
暗地里的，是阴谋。
台面上的，是阳谋。
这，俨然又是一出阳谋。
陈远晒然道：“怎么能叫逼宫呢？咱们是王者之师，咱们代表正统，支持咱们不是很应该吗？”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不这么高调，人家完全可以不用搭理咱们，不是么？”
石锤了。
这就是逼宫，就是逼着站队。
换句话说，就是绑架。
不然你就等着被安上不支持国产的罪名挂在墙上吧，到时候是非曲直，自有百姓评说。
更要命的是，上面可能还拿着小本本，在悄悄窥屏。
而事实上，这里面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集团公司的实力，影响力。
说白了，实力到了，影响力到了，才有资格成为王者之师，才有能力成为正统，来做这样一件事。
否则，看人家理不理你？
该不理还是不理。
陈远也不在乎这个，耸耸肩道：“反正这个事呢，能搞多大搞多大。
最好能做个统计报表出来，再根据地区排个名，时刻向老百姓汇报，到时候全国人民都看着，丢人也不是咱们。”
徐颖：“……”
陈远又道：“教育系统也可以这么搞，那些高中啊，大学啊……
一句话，电脑可以不用咱们的，但是，咱们免费提供上门装系统服务，要不要换，您看着办！”
徐颖：“……”
第365章 不支持，就上墙！
好缺德的样子。
用什么电脑，电脑装什么系统，原本是一件很自由的事情，爱用什么用什么，爱装什么装什么。
可这么一弄，怎么办呢？
乍一看，也没啥，人家又没强制说你必须买我的，你非得装我的。
电脑品牌自由权，操作系统自由权，没有受到侵犯。
但是，真的可以吗？
我当当大魔都，国内首屈一指的国际化大都市，到时候就因为不配合，政企市场国产系统使用率排名吊车尾，天天被挂在墙上，被人指点，被人婊，我脸往哪搁？
我堂堂北大，国内顶级学府，到时候一排名，连一所民办野鸡大学都不如，天天被人骂，日子还要不要过？
更要命的是，可能还不能犟嘴。
到时候就是被人婊，被人骂，我还得听着，因为，皇上高兴！
不管黑猫还是白猫，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皇上才不管你怎么干的，只要不违法，全都换成国产的操作系统他才开心。
当然，招呼还是要提前打一个的。
是以短暂的讨论后，陈远打电话，打招呼，汇报情况。
果然上面是乐意的。
事实上，这一块，深知不能没有自己的东西，国家一直在努力，也从未停止过努力。
就是收效甚微。
因为不能强制推行。
也因为，有些东西，国家越是推，民间越是抵触。
眼下，有这么个好机会，一分钱不花，就能把事情给办了，多美？
为什么不答应？
必须答应啊！
不但要答应，还要大力支持。
当然，这个时候也不需要特意去干什么，因为这事已经办得够好了。
这个时候，不表态，默许，就是最大的支持。
过了反而不美。
陈远这边也没耽搁。
一个电话结束，他又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打到深度总部的，问了一个问题，英文版的深度系统，好了没。
答曰：“好了”，然后，就结束了。
到下午四点，召开新闻发布会。
然后，联想炸了。
“无耻！”
“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绑架，翅裸裸的绑架！”
“这么搞，机关单位，企业，能不用他们的系统么？”
“抵制，坚决抵制！”
“价格也太低了，四千五，配液晶显示器，这样的电脑确定能用？”
“……”
微软也炸了。
“该死，搞电脑就好好搞电脑，搞什么操作系统，这是你们能搞的么？”
“麻痹的，惹你们的是联想，能不能不要疯狗一样乱咬人？”
“……”
其实发布会没多少内容。
就仨，第一，飞天电脑，即将开售，主流配置，加国产液晶显示器，售价四千五一台。
第二，飞天电脑，将搭载基于开放平台的国产深度系统。
第三，飞天电脑，将携手深度科技，展开全国范围内的电脑操作系统免费更换活动。
届时，将对机关单位，以及公司企业，开展上门服务，并以地区为单位，进行列表排名，排名结果，将通过报纸，电视台，网络，持续向大众公开。
可即便如此，还是引发轩然大波。
且不说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首先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没有选择了。
个人用户无所谓，没人管你。
但是机关单位，不说电脑品牌，就说操作系统，换还是不换？
有没有得选？
是，不换也没事，大不了就上墙嘛，问题是，谁特么乐意出这个风头？
同理，企业单位，换是不换？
有选，还是没得选？
看上去，似乎是有得选的，不换，也没关系。
可实际上呢？
你丫不要脸，难道当地政府也不要脸？
到时候数据登出来，咔，全国人民围观，魔都企业单位国产系统更换率倒数第一，你让上面脸往哪搁？
这不是开玩笑。
这件事，换一家，可能既没那么大的魄力，也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还没那么强的能力。
