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金l华
谁说加饭酒不醉人?沙蓓蓓忽然想拉着顾淼去断桥演一段《新白娘子传奇》,但是,他们很快就陷入了剧情的不连贯的问题上。
前置剧情是,许仙从金山寺蹿了出来,然后与白娘子相会。
但是,金山寺,它在镇l江,坚持还原场景的沙蓓蓓感到很惆怅。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那部电视剧里的金山寺,也不是金山寺,是你家门口的鸡鸣寺。回去脑补一下不就行了。”顾淼安慰道。
沙蓓蓓坚持表示:不!行!
顾淼闻了闻,嗯,好像刚才加饭酒喝多了,不要跟喝醉了酒的人硬来,顾淼很诚恳的问:“那你说怎么办?拿灵隐寺充数?”
“你别以为我喝醉了就骗我,灵隐寺晚上不开!”沙蓓蓓拧了顾淼一把,“嗯……我要去门口蹲着烧头香。”
顾淼提醒她:“寺里的师傅肯定先烧过了,里面还有挂单、做法事留宿的,你没有希望。”
“哦……那我,那我还是正月初一来烧吧。”
“正月初一的头香预约门票你都买不着,比双十一的淘宝优衣库热销款还难刷。”顾淼继续打击着醉蓓蓓的愿望。
忽然,顾淼觉得肩膀上一沉,这人居然完全挂在自己胳膊上了,沉甸甸的,往前走几步,她的腿也不跟着动,就好像拖着一袋大土豆。
“酒量这么差,在国企怎么混?”顾淼俯下身子,
确认拾取沙蓓蓓,
绑定沙蓓蓓,
顾淼继续往前走:“你说要是警察以为我是捡尸的怎么办?怎么证明我是好人?”
沙蓓蓓没理他,自顾自的趴在他背上,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
西湖边柳丝轻拂,荷叶的清香顺着风一阵阵的飘过来,乘凉的大爷大妈还摇着扇子坐在一边,一边用方言聊天,一边拍打着蚊子。
“真正的花前月下,嘻嘻,好浪漫。”不知什么时候,沙蓓蓓醒了,她在顾淼耳边轻轻说着,“都说现在的女人拜金,哼,还不是因为那些人只是以为自己没有金,没有邓,只有潘驴小闲,不,哪怕是潘,都够了。小的不够小,只会闲着没事,不停的问吃了吗,在干嘛,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惹人嫌……”
顾淼已经背着沙蓓蓓从武松墓,走到断桥的路口了,他把沙蓓蓓放下来:“我看,潘驴邓小闲都不够,还得加一个海。”
“什么海?”
“海格力斯,大力神。”顾淼拍了拍腿,“好女不过百……”
沙蓓蓓飞快的接上:“不是平胸就是矮!”
“好好好,你还想去哪转转吗?”
沙蓓蓓歪着头想了半天:“半夜三更的,回酒店吧。”
“唉,明天我要回去上班了,你是回去,还是去别处?”沙蓓蓓以对角线的方式,占领了一整张大床。
顾淼回答:“金华。”
“啊啊啊,我的白五爷!”沙蓓蓓在大床上滚来滚去,表达惆怅的情绪。
如果不是她,顾淼一下子还想不到石玉昆《三侠五义》的原文里写着,白玉堂是金华人氏。
“放心,要是我遇到他,帮你打个招呼。”顾淼拍拍沙蓓蓓的脑袋。
沙蓓蓓停止打滚,捧着脸,对顾淼说:“我以前来杭l州的时候,还出了不少事,要听吗?”
“来来来。”顾淼打一瓶透明可乐,又开了一袋山核桃味儿的瓜子,推到沙蓓蓓面前,自己上半身微微前倾,眼睛直直的盯着沙蓓蓓,标准的“认真听八卦”的姿势。
沙蓓蓓开始说: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一个事,有一年元旦我和两个朋友一起来,还有一个本地的地主做陪,在玩的时候,把手机掉水里了,花了六十块钱去修,当时好了,离开之后没多久又开始频频白屏死机。
当天晚上,我们就住在西湖边的锦江之星的大床房里,一个朋友先去洗澡,我们三个人都听见里面开着莲蓬头的同时,她还在跟别人说话,说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吃了什么东西,玩得很开心。
我们都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一边洗澡一边打电话的,等她出来一问,她也懵了,说自己即没有打电话,也没有说话,就是很朴素的在洗澡。桌上放着的就是她的手机,根本没带进洗手间。
当时,其他两个妹子也慌了,一个说不怕,我有玉佛。另一个说不怕,我的坠子上刻的金刚经,戴玉佛的妹子还说我才不信世上有鬼,不信出来见见啊?
那会儿,刚好零点,洗澡说话的那个妹子快吓死了,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我看她是真的害怕,正好,手机又白屏了,就说:见就不用了,还是帮我把手机修好吧。
话音刚落,重启手机,就不白屏了,正常的开机图案,然后,就一直正常,再也没有出过任何问题,直到我换手机。
吓得连说要回家睡觉的地主,都没敢出门,留下和我们一起睡了。”
顾淼笑道:“电子元器件,本来就是很难理解的东西,永远不明白的bug,永远搞不定的ng,你要是去工厂里,里面的封建迷信更多呢。后来你们是怎么睡的?”
“唉?你怎么就关心这个啊?”哪有关心灵异事件里,主角是怎么睡的人!
“就这么睡的啊,大床房的床真的很大,我们四个人都能睡得下,就是不能随便翻身。”沙蓓蓓认真的说。
感觉故事已经大结局,顾淼站起身开始收拾零食及其残渣。
沙蓓蓓一把抓住他的裤腰:“站住,我还没说完!”
“还有呐?难道鬼还来找你要修理费?”
“说对了!!!”沙蓓蓓很气愤,她又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她们去桐庐,我想去在《山海经》里都有提到的东天目山,就一个人去了,上山的时候都是瀑布,景色真不错。就是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我沿着山路向上,遇到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跟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佛教的东西,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跟我要钱,就没想理他。
后来,他又跟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什么的,我觉得他这是因为我没有给他钱,所以故意咒我。后来,又走了一段,不知怎么的,我的钱包就从包里掉进瀑布,追都追不上,一冲,就无影无踪了。
里面钱不多,就六百多块,要命的是有身份证,幸好那个时候坐火车不需要身份证,我的口袋里也还有一百块钱。不然,真的是走投无路,只能去火车站门口的地面上写字乞讨了,我连粉笔都还得现买,
哦对了,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
我勒个去!顾淼愣住了,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里来的。
再转!
“你那什么手机啊,六十块钱给维修的人类,六百多,算是给了维修的鬼类?”
沙蓓蓓抽抽嘴角:“诺基亚n73,售价我至今都记得,人民币2200块。”
“进水确实修的很贵,要是苹果机的进水,差不多得要一只整机的一半吧。这么算下来,你也没亏。”
沙蓓蓓哼哼了一声:“我的苹果机可都买了apple care+,管两次进水呢!”
顾淼确定她已经忘记练字这事了,愉快的夸奖道:“未雨绸缪,很有安全意识。”
为防止沙蓓蓓又想起来,顾淼忙追问:“你就靠着那一百块回来了?”
“哪儿啊,我走的已经离下车的地方很远了,要是靠腿走,根本就来不及回来。走了没多远,遇到了一个开着卡车运砖头的司机,他听说我钱丢了,好心把我捎到长途汽车站去,不然,等我走到的时候,车都没了。”
顾淼深吸一口气:“你就这么随便上了陌生人的车?”
“啊,是啊,那个时候没有滴滴,又是在读大学,天真无邪,危难之中有人伸手,脑子忽然就空了。完全丧失了警惕。”沙蓓蓓耸耸肩。
顾淼默默的摸着沙蓓蓓的头:“这傻姑娘长这么大,还没被卖掉,真是福大命大。”
“喂!”沙蓓蓓伸手去抓顾淼的腰。
顾淼赶紧继续下一个问题:“那东天目山,好看吗?”
沙蓓蓓在回忆中搜寻一番,回答道:“一般,当吃完饭散步的地方还行,不如西天目山,山顶上有个昭明禅寺,就是那个热爱满世界看书的昭明太子萧统,在那里读书的地方。你说他一个太子,不好好的在京中学习料理国事,满世界乱跑什么呀。”
她顿了顿:“算啦,看在他很帅的份上,原谅他吧。”
顾淼顿时不开心了:“他哪里很帅了?”
“书上说的啊,美姿貌,善举止。还在隐居时,就跟一个叫惠娘的妹子一见钟情,能一见钟情的,都是因为外表的吸引啊。”沙蓓蓓的眼睛冒着粉红色的小心心。
顾淼面无表情的戳破泡泡:“后面还有呢,体素壮,腰带十围。你知道十围是多少吗,一米多。”接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宽这么多!”
“可是,美姿貌呢?”
顾淼痛心疾首:“你怎么能相信这个呢,孙策还美姿容,好笑语呢?江东小霸王不是白吹的。”
“孙策啊……的确很帅的嘛……当然我更喜欢凌统。”沙蓓蓓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到底是哪里得出的结论?
应该不会是看了央视版三国。
顾淼猜测:“你说的是《真三国无双》?”
沙蓓蓓用力点头:“对啊对啊,甘宁,哎嘿嘿嘿,凌统,哎嘿嘿嘿。”
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路数……不然有几个妹子还知道凌统。
“我恨你,我讨厌你,不上班的都是坏人!”在沙蓓蓓的深情厚谊的呼声中,顾淼目送沙蓓蓓进入火车站,向她挥挥手。
去金华的车不少,顾淼不急于出发,决定再转转。
不愧是马云的地盘,放眼望去,什么奇怪角落摊子上都能刷支付宝,顾淼不由想起前些年的新闻:有贼在杭l州连抢了七八家小店,一共抢了两百多块钱。在新闻的下面还有人刷段子:马云当场大怒,将负责推广支付宝的人骂了一顿:“杭l州竟然还有现金交易!推广不力!”
如果当初的移动支付有这么发达,沙蓓蓓身上应该也不会带这么多现金了,可以极大的减少损失。
比如像顾淼现在身上连一块钱都没有,心态特别好,一点都不担心吃啥喝啥。
周一的早上,所有的城市都是一样的场景,年轻人行色匆匆,被交通工具从这里搬到那里,
正应了一句古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天攘攘,皆为利往。
大家都从各自住的居民区里一涌而出,顾淼闻着香气,向里走。
在小路边,支一个小摊子,在卖葱包桧。
其实与包邮区传统的煎饼风格略有相似,魔都同款名为“包脚布”,金陵同款名为“煎饼”。
葱包桧的外皮与另外两处不一样的是,包脚布与煎饼的皮都是现烙的普通面饼,皮质比较厚实。葱包桧是春卷皮,很薄,裹上油条与葱棍,再夹在平底铁鏊子上炕成金黄香脆的模样,再刷上一层甜面酱。
左手香香脆脆的葱包桧,右手一杯银耳汤,边吃边冲向公交车站,可以在车辆到达之前吃完,然后提起精神赚钱,与同事们相爱相杀。
与街头的葱包桧相比,顾淼觉得大商店里附着的饭店里卖的葱包桧,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口感与味道都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
路过在景点边开的一家茶叶店,店主殷勤的招揽他进店看看正宗的西湖龙井:“保证正宗雨前茶!回家送长辈很好的。送给岳父岳母,他们马上就把女儿嫁给你啦!”
顾淼笑着摇摇头,身为一个根本喝不出coco、一点点、喜茶和优乐美之间区别的人,就不凑这热闹了。
“老板,你不要乱说哦,会有傻子当真的。万一没嫁给他,到时候来找你。”
“哈哈哈,来嘛!一打官司告我,我就出名了。”
老板相当想得开。
金华对于吃货来说,是火腿。
对于沙蓓蓓来说,是白玉堂。
对于蒲松龄来说,是兰若寺。
对于叶圣陶来说,是双龙洞。
对于现代人类来说,是义乌,是横店。
对于正嚼着默香酥饼的顾淼来说,在刚下火车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好感值+1
门口摆着饼炉的现烤酥饼,真的太!太好吃了!
原味的一般,
梅干菜味的特别香,里面夹混着一些五花肉末,猪油的油脂与梅干菜的搭配,一向是天作之合,
不然包邮区也不会各处都有梅干菜烧肉这道菜。
微微有些甜,隐隐带点辣,刺激着味蕾,
层层香酥的外皮,一碰就算下掉渣渣,
咬一口,香气四溢。
顾淼知道这种饼,在不同的地方,也有表亲,比如黄山烧饼、缙云烧饼,还有已经死去很多年的土家掉渣饼,在本质上相似。
黄山烧饼更接近金华酥饼一些,或者说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缙云烧饼的皮只炕脆,却不酥。连锁的缙云烧饼的包装袋上,还会印着比较邪性的“缙云烧饼的来历”,说这烧饼是黄帝炼丹准备升仙的时候吃的,因为当时在炼丹,所以没有锅,于是他就把面团贴在了烧热的钟乳石上,做成了缙云烧饼,吃了之后,升仙啦!
当时看完这个故事之后,顾淼对美食故事最喜欢的乾隆和慈禧表示了同情,终于,有路边摊嫌弃他们的逼格不够了。
土家掉渣饼,曾经一瞬间袭卷了许多发达城市的小摊,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年之内,死得连尸首都不剩了。
顾淼各种味道各买了一个,拎在手上,走出没几步,就有人指着塑料袋问他:“这是在哪买的?好吃吗?”
即使是在金华,默香这个牌子,也是值得信任的,这是顾淼吃了另外几家有名的无名的,现烤的非现烤的之后,得出的结论。
沙蓓蓓收到顾淼极速快递来的二十个酥饼时,一脸的嫌弃:“啊,肥肉丁,还有这个酥皮,也是用油和出来的。一只饼的卡路里得多高啊!”
午饭时间到,办公室的茶水间里飘荡着极其浓郁的食物香气,沙蓓蓓深吸一口气,在理智与情感中纠缠。
路过一个同事表示:“真香,你怎么不吃?要不我帮你?”
下一秒,没了。
再过十分钟,四个消失。
顾淼收到沙蓓蓓的消息:“你这个恶魔!我这星期的有氧全都白费了,嘤嘤嘤。”
“减肥不就是为了可以吃好东西吗,不要有负罪感。”
“你这个死吃不胖的混蛋,你给我等着!”
俗话说:祖国山河有多美,全靠导游一张嘴。
除了导游,上学时候的语文课本里,已经潜移默化的让很多人中招。
比如叶圣陶的《记金华双龙洞》,全篇没几个字,也不是“背诵全文”,但是顾淼就记住了在金华有那么一个,需要平躺在小船底才能进入的洞穴。
与1957年4月14日相比,双龙洞还是那个洞,进门的方式也如叶老在文中所述:
“仰卧在小船里……没有一处不贴着船底了,才说一声‘行了’,船就慢慢移动,眼前昏暗了,可是还能感觉左右和上方的山石似乎都在朝我挤压过来,……大约行了二三丈的水程吧,就登陆了……”
在当时的顾淼心中,这一段应该是又长又刺激。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小,不知道二三丈到底是什么概念,总觉得是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向前飘个两三百米。
再加上看过《盗墓笔记》,想着水下有尸鳖、禁婆什么的,一定是非常特别的体验。
结果,真躺进去之后,即没有感觉到有山石压过来,也没有觉得有“撞破额角、擦伤鼻子”的可能。
躺下去没一会儿,还什么都没感觉到呢,就已经到了内洞,准备出来了。
顾淼心想:“如果是我写这一段,我大概会写:洞口很低,人要平躺在船底才能进洞,不能抬头,易磕碰。”
双龙洞之所以叫双龙洞,不是因为曾有****,
而是在外洞里有两块钟乳石,一青一黄,像两个龙头,所以叫双龙洞。
一青一黄,顾淼看见了,说它像龙头,还是需要一定的想像力,毕竟与灯光的角度有关系,顾淼几经努力,总算仿佛看出点那么个意思了才走。
中间的冰壶洞十分适合夏天来,寒气从洞底直冲上来,顾淼觉得底下应该藏着冰魄寒光剑或是寒玉床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股寒气,大概是由倾泻而下的瀑布带来,冰壶洞不是个聊天好去处,水声隆隆,什么都听不见。
再向前的朝真洞,又需要调动全身的想像力,观音像、群僧求法……简单来说,就是靠各种想像能编出一个世界观,不靠想像就是一堆大石头的地方。
钟乳石洞基本上便是如此,顾淼很小的时候,曾去过宜兴的善卷洞和隔壁的太极洞,最深的印象是早上五点被父母拖起来的不甘,以及巧克力安抚的美味。
至于对洞里的印象也是这样的昏暗与打着绿色紫色的俗艳灯光。
本质上,与83版《西游记》里,各种妖怪的洞府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特别像白骨精待的白骨洞。
仰望顶端一丝阳光,顾淼忽然想到,四百多年前的前辈徐霞客,也曾到过这里。
相对于掏钱享受船接船送、有灯照明、有平坦石路的顾淼,
徐霞客简直是厉害大发了,运气也不错,原本双龙洞只有一个向西的洞口,
在万历年间被水冲啊冲,就冲出了一个向南的洞,
他看见了用飞白体写成的“双龙洞”“冰壶洞”两块石碑,就敢硬往里闯。
同行的朋友替他向一个住在洞口的潘老太太借了一只浴盆,还蹭人家一顿茶果,脱了个光溜溜,把衣服放在浴盆里,又推着浴盆往里走。
出来以后,潘老太太还给他做了一顿黄梁饭,不知道老徐做梦了没有。
最后送了潘老太太一把杭l州伞。
不得不说,徐大师真的很莽,水里不定有没有水蛭、血吸虫、尸鳖、禁婆,就敢脱光跳水里往里游,洞里有没有毒蛇、吸血蝙蝠、狐狸精、白骨精……
他也没个手电,最多带个火把,万一走半拉氧气不足,灭了,转头看不见路,摔着怎么办。
顾淼在脑中转了一圈各种野外安全指南,最终不得不佩服,青史留名的人总是有其特殊性的。
旅行安全
其实好久没有看评论了,然后发现一位新来的评论,说男主没有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在路上的陌生人,是不礼貌,非成年人的行为,别人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再加上之前有评论吐槽:女主的妈,在误认为男主是导游的时候,说别骗我女儿购物,我女儿没钱。
说没钱就别去玩,作者你良心不痛吗。
我真心的希望,你们真的只是为了怼我,显示自己卓尔不群,才发那样的评论,而不是真的那么天真无邪。
不要以为你的手机号码被别人知道,最多只是接几个骚扰电话,
复制卡了解一下,
你在外旅游的时候,家人本来就不能随时看见你的人,全靠电话联系。
如果有心人,知道你的家境还不错,复制了你的手机号码,打到你家,告诉家里人,你在xx地方旅游,出车祸住院了,速汇x万元来。
家里人一看就是你的手机号码来电。一着急上火,几万块万一真过去了,怎么办?
不要喝不熟的人递过来的已经开瓶的水,离开后再回来时,也不要继续喝桌上剩下的饮料,别以为男人就没事,有喜欢男人的男人,不是开玩笑。
不要喝不熟的人递来的烟,烟里面随便夹点一次成瘾,终生戒不掉的,就呵呵了。
人在路上,财不露白,是古人就知道的常识,就不多说什么了,哭穷难道不是寻常人类常见操作?这也能挑理。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云中大漈
顾淼原来的梦想是去兰溪看看,在聊斋的《倩女幽魂》中,兰若寺就在兰溪,不过认真的研究了一下,那里没有兰若寺,连个假的人造景点都没有,只有一个诸葛八卦村,据说是诸葛亮的后人们修的。
关于村子有各种传说,比如进去的外地人转不出来,小偷偷了东西转悠了一整天,也没找到出路等等。
身为对三国中东吴与曹魏的爱好者,顾淼恰好对诸葛亮不是太有兴趣,还很讨厌他,
诸葛孔明是无辜的,顾淼讨厌他,完全是因为读书的时候,把前后出师表给记串了。被语文老师罚抄《前出师表》三遍。
使用复写纸的手法又被老师识破,翻倍成了三十遍。
那一夜,对他的精神和生理造成了极其强烈的应激性创伤。
也就是那个时候,顾淼认识了还珠楼主,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个被鬼子抓住关起来,还坚持用钢笔或是毛笔,日更两万字不断的人,顾淼就打算第二天就不上学了。
总之,讨厌诸葛亮及其后人,想到诸葛这两个字,手腕就隐隐作疼。
在地图上搜寻,发现了一个叫丽水的地方。
由于棒子国也有一个同名同姓的所在,顾淼顿时起了好奇心。
特别是在丽水的名下,还有一个叫景宁畲族自治区的地方。
丽水,在做地名的时候,读为“离水”
畲族,读为“奢族”,意为刀耕火种,刚开耕的田地之意,早年没有分族的时候,时而被当成瑶族,时而被当成苗族。建国之后,认为他们与瑶和苗的文化不一样,于是单拎出来变成族。
传说中,他们是从手打牛肉丸海鲜砂锅粥地区搬到了景宁来。
搬的时候是唐朝,当时那里大约还属于南蛮,犯官流放地,即没有牛肉丸,也没有海鲜粥,于是他们的先祖就跑了。
在长途车上,有一个小姑娘看见顾淼一个人,背着背包的样子,问道:“你去丽水是探亲?”
顾淼解释自己是去旅游,小姑娘大惑不解:“旅游?我们那有什么可以玩的啊?!”
熟悉的表情,就好像魔都的朋友问顾淼:“你们那除了看坟、庙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顾淼也要陷入沉思一样。
小姑娘也是畲族,说明年要高考了,顾淼特别好奇传说中的加分政策,
当初他读书的时候,平时吃猪肉吃的哗哗的四五个同学,临考了,都变成了那个少数民族,每人加五分,可羡慕了。
小姑娘说不是所有地方的少数民族都可以加的,比如畲族就是只有景宁畲族自治区的才可以加,如果是住在别处的不能加。
她是在外面的亲戚家借读,然后快高考了,就回来参加高考。
顾淼以前也听说过这种操作,这几年越发玩大了,有直接变身为东南亚那些好移民国家的华侨身份,然后再反杀回国,以外国人的身份参加高考,750分满分,四百多就能上清入北。
不是很有钱的家庭,就把孩子弄到大西北,那里的录取分数线也低的很。
政策漏洞得慢慢补,出一波补一波,也算是胆大的人突破阶级固化的手段了。
丽水很快就到了,小姑娘临下车的时候对顾淼说:“如果你有时间,去大漈看看,那里还挺漂亮的。”
果然如小姑娘所说,车站附近就是很平凡的城市,标准的小区,与大城市没有任何区别的水泥建筑,
景宁有一条所谓的老街,长的一如江南各处小镇上的老街统一形象,上演着接新娘的民俗表演,
如果是从包邮区之外来的人,看个新鲜倒也罢了,对顾淼来说,又是熟悉的亲切感。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去妹子大力推荐的大漈看看好了。
离县城只有四十多公里,海拔却一下子高了很多,在一千多米的地方,整天云山雾罩,到底对得起“云中大漈”这个名字。
别看大漈这么高,它还只不过是个盆地,
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
周围五十多座海拔在一千四以上的,还有景宁第一峰,直奔一千七。
高+湿=冷,
在杭l州时不时超过40度的夏天,这里一般最高温度也就二十多度。
顾淼抱着一颗“随便瞎逛逛”的心态,没有太过期待的来到了大漈。
以他对各种高冷村庄的了解,那里的人口数量一般也挺高冷的,
标配的关键词是岁月静好、安宁、冷清、无聊、鬼都没有、手机没信号……褒义词还是贬义词,视当时心情而定。
下车之后的顾淼,被村子里的热闹喧嚣给惊呆了。
锣鼓震天,彩旗飘飘,满地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
结婚?领导视察?
按说在队伍中中间的位置,应该是活动的重点对象。
顾淼认真的看了半天,队伍中的人都喜气洋洋的扛着三头嘴里塞着不知道是桔子还是苹果的猪……猪?
祭祖?
秋天祭祖?说不定是畲族的特别追求?
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今天是抢猪节,每年秋收之后的活动。
一会儿就要送到时思寺祭祀佛祖。
所谓抢猪,也不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那种抢法,而是“抢先”的意思。
村民等到迎神头,也就是卯时杀猪的第一声猪叫声后,马上就抬着杀好的猪,狂奔向马氏仙宫,最先抬到的猪,摆在仙宫的正门,被称为首猪。
猪们全部到达后,再由各村推出的大佬,村民称之为“董事”,以猪的大小进行评选,最大的称为“驮”猪,最小的称之为“昌”猪。
首、驮、昌三猪确定后,再热闹的吹吹打打,披红挂彩,各自送回主家。
杀猪的几户人家,会摆酒席邀请亲朋好友来吃饭,称之为“丧猪福”,来者送红包,客人吃完饭,主人再按红包内的金额,按当时的市价,称好猪肉,让客人带回家去。
虽然顾淼在这里没有亲朋好友,不过还是可以跟着凑热闹的。
对于用猪来祭佛祖的行为,顾淼一直觉得挺难理解,在中国的佛教体系里,是戒断荤腥的,再不济,也得是吃三净肉,就是不为自己而死的肉,不是自己看着死的肉,不是自己听着死的肉。
这个祭祀的猪,到底算什么?
忽然间,顾淼灵光一闪,对哦,这猪,谁说是为了祭佛杀的,明明就是为了村民自己吃的嘛,到最后,还不是都进了村民的肚子。
嗯,很好,逻辑通。
抢猪节的时间其实挺短,从明朝开始,到民国没了音讯。
起源很是正能量,一个养猪的贩子卖了一天的猪崽,一头没卖掉,还在马氏仙宫旁边丢了一只,觉得回家会被,哭着哭着,田里的农夫就过来问怎么了,最后把四十八只小猪都买下。
然后这四十八只小猪好像吃了“猪快长”似的,长得又肥又大,农夫觉得那是马娘娘显灵,于是决定在秋收的时节选出黄道吉日,做为抢猪节。
热闹的乡俗,自然是直播的材料。
观众们起哄要顾淼对这个故事,进行科学性的解释,为什么猪就能长得好。
顾淼一本正经的说:
“这要从猪的品种说起,我们都知道,金l华火腿用的猪肉,是一种名为‘两头乌’的猪种。”
【不知道!】
“原来不知道的给钱!上课费!”
【我们都知道!】
得,早就知道自家粉是哪风格了。顾淼就当这一切不存在,继续说:
“两头乌的长**个月,只有120斤,现在菜场里常见的都是大约克夏之类,四个月就能长到两百多斤,随便瞎长长就能长到一吨往上跑。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48头猪,其实是大约克夏!”
【可是大约克夏在18世纪的时候才在英国出生,我是农大的,肯定不会记错。】
“同学,穿越了解一下!”
【哈哈哈,猪穿越?】
“说不定,十九世纪的时候,已经研究出了时光机器,第一批用动物做实验很正常嘛。又不用担心外祖父悖论,成功之后,才想到这个问题,于是科学家把时光机器砸了。
其实这个节应该就是岁月静好的产物,民国那会儿乱的不行,不定能不能吃上饭,还抢什么猪,抢妹子都比抢猪现实一点。就现在的抢猪节,也是前些年搞‘非遗’摸查的时候才恢复的,抢猪节一般跟着他们的高山冷水茭白展销会一起,算是一个热闹噱头。”
【茭白是什么?】
“一种水生植物,炒肉丝挺好吃的。”
【我也觉得好吃,不过要加榨菜和豆腐干切丝】
【炒酱肉丁好吃!】
【邪教!】
“一会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买来吃的。”
顾淼一边直播,一边跟着抢猪队伍来到马氏仙宫,看着他们评选,看着他们高高兴兴的拎着猪回家吃肉。
他留下来,慢慢欣赏这片古建筑。
马氏仙宫是时思寺的一部分,这间庙就是标准的包容并蓄,释道合一,里面有三清殿、马仙宫、梅氏宗祠、还有大雄宝殿,建筑风格包括了元明清。
比较有特色的是屋脊部分,一般蹲着屋脊六兽位置的地方,只有一块如同飞扬翅膀的雕刻,在别处不是很常见。
“时思寺始建于南宋,有一个六岁的梅元犀在此结庐守孝三年,始终不离开,宋高宗赵构得知后,旌表其为孝童,那时的草庐就叫时思院,我猜它的意思是指时时思念父亲,在明代改名为时思道场,由刘伯温亲手题匾,再后来改院为寺,现在这个大雄宝殿是乾隆的时候修的,五进大院子,木制歇山顶。
看这棵树,有一千五百年了,里面被雷劈过。”
顾淼钻进了寺门旁的柳衫树里,举起手机仰望:“坐井观天,就是这个意思了。”
大雄宝殿后面就是三清殿,平时不知道这老几位会不会凑在一起打个麻将什么的。不过,也可能佛祖不愿意跟他们玩,毕竟一气化三清,说起来,等于是三家开黑,合打一家。
保佑佩琦的马氏大仙,据说是个唐朝人。
嫁给了一个住在景宁鸬鹚乡的人,婆婆对她很不好,她还处处孝顺婆婆,感动了神仙,教她法术,之后又干了很多事,被皇帝封为护国夫人。
不过看起来,最大的业绩是为婆婆讨了一碗粥,天降大雨,她把伞倒过来,变成船,漂回家,把粥给婆婆。
古代人讲究的孝道都比较刺激,不是卧冰求鲤,就是郭巨埋儿,当时的人看得还特别带劲,要是搁现在,妥妥给人喷:
“人设真垃圾,真恶心人。”
“貌似不发生点什么就没法写了。”
总之,这位因孝而成仙的女仙,成仙后的业务范围相当广泛,祛病、求子、求风调雨顺……感觉像是地区限定的观音。
农人们已经欢呼着散去各家吃饭,现在山道上,终于变成了标准的高冷村子,路上没人。
路上依旧飘着雾,巨大的梯田变得很仙,不远处古屋层叠,这里的山地古民居,都用最原始的木石材料,两层楼,依山而建的房子都很自由随心,与地上的合院式民居完全不一样。
看起来很封闭的山村,在历史上,名人不少。
村里住着一些姓严的人家,据说是严子陵的后裔,北宋的时候到这里来。
村里还有很多明清时的节孝牌坊。
其中有一块贞节牌坊,特别拉风,八柱!三间!三楼!
都不应该叫它贞节牌坊,是贞节牌楼!
牌坊上写着“为儒童严起尚之妻梅氏孺人而立”,是道光皇帝下旨,为一位守节六十二年的梅氏妇人修的。
至少说明,这个村子,时不时的还会被地方官惦记着,
酒好也怕巷子深,这么一个村子里,要是交通不发达,对外面“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话,也没机会搞来这么多贞节牌坊了。
在沐鹤溪上,还架着一座廊桥,
与著名的中年婚姻危机大片《廊桥遗梦》相比,大漈的一看就是标准中国风,不像桥,更像一座房子。
桥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四间进深,木墙木窗上是青灰色的泥瓦,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民宅,连着桥上部分的就根本是房子本房了,里面至今还住着好几户人家,不仅如此,里面甚至还有一个雕花栏杆,彩绘藻井的小戏台,每年还会有人在上面来一段。
顾淼顺着沐鹤溪到村尾,终于看到了,大漈的“漈”字由来。
漈的意思就是水趋下而不回的意思,本质上就是瀑布。
据村里人说,那瀑布名为雪花漈,在冬天会结冰,被阳光照着,再有云雾衬托,相当的有仙境感。
顾淼悲伤,现在离结冰还早呢。
村里人又说,五六月的时候,高山杜鹃开得正好,红似火,白如雪,不同品种的连成一片花海,更美哩!
顾淼惆怅,还是等结冰更快一点。
算了,都够不着,去吃饭比较好。
饭都吃不着足够有出息的。
比如当地名产乌饭,
人民群众告诉他,那是三月吃的。
顾淼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嗨,跑这来吃什么乌饭?金陵也有啊,乌饭包油条,以前差不多只在春季供应一个月的时间,后面的乌饭很少,就算有,也没有乌饭的清香了。
以前,正经的乌饭,应该是用一种俗称乌饭树,学名为乌稔树或是南烛的叶子,揉出汁,浸泡白糯米,除了上色之外,还有一股特别的香气。
后来大家都懒了,采叶子揉叶子累,买叶子提高成本,于是就拿血糯米,或是黑米紫米混日子。
顾淼其实想吃的,是壮族的五色饭,看起来就很妖艳浮夸,跟从小就吃的乌饭或是白米饭完全不一样,十足的新鲜感。
高山冷水茭白的养生功能,给村里人吹得跟家族群里转发的那些东西一样,
就差说吃了便可白日飞升。
顾淼去农家乐点了两盘菜,只感觉到茭白挺脆,肉丝很香,猪肘子也很不错,刚想出门,下起了雨,顾淼想着自己没带伞,要是一会儿下大,就要湿透了。
老板娘对他说:“没关系啦,反正,也就那么一会儿,再说,就算不下,在我们这的云雾里进进出出的,一样会湿。”
顾淼又坐下,看着门口的细雨绵绵,脑子里却开始打架一样的抽疼。
刚刚老板娘说的那句话,怎么觉得这么耳熟?
仿佛是一首诗?
什么什么纵使无雨色,什么什么也会湿?
作者是草圣张旭,诗名《山中留客》,最早是在家里的《全唐诗》里看到的,就在那一页上,他还用蜡笔画了一个火柴棍小人,紫色的蜡笔。
还有书角被折了一下。
那首诗,就在那一页靠上的位置。
书页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图案,顾淼全记得,
就是不记得那首诗是啥来着,
哎嘛,想不起来,山上一下雨,4g3g跟着不好起来,想放度娘搜,都搜不到。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算了,不为难自己。
越想不起来,就越在脑海中盘旋,到底是什么。
沙蓓蓓正在对着下午要开全体大会的通知吐槽,就接到了顾淼的电话:“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听他语气有些急,沙蓓蓓不由得紧张起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没事没事,还能主动打电话过来,应该还活着……啊呸,肯定还活着。
顾淼:“帮我查一下,一首诗的全文是什么?”
“卧槽,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个啊?!”沙蓓蓓懵逼了。
算了算了,怎么办呢,男朋友,还不是自己选的。
“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大爷,您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舒气声:“啊……爽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狂奔马尼拉
如果不是一个意外的消息,顾淼还会继续在向南——用陆地方式。
早上,刚刚在金华醒来的顾淼收到一个朋友的消息,第一句话:“有菲签或美签吗。”
“有。”
“今晚能飞一趟马尼拉吗,帮我取个东西,明天回来。”
顾淼:“……”
当真是地球村了,怎么从中国飞一趟菲律宾,跟从帝都跑一趟魔都似的随便。
那边朋友着急上火:“包机票住宿,还有两千块的补助。能不能行?”
顾淼半开玩笑半认真:“你这是取啥?别是把我送到菲律宾国家安全局里,或者是拿了之后,我就被意大利黑手党和国际刑警联手追杀,跟你说,我看过电影的!”
“哎嘛,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们公司后天开会要用的东西,快递来不及,我能想到的无业游民且可能有美签的活人就只有你了,快说,去不去!”
“去去去!”
“去还是不去?”