但是，不论魄力影响力还是能力，种花集团绝对都有。
人家有胆量天天挂。
人家有足够的影响力让社会各界都来关注。
人家还有能力，把消息送到，哪怕，对象是乡下不上网的农民。
这样就很糟心。
这个时候，对于联想来说，最大的问题，不是价格，甚至于，都不是政企市场，而是，以后卖电脑，预装什么系统？
要知道，联想一直标榜的是民族品牌。
然后，公司电脑上用的系统，要不要换。
就问你，换不换？
仔细想想。
再仔细想想。
想清楚，不换也没事，不换，就裱墙上。
而对于微软来说，就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了。
国内的情况下，懂的都懂，操作系统这一块，都是盗版。
但是，千万别以为没有正版。
恰恰相反，企事业单位，很多都是正版，因为，用盗版人家会告你的。
作为单独的个人，用盗版人家不会理，也管不来，可企业单位，用盗版试试？
不告你是情分，告你是本分。
一旦告起来，一告一个准。
换句话说，这是微软在国内的核心利益所在。
此外，那些品牌机，不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只要是品牌，预装的系统都是正版的。
这些，都是给钱的！
买回去之后，你爱怎么折腾这么折腾，用火星系统我都不管你，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但是作为电脑公司，作为品牌代理商，你整个盗版试试？
看人家告不死你。
所以，联想炸了，微软中国也炸了。
诚然，这场发布会，是宣战，是逼宫，是在以支持国产这种正确，来绑架一些东西。
可最终，主要受伤害的，就这两家。
其它没多大影响的。
说白了，其它的电脑品牌，该怎么卖还怎么卖，反正，政企这一块本来也不是我的，都特么联想的。
反正，用什么操作系统跟我也没关系，我就一卖电脑的。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关系。
简单点说，操作系统，花钱的，不花钱的，你选哪个？
这个很有意思的。
从这个层面上说，整个电脑制造及销售行业，其实是得利的，因为，有选择了。
有选择，就意味着有话语权，也意味着，可以降低成本。
至于机关单位，企业，就更不用说。
虽然是被绑架了，可是，能免费用正版，为什么不用？
虽然生态是差点，有些方面相对没那么友好，可安全性好啊！
企业单位的电脑，又不是拿来听歌玩游戏的。
再说了，人家又不是没游戏，不能听歌……
第366章 尴尬，联想被打脸了！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
尽管也就开了一场发布会，还没有实质性的动作，但是，懂的都懂，很多事情也可以预见。
是以，跳脚归跳脚，该应对还得应对。
微软暂时没什么反应。
一来政企这一块，压根就没办法。
不然呢？
也免费？
可问题是，免费也没用啊！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什么免费不免费的问题了，这个时候，纯粹就是正不正确。
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搞得天下皆知，就这个意思。
有本事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就不换。
问题是，谁能？
或许有，但是绝对稀少。
也就是说，虽然还没有开始，但是，这一块已经输了，且只能躺着，无从反抗。
二来电脑制造商这一块，要观望，看看都是什么反应，然后才能做出决策。
总不能还没开始，就主动给来个打折甚至免费套餐。
反而是联想这边，急不可耐就跳了出来。
“作为一个民族品牌，我们很高兴，因为我们的阵营中，又多了一个新的成员。”
“但是，作为老大哥，我们也要很负责任的说，一味的求快，一味的急功近利，是不对的。”
“个人电脑，我们要说的是，品质才是根本！”
“一台电脑，四千五，液晶显示器，大家仔细想想，这可能吗？”
“到底要用什么样的零部件，什么厂出来的次品显示器，才能组装出这么便宜的电脑？
这样的电脑，确定能用，确定有人敢用？对此，我们深表怀疑。”
“此外，操作系统，作为一个国际品牌，我们必须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目前，windows就是最好的，国内，没有任何一款系统可与之匹敌。”
“如果我们盲目的被绑架，选择一款不成熟的，没有经过市场检验的系统，那是对消费者不负责任，是对整个民族形象不负责任。”
“况且，深度系统，并不能算是一款国产操作系统，它也是在国外技术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它本质上，也是一款来自国外的系统。”
“……”
急了。
全程不点名，但全程都在批判，而且是以一种倚老卖老的公知腔。
至于批判对象，也显而易见。
这让微软很高兴。