“当然是去啊!快给我订机票,我从魔都走。”
正常游客去菲律宾是为了去海岛:长滩岛、薄荷岛、妈妈拍丝瓜岛、杜马盖地……
对潜水和水上运动爱好者来说,菲律宾是个好地方。
可以在栋索尔还有奥斯洛布,跟鲸鲨一起在海里泡澡。
也可以去艾妮岛和科伦,看看海上喀斯特,
库约岛和锡亚高可以玩风筝冲浪,
墨宝的海中可以看到如纪录片一样的“沙丁鱼风暴”
宿雾边上有水肺潜水,
不过,顾淼对“大海啊,全是水”没有兴趣,完全就是为了钱……不,是为了与朋友的友情,才会去的。
从金华回魔都不远,顾淼在火车上的两小时,陆续收机票预订成功通知、酒店预订成功通知,早上啃着默香酥饼,中午啃着生煎喝馄饨,然后就坐在飞机上,准备降落。
原本从大陆进菲律宾,一定要有菲签的,虽然事实上,菲律宾那边只要有美国签证,也可以待七天,没有什么压力。
唯一的压力是来自于大陆的出境边检,有的地方并不认可菲律宾的这条政策,于是会卡着不放。
帝都与魔都的边检见多识广,已经习惯了,
最重要的是,帝都与魔都已经不需要边检了,有自动机器代替了人工窗口,只要护照是合格的,人是没有被限制离境的、无罪的,就可以随便出去。
相对于菲律宾的简单,
隔壁的马来西亚,就很容易玩劈叉。
马来西亚的入境许可分为普通旅游签证、电子签证、过境签证。
前两种签证要钱,并且还很有可能因为拍照没有露出耳朵,而被拒签,也正是因为两年前同事被拒签的遭遇,让顾淼领悟到一个真理:
苹果手机前置摄像头自拍,是无法同时拍到两只耳朵的。
以及,这个神奇的过境签证,只限于马航、马印、亚航这三家航空公司,别家飞过去的是不可以办的。
菲律宾的操作是这样的:
因为新版的中国护照上画着地图,地图上有中菲对撕,好像现在是中国实质占领的某片海域。
于是他们并不是很想在中国的护照上盖入境章。
需要提前把护照首页与美签页复印在一章纸上,用以盖出入境章。
反正都已经是实际占领了,复印就复印呗,大度一点也没什么。
飞机在天上的时候,顾淼才想起来,前些天才有台风“山竹”过境,虽然说受灾地区离马尼拉有七百公里,不过不知道那个本来就出名乱的地方,会不会因此更乱。
乱就乱吧,还能比哥伦比亚乱么。
到马尼拉的时候已经天擦黑了,大家都是东八区,没有时差反应,感觉还是很好的。
在飞机上填好入境单,
下了飞机还要跟出租车斗智斗勇,马尼拉机场跟国内火车站的操作差不多,
一楼就是热情无比的黑车司机,100菲律宾比索的路程,随便就能开到500比索。
二楼是有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的排队出租车队伍,感觉好像正规,赶上了不打表的司机,要么凭自己本事领悟是不是被宰,要么下车换一辆。
酒店所在的地方,属于富人区,在马路隔壁,就贫民区,
“贫富差距极大”这几个字,瞬间具现化在眼前。
一边灯红酒绿,井然有序,酒店赌场里一把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输赢。
一边地上睡满了衣衫褴褛的人,老老小小,随风飘来尿骚味。
酒店要安检。
如果不是因为刚从羊肉水果大盘鸡省回来,顾淼一时还真不适应这种操作。
来之前,八月的新闻上说有两个中国人在菲律宾被枪杀。
五月也打死了一个中国人。
不过这个世界除了看脸,还看命。
没赶上的人就会说:“我去过很多次了,什么都没发生啊,危言耸听。”
赶上了就是百分之百。
如同顾淼在智利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前后几拨去的人,全部被当街抢了手机。
如同顾淼在西班牙,连乞丐都怕他抢自个儿碗里的硬币,绕着他走,但是路遇的不少人都被偷了东西:连护照都被偷了,车被砸开、放在地上的行李转头就不见了之类的……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天意,终究已注定。
只能自己多小心一点,
别以为天下无贼,也别把戒备都挂在脸上,对谁都恶狠狠。
顾淼把东西扔下,随便搜了搜附近的食物,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名为dampa sea side,据说是个海鲜市场,大概跟沈家门之类的差不多?
溜哒过去,发现根本就是个菜市场一样的地方,一溜排的海鲜摊子,自己买好鱼虾到隔壁的餐厅加工。
小贩们嘴里也能蹦几句:“要不要?”“好吃的!”“便宜!”
市场里除了鱼腥味儿,还有一股柠檬的酸味儿,吃饭的桌上,都会放着一两个小小的小柠檬,假装自己是醋吧。
皮皮虾都被养在塑料可乐瓶里,据说是怕它们咬人。
被各种颜色的塑料绳扎起的梭子蟹一筐筐堆着。
放眼望去,一堆不认识和远看认识近看不认识的海鱼。
沉思片刻之后,顾淼选择了他认识的螃蟹和虾。
以他的本性,是热爱挑战所有不认识的东西的。
直到膝盖中了一箭,
曾经,在沈家门,当地朋友热情的请他吃遍了舟山海域的特产鱼:虾孱、红娘子、烂船钉……以及等等。
吃的一时爽,回去的车上就不行了,虚汗直流,全身无力,最后请假两天,用于和马桶构建深厚的社会主义情义。
但是朋友没事。
据说,这叫做特异蛋白不适应症,吃从来没有吃过的海鲜太多,身体的应激反应。
从此,顾淼就老实了。
点了一份蛋黄焗蟹、酱爆花蛤、蒜蓉皮皮虾,蛋黄焗蟹和蒜蓉皮皮虾的味道与国内差距不算太大,酱爆花蛤的酱汁的确很香,感觉就凭那盘子里的酱汁,就能吃掉一碗米饭,酱香味十足,青红小辣椒的辣味直白,有点冲。
在海鲜市场靠外面的地方,还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小摊子,卖炸香蕉。
炸好的香蕉外面裹着一层焦糖,整整齐齐的码在绿色的大芭蕉叶上。
除了香蕉,还有番薯块,放眼望去,都是深褐色的物体。
不得不说,香蕉就是为甜食而生的,虽然裹着焦糖的香蕉看起来形象很诡异,不过,的确很好吃。
又糯又香又甜。
在海鲜市场意外的没有看到全世界都有的中国人,可能是因为山竹,让游客锐减造成的后果。
吃饱喝足,回去睡觉。
睡觉前收到朋友的信息,建议他明天去公司取东西的时候,坐轨道交通,不要打车。
理由只有一个字:堵。
能让一个身在帝都西二旗的朋友说出这个字,想来,应该是真的堵得厉害。
为了能抓紧时间玩耍一番,也不算白来一趟,顾淼约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去取东西,正好拿着东西直接回国。
早起先去了位于马尼拉西北部的西班牙王城,这片区域的风格,完全就是跟西班牙一模一样,教堂、广场和住宅楼的建筑风格,与顾淼在西班牙南部看见的十分相似。
1571年,大明王朝不来,西班牙王朝来,
他们从马尼**陆,这里,就是当时控制整个菲律宾的行政中心,这一控制,就是三百多年。
倒霉的费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弄死之前,美国和西班牙先干了一架,美国人跑到这里来,轰走了西班牙人,美帝在这里混了三十多年,所以马尼拉人的英语普遍不错。
西班牙人留下的痕迹还有市政厅,不过也只剩下了大门旁的基石,别的在二战的时候也给轰没了。
就这么一块只有一平方公里的区域里,有马尼拉大教堂、圣奥古斯丁教堂博物馆、卡撒马尼拉博物馆、圣地亚哥城堡以及等等……塞了不少能看的东西。
其中还有一个黎刹博物馆,以及一个黎刹公园。
黎刹是菲律宾人的民族英雄,
早年学医,然后从事反西班牙殖民的斗争,35岁被西班牙人杀了。
心怀敬仰之情的顾淼,在看见了一个大牌坊之后,有点懵,
大牌坊上写着四个中文篆字——天下为公!
这……刚刚还是学医救不了菲律宾人,
瞬间到“为了革命,给我打钱。”
这个页面跳转的速度太快,大脑一时没有来得及调取数据。
可惜现在来得太早,如果再晚一些,还能赶上音乐会,这个公园几乎每天都有,再加上各种花卉与假山喷泉,很是有那么一些意境。
顾淼在一边坐着的时候,听见有个华人在跟电话那头的朋友吐槽菲律宾效率奇差:
“买个船票,要跑两个窗口,一个窗口买票,一个窗口买税,船票二百七,税收三十,一共三百。哎,就不能一起收吗?
还有个不要脸的当地人充好心,开始我没听懂嘛,卖票的窗口讲了半天,我不知道还要去干什么,那个人就跑出来说帮我去买,从我的一把零钱里抽了一张一百块。幸好我反应过来了,又把钱拿了回来,问清楚下一步要去哪个窗口。
真是,套路太深了,不小心就给黑了七十比索。说起来也不多,就九块钱人民币,但是给他们这么搞,不烦吗?”
打电话的人慢慢的远去了,顾淼想起自己在肯尼亚、埃及的遭遇,确实心有戚戚,钱不多,但是每次都会遇到几个自作聪明的小贩,的确很败心情。
大概这是另一种暗爽吧,就好像有钱人中也会有“偷窥癖”“偷窃癖”一样,图的就是那种不走寻常路的爽。
在马尼拉东南边的波尼法西堡有一片美军墓。
里面埋着17206名在二战中殉难的美军和盟军官兵。
二十五块巨大的马赛克地图上记录了美军在太平洋地区,包括中、印、缅都干了些什么。
包括岛屿地图和行军路线。
大理石墙上的阵亡烈士名字,基本上是尸骨无存。
金色标记代表着曾得到荣誉勋章的士兵,灰色标记则代表着士兵的遗体已经找到。
绿地上一片片白色的十字架下,埋着回不了故土的人。
想到虽然只是来两天,不过也算是来了一趟,下次万一南海又起风波,不定就来不了了呢。
不如去商业中心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点特产,给沙蓓蓓。
顾淼先自己找,在地图上看,走路显示十分钟。
为了防止谷歌地图犯病,他又问了一个餐馆的服务员。
服务员非常热情的说地图没错,然后又给他说应该怎么坐车,
顾淼婉言谢绝,说走过去就行了,服务员当时就震惊了“by walk?so far!!!”
看他那态度,仿佛隔着起码得有三四十公里的那种马拉松之far.
顾淼又确认了一下距离和时间,没错,是走路十分钟。
瞬间,顾淼就秒懂为什么马尼拉能堵得让西二旗的兄弟都无语。
讲道理,堵成这鬼样子,走路不定还快一点呢。
谢过服务员,顾淼继续往前走。
马尼拉最大的购物中心,名为s·m,门口一个巨大的镂空地球仪,仿佛有种走到环球影城的错觉。
商场的墙上立着巨大的蓝色字体s【防河蟹】m
顾淼把它拍下,一会儿不管买到什么没出息的东西,说起来是在这个地方买的,也有其独特的、诡异的、意味。
就跟国内的普通大型综合商业体没什么区别,比如王公子家的万达,有吃有喝有玩,国际大牌也差不多就那些lv,gucci之类,lee和levis的衣服比国内的便宜,但是沙蓓蓓并不喜欢这两个牌子。
最终,顾淼买了几包7d芒果干,就是跟淘宝上的7d芒果干一样的芒果干。
起码知道那东西是菲律宾特产,不然还能怎么办,在菲律宾买一堆法国的东西也很谜。
菲律宾的街头,没看见正经的公交车,只有吉普车,
不是平平无奇,军绿色的beijing吉普,而是打扮得跟吉普赛人大篷车似的花哨无比的长条形吉普,里面塞满了人,车费挺便宜,要是车厢里没地方坐了,悬挂在车尾更便宜,大概便宜一半吧。
在尼泊尔坐过车顶的顾淼觉得这种体验有一次就够了,不想更多,何况现在马尼拉的道路,已经让人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拥堵,地图上随便一搜,就是堵塞警报。
选择轨道交通是正确选择。
一路上没遇到几个中国人,到机场到底还是看见了,他们应该是已经来了很久的,一问,果然是在这里已经待了一个多月,本来想早些回国,又刚好刮起了“山竹”。
闲着无聊时,互相聊了聊,当他们知道顾淼就来了一趟马尼拉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是吧,海岛你一个都没去啊?”
顾淼点头:“嗯,我是来出差的。”
“出差的?”他们半信半疑的打量着顾淼。
一个在旅途过程中被拉出来临时出国的人,能有什么好衣服,就连朋友分公司的保安都在登记时多看了他几眼。
顾淼转移话题:“你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各种令人头晕的海岛名称之外,他们还去了文莱,也是玩海岛。
那个古称“渤泥”的国家,明朝的时候来过一个皇帝,麻那惹那加苏丹,
从东南大省一路奔到金陵,忽然急病死了,就地埋在金陵,,谥恭顺王,顾淼还路过过一次。
小时候觉得这个国家一定到处都是泥泞,走一路,泥埋膝的那种,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长大了,也还是没有**要去。
另一个妹子则是从斯里兰卡浪过来的。
顾淼对此倒是很有兴致,询问:“听说那是印度洋的一滴眼泪,我女朋友看着人家拍的文艺小清新的照片,可心动了,特别想去,那里到底怎么样?”
“啊……眼泪……嗯……小清新……”
妹子仰天长叹一声:“这要看,为什么而流的眼泪,以及滤镜有多厚了。”
她看着顾淼:“小清新,也是分为见过世面的小清新和没见过世面的小清新。要看你女朋友是哪一种。如果她去过不少地方,大概,也清新不动。”
“世界尽头和海边小火车你都体验过了吗?”顾淼仍是很有兴致的问道,这是网上对于斯里兰卡最推崇的卖点。
吹的上天入地,
世界尽头仿佛神仙住所,
海边小火车更是如同《千与千寻》那样的如梦似幻。
总之,美!
名为山山的妹子,长叹一声:“小火车吧,其实去的时候,我心里就觉得很嘀咕,好歹我也是看过《千与千寻》的,那整段铁轨都是泡在水里的,就算地基天赋异禀,下面是万年不塌的花岗岩,那铁轨也撑不住海水的腐蚀啊。
但是,我搜的每一篇游记都告诉我,就在海边,特别美,特别有意境,海水都能打到脸上……
我去了,
我去!
火车铁轨离海边最近的距离,起码有三四十米,拍照的时候趴下来,的确是可以拍到火车好像在海上开着的样子,海风够大的时候,的确海水能拍到脸上。
我在微博上发了我拍的视频,说离海还远着呢,结果跳出来一堆小清新跟我说,我坐的火车一定不对,是回科伦坡的那段。
说的好像我事先不知道要搜小火车到底在哪里最能拍到文艺小清新照一样。
非得有人跟我说,火车真的就在海边。
我问他,他所定义的海边,指的是离正常时间的海水距离多远叫海边?
他说不知道,反正就在海的边上。
我问他,是不是指海水泡着铁轨了。
他又说不知道,感觉是。
我问他,知不知道含盐海水泡着铁轨,铁轨多久就完蛋?
他还说不知道。
反正就是在海边。”
一众人听得哈哈大笑起来,这种“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是对的”人,在网上和身边都有,大家心照不宣。
此时,飞机晚点起飞的广播响起,山山伸个懒腰:“又晚点,你想听么,我跟你说斯里兰卡,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去玩。”
第二百五十七章 斯里兰卡
讲述人:山山
地点:斯里兰卡
当初我是因为沉迷《暖暖环游世界》这个游戏才去的,里面女主去了狮子岩,换了一身很漂亮的衣服,好了,这不重要。重点是一个朋友说,斯里兰卡的红茶很好,在国内的红茶不如那边红茶的效果。
【顾淼询问:“可是武夷山大红袍,正山小种不是很有名的红茶吗?”
山山:“我也是这么问的,她说太淡了,那些红茶是单喝的,泡奶茶不好喝。正经的明朝大红袍,已经不是凡人可以喝到的,就算是东南大省级的那啥啥啥,也只能喝到那棵茶树的孙子树,你要是去那棵大红袍上捋一把叶子,再去隔壁早茶甜水烧腊大省的挂绿树上薅几颗挂绿荔枝,就应该够枪毙了。”】
总之,就这么一起去了。
从魔都可以飞科伦坡,直飞往返含税4100,中间经停一个斯里兰卡的城市,叫汉班托塔港。这个必须要说,虽然每个现代化国家都很像一个妈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能一下子就闻出熟悉的中国味儿来。
光是看着立交桥,我就觉得好像回到了中国,果然,那个港就是中国援建的。
【顾淼询问: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像中国的?
山山:很多城市不是都有那种俯拍的城市宣传图吗?我在飞机上往下一看,脑中闪过了无数城市的宣传图,那个画圈带打结的立交桥……
顾淼:像著名的西直门桥?
山山:那倒不至于,像西直门桥的话,估计斯里兰卡人起码得绕上半个月才能下来。】
在科伦坡,一切看起来还是很现代的,只是当时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一百五十公里,要开六个半小时,以及票价还那么便宜,然后就领悟到了。
狮子岩所在的丹布勒,真的完全是丛林的感觉,与150公里外的科伦坡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看过007和八爪女的电影,八爪女的爸,就是被人谋杀在斯里兰卡,就对杀人放火的地方特别有兴趣,当时对斯里兰卡的印象就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到科伦坡,看着高楼大厦,还想大概是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丛林已经没有了。
【顾淼:你不是因为暖暖环游世界才想来的吗。
山山:……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不单纯。
顾淼:你是因为有人在斯里兰卡有人被谋杀,才产生了第一兴趣?
山山:可以这么说。
顾淼的心声:你是不是有一个失散多年,叫沙蓓蓓的姐妹?】
如果一点英语也不懂的人到斯里兰卡来,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只要手机能上网,然后有个谷歌地图就行。
基本上指的是对的,只有一次出了一点意外。
在一个晚上,我要去住的酒店,谷歌地图给指了一条路,到酒店只要两百米,但是,我在那条马路上走了五遍,怎么样也找不到那条路,只好选择一条绕远的路。
第二天又路过那里,觉得很不科学,认真的在提示转弯进去的地方找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天梯!
从地面,到上头的峭壁上,原来有楼梯,不知道为什么,楼梯现在只剩下半截搭在上半部分的那小段,以前没有断掉的时候,的确可以从楼梯爬上去的。
再说从科伦坡到丹布勒,150公里,一路比我们国家最破的农村路一样,车一过,黄土飞扬,而且开一段路,还要等单边放行,那个路也不知道修了多长时间,还没修好。
车就是跟我们国家八十年代的公交车一样,而且在行驶过程中,车门是开着的,随便跳上跳下都可以,不仅乘客跳上跳下,还有卖东西的小贩,头上顶着一个大竹筐就跳上来了,兜售一圈,再跳下去。
能让穿着拖鞋的人这么上蹿下跳的,那个车速你可以领悟一下。
他们卖的东西有油炸的小鱼、丸子,还有水果,哦,他们的菠萝也是蘸辣椒和盐的,跟我国南方一些城市差不多。
包裹油炸物的材料你猜是什么?是作业本!
其实像我这种从小就在学校门口买小摊上东西吃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作业本什么的,
重点是,那是几何作业本,
看到上面有错题,就会忍不住想重新算一下,但是文字部分又看不懂,长得好像青蛙的僧伽罗语,一个一个的,你说难受不难受,
所以最后就买了用塑料袋装的菠萝块。
在狮子岩下面住的丛林小别墅还是挺不错的,说是一间屋子,其实就是一个独栋,跟其他人的房间都离得远远的,吃住都在那里,也没办法去别的地方吃,最近的镇子还有十公里远。
那里的房价都不算贵,我们住的才240块钱一晚上,吃饭的钱另给。
最好在酒店里就跟tutu车司机谈好往返价格,不然,如果到了那里,玩下来之后,再临时现找,价格能跟往返的价格一样贵。
去狮子岩的路上,还真看到一个蓝色纱裙飘飘的中国姑娘,身后跟了好几个拿相机的、反光板的,不知道是网红还是什么人,她那么一身爬上去,还是有点吃力的,楼梯有点陡,不小心就踩着了。
本来说狮子岩是因为顶部有一个看起来像狮子的大石头,现在狮头已经风化掉了,没了,只剩下了一个身体,还有入口处人工雕琢的狮爪,两个狮爪的中间,就是上山的楼梯。
上面还有个空中宫殿,主要上去就是看宫殿的。
【顾淼:“国王住那么高?跟雪域高原的古格王朝似的,也不嫌下来不方便。”
山山:“他估计是不想下来了。”】
狮子岩上的王国,起因跟冒顿单于发家史差不多。
公元四百多年的时候,老头子爱小老婆生的小王子,大王子卡西雅伯不高兴,杀了亲爹,当了国王。
但是他也没有冒顿单于的本事,登完基就怕弟弟莫加兰来报仇,怂怂的从首都跑了,在原野中发现了高于平地两百我米的狮子岩,于是就决定在岩石上修建宫殿,然后在上面赖着不肯下来了,你说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还整天提心吊胆的。
【顾淼:“还是有区别的吧,毕竟坐牢没有花园没有游泳池,也不能有那么多妃嫔陪……看跳舞。”】
反正最后,莫加兰估计是从印度搬兵回来,在战场上把他哥弄死了。他住这么高有什么用?还是跑到战场上正面刚,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山上还有不少什么都没穿的女人……
【顾淼坐直了身子,眼睛微微放大】
……的画像。
【顾淼的背微微一塌】
那画像也画得不美形,也不像真人,哪有女的长得跟佛像似的。据说画的是卡西雅伯杀了他爸以后,怕他爸的亡灵报复,于是就在岩洞上画了很多他爸的爱妃,做为安抚。
这皇帝当的也真没意思,怕活的弟弟,怕死的爹,是活也忧,死也忧,然则何时能乐耶?
中间还有一段叫“镜墙”的。
其实也不是镜子,就是一面黄色的墙,本体是被反复打磨光滑的岩石,上面刻着一些铭文、诗歌,还有类似“xxx到此一游”的字,不过那些字都很古老了,最早的字是公元8世纪的时候留下的。
【顾淼:“真的能照出人影吗?”
山山:“现在不能,据说当时工匠用蜂蜜和鸡蛋壳做成涂料,在石墙上打磨,人走过的时候,身影真的可以被投射在墙壁上。
顾淼:“国王走过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他爸的鬼魂跟着?”
山山:“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后来墙就不镜了。”】
研究僧伽罗语的语言学家在上面扒出了不少有用的资料。
山上什么都好,就是热的很,不像我们的山里,有卖矿泉水的,开小店的,再不济,也有挑着担子卖黄瓜的,那边真的是除了保安和清洁工什么都没有。
据说这是因为,当地人觉得小卖部或是小摊与狮子岩的气氛不搭,全部都只开在停车场那里。
别看那个宫殿区域就那么点大的地方,还有护城河。
【顾淼:“哪来的水啊?马谡在山上扎营没水,结果就输了。”
山山:“纯雨水,蓄水池里的水都够喝一年。”
顾淼的心声:马谡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搞清楚‘这是哪里,我是谁’。】
皇帝在山顶上的日常活动就是看五百个老婆游泳,五百个老婆跳舞,陪五百个老婆一起看星星。
山上有不少野导游,我们也都没理,后来都准备下山了,有一个清洁工凑过来,说有一个地方我们漏掉了没去。
当时我们都没什么戒心,心想清洁工嘛,于是就跟着去了。
然后,他带着我们去了一个开着两朵莲花的池子边上,还不走,一直在解说,我们就觉得emmm,大概得给他一点钱。
他不仅讲解,还帮我们照相,取景、构图,都还不错,相当专业。
在我们看景的时候,他还顺便扫两下地,把别人扔到莲花池里的空瓶子捞出来,导游和清洁工的业务都不耽误。
最后给了他一百卢比的小费。
记得以前斯里兰卡有个猛虎组织,后来不知怎么就没动静了。
【顾淼:“那个跟尼泊尔的毛党的口味有点像。到我们国家买了不少《论持久战》麻雀战之类的书,连武器都是中国货。
开头印度是支持猛虎的,结果猛虎发家以后不带印度玩,于是印度决定‘打不听话的小朋友屁股’,结果有点丢脸、
既然猛虎组织山寨了中国,那干嘛不直接跟正版方学呢?于是,斯里兰卡人就找到了中国人。
斯里兰卡空军司令在国防大学搞了个硕士学位了解一下?”
山山:“这位空军司令的毕业论文就是《试论如何搞死猛虎组织》吧。”
顾淼:“也可能是《浅论中式武器的打折促销力度》,他们搞了不少歼7,59改,85式装甲车。然后,就把猛虎组织给弄死了。”】
难怪没有猛虎组织,对了,斯里兰卡的蚊子超极嚣张的,而且会传播脑炎病毒,所以记得多带一点驱蚊水去,不是风油精,是有8%驱蚊胺的那种,味道怪怪的东西。
如果已经被咬了,推荐买一种名叫siddhalepa的膏,便宜又好用。
如果想看佛牙寺的话,就要去康提。
本质上,那就是一个东南亚的寺庙,我们完全是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去的,
进门是要脱鞋的,存鞋要钱。
进门也要票,但是查票的人很……一言难尽。
是这样,开头我们不知道要票,因为卖票的窗口在旁边,当时也没什么人,感觉大家都随便进进出出的,根本没有人查票,我们也进去,看到别人在做法事,以为走错了。
随便看看就出来,后来在寺里兜了一圈,从另一个入口进去,视角变了,以为没进过那个大殿,于是就买票又进去了一次,发现里面的佛像什么,都特别熟悉。
那会儿有个查票的,但是,只查了一个人的票,我只是刚刚张开手,他就挥挥手,让我进去了,等进去了,我才发现,票在口袋里,手里捏着的是纸巾。
特别随便。
不过佛牙寺的装饰挺有意思,大殿里插着好几对象牙,相对立着。
柱子也不是圆的或是方的,而是像一个一个的方形木块随便堆起来的,都是深褐色的,阳光强烈和晚上开灯的时候拍照好看,要是天阴就不好看了。
本来我是不习惯像当地人一样用手抓着东西吃的,但是,在康提,瞬间就接受了这种设定。
起码手是我的手,抓起饭之前洗过没有,洗过几次,之前还碰过什么东西,我都知道。
在康提的小店里,那勺子,油得像几百年没洗过一样,勺子背面还粘着一点什么东西。
便宜倒是真便宜,两杯奶茶,两大碗炒饭,一盘炒鸡肉,一盘素菜,一共一百九十二卢比。
在皇家植物园看花花草草也行,虽然我只认识蝴蝶兰。
你说的世界尽头,是霍顿平原,
要先去努沃勒埃利耶,然后得早上五点钟就起来,到了地方,就要自己往里徒步,一定要在太阳升起前赶到,不然太阳一出,山林里的水汽都被蒸腾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世界尽头就是斯里兰卡地势最高的地方,悬崖落差八百米。
有世界尽头和迷你世界尽头。
【顾淼:“有那种世界尽头的沧桑感,荒凉感?”
山山:“你要是去过蚕丛鱼凫家,或者是夜郎旧地,就会感受到……有啥不一样!特别是高山草甸那块,跟蜀山们长得真是一样一样的。要是从来没去过,那还是值得看看,风景本身是不错的,但是像我这种在锦官城长大的人,时不时来个周末游的,就看得够够的了。”】
如果要是去的话,千万要小心。
世界尽头靠近悬崖的地方,有两块石头,中间的缝隙大了一点,差不多可以掉一个瘦子下去,小孩子掉下去也毫无压力。
周围没有栏杆,没有警示牌,网上甚至都没有攻略游记提到过,缝隙旁边还都长满了草,要是专心看手机,或者跟别人聊天,一脚下去就是飞人直下八百米了。
茶园小火车是前往埃拉的,但是,要先查好,当时的气象预报,我坐的时候,直接告诉我,只到倒数第三站,自己再想办法往前走两站。
想要拍装逼游客照,就要坐二等车厢,那个车门是随时开的。
一等车厢的门是关着的,不过也可以跟列车员说说,他心情好了就会开。
如果不是拍照发烧友的话,还是尽量一等车厢。
二等车厢上的人不仅很多,很挤,如同mini春运。
而且南亚人身上的那种味道吧……
【顾淼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一等车厢需要提前很多预订,临时买多半是买不到的。包一顿饭。
车厢里有wifi,wifi密码有数字有大写有小写,就贴在车厢门上,长度有四分之三个火车的宽度,二十多个字符,肯定是路由器自带的初始密码,就是不知道谁家路由器这么邪性。
反正能拍到茶山好角度的地方,就那么一两个,反正我在一等车厢那里,也没耽误拍。
采茶女也得看季节,她们都很有摆拍意识,姿势不错,然后拍完了会来找你要钱的,在斯里兰卡不要轻易拍人,除非提前说好价格。
只要是人,被他发现,都会过来找你要钱的,哪怕是小学生。
埃拉就是买茶的地方了,斯里兰卡红茶好喝,是因为冲泡奶茶的叶子,不是同一种,是四种,香港好喝的奶茶也不是只用一种叶子的。
分为低地茶、中地茶、还有高地茶。不同产区的茶还分了等级。
可以去茶场参观,看看茶是怎么炒出来的。
茶场老板跟我说,斯里兰卡的红茶种,是从中国来的。
我看见炒茶的机器,也是中国出口的。
纸盒也是中国出的。
【顾淼:“幸好气候不一样,气候要模仿下来,就不是那个价了。”
山山:“我也是这么想的,最后买了三十多盒,喝了一年多才喝完。
美瑞沙我没有去,那里也是看海的地方,但是我晕船,四大洋里印度洋最凶,我就不去,本来想着到菲律宾来看看太平洋,结果谁知道太平洋里掉了颗‘山竹’,太平洋里不太平。”】
如果你带女朋友去的话,美瑞沙可以不去,但是乌纳瓦图纳非常推荐住一晚上。那家叫villa mayurana的别墅简直是超超超棒的!~
跟悦蓉庄风格差不多,但是比悦蓉庄便宜将近一半。
那房子本身就是风景!
【顾淼:“悦蓉庄多少钱一晚?”
山山:“三千人民币左右吧,那家mayurana一千五左右。”
顾淼默默记下。】
加勒的卖点是高跷渔夫,别听旅游攻略吹什么人与自然的平衡,正常的斯里兰卡人都不这么玩了,能找到的高跷渔夫是那摆拍的,你要拍几个人蹲在架子上,他们就爬上去几个人,然后拍完给钱。
还有古炮台什么的。
加勒有一个网红小店,吃的很平常,但是在《孤独星球》上推荐的排名还挺高。
我去的时候,店里加上我,有五桌人,每个人的桌上都放着一本《孤独星球》斯里兰卡篇。
中文、日文、俄文、法文、英文。
当时我刚走进去,他们看见我手里也夹着一本lonely pla,都在笑。
全是按图索骥的游客。
从加勒到科伦坡,就是著名的海上小火车了。
大多数时候离海巨远,有时候中间还会隔着民房。
有人说最近的距离不到十米,反正我没感受到,传说中最精华的路段到的时候,车厢上的人都站起来拍照了,但是当时离海边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完全感受不到《千与千寻》。
科伦坡有一家做咖喱蟹的挺不错,我们在那里贡献了最大的gdp,前面192卢比也能吃饱,到那边直接人均6000卢比了。
在科伦坡,我专门还去了斯里兰卡国家博物馆。
进门先是那些印度教的大黑天啊,大梵天啊那些人的像,就不提了。
里面还有一个专门辟出来的小隔间,我想那应该就是他们放着的珍品了吧,进门直接懵逼——三英战吕布!
画在一个大号的瓷瓶上。
旁边还有一个用玻璃罩关起来的大经幡,还有各种零碎。
下面的注解写着说,这些都是郑和下西洋的时候,赏赐给狮子国国王的礼物。
还附着郑和的礼单,哎哟,那礼单也真是有够寒碜的,一对大蜡烛,还有各种佛经什么的,差点以为这是佛教友好交流团的单子,而不是国与国之间的礼单。
里面还有好多瓶子罐子,全都是中国人送的。
本来国家博物馆就不大,里面最值钱最像样的东西,还全都是熟悉而又亲切的东西。
稍微有点意境的,就是他们的壁画了,跟狮子岩的画风很像。
英文的解说牌又写的很不详尽,我就记住了这些画画上的都是天女,
她们飘过来啦,撒花,她们又飘走啦,撒花。
所有的动作都是在撒花。
幸好还去了一趟狮子岩,起码狮子岩下面还有一个小洞,洞里有钱。谁说往洞里撒钱是中国人的爱好,明明全世界人民都喜欢往池子和洞子里撒钱嘛。
里面钱还不少呢,起码有几千卢比。
【顾淼心声:“你真的没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叫沙蓓蓓的姐妹吗?”】
······
山山分享完斯里兰卡的故事,一直在为没有买到合适礼物给沙蓓蓓而烦恼的顾淼提出了一个问题:
“都说斯里兰卡鸽血红和矢车菊蓝宝是最好的,是要去矿区买吗?”
山山摇头:“得去科伦坡的珠宝店,不然买回来有可能是红玻璃蓝玻璃。做为一个普通游客,就不要想着这些了。也不要在南非矿坑买钻石,在缅甸淘原石。
甚至连茶叶,都是机场的比茶厂的还好,还便宜些。”
“最后,在140字之内,总结一下,你对斯里兰卡的看法。”
“如果去过云贵川随便哪一处高山草甸+随便哪一个海水清澈的海边+佛跳墙沙茶面大省,就会觉得很无聊,哦,斯里兰卡还有一处说是看动物的地方,小的很,要是去过八达岭野生动物园的话,就更就不用来了,挺无聊的。”
顾淼笑起来:“大多数人,凑不齐这么多地方。”
山山:“嗯,也是,斯里兰卡,本质上来说,就是我说的那些地方的缩小版。”
飞机继续无限的推迟中。
另一位听见山山说起印度洋凶猛的旅客也接话:“印度洋的确很厉害。我在澳大利亚珀斯的时候,体会到了……”
闲着也是闲着,顾淼又饶有兴味的听起了澳大利亚的故事。
第二百五十八章 澳大利亚
讲述人:老张
地点:澳大利亚
我根本就不喜欢澳大利亚,对它唯一的印象就是“树袋熊,袋鼠,英文和奥地利很像,以及有个亲戚全家移民去了那里”。
【山山:“我喜欢我喜欢,《冲上云霄》第一部的开头就是在阿德莱德。”】
选择去那里,是因为半夜上网,无意中看到一个广告,说0元机票,那个时候,亚航刚刚到中国来打开市场,做的0元促销。
不像现在,一看见亚航大促,都是定好闹铃等着下单的,那个时候,我买过的最便宜的机票,就是正月初一,帝都到魔都,那也得三百多块,哪里见过0元。
而且时间特别好,国庆假斯,都不用请假的。
但是我问了好几个人,要不要一起去,他们都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这么明显的骗局,你也信啊?”
我信了,也买到机票了。
往返都是0元,但是要交税,交完税之后,总价是一千出头的人民币。
买完机票,才想起来,世界上还有一件事,叫签证。
那个时候的签证还是纸质的,现在澳大利亚变成电子签了。
按大使馆的要求,一项一项的提交,还接到了领事馆的电话调查,问了好多问题,什么你为什么要去,去哪些地方之类的,反正,就正常回答。
在等待签证的时候最难熬,不像美签,可以当场就知道过了没有,澳大利亚电调完了,还要等护照回到手中才可以。
对了,如果你们的工作是军警相关的,可能会被拒签哦。
当时在论坛上有一个小妹妹,跟我同时递签,同天接到领事馆的电话调查,但是她就被拒签了。
因为她在119接警台工作,虽然她是临时工,劳务派遣的那种,但是对于澳大利亚人来说可能比较难理解。
119这个消防吧,它属于武警编制,武警呢又是占的军队编制,在老外看来,她就等于是军人,而且还是现役军人那种。
所以,有嘴说不清。
当时我买的票是从萧山机场到珀斯,中间经停马亚西亚吉隆坡。
就像你们刚才说的,从亚航的lccl可以获得过境签。
有两种不同的东西,一种叫transit visa,是要钱的。一种叫transit pass,不要钱,可以停留120小时。
进澳大利亚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被抽查到询问随身携带的东西。
他带了一些常用药,但是没有带说明书或是包装盒。
入境官问他,这是什么,他回答:“drug。”
就麻烦了,他被带去小屋子了。
那个单词有毒品的意思,
应该回答“medicine.”
【顾淼:“medicine是初中词汇,drug还是高级词汇。”】
我当时去是大清早到,排队的人还不多。
现在要是走普通通道的话,能排队排的怀疑人生,但是如果是持有电子芯片新护照的话,就可以直接从电子e通道走。
很方便。
还有澳大利亚是农业国,所以很多东西,包括种子、木头制品之类的,都不能带,带了估计要罚款。
我有亲戚移民去了那里,她的父母去探亲的时候,想着给带些国内的食物给他们家,带了木耳、瓜子、腊肉……
而且还是鬼鬼祟祟藏在衣服卷里的。
从无知者,瞬间就变成了知法犯法。
第二次,他们又执着的带了干菜。
又被发现了,
移民的亲戚快气死了,跟他们说过,澳大利亚的亚洲商店基本上都能买到这些东西,不要带,已经被海关连抓两次,下次说不定就会被直接拒绝入境。
反正,你们如果去的话,别带那些东西,真的不缺那一口。
珀斯是澳大利亚的最西边,在印度洋海岸,澳大利亚的金融中心。
我到那里的时候,是九月底,在中国还可以穿短袖,离境的时候,我觉得一个中秋,一个中春,应该差不多温度,没想到温差很大。
在街上,也经常看见穿着羽绒服的男人和穿着吊带衫和超短裤的女人,女人都不怕冷的吗?
【山山:“对啊,零下两三度露腿是正常操作。”】
珀斯是西澳的首府,也是金融中心,城市中心就是标准的高楼大厦,玻璃幕墙,不过还是让人觉得很舒服,因为人少,公益项目做的很到位。
从机场到市里,我就看到街上很多坐轮椅的残疾人,当时有一种感觉,怎么澳大利亚的残疾人这么多呢?
后来才知道,不是残疾人多,以人口密度来说,中国大城市的残疾人只会是数倍于这里,而不是在街上几乎看不到。
我们国内的人行道和盲道被停放的自行车,还有汽车占了,很多地方也只有台阶没有轮椅通道,残疾人出行的确十分不方便。
澳大利亚有专门的残疾人停车位,如果健全人的车停在上面,要被重罚。
公共汽车也有专门的让残疾人停轮椅的地方,到站,如果看到有残疾人,公共汽车会倾斜,还有一块搭板伸出去,司机会下来,把轮椅推上去。
在珀斯的公共交通上,我也没有花钱。
他们的车在一定的区域内,叫free zone,不要钱。
然后还有四趟免费的公交车,当地人叫cat,有红猫、黄猫、蓝猫、绿猫。市内的主要景点都可以到达。
珀斯的空气真的好,天空蓝得跟雪域高原似的,蓝得发紫。
那里有一个造币厂,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还在生产中的,可以自己做一个纪念币,我给我侄子买一个出生纪念银币。
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从1863年开始建,到2009年才建完的圣玛利亚教堂,哥特建筑配大块的玻璃幕墙。
在市区其实没什么景点,随便走走,随便看看,到处都是景点。
比如到天鹅钟塔,听听钟声在城市里回荡,也可以俯瞰整个珀斯城市。
我个人更喜欢弗里曼特尔港,那里有很多十九世纪的建筑,很多小店,还有许多很有设计感的小东西,女孩子应该很喜欢。
就连那么一个小港口,都有一趟免费的灰猫,跑环城线,喜欢什么地方,就下车,随便走走。
【顾淼:“你在那里都去了哪些地方?”】
随便在街上走走,看见了很多有趣的小东西,街上时常有艺人的即兴表演,在周末,会有集市。
衣服和首饰就不用买了,你们小姑娘可能会觉得不如淘宝。
会有当地人卖他们自己做的食物,有勇气的人可以试试。
我尝了一个老妇人自酿的辣椒酒,有点辣椒味,又有点威士忌的木桶味,当地人自制的奶酪味道还行,可以试试。
其它的小零碎也不少,
不过我那一趟,因为全程廉航,就没有买什么东西。
最后坐在港口边的一家网红店坐了五个多小时。
【山山:“哇,和谁去的啊,有这么多话聊。”
老张:“就我一个人。”
山山的眼神表达了一切。
老张:“你这个年纪的小丫头,不懂那种感觉。”】
虽然是港口,但是海水十分清澈,波光粼粼,太阳晒在身上很暖和,但是空气又很清凉,非常舒服。
白色的海鸥在蓝天飞过,经常会落下来,啄食残留的食物。
常见的食物还是标准的英式快餐,fish and chips。
澳大利亚人的薯条相当的豪爽,那不是薯条,是薯砖,一根薯条有我三根手指那么粗。
坐在原木的桌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看着水光,就能坐到太阳落山。
【山山:“我做不到,要是静下来,我就会忍不住东想西想,越想越多,然后觉得坐在这里无所事事,是在浪费生命。”
老张:“典型的现代人焦虑症。”
山山:“没办法啊,别人都在进步,我停下了就是落后,能不焦虑吗?这不是别人劝几句不要绷得太紧,要适度放松,就可以解决的。”
老张:“也许,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会在瞬间触动你的情绪,我有一个朋友在阴天的海德堡公园里,找到了属于她的宁静。”
顾淼:“运气不好的话,宁静可能在很偏的地方。比如我这次去南极,有一个船员说他在一个正常去南极的游客都不会到的海湾找到了击中心灵之地。”
山山:“本来南极都不是好去的,结果到了南极的游客都去不了的地方。这心灵也太难击中了。”】
澳大利亚有很多中国人,大陆人比较多的在墨尔本,在珀斯台湾人很多,遇到两个台湾小姑娘,没有带电吹风,去珀斯买,一个很小的折叠吹风机要二十八澳币,还不带变档,在国内也就卖三十人民币。
刚开始在澳大利亚,我也不适应那个物价,人民币对澳元常年在一比六,我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必和必拓商业间谍案,澳元忽然降到了四点四,马上换了。
虽然已经是历史最低点,不过花起来,还是很紧张的,看到什么物价,都在脑中自动乘以六。
在亚洲超市看到了一瓶100克的豆腐乳,没名气的牌子,也要五澳币,真是这辈子吃过的最贵的豆腐乳。
也还好买了,第二天,整个珀斯的超市商店全部关门,不是周六日,也不知道是什么节。
放假的理由,也是女王生日。
可是来之前,我查过,说英国女王生日,他们是要放假的,攻略上写的,女王生日是六月,
九月只有第一个周日,有一个叫家庭日的假期,
九月二十八的确有一个名为afl grand final friday的假期,是澳式橄榄球每年季后赛的总决赛。
但是,那是维多利亚州的节日,珀斯是西澳大利亚州,跟维多利亚州一点关系都没有。
英国历史上一共有六个女王。
玛丽一世是十二月八日,
伊丽莎白一世是九月七日,
玛丽二世是四月三十日,
安妮女王是二月六日,
维多利亚女王是五月二十四日,
******是四月二十一日,
没有一个是九月二十八,旅店老板告诉我,他们放的就是******的生日,
澳大利亚是分开为女皇陛下庆生的。
昆士兰州在十月一日为女皇庆生,
西澳一般是在九月二十四,高兴了就改到九月二十八,
除了昆州和西澳之外的澳大利亚其它地方,以及别的英联邦国家,都会在六月十一日为女皇陛下庆生。
【老张:“整个英联邦的人口加在一起,还是要比我国多的,就算他们不分拆,也比不过。”】
在珀斯的北线,能看到的东西就是兰斯林沙丘、尖峰石阵、龙虾工厂。
兰斯林沙丘是白色的,跟别的碧海银沙不同的是,它是很高的沙丘,可以玩滑沙。
蓝白相衬起伏的沙丘,还是很独特的。
尖石阵的话,有点像沙漠化的土林,比雅丹地貌要矮,如果看过雅丹的话,会觉得一般。
龙虾工厂就是一个去看看人家怎么抓正宗澳洲大龙虾的地方,还能吃到。那里只有两个方法去,一个是自驾,一个是报团一日游。
像我这样的老人家,喜欢天鹅谷,你们年轻人会觉得无聊。
整个山谷,都是一片绿油油的原野,还有满山的花,西澳的许多酒庄都在天鹅谷里,除了酒庄之外,还有蜂蜜农场、巧克力工厂、奶酪厂……
巧克力工厂进门的地方,就摆着三大盆巧克力豆,黑巧克力、白巧克力,还有牛奶巧克力,都是免费品尝的,
酒庄也有免费品尝的,本来我都没想买任何东西,但是路过了twin hill 酒庄,门口的葡萄架都有八十年历史了,那个酒庄特别小,差点就无视它路过了。
老太太卖的葡萄酒也很好喝,1982年的酒,才四十澳元,实在没忍住,买了一瓶回去。
普通的一种叫port 的酒,一大瓶,只要十五澳元。
好多女孩子也买了,说红酒配奶酪,美容养颜还减肥。
慢悠悠的走走停停,品酒赏花,对了,那里还有一个卡弗舍姆野生动物园,有树袋熊、白袋鼠,考拉远看可爱,近看就不那么可爱了,毛很硬,而且还有一股怪味。
如果再去澳大利亚的话,我还是会去珀斯,去天鹅谷。
波浪岩就是小年轻喜欢的了,一大片石头的形状和纹理都像掀起来的巨浪,跟美国黄石羚羊谷有点像,颜色不一样,纹理的方向不一样。不过成因是一样的。
还有一些古代的手印和画画,是原住民的洞穴。
网上之前有吹过的澳大利亚粉红湖,就是赫特泻湖,离珀斯六小时,最好住一晚上,那个粉红湖,一定要坐直升机看,不然在平地上看,光线不一样,效果不好。
【顾淼:“再美的风景,最后都会需要调高饱和度。”
老张:“哈哈哈,是啊,拍摄下来的效果,还是跟肉眼看的有差距。”】
珀斯有出海观鲸的项目,在九月底是座头鲸往南极游的时候,看到的概率很高。
【顾淼想起在南极的船上的往事,最后那几天,听见广播里说座头鲸,大家都心如止水的继续玩杀人。】
印度洋上的风浪的确是十分大,出海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开了没多远,就看见海上翻的白浪,船身的晃动并不厉害,但是船上的人全都抱着呕吐袋。
从珀斯,我又去了墨尔本,说起来,我身边不少人都认为墨尔本才是澳大利亚的首都,堪培拉的名头完全被盖住了。
【顾淼:“对啊,温哥华也不是加拿大首都。可怜小透明没有首都权。”】
不得不说,墨尔本中国人真是多,满大街的中国人,不是留学生,就是华人,或者是游客,感觉就像回到了国内。
墨尔本的景点是大洋路,沿着海岸线转一圈,沿着海岸边有许多被水冲刷成许多形状的石头,比如十二门徒什么的,不过现在塌了几块,凑不成十二门徒了。
那个地方,就是开一整天车的,看车窗外风景的地方,如果是自驾的话,最好一车得有四个人,换着开,不然开车的人什么都看不到。
我去那里主要是为了去亲戚家过中秋,那年的月亮号称超级月亮,澳大利亚正好是近地点,显得特别大。
我亲戚家他们是九十年代初就出国了,可以说是怀着一肚子怨气出去的,
男的是个博士,在定课题的时候,就跟导师说,这个项目不行,会做不出结果的。
导师驳回了他的反对,逼着他继续做这个课题,做了一年多,实在是没办法进展,无法拿到实验数据毕业,一怒之下,出去了,导师心怀有愧,给他写了推荐信。
读完博士,从加拿大搬到了澳大利亚。
女的是个护士,在国内累得半死还没多少钱,在澳大利亚钱多事少。
我表弟,小学三年级出去,现在中文能力不太强,最大的弱项是亲戚的名称和蔬菜的名称。
但是意外的很爱国,还被我亲戚训了一顿,他说他这一代的澳洲华人都很爱国,他爸说:“你爱什么国,你连汉语都说不齐全,你的mother land是澳大利亚,只有没有经历过的,才会说爱。你都不记得国内是什么样的了,爱什么?”
我也能理解,那种怀着怨气出去的人,差不多就是这种态度吧。
唉,不说这个,说说澳大利亚各种事吧。
澳大利亚缺水,所以,用自来水浇花是违法的,一切都要看天意,他们家种了一花园的玫瑰,夏天的时候都被晒死了,后来偷着用洗衣服最后一轮漂洗的水浇,又活过来。
也不能在晒衣服,偷偷晒衣服不能超过围栏的高度,不然邻居会bbbbb。
在澳大利亚,经常会看到两面旗帜同时在政府机关之类的地方飘,土黄色的旗子,那是澳大利亚土著的标志,
澳大利亚土著在澳大利亚是一种政l治正确,以前发生过,土著包围了学校,有几个没跑掉的学生,不管男女,都给强了。
居民各种闹腾了半天,最后还是当无事发生。
还发生过几次中国男留学生在海滩被黑人那啥了,也是当无事发生。
所以,出门在外,别以为自己是男的就没关系了,一样要小心。
【老张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淼,顾淼背上一阵恶寒。】
还有,他们的假期真多,我亲戚问我这次到澳大利亚多少天,我说十七天。
把年假,中秋,国庆,都凑在一起了。
结果亲戚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么短的时间不够玩的啊。
澳大利亚人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每年会有一个月的年假。
除了带薪年假之外,还有各种奇怪的公共假期。
加在一起,一年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休假。
悉尼么,也是一个会被误当做澳大利亚首都的地方,其实除了悉尼歌剧院和fish market,别的什么植物园、动物园,也都是熟悉的配方。
歌剧院起码是一个可以带意外的地方,
在照片上看的歌剧院,全部都是一个角度,像切开的洋葱,哦,人家说的是像盛开的莲花或是准备远航而扬起的风帆。
实际上你过去看,会发现,那是三个不同的建筑,分离的,在那个角度,正好三个连在一起了。
还有那种光影效果,不是正好捕捉到,而是外墙瓷砖,本身就是两种颜色,一种是白色,一种是浅灰色,看起来就像是阴影。
fish market里的摊子,也是各种会说中文,去的人也大多数是中国游客,到那里,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要早点去,不然会被旅行团包围。
塔斯马尼亚岛,值得去看看,那是澳大利亚最南端的岛,dc漫画里有一个叫塔斯马尼亚魔鬼的人,会变成半人半兽的袋獾,这个人是故事里的,袋獾是真实存在的。
本来整个澳大利亚就是英国人流放囚犯的地方,听说塔斯马尼亚是关囚犯中的囚犯。离哪里的陆地都很远,再往南就直接到南极洲的罗斯冰架了。
现在那里却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面积有魔都十倍大,人口不到魔都的十五分之一,其中还有三分之一都是森林。
就算澳大利亚之行,只去塔斯马尼亚,也是值得的。
在澳洲要特别注意,出发去另一个州之前,最好把生鲜都吃完,不仅他们不让外国的生鲜肉类进去,还有几个州禁止从其他州带,维多利亚州和塔斯马尼亚都是。
当地的新鲜水果、牛奶、海鲜,都非常不错,
有一家叫richmond bakery的面包房,千万不要点他们家的汉堡包,还不如汉堡王。
扇贝派才是它们家的招牌,酥皮里面包着五颗带黄大扇贝,几乎人人都点,所以看到有,就要下手,不然很可能要再等二十分钟。
在霍巴特的周六有萨拉曼卡集市,可以买到他们当地人做的工艺品。
亚瑟港在塔斯曼半岛,女孩子可能会不喜欢,那里三面环水,水里全是鲨鱼。
唯一通向岛的地峡,养了许多饥饿的恶犬。据说无人可以越狱。
现在可以看见的建筑物都是犯人自己盖的,草地也是当初犯人自给自足的菜田和果园。
除了袋鼠、袋熊、袋獾、鸭嘴兽,还有企鹅可以看到,
是一种很小的品种,小蓝企鹅,在南极都看不到。
【山山:“那你觉得,哪里最有意思?”
老张:“都很有意思,风景就是在路上,在宁静的小镇,走走,停停,坐在花园的树下吃饭,聊天。”
山山:“我还是喜欢比较刺激的。”
老张:“那你应该去大堡礁和黄金海岸,潜水和冲浪。”】
我的回程是从黄金海岸到哏都,
于是就去了黄金海岸,那里的人是真的少啊,从机场出来以后,手机没信号,死活找不到酒店在哪里,在马路上走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连车都很少。
那个时候忽然很怀念国内的人多。
澳大利亚的水果和蔬菜挺贵,在黄金海岸的超市,买了一颗特价的包菜,也没有什么调料可以处理,就用白水煮了煮。
然后再放盐和吃生鱼片给的寿司酱油,
别说,能吃出羊肉味来。
【顾淼:“你没买点花生和豆腐干试试?”
老张:“金圣叹是骗子,根本就没吃出火腿味。”
顾淼:“可能是豆腐干品种不对。”】
黄金海岸有一个dream world游乐园,里面有过山车,跳楼机等等所有大型游乐园的设备。
我正排着队等跳楼机,忽然接到同事通知,让我在五小时之内,交出第三季度工作总结来,说老板急等着要。
唉,当时,座椅慢慢向上,我的心如死灰,
当它掉下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都在尖叫,我的内心一片空灵。
还好随身带着笔记本,季度数据也都在电脑里,蹲在游乐园里把ppt做完,发出去了。
那些说能把工作交接完,就可以放心出去玩的人,还有说地球离了谁都转,别把自己看太高的人,真是太年轻了。
地球的确是离了谁都转,
要是我岗位上的事情出了事,领导肯定还是第一个找我啊,就算是替岗的人出了差错,难道我能跑得掉吗。
还真以为领导明察秋毫,认真的分清谁是谁啊?
他们只关心事怎么办砸了,该谁担责任。
发完ppt,整个人又轻松起来,所以,我又坐了一次跳楼机,终于感受到了心跳加速的感觉,也算没白来。
惊惧塔比跳楼机更刺激,完全90度冲上塔,再90度,加速度,原路返回。
路上有很多穿比基尼的姑娘,扛着冲浪板,可惜我不会,不然一定也跟着去海滩上玩玩。
晚上回去,正好是那家青旅的bbq之夜,五澳元就可以随便吃随便喝。
国外的bbq,除了吃肉喝酒之外,本质上还有一定的社交性质,
在露天餐台那里,有很多漂亮姑娘,都穿着吊带……
【老张发现了山山的眼神,补充:“还有身材很好的年轻男孩子,光着上身,露出六块腹肌。”】
我的英语不太好,不过也坐在那里聊,
有一个中国人,看起来有四十多,穿着短裤和t恤,身上搭着一块白毛巾,手里端着盘子,忽悠悠的飘到花园门口,张望了一下,发现肉没熟,又忽悠悠的飘走了。
等肉熟了,他又飘进来,盛了一盘子,接着又飘到里屋去了,这位就是专程来吃肉的。
最后还是从吉隆坡转机回程。
在澳大利亚买了三双羊毛拖鞋,还被天l津海关拦下来,问我,是不是我自己穿。
他们也真是有够闲的,一家三口这种配置在中国很稀奇吗?
一共就三双拖鞋,而且是用塑料袋装着的,最最简陋的包装,怎么都不会超过6000块的应税金额,也不知道拦我图个什么?
我这一路都是廉航,连托运的行李都没有,就拎在手上的一个塑料袋,身上背着的一个包,也拦。
····
老张的故事说完了,顾淼顺便问了一下关于廉价航空的问题。
在澳大利亚,有很多廉航可以选择,廉航大多座位狭窄,对于胖子和长腿来说,很不友好,而且没有托运行李额度。
可以选择的有easyjet、virgin blue,维珍蓝还是很大方的,说的是随身可携带7公斤,当时我的包称了,有9公斤,还是让我过去了。
如果带行李多,或者是拖家带口,最好还是选择普通航空公司。
澳大利亚本土,从西到东,是有时差的,要自己算好。
澳大利亚是有夏令时这种东西的,如果是春秋天去,要看好哪一天调时,否则可能会误飞机。
如果不是我住的青旅柜台贴了一张纸,提醒第二天改夏令时,时间要往前调一小时,我第二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就一定赶不上了。
在澳大利亚最好住在可以自己做饭的地方,不然天天fish and chips,真受不了。
当然也有中餐厅。
但是大娘水饺的菜肉馅,算下来人民币九块钱一个,你舍得吃吗?那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想着走进去。
坐在山山旁边的一个卷发姑娘接话说:“人家一年有一个月的年假,我们是只要胆子大,全年在休假。我就是,辞职了,两份工作之间,去了一趟越南、柬埔寨、泰国,玩了一个多月。”
第二百八十九章 珠江之南上半截【粤桂越柬老缅】
讲述人:卷卷
地点:越南、柬埔寨、老挝、缅甸
···
冲动是魔鬼,
在一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夜里,
我忽然看到一个贴子,是说游客在国外遇险,
下面的回贴里有好几个说:活该,谁让你出国送钱的。还有说,中国你都走完了吗,你去国外?
也有去过很多地方的人回:“你所有米都吃遍了吗,你敢吃面?闭关锁国当井底之蛙很开心吗?”
两边吵了三页,忽然,我就觉得,应该出去看看,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正好当时刚辞职,要去广l州的朋友家,
忽然觉得广l州离桂l林很近,不去多可惜,
忽然觉得广l西就在越南隔壁,不去多可惜,
越南是长条形的,如果要回国,还得走回头路,多可惜,
隔壁就是柬埔寨,不去多可惜,
柬埔寨跟中国不接壤,去了回不来了,还得再去一个国家,
那来都来了,就顺便再多走几个国家,最后从云l南回国呗。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一个小时之内,决定了要在东盟国家兜一个大圈子。
在网上正好看到柬埔寨有电子签,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电子签,
它让提交什么,我就提交什么了,
到提交照片的时候,电脑里一时也没有照片,随便截了个月野兔的照片放上去,反正到时候不提交就行了呗。
然后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输入信用卡信息,我以为输完,还能有一个询问,是否确定要提交,到时候点否就行了。
没想到输完,直接显示申请成功,信用卡也收到了扣款消息。
当时我就震惊了。
【众人忍不住疯狂大笑,老张:“姑娘,你的心得是多大啊!信用卡信息也随便输。”
卷卷:“那不是半夜三更,大脑抽了吗。所以双十一销量高啊,那不就是0点的时候,脑子不清楚吗。”】
然后赶紧给柬埔寨签证处发邮件,说照片错了。
还好,只要提交一下正确的就行了。
越南签证,我是在广l州办的。
顺便在广l州吃喝玩乐了一下,其实我一个外地人,真吃不出来谁家早茶特别棒,只要不是太难吃,就都差不多。
陶陶居和点都德,我觉得都不错啊,不明白网上吵的那么认真,
紫金凤爪、鼓汁蒸排骨、干蒸烧卖、虾饺、生滚鱼片都很好吃啊!
我家的烧卖都是糯米加肉丁,他们都是纯肉,第一次吃到的时候,我都震惊了,不知道是不是上错了。
【山山:“羊城还有一家叫什么山房的吃早茶的地方,有一种烧卖才叫毁三观,叫猪肝牛肉烧卖,就是一个牛肉球上搭了一片猪肝,连第一次去的本地人都以为上错了。”】
南信的双皮奶,好吃是好吃,就是吃不了太多,真的是甜的太吓人了,像我这种平时很能吃甜食的人,坚持完一碗,都觉得甜得嘴巴发麻。
南信的姜撞奶不行,还是古港的猫记姜撞奶好,可以看见碗里放着擦好的姜汁,然后伙计拎着盛满水牛奶的壶,高高的冲进去,再嘱咐说过一会儿吃,过十几分钟,就凝结成块了,不是太甜,辣度也正好。
听人说,只有牛奶冲姜汁才行,如果是把姜汁倒进牛奶里,就没有这个效果,也不知道是什么科学原理。
艇仔粥的料比较丰富,生鱼片、瘦肉、油条丝、花生,比单纯的鱼生粥感觉更划算,也是古港那里的好,可惜古港太远,要转来转去。
在莲香楼的对面巷子里,有一家卖的猪脚姜醋蛋比陶陶居里的好吃,黑黑的大罐子,远看像药壶,罐口还有溢出来的糖胶,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酸甜味。
有人吃不惯,我觉得挺好吃的,吃了两碗呢。
【山山:“少吃点,那是孕妇坐月子吃的,没事的人吃太多会上火。”
老张:“说是骨胶原蛋白,都是骗你们女孩子的,里面基本是脂肪,那些大分子的蛋白,根本就不能吸收。”
卷卷:“就是为了好吃嘛,又不是真当它是什么灵丹妙药。”】
还有萝卜牛杂,林林的真不错,还有人推荐阿婆萝卜牛杂和熙记牛杂,我也都试了一下,好吃的基本上都有一个共性,洗得干净煮得烂,其实味道,吃起来也很相近,因为到最后都是要放酸甜辣酱的,就算原来味道有什么不一样,也盖得差不多了。
我最喜欢吃牛肚和牛肺,但是那边竟然有人吃纯萝卜哎,虽然萝卜也是挑了筋的,和牛杂一起煮,吃纯素总是少了那么点意思。
【山山:“减肥大计,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朋友还有推荐一家叫“表妹”的餐厅,说里面的烤乳猪很好吃,可惜,排了两次,我都没有排到,只好放弃了,去了别家吃,也挺不错的啊,估计我去吃“表妹”,也就差不多感觉。
烤乳猪也是皮最好吃,肉倒是一般般了,烤得很酥很脆的猪皮,可以蘸白砂糖,也可以蘸梅子酱,不管蘸哪一种,我都很喜欢,
咬下去“咯吱”一声脆响,香香的酥酥的。
还有珠江边上的一家叫鸿星海鲜酒家里的辣酒煮花螺,别的菜一般,就那一道好吃。
可惜同行的人,有酒精过敏的,死也不敢挟一筷子,就那么默默的看着我吃。
【老张:“你没跟他说,酒精过敏是因为喝得太少了,多喝几瓶,就不过敏了?”
卷卷:“我才不呢,她长一身疹子,我落不得好,她要是死,我还得负责。我是不明白,酒桌上那些逼人喝酒的人是发什么疯。”
顾淼:“掌握欲,显得自己可以居高临下的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做了会很难受的事,显得自己很了不起。本质上跟某些强l奸犯差不多。”】
还有小洲村那边的荔枝木烧鸡和乞儿鸡,我们四个人吃了两只,背后十个人,也就吃了两只,超级好吃,烧得很入味,抓着鸡腿,轻轻一抖,肉都能掉下来。
文明路上的百花甜品店和达扬炖品,也很强大,
我第一次知道,海带是可以和绿豆一起做成甜品,
跟我一起排队的当地人听说我们家的海带都是和冬瓜、排骨一起炖成咸汤的,他们也很震惊。
【山山:“噫,海带吃甜的?什么怪味啊?”
卷卷:“没有怪味啊,海带本身也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味道,放盐就是咸,放糖就是甜嘛。”】
达扬炖品出色的是原只椰子炖乌骨鸡,
一整只椰子,凿开一个顶盖,把乌骨鸡放进去在火上炖着,那个排队的人,真是太吓人了,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排。
汤汁清甜,我吃的连椰肉都忍不住要想要用瓷勺刨下来吃掉,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了,递给我一把水果刀,最后几经努力,刨下了一半。
【顾淼:“你在羊城除了吃,没干点别的?”
卷卷:“有啊,还去了五仙观和黄埔军校,还是要走走的,不然实在是吃不下那么多东西。”
顾淼:“所以去景点是为了消食?”
卷卷:“没错,中间还顺便参加了一个漫展。”】
还丢了个人,我以为红毛丹是荔枝的一种,买了三斤,结果吃了第一颗就震惊的怀疑人生。
还买了我以为是桂圆的东西,还很高兴,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桂圆,剥完皮就傻了,里面的果肉是一瓣一瓣的,吃起来有点苦有点酸,幸好主要味觉还是甜的。
原来那是一种当地人叫“黄皮”的东西,淘宝上看着叫它龙珠果。
然后就去了桂林啦,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了,不过还是继续吃,
到漓江的时候,正好下了两天雨,水有点混,两岸青山是挺好看的,就是水里没那么惊艳了,《印象刘三姐》也说水位太高,不开演。
就只好去吃啤酒鱼。
不去不知道,满大街,人人都自称是“曾获得金奖”,实在是没办法领悟到底谁才是真的,所以最后我就吃了一个“谢三姐银奖啤酒鱼。”
【顾淼:“真是另辟蹊径。”
卷卷:“至少它还知道谦虚。”】
桂林的啤酒鱼是不刮鳞的,用油炸过,脆脆的,一个人吃掉一条也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我就吃撑啦,沿着阳朔那里的山往上走,消消食。
在山上有三四个村子,彼此都离得很远,平时也没有什么外面的人去。
我走过的时候,村里人都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盯着我,一直到走过去为止。
本来还有点紧张,没想到我先把别人给吓了一跳,一个农妇一直在我前面走,正好又只有一条道,她在前面,我在后面,谁都不说话,走了半个小时,她时不时的很紧张的回头看我一眼,最后终于忍不住跟我说话了,估计是觉得想知道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然后从桂林再到南宁,再到凭祥。
从南宁其实有直达河内的国际大巴,不过,我想去好好看看友谊关。
那里毕竟也是镇南关大捷的地方,可惜打胜仗,还是签了《中法天l津条约》,承认了《第二次顺化条约》,说中国不是越南的宗主国,把便宜全让给了法国,不然,在汉朝的版图上分明就是中国的交趾郡嘛。
在陆地边境上换钱是最划算的,一块钱人民币能换两千多越南盾,
越南、柬埔寨、老挝过他们的边检时,都是要索贿的。
也不跟你多说什么,直接说一美金、十块钱人民币之类的,其实全都没有收费依据。
而且,特别恶心,专收中国人。
早期这毛病是给走私的人惯出来的,他们拿着旅游签证,其实是去做倒卖的生意,所以在出入境的时候,都心虚,要给边检人员钱,意思意思。
而那些陆地关口,出入最多的就是中国人,
让那些人都形成了条件反射,看着中国护照就要钱。
如果不给,最起码的也是会拖延时间,比如别的关口已经过了十个二十个人了,卡着你一个人不放,后面的人也并不会决定与你同仇敌忾,只会催你赶紧交钱,网上有个知名的大v,不是去了趟越南,也用教育的口吻说,自己往护照里夹好十块钱,大家都省事。
如果是跟团去的话,导游也会说,夹十块钱,别耽误整个团队的时间。
别的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不用,只有中国人要,
这是什么,这就是前人犯贱,后人遭殃。
【顾淼:“对啊,我们在肯尼亚也是,没看他们敢拦白人。”
卷卷:“哈哈,我们要是敢在网上这么说,说不定有人会说你们这叫不懂成年人的礼仪呢。”
顾淼:“那是,毕竟,朝贡是结盟的高级形式。”
卷卷:“那我看科尔沁大草原一定在越南,要完成皇祖母的遗愿才行。”
顾淼:“失敬失敬,女孩子也看稚嫩的魔法师?”
卷卷:“哪里哪里,格拉摩根伯爵千古!”】
我知道不给钱就会被刁难,也是存心去找事,带了两个手机,一个放在口袋里全程录音,一个开着直播。
也有听说驻河内的大使馆里接电话的工作人员是越南人,说她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也准备好到时候打大使馆的电话也录音。
反正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准备去撕逼了。
的确直接跟我说十块,但是他们自己有个牌子,上面写着不收其他费用,我看了一眼那个牌子,把上面的字读了一遍,他就气呼呼的盖了入境章,放我进去了……
哎,那个直播都没多少人看,难得我还起了一个惊悚的震惊体的名字。
七几年那场战争,我记得在起点有本书就是写那场战争的,
结果,嘿,404啦,
作者跑去写《朝阳警事》了,
明明是说自卫反击,404个啥啊?
【顾淼:“快闭嘴吧,你是不是想看到:作者您好,您的作品《旅行体验师》章节【第二百五十八章澳大利亚】涉轻微违规,现已修改通过。”
卷卷:“不,我想看到:作者您好,您的作品《旅行体验师》章节,因为(其他违规)被屏蔽,如有问题请联系您的责编,感谢您的配合。”
老张:“如果需要枪毙的话,我可以找黄牛,给你办个加急,实在不行的话,为开个单场加急都可以。”】
河内真的没什么意思,超级没意思,
市中心叫还剑湖,越南语发音是“湖还剑”
湖名来自一个传说:在李朝建立之时,有个叫黎利的贫苦渔夫每天到这里打鱼,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湖神金龟送给他一把精致的宝剑,并在一阵轰鸣雷声中告诉他,已经被选为人民的解放者,应起来反抗当时的统治者。胜利后黎利被推选为皇帝创立了李朝,又是一个雷雨交加之夜,黎皇帝在这个改变他命运的湖边停留时,一道闪电劈裂长空,宝剑脱鞘沉入湖底,被当年赠剑的金龟把宝剑收回。
整个城市从建筑风格、到人种,整个就是广l西省的扩大版,除了语言不一样,就连他们的国旗和国徽,眼错一下,也能给看成是中国的。中国五个星,他们一颗星,也是红底黄星,实在太像了。
难怪人家说越南越美,越北真无聊。
我最欣赏的越南食物,除了他们的米粉和春卷,就是甘蔗汁了,他们的甘蔗汁里都加了小青柠汁,除了甜之外,还有一股特别的清香味,
越南人也是勇于开价的,在巷子里,甘蔗汁一杯是三千盾,走过两条街,到还剑湖旁边,直接开价一万盾,见我要走,马上降到五千,我还说太贵,她马上问我愿意出多少钱,我说三千盾,她立马就卖。
河内有一个很有名的水上木偶剧团,
但是,像我这种看过霹雳布袋戏的,实在是看不上这种原始的木偶,很僵硬,动作也少。
好歹也是人家的传统艺术,做为游客还是去凑个热闹吧。
在越南旅行,最方便的是坐open bus ,就是一站站的停,如果第二天要走,前一天要跟工作人员预约第二天要坐的车次。
车票的价格,与你要去多少个地方有关系。
我走的是河内,顺化,会安,芽庄,大叻,西贡,
最有名的open bus公司叫sinh café,买票时,所以的老板都信誓旦旦恨不得指天发誓地告诉你,卖给你的是那家公司的车票,可是等你拿到票时基本都不可能是那家公司的票。
必须要说,街上的现烤面包巨香!
他们卖烤面包的摊子,就好像我们烤山芋的那种三轮车,特别随便,想要就买一个,有什么都不加的,也有往里面夹奶酪、火腿片、西红柿菜丝什么的,丰俭由人,吃一个就能撑死。
米粉也确实很好吃,景点么……河内哪里有什么景点。
就等着晚上看木偶戏了。
开场先用英语、日语、汉语介绍一轮。
然后音乐响起,小木偶载歌载舞,腾挪翻越依次出场,从水里出来。
舞台左侧的乐队特卖力地演奏着民族曲调,两位身着奥黛的中年女性开始唱,虽然不知道她们在唱什么。
【顾淼:“奥黛是什么?”