因为这表明，国内最大，全球排名第三，的电脑供应商，不会改换阵营。
依旧是它们的忠实拥护者。
却让好不容易拿下订单，作为液晶显示器生产厂家的京东方生气了。
于是，发布会开到一半，当场有驻京办事处的人带着律师步入会场，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冷冷道：“作为业内举足轻重的领头羊，我希望主办方澄清一下，主办方所言四千五一台的便宜电脑，并非种花集团旗下即将上市的飞天电脑，否则，我们京东方将就此事提起诉讼，因为飞天电脑所用的液晶显示器，皆我司代工，没有残次品！”
这就尴尬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全场一片哄笑。
怎么办呢？
说不是在说飞天电脑？
还是说，刚正面，老子说的就是飞天电脑，怎么滴吧？
好难。
说不是，那特么就搞笑了，相当于自己打自己嘴巴子，非得被人笑死不可！
因为是个人就知道在怼谁。
可要说是，接下来就得吃官司啊！
主要是，来的都不是正主，就特么一生产屏幕显示器的。
然后，这官司还铁定打不赢，因为，所谓的次品，就是嘴嗨，事实上，傻子都特么知道人家的产品不可能有质量上的问题！
也就这个时候，一阵熙熙攘攘中，又有媒体带着设备进场。
身份，话筒，工作牌，服装，揭示得清清楚楚，这是，“云音科技”的现场直播团队。
云音现在是有这一块内容的，重心主要在一些综艺节目的网络现场直播，包括自身参与制作的，也包括购买版权。
偶尔，也会就一些重要时讯进行转播，或者直播。
这也意味着，这场发布会的时效性提升了，很多人不需要等报纸，马上就能看见。
然后，陈远来了。
身边，是央视领导。
时间已经是公司发布会召开后的第二天，地点，则是京城。
难得遇上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现场的媒体记者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咔咔咔咔，狂拍。
现场却诡异的安静。
陈远笑了笑，摆手：“别拍了，要拍拍领导，别拍我，我就是在附近办事，听说这边开发布会，顺便来凑个热闹，听听都在说些什么，毕竟，我们现在算是竞争者。”
真事。
发布会开了，接下来就是行动。
这一块有分工的，他负责的，就是来央视打通一下关系，顺便，看看这边有没有需要买电脑的，装系统的。
结果就听说联想开发布会，而且说得还很有意思，便干脆邀请一起聊天的央视领导一起过来了。
这也让联想方面尬上加尬。
刚怼人家呢，结果，来了个显示器生产商言之凿凿要告不说，连正主也来了。
还自带镜头，大佬护航。
于是，就冷场了。
整个现场，莫名的尴尬，又莫名的搞笑。
陈远看了看助手整理好递过来的资料，摇头，递给身边的央视领导，然后，要了一支话筒，笑道：“杨总好，各位联想的……
就说是同行吧，毕竟现在，我也算是半个电脑人。”
话音刚落，现场便是一片哄笑。
台上，以杨庆为首的联想众人，却是精神紧绷，如坐针毡。
陈远笑了笑，继续说道：“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虽然我不太高兴，虽然我知道你们刚才骂的就是我，但是，你们也没明说对吧？
那我就当不知道，就当，你们说的不是我好了。”
“噗嗤——”
“哈哈哈哈——”
顿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现场，再次东倒西歪，联想众人则面色铁青。
陈远也不在意，一本正经说道：“其实我是联想的忠实用户，我准备过段时间，把家里的电脑都换成联想的。
顺便把手机也换了，因为联想也做手机，而且做得还很不错，值得学习……”
话还没说完，现场又绷不住了。
就连联想的人，这会也忍无可忍！
第367章 骑脸
“够了，陈远，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过来仅仅是为了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我想你可以走了！”
终究还是没忍住，发言席上有高管说道。
却又没敢太放肆，看得出来，很生气，想骂人，却又死死的克制着。
陈远想了想，还是断了，笑道：“好吧，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们都这么直接，那我也不防直说了。
首先，我想请问一下，四千五，配不上一台可用的电脑，你们确定吗？”
顿时台上又安静了。
之前陈远没来的时候，一个个义愤填膺，连显示器都没说成残次品，这会，发言席上却鸦雀无声，一个吭声的都没有。
此时此刻，摄像机，相机，也都对准了发言席，一边记录着此时发言席上众人的表情，一边也等着接下来发言席上众人的反应。
终究也还是没绷住，良久，发言席上，杨庆微笑着圆场道：“陈总误会了，其实我们没这个意思，我们的意思是，四千五，配不上好用的电脑，毕竟，一块液晶显示器就要一千多，不是吗？”