卷卷:“越南女人的国服,像旗袍,但是衩开到腰上,穿裤子的。”】
据说剧情是历史传说,劳动场面,神话故事为脚本。
还好,剧情比较简单,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过大家似乎都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开始笑,反正别人笑,我也跟着礼貌的笑笑。
还有一种shake饮料,水果+碎冰块+炼乳+糖,很好喝,就是喝了容易拉肚子。
抓完钱的手就直接抓水果,切了往搅拌机里放,
冰块也是自来水直接冻成的。
要是没带治拉肚子的药,或者本来肠胃就不好的人,就不建议作死了。
河内还有个文庙!
就是供孔子的文庙!
是1070年根据这位古代圣人家乡曲阜的文庙样式修建的。建好后就成了国子监,19世纪初被阮朝重修。由于乌鸦将这里当做栖身之地,也被法国人称为:乌鸦庙。
五进院落,梁柱式的庙宇,飞檐翘角的大屋顶,还有门楣、对联上熟悉的方块汉字都在告诉人们:“富则自古以来,穷则搁置争议。”
第三个庭院是寺院的中心,在方形盆地的每一侧的“天光井”分两排排列在草丛中,每排有41块石碑用来供奉获得科举考试博士称号的优胜者。
文庙么,反正看看就那样,但是文庙隔壁有一家米粉店是真好吃!
两把米粉扔到滚水里一烫就出锅了,放上几块鸡肉,浇一勺汤,上桌。
然后老板还会放上来两盘蔬菜,听说其中一盆叫金不换,另一盆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总之味道怪怪的,还压着几块柠檬,当醋使的,还有好多调料:番茄酱、辣椒酱、虾子酱、鱼露,我每样都放了一点。
哦,他们还有油条,越南语里的油条叫:“鬼。”古人好像也叫油条是油炸鬼吧?哈哈,连发音也一起抄去了。
open bus 还是做的很到位的,还会到各个旅馆接人,对带东西多的人很友好。
就是到顺化要六百多公里,实在太远。
在越南旅行,你永远不用担心喝水多了内急没人给你停车。客车司机们总是不紧不慢按部就班的中速谨慎驾驶车辆,过不了两小时,就停在路边的服务区休息。
服务区对面也会有小摊,我在那里看见过卖鸭蛋的,除了有新鲜鸭蛋,还有卖毛蛋的。
【山山:“毛蛋是啥?”
卷卷:“就是要孵出小鸭的蛋,我们家叫毛蛋。”
顾淼:“我们家叫旺蛋,或者叫活珠子。不过我们只有鸡蛋,没有鸭蛋。”
山山:“知道了,我们家叫喜蛋。”
老张:“噫,那东西能吃啊?”
卷卷、山山、顾淼:“能!”】
夜幕降临,睡意侵来,前人之述备矣,大巴司机果然喜欢时不时的按喇叭,看着对面的某辆车来就按上几下,也不管已经是半夜十二点,耳塞都挡不住,边上的兄弟带了盘郭德纲的cd,听着很平静的睡着了。
半路停车休息,司机差点就把我甩下了。这一点做的不如尼泊尔的旅游大巴好。
午夜醒来,只见满天星斗辉映,从右边的地平线一直漫向左边的地平线,就像少年宫里的天文馆一样。
左边,有一大片不知道是湖水还是稻田的水,黑黑的。无怪乎古人说天圆地方,看着这样,除了这四个字,还真难想像的出,地球,那个其实是圆的。
不是没有见过星空,只是往日见繁星满天,不是在雪域高原,便是在山巅绝顶,像我这种对农家乐完全没有爱的人来说,能如此悠闲的欣赏一次实属不易。
贪看星星,不知不觉睡着了。再次睁眼,已是东方泛红,靠近地平线的云朵被勾上了金边。正在诗情画意时,猛地发现有一块云很像鱼——挂好浆,炸好形的松鼠桂鱼……
当太阳从柔柔的鲜红变成不能直视的耀眼,顺化到了。
顺化号称微缩紫禁城,要是去过帝都的人,估计对它兴趣不大,它先后为越南的旧阮、西山阮、新阮封建王朝的京城,是越南的三朝古都。
唯一的感觉就是越来越热,在河内还可以叫亚热带,不断往南,就越来越觉得是到热带了。
在顺化可以租自行车,河内要押护照,西贡的押金还只收美金,顺化就是把住的旅馆名片拿出来晃晃就行了,估计是城也不大,一看就是旅行者,也不会偷它自行车逃走。
看放学的女学生骑自行车真是一道风景,她们的校服可能就是白色的奥黛,衣服贴身,薄纱在风中飘飘的,真好看,我都差点想买一件,想想回国也没机会穿,就算了。
从越南的北部往南部走,一定要坐在车的左边,左边才是海岸线。
从顺化到岘港就四个小时,一路真漂亮,一会爬上翠竹茂林的丘陵,一会又转入波光粼粼的海湾。
中途休息的地方,穿过店后的竹篱小路,一片沉静的海水依偎着远山,在不经意之间出现在眼前。水面泊着小船,那种宁静致远的意境,真是绝了。
不过我没有在岘港停留,直接去了会安。
我跟你们说,千万不要点越南的面条,不产小麦地区的面条,都是怪物。
米粉叫:rice noodle,面条叫:yellow noodle,千万不要上当!
他们的面条全是方便面,而且还是没煮好的,还不如开水冲冲三分钟。
早饭超!香的。
【卷卷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
加了番茄酱的汤汁滑爽油亮,上面点缀着几个火红的小尖椒,切成滚刀块的土豆和大块的牛肉在锅底翻腾。
每人面前一个装满牛肉汤的大碗,手里再举着一根现烤的法国棍式面包,隔好远就能闻到香味。
【顾淼:“你有没有发现,说到吃的时候,你的形容词就特别多?说到景点的时候都是一脸嫌弃。”
卷卷:“啊……因为越北本来景点就那么回事嘛。交趾郡而已,哼。”】
然后在会安,我还去了美森,被鬼子恶心到了
景区停车场,有车在往返接送客人,所有人都在那里等待乘车前行,我还在老老实实排队呢,在我后面的鬼子领队看到车来了,一个箭步冲将过来挡在车门口,招呼着他的客人上车,还tmd冲着我笑。
不过他的客人还没上完,第二辆车来了,鬼子还想挡在我前面,让他的人先上,我直接蹿上车了,妈蛋,死小鬼子。
谁再跟我说鬼子的平民都是很好的,都是温良恭俭让的,我抽不死他。
哼,不跟鬼子生气,再说美森吧。
我去美森,完全是因为天下霸唱。
他写了一个《雾隐占婆》,虽然套路跟《鬼吹灯之龙岭迷窟》一模一样,也是城下有城,不过那个时候看了,就很想来看看。
美森号称越南小吴哥,就是占婆人的圣地,公元四世纪开始,占婆人在这里建造了70多座神殿、寺庙和宝塔,是用以祭祀君主和神灵的印度教圣都。
也有一看就是越南人的菩萨和飞天,都是砖雕,还有人兽石雕,还有抽象的生殖崇拜石雕。
要是去过丽江大研,会觉得差不多,
华人多的地方,有关帝庙、观音庙,尤其是饰以中国传统红黄两色、满大街的福l建会馆、广肇会馆,还有庙里供奉着关公、妈祖、伏波将军。
路上看到一个叫白马最灵祠的地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里面供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白马最灵,黄牛就不配有姓名吗?
还有一个地方叫五行门,起点还有篇文叫《五行门杀手》,忽然就变成越南人了,好不适应。
会安最标志的建筑叫日l本桥,明明是十七世纪的时候,中国商人和日l本商人一起建的,凭什么叫日l本桥。
还好桥上挂的名字叫“来远桥”。
会安最出名的东西是灯笼,我去的时候,正好是农历十五,每家每户前面都摆着香案,还唱戏酬神。
从会安到芽庄的路上,也是超漂亮的,蓝天白云,绿树朝阳。
芽庄是个好地方,去的人都是报四岛游的。四岛游包一顿饭,本来我是想早上不吃,等着船上那一顿的。
船上的人超级搞笑,除了看海之外,还搞唱歌联谊,说他们的乐队可厉害了,只要你唱出一句,他们马上就可以跟上你的节奏,伴奏。
当时,整个越南都在热播《西游记》,我就唱了一首《敢问路在何方》,
听说他们还翻拍了《还珠格格》,不过我没看到。
船上有个不甘寂寞的姐姐,对着越南唱了一首我没听过的中越友谊歌,然后对着俄罗斯人唱喀秋莎,算搞笑的是还对着韩国人唱朝鲜歌曲《卖花姑娘》,韩国人听的一脸懵逼。
到第二个岛的时候,就开饭了,溜鱼块,炸小虾,炒青菜,烧豆腐,炒面,米饭,面包,菠萝,木瓜,香蕉,西瓜……根本吃不完,最后都倒掉了,哎。
当时给我们报的价里还有红酒,但是吃饭的时候没看到。
正想着是不是漏了,还是又被坑了,就听有人在海里喊:想喝酒的下来。
有个船员已经坐着一个方形漂浮物下海了,里面还放着红酒和杯子。
世界人民抓过救生圈就全跳海了。
船员给每个漂过来的人一杯插着菠萝片的红酒。一群人围着他。
最后,船员让大家张开嘴,他把酒轮番倒入大家口中,特别像喂鸟,这体验也是平生头一回。
还有可以点海胆粥,海胆就是从海里直接捞上来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觉得味道很腥,不太好吃,还没有国内的好吃。
国内的海胆寿司都没有什么怪味道的。
第三个岛就是无所事事的晒太阳,第四个岛是看水族馆。
到晚上,芽庄海边没什么人,就几个支着架子,卖烤贝壳的,我去买了一份,一个人坐在海边。
那天是农历十六,满月在天上照着,投在海面上,黑漆漆的海面上就那么一小块明亮的地方,好像舞台上要表演独幕戏的时候,聚光灯从头顶上照下来的那种效果。
海上一阵一阵的波浪往岸上拍,真的有一种“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感觉。
大叻,就是一个很小资的地方了。
具体有多小资呢,安妮宝贝的《蔷薇岛屿》里,就写的是大叻,感受一下。
【顾淼一脸懵逼,山山一脸鄙视:“就那个最爱写女主光脚穿运动鞋,一身白棉布裙,披着海藻似的头发,半夜三更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喝凉水的安妮宝贝?”】
咳,也不要因此鄙视大叻嘛,那里还是挺小资的。
连我都很喜欢啊。
早上的晨雾,像柔曼的轻纱笼罩着小巧的山城,春香湖上也是雾气蒸腾。
对岸的林荫映出参差的黛色,坐在湖边的人身上都披一缕轻柔的晨曦。
教堂里聚集了做礼拜的男女。
真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大叻的竹林禅寺是个游客必打卡的地方,整个寺院被山峦环绕,院里种着苍松翠竹,然后吧……放眼放去,又到处都是中国字。
鸡村就是一个很邪性的地方了,
村子破是破的令人心碎,有个小学,破旧的教室风雨飘摇,凌乱的桌椅落满灰尘,墙角挂满了蜘蛛网。
身上全是泥的小孩跑来跑去,穿的也很破。
但是!
村里的老老少少都穿着世界名牌服装,破归破,一身都是真货,不是a货。
因为联合国一直有给他们援助。
大叻也有一个皇宫,是越南最后一任皇帝,在1933年建的夏宫。
那个皇帝的名字,一听就很有求生欲。
年号:保大,史称保大皇帝。
【老张:“啊?什么求生欲?”
顾淼:“就是网上说的,跟女朋友聊天的求生欲回答:我妈会游泳,房本写你名,生不生随你,生男生女都一样,不能生也无所谓,保大。”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顿悟的眼神。】
从大叻就直接到西贡去了,西贡,现在叫胡志明市,其实我还是喜欢叫西贡,大多数游客也叫它西贡,大概就像倔强的把石家庄叫常山,把枣庄叫兰陵一样吧。
像泰国的考山路是背包客最爱的地方一样,西贡的范老五街也是,我就住那儿,吃到了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烤猪排,就在饭店门口摆着烤的,哇,那香气,太棒了,而且很便宜。
后来才知道,那居然是个网红店。
第二天,我报了一个去湄公河一日游的团,早上管一顿早饭呢,所以我很早就起来了。
每人一个面包、一个香蕉、一杯茶,还有给大家公用的花生酱和草莓酱。
旅行社那拨人里有不少中国人,大家都觉得花生酱挺香,但是都怕一群中国人扎堆,把人家的花生酱干完了,显得很low,很有损国格。
结果,一个金发碧眼的,几乎一个人就把剩下的大半瓶给干光了。
哎嘛,谁说欧美人都素质高的。
对了,我在路上,还看到过,一个金发碧眼的,就要了一份白米饭,然后用桌子上的调料,拌在饭里,就这么吃完走人了。
我去,我们这么小心翼翼的,还给人堵着索贿,凭什么啊,真是气死。
越南的火龙果是真好吃,我去的时候,正好是丰收季节,跟不要钱似的堆的到处都是,一大筐一大筐的在路边放着,算下来才人民币一块钱一个大的。
蜜甜蜜甜,超级好吃,真是大大的改观了我对火龙果长期以来的歧视。
湄公河一日游就先停在水果市场旁边,
烤芭蕉简直人间绝色!我买了好多,用芭蕉叶包着,放在火上直烤,外面一层糯米饭包着,里面是一整根芭蕉。
软软的,一咬开,芭蕉的香气在嘴里半天都化不掉。
第二站又停靠在一个充满乡土风情的小码头,一行人尾随导游顺着乡间小路,伴着田埂两侧挂满果实的龙眼树进入绿色葱茏的小村。滕条架下摆着两排圆桌,大家自动围坐,午餐是每人一盘炒面,另加一小碟水果,饮料自付。
我是看了《湄公河行动》才决定去湄公河的,脑补的全是刺激画面,结果在船上,完全就是很安逸的感觉,天高云淡,清风拂面。
跟的一日团里就少不得有,假借参观之名,施销售之实的行为了。
带我们去了养蜂场和椰子糖厂,不过那一船基本上都是背包客,基本上都关注了免费品尝阶段,真花钱买的没有几个人。
不得不说,比海南春光椰子糖好吃!
奶味十足,最后我去市里的店里买了一包,便宜一些,但是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新鲜做出来的就是比店里的好吃,反正,味道好像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也可能是缺了智商税吧,哈哈哈。
参观完厂,每人临时发一顶斗笠遮阳,四人一船,在船娘咿呀的摇撸声中,小船钻进了棕榈成荫的青纱帐。这里颇似白洋淀,河道象小胡同般狭窄,弯弯曲曲。
晚上还有人请我们同船所有的人到酒吧喝一杯。
虽然说是喝一杯,不过那家酒吧的酒还是挺贵的,我没好意思点,就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
大半夜的喝咖啡,也是没谁了,喝完了我就一夜没睡着!
第二百九十章 柬埔寨
在胡志明活着的时候,中越关系那叫同志加兄弟,老胡尸骨未寒,就打起来了。
有一个著名的歌剧叫《蝴蝶夫人》,说的是痴情的日本女人与美国人。
还有一个类似版叫《西贡小姐》,说的是痴情的越南女人与美国人。
这种谜之自信的yy用在日本人身上就算了,毕竟输家没有人权,
用在越南人身上,总有一种“卧槽,你可要点脸吧?”的感觉,
西贡出名的两大建筑是西贡大教堂和邮局。
建于十九世纪末的哥特式尖顶教堂,远远的就能看到,圣母像立在广场中央,居高临下的看着忙着活命的凡人。
公司同事里有信教的,也时不时的会拉我入教,但是当我问她,你到底信的是什么教的时候,就只会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信上帝呀。有啥不一样?”
我靠,差好多的啊,不然“五月花”号上的人跑什么呀,
要不是英国打击清教徒,把他们给逼跑了,北美洲印第安人还在开心的啃着玉米呢。
【顾淼:“莫非她信的是拜上帝教,那**oss可是洪秀全,要不要来总舵天京参观一下?”
卷卷:“哎哟,那可是耶一哥的弟弟,不敢不敢。”】
过了弥撒时间,教堂是不开门的,还好我起的早,正好赶上开门时间。
大厅中央就是普通教堂那种,一排排长椅,两侧一个个半敞的开间供奉着圣母、耶酥等等圣经中的人物,下方迭满了刻有积了功德的信徒姓名的大小石碑,教堂上方穹顶配着四围半圆顶的花窗高高挑起,还挺有气势。
那个中央邮局就在教堂的东边,居然还是巴洛克的风格。
哥特的教堂,巴洛克的邮局,也是有够风骚的。
邮局一片红通通,正厅中央还悬挂着巨幅胡志明画像,在那里寄明信片是所有游客都会打卡的地方,世界各国人民都站在邮筒前面不肯走。
从中国领事馆过去再往前,有一个战争博物馆,里面都是美国和越南之间的战争留存,中越的没有,可能他们也觉得那场打得太莫名了。
傍晚的时候下起暴雨,我已经不打算出去了,
没想到,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忽然发现,竟然有三万盾还没花完,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柬埔寨,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花了。
虽然换算成人民币没多少钱,但是总觉得三万块没花掉,是很浪费的事情,所以我顶着暴雨出去花钱。
三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刚好够买一双硬木筷子,上面嵌着贝母的那种黑色硬木,还带一个草编的小筷笼。
遇到一个同住的人问我这么大的雨还出去干什么,
我说:“把钱花完。”
当时他的表情,很……一言难尽,他是从金边过来的,跟我说了一些关于明天要过境的注意事项,幸好他跟我说,不然,真是不知道这两个国家都是套路满满。
第二天从西贡到金边,也是坐大巴,这两个城市就隔了两百公里。
30多座的中型客车拉着半车人驶出西贡,中途经过一次休息,在11点多就要到达边境。车上的越南人开始向大家宣布政策,每人交一美金,由他去办理出境手续。还说如果自己办,要耽误很多时间。老外们都乖乖地将一美金夹进护照交了上去,看到我们中国人都不动声色,导游也就不再坚持。
车在有一排小平房的边境还没停稳,一群灰头土脸的黑瘦男人推着一辆超大的板车蜂拥而上,不由分说便七手八脚将大家的行李往车上搬。
由于头一天接到的线报,知道这又是个抢钱的圈套,我就死守着行李。
但是一激动,就把帽子、水,还有火龙果都丢在车上了。
亏大了,哭。
导游将被收走护照的老外领到排房的末端远远等候,他自己跑到窗口来办理出境手续。我也随之递上护照。
虽说越南人办事效率低下,但是人少不忙,没过一会就一切搞定。
那张入境时附带申报物品的复写小黄纸,人家根本都不屑一顾。可是你千万不要以为它没用,要是你没有保管好给弄丢了,出境时就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柬埔寨边境办事处比越南方还简陋,所有的出入境手续就在一所铁皮房窗口办理。
我这正办着手续呢,从柬埔寨方向又卸下一车人,里面有个中国人见到我就象见到久别的亲人,激动的不行。
他跟我说:“金边很乱呀,一天就看见三起光天化日下的抢劫事件。吴哥也没什么好看的,一天的工夫就够了。你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
进入柬埔寨境内,车窗两边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干涸的土地,荒芜的田园,棕榈耷拉着硕大的叶片,头顶烈日孤独无助地站立在空旷的荒野上。
柬埔寨的穷应该是给内战搞的,还有更加可怕的八百万颗地雷,至今没排干净,一不小心随时都会把人炸的血肉横飞。
汽车经过的乡村、城镇也比越南凌乱杂芜,棚布横陈的小摊比比皆是,闲散的村民摇晃在马路两旁。
汽车只要一停,立刻就会簇拥上卖小吃的商贩,他们端着盛满各种杂食的小筐,不停地敲着车窗。
这里行驶的运输客车也非常独特,几乎每辆车里里外外都是人,连棚顶都挤满了乘客,他们在车顶或蹲或坐,居然都不担心会掉下来的吗?是不是练过?
【顾淼:“也不算很独特,真的不会掉下来,不需要练过,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到柬埔寨都不用愁换钱,虽然柬埔寨自家是有货币的,叫瑞尔,
不过美元在这里是通用的,只是交出去的是美元,用瑞尔找钱。
柬埔寨的东西,真贵,比越南要贵好多。
超市里的可乐要四块钱人民币一听,我去的那会儿,我们国家的可乐是一块九。
矿泉水也贵,有一种很便宜的仙女水,蓝色的瓶子装的,喝到嘴里就有一股塑料味,还是很劣质的塑料味。
也有烤糯米芭蕉和毛鸭蛋卖,基本上,他们自己本国没什么特别的。
我本来想收集一下柬埔寨的shake,围观了一下,当时就被那场面吓呆,马上跑了。
小贩的黑手抓起一块木瓜嗖嗖几刀削进罐里,接着掀起破保温箱上的脏塑料布舀了一勺碎冰,又挤进几滴炼乳,放了一撮白糖,最后再磕进去一个生鸡蛋黄。
一阵哗啦哗啦的搅拌,小贩又掏出一个塑料袋把饮料倒了进去,插上一只吸管,麻利地用皮筋几下便将袋口扎紧,递给顾客。
就算我是个不讲究的人,看着那手、那鸡蛋黄,那……哎,不说了,光是看到那环境就觉得要拉肚子。
金边是真的巨!无聊。
之前看到旅行社有一个去柬埔寨的广告,说什么在金边登塔山,俯瞰金边全景。
那个塔山,一共就27米高!
还要收门票!
二十七米高啊!那是山啊!他们怎么好意思说那是山的!
下面要是足够深的水,跳下去都死不了人的!
我住在万谷湖边上,出去瞎转,一时没找到回来的路,遇到几个在柬埔寨开工厂的中国人,我本来只是想向他们问问路的,
他们看到我一个人,震惊的问我怎么敢一个人来的。
说金边很乱,就连遇到的和尚,都有可能会手持ak47抢劫。
【顾淼:“抢劫的时候说点啥?施主,贫僧抢劫了?”
卷卷:“还要说话?手里亮着枪,你还想听什么?不劫财,只劫色?”】
去暹粒有两个方式,坐船和坐车。
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把坐船描述的很美好,本来我也一直打算水路走洞里萨湖,享受湖光水影。
准备来的时候,看到很多前人说,那就是一艘严重超载的小船,乘客经常要爬到船顶上去风吹日晒,吃水很深的小船一有风浪就有倾覆的危险。
就那破船,船票还贵的吓人,三十五美元呐!
坐车是六美元到十美元不等。
吴哥古迹群在暹粒六公里的外,头一天下午五点开始买第二天的票。当天买完票就能免费进去,通常大家都是利用这时进去上巴肯山看日落。
说到这个,又想到旅行社的那个广告,把吴哥窟分成两部分写:赏吴哥盛景,观巴肯日落。
喂,根本就是在一起的好吧,巴肯山就在吴哥窟里面。
到了吴哥大门,门前已经聚集成了联合国小会场。门票上要贴上本人的一寸照片,塑封在票上。如果没有照片,可以当场免费拍照数码照片。
一般人都是包tutu车去,也有强人骑自行车去,还有更可怕的,走路进去。
tutu车可以坐四个人,我又找了三个人跟我拼,一个是中国人,两个都是西洋人。
收好门票,就坐上toto随着车流进入吴哥景区。
很快,右手边便出现一条归整的护城河,一条长石桥连接起小吴哥的大型建筑。
tutu停在左边的空场,说好看完日落就回来。
在一片巨型的台基上,吴哥窟身披夕阳的金辉,宏大的建筑群震撼了所有初来乍到的人们。河上一条200多米长的石桥有个好听的名字:天界桥。
桥头两侧昂首兀立狮子和七头蛇的石雕,威武地捍卫着神殿的庄严。走过天界桥,再穿过500多米长的中央大道,就进入了吴哥窟的主体建筑。三层台阶层层收缩,呈四角攒尖形。五座高塔坐落在顶层,四角各一座如同众星捧月般护卫着中心那座高塔,象征着宇宙的中心。
第一层那幽深的浮雕回廊上,铁马金戈,战车飞奔,战马嘶鸣,肌肉发达的武士们挥舞着大刀长矛奋力冲杀,还没看够呢,工作人员就来清场了。
本来吴哥也在丛林里早就无声无息了,是法国人亨利.穆奥,一本偶然看到的有关暹罗的书中,那片淹没在东南亚热带丛林中的古城的描述深深吸引了他。
十九世纪中叶,他来到柬埔寨,经过艰难的丛林探险,披荆斩棘终于在密林深处发现了这座被历史湮没的庞大古城,揭开了近千年来高棉王朝的兴衰史。
太阳完全落下去之后,
整个世界像是按下暂停键之后,又重新播放,停车场上马达轰鸣,各路人马象变戏法一样,纷纷从各处钻出。蜂拥般的汽车、摩托、自行车流浩浩荡荡,象归巢的鸟儿,急急忙忙奔回暹粒。就象颠倒了白昼,白天人丁冷落车马稀的暹粒小城,夜晚却喧嚣起来。
都说游览吴哥是一场艰难的跋涉,这话不是身临其境你是无法体会的。吴哥建筑群的浩大分布于方圆几十平方公里土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神庙、宫殿、城池,让人很难在短时间内摸出头绪。
然后,呵呵呵……我tmd就想说,柬埔寨人穷,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们前一天,跟那个司机谈好的是五天的总价格,然后前一天看完日落,他送我们回来,就跟我们要五天的总费用。
我和那个中国妹子都不肯,坚持最多付完当天的钱给他。
结果那俩老外,不知人世险恶,特别大方的把五天的钱全付了,
结果,原来说好第二天早上六点来接的,一直到了七点半,也根本就没有人。
就是收完钱就爽约了呗。
最后还是临时出去抓了辆车,这车后来也有够恶心的,明明给了十美元,一共十张纸币,数的好好的给他,他再数一遍,就变成了八美元。
调包计这事,当场没抓着,就是谁也不会认的。
哎,钱不多,但是就很生气,安慰多少遍不要生气,生气是没有用的,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能是赶紧解决。
在旅行中能得到的东西,除了看不一样的风景,吃不一样的东西,与不同的人交流,还有就是练出了处变不惊的能力。
哪有空慌张,哪有空坐在地上哭等别人来救命?
该打电话打电话,
该撒钱撒钱,
还好,在旅馆扎堆的地方,一大早也有tutu车司机在转悠。
吴哥的游览路径是这么分的:小圈、大圈、崩密列,距离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
一般人都是第一天小圈,第二天大圈,第三天崩密列。
这样人不累。
只去一天是妥妥不够的。
在莲花台看日出的人不少,台基的四面都有台阶,可是这些台阶都是那么陡峭,每个宽仅有十几公分的台阶却有三、四十公分高,多数都失去了棱角。
浑圆的石头让人不知从何落脚,真不知道雨季去那里的人是怎么爬上去的。凡人想与神仙共聚天庭的确不容易,仰视着高高的天梯,头一阵阵晕眩,腿开始发软。
【顾淼:“推荐你去华山体验一下。”】
游客一般都是从西边朝向的台阶往上爬,因为只有这条路上有简易的扶手。
那段台阶叫爱情梯,1973年,一对法国夫妇来这里旅游,妻子因台阶陡峭不慎滚落身亡。悲痛欲绝的丈夫为了纪念妻子,捐钱在这里修造了扶手,从此这条惠及后人的楼梯也成了一个人文景观被人攀登并瞻仰。
当我站在颠峰之上,金红的曙色已投射在廊柱之间,一间间的神殿和莲花宝塔如同被灵光笼罩,阴暗交界中仿佛有神灵在你耳边悄悄讲述着遥远的过去,那些发生在人间与天国的故事。我坐在一间向东的门洞中,凝视着天边的朝阳。
恍惚中好象跟随吴哥窟的主人倒流了800多年的时光,看那骁勇善战的高棉王苏利耶跋摩二世悄然钻出神殿,来到我身旁。象久违的老朋友。
站在吴哥窟的高处,听着那一阵阵的风声,真的可以坐好久。
【顾淼:“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卷卷:“唉?好像是那意思。苏东坡说的没错。”
顾淼:“范仲淹晚上会来找你要版权费的。”】
通王城南门上高耸着三座雕有四面像的宝塔,护城河两端由石桥连接通向城门。桥栏两边分坐着两队人马手握巨蛇在奋力搅拌,左边是慈眉善目的天神,右侧是凶神恶刹的阿修罗。
为了祛除生老病死的痛苦,获得长生不老的琼浆玉液,天神和阿修罗达成了协议:共同搅拌大海,把海水搅拌成**后,便可获得长生不老药,届时由大家平分。于是,他们开始用蛇王瓦苏基来代替绳子,一边握着蛇头,一边抓住蛇尾,用力搅拌了几百年。
现在四门中只有南门的群像还算完整,其他几个门前的天神和阿修罗几乎都遭受了断头之灾,被卖往世界各国的博物馆。
进门不远就到了位于王城中央的巴戎寺,那是日l本援建的,可以看到太阳旗。两层台基内外两侧环绕着浮雕壁画回廊,纷繁宏大的战争场面吸引了所有刚来到这里的游人。
台基上是迷宫般的神殿和高高矮矮的几十座宝塔,每个塔身上都刻着四面佛像,那一张张脸被称作“高棉微笑”。
后面还有巴方寺、战象台阶、赖王台阶等等,一圈转下来还真蛮累的。
我本来想自己去草丛里看看,第一眼就看见一个标牌,一个是禁止进入,然后上面画了一个地雷。
吴哥窟里现在还住着不少人,其中有不少是被地雷炸的缺胳膊断腿的,反正,看着他们,我一点违规的心思都没有了,为了去看个不一定多精彩的地方,冒着被炸上天的风险,正常人干不出。
那里tutu车司机,也会唱:“开封有个包青天。”
还有流动小贩卖一种很小的菠萝,就是泰国清迈有的那种,只有拳头那么大一个的。
我嫌贵,小贩用中文跟我说:“不贵的,在外面也是这个价。”然后我看到一个当地人买,的确也是给了她那么多钱,我就买了。
顺便问她怎么中文说的这么好,她说她就是广l东人……我还以为广l东人起码都是做批发生意的大老板,没想到也有在丛林里做零售业务的。
下午的时候就去了塔布笼寺,《古墓丽影》真人版就是在那里拍的。
这个寺庙整个被大树包围,墙壁,佛塔都在大树巨型根须的包裹中长为一体,给修复工作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难题。
不清理树,寺庙的砖缝就会被树越搞越大,最终会塌掉。
清理树,这寺就泯然众寺了,失去了独特性。
柬埔寨人一直在纠结,也不知道找到平衡点没有。
反正因为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这座寺庙成了吴哥古迹中保存原始状态最好的地方,在这里见不到被后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回廊中间有很多方形空室,巨大的石块层层堆砌一直向中心收缩,在十几米高的地方收为露有天窗的屋顶。贴着凹进去的石壁拍打胸口,可以听见擂鼓般的嗵嗵声。游客们轮番过去拍打着胸膛,为这种回声兴奋不已。
转到茶胶寺时已是夕阳西下,为了能看到荔枝山,我们冒着危险爬上陡峭的台基。在寺顶环顾四周,北边是一片绿色的海洋,西边的红日已经开始沉沉落去,东南两面是在树丛包围下的通城古迹。
在天黑之前,我们发现了周萨神庙。这座貌不惊人的小庙在所有来这里的中国人眼里却很重要,因为它中国人在援建维修。
在庙前的说明牌上方并列着中柬两国国旗,下面有柬中英三种文字记录了工程的说明。
第二天的大圈,我们四个不由自主的都不想早起了,日出看一次就够了嘛,再次进入吴哥通王城南门,又从北门穿出,
本来想去豆蔻寺,但是没找到,只看到一个还在维修的格劳尔哥寺。
里面新修的地方十分粗糙,好多石柱都用水泥代替,这些痕迹简直就是对吴哥古迹的严重破坏,真不知道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是如何协调吴哥修复工作的。
接着就到了圣剑寺。这座寺庙面积很大,围墙长800米,宽700米,建于十二世纪中后期,是查耶跋摩七世的儿子为供奉其父而建。因为在里面埋藏了父亲赠送给自己的宝剑,被命名:圣剑寺。
外墙上那些数不尽看不够的精美浮雕,刻画着栩栩如生的五百多位女神。
这些女神臂膀浑圆,面露微笑,总是吸引着你不顾火辣的太阳,出出进进频频对着焦距。走到中心处,是一个较大的塔屋,天井上投射下的光线正好射在中间供奉的那座覆钵式的中央圣塔上。
圣剑寺就是以这座主塔为中心修建了十字形的抱式廊道,通向四个门。
东门入口处有座两层楼建筑,它的圆形支柱有着古罗马式的建筑风格,是吴哥古迹中唯一的一座二层屋宇。
旁边紧邻着一座露台,据说那把宝剑就埋藏在那里了。
藏剑台让我想起了查耶跋摩七世的儿子为圣剑寺撰写的碑文:“我为通向高尚的灵魂而修最重要的路,为能够畅通无阻地达到通晓真理的惟一教义,为在三个世界中的永生者应膜拜的法则,为能在荆棘丛中一气消灭六个内奸之剑而增添光彩……。”
【顾淼:“剑出土了吗?”
卷卷:“没有,不知道埋哪了。说不定跟轩辕剑私奔了。”】
出了圣剑寺东门不远,便到了盘蛇水池。
水池是由中间一个大方池和四边的四个小方池组成。大水池中央是个石砌的圆岛,由两条虚构的水神九头双灵蛇环绕,蛇尾交相缠绕直指苍穹,岛上的小庙也就因此得名:盘蛇水池神庙。
池水永中央水池通过四面的喷水口向四个小水池灌注,喷水口分别为:象头、马头、狮头和人头。水池是善男信女前来朝圣和取圣水的地方,据说池水可以祛病,不同的水池分别有不同的疗效。
不过我去的时候,干的十分彻底,什么都没有,哎,你们说被圣水泡过的圣泥巴,有没有用?
本来我已经觉得自己对吴哥还算了解,直到遇到了一个台l湾来的吴哥文化讲习团,顿时觉得输了,那个带队的讲的不要太好哦,一块破石头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真感觉昨天的小圈完全就是白来了,简直糟蹋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一直在讲的中年男人是谁,
尼玛!!!
蒋勋啊!!!
蒋勋说红楼的那个蒋勋啊,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我家里还有一套他的书呢,手机里还有他说红楼梦的一整套mp3呢!
算了,输给大师,一点都不丢脸。
只可惜,大师不能再讲一遍,我能跟着蹭一点团,已经很感激了。
中午我们回城里吃饺子,老板是个中国人,
一边吃饺子,一边听着他独自在东南亚闯荡的经历,就象听一个精彩的故事一样。
从泰国到越南,最后又腰插一个擀面杖来到柬埔寨靠包饺子起家完成了原始积累,后来买了一楼一底临街的房子开了这家饺子馆。虽然历数了柬埔寨女子的种种好处,他却至今独身一人。
下午我决定还是去看看无聊的日落,所以又回吴哥,意外的发现,没有人潮涌动的巴戎寺意外的舒服。
登上台基,穿行在参差错落的塔林中,每次随意的仰头,和你四目相对的就是那神秘的高棉微笑。
54座四面佛塔共有216张微笑的脸,这些看似相同半眯着眼睛嘴角上翘的笑脸,仔细端详却有着微妙的不同。沐浴在温柔的斜阳之下,每一张笑脸都在变幻,让人沉醉其间遐思无穷。
能独自坐在塔林的角落闭目发呆,听着偶尔沙沙的脚步声渐近渐远,感受那份凝固的时光,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对了,手上最好再拿上一块烤糯米香蕉,一听冰可乐。
为了能看到被众前辈极力追捧的巴肯山落日,我们提前来到山下。
上山的路是一条崎岖的象道,不过没看到有人骑大象上山。
各国游客都在汗流浃背,气喘嘘嘘地攀登在那夹杂着乱石,盘踞着树根的路上。大家这样努力,都是为了能在日落前登上67米高的山顶。
路边的灌木从中站着或坐着乞讨的孩子,不时会在你面前伸出一只小黑手,嘴里one dollar,one dollar 反复念叨着。胃口也太大了,张嘴就是一美圆。但是他们的素质也相对高一些,给不给钱决不会纠缠游客。
经过近二十分钟的的坑凹山路,就来到了巴肯寺残壁断垣的台基下。原以为爬上了山革命便成功了,谁知还有更大的考验,想到达制高点还要爬上寺庙高高的五层台基。
这座被它的建造者视为宇宙的中心的须弥山,供奉的是印度教中执掌世界轮回的湿婆大神。
想上去看日落,就得手足并用的攀爬。
寺顶平台上早已聚满了等待的人群,或坐或立或四处走动选取角度,最好的位置已被摄影家或者爱好者架起了长枪短炮。没过多时,红日开始沉沉西坠,各种肤色的游客开始拥向西面,攒动的人头都引颈西望,耳边是喀嚓喀嚓的快门声。
耸立的石塔被金红色的夕阳勾画出清晰的剪影,慢慢地背景随着落日的逐渐消隐变成暗红,直到那个亮点完全消失在无边的山林。
那个日落的确好看,难怪一堆人呼哧呼哧的赶着去。
第三天的吴哥路线跟大多数人一样,我们选择了女王宫、荔枝山,还贪婪地想去那片尚未被多少游人践踏的崩密列——一处隐藏在密林中,比现在已开发出的吴哥古迹还要宏大壮观的建筑群。
拿着地图费力地跟小司机比划着,为了能挣到更多的钱,他也兴奋地极力推荐荔枝山那边的美景,夸张着山上的飞瀑流泉。
为了挣钱,司机根本就不知道崩密列怎么走,也敢答应。
从暹粒城出发到女王宫大约有30公里的路程,出来的早,路上很少车辆和行人,一个多小时后,在八点之前我们到了女王宫。检票的工作人员已经上班,查验之后便可以前往了。
用粉红色砂岩建造的宫殿小巧玲珑,静静矗立在一池碧水的包围之中。盛开的睡莲悄悄漂浮在水面,大树用余荫怜爱地庇护着点点粉红色娇小的身影。
历经千年风雨的女王宫于1914年被法国人发现,是吴哥古迹中第一座被完整修复的寺庙。这座供奉着湿婆的印度教神庙,建造初衷是为纪念国王的父亲。
【顾淼:“国王的父亲……是女的?还是国王是女的?”
卷卷:“都不是,banteay srei的意思是“女人的城堡”,据猜测是由女性修建和雕刻的。这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雕刻太过精美,不像出于男性之手。”
顾淼:“那不是应该叫女石匠宫?”
卷卷:“没气势,再说了,原来人家的名字叫湿婆宫,也有人猜女王宫的名字是因为浮雕上的女神。”】
女王宫几乎每寸墙壁都被刻满了精美的花纹图案,图案内容基本上都来自于《罗摩衍那》,要是没看过的话,看着那些图案,感觉就是:“有人跳舞,有人打架,有人,还有猴。”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等我们从女王宫出来,
事情就很精彩了,
司机跟无头苍蝇似的瞎转悠,抓住人就问,这哥们儿根本就不知道崩密列在什么地方。
等他明白,自个儿那个小破车根本就不可能一口气把我们四个全都带上去之后,
他就开始跟我们分析形势了:
先高举起手臂做了一个类似**的敬礼,以此形象地向我们说明上荔枝山的路有多陡。
然后告诉我们,路上还有军队把守,不掏出买路钱是万万过不去的,此时他嘴里的荔枝山跟他早晨眉飞色舞地极尽誉美之词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跟唐僧取经的路差不多艰险。
然后司机提出解决方案,送我们去罗洛士群,那是一组很少有人光顾的吴哥早期建筑,是高棉艺术的开端之作。因为和吴哥主体群落背道而驰,加之比较残破,就被人们疏忽了。
我们先穿过暹粒城区,驶上通向金边的6号公路,在12公里处右转上了沙石路,走不多时便到了神牛寺。里面到处搭着脚手架,可以看出修复工程正在缓慢进行。这是一座与女王宫风格相似的建筑,其年代早于女王宫,类似的雕刻也少了几分精致。
罗洛士群中规模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建筑是保存比较完整的巴公寺,穿过林荫小道,巴公寺就全景呈现,五层的基座层层收缩,基座四角上站着面向四方的大象,中央象众星捧月般耸立着刺向云天的莲花宝塔。
从柬埔寨到老挝,是往北,先路过桔井,那边的特产是美人鱼,虽然我怎么看,它都是海豚。
市场对面的路直通湄公河,临近河岸两边错落着几家旅馆加餐馆,楼下开餐馆,楼上是旅馆。找了一家借用卫生间,用英语问了好几遍,店小二都直摇头,最后他反问了一句:“你会说汉语吗?”
哎,按说中国人民满地都是,按传统说,家大、业大、儿子多就不怕欺负,怎么会还被人单独挑出来勒索,真是有够糟心的。
车出了桔井好日子就过去了,坑坑凹凹的公路暴土扬长,道路正在施工挖了很多铺设管道的壕沟,每到这样的地方就要绕行便道。没走多时就觉得车身一歪,爆胎了。还好,没多远就是个修车铺,车靠边卸轮补胎。
我们到后面的村舍木楼上去跟当地老乡沟通,热情的主人一任大家在楼上东看西看,大厅、卧室、厨房都很简洁,一只花猫懒洋洋地趴在门坎上晒太阳,毫不理会家里来了生人。
将近六点到了上丁小镇,上丁公路都是中国援建的。
也不枉费当初西哈努克亲王亲自唱了一首:“我们高棉人哪,有了你的支持,把忧愁驱散,咱柬埔寨人民,是你永远的朋友。”
我去的时候,是中国的春节,觉得无聊,所以就去庙会瞎走走,又遇到几个无聊的中国人,再走走,就走到了中国援柬的建工修路指挥部。
当我们从漆黑的夜色中钻进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餐厅,两桌正在推杯换盏的人看到我们几个不速之客都愣住了。寥寥几句话知道我们是从中国来的背包客,刚从金边到上丁,立刻我们就被祖国亲人的热情融化了。
马上就被按在椅子上,大家七手八脚递上了干净的碗筷,杯中也斟满了流溢着泡沫的越南老虎牌啤酒。工程老总热情地招呼着我们,急令伙房加炒个蔬菜。
他们说,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经常看到各国游客背着大包来来往往,从来没见到过中国人从此经过。我们的嘴灌满了敬来的酒,塞进去的肉,忙得不亦乐乎,两眼还不时扫视着电视里播放的春节晚会。
丰盛的菜肴在面前摆满,一时老眼昏花竟不知吃什么好。金边采购来的酱牛肉,某工程师的拿手菜红烧鱼,加炒的干煸四季豆新鲜出笼,大盆里装的是年三十的饺子……
宴席上大家边喝边聊,他们进行的工程是中国援助柬埔寨从老挝边境到桔井的筑路工程,还要在要在湄公河上修一座大桥,打通东盟交通的大动脉。
路修好后,就可以直接从中国昆明一路畅通到泰国曼谷,整个工程标的5亿多人民币。
修路工程十分艰巨,柬埔寨境内的地雷是最大的危险。勘测路段时离开公路两侧不远的地方就没人敢去了,偶尔有被地雷炸伤的小孩送来救治。
天气炎热疾病困扰,天津公路设计院的刘工就不幸患上伤寒和疟疾,会餐时被隔离在一边,过了节就要去金边住院治疗。
这经历,真是比去吴哥窟还要让人激动。
本来第二天我们就要走了,他们非让我们参加他们第二天下午的联欢会,这个联欢会,十足的国内风味。
各个工地的代表入席坐好,这个领导先讲话,讲完再那个领导继续讲,讲完了,就开饭了,吃完饭,唱k。
好日子飞快的过完,柬埔寨上丁和老挝塞代边境不是正式允许第三国游客过境的口岸,所以只有背包客从那里过去。
正式开放的还那各种索贿,非正式的说不定人家直接不让我过呢。
到老挝是坐船去的。
一个多小时后,船靠岸了,行李依然在船上放着,人上去办理出境手续。边境检查站就在河岸不远的土坡上,绿树丛中独立的一个竹楼。上到二楼,大半是敞棚,小半是一间封闭的房子,官员们就在那里办公。十多个西方游客已经在敞棚里等待,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凡来到这里的人不管是来自第一世界还是来自第三世界,都会自觉成为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大家交流的唯一话题就是:这里的官员要索取贿赂,还有贿赂的数目。乖巧的人提前就老老实实地在护照里夹进去了5刀,最先被叫进去的人自然就是他们了,一路顺风,盖章出关。接着就叫护照里没夹钱的,到进了门,也都乖乖奉上5刀走人。
所有的西方游客都顺利过关了,竹楼上只剩下我们几个中国人。
可能是他们早就领教了中国人的工夫,把麻烦留在后面。这些经验老到的边检人员,也知道吃柿子要先捡软的捏。
进门前我还想用听不懂英语来装傻充楞,可是刚一进门,桌边坐着的那个人手拿着我的护照撇了我一眼,迎头便甩出一句标准的普通话:30元。妈呀,人家为了挣咱中国人的钱,竟然连汉语都学会了。
事到临头,想装不懂也不行,于是我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有两个中国老太太一人交了三美元过去了,我跟他们死磕了半天。
但是真的很麻烦,因为一船的人都过去了,就在等我们最后两个人,我们不到,船不能开。
哎,给钱也是真没办法,耽误别人又不好意思。
最后从三美元降到了一美元,
然后我和最后那个中国妹子一起,两个人一美元。
唉,节操还是没有守住。
还有啊,你们要是去柬埔寨千万要注意,傻x柬埔寨边检小贱人,拿了钱还有不办事的。
我在老挝的时候,有一个倒霉蛋,说别人当时给的是三美元贿赂,
他特大方,给了十美元,觉得:“多给钱好办事。”
靠,办你妹的事啊,又不是走私了一头大象要偷着带走,就是这种坑货,害了后来人。
然后等入境一天了,才发现,护照上没有盖入境,他还以为是十美元的特殊待遇。
结果出境的时候惨了,因为没有入境章,所以直接算他非法入境。
后来给他按超期算,从签证生效之日起开始,到他离境的那一天,一共十四天。
算十四天超期。
柬埔寨政府规定,超期一天,罚两美元。
卧槽,边检的人,开口就是超期一天,罚二十美元。
一共要他给二百八十美元。
他闹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还是付了一百美元的钱。
【顾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是特殊待遇。”
卷卷:“是啊,被他的经历吓到了,我每次去一个国家,都要仔细检查出入境章。”
顾淼:“还要仔细看出入境的日期,是不是被其他的什么东西挡住了。不然,可能会有傻子说你九月离开中国,八月就进入了意大利。”】
好,柬埔寨的总算是放我们出去了,老挝来了。
老挝边检对中国人还算客气,到底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下起刀来也比较温柔,开价每人一美元。
见我们连一美元都不想掏,边检官板起了脸,一把就把护照划拉进抽屉,任你怎么说都没用啦。
战斗进入胶着状态,那边一辆坐满老外的车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要是不抓紧,车就要开了。因为边境上车很少,也不是班车,有车没车全是车主的个人行为。放过一辆,就不知道下面一辆何时走了。
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小型卡车加装了棚子,两边车厢各固定一排长椅,中间还放着一个活动条椅供后来者坐。顶棚上也焊着一圈10公分高的栏杆,人多时车顶上也坐满了人。
车主在发动车前跑到车厢后面通告大家,到孟孔每人3美元。
接着又来了一辆客运小卡车,没费什么劲侃成2.5刀到孟孔。小车拉上我们六人没多远便开出了边境的颠簸土路,走上了平坦的柏油大道。
绷紧的神经一放松,饥饿感立刻就开始困扰大家。一个人说饿,大家就都饿了。饥饿的程度已经不能用:hungry 来准确表达,在德国叔叔嘴里已经变成了:starveling 。
荷兰婶婶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年轻时我也跟你们一样,去超市买东西总是嫌这也贵,那也贵。现在老了,才知道时间比钱更珍贵。”
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我还是不想被人押着行贿。
那种被压迫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不争一争,总觉得对不起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题词。
第二百九十一章 老挝
在老挝南部与柬埔寨接壤的湄公河流域,约有50公里长的河道比较宽,在枯水期自然形成了许多小岛,号称四千美岛。
这里风景优美,民风淳朴,是个度假休闲的好去处。其中最大的岛屿就是东孔岛,岛上旅游设施比较健全,家庭旅馆和饭店比比皆是。
一切都很美好,如果不是因为我来的原因是被迫来的话,就会更好了。
因为边检拖时间,导致没有赶上去别处的车,所以,就必须在这里住一晚上。
我们上岸后在码头附近找了个旅馆,双人房3美元一间,价格已经在预算之内,也不必费口舌侃价了,反正侃也白侃,老挝人民不兴侃价,爱住不住。
房间在一楼,里面是一张大床,散发着太阳味的花格床单很温馨,充满了家庭气息。窗外是晾晒衣服的小花园,坐在床上就可观赏扶疏的花木。
旅馆出门隔着小马路就是敞开式餐厅,巨伞般的树冠遮盖在餐厅上方,挡住了午后的骄阳。
闲散的客人三两小坐,有的在欣赏湄公河风光,有的在那里随意翻看着杂志。这里的餐厅没有规定的营业时间,任何时候都有侍者为客人服务。
我在那里坐着写明信片,来了一个看起来像中国人的男人,
他用英语问我是不是中国人,我说是的。
他就说他是香l港人。
我愉快的用中文跟他说话,他很尴尬的说,他只会说粤语,听力也很吃力。
当时我就震惊了,越南和柬埔寨的小贩都会说中文,你一个正经的中国人,南l京条约以后才出去了99年,这么快就忘本了啊。
再说了,我认识的香l港年轻人,也不是完全不会说啊,只是说话的时候带那么一点怪腔调,一听就知道是广普,哪有完全不会说的。
然后就很尴尬了,我爱看tvb的原声版,所以听粤语是可以的,但是不会说。
他是听说都废,只能通过看简体字来反猜繁体字。
难道要两个madechina的人用英文沟通?可是我的英语也不是那么强大啊。
于是也没跟他说几句,还不如跟越南小贩聊得好。
老挝的饮食跟越南柬埔寨大同小异,都是那种东南亚的酸甜口味。经过一番读菜单学英语,终于找到一款鸡肉蔬菜炒米饭。
虽说在老挝吃饭一定要有耐心等,但是这家厨师还是动作比较快,一会的工夫,大家的饭菜就依次上来了。这盘炒米饭真可谓色香味俱全,各种蔬菜搭配营养齐全。
青的椰菜;紫的洋葱;绿的柿子椒;红的胡萝卜;白里透黄的是鸡片,浓重的番茄汁把米饭包裹得颗粒饱满金黄。
待养足精神出去溜达,已是日近黄昏。
东孔岛的形状是南北长,东西短,环岛公路顺着湄公河一直向前延伸,平坦的水泥路面上还散发着暑热的余温。
路上静悄悄的,没有过往的车辆,只有偶尔经过的荷锄村民。我试探地向路边那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问了一声:撒拜迪!(你好)
他立刻给了我一个友好的回应。以后这句老挝人民最通用的问候语,就成了行程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
在老挝与当地人及游客最快的沟通,只需这句话加上一个微笑就够了。
向南走不远是一座寺庙,金色的佛塔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塔基四围描画着佛本生故事,寂静无声的院落让人感觉到飘忽空灵。
这就是一个全民信佛的国度,虽然国力不强,物质匮乏,生活简朴,可人家那份怡然安详的人生态度却感染了无数发达国家的游客,使他们长久地流连于此,乐不思归。
也可能是因为在边检交了贿赂,不多待几天拉长平均数,心有不甘吧。
曾经听过一个导游说:“世界上有13亿人没有信仰,其中12亿在中国。”
屁,老娘的信仰是仁义礼智信,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有信仰有卵用,索起贿的嘴脸不比哪个没信仰的国家差。
我爸妈那个年纪的人,感觉提起上头来,总是各种不满,总觉得外面的月亮特圆,圆的地方有,不圆的地方也有,听外国公知喷自家,也是喷的很厉害。
还说有什么多少年x龄的老x员,就因为翻个墙,看到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新闻,是p的还是真的图片,就感觉到信仰崩塌,一下子就反x反的特别激动。
这不就是有病吗?
跟宅男以为自家女人是喝风饮露为生纯白无瑕,然后发现女神居然要上厕所刷牙,然后信仰崩塌,有什么区别。
【顾淼:“也不能这么说,你还记得唐僧取经,最后支付的总价了吗?”】
边检上的人就跟被阿修罗附身了似的,我只能相信,不是因为人民淳朴,所以才显得岁月静好。
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见识到权力是什么样的芳香。
世间只有两种人是无欲无求的,一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一种是什么都见过的。
趁老挝的大多数人还没见过,抓紧时间感受一下淳朴,也算是难得的机会了。
东孔的夜是宁静的,夜沉似水,新月如勾。
稀稀落落的游客慵懒地依偎着河边餐馆的临岸栏杆旁,入神地凝视着水中若明若暗的幽光。路边的村舍依稀露出几缕昏黄的灯光,偶尔从低矮的窗间透出几句柔声细语。
附近还有两个岛原始状态保持的更好一些,一个是东德岛,一个是东阔岛。这两个岛之间由一座小石桥连接。
于是半夜三更,新决定产生!
明天中午向东德岛转移。
早晨为了看湄公河日出,不用上闹钟,我就都早早爬起来了。
到河边,那一轮耀金的火球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对岸的树林间探出了头。
它裹着一圈橘红的光晕势不可档地冉冉上升,瞬时便把天地映得一片彤红。
虽然日出每天都会有,我也看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看,都觉得很震撼,就有一种好像新生的感觉。
河面上轻轻漂浮着几叶扁舟,勤劳的村民已经在撒网捞鱼,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沿着环岛公路向北行不多远,左转步上一条土路,里面有个熙熙攘攘的早市。长长的棚子里摆满了地摊。
各种自制的食品和自产的农副产品、瓜果蔬菜琳琅满目铺了一地。
民以食为天这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对背包客尤为贴切,这些摊上的东西在家可能永远也不会想起要吃,此时却是那么吸引眼球,刺激食欲。
我买了好些食物,为以后几天的早餐做了战略储备。
事实证明,这些准备很英明,到了东德岛就没有见过市场了。
小岛上静悄悄的,路旁是成荫的绿树,间或点缀着几株艳丽的三角梅。最奇怪的是一处房子门前有个台子,上面随意地摆放着几个盛满浅黄色液体的可乐瓶,上前仔细一看,原来这是岛上的加油站,瓶里装的是汽油。
中午回到旅馆退了房,把大包寄放在前厅,用过午餐后雇佣了一条柳叶快船,送我们去东德。这一程水路着实不近,小船加足马力开了一个半小时,怪不得船老大非要那么多银子。东德岛码头在北岸,那里是一个小沙滩,上面躺卧着十多个老外,读书的读书,晒太阳的晒太阳。这些来自欧美的游客,每到冬季便跑到东南亚来躲严寒。
过了沙滩上沿着土路一个小坡,过了第一家餐馆,紧接着竹楼旅舍就顺着路依次排开。
我选了第二家入住,房间都不大,里面都是一张大床,被单枕巾很干净,一客一换,床上方悬挂着一张大蚊帐,不用担心蚊叮虫咬。
屋角钉着小木板台子,放点零碎和蜡烛,过道的床头处正好放下背囊。卫生设施在院子西边的草坪上,并排一间厕所一间浴室。
门前还有吊床。
因为没有电,价格也便宜。开始我们以为岛上的旅馆都没电,后来没事时往后溜达才发现,后面很多都是有电的。
有电的价格稍贵一点。
我们在那里住了三夜,开始还不习惯没有电灯的日子。
后来却非常喜欢点着油灯和蜡烛照亮,很有一种古代住客栈的感觉。
店家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负责照料客人的杂务,如送锁开门,点灯送蜡。
一个眼熟的中国妹子在水边玩,她可牛逼了,一个猛子扎进去,转眼间便站到百米开外的一个小岛上,她抓着一个树枝攀爬上那株半倒卧在水中的大树。
岸边一个美国小帅哥跟我打着招呼,当他知道我们是中国人时,吃惊过后便是高兴。他和两个同事在广州某大学做外教,放假一起出来玩。
他关切地用不太流畅的汉语对我说,她这么做太危险了。
我还说没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水性很好的。
等到远东游回来时,小腿上已经划了一条长长的大血口子,原来那棵大树枝干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硬刺。
【顾淼摸了摸腿上被珊瑚挂伤的地方,那么久了,那里的伤口还是泛红,时不时流点组织液出来,事实上,最后过了半年才好。珊瑚里大概也有杀掉血小板的东西。】
从我们的住处出去往西不远就是看夕阳的好地方,那边也有很多竹楼出租。
喜欢落日的人住在那里更惬意,躺在门前的吊床上摇晃着就能领略夕阳西下的动人风光。
昏昏西沉的红日在水面上映出一条金光鳞鳞的余辉,偶有归舟匆匆掠过,把那条金色剪得支离破碎。
一个老妇云髻松挽,裙裾飘飘,手执大盆款款而来,三步两步便走下那陡峭的阶梯。我出神地看着她解带宽衣,弯腰弄水的美丽弧线被夕阳镶上了一圈金边,还有那水面上被撩起的阵阵涟漪。
第二天一早,我和几个人一起往东阔岛小瀑布去。
顺着林间村舍中的狭长小路一直往南,路两旁排列着很多竹楼旅舍间杂着民居。院落前通常可以看到用木棍竹蔑搭起的铺上泥土的小平台,上面栽满郁郁葱葱的各种蔬菜。
悠闲的母鸡背着双手在院中踱着方步,后面跟着一群步履蹒跚的雏鸡。椰树伟岸,竹枝纤细,直把那份闲适的农家生活点缀得令人垂涎欲滴。
穿小村过木桥,再经过一座大石桥,就到了东阔岛。沿河两边密布着高高的椰林,下面撒满木屋竹楼。
过了桥拐上一条石子路,没多远,在路边右面空场上,停放着一辆上世纪30年代的老式法国火车头。
这是当年法国殖民时期为打通老挝南部连接越南的铁路交通线,遗留下的物件。
这种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的机车,现在成了这里的旅游景点。很多游客都对它津津乐道,尤其是法国人更喜欢到这里来凭吊历史,追忆那逝去的辉煌。
看完火车正欲上路,后面跟上一个法国中年男人。他头上缠着一根红布条,脸上挂满油津津的汗水,上身一件汗渍斑斑的文化衫,前胸还印着两个显眼的汉字:富贵。
一条松松垮垮的短裤随意挂在腰间,沾满灰尘的赤脚趿拉着一双橡胶拖鞋,左肩右斜挎着个布袋。他气喘嘘嘘地跟着我们,有一搭无一搭地寒暄对话。
他告诉我们他有个中文名字叫:爱丽江,可我总觉得他叫富贵更合适。
我们跟着这个自诩认路的富贵抄小路走进稻田,磕磕绊绊走了一程才发现自行车在这里成了累赘。最后甩掉他走上正路,才算顺利到了小瀑布景区大门。
老挝的门票也实行双轨制,这里的票价是本国人:3000k,外国人:9000k。一看这个票价,大家都后悔没按照攻略上写的,绕到小树林趟水进去。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已经到了门口。
【顾淼:“那就这么想,你的鞋和裤子加在一起价值人民币一万块,万一踩到水里被划伤了,医药费人民币两千块。会不会感觉好很多?”
卷卷:“好像是哦……”】
进门走过一段土路,奔泻的瀑布就出现在一片巨石之间。这是湄公河上的一个小断层,嶙峋的岩石挺起坚硬的身躯阻挡了河水的去路,于是奔腾的河水便以誓不可挡的力量在岩石上切割出条条通道,一路咆哮着向前奔去。
顺流而下有条林间小路,河床的落差沿途造就了许多小瀑布。
突然在下游河床中的巨石上有一点跳跃的红色,定睛一看,是头扎红布条的富贵在向我们招手。
景区里还有几间简单的茶棚餐馆,土制冰箱里放着各种瓶装饮料,青椰子散乱堆放在角落。
都说在老挝椰子可以随便摘,可是谁有本事能腰插砍刀爬上那高高的椰树?不过卖的椰子也很便宜,一只大青椰1000k就能拿到。
店家会挥舞着砍刀,三下五除二砍净根须,撬开一个小口,插上吸管,殷勤地递到你手上。待喝尽椰水,还继续帮着劈开椰壳,再取过一把锋利的金属小勺塞进你手里,便可尽情品味椰肉的清新。
从瀑布出来,下一个去处是沙滩。顺着木牌上箭头指引的方向,小分队来到一个三叉口就迷了路。
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最后还是晓鹿英明果断,下令返回。于是后队变前队,立刻就撤退回到三叉口,走上右面的沙土路,渐渐路上有了人气,一问,快到了。
上了个大坡又下了土坎,眼前豁然开阔,沙滩终于到了。
这个沙滩比东德岛上的沙滩大多了,沙子又细又白,被太阳晒得滚烫,要想赤足踩在上面只能跳跃前行。
沙滩上静悄悄的,只有三个老外在水中的岩石上躺着晒太阳。我们顺着沙滩来到一处漂亮的水湾,河水在这里象碧绿的玉带,温柔地缠绕着岩石的腰身。浅水里总有小鱼倏然窜过,逗得大家手忙脚乱。
晒完太阳抓完鱼,旁边归来一条小船,船老大正在收拾家伙。一起去的妹子一下发现浸在水中的鱼护里有个游动的东西。示意拎上来看看,原来里面是一大一小两条鱼。
跟船老大讨论了一下价格,还挺便宜,还免费加工。
给了钱,船老大开始下手抓鱼。知道大限将至的大黑鱼拼命挣扎着,却终究难逃厄运,灭哈哈哈哈。
船老大拎着鱼边走边回头对大家说:bbq。
开心~~
船家经营着一个餐厅,坐落在沙滩进口不远处,我们坐在凉棚中喝着冰镇可乐,等待着我们的美味烤鱼。前面是一个大场地,几个村民正在打沙滩排球。
先是一个身材爆好的中国妹子,率先上场参战。在她的感染下,我们纷纷加入了两军对垒,两个旁观的鬼佬也赤膊上阵。
开始连发球都触网,一传垫球也经常放******好的老挝人民总是尽量把好球传给我们,给我们创造进攻的机会。随着对球的逐渐熟悉,也偶尔能打出个小**,一时间沙滩上响彻着各种语言的呼叫声。
玩了半晌,鱼烤好了。大家早已饥肠辘辘,听到叫声立刻奔回餐桌。大黑鱼已经身首各异被分为几段,被摸上调料,刷上食油,鱼皮冒着泡,烤成焦油色,扑鼻的香气招来数次深呼吸。
只听旁边的妹子遗憾地说:这么少,也就够我一个人吃,要是咱们当时把那条小的也卖来就好了。
大家刚拿起筷子正埋头准备下手,只听头顶传来一声问候。抬头一看,唉,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那个邋遢的富贵突然出现了。
真是太及时了。
真不想分给他啊。
【顾淼:“还是分给他吧,不然会被杀掉的。”
卷卷:“为什么?”
顾淼:“知道‘食指大动’这个成语不,就是一个人有预测好吃的能力,国王故意没给他吃,他气乎乎的用手指蘸了一下汤跑了,然后起兵造反,杀了国王。”
卷卷:“噫,吓人。”】
我们又各自要了份汤粉,边吃边聊。
老挝只有一个牌子的啤酒,叫:beer lao ,这个牌子也作为旅游产品重点宣传。老挝买的旅游文化衫上一般都印着:beer lao的广告。大家开始还没习惯,有时不注意给念反了,就变成中国一句很难听的骂人的话,说完之后自己都会不好意思。
妹子指着富贵胸前的两个字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富,就是:rich man ;贵,就是……我看她抓耳挠腮半天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来,于是说:贵,就是vip。
听完这个中文解释,富贵低头仔细端详着自己身上那件淌着汗迹泛着黄色的文化衫,露出得意的微笑。
黄昏时分我们告别了沙滩和富贵,踏上归程。夕阳早已隐去,天地之间还剩下仅有的一线暗红。孤独的棕榈悄然伫立于旷野,粗壮的根紧抓着大地,高举的冠昂首天际。
看过了小瀑布,大家觉得不太过瘾,都认为还是应该多花点钱去看看那条号称东南亚第二大的孔发风瀑布。
晚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攻略上说的花5刀就能用小船抄水路,躲过门票将人送到瀑布景区的好事,最后只能决定参加半日游。包括项目是:看海豚、瀑布、逛大市场。
跟小老板侃了半天,还是每人5刀。为什么要那么多呢?
他说要贿赂边检官员,我才知道看海豚还要出入一次老挝边境。妈蛋!
如果你也计划要看海豚和孔发风瀑布的话,那就一早乘快船从上丁出发,尽快出境,这样有时间在老挝入境前先去看海豚。
就在河滩上有草棚和桌子,上面挂着牌子写着看海豚。在那里就可租到船拉你先去看海豚,就比入了境再往回跑强多了,时间金钱都节约。
看完海豚后乘车前往各岛路上,会经过通往孔发风瀑布的路口,司机都会问游客是否去瀑布,你的车费已经包括了去瀑布,不过门票钱是另算的。
这时顺便把瀑布看了,大半天的时间就能省出来了消磨在岛上。
陆陆续续参加半日游的客人都到齐了,10个老外加上我们四人分乘一大一小两条船摆渡到对岸,跟着小老板上了一辆客运小卡车,两排座位正好一边能坐七人。车开了不到一小时,就到了边境检查站,停在了入境时上车的地方。
我们纷纷从车上跳下来,几个边检官正在闲坐聊天,突然在下车的人群中发现了我们几个熟悉的身影,立刻露出一脸惊喜。
看来入境斗争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从这里过境的中国人相比之大批的欧美游客实属凤毛麟角。
我们也愉快地回报给他们一个灿烂的微笑,双方的笑容完成了由干戈到玉帛的转换。
只要不谈钱,大家还是好朋友。
出境后又回到河滩,上了三条船,被拉到一处河心沙滩上等候。大家站在沙滩上,东一群,西一群,向河心张望,耳边不时传来惊呼声。定睛细看,远处的河面上不时有海豚在跳跃,溅起阵阵水花。遗憾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楚海豚的模样。
一条小船拉着几个泰国游客悄悄向海豚方向迂回,或许他们能看得更清楚点?这时只听另一边的老外在惊呼,我们赶紧凑过去,正好一条大海豚在离岸边十几米的地方远浮出水面,两米多长的大海豚伸着长长的喙,滑溜溜,湿漉漉的身躯银光闪闪,轻盈地划过水面,接着就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潜入河底,任你千呼万唤,再也不肯出来。
大家根据常识,认定经常在海中救人的海豚是人类的朋友,有个妹子已经换好泳装,准备下水吸引海豚。
远东刚游出去几十米,小老板招呼大家上船走人。
后来回去看老挝简介上说:柬老边境湄公河中自然生长的海豚生性凶猛,把大家吓出一身冷汗,庆幸妹子没把海豚招来。
在这里特别友情提示,以后去看海豚的朋友千万不要做这样的傻事。
小船开到河心拉上远东,就走上了回程。入境后坐上小卡车,去孔发风瀑布。
瀑布大门购票处离景区还有一段距离,小老板下车去交涉买票,我也没能看见票价到底是多少。
进景区从停车场步行片刻,步上不远处的观景台,大瀑布如同宽银幕豁然在眼前展开。
上游平缓的河水在河床断层前轰然跌落,飞珠溅玉万马奔腾。轰鸣的水声不绝于耳,清凉的河风吹上脸颊。这条号称东南亚第二大瀑布,虽然落差很小,断没有诗仙描绘庐山瀑布飞流直泻三千尺的意境,却挟持湄公河水以摧枯拉朽之势,雷霆万钧之力称雄一方,那是一种摄人魂魄的壮美。
看完大瀑布后,大家乘车返回,车厢里多出四个中国男女青年,他们是广l西人,在老挝万象大学留学,利用假期出来旅游。
车上的几个老外不见了,我正在纳闷,就听头顶传来阵阵笑声。原来好奇的老外爬上车棚,也不顾炽热的骄阳,去体验老挝人民乘车的感觉。可惜我胆小怕抓不住掉下来,一直没敢上去尝试。
【顾淼:“没事的,就是脏了点,风大了点。”】
回去的时候,由于严重超载,坐了19个人的船搁浅在岸上不肯动。
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外自动下水帮着推船,他们头顶烈日,满脸流汗,用力把船向前推,真是助人为乐的典范,咱们的**精神在人家身上发扬光大了。
大船开足马力后,由于吃水太深,船帮开始渗水,瞪眼看着涓涓细流从板缝不断涌入,脚下已经没了立足之地。片刻工夫积水已经有半尺深了,大家开始恐慌,纷纷找东西掏水。
一时间什么也找不到,情急下只有妹子翻出个小水瓶用来掏水自救。
就在水已淹上板凳的关键时刻,大船有惊无险靠了岸。一片庆幸声中,大家都带着自己的湿屁股结束了半日游。
碧澄的湄公河水缓缓流淌,脚下是柔软的泥沙,我忍不住下去游泳,不一会的工夫便游到前天妹子登陆的小岛旁,还看到了那棵把她划得伤痕累累的大树。
枝干上布满不容侵犯的大刺。
想起那妹子腿上的大血口子,哪里还敢造次再步她的后尘,立马怂了。
回到了岸边在浅水里玩了一会不过瘾,更远处那个小岛又引起我的注意。好奇心催促着我再次下水向那个岛游去。待游过了河心主航道,我开始感觉水流不对赶紧返航。这时我发现无论怎么奋力划水,都离目标越来越远。
岸上的人影开始模糊变小,自己在水中的位置也越来越不清晰。突然一个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靠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回不去了。正好远处有条经过的快船,我立刻开始挥手求救。船老大以为我在跟他打招呼,也愉快地向我挥了挥手就飞驰而去。
呼救耗费了几乎所以的力气,我在打着旋的湍急水流中徒劳地挣扎,还来不及沮丧心中就涌起巨大的恐惧。难道我就要孤独地葬身于异国他乡,留在这里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行,不能给咱中国人丢脸,这反面教材绝不能让中国人来充当。
镇定,镇定,不能慌神。经过紧急思考,我把目标锁定前方的小岛,决定登陆上岛伺机待援。
以我和岛之间的距离和水流的速度,不用尽全力就会与岛擦肩而过,错过了这个岛就是更宽阔的水域,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终于在即将擦岛而过之时,我抓住了一个伸进水中的树杈,当赤脚踩上了松软的淤泥,一颗惊魂终于落定。
岛上荆棘从生,只能在水边老老实实抓着树枝站着。我无助地四下张望,水面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我开始琢磨,怪不得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会水的人自恃水性好,什么水都敢下。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当然被淹死的概率就高了。人家不会水,总离水远远的,怎么会被淹死?下次不知道水情,可万万不能贸然下水了。
正在胡思乱想时,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突突声,一条快船疾驶过来。我赶紧招手呼救,大声喊着:help, help ,船老大并没理会我的呼叫,聚精会神地驾驶着那条堆着几个大包,坐着几个游客的快船,这救命的船又将在我面前绝迹而去。正当我万念具灰时,那船奇迹般掉转船头向我驶来停靠滩头。
我费力地拱上高高的船头,象摔鱼一样把自己重重扔上甲板,正当我怀着无限感激之情连声赶紧向船老大道谢时,就听坐在前面那胖子问:你是中国人吧?这是个独行越南柬埔寨老挝的南l宁中年男人。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船是在谁的提示下,或者是船老大的觉察后回头接应我的。
还没等我梳理好心绪,就见那个腿被划伤的妹子,又下水了,这会儿正笑嘻嘻坐在水中那块裸露的大石头上。
那是我感觉到危险时最早想登陆的石头,可惜我那时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赶紧向她警示不能往前游了,马上返航,当时我不知道在她那个位置也已经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游回去了。
靠岸后踩上了沙滩,迎面而来的是那个美国帅哥担忧的眼神。我语无伦次地用我的英语向他表述着:the water speedvery quick,忘记了人家会汉语。
感谢老挝人民在危机中无私地向我伸出援手。
我焦躁地徘徊在沙滩上,一直在想那个妹子为什么还没回来。头脑中出现了无数个万一,等待陷入越来越焦急的状态。
这时我听到近处小岛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声,是她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过了一会,一对夫妇手划着小船载着她登陆了。她刚下船,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善良的老挝夫妇就划着船离岸匆匆回去捞鱼。
我们就开始交流遇险时的恐惧,寻找救援时的焦急,被救时的庆幸和对老挝人民的由衷感激。带着劫后重生的感觉,眼前的事物都变得那么美好,就连夕阳也似乎比昨天更加绚丽。
了享用预定的特色晚餐,我们认真地挑选了木楼餐厅二层一张临河的桌子。正当我们引颈期盼时,特色大菜闪亮登场了。
一个大瓷盘中孤零零横卧着一条荷叶包裹的三角,有点象地图上的台l湾。我小心翼翼打开层层包裹,里面是月白色的肉馅。
尝了一口,味道寡淡,只能根据吃出的鱼刺来判断,材料里面肯定有鱼。
由于差点踏上漫漫转世路,心境突然平和少了很多挑剔,难怪有人说生过一场大病之后,就看淡了很多事情,真是除了生死无大事。
刚吃两口,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抬头定睛一看,又是富贵。他轻车熟路没等大家招呼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柜台叫几声妈妈唤来了老板娘,就开始点菜。
不一会,船上的那个南l宁人也来吃饭。
一听我们说明天要离开这里去巴色,立刻决定与我们搭伙同行。
招呼来小老板预订明天早晨六点的头班车票,想起白天的破船,我们开始一一数落他,小老板忍痛出血送了一盘香蕉来平息民愤。
岛上用的水都是从湄公河直接抽上来的,洗洗涮涮还可以,刷牙就不行了,喝的开水也没有来源,全靠买水度日。
等我再次回到餐厅,
只见富贵面前上了一盘比我们的大菜还丰盛的类似菜品,几口就被富贵消灭了。春卷上了一盘又一盘,沾着鱼露吃得津津有味,还有一杯插着吸管加着冰块金黄色通体透明的“老老”(老挝威士忌)佐餐。我暗想,富贵可真会享受人生。看着远东余兴未消,我也要了杯老老,陪在一旁边喝边聊。老老清凉偏甜,绵软可口,刚喝时没什么感觉,过一会便觉得头重脚轻昏昏然不知所以然。
吃饱喝足的富贵神秘地从荷包里掏出个小塑料袋,把里面的植物碎末倒在纸条上开始卷大炮。
只见他熟练地三下两下就卷好了一支漂亮的烟卷,打火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就闭上眼睛开始了云山雾罩地享受。
看着他那无比惬意的表情,我很疑惑地问他那是什么。富贵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告诉我,在中国这是要杀头的。
我马上领悟——大l麻
老挝的大l麻非常便宜,自由买卖不受政府管制。把老挝当成人间天堂,除了优美的自然风光和散淡的生活态度以外,能随意吸大l麻也是原因之一。
在富贵的一再怂恿下,我尝试了三口,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很呛。
要不是因为先在水里死里逃生,我也不一定会去试试。
因为赶早车,天还没亮我们就起床了,借着手电的一束微光开始收拾行囊。昨天喝酒聊天熬得太晚,忘记了结清房费,现在急着出发,黑咕隆咚的一时间没处找人。咱总不能不交钱一跺脚拔腿走人,那种缺德的事万万不能做,尤其是在国外,更不能给咱中国人丢脸。
最后还是在我千呼万唤,东寻西找中叫出了睡眼松腥的旅馆老板娘,我把应付的美金数给她看。ok之后便拜拜走人。
老板娘还觉得我们大惊小怪喊醒她,跟我们说放桌上就行了……我靠……万一被狗叼走了算谁的。
等我们到餐馆找到小老板,只见他把双手一摊说:“晚了,已经赶不上头班车了。”“怎么办?”