陈远点头，笑道：“听起来也有道理，那，敢不敢比一比，搬一台你们七千块的电脑过来，看看是我们四千五的好用，还是你们七千的好用？”
顿时发言席上又哑巴了，一时间，气氛异常尴尬。
台下的媒体也不是吃素的，纷纷趁机开启镜头抓拍。
最终，杨庆还是摇头笑道：“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我们从事电脑生产制造很多年了，现在，我什么是国际大品牌，我们对标的，是惠普，是戴尔。
我们的品质，市场，客户，早已认可，不需要在这里跟你们一家新来的比，也不需要像你们证明。”
听起来还蛮有道理的。
我一家国际一线大品牌，凭什么跟你们这种小杂牌比？
你们这不是碰瓷么？
陈远却是想笑：“本来我也不是一定要比的，可既然杨总您都这么说了，不比，就显得我们的东西不行了啊！”
说完吩咐身边的人道：“打个电话，让中关村送一台联想电脑过来，带液晶显示器，七千的，再去咱们这边的网吧，搬一台备用电脑过来，咱们，好好比比。”
这下气氛就越发尴尬了，发言席上一帮人如坐针毡，敢怒不敢言。
而对于媒体来说，这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这样的热闹，他们最喜欢了。
有趣的是，电话打到中关村，给出的答案却让人哭笑不得。
陈远无语道：“不是吧，七千价位的电脑，都不带液晶显示器，吃相有这么难看么？”
这是真没想到。
品牌机，配置低，价格高，很正常，因为几乎都是这样。
可尼玛都七千价位了，居然不带液晶显示器，还是那种ctr大块头，坑谁呢？
不是把人当猪宰是什么？
这时发言席上已经受不了了，杨庆冷着脸道：“陈总，如果你是来参加发布会，那我们欢迎，但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那就恕不接待了。”
“哦，合着你们诋毁别人家的东西就行，别人要讨说法就是捣乱呗？”
陈远丝毫不给面子。
别说区区一个杨庆，就是姓柳的坐在发言席上，他照怼不误。
杨庆冷冷道：“我们贵，有我们贵的道理，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找法务部，我们没有义务向你们解释。”
强硬。
倒是有后来那股子味儿了。
也难怪，堂堂国内第一，全球第三，的个人电脑生产制造商，最后沦落得千夫所指，几乎成为一个笑话。
陈远摇摇头，也懒得辩解，道：“既然杨总不高兴，那这次就算了，现在，我再请教一个问题，请问，联想，真的是民族品牌吗？”
“是不是民族品牌，陈总你不知道？”
“连这个都质疑，陈总，这格局有点小了吧？”
“……”
问题有点搞笑。
刚问出来，发言席上便有人开始嘲讽。
更有人，冷笑，连嘲讽都不屑。
现场媒体也十分好奇，当即便有人问：“陈总您好，我想请问，为什么您要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您觉得，联想不算民族品牌吗？”
语落，大量媒体镜头跟进。
陈远笑，看着发言席上众人说道：“或许在大家眼里，这是一家民族品牌，是国货之光，但是，在我眼里，它不配。”
说完，赶在发言席上反驳之前，高声说道：“我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负法律责任。
我知道有人不服气，我知道很多人不信，我知道，可能有人觉得，这是我为了打击竞争对手使用的手段。
但是，我还是要说，联想，它不是一家真正的民族品牌，它从来都不是。
先别急着反驳，也别急着提问。
杨总，你们不是自诩民族品牌，自诩国货之光么，那么现在，当着这么多媒体朋友的面，当着这么多网友的面，请你大声的说，这么多年，除了把零部件买来组装，你们掌握了什么？
你们可有，哪怕一项，核心技术？”
声高压人。
一时间，全场静悄悄的。
发言席上却是冷笑不止，杨庆冷声道：“这重要吗？
现在什么年代了？现在，是市场经济，是全球化，是分工协作。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们连一个小小的螺丝钉，都自己生产？”
“没错，陈总，本来我跟佩服你的，可我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大家分工合作，有厂家负责设计，有厂家负责生产零部件，而我们负责组装销售，有什么错？
都是这样做的。
强如戴尔，惠普，也没有自己的工厂。
包括你们旗下的飞天电脑，不也是一样，有掌握所谓的核心技术吗？”
又有人反驳。
而且听起来，有理有据。
陈远整好以暇，双手一摊：“所以，我从没舔着脸说，我们是什么民族品牌，我们是什么国货之光。
我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我们就是做电脑组装销售生意的，除了可以把机箱设计得漂亮点，啥都不会，你们敢么？”
语落，顿时发言席上一帮人又憋得说不出话来。
陈远也不管，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们的电脑，在国外卖得比在国内便宜。
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别说没有，我不是那种没出去过的人，我手下也有的是人能做这方面的调查。
这个问题上，你们要是敢犟嘴，分分钟一纸调查报告拍在你们脸上！”
第368章 拆它个三天三夜
骑脸了。
台上一帮人汗也下来了。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也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为什么，同样的品牌，国内，卖得比国外贵？
为什么呢？
品牌一样，但配置不一样？
国内成本高？
国外税率低？
国人人傻钱多，就不配享受哪怕只是平等的价格？
显然都说不通。
这些理由要说出来，非得让人喷死不可。
不承认还不行，因为一旦不承认，真的会被一纸调查报告拍在脸上。
陈远做得到。
他也绝对有这样做的动机。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可找的，很快杨庆便回应道：“这是公司的竞争策略，国外不同国内，为了更好的活下来，扩大市场份额，我们需要舍弃一些东西。”
“意思是，你们承认，国内比国外卖得贵了？”
“这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这是……”
“嘘，说了别犟嘴，你们就老老实实回答，国内，是不是比国外卖得贵就好，多余的废话，我一句不想听。”
顿时场面又冷下来。
发言席上一帮人想尽办法敷衍搪塞，陈远却是咄咄逼人，一点缓和的余地都不给。
而最终，发言席上一帮人还是承认了，国内是比国外卖得贵，但是又着重强调，他们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来，因为国外竞争更加激烈。
可实际上，这是狡辩。
作为全球最大的新兴市场，几乎所有的品牌，都能在国内找到，请问，国外竞争，怎么可能会比国内更激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别人家的电脑，在自己家就便宜，卖过来就那么贵？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纠结也没意思，因为联想摆明就不会承认。
是以陈远也不再多说，转而言道：“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为什么深度系统不算是一款国产系统？”
“那还用问，从国外技术发展来的，算什么国产系统？”
“就是，linux的内核，那是国外搞出来的，你们拿过来随便修改一下，就说是什么国产，绑架国人，不觉得可笑么？”
“……”
俨然陈远不继续追究，就是服输了一样，这个时候，发言席上一帮人都抖了起来。
陈远好笑：“那照你们的意思，火药还是咱们老祖宗发明的呢，是不是就意味着全世界的导弹飞弹都是咱们家的？”
“这……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谁家的导弹火箭弹不装火药，大声告诉我！”
顿时又不吭声了。
倒不是不想吭声，问题是，怎么吭声呢？
谁家导弹火箭弹不装火药？
鹰家？
熊家？
貌似，都装火药吧？
最终也只能嘴硬道：“即便是这样，那也不如微软的windows好，你们不能以爱国之名，行绑架之实。”
“我说爱国了吗？”
“我绑架谁了？”
“我跟你们说，我们的系统很好用，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我们旗下的网吧，是有一部分一直在测试使用我们的系统的，我们集团公司内部，也早就不用微软的系统了。
倒是你们，做生意就做生意，认外国人当爹就认外国人当爹，别跪都跪了，还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嘴脸指点江山，恶心！”
“……”
……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争论。
最终落下地来，大家心情也都不好。
陈远也没惯着，发布会现场出来，带人直奔中关村。
“店里的东西，我都要了！”
就这么冷酷。
就这么无情。
这是一家专卖店，店里从台式机到笔记本，都是联想的。
因为带着口罩，也没人认出来。
等都买好装车，之后不久，又一场新闻发布会召开。
“看，这是我们的发票，刚刚买的，都是正品！”
“站在我身边的，是一位资深电脑爱好者，来自清华！”
“现在，咱们就来拆拆看，这些东西到底怎么组装起来的，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
内容很简单，就一个字，拆。
媒体不多不要紧，自家的直播团队全程直播就行。
也因为此，电脑面前，很多吃瓜网友看乐了。
“我去，原来电脑这么简单，我觉得多看两遍我也能装了！”
“难怪陈总骂，原来是真的没东西啊！”
“好像不比我女儿玩的积木难！”