“只有等下一班啦。”
小老板语气轻松地说。我们掏出车票,小老板用笔在上面草草一划,把六点改成七点。同去的妹子票找不到了,就又给撕了一张。瞧,人家老挝人处理问题就这么简单,四个字:顺心所欲。
为了不耽误第二班车,我们催促小老板早点开船到对岸送我们上站。他被我们搅扰得不堪其烦,只好让大家上船。
即将告别四千美岛,那种心情十分复杂,真挺喜欢那里的。
我跟另一个妹子还比别人更多了一份劫后重生的感觉。
那时,我眼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即使生活有很多不如意。
车站在河对岸不远处的一个集市边上,里面是转着圈的摊位,外面停着几辆排队待发的客运小卡车。车主帮我们把大包搬上车顶,时间尚早大家四散逛摊去找吃的。
一个刚开门的店铺门口,老板挂出一袋法国长棍面包。我眼前一亮准备购买,等取下塑料袋一看,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蚂蚁。
不一会工夫一群提篓拎袋的男女老少就把车厢装满了。到点准时发车,一个小时一趟不发也不行,后面的车催着呢。
满载的车晃晃悠悠上路了,途中上的多下的少,车越来越挤,中间的板凳也坐满妇女儿童。我赶紧从包里摸出糖果,分发给几个小朋友。越走天越热,汽车中途停靠在一个村镇。路边的商贩蜂拥而上,手中举着一串串焦黄冒油的烤肉烤鱼。
车上的老挝人不管大大小小,几乎人手几串。他们掏出自带的小竹篓,掀开盖抓出糯米饭就着烤肉大吃特吃。一时间眼前肉串飞舞,大呼小叫,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涂上一块油彩。
途径占巴塞时如果要去瓦普寺可以在那里下车,换乘摩托东南行8公里就到了。瓦普寺号称老挝的小吴哥,虽然规模比吴哥小多了,但其历史却比吴哥还早200多年。由于时间紧迫加上吴哥的审美疲劳,我们就把这个景点放弃了。
从占巴塞到它的省会城市巴色,还有几十公里。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终点停靠在巴色城外的一个车站,这里是个更大的市场。我们的大包被卸在暴土扬长的空地上,灼热的阳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穿梭般的货车摩托来来往往,手搭凉棚举目四望,终于搜寻到一辆正往行李箱装东西的大客车。
巴色虽然是老挝南部最大的城市,是老挝南部最重要的商埠,可是这里的人口只有2万多。整洁的街道两旁都是青葱的乔木和灌木,清净的店铺里整洁地摆着咖啡、鱼片等老挝特产。
从这条小街向左一拐,不远就是主干道。路边矗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门口的牌子上刻着:皇宫大酒店。旁边一所学校内,几个青年在玩藤球,展转腾挪的矫健身姿,精彩纷呈的拼杀搏弈把那轻盈的空心小球踢得上下翻飞。
继续往东走,路旁飘来几片橘红色的袈裟,眼前出现几个小和尚。尾随着他们,我们从围墙的缺口钻进了寺院。小和尚并不腼腆,欣然同意跟我们合影留念。寺院临街的围墙内整齐地排列着纪念塔,每座塔里都埋藏着一个亡灵。
能葬身在这清净无为的地方,或许有助于保持灵魂的安宁。
夕阳裹着昏黄的光晕在暮霭中缓缓下沉,我们原路返回边走边踅摸有什么能引起食欲的东西。一只小炉子上座着个大蒸锅,锅盖上摆着一只雪白的招牌包子。出门这么多天,还没吃过包子,甭管什么馅的,先来个尝尝。
厨娘揭开锅盖,扇去蒸腾的热气,顺着我的指点,取出一只包子。接过包子我翻来覆去颠了几个个,没那么烫了,赶紧咬一口。
哇塞,好吃,太香了,真乃天堂美味,人间难寻。精细的肉馅里还包着一块熟鸭蛋黄,热腾腾的入口即化。
回车站剪票上车后发现一共只有十余人车厢里很空,每个座椅背上都披着一条花格线毯,是给乘客预备夜间睡觉御寒的。
8点汽车发动准时出发了,车上配备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殷勤地为大家服务着,跑前跑后发瓶装水,发袋装糖。
我到后面占了两个双人座,另一个妹子则横卧在最后一排独占五个座。
熬夜坐车的滋味很难过,座位多松快点能经常变换姿势还好将就,所以我还是喜欢人少的车。通往万象的公路是老挝的交通主干线,道路平坦车也不多。半路上停了几次上下客捎带休息,不管夜里几点车站都是灯火通明,各种食品小摊也多半在经营。
睡着睡着,东方开始泛白,熹微中映出建筑轮廓也显得格外整齐。
完全像是进入了现代化的城市,我估计着应该是万象到了,果然提前到达。早上五点,我站在万象凯旋门华美的穹顶之下。
色尚未放亮,华灯依然映衬着广场,精巧清秀的凯旋门坐南朝北,锋利的尖顶直刺苍穹。前面是一个圆形喷水池,水面上正好是凯旋门的倒影。广场上精心修剪的绿色错落有致,还夹杂着各色鲜花。
凯旋门广场四万平方米的面积根本就无法跟天l安l门广场那四十四万平方米的大气恢弘相比,也没有那种庄严肃穆,却因小巧娟秀更多出几分生活气息。
周围建筑物都很低矮没有压抑,
万象也有好多晨练的人们,他们陆续跑来,这边阿婆在伸腿弯腰,那边老伯在击剑打拳。
说不定中间还有很多是华裔呢。
在广场中央有一块赤色底座,黑色大理石铺面的卧碑,上面镌刻着老中英三过文字:“中国政府和人民赠送给老挝政府和人民的礼物”。
后来我知道了这碑文的内涵,早年法国入侵老挝后为了炫耀胜利按照法国凯旋门的形制在这里建了缩小的凯旋门,后来老挝独立后把凯旋门按照老挝风格进行了改建。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中国政府捐资1000万人民币帮助老挝政府重新修缮了凯旋门和广场,使它成为今天的开放式公园,也见证着中老两国的友谊。
南边顺着谰沧大道走过一队小和尚,身着橙红色的袈裟在绿树墙前飘飘洒洒,每人手捧钵盆虔诚地低头缓行,这是在例行寺院的早课——化缘。
我找了个地方存行李,就往大金塔去,那可是老挝国徽上的图案。
蹦蹦车在公路上没开多久右转入一条小路,一座耸入云天,金碧辉煌的大金塔就出现在眼前。
这座塔始建于1566年的色塔提腊王朝时代,后被入侵的暹罗人毁坏,1936年重修。塔内存放着历代皇室和高僧的骨灰,传说佛祖释迦牟尼的胸骨也存放在这里。
进门后外围是一圈庑廊,里面正展出老挝著名画家的油画。中间是青翠的草坪,在土黄的庑廊和金色的塔基之间形成色彩鲜明的隔离带。中心是高居于三层塔基之上的大金塔,四角攒尖覆钵式的塔刹被台座上的24瓣莲花小心地捧在中心。一二层塔基周围有甬道可供人近距离瞻仰,二层塔基周围还环绕着30座3.6米高的小塔,小塔内还设置一座小金塔,里面保存着金贝叶。
正好有个笑容可掬的年轻僧侣从前面走来,给大金塔涂抹上一笔活鲜的灵气。
看完大金塔,接着又原路返回沿着澜沧大道进市区参观玉佛寺。市内广植椰树榕树,浓荫蔽日,鲜花似锦。间或露出白色的法式小洋楼,金黄的寺庙尖顶。这份城市和人与自然的融合,倾倒了多少来自水泥丛林的各国游人。玉佛寺的著名是因为它曾供奉过一尊来自于泰国清迈的祖母绿佛,这尊世界著名的佛历史悠久,身世传奇。
在十六世纪中叶,由清迈的显贵们献给澜沧国王色塔提腊。先供奉在当时的国都郎勃拉邦王宫内的佛龛中,后随着首都迁往万象被供在玉佛寺。两个多世纪后,暹罗国王发动战争要收回这尊被视为暹罗最神圣象征的佛像,最终老挝战败,整个城市被化为灰烬,祖母绿佛回归后被供奉在曼谷的一座寺庙里。
现在重修后的玉佛寺虽然没有祖母绿佛坐镇,但它还是沿用了过去的名字被当成宗教艺术博物馆。周围一圈殿廊中陈列着大大小小雕工精美的佛像,金、石、玉、水晶各种材质一应俱全,还有一架被雕成怪兽形状的木制汲水工具特别引人注意。
玉佛寺出去没多远就到了西孟寺,这是万象人气最旺的寺院,还非常仁义不收门票。院内埋藏着一块建城时的基石,被百姓视为能够带来好运的保护神,所以来此处求签占卦的人特别多。
去万荣的车在北部车站发车,跟巴色不是一个车站。老挝的车站总是很热闹,吃饭的大排挡也很兴旺。大家分头四处游逛,各自找合适的食物解决午餐。
快到发车时传来不幸的消息,后面那辆车坏在路上来不了,我们这趟车推迟一小时发车,跟后面车上的乘客合并一起走。只好又在车站东游西逛混了一小时,总算熬到发车了。这是一辆途经万荣开往朗勃拉邦的过路车,破旧的大客车没有空调靠皱巴巴的窗帘遮挡炽热的阳光。大件货物在车顶堆成小山,我们的背包都摞在车厢后座。
车上大部分是当地人,只有两个金发碧眼的欧美男人,每人身边还坐着个皮肤黝黑的东南亚女孩。
从他们亲昵的举止上判断,这是两对露水夫妻。
不知从何时起旅行者中兴起了租妻行为,有这种要求的游客到当地后物色好人选,双方讲好价钱,旅途一切费用男方出,旅行结束时再付一笔服务费拜拜走人。
【老张:“多少钱?”
卷卷给了一个白眼。】
剪完票开出停车场大门时又上来一个神情严肃挎着冲锋枪的军人,这是跟车的全程警卫。
据说**武装在路上发动武装冲突,一对法国夫妇为了抢新闻不顾危险近距离去拍摄,最后双双饮弹身亡,造成了很大的国际影响。
为了保护新兴的旅游业,老挝政府决定给这条路上过往客车的配备警力,由荷枪实弹的军人跟车保卫。
黄昏时分,客车在一个路口停下了,司机招呼我们下车。透过车窗看到左边远处喀斯特地貌的群山兀立在夕阳下,可以确认这就是万荣。
待我们从车上卸下行李,太阳已经隐没到山后,天色越来越暗。沿着那条通往公路的沙石路一直向西,一个转弯之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灯红酒绿的万荣小镇。几条有数的小巷里到处都是旅馆酒吧餐馆,欢腾的音乐和昏暗灯光下影影绰绰的游人告诉我,这个小镇属于夜晚,它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找旅馆的过程正好验证了攻略上所说,到万荣的时间一定要早点,来晚了旅馆基本客满挑选的余地就没了。一路下去逢处便问,都被告知full。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有空房,价格不贵,只是门口的酒吧振天动地的音响让人心生畏惧。
出门右边那条路隔着一条小街和南松河并行。街上那些挂满了花花绿绿丝织物和工艺品的店铺,个个都爱不释手。
一问价格,立刻断气。
跟老板侃价时总会听老板用柔柔的语调这样说:这是妈妈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耶。听了这话,眼前便会浮现出慈祥的老妈妈戴着老花镜,千针缝,万线衲,点灯熬油的辛苦……所以,我们一定要侃价。
我实在看中了一个小东西,就是很想要,有个妹子跟我一起的,我们说买两个,能不能便宜。
摊主开口就给开三万啊!一个小书签,开三万!仿佛在逗我!
我说1美元,也就差不多一万老挝币吧。
摊主哼哼唧唧的不肯,旁边的一个美国小子,听我们这么砍,直摇头,默默站到一边去了。
然后又来了两个人,我们继续砍。
我跟摊主说:“if priceone dollar,we’ll buy one,two,three,four。”
突然蹦出来一个法国男人:“five。”
最后摊主点头同意了。
万荣,嗯,反正就那样吧,像桂林,毕竟离得近。
河上有座简易的木桥,是过河的唯一通道。桥中间塔着一个棚子,就是传说中的收费站,一家老小守株待兔坐等游客。
买完票,由一个男孩手提矿灯带路前往。穿过林间小径,攀过一段崎岖山路,我们来到半山腰上的一个洞口。还没站稳脚,就见里面钻出一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欧洲男女,对我们连声说着:very hot。
通常岩洞都是冬暖夏凉,怎么会这么热?
后来~~我终于在酷热中明白:由于洞小不通风,里面如同蒸笼般闷热。
这个自然岩洞未曾经过任何人为开发,脚下的路磕磕绊绊,还要时刻留意上方伸出的岩石。
岩洞的底部是个较大的空间,没有千奇百怪的钟乳石,也没有什么象形的石头值得一看。只有到此一游的随手涂鸦,无聊的要死,千万别去。
路边一座农舍用竹篱圈出宽敞的院落,木楼旁依偎着简易茅竹棚,里面架着一张大铺板,一对中年夫妇正闲坐聊天。我推开柴门招呼了一声:撒拜迪,求水喝。
实在是渴的不行,谁知道应该凉快的地方这么热。
他们就烧好水给我端来,虽然互相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回到河边我坐在乱石堆上,看着桥上过往的行人。
一个身躯魁伟的老外过桥走到中间收费站,一听说要收钱,立刻转身回来脱下登山鞋,挽起裤腿,从桥下趟了过去。一看以他的身材河心的水已经深及大腿,我要从这里过去肯定会湿身。
阳光已经西斜,河里渐渐热闹起来。下游不远处聚集了一群泥鳅般的孩子在水中嬉戏,年轻妇女也端着大盘三五一堆在河边洗衣。我发现那里河宽水浅流缓,观察了一下,当地人都从那里来来往往,就循着他们的路线挽起裤腿顺利趟水过了河。
又回到河边那条小街,杳无人迹的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一对步态轻盈的鸡公鸡婆,在马路中间逍遥逗趣。温
柔的夕阳在白墙上随意抹下一笔金黄,玉立的椰树舞动着叶片在轻风中婆娑。
路边小餐厅里空无一人,我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盘鸡肉炒米粉,还壮着胆要了一杯菠萝shake,反正也快回国了,黄连素一点都没吃。
万荣开往郎勃拉邦的大客是上午十点从车站发车,昨天晚上去买票时售票的老大爷答应帮助我预留座位,并一再叮嘱要提前半小时来上车。
九点二十我退了房去车站,一群乘客已经在装行李。
上车后看到前面的座位都放着写有英文字母的纸条,我们赶紧到后面找空地方。后来看见几个老外按照纸条所示依次坐下,其中也有给我们留的座位。
等大半车人坐稳之后,大客又去附近的旅馆接人,最后上来的人只好坐塑料椅在过道凑合。街道上还有兜揽生意的中型面包车,七刀的票价只比大客贵一刀。只是行无定点,绕来绕去让人等得心烦。
离开了万荣,路况越来越差。上上下下弯道越来越频繁,空调车不能开窗,冷气打在身上有点不舒服。
客车继续在山间盘旋,尽管骨子里渗透了老挝人民散淡性格的司机将车开得很慢,可是那忽左忽右的弯道还是甩得人心里阵阵恶心,终于有人憋不住吐了。
下午四点,客车进站了,这是郎勃拉邦南部车站。
这是一条南北走向和湄公河并行的马路,左面隔着高高的堤岸是流淌的河水,右侧路边是造型各异的洋楼院落。椰树间杂在屋角楼头,棕榈排列在沿河岸边。东西横向穿插着几条小街,隔三差五便是一个温馨的家庭小旅馆。
一问,全部都满了,我去!
还以为这个小破地方没什么人来呢,结果,性价比高的全没了,就连贵价的也一间一间的肉眼可见的被人订走。
最后我也不管什么这啊那的,反正算成人民币,没给吓死,我就住了。
住了个六十美元的,全程最贵。
小!别!墅!
可刺激了。
本来我想着,一个人住一个小别墅,半夜得闹鬼片了吧,
出去吃个饭,一路就捡了好几个晚上没地方住的人分摊房费,嘿,特别开心。
沉淀着千年历史的郎勃拉邦是老挝最古老的文化古城,600多年前老挝统一后建立了澜沧王国,就定都这里。
高棉王奉送给澜沧开国国王一尊珍贵的金佛像,名为:郎勃拉,这座城市就由此得名。
温存的湄公河和南坎河轻柔地穿流过静谧的城区,高大的椰林掩映着小楼屋舍,金碧辉煌的庙宇点缀在各个角落,普西山一峰突兀在城中心拔地而起。这个依山傍水的历史名城,在1995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郎勃拉邦市中心最主要的街道叫:西萨旺冯大街。坐落在市中心的普西山在路的东侧,老王宫博物馆在路西边。
沿街两侧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寺院、商店、餐馆、酒吧、银行、旅游门市,俨然成为郎勃拉邦市的多功能旅游服务区。
我在银行换了点钱,美圆汇率是:1:10295k,这里人民币也可以兑换,只是汇率稍微差点,是:1:1200k。换钱很方便,只须填个单子,写上姓名,在货币种类上填上数字,再注上日期就行了。如果直接用美圆消费,市场上都是按照1:10000k计算。
这里的寺庙绝大部分都是免费的,游人可以自由参观。只是在进入大殿时要注意衣冠整洁,别忘了脱鞋就行了。老王宫博物馆旁边就紧邻着一座寺院,主殿上陡峭的房脊层层拔起,直指蓝天,雕工精致金粉镶嵌的垂檐象幔帐悬挂在回廊上方。殿门两侧站着被老挝人民视为图腾的木雕七头水蛇。
有条清静的斜街,东面椰林下面一排竹披铺板上挂满花花绿绿的针织刺绣品,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妇女三三两两坐在树荫下,每人手里都在缝制各种粗纺布艺术品,游人来了她们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招呼生意。
我走近一对低头补花的母女。她们手持大小两块布片,上面一块剪出螺旋形图案,把有图案的这块补在下面那块上,就成了一个精美的小工艺品。她们灵巧的双手飞针走线,一会的工夫就把碎布变成漂亮的成品。
我挨着大妈旁边坐下,随手拿过她手中的活计帮忙缝制。
拿起那根针我才发现做活的针是那样细,拿在手里颤颤巍巍的。
好在我也是绣过十字绣的人,一会的工夫我也可以飞针走线了。
我们一边做活一边用简单的英语加手势拉着家常,我知道了她们是老松族。
这个民族在老挝的老龙、老听、老松三大民族中属于少数民族,因为到老挝的时间最晚,多数住在高山靠刀耕火种为生。
把手里的图案缝好,我高兴地递给母亲让她检验。她接过去仔细看了看伸出拇指夸奖我,又递给我说:give you 。送给我?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really?。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并告诉我这个螺旋形的图案是老挝最有代表性的图案,老挝的no.1 。
接着她指了指我的裤腿,让我把这个小方块缝在牛仔裤腿上。过了一会,女儿手里的那块黄绿相间的也缝好了,她也把这块送给了我。让我缝在t恤上。
中午告别了母女俩回到西萨旺冯大街去吃午饭,临街的餐馆里已经开始陆续上坐。每家餐馆都小巧典雅古香古色,游客大多喜欢坐在外面的餐桌上,可以边吃饭边看风景。
饭馆的情调增加了饭菜的价格。
饭后去参观王宫博物馆,这座白墙红瓦的十字形建筑坐落在高高的平台之上,老挝的古典韵味和法国的浪漫情调和谐的融为一身。1904年建成后一直为西萨旺冯国王及其后几代国王的寝宫,1975年废除君主制后被辟为国家博物馆。穿过被两排参天棕榈夹持的甬道,爬上高高的台阶,在左边的售票处买好每张20000k的门票,存上包脱了鞋,就可以进去参观了。
华丽的王宫分为:礼仪殿、国王会客厅、御座大殿、寝宫和王族卧室等。分别陈列着几代国王的肖像、佛教珍品、宝剑和王室生活用品,还有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铜鼓。礼仪殿内展示着各国政府和首脑送给老挝国王的礼物,其中还有北京市政府1963年赠送的一面锦旗和一对景泰蓝花瓶。旗帜虽然有些褪色,可两国人民的友谊却更加深厚。
海拔500米的山顶是市中心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郎勃拉邦全景。山顶小平台上竖立着一座佛塔,塔基四周早已站满了等待日落的游人。
斜射的夕阳把庙宇刻上了清晰的明暗分界,阴暗的一面衬托着出受光面的绝顶辉煌。大殿里由八根柱子支撑,柱身用黄金刻画着精美的图形。
镏金的佛像在宝座上正襟危坐,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顶礼膜拜的信徒。殿堂的外墙最好看,暗红的底色上镶嵌着以翠绿宝蓝为主的各色图案。把那墙壁装点得珠光宝气。
凭栏远往整个椰城几乎被绿色覆盖,周围重叠的山峦环抱着臂膀紧紧簇拥着怀中的翡翠。湄公河象一条晶莹的玉带,在夕阳中幻化着无穷的颜色。落日映红了西边的天空,天空的红色又铺洒到河面。
难怪当地人这样说:不游普西山,等于没到郎勃拉邦。
下山之后已是掌灯时分,夜市又开张了。我们跑到小吃排挡一条街去寻觅晚餐,小街被来往的游人挤得水泄不通,各种饮食看得人眼花缭乱。尤其吸引人的是烧烤摊,穿在竹签上的罗非鱼和鸡腿在被挨排铺在铁箅上,油滴在碳火上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老挝男子还热衷一个把戏,就是斗鸡。河边树荫下并排放着几个鸡笼,每个笼中都站着一只昂首挺立的大公鸡。这
种用来打斗的鸡非同一般的鸡,它们身高体瘦脖子长,腿杆健壮,脚趾发达呈鹰勾状。几个人正围观一个男子伺弄自己的爱鸡,那只高傲的斗鸡抖擞着油光水滑的翎毛,挺着突出的胸大肌,正舒适地接受着主人的按摩。
第二天早上出发,哼唧哼唧走了五个小时,气喘吁吁的老爷车终于没有断气,还顺利的停靠进孟塞车站。
我去窗口询问北上磨丁口岸的行车时间,被告知下午的车因人少暂时停开,除了我,还有几个人也是一脸悲伤。
一看没戏了,只好去马路东面打探旅馆,准备在孟塞住一晚明天乘早班车回国。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问:“你们是中国人?”
“是啊。”
“打算今天回国吗?”
“想回没有车,再说时间也晚了,等到了口岸,海关也下班了。”
“没关系,我认识老挝边检的大队长,什么时候过都行。”
原来这个四十出头的长l春人姓赵,在老挝做了五年生意,已经把这条路跑得烂熟了。赵老板说现在已经有六个人了,再加上我们四个正好凑够十人,就可以发车了。其实他已经注意我们半天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心思到底是啥。
看人已凑齐,赵老板就四处去找司机。
千呼万唤找来了磨磨蹭蹭脸上写满不情愿的司机,买好了票,在大家和车站的催促下,中巴车总算出发了。还是简易的沙石路,依然盘旋在山间,路上走走停停不断上下着村民。颠簸的路面总让人坐不安稳,赵老板那个带回昆明返修的大电机也在车厢里蹦来蹦去。
又将夕阳西下,终于到了边境。车在边检站百米开外就不能越雷池一步,不管你怎么央求,人家也坚决不往前开了。
赵老板只好把电机卸在路边,背上大包乖乖走到边检站去办出关手续。
老挝边检正常四点半下班,可是为了创收,虽然已经六点了,还是有人员在加班。
赵老板拿着五本护照去办手续,我在一边看他怎么对付人家。边检官接过护照一翻,都在有效期内,挑不出什么毛病,交钱吧,每人一刀。
下面的麻烦就是赵老板的那个大电机。
想到人家一路上的帮助,
车上的妹子热血一涌就号召大家帮忙往回抬。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130公斤!
咱总不能见了困难就当缩头乌龟。啥也别说,上吧。
赵老板带着根抬电机的杠子,也就一米长,他抓着一头,我抓着另一头,远东在中间挤了个空帮着我。
我们三人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死沉死沉的铁疙瘩抬起来,一点点往前挪。
走出十几米,雄心壮志的妹子就不行了,她那一松劲,我这边就沉得快抬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我跟赵老板一人一头喊着口号:一二三,走。一二三,走。把电机抡回了国境线。
这一百多米的回国路竟然是那么漫长,累得我元气大伤差点吐了血。
说起来,我也是扛了六十五公斤的人了,比我自己还要重啊!
终于回国了,到磨憨就听说了一个笑话。
两个外国人,从磨憨入境,又去昆l明,想再去武l汉,什么功课都没做,就跑去长途车站问,结果卖票的人把“武l汉”听成了“磨憨”,特别爽快的问他们是不是今天就要走,是不是马上走?
然后就卖给了他们从昆明到磨憨的票,他们就又回来了。
哈哈哈,最后,我就从磨憨一路到了景洪,再从昆明回家啦,那一路,如果不是边检索贿,还是很美好的。
顾淼他们回国的班机,终于开始登机,大家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老赵已经决定下一个假期,前往老挝。
顾淼兴高采烈描述了东南亚的风景,然后问沙蓓蓓要不要国庆节就去老挝,沙蓓蓓说:“哎???风景不错嘛,嗯,我要去俄罗斯!”
“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俄罗斯-贝加尔湖
贝加尔湖,古代中国的北海,是苏武牧一百只公羊的地方,也是封神演义中,最终让申公豹填了北海眼的地方。
最出名的景色是蓝冰和气泡冰,不过这种景色只有在十二月到次年二月能稳定的看见。
运气好的话,十一月到三月也不是不行,不过就随缘了。
贝加尔湖所在的城市名为伊尔库茨科,从帝都出发的价格往往美好。
然而,坐飞机坐的多了,也总想搞点不一样的事情,难得离得这么近,又正好有两趟火车可以到达,不坐一次火车,岂不是很没劲?
从实际距离看,k3次列车的距离近,但是由于它需要从蒙古国绕一圈,所以需要办蒙古过境签证,而且蒙古的铁轨与中国和俄罗斯都不一样,坐k3的结果就是需要换两次轨,每次换轨都需要等待一段不短的时间。
k3最优雅之处在于,在国内段的餐车是免费吃喝的。
到了蒙古国之后,会换成金光闪闪的蒙古风格餐车。
到了俄罗斯之后,还会换成俄罗斯风格的餐车。
而k19从满州里直接出境,需要换一次轨,与k3的实际花费时间差不多。
从中国首都到俄罗斯首都,都需要六天左右的时间,不包吃。
顾淼选择坐k19次列车到贝加尔湖为止,需要三天。
沙蓓蓓对此表示毫无压力,她的同事们则对三天不能洗澡表示忧心忡忡。
“在温度合适,不出汗的情况下,三天不洗澡其实也没什么啊。”沙蓓蓓非常淡定。
传说中,这趟列车很难订到,并且在12306上无法预订,必须有人,或朋友,或代购,亲自前往帝都国际饭店,或其他代理点购买。
拉够六个人算团购价,打七折。
如果分段买可以更便宜,即分为中国国内段与俄罗斯国内段,分两次买,风险是有可能买不到俄罗斯的票。
原价两千多的硬卧车票,团购价1920,
分段买一千五百多。
顾淼提前三个月预订,很顺利的定到了。
接下来是签证的问题,俄罗斯的签证政策很令人烦恼。
如果是跟团,就可以免签。
如果是只去海参崴,可以使用电子签。
可是如果需要去其他地方,就必须办理纸质签证。
而且在淘宝上也是价格不菲。
俄罗斯签证自己去领事馆办理并不难,也不贵,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三百多块钱就可以搞定。
唯一的难点是邀请函。
必须要找一个有资格出邀请函的地方,将原件从俄罗斯寄到国内。
开邀请函的价格很便宜,但是寄原件的费用就需要七百多元。
如果办理的人多,均摊邮费还好,只有一个人的话,就相当的不令人愉快了。
于是顾淼还是投奔了淘宝的怀抱,将资料送进去的当天,俄罗斯签证中心就打电话来了。
不幸的是,他没有接到。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在网上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前人没有接到电调的电话之后,是何下场。
顾淼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想问问有没有人对此有心得。
只有几个人回复;“什么?俄罗斯签证还有电调?长见识了。”
“我去的时候没有电调啊?”
“今年突然严了,我们几个都被电调了,不过全都接到。”
以及一个应该是做微商的人的回帖:
“告诉你,有且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拒签,了解详情,加微信xxxxxxx”
最终,护照寄回,俄罗斯签证顺利办下来。
顾淼在原貼更新了信息。
在网上得到过很多信息帮助的人,也会想着要回馈,有来有往,日后大家才更方便。
出门次数多了,顾淼已经懒得做攻略,就这样,不知不觉,出发的日子就到了。
全车没有硬座,硬卧的条件与国内的软卧差不多,只有上铺和下铺,一屋四个人。
沙蓓蓓下铺,顾淼上铺。另外还有两个姑娘。
没有推着小车走来走去卖东西的列车员。
列车员也是俄罗斯人。
在帝都火车站上车的地方,与普通的火车一起候车,并不像京九线那样有专门的入口。
k19车上有一节车厢,写着帝都到满州里,色泽非常熟悉,是国内普通的绿皮车。
其他车厢是银灰色与红砖色相间,那是俄罗斯铁路的标志。
跑国内段的车头是哈尔滨铁路局的777型号列车头,到俄罗斯境内会进行更换。
单是车型,在火车迷的心中,也是一处朝圣的所在,可以看到很多人专心的对着火车头疯狂的拍摄。
从北京到满州里的一路上,同车厢的几个女孩子们带了很多食物,仿佛准备参加《绝地求生》节目。
泡面、鲜拌面、自热小火锅、泡椒凤爪、章鱼贝、各种不同口味的瓜子、各种内容的香肠,各种水果……
“就好像要去一个不毛之地一样。”对面上铺的姑娘小爱说着,拿起了一块巧克力威化饼干。
在前人的描述中,俄罗斯的食物就是一个特大号的悲剧。
除了面包、鱼、半生不熟的肉、红菜汤、罗宋汤,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与西方接轨那么多年,不至于一点能吃的、好吃的都没有吧。
顾淼心很大,他只带了一些蛋糕与面包,不行就买!
有钱人不能在城市里给饿死。
事实上,在火车上的食物也还行,糖醋里脊三十五元一盘,米饭两块钱一碗,价格算得上公道。
车上的洗漱水笼头里有热水,床上用品也是用塑料袋封上的,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床上三件套,比起许多一看就令人生畏的发黄的枕头,令人愉快很多。
还有各种置物空间,可以挂衣服,放小零碎,整体条件可以说比国内的软卧还要好一些。
前人曾说过,在几个国内大站一定要抓紧时间擦自已车厢的玻璃,
开头顾淼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擦玻璃,以及为什么要在国内擦,而不是高兴在什么时候擦就什么时候擦。
在出发的时候没有擦,到哏都的时候,有个姑娘随便去擦了一下,就这样,半夜三更,到达了距离齐齐l哈尔二十多公里的小站昂昂溪。
停车十三分钟,闲着也是闲着,车上的人都下来活动活动,
站上的工作人员震惊的看着一群穿着短袖的人类从火车上倒下来,有个站上的工作人员小声念叨:“冷哦,就穿这么一点。”
刚刚十月初,站上已经是呢子大衣,毛背心的标置了。
顾淼则是十分不习惯车厢与月台之间的高度,竟然需要下楼梯,三节。
此时想要再擦窗户,已经是不能了。
再过了一个白天,姑娘们都表示,在第二个夜晚要早点睡觉,因为要过中国边检了。
过中国边检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隔壁包厢有个妹子,曾经坐过京九线,说进入香港境的时候,需要所有人拎着行李下车,然后过海关与边检。
绿皮车厢上的列车长告诉所有人,不需要下车,中俄边检与海关都会上车检查。
原本兵荒马乱准备收拾东西的姑娘们,忽然觉得时间特别充足,又开始了聊天。
对面下铺睡的姑娘是写小说为生,
现在正在写的,就是在俄国发生的故事,男女主角在k3中俄国际列车上相遇。
然后,人啊,就是这样,写着写着,就自个儿成全了自个儿,自己把自己给安利了,特别想坐火车来一次俄罗斯。
不来也就算了,来了之后,发现自己的小说,需要从第一章就全部推翻重写,包括其中的细节也需要改动。
大家很少见到活的,写小说的,作者本人,一时间都非常好奇,纷纷要求看看。
那位妹子对自己也十分的不自信,便将小说发给车厢里的其他三个人一起看。
“什么?反派是带枪上来的?看不起中国的安检?”小爱看着稿子,开始吐槽。
作者姑娘小雪默默记下来修改点:男主是从蒙古上的。
“幸好你写的是k3,要是k19,就完全没有机会了。”顾淼笑着说。
接着为了达成女主角留在站台上的结果,强行设定了女主角的朋友在站台上挥着手,挥着挥着就低血糖晕倒了。女主角很猛的在车快要开了的时候,把所有的行李都收拾好,拎下车,再扶起了朋友。
三个人默默的看了一眼他们堆成小山的零食、脱下的外衣,包厢内局促的空间,以及需要掀起下铺的床才能拿出来的行李。
“马上改!”小雪赶紧又记下来。
在小说里,还有满车厢的俄文聊天声,大家决定忽略这个环节,虽然现在的车厢里全是中国人,但是万一俄国倒爷实现了贸易顺差呢?
女主角想买列车员推着的小推车上的巧克力,结果钱不够,于是男主角借了她五十卢布,揭开两人相识的序幕,然而,车上根本就没有小推车这种东西。
聊着小说的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两点,睡了两个半小时之后,包厢里的人们被惊天动地的敲门声惊醒。
不多时,开始发放入境表格。
作者姑娘小雪是凭俄罗斯世界杯期间的球迷id卡免签进入,那又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世界杯期间,俄罗斯政府对买了球票的人,实行免签进入,后来有政策说这个卡可以一直沿用到年底。
中国边检小哥看着球迷卡,一脸懵逼,对小雪说:“你能确定可以入境吗?不会是在网上看到别人随便说的吧?如果不能入境的话,就会被遣返。”
小雪拿出打印的俄罗斯大使馆关于延长fans id的使用期限说明,说:“这是官网上的信息。”
“那你就试试吧。”边检小哥收下了她的护照。
不多时,海关小哥上来了,更加省事,把头伸进包厢:“都是中国人吧?”
然后就走了。
在满洲里停留了三个小时,早上七点多通过中国边境最大的国门后,又在后贝加尔斯克站停下,这里,已经是俄罗斯的地盘了。
俄罗斯边检上车,收齐护照,下去盖章。
查的比中国边检严许多,还有一只小小的,很可爱的狗做缉毒犬,姑娘们看见了,激动的表示好可爱啊。
再顺着缉毒犬的牵引绳看,姑娘们集体捧心,一脸荡漾的看着俄罗斯的边检小哥。
年轻的俄罗斯人,当真是男的帅女的美,边检小哥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非常标准的高加索人种模样,俊秀又稚嫩。
另一个坐在下铺的姑娘对他说:“you are handsome。”
正在收护照的女边检对边检小哥笑起来,边检小哥扶了扶帽子,微微一笑,用中文回应了一句:“你好。”
等他们走后,姑娘们疯狂的讨论起那个边检小哥多好看,
对小雪说,女主还要什么男主,还要什么朋友晕倒,追着边检小哥走不就行了。
又不无惋惜的表示,可惜高加索人种的保质期都很短,婴儿时可爱,青年时英俊,等过了二十五六,就不能看了。
“还是黄种人基因好,长得帅也能保持很久,显年轻。”
三双眼睛,一起望向顾淼。
小爱大大方方对沙蓓蓓说:“你这男朋友是在哪捡来的?”
“火车上,”沙蓓蓓笑着说,“那次火车上发对象,女光棍发男人,男光棍发女人,随便挑随便选,看中了就带回家。”
“这么好!”另外两个姑娘都配合沙蓓蓓的演出。
两人如海豹一般的鼓起掌来。
顾淼坐在上铺,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动作好,又觉得应该回应一些什么,便像检阅似的,向坐在下铺一排的三个姑娘挥手:“谢谢,谢谢。”
边检离开后,上来了海关,所有人的行李都要打开检查,在行动上,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每个包厢的顶盖也要打开检查。
但是实际的检查的很粗糙,包虽然打开了,也就随便翻翻,甚至里面裹着一大团衣服,都没有翻开。
至于生鲜水果,更是随便带,根本就没有禁止入境。
要是带了一包白色的,或是一块金色的,估计也就只能指望狗把它们给查出来了。
海关下车之后,众人又继续吐槽作家姑娘的小说:“你看,有缉毒犬,反派的白面怎么入境?”
小雪哭哭唧唧的改改改。
在满洲里,已经有许多人的手机从中国移动中国联通跳成了无服务,或者是俄罗斯的运营商。
唯有中国电信,坚挺异常,火车已经到了后贝加尔站,依旧是中国电信的信号。
由于俄罗斯使用的是1520mm的宽轨,中国使用的是1435mm轨,所以在这里,除了要进行边检之外,还要做一个换轨的操作。
车上有一个大二的学生,趁着国庆假期出来浪,说现在换轨很容易,就是换一个盘就行了。
还有两个大学老师,大家又愉快的吐槽了一下学校瞎起名字,以及学生告学校,一告一个准的故事。
大二的小哥可骄傲了:“第一起学生告学校的事,就是我们学校发生的!我们法学院教授去应诉!输啦!所以,我学的不好,不能怪我。”
胡扯一番之后,俄罗斯边检把众人的护照盖上入境章,又还了回来。
所有人下车,火车换轨需要三个小时,没有什么行李的人就出站瞎球转。
后贝加尔的站台简直是低到尘埃里。
除了火车原有的三节台阶之外,又额外补充了两节梯子,就这样,还没有够到月台,后面路过的所有俄罗斯站台,都是这样。
车厢无比高冷的俯视着站台,高高在上的窗户玻璃,完全断绝了擦窗户的可能。
后贝加尔是一个小镇,也有超市、小卖部等等,
中国电信的信号继续坚挺着,顾淼顺着主干道走,不需要谷歌地图续命,所以没有更换已经买好的俄罗斯sim卡。
说是主干道,也不过是四车道,两边都是古老的小房子,很有年代感。
沙蓓蓓与几个姑娘沉迷超市,不想出来,
顾淼自己向前走了一个半小时之后,顾淼决定往回走,无意间在路旁的公园里发现了一辆t-43坦克和一架无后座力加农炮。
顾淼走进去看了看,是一个小小的纪念公园,立着一块碑。
碑上的年代是1941-1945,苏联卫国战争时期。碑上刻着一串姓名,应该是牺牲士兵。
顾淼心想:“幸好是二战时代,大家都是一边的同盟国,不然要是纪念珍宝岛那一段的,那就看着略尴尬了。”
外表全部都被新漆过,坦克的顶盖可以掀开,人也可以下去,内在各种零件一应俱全,仪表盘全都在,只是被人扔了不少垃圾进去,就像一只大号的铁皮垃圾桶。
回到火车站,看见几个中国人凑在一处,对着一份炒饭拍照。
“这炒饭,有什么特别的吗?”顾淼不解。
小雪收起手机:“有,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炒饭。”
顾淼说起刚刚看见的纪念公园,又说起了珍宝岛。
大二的小哥说:还真有,在边境的某处,有一个镇上,有珍宝岛时,苏军死掉的人的墓,现在由中方负责维护。
火车已经换好了车轮,中国制式的轨道到这里就结束了,再向前,就只有宽轨。
很快,火车开动,顾淼的手机也终于跳成了漫游信号。
他将俄罗斯手机卡换上去。
前人之述又备矣,只有在看到村庄,而且是规模足够大的村庄时,才会有信号,3g或是2g,4g属于想都不要想。
顾淼犯愁的看着自己手机,明明显示有3g,却根本连不上,别人却都在愉悦的刷着朋友圈,围观国庆朋友圈摄影大赛。
沙蓓蓓出门转了一圈,又回来,拿过他的手机,按了几下,又还给他。
顾淼一看,卧槽,手机上出现了wifi信号?!
“你这是现给我架了个基站?”顾淼惊呆。
沙蓓蓓像看白痴一样:“出去跟一个小姐姐问了她的无线移动宝的密码,你赶紧找客服问问怎么回事。”
顾淼嘿嘿笑着,去找淘宝客服了。
客服的回答是:今天运营商的确有问题,你把号码告诉我,我帮你去查一下。
提交手机号之后,顾淼收到一条俄文短信,虽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是,有翻译软件!
翻译软件说,这条短信的意思是:“感谢您充值了100卢布。”
顾淼早就知道不可能是运营商的问题,连借信道的中国电信都可以正常使用,没道理使用公司本卡的反而会上不去,何况一车厢里有一半的人买了这家公司的卡,都用的好好的。
就是没充值,找了个借口搪塞。
“回去给他差评!”沙蓓蓓说。
顾淼用力点头。
铁道两边出现了河流,金色的白桦树在阳光下招展着叶子,与水果羊肉大盘鸡省的北疆风光和额济l纳旗的金色胡杨有一拼。
只不过,在十月初这个人头攒动的日子,还是没有人的西伯利亚平原看起来令人愉悦。
打开谷歌地图,顾淼看见了一个在初中历史课上出现过的“尼布楚”。
沙皇与康熙签的尼布楚条约,在某种意义上,还算是平等条约。
之所以这个平等条约,能把贝加尔湖给割了出去,完全是因为,
换来平等的胜利,实在是很操蛋。
一万清兵围着一个小破城里的两百沙俄士兵打,居然围了好久好久好久才弄死他们。
一万个拿冷兵器的,跟两百个拿热兵器的,实在是缺乏对话的基础。
顾淼与这位大学生一起感叹,大明时代就已经有火炮,神机营,什么都是很好很好的,如果能好好发展一下,拿下俄罗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哪能混成这样。
一定是因为清兵凭着弓马就冲进了故宫,便不知道天高地厚,觉得自个儿的冷兵器就是比明朝的火器牛逼。
“那必须的,那不白莲教还能喊着刀枪不入的往上冲么。“不知什么时候,沙蓓蓓也趴在了栏杆上。
“想着海参崴、贝加尔湖、库页岛都是我们的,现在想要去都得办签证,全身都不舒服。老毛子什么时候能把这些地皮吐出来?”沙蓓蓓哼哼唧唧。
顾淼摇头:“那是不可能的,海参崴是老毛子的远东不冻港,要是你是***,你也不会吐出来的对不对?”
“可是听说列宁当初是想还的,他只是死太早了,没来得及吐出来,就死掉了。”沙蓓蓓拥有美好的梦想。
大学生小哥冷笑一声:“他就是随便说说,不然怎么收小弟。要是他不死,总有办法赖账的。”
在地图上看到尼布楚之后,火车开始转弯,向着斯柳江卡站的方向停下。
这一站,是小雪故事里主角住下的地方,被写的有些冷清,实际上,这是一个大站。
站上的建筑非常漂亮,是一座完全由白色的贝加尔湖大理石装饰的建筑物。这是西伯利亚铁路上独一无二的火车站。
如玻璃般的大理石反射着阳光,金色的阳光使大理石具有更加灵动的色彩,显得光艳亮丽。
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落伍的火车站,竟然是1904年建的,
那个时候,大清刚刚药丸,民国尚未建立。
南满铁路株式会社刚开始发家,就连皇姑屯,也还有三年才开始建。
斯柳江卡火车站曾经是环贝加尔湖铁路上的三级中央火车站,在整个跨西伯利亚地区,也敢称“本站在西伯利亚最美!”
不过大楼本体还是由意大利建筑师设计的,毛熊本地人跟着随便掺合了一下。
火车站前的人是前交通部长希尔科夫纪念碑,就是他出主意,要求建的火车站。
站内有可供休息的地方,支付一定费用,可以睡一会儿。
还有矿石展示区,展示来自贝加尔湖附近的矿产资源。
有蓝晶、萤石、晶簇,以及……
顾淼拿着翻译器,认真的查了很久那个单词,怎么看都是“手榴弹”的意思。
“要是贝加尔湖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就可以随便挖手榴弹玩了。”沙蓓蓓开玩笑,那团东西的确不是手榴弹,只是一团矿石。
在屋顶上,还戳着中国人十分熟悉的老大哥标志——斧头加镰刀。
过了斯柳江卡站,几乎就是在围着贝加尔湖走。
周围的风景很美,脏脏的玻璃实在是让人心碎。
也许是因为出来玩的多了,沙蓓蓓的交友能力得到了飞跃式的进步。
她在火车上与其他几个包厢的人聊得十分投机,找到了完全没想好要去哪里,只是单纯想来看看贝加尔湖的人。
他们也只订好了次日蒸汽环湖小火车,其他的行程全部没有。
“跟我们去利斯维扬卡吧!我们定了特别有前途的小木屋!能住十个人,房价是整包一个屋,一个人也是两万卢布,十个人还是两万卢布。”
沙蓓蓓向顾淼投向询问的目光。
因为顾淼本来是想上奥洪岛的,小爱摆着手:“上岛的人都是为了看蓝冰和汽泡冰,现在这会儿,湖水荡漾的,上岛干嘛呀,在哪儿看湖水不是看?在岛上看还不是站在湖边!跟我们走,那个小木屋,特别好!”
说着,她拿出预订网站上的照片,看起来是一个全部由原木搭成的两层楼小屋,评分相当高,满分10分,竟达到了9.5分,而且,还有许多是中文评价。
在国外几次,顾淼和沙蓓蓓都感受到了,看住宿和看食物,都要看中国人的评价最合适,
非我族类,品味必异。
于是,对奥洪岛并不坚定的顾淼很快就弃岛而选择了小木屋。
最后的时刻,列车员拿出了各种纪念品,价格小贵,不过算是铁路限定版,在别处买不到,
凡是涉及到“限量版”“特别版”,人类都会变态,变态程度有所不同,受到情感影响较多的女性,变态程度相对比较高一些。
所以,在旅程还没有开始,沙蓓蓓就已经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其他人也差不多,
现在出门旅行的人中,女人多,
论购物的战斗力,也是女人强大,
一节车厢的中国女人,买空了三节车厢的货物。
每个人都在喜滋滋的打包收行李,留了联系方式之后,互相说再见。
等打上车,各自离开,又在伊尔库茨科的同一家旅馆门口相见。
“哎呀,好巧呀,又见面啦。”
大家交流了一下打车的价格。
发现这里打车完全就像早期黑车肆虐时候的国内,3.5公里的路,有开价700卢布的,也有开价1000卢布的,其实8公里也就才200卢布而已。
甚至还有一个司机在上车的时候说“by meter【打表】”,上车了,就假装不懂英语了,然后随便开价。
砍价也让砍,找钱的时候,故意找了一张只有半拉的一百元卢布。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穷山恶山出刁民,穷疯了。”小莉吐槽。
uber在伊尔库茨科也完全没有服务,前人也的确说过,只有圣彼得堡和莫斯科,才能稍稍感受到那里是国际大都市。
住的旅馆,位于130风情街的旁边,本质上,就是酒吧街,尽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商场,
阿迪达斯的物价比天猫旗舰店要贵,天猫正好在喜迎国庆,有些价格还是很令人愉悦的。
在风情街的开头,是一个雕塑,是一只老虎叼着紫貂尸体的雕塑,那是伊尔库茨科的市标。
顾淼总觉得它很眼熟,忽然想起了罗马的市标:母狼用自己的奶水,在喂两个小男孩。
女人们逛起街来,全身都是劲。
这条街,也是旅行团必到的地方。
在店里,顾淼听见有一个刚刚进门的男人对几个围着柜台叽叽喳喳的女人们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会四十分钟全都在这待着吧?”
女人们根本不搭理他,继续叽叽喳喳的研究手上的链子镯子什么的。
还有几家店的墙上贴着大大的中文:蜜蜡、琥珀!
顾淼知道蜜蜡与琥珀在波罗的海三国中的拉脱维亚有出产,不过拉脱维亚离这里挺远,时差都有好几个小时,难道是真的从那里运来的?
闲得没事,刷朋友圈玩,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手机连上了wifi,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这要是什么酒店的wifi……给沙蓓蓓知道了,那真的是百口莫辩,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来过伊尔库茨科啊。
他正在困惑,忽然看到有一个朋友在他刚刚发的130风情街的图片下评论:“我的朋友圈里,刚刚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图。”
一时好奇,顾淼就追问那个人是谁什么的,一层一层的认亲。
茫茫人海,找到那个人也不是很容易,顾淼无意中看见了,火车上带着无线移动宝的小姐姐,沙蓓蓓还向她借过wifi密码。
难怪wifi密码连上了。
她也是和男朋友一起来逛街,顾淼跟她说起朋友圈里的巧合,小姐姐打开微信,指着一个熟悉的头像:“你说的是她吗?”
没错,是她是她就是她……
小姐姐是这个人前前前公司的同事,
顾淼是这个人前前公司的同事。
人生何处不相逢。
小姐姐对沉迷宝石的沙蓓蓓说:“这里的蜜蜡琥珀不要买,都是中国产的。”
刚刚还充满热情的沙蓓蓓一下子就兴趣完全消失,一定要买点啥的执念转给了晚饭。
晚上八点,就算是在中国,也不应该算特别晚的吃晚饭时间,
在西班牙,根本就是晚饭刚刚开始的时间,
但是在这家网红店,竟然很多菜已经没有了。
大家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四个人吃了八千两百卢布。
除了奶油蘑菇汤之外,还有大虾沙拉备受所有人的好评。
虾够大够多,四个人分食一盘,绰绰有余。
餐前送的汤有一股如同肉骨茶的中药味,是川芎的气息,被姑娘们嫌弃。
送的甜酥饼受到了欢迎。
俄餐看似摆盘如西餐,
但是俄餐的量与法餐的量相比,就好像广州早茶与东北乱炖的量相比。
感觉没有点多少,就已经是满满一桌,就连服务员都忍不住提示:“菜已经很多了,会吃不完的。”
果然,在努力把荤菜吃掉之后,还剩了一些面包。
蔬菜也不能浪费,在这个轻工业不发达的寒冷国家,能多一口蔬菜,就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第二天一早,来接他们去环湖小火车的司机就来了。
再一次回到火车站,
火车站上的字一个也不认识,所幸使用的数字还是阿拉伯数字,勉强认出了环湖小火车是从一号站台上。
伊尔库茨科火车站对力气小又带大箱子的人十分不友好,台阶高且抖且多,没有电梯。
幸好坐环湖小火车是从站外进一号站台。
需要验看护照。
车厢里百分之七十是中国人,还有百分之三十各个国家的人。
只可惜火车上的风情介绍全都是俄语,只能看画面,一个字也听不懂,俄语广播,声情并茂的介绍着贝加尔湖的历史,可惜,还是听不懂。
顾淼安慰沙蓓蓓:“不要失落,来,听我跟你说,贝加尔湖啊,那是我国自古以来……”
沙蓓蓓默默看他一眼:“自古以来?匈奴也算吗?苏武可是持节而来的,用的是外交礼节。”
“穷则汉下白登道,富则寇可往我亦可往。”顾淼努力狡辩,“反正《尼布楚条约》之后,也没什么特别有出息的事,对西伯利亚你有什么印象,除了西伯利亚寒流,就是把小鬼子战犯送到西伯利亚挖土豆,对不对?”
一旁的小雪凑过来问道:“那个,你们刚才有看到火车头吗?”
“看到了,怎么?”
“那是电机火车头呀,我们这趟应该是蒸汽小火车。蒸汽小火车比电机车贵!”
蒸汽小火车只有周三、周四和周六才有,票很难买,顾淼买的时候没有多想,随便买了一个,他对蒸汽火车并没有太多的执着。
一旁旅游团的导游解释了小雪的疑惑:“这车到了斯柳江卡之后,会换车头。”
又要去斯柳江卡?
顾淼忽然想到,来的时候,是从贝加尔湖的东岸沿下方走到了西岸,不会还要再走一回吧?不过想想不太可能,
利斯维扬卡与伊尔库茨科其实距离非常近,只有60多公里,以环湖小火车的路线,不可能真的围着贝加尔湖绕一圈。
再一次到了斯柳江卡站,所有人都疯狂的奔上天桥,对着下面拍。
电气火车头默默的脱离车厢,蒸汽火车头悄悄的凑过来,快到天桥的时候,惊天动地的鸣了一声汽笛,白色的蒸汽四散开。
蒸汽火车头自带干粮,
满满两节火车皮的煤炭与原木块被夹在两节机车的中间。
沙蓓蓓默默看着那两节“粮食”,陷入沉思:“要是半路烧光,会不会叫我们下来推车?”
“也不是不可能。”顾淼笑着说:“我们也可以走回去。”
上午的天气,与昨天一样好,天气预报中的阴天降温,并没有到来。
离开斯柳江卡站之后,火车慢慢的走,渐入佳境,每到一个站,都可以下来逛三四十分钟。
近距离接触贝加尔湖的湖水,如李健的歌词中那般清澈,也许是因为鱼很多,水里有一股鱼类的腥气。
湖边的小屋伸出铁轨,一直伸进湖里。
顾淼的微博更新九宫图,有人问这铁轨是让火车直接开下去的吗?
“不,这是送船下水的,小屋是船库。”
在拍照的时候,顾淼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真巧,你也在?”
顾淼一回头,上一个公司的同事!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我去,不是吧,在西伯利亚的荒郊野外,实现他乡遇故知。”顾淼大笑起来。
沙蓓蓓好奇的过来:“这位是?”
“我上个公司的同事。老白,这是我女朋友。”顾淼的口气里不无骄傲。
老白十分夸张的张着嘴:“我靠,你也能找到女朋友?!”
“喂喂,你几个意思?我这么帅,还能命犯天煞孤星不成?”
老白摇头:“我们都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只喜欢男人。不然为什么那么喜欢泡在男人那么多的办公室里,还把人家文案妹子骂成狗。”
他看了一眼沙蓓蓓:“这么漂亮,快说,是去哪家烧香的?”
“栖霞寺!”沙蓓蓓飞快的接上。
顾淼一脸懵逼。
沙蓓蓓笑嘻嘻的看着他。
两人说起了顾淼走后的情况,那家公司抄出来了一个游戏,却一直都无法通过app store r的审查,就连安卓市场都上不了,无法实现盈利,最后找关系强行上架,收了一拨钱以后就下架了,至今还在有客户投诉充值以后玩不了游戏。
“我离开公司以后也找到女朋友了,哎,你说,是不是我们俩吸了公司的欧气?”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顾淼赞同。
汽笛在山间鸣响。
“哟,快走。”
小火车的规矩:
鸣一声是催人上车。
鸣两声是开车。
要是赶不上,那就在西伯利亚荒野上呆着,这里的火车站个个小的跟汽车站似的,一天就两趟,专供附近村里并不着急的村民使用。
第二百九十三章 俄罗斯-贝尔加的雪像苏武吃羊的那天那么大
中午时分,乌云从湖的北面慢慢飘来,盖住了半边天空,南边的半边天空依旧碧蓝如洗。
蒸汽小火车的白色水汽飘飘扬扬,被风吹向金色的白桦林,如烟似雾,反射着阳光,水面上金光点点跳跃,与九寨沟的火花海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桦叶的金色非常纯粹,偶尔在金色的林间出现几棵碧绿的雪松。
还没等顾淼想清楚有什么优美的词来形容,突然听见邻座的小孩子叫了一声。
“好像斑秃!”
得,意境全无,脑子里只剩下了:斑秃、秃头、鬼剃头……
等等令人伤感的词。
当乌云在天空中所占的比例超过三分之二,水面上的风就刮得妖异起来。
小火车在快要到达倒数第二站时,让所有客人下车向前走一公里,然后火车开动,让乘客可以拍到小火车在无人的金色林间喷着蒸汽的场景。
跑得过火车的人类只有两个,其他人都没有赶在小火车开动前,到达应该到的地方。
鸣着汽笛的小火车在林间铁轨上蜿蜒,叫得像只怪兽,呼啸着从人类身后赶上来,卷起一阵风,擦肩而过。
林子中藏着小小的村落,
在这里,手机信号差得令人心碎,长期是2g,偶尔显示4g,兴高采烈的连上去,瞬间又跳回了2g,
那个大大的“e”,如同对祈求信号者的无情嘲笑。
村子虽小,却收拾的干干净净,用原木搭成的小木屋,用鲜艳的油漆,漆出各种花哨的颜色。
还有两个卖东西的大妈,在自家的小院里,非常低调的摆摊卖面包和一种奇怪的茶。
沙蓓蓓被小院里的向日葵吸引而来,她热爱的国家拟人动画片《黑塔利亚》中,俄罗斯的人物形象,就是整天拿着向日葵与水管。
小院里的向日葵花盘足有一米九高,沙蓓蓓身着红衣,站在向日葵下,身后是一片金色的白桦林,让顾淼一下子想起了《英雄》里的一个场景,张曼玉与章子怡扮演的角色,为了一个男人在金色的林子里打架,打得衣袂飘飘,十分好看。
顾淼曾经幻想过有女人为了他而你死我活,然后他再大度的出场安抚那些女人们:人人有份,永不落空。他就大发慈悲,把妹子们全都收了。
现在他也在幻想,一身红衣的沙蓓蓓,与另一个非要让他留下来的毛妹抢着要与他在一起,逼着他选。
有什么好选的,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全都要。
想着想着,顾淼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傻笑什么呢?”早已结束cp傻笑的沙蓓蓓,惊讶的发现,顾淼竟然也在傻笑,警惕的问了一句。
“不是傻笑,是我闻到了食物的香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顾淼信口胡说,反正沙蓓蓓也不可能真的闯到别人家的厨房里去看是不是真的做饭了。
再往村子里走了一百多米远,四处都摆着鲜花,在村子的尽头,有一处小花棚下,放着一张长条桌,有几个看起来就是游客打扮的人围在桌边等饭吃的样子。
不一会儿,两位老大妈端出了热茶、肉饼、煎蛋、豆子汤等等俄式菜。
煎肉饼的香气一阵一阵传来。
“你的鼻子也太可怕了吧……隔这么远都能闻到?”沙蓓蓓震惊的看着顾淼。
顾淼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
沙蓓蓓想尝尝他们喝的茶是什么味道,用英语向大妈询问,能不能单买一杯茶。
大妈叽叽咕咕说了很多,沙蓓蓓一句没听懂,大妈见沙蓓蓓不懂,于是声音放大了很多倍,语速也放慢了许多。
对于沙蓓蓓来说,那也不过是把1倍速调成了0.7倍速,对于理解完全陌生的语言,毫无意义。
其实不止是俄罗斯人,国内也有很多人,说着非常重的方言,别人听不懂的时候,把声音放大和放缓语速,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
比如魔都某商场楼下的麦当劳的服务员,用一口标准魔都话跟刚到魔都工作的顾淼说了半天,顾淼听不懂,请她说普通话,她还皱眉翻白眼,把声音又放大了十倍。
正在语言不通的烦恼时刻,一位会说中文的俄罗斯人拯救了他们,说这桌吃的,是属于团餐,报小火车的人中,是有那种数日行程的旅游团,这是包括在团队费用里的。
大妈们不知变通,就连茶也不肯单卖,真的认认真真的做团餐,就是不给散客一点机会。
顾淼的同事天真的以为坐小火车会在中午的时候,把他们放在什么镇上或是有饭吃的村里,于是基本没有带食物。
到中午,顿时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刚刚消失不见的沙蓓蓓忽然从屋子后面出现,手里拿着两块面包:“吃吧,刚买的。”
面包是刚出炉的,味道很香。
此时的风忽然变大,气温也陡降了二十度,从二十一度,降到了一度。
原本可以穿短袖的气温,瞬间进入需要穿抓绒衣或薄羽绒的境界。
顾淼拉着沙蓓蓓,要她回车厢再吃,说吃东西的时候别迎着风,吹上一肚子的冷气,会拉肚子的。
虽然小火车没有鸣笛,但是,许多乘客都已经被湖边冰冷的狂风逼回车厢。
已经在车上的人看着顾淼手里拿着的面包,好奇的问:“在哪买的?好吃吗?”
还有人连第二个问题都不问,就直接跳下车,奔向了大妈家。
有一个追随者,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孔子的学生是这样的,耶一哥的使徒们也是这样的……
越来越多的人,跑去买了面包,
茫然的人们询问:“好吃吗?”
回答:“我也不知道,看别人都买了,我就去买了。”
最后几个下去的人奔下车,又奔回来,却是空手而归,大妈家的面包竟然卖完了!
这惊人的购买力,就是让鬼子称之为“暴买”,让棒子国柜姐纷纷学习中文,全世界稍微想好好做生意的企业都跟着“欢庆国庆”“欢庆春节”的原因。
小火车到达利斯维扬卡的最后一段,是坐船。
船的秩序非常混乱,一堆人挤在跳板旁,跳板很窄,谁先谁后,全凭运气。
此时的天空已经降下了小雪,湖上的风一阵大似一阵。
船舱里很快就塞满了了人,但是从火车上倒下来的人,还远远没有装完。
于是,就有一些人只能留在甲板上,夏天的时候这个操作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雪花飘飘,寒风萧萧,在甲板的人如同早年的偷渡客们挤在一起,在风雪中瑟瑟发抖。
到达利斯维扬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先前约好的车,在等待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来了。
利斯维扬卡,简称利市,是一个非常小的小镇,或者叫村。
非常小,订好的小木屋在地图上看离码头不算太远,但是一路开上去,周围都是如国内农村那样的气氛,黑乎乎,连个路灯都没有。
谷歌地图终于露出了它无能的一面,显示定位地点已经到了,其实还远的很。
车子在一处小木屋前,缓缓停下。
搬行李,付钱,热闹非常,但是,顾淼发现门锁着,无法进入。
沙蓓蓓翻出那订单,照订单上的号码播打电话。
对面的振铃一直在响,迟迟没有人接。
第二百九十四章 俄罗斯-林中小屋
响了五声之后,终于有一个老头子接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叽里哇啦的俄语,顾淼回之以叽里哇啦的英语。
在莫名的来往交谈之后,对面挂了电话。
没有人出来开门。
看来老头子是认为有人打错电话了。
所幸司机还没有走,顾淼机智的再次拨通电话,然后递给他,请他用俄语跟老夫妻说出来开门。
一阵叽里哇啦的俄文过后,终于老爷子出来开门了。
进门先是一个更衣换鞋的房间,换成拖鞋再进屋。
所有人都被屋子里的陈设迷住了。
房子本体是用一根根圆木搭成的,木头很厚实,比砖墙使用的红砖宽度还要厚一倍,十分保暖。
椅子的椅背是四五根打磨光滑的原木立起来做成的,与《霍比特人》中的精灵王瑟兰督伊的宝座有异曲同工之妙。
椅子的边框也是用原木树枝做成,树杈故意没有削干净,留了一些短短的枝杈,有一种原始的意味。
挂衣服用的架子也用的是原木,挂钩部分都是主杆上原有的枝桠打磨成可以挂衣服的模样。
“衣架好可爱,椅子也好可爱,镜子好可爱,好想全部买走。”小雪的眼睛都绿了。
她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想要付诸行动。
顾淼对她解释了一下中国关于进口木制品的各种申报要求,小雪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然,让她最终决定放弃的原因不仅仅是复杂的报关手续,还有家里的房子根本就放不下。
“哪怕是这面镜子也好啊。”沙蓓蓓也进入了沉迷状态,摸着镜子的模样,如同拿着魔戒的咕噜。
顾淼对她说:
“你有这面镜子,就会嫌家里其他的东西不配套,
就会想要全套的原木家具,
有了全套的原木家具,就会觉得碗柜里的碗筷不够设计感,衣柜里的衣服风格与衣柜风格不统一,全都得换。
换完了就会觉得房子不够大,放不下那么多东西,就想要一个房子……”
沙蓓蓓陷入沉思:“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这套理论很耳熟?”
“因为我说的是真理,真理总是相似的。”
沙蓓蓓还在努力想,老爷爷便把订房间的妹子叫过去,过了一会儿,妹子惆怅的从负一层出来,说:“他只会说俄语,英语也不会,说了半天,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有事君子服其劳,顾淼当仁不让的接下这个重任。
很快就理解了,老爷子是来收房费的。
妹子准备好钱,
第二件事,大家都没有预计到晚上到的那么晚,以及利斯维扬卡小镇只有在贝加尔湖边才算繁华一些,别处早已万籁俱寂,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睡觉。
所以,连晚饭也没有吃的人类想问问,能不能给做点吃的。
第三件事,需要预订明天离开利斯维扬卡的车,要确订时间和询问价格。
老爷爷对顾淼说了一大堆俄语,顾淼茫然的看着他,老爷爷再次陷入沟通误区,认为只要声音够大,顾淼就能理解。
无论顾淼怎么比划,都无法准确的表达“晚餐”这个概念,老爷爷总认为他在说明天的早餐,不断的表示早餐会很丰盛,让他放心。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顾淼出来的沙蓓蓓出现,她打开一个名为“腾讯翻译君”的微信小程序,让老爷爷对着手机说话。
虽然老爷爷的话有较重口音,翻译出来的内容谜之玄幻,但是有两三个关键词翻译对了。
顾淼再把自己的话翻译成俄语,放出来,老爷爷顿悟。
晚餐的问题解决了。
在进行下一个订车议程的时候,手机信号飘乎成为“无服务”,小程序用不了。
顾淼拿出离线地图,
首先,画一个箭头,箭头处写上伊尔库茨科的俄文单词,还有在伊尔库茨科的详细地址。
然后,再画了一辆车,车上写着10。然后,他再指了指自己、沙蓓蓓,又指了指门外。
最后,写上11:00,以及卢布的符号,再画一个问号。
老爷爷领悟了,在货币符号前写上3500,然后在11:00下面划了一道横线,点了点头。
订车的问题,也解决了。
小木屋里一切都好,只是没有wifi,手机卡的信号也不行。
大家都好像面壁思过似的,面对着同一个方向的墙壁。
在厨房参观完一圈的沙蓓蓓出来,困惑的问道:“你们在干嘛?拜神?”