“真的假的，五千的主机，自己装三千都不用，还是零售价？”
“太黑了！”
“学到了，难怪同样是电脑，神舟可以那么便宜，看来也不光是质量问题。”
“喂，老婆，电脑先不买了，我再看看。”
“陈总威武，说飞天不好的，自己北极星网吧看看去，那里都是飞天电脑，玩起来可带劲了！”
“就是，系统也很棒，咨询过专业人士，据说安全性比windows强，唯一弱点，目前只有陈总公司旗下的产品可用。”
“才知道？真正懂电脑的，都是自己装，谁买品牌机啊？
不过话说回来，飞天是真的好，量大降低了成本，自己去装，花同样的钱，可能还装不了这个。”
“……”
个人电脑都尚未普及的年代，消息传播，其实是很慢的。
可即便如此，作为最直接的受众，很多上网挂着云音的网友，还是成功吃到瓜了。
各大论坛，话题也迅速发酵。
“嘭！”
刚回到公司，得到消息的杨庆直接炸了：“想干什么，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退休在家的柳川智，亦满脸怒容，当场就拿起了电话。
然后，陈远接到电话，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给人家留点面子。
陈远明白了。
通话结束，又拨了个电话：“有人说，都是同行，得留点面子，别让人家下不来台。
我琢磨着也对，咱们不能光针对联想，咱们得，一视同仁，懂我意思吧？”
“懂！”
“放心吧陈总，我们这就去把所有能买到的品牌电脑，都买过来，拆它个三天三夜！”
“……”
真聪明。
不愧是退下来的人民子弟兵，办事从不让人失望。
陈远很满意，当天晚上，便走进央视演播室，参加了一档直播访谈栏目。
第369章 龙颜大悦
央视是一个大平台。
哪怕在移动互联时代，其权威性，影响力，依旧无可替代。
陈远这次来央视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卖电脑，也不是为了给电脑打广告。
因为没这个必要。
个人电脑用户这个群体，从线下的连锁网吧，到线上的游戏硬核植入，到软广告弹窗，可以说，已经抓得很牢的。
超出这个范围的，大部分也不是目标用户群体，至少暂时不是。
即便是，也可以通过圈子的传播来影响。
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第一个，给即将上市的手机打广告。
因为手机面向的用户群体，跟电脑不一样。
手机面向的用户群体，主要在乡下，而这一块，央视的权威性，影响力，覆盖面，无可替代。
其次，宣传国产的电脑操作系统。
最后，才是顺带的，看看央视要不要换个电脑，顺便换个系统。
办得也挺顺利。
一笔高达三亿的全年手机广告费，让央视笑得合不拢嘴。
作为回报，央视也表示，一批旧电脑要更换了，至于操作系统，不用问，那是肯定要起带头作用的。
换，必须得换！
宣传操作系统这一块，首先，新闻联播是有画面的，其次，就是访谈。
对于央视来说，这也是一个很赚的事情，因为接受访谈的嘉宾咖位越大，显然，节目就越受关注。
然后收视率就会越高。
而毫无疑问，陈远就是现阶段咖位最大的，堪称顶流中的顶流。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说好说操作系统的，结果，陈远把“买办主义”狠狠婊了一通。
还直接点名了。
搞得主持人满头大汗，压力山大。
这还没完，演播室出来，就开始让人收集材料，写文章。
转天一早，见报。
这下好，整个电脑制造行业，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这个时候，不光联想跳脚，连惠普戴尔这些国外厂商也气得跳脚，不得不赶紧应对公关。
而联想无疑是最惨的。
真的就是一纸调查报告糊在脸上了，同样的东西，国内就是比国外贵。
讽刺的是，那些国外的品牌，也是国内的比国外的贵。
而这个时候，拆机大会，还在继续。
“疯了，真是疯了，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打价格战，拉着整个行业一起陪葬吗？”
“行业不知道，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国内怕是要变天了！”
“是啊，中关村那边，一早就排起了长队，一个提货的没有，都是等着退货的。”
“真敢说啊，当真以为这样就能一举拿下整个国内市场了？”
“柳总，怎么办，要不，找关系说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陈远，他已经疯了！”
“……”
局势不太妙。
尽管才刚刚开始，甚至于，很多人都还没见到今天的报纸，可后果已经开始显现了。
首当其冲就是中关村。
今天，截止目前，中关村没有订单，没有出货，所有来的人，所有接到的电话，都是来退货的。
其次，京城各大高校，已经开始有组织的抵制，声讨。
从昨天发布会结束开始，校园论坛上，便开始热议，到现在，口诛笔伐。
而这些，其实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昨天晚上的直播访谈节目，没有被禁掉，现在还在重播。
而连人民日报这种级别的报纸上，都在整版整版讨论这件事。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可能管理层很多人都没意识到，却让柳川智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太狠了！
当初牛根升提醒他的时候，他很是不以为然。
他觉得这么多年的帝国，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
就连昨天公然叫板，刚正面的时候，他也依然觉得，无非就是手底下见真章，大家各凭本事。
顶了天就是丢掉政企市场。
可眼下的情形告诉他，老友是对的，时代变了，这一代的年轻人，不好管了。
他好像，也有点老了。
他不是没有努力。
事实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第一时间就找关系托人传话了。
结果呢？
人家当回事了吗？
显然没有。
人家不但没当回事，反而变本加厉，把整个行业都拉下了水。
真的是，不当人啊！
眼下，几乎整个行业的底裤都被扒了，公司多年树立的形象，积累的信誉，毁于一旦。
其实这些他都不怕。
真正让他心惊的是，上面的风向变了。
这才是最可怕的！
公然诋毁公司的访谈节目，现在在重播，人民日报这种重量级报刊上，整版整版，开始讨论。
就连联想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民族品牌，这种论点都堂而皇之见报了，大家争论不休，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对于公司，上面其实是不满意的！
这一点，他心里其实也有数。
上面要的是什么？
上面那么大力的扶持是为了什么？
就为那几个税？
显然不可能。
上面没那么短视，他也没那么天真。
之所以一直在扶持，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悦，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
从这个层面上说，陈远的确做得更好。
国家花了那么多心思，一直试图拥有自己的芯片，操作系统，却收效甚微。
可陈远，闷声不响的，就带来了大量的芯片订单，几乎一己之力，盘活了整个芯片制造业。
甚至，大家都盯着奶粉，盯着游戏，盯着互联网的时候，他把操作系统都给弄了。
诚然，操作系统本身可能没想象中那么难，难的是挑战微软的霸权。
可是，人家就挑战了。
而且目前看来效果不错，配合自身的产品生态，结合政企市场切入，且免费的策略，连微软都气得跳脚。
他也不得不在预装windows和深度之间，反复横跳。
事情办这么漂亮，上面能不高兴么？
换了是他，他也高兴啊！
这放在过去，就四个字，龙颜大悦。
再加四个字，朕心甚慰。
问题就在于，这跟整个集团公司的利益是相冲突的。
简单点说，降价不是集团公司想要的，免费的国产操作系统，也不是集团公司想要的。
集团公司想要的，只是钱！
第370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怎么办，柳总你说句话啊，咱们总不能这么站着挨打吧？”
“就是，实在不行，咱们也降价，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不行，怎么能降价？这一降价，利润先不说，多年树立的品牌形象，全毁了！”
“没错，现在不是价格问题，现在是信誉危机，真要被坐实了咱们非民主品牌，崇洋媚外的罪名，以后想翻身可就难了！”
“……”
争论还在继续。
此时此刻，不拿出一个确定的说法，显然是不行的。
而作为集团公司创始人，这个时候，柳川智身上，寄托着全村人的希望。
哪怕，他其实已经退休。
柳川智面色阴晴不定。
局势之崩坏糜烂，超乎想象。
眼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必须尽快做出决定，然后开始应对。
哪怕时候证明决定是错误的，也不这样干耗着，什么都不做要好。
可问题是，这决定哪那么好做？
是能降价，还是能装陈远搞的深度系统？
显然是都不能的。
降价，降少了没用，降多了，少赚钱不说，还会直接影响品牌定位，使得多年树立的品牌形象毁于一旦。
装陈远搞的系统，装是容易，可装上之后呢，不是把微软得罪得死死的，不是把微软背后的美国得罪得死死的？
可还是那句话，不做决定又不行。
必须得有一个决定，然后迅速展开公关，否则，后果难料。
是以沉思良久，还是说道：“马上召开新闻发布会，多邀请一些媒体，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集团，过去，现在，一直都是民族品牌，将来，也一定是。
要告诉所有人，集团公司是怎么来的，咱们生存发展到现在，有多艰难。
要告诉所有人，这些年，集团公司做了些什么取得了多么骄人的成就。
要告诉所有人，一分钱，一分货，集团公司的利润，绝大部分来自海外。
另外，集团公司，有高度的使命感，社会责任感，接下来，将无偿捐助价值一亿的电脑，支援计算机基础教育建设……”
说白了，就是卖惨，顺便，卖乖，然后，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不是说我们不是民族品牌么，那我给你们讲历史，讲讲我们怎么来的，听完你就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民族品牌了！
不是说价格贵，国内价格比国外高么，那我告诉你们，价格贵，有价格贵的道理。
我们也很难，从一个几十人的小公司，做到这么大，不容易，而我们赚的钱都是外国人的，我们在国内赚的钱很少。
最后，再捐点东西，你们看，我们多有责任感，我们多有担当，你们要相信我们，我们还是一颗红心，不会骗人的！
差不多就是这样。
关于操作系统，只字不提。
诚然，他也清楚这些手段措施只能忽悠忽悠普通人，但凡有点脑子的就不会被绕进去。
可是，单从生意角度说，能忽悠住普通人就够了。
因为公司的用户，就是这些普通人。
在这些普通人之外，要么用国外的品牌，要么，直接就自己装了。
况且，除了这样操作，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或许有，但是，时间不等人，由不得都坐在这里慢慢想。
有了确定的策略，气氛轻松多了，相关的行动也迅速展开。
作为创始人，主心骨，柳川智却没有参加发布会，而是安排人联系，准备上一期央视的访谈。
这个面子还是有的，简单请示了一下，央视方面很快就答应了这个请求。
这也让他松了口气。
答应就好。
真要是连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到，那麻烦就大了，那意味着，上面对公司不是一般的不满。
完事，他又亲自给陈远打电话。
陈远这会正在跑业务，跟几个部委领导吃饭，接到电话，不由一乐：“柳总，怎么突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不有空不行啊，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你这一套组合拳，都给我们打懵了。”柳川智眯着眼，声音听起来却笑呵呵的。
这也是一种常态。
生意场上，再不对付，再大的仇，也很少恶言相向，见面都是笑嘻嘻的。
而身份地位达到一定层次，也往往都是笑脸示人，少有横眉冷对。
陈远虽然看不见，可身份到底到了，是以猜得到，同样笑呵呵说道：“柳总这话言不由衷吧，我怎么觉得，柳总你心里在骂我啊？”
知道就好，柳川智心说，嘴上却若无其事笑道：“怎么会，小陈你年少有为，把我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都给做了，我佩服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骂？”
陈远点头：“行吧，既然柳总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毫无保留的相信，说吧，有什么事，只要能办到，赴蹈汤火，在所不辞。”
“哈哈，没那么严重，就是看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一起坐坐，说起来，咱们还没正经见过面呢！”
柳川智哈哈大笑。
陈远的鬼话，他自然是不信的，就如陈远大概率不会信他一样。
可这种事，原本就是这样，甭管内心深处怎么想，表面上过得去就行。
陈远也真实。
前一刻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会突然就反水了，笑道：“短时间内恐怕不行啊，最近行程很满呢！”
“不至于吧？”
“什么事那么急，连坐下来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小陈你别搪塞我啊！”
柳川智笑着，佯装不悦道。
可其实就是不悦，甚至于，心里窝火，觉得陈远是故意的，不给面子。
陈远有些无奈：“我说真的啊，我最近忙的事情，柳总你也知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京城，就是跑业务的。
京城那么多部委机关，央企国企，我得一家一家跑，争取帮他们把电脑给换了，实在不行，换换系统也好。
这样，柳总你说我哪来的空，我现在还在部委机关的饭桌上呢，要不，让领导们跟你说？”
“别，我这小事，怎么好打搅领导？”
“不过，这个面子小陈你得给，你看是今天晚上还是明天晚上，哪怕是凌晨两点，我也没问题！”
“这样啊？那好吧，明天晚上，我争取早点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