“不,在祈祷手机信号。”小雪把手机贴近窗户,靠近窗户的地方,信号还不错。
老奶奶在厨房里开伙做饭。
灵灵对屋里的绿色植物十分有兴趣,屋里的墙上都嵌着固定花盆,吊兰的同类在墙上晃着嫩绿的枝叶。
每一个窗台上都放满了鲜花。
“真奇怪,为什么窗台上有一半真花,有一半假花。”灵灵盯着某一盆开得正鲜艳的花认真研究。
满盆的花色泽鲜艳,没有一朵枯败,花瓣摸上去的手感如同绒布。
“这是真花。”沙蓓蓓回答道。
灵灵不信:“真花哪有这么鲜艳的。”
“假花怎么可能还有枯黄的叶子。”沙蓓蓓指着其中一盆花枝上唯一的一片枯黄了半截的叶子。
屋内陈设走的是原木质朴森系风,厨房相当的现代化,老奶奶很快就给嗓子眼里已经伸出手来的十个人端上了做好的牛奶饭和各种奇怪的小点心。
牛奶饭虽然好吃,但是味道却有些寡淡,
众人正吃得没滋没味的时候,小雪从包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拍出三包香辣菜:“来,下饭!”
“卧槽,救星!”很快,香辣菜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雪又摸了摸,困惑的自语:“我记得带了五包出来,怎么只剩下一包了呢?”
小雪的朋友清了清嗓子:“咳,我看我们都出来好些天,一点都没吃,觉得不能浪费,就努力的、勉强的吃完了一包……”
“你这么嫌弃香辣菜,就放它自由,不要勉强。”此时此刻,完全不够吃的众人啧啧摇头。
吃完饭的聊天,让顾淼发现同行的人中,竟然有几个是自己的同行,而且还是同行中的高人。
聊起圈子里的各种破事,各种破人,一个个眉飞色舞,精神亢奋。
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两点多。
直到其中一人接到了甲方爸爸的深夜电话,贝加尔湖畔的行业高峰论坛才算结束。
第二天顾淼是被沙蓓蓓的动静给弄醒的,他睁开眼睛,看见窗外的天空,铅色的阴云密布,天气不好啊,拍不出好看的湖水了。
他转过头,看着沙蓓蓓,昨天她有些着凉,于是吃完饭就睡了,没想到今天起这么早。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出去过了,现在刚飞奔回屋,从行李箱中拿出她一直抱怨占地方的巨厚羽绒服,见顾淼迷迷糊糊的看着她,解释道:“下雪了。”
顾淼坐起来,发现窗外已经下了一阵子雪,草上、树叶上,屋顶上、远处的山坡上,都已经被盖上了一层银白。
现在还在继续下着雪珠,沙蓓蓓换好衣服就蹿出去了。
接着其他人也被雪花飞舞的消息惊动,飞快冲出门,玩雪。
狗屋上的雪已经厚到可以堆雪人,打雪仗了。
此时还是农历八月,
当真是“胡天八月即飞雪。”
同行人中还有两个小孩子,兴奋的不行,屋里屋外,楼上楼下的瞎蹿,
“好歹你们也是帝都来的,怎么见到雪还这么稀奇?”顾淼不解,黄河以北下雪不是很随便的事情吗?
孩儿他娘说:“也不是,像去年一个冬天都没下雪,摒到今年三月才下了一场,不然去年流感也不能这么严重。”
说话间,俩孩子已经堆起了两个雪人,兴奋的打雪仗去了。
厨房里已传来了早餐的香气,顾淼洗漱之后走进厨房,老奶奶正在用黄油烙饼,味道特别香,除此之外,还有煎蛋、香肠、水果、意大利面,以及饼干蛋糕之类的。
看见黄油烙饼的数量,顾淼摸着下巴:“这是按咱们一个人吃六张饼来算的吧?”
要是照老奶奶给准备的人均食量吃下去,估计着一天都不用吃饭了。
灵灵看了一眼煎鸡蛋,便起身满厨房的翻找着酱油。
顾淼说:“别找了,不会有酱油的,那玩意儿也就是远东三国的人才有。”
小雪反驳道:“我在美国的游轮上也看到了。”
顾淼:“那是给中日韩游客准备的吧。”
小雪继续反驳:“不可能,我都没看到有几个中国人,也没有看到日本人和韩国人,游轮不可能专门为我们准备什么东西的。”
小雪的丈夫一边低头叉着饼,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可是船上还有中文菜单。”
小雪语塞,不再说话。
吃完早饭,雪越下越大了,
隔着玻璃看远山的雪景,金色的白桦树叶衬着地上的白雪,这样配色豪华的美景,着实难得一见。
灵灵得知住一晚的价格后,感慨:“我们上次在大兴搞一晚轰趴,一个人就要两千呢,这十个人才两千,真便宜。我真想也照这样造一套别墅啊。”
“造啊,造啊!”大家跟着一起起哄。
灵灵伤感:“哎,没钱。”
顾淼补充道:“有钱也买不了地。”
贫穷令大家沉默。
灵灵明显已经期待着下一次再来住上几天了。
回到伊尔库茨科时,已经是中雪。
孩子们已经玩疯了,鞋子袜子全部弄湿,愤怒的家长们骂了一阵,最终还是心疼孩子,拉动了俄罗斯的gdp,给孩子买了新鞋。
除了顾淼和沙蓓蓓之外,其他人今天都要回国,让旅馆帮忙叫了两辆车。
说好的价格是220卢布,对于8公里的路来说,这价格还算公道,比起刚下火车的那一天,3.5公里被黑了1000卢布和700卢布地,简直是人性闪光辉。
但是这两辆车的际遇,又有所不同。
一辆车在到达后,递给司机一张500卢布,却只找回来100元。
司机的解释是220卢布是载人的钱,还有180卢布是载行李的钱。
车上的妹子与司机讲价,问300行不?
司机同意,但是找回来的钱被故意折叠的很难打开,钱还没打开,司机就已经一脚油门跑了,打开折起的一百卢布,发现里面还有半张一百卢布。
而另一个就是正常的收了220卢布,这位司机是一个老师,兼职出来当司机拉生意,他跟那一辆车的妹子侃了一路,说俄罗斯人都是外冷内热,灵魂中透着善良的。
被宰那辆车上的人听到转述,都表示:“呸!”
不仅被宰了,而且还被送错了航站楼,不得不顶风冒雪拖着箱子从国内航站楼走到国际楼。
然后排队等行李过海关,又硬排了一个多小时,
俄罗斯人办事效率之慢,堪比八十年代的国企商店,习惯了国内值机效率的人们,全靠手机打发时间,才算稳定了情绪。
顾淼与沙蓓蓓看着群里的吐槽直播,默默记下这些被踩过的坑。
第二天,他们飞向圣彼得堡。
“咦,航程这么短吗?才一个小时零五分钟?”沙蓓蓓看着起飞和到达时间问道。
顾淼摇头:“是六小时零五分钟。”
俄罗斯的双都之一,圣彼得堡,原名列宁格勒,曾经的俄罗斯首都,
时区为东三区,比国内时间晚了五个小时,
国际惯例,飞机起飞与到达时间,均以当地时间为准,所以,明明飞了很久,但是看起来,也只有一个小时出头而已。
圣彼得堡是个好地方,
可以使用uber打车,不用再担心被宰。
英语普及程度,也是俄罗斯数一的,
还有一个数二的,是莫斯科,
飞机降落时,圣彼得堡在下雨,雨下得如同依萍回陆家要钱的那一天那样大。
沙蓓蓓在俄罗斯待的时间并不长,就已经对根本就没有烹调的俄餐绝望了。
“哎,你说,他们能造出那么漂亮的房子,好看的工艺品,还有芭蕾和体操也是世界一流,这么有审美的国家,怎么会在烹饪上只会把东西切成大块,不是水煮就是烤的炸的?跟毫无品味的野人一样。”沙蓓蓓看着飞机上发的冷面包,嫌弃的扔到一边。
“那我们一会儿去吃中餐。”顾淼搜了一家评价不错的中餐馆。
评价的内容挺一致,中心思想就一句话:
“吃了这么多天的俄餐,要死要死要死,有个稍微不那么变态的中餐,已经心满意足,再怎么扭曲的中餐,也比俄餐强!”
顾淼心中暗想:那一定还是做的跟国内有差距。
转头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沙蓓蓓,继续想:算了,人都快给憋死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第二百九十五章 圣彼得堡
圣彼得堡,曾经沙俄时代当过首都,在二战时期名为列宁格勒。
格勒在俄语里是“城市”的意思。
1941年的苏联卫国战争期间,列宁格勒保卫战也是打的相当刺激。
那个初中肄业,在啤酒馆喝了几杯,就冲去砸玻璃的小胡子,写下了一个名为“巴巴罗萨”的伟大梦想,计划将列宁格勒从地球上抹掉,
最后围了九百多天,那个制服好看的军队滚蛋了。
如今的圣彼得堡许多地方还留有旧日战争的痕迹,有不少写着1941-1945的纪念碑下放着花圈与明显是普通人送上的鲜花。
“人家打了四年就完事了,我们从1931,一路打到1949,后面也一直没消停,不是自己闹就是外面闹,一直闹到1979才算了结。”沙蓓蓓看着窗外的胜利纪念碑,十分感慨。
俄罗斯贫富差距极大,垄断寡头的奢侈生活,一点都不输中东产油国富豪。
“你说为什么苏联解体完了之后,能突然生出这么多有钱人?他们的钱是哪儿来的?”沙蓓蓓不明白。
顾淼笑笑:“砸三铁的时候,国企改制,有许多国营厂的厂长,也是这么发起来的,呵呵……我爸的厂就是,原本效益特别好,造出了全中国第一台电脑,第一个机器人,结果硬是活生生给厂长作死了。苏联是国家直接gg,那些人彻底没人管了,放飞自我,再加上苏联地盘这么大,资源确实丰富,搞什么都能发一笔。”
“我家就没这种感觉。”沙蓓蓓认真的回忆了一下。
顾淼摸摸她的脑袋:“干部子女,跟我们厂区子弟不一样。”
俄罗斯的双都,与中国的双都也有些相似。
圣彼得堡如同魔都,时尚,讲究,华丽,就连妹子的颜值都比莫斯科和伊尔库兹科要高许多。
大长腿,小细腰,白白的皮肤,金色的头发……
顾淼小不在意的偷瞄了一眼,忽然听到沙蓓蓓捂着心口:
“真好看啊……”
怎么突然把他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见顾淼盯着自己,沙蓓蓓嘿嘿嘿的搓着手:“你不觉得她很漂亮吗?”
“什么?漂亮?谁?我没看见啊?”顾淼瞬间开启盲人模式。
沙蓓蓓特着急的拉着他回头看:“哎嘛,这么好看的妹子你没看见,你是不是瞎啊?!”
“我去……你为什么比我还着急?”顾淼无语。
“那当然,这么好看的人,你要是看不到,多可惜。美好的事物当然要跟你一起分享,有好事我啥时不想到你?”沙蓓蓓继续嘿嘿笑着,高高兴兴东张西望,继续看着人群里的帅哥美女。
顾淼心中一暖,有人惦记着的感觉真令人感到舒适。
涅瓦大街两侧分布着大大小小各色的店铺和商城,很多店铺都需要从一节楼梯走下去,单从低矮的玻璃橱窗看过去,根本不会了解这家店到底经营着什么。
在俄罗斯,任何一家正规餐厅用餐基本都有等餐时间的,而连锁快餐店基本不会。
圣彼得堡最著名的快餐连锁店莫过于teremok了,几乎遍地可见,以经营卷饼为主,附加各种其它俄罗斯饮食,两人用餐不过1000卢布左右,可迅速解决温饱问题。
“这是什么东西!”沙蓓蓓默默看着面前的饺子盘旁边配着的一碟酸奶油,陷入沉思。
两人刚刚进了一家中餐馆,兴高采烈的发现了中文菜单,于是点了各种食物,其中包括饺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馅,不过,传说中,好吃不过饺子,再难吃也难吃不到哪里去吧。
很快,饺子上来了,一个个圆滚滚的像汤圆,
咬一口,流油,纯肉的!
记得有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就在吐槽纯肉馅的饺子,接着,服务员还好心的提醒沙蓓蓓,酸奶油是用来蘸饺子的。
纯肉饺子,酸奶油,就算没有吃过,听着也会感觉到油腻的要上天了。
京酱肉丝里有大量奇怪的生洋葱,
家常豆腐用的是日l本豆腐不说,下面还是垫着大量的生洋葱。
也就只有酸辣汤,还是酸辣汤,
不管是配料和味道,还是可以见人的。
对俄罗斯人民已经放弃的沙蓓蓓,对食物也没什么抱怨的了,
不吃生洋葱的她,淡定的把洋葱拨到一边,继续吃,不再像以前那样吃到做法不是她熟悉的菜,就会惊诧万分。
“你现在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顾淼笑着说。
沙蓓蓓不解的看着他。
顾淼解释说:“以前有个笑话,说大一新生看见学校食堂的菜里有虫子,大呼小叫。大二生就会把虫子拨到一边,继续吃。大三学生会视若无睹的把虫也吃了,大四学生会问食堂今天菜里的虫子为什么比以前小这么多。”
“咦?我们学校以前也有这个笑话,哎你说,为什么我们小时候的许多童谣,从南到北,跨越好多城市都一样,比如马兰开花二十一,就连跳皮筋的时候念的东西都一样?”
顾淼想了想:“应该是转学生吧,转学生总会带来一些新的东西。”
“这么说,转学生就是学生中的吟游诗人了?”沙蓓蓓笑着说。
“嗯,说不定有可以无障碍全文背诵《格萨尔王》的人呢。”
几经努力,最后还剩下几个纯肉馅的饺子,就算是顾淼这种不浪费粮食的人,都实在塞不下去了。
为了解决字面意义上的“吃饱了撑的”,两人不顾坐了六个多小时飞机的疲劳,继续在繁华的圣彼得堡大街上溜跶。
巨大的砖石建筑中总会闪现一抹金黄,显示着这里作为曾经的帝国首都的荣耀与奢华。
沿着涅瓦大街上其中一条河道转过去,便是著名的尤苏波夫宫了。
宫殿就正对着河道,ha6.peknmonkn,Д.94号上,开放到17:00,此时宫殿外侧正在进行维护,黄色的楼房表面都被遮盖住了。
进入宫殿正门,先去左手边转弯进去的小房间寄存外套和包包,再去右手边小房间付押金领取一个讲解器,就可以沿着楼梯上去开始参观了。
1916年12月17日的寒冷夜晚,在这座属于当时俄罗斯最富有的家族之一的尤苏波夫家族的黄色建筑里,上演了俄国历史上最富戏剧性的一场谋杀。
在这里,尤苏波夫亲王和其他一些沙皇拥护者度过呢充满沮丧和恐惧的几小时,他们试图杀死格里高利拉斯普京,在那个混乱的时代,这个人对沙皇皇后有很强的影响力,进而左右了沙皇,最终导致了布尔什维克革命。宫殿里展出了当年拉斯普京被杀时所在的房间,以及拉斯普京和尤苏波夫亲王的蜡像。
整个尤苏波夫宫算是一个迷你型的冬宫。
两个字总结下来就是:奢华!
这家人有些精分,设计了不同色彩的房间,令人眼花缭乱。
不过在后来参观了叶宫、冬宫等景点之后发现基本也都是如此,可能当时俄国贵族炫富的方式之一就是:俺家房间多,俺家风格多,俺家雕塑雕花金银财宝多~
眼睛略有些适应不了,真是哪哪都是高饱和度的亮晃晃。
家里居然还有迷你剧院,
宝石状的洛可可式剧院,由白色为底,金色镂花,闪瞎眼的节奏,据说李斯特和肖邦都曾在这个剧院演出过。
这户人家的精分炫富表现之一:即使家里已经有很多浴缸了,我还是要弄个土耳其浴场来追逐嬉戏。
终于从精分的死有钱人家里出来,决定去教堂洗洗眼睛。
步行片刻,来到圣以撒附近。
沙皇尼古拉斯一世的雕像就竖立在圣以撒广场上,下面则是个停车场。
这座雕像于1859年建成,是由沙皇的妻子和三个女儿下令建造的,她们的容貌也被雕刻在了底座上,分别象征着智慧、城实、力量和公正。底座上还记录了尼古拉一世统治时的一些重大事件,例如镇压十二月党人起义,以及圣彼得堡和莫斯科铁路竣工庆典。
雕塑正对着的巨大宏伟的圣以撒教堂是世界上第三大圆顶教堂。
有些人觉得如此巨大的外形和华丽的内部装饰有些过分,有些人却对它的华美壮丽感到着迷。
顾淼是有点厌倦过于奢华的东西的,但是圣彼得堡所有宫殿教堂里,他最喜欢的却还是这里,庄严敦实的外观搭配华丽的内饰外加可以看风景的塔顶的感觉,相当霸气。
教堂正前方就是圣以撒广场和花园,
广场是在教堂建成之后才竣工的,
花园里和教堂前会有一些穿着宫廷装的人在这里拉客合影,
正在东张西望,全身上下写着“我是傻游客”的沙蓓蓓就华丽丽的被缠上了,
她对自己穿宫廷装有兴趣,但是对拍别人没想法。
各种拒绝后,那群人终于放过她,将目标转向别人。
只见一对也是中国来的情侣,以为这是当地的什么民俗表演,特高兴的跟人一起拍照,又特悲伤的被强行索要五千卢布的费用。
这种事,就算是找大使馆,都不会有人管的,所以,若是在俄罗斯热门景点遇到那些cos着什么历史人物的强行拉客合影的人,千万不要对其热情有片刻迟疑,一定要早早躲闪掉。
几经周折进了门,
面向花园的这一侧门的售票口可以购买教堂内和教堂顶参观的票,教堂内部入口也是在这一侧,如果要去顶部参观,则要绕到另外一侧。
整座教堂的地底下一共打了10762根松木的桩基,在砌墙前线建造了教堂的四个柱廊。这些红色花岗岩的柱子均来自维堡附近,是用整块花岗岩切割出来的。由24根石柱支撑的穹顶是支撑在有四个塔楼构成的极其牢固底层建筑上的。为了满足蒙特费兰德的结构设计理念,穹顶不是砖砌的,而是金属结构加上铜板覆盖表面。由于建造过程中使用了水银,有60位工匠在建设期间中毒死亡。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教堂的金色圆顶曾被涂成了黑色以防止遭到敌军火炮的攻击,虽然尽力被保护,还是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教堂南侧石柱上的一个个弹孔就是证明。
教堂内部装饰着大量的孔雀石、天蓝石、大理石和其它珍贵矿石以及黄金、壁画。金灿灿的圆顶总共用了220磅黄金。20世纪后期,一个福柯钟摆曾经悬挂在这里,以证明地球是沿着轴心运动的。
在教堂的内装饰工程中有大量当年最著名的画家和雕塑家参与,例如,卡尔·别留洛夫,伊万·维塔利和雕塑家彼得·克劳茨·裘根斯伯格等,教堂西边的壁画均是以旧约全书的故事为主体的,而教堂东边的壁画描述了耶稣基督的一生。
在这个教堂里有将近150个宗教艺术版面,装饰着各种绘画,所有的绘画都是在特殊的打底层上用油画色彩绘成的。画壁画前先在教堂的墙上抹上泥灰,然后加热到100-120° c,再在泥灰层上涂上好几层**打底,由于这种基底层的施工太复杂,而且质量并不很好,所以有一部分壁画必须除去并重新施涂。
为了展示室内的绚丽多彩,穹顶下开了十二扇大窗。每扇窗户之下均配有雕像和十二使徒的宗教绘画,主穹顶上的绘画是卡尔·别留洛夫的杰作,表达了圣徒们围绕着圣母玛利亚的故事。
沙蓓蓓很好奇:“你说这些教派们,都有什么区别啊?”
顾淼所知不多,只知道基督教是不带玛利亚玩的,天主教是不带圣灵玩的,东正教讲究三位一体。
在胸前划十字的时候,姿势和操作流程不一样。
教堂的铜制大门非常漂亮,一共好几扇,每一扇大门有不同的人物群雕,阐述着不同的圣经故事。
从教堂另一侧入口可刷票上教堂顶部,需爬过很长一条弯曲昏暗的石质旋梯。
在这里,可将涅瓦河两岸的彼得要塞、冬宫广场一览无遗。
离开圣以撒,沿着涅瓦大街朝滴血大教堂方向走去。
沿途能看到街角卖艺的年轻人。
著名的洋葱头建筑之一:圣彼得堡救世主滴血大教堂到了。
浮夸的外表已够奢华,它似乎更适合放在莫斯科,而不是圣彼得堡。
事实上,这座教堂就是刻意仿照莫斯科的瓦西里升天教堂建造的,这种戏剧性的情况也使教堂与附近方正的欧式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教堂内部更是绚丽到不行,通体都是马赛克壁画。
两人用大半天时间参观了涅瓦大街两侧超奢华的三座建筑早已有些视觉疲劳。
刘姥姥进大观园也不过如此了,更何况顾淼是一个现代社会偏爱简约性冷淡设计的“文艺男青年”,哪能扛得住~
只觉得哪哪儿都亮闪闪的瞎眼。
晚上涅瓦大街似乎更加热闹。
俄罗斯著名作家果戈里曾在150年前这样写道:没有比涅夫斯基大街更好的地方了,至少是在圣彼得堡。在圣彼得堡,它就是一切......
今天的涅夫斯基大街可能已经不再有19世纪30年代时的辉煌,那时大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林荫大道上一群群散步的绅士和淑女,以及一辆辆列队前进的马车,脑补之后完全不输于任何一个欧洲大都市。目前,涅夫斯基大街仍然是一条主干道,仍然是这个城市的大动脉。但今天的这里已成为一个零售大街,到处都是各种纪念品商店、俱乐部、餐厅、商场、专卖店,以及衣着时髦的年轻人们。
如果想要买护肤品,推荐在圣彼得堡涅瓦大街两侧寻找,比莫斯科要便宜一些,更要便宜于机场免税店。
沙蓓蓓以女人的变态疯狂,在各种小店里发掘神奇的小东西,
顾淼陪在一边,忽然又想起了一个笑话:“有一个人说自己老婆眼睛里进了沙子,去医院取出来,花了两百块。另一个人说,那算什么,我老婆眼睛里进了貂皮大衣,我花了两万块!”
等沙蓓蓓逛够出门,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哎呀,这要下到什么时候。”沙蓓蓓惆怅的看着天空。
圣彼得堡打车也不是很好打,而且,也不打表,全凭讲价。
想到在伊尔库茨科的往事,沙蓓蓓对语言相当不通的俄罗斯打车,心里相当的害怕。
顾淼用uber叫了辆车:“有我在,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你操心。只要是你的心愿,我一定会为你达成。”
“说得这么肉麻。”沙蓓蓓半娇嗔半含羞的捅了捅顾淼的腰。
在国内,uber已经被滴滴吃掉了,
在伊尔库茨科,也没有uber业务,
圣彼得堡与莫斯科毕竟是吃个饭都能有中文菜单的地方,
顾淼临时抱佛脚,下了app,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回到酒店早早睡下,准备第二天去叶卡捷琳娜宫。
那是沙蓓蓓强烈要求去的,她说身为女人,怎么能不去吸一吸武则天和叶卡捷琳娜的欧气?
次日一早,两人便乘地铁出发去皇村参观叶卡捷琳娜宫。
圣彼得堡的地铁基本都在很深的地下,需要乘坐很长一段时间的电梯才可以下去。
九点多的圣彼得堡地铁。
几乎都是要去上班的男人们,不乏几个颜值特别高的。
不过据说是因为俄国人酷爱喝酒的缘故,所以很多俄国男人寿命都很短,那些卖票、安检、海关什么的几乎都是俄国大妈,简直妇女撑起了一片天啊。
从地铁还需要再转一趟汽车,
下车后,便可以看到前方金光闪闪的顶,下面便是花园和宫殿入口了。
持有电子票的游客可以从金顶下的拱门进去,左手边蓝色换票处换好实体票之后旁边小铁门进宫殿,游览完宫殿之后直接进入花园参观;没有买到电子票的游客则需要在金顶下方花园售票处购买花园门票,进入花园之后再排队购买宫殿门票,耗时会很久。
出发前,顾淼查过天气预报,显示当天有14度,结果体感远远不是十几度的感觉。
旅行团中没有穿羽绒服的中国大妈冻白了双唇,在一片落叶中瑟瑟发抖地拍下了全程唯一一张留影,宣布自己已来过这个奢华无比的小镇和宫殿。
怪不得那么多俄罗斯大妈那么喜欢用围巾包着头呢,也不仅仅是信教的缘故吧,真的可以暖和很多。
散客都是12点才可以进入宫殿的,不管有没有持有电子票,电子票可让你免去排长队n小时的困扰。
而没有电子票的游客则要先排队进入花园参观之后才可以进入漫长的排队期去买宫殿的门票,为了节约时间,建议还是提前一个月就将电子票买到,晚一点很有可能就无票了。
普希金城的主要吸引力就是这个使人眼花缭乱的叶卡捷琳娜宫了,这个宫殿也是俄罗斯巴洛克风格的杰出代表。明亮的绿松石外面有一排排白色柱子和拥有黄金巴洛克式造型的壁柱贯穿整个长度的门面。
从后门进入宫殿,依旧是寄存了包包和外套后开始参观。
进闸机的队伍有两排,旅行团那排进程缓慢而提前买好票的散客这排就比较快,
进入闸机、换好鞋套之后,就开始此程的奢华之旅吧。
顾淼的眼睛,再一次被闪瞎。
哪哪都是金子。
沙俄贵族炫富手段真是直接,奢华得在现代人看来很是庸俗,但同时也比较羡慕。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房间之一应该就是这个舞厅,大厅比较长的两侧分别是两个层面的镀金窗框,中间放置着高大的雕刻精细的镜子。
光线经过窗户倾斜进来,反射在镜子和善良的镀金上,放大了房间的宽敞度和明亮度。巨大的天花板上描绘了俄罗斯的军事成就和艺术成就,使得房间看起来更大。
叶宫的琥珀宫是不可以拍照的。
不小心在门外拍到了下面这一张,门内便是琥珀屋。
进到里面就是各种金灿灿:黄金是金灿灿的,灯光是金灿灿的,琥珀也还是金灿灿的,据说其中的琥珀有一吨多,颜色从油黄到暗红,交错参杂。
青花瓷和金子的搭配略显奇葩,并且好几个房间都有这样的配置。
“好诡异啊,他们到底是什么品味?”沙蓓蓓一脸的嫌弃。
顾淼笑着说:“贾宝玉屋里不也有西洋自鸣钟?说不定,这是人家女皇的品味。如果你的品味变成这样,就可以当女皇了。”
“……我跟你说,虽然我逻辑学没有考到一百分,但是你这种因果倒置的逻辑错误,我还是知道的。”沙蓓蓓哼了他一下。
晕乎乎的从叶卡捷琳娜宫出来以后,顾淼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一个有出息的自然景观洗洗眼睛。
夏宫拯救了他。
夏宫附近的叶子要比前一天的叶宫附近更黄,对我来说,夏宫的花园也远比叶宫花园更具有美感。
彼得夏宫位于芬兰湾的南岸,距离圣彼得堡市区只有29千米,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都可以很方便到达。
据说,这里的花园和官邸的复杂结构都是彼得大帝亲自制定计划并且参与策划指导的。他的目的一共有两个,首先,他为自己创造的首都而骄傲,希望通过一个真正的宫殿来展示自己正在发展壮大中的帝国的雄伟壮丽。其次,当他将芬兰湾附近的一座小岛选为喀琅施塔得海军军事要塞时,他就开始依恋这个地方了,因为它处于悠闲舒适的环境中。
相比那些浮夸的雕塑和皇宫内饰,夏宫对顾淼来说更吸引我的还是芬兰湾边的风以及这花园深处的黄叶。
来到这里,视觉上便进入了深秋。
海边的风很大,只有零星几棵树以及枯黄的芦苇,海浪不停冲刷着海岸上的砂石,很有节奏。望着远处的城市高楼,有一种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美感。
沙蓓蓓对金光闪闪也有一些审美疲劳,不过相对于自然景观,她更喜欢人文主义关怀——购物。
涅瓦大街酒店往火车站走去的路上,遇一装修温馨、网络好评度很高的西伯利亚品牌的护肤店。
商品都是俄文一个都看不懂,翻译软件翻译的也是乱七八糟,
谁说女人遇事慌张没脑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沙蓓蓓瞬间就机智的打开了手机淘宝搜索最热销产品,买下一瓶洗发水加四个面膜,
价格便宜的令人发指,结算时才一百九十多人民币。
接着她又去护肤品连锁店购买娇韵诗了,
顾淼不解:“去机场免税店买不是更便宜吗?”
沙蓓蓓飞快的对比产品名称,同时对比日上和其他国家免税店的价格差距。
算汇率,算折扣,算积分……
沙蓓蓓的手指如飞,在计算机上按着数字。
顾淼在一边冷眼看着,末了闲闲的扔来一句:
“你不是说你数学不好的吗?”
“这不是数学,这是生活。”沙蓓蓓头都不抬,看都不看顾淼一眼。
在店里,遇到了几个同胞,
听闻一个小哥在地铁上被偷了护照包,他还遇到一家准备去大使馆的同胞,说是其中一人在拥挤的地铁上被五个大汉围堵之后抢了包,护照钱包全部丢失了,前一天已经去警局报过案并且在警局还遇到了同样在圣彼得堡公交车上被抢了包包的女生。
顾淼在排队的时候便和周边的人闲聊,结果问了三个人,两个告诉他自己被偷了,其中一个女生不仅被偷了现金,还在20分钟内被盗刷了好几万人民币。
人民群众统统反应相比莫斯科,圣彼得堡的安全系数低很多。
冬宫的艺术氛围过于浓厚,转了一圈之后,顾淼与沙蓓蓓决定很有出息的去俄罗斯国家博物馆打个卡。
列宾的名画《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就在那里的33号厅挂着。
原本是为了追寻儿时的记忆,没想到,却在展厅里收获了很多非常逗比的小雕塑和玩具。
瓷器上的人物丑如超市门口的摇摇车。
歪眼睛斜眉毛,就好像小孩子用粗毛笔,随手画的那样。
还有根本就是随手用破布扎起来的玩偶,
刚从奢华宫殿里出来的顾淼,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这玩偶有资格进这么重要的博物馆,
沙蓓蓓却蹲下来说:“你不觉得它蠢萌蠢萌的吗?”
“不……”完全get不到蠢萌点的顾淼缓缓摇头。
俄罗斯国家博物馆有中文讲解器,但是,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东西,是没有讲解编号的。
只有一些进来的旅游团导游会讲讲,可惜都不知道说的是哪国语言,反正就是听不懂。
还有许多可爱的小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坐在展厅的地上围成一圈,先听老师说这些东西的来历,然后,拿出画笔,开始画着不知道些什么东西。
沙蓓蓓此时又是一张痴汉脸:“难怪以前说谁家小孩可爱就说长得好像洋娃娃,哎呀,他们真是太漂亮了,白嫩嫩的脸蛋,真想捏一把。”
“忍住,你会被告骚扰儿童的。”顾淼捂脸。
第二百九十六章 莫斯科
从圣彼得堡机场到住处,机场的taxi柜台收了1300卢布。
从住处去圣彼得堡机场,酒店工作人员说950卢布。
早上四点半的圣彼得堡,还在沉睡,门头的霓虹灯光被地上的雨水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被叫来的司机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先问早安,再问想不想听音乐,想听什么风格的音乐,车内空调温度是否适宜。
服务好的让在伊尔库茨克连个英语标志都看不到的顾淼和沙蓓蓓感受到了温暖,俄罗斯总算脱离了“洪洞县里无好人”的标签。
莫斯科机场taxi柜台更黑,打车到住处是2500卢布。
从住处返回机场收费809卢布。
uber是个好东西,一定要善用。
不得不说,莫斯科不仅地位像帝都之于中国,
就连出租车司机也很像帝都司机,
明明只会几句英语,一路不断用俄语与顾淼与沙蓓蓓聊天。
此时,继续打开腾讯翻译君,识别很准,以手机为中介,中俄两国人民聊得十分开心。
司机一路侃斯大利、侃叶利钦、一路指了许多人的雕像,列宁、朱可夫什么的。
中苏曾经蜜月过,曾经撕逼过,
对顾淼和沙蓓蓓来说,对俄罗斯最近的记忆,就是2015年的红场阅兵了,唱着《喀秋莎》的三军仪仗队,迈着步子哐哐哐的从红场走过。
司机一时兴起,还开唱了喀秋莎。
顾淼会唱中文版,
沙蓓蓓会唱前三个字,而且节奏永远就没有踩准过……
办完入住,两人出发去伏龙芝军事学院。
那是沙蓓蓓最爱的《伪装者》里的明诚曾经学习过的地方。
虽然顾淼提醒她,明诚不是在伏龙芝军事学院,而是伏龙芝军事通讯联络学院,在圣彼得堡,那是一个间谍学校。
沙蓓蓓决定无视他。
莫斯科地铁单次票55卢布,三日票415卢布。
只要坐八趟,就能回本,多坐一趟,赚一趟。
坐莫斯科地铁不止是为了省钱、环保、神马神马正能量,而是为了……地铁站!
莫斯科地铁站最早的站点兴建于1935年。
1935年呐!!七七事变还没有开始!
不过最早的一号线的确美貎程度一般,
美艳站点最多的要数五号线。
五号线是一个圆圈圈,不管怎么眼瞎坐错车,都可以坐到真正想要的那一站,
基辅站、共l青l团l站,马雅科夫站,白俄罗斯站……
有的风格是洛可可式的雕刻,
有的风格是教堂彩绘的玻璃窗风格,
还有闪瞎眼的金光灿灿的圣像画风格,
每一个内容都是谜之熟悉的风味,红领巾、工人、农民、妇人在绣领袖像……
无处不在的锤子和镰刀。
如果不是那脸是高加索人种,那就是妥妥的上世纪七十年代风味。
以及虽然不美貌,但是深达97米,坐自动扶梯,需要坐整整三分钟,仿佛庵野秀明《eva》省钱灵感来源的胜利公园站。
网上有人给莫斯科地铁评出不同的星级,分为五星、四星、三星……
后来发现,就算那些没有在星级图上有名字的站,也各有风味,相当有出息。
沙蓓蓓不远万里,奔袭伏龙芝军事学院,学校里就放着坦克、飞机,还飘着乱七八糟的一堆旗子。
其中有地球人都认识的俄罗斯国旗,
还有俄罗斯国旗中间戳着金色双头鹰标志的——俄罗斯联邦总统小旗旗
中间戳着银色双头鹰标志的,周围是俄罗斯国旗三色做放射状的——俄罗斯联邦国防部小旗旗,
红底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喷着火的地雷,还有交叉双剑的——俄罗斯联邦武装力量陆军军旗小旗旗
白底加一个蓝叉叉的——名为圣安德鲁俄罗斯海军军旗,
海军与陆军的小旗旗中间,隔着一个放射着蓝黄光芒的长翅膀的笔和小勺子(其实是螺旋桨)的空军军旗。
“如此安排,想必可以避免半夜三更,海军旗与陆军旗对喷,而造成的战损。”顾淼开玩笑。
沙蓓蓓默默扭头:“毛子的海军与陆军也会半夜对骂‘八嘎’吗?”
“反正……近,北方四岛神马的,来都来了,学几句也很正常嘛。”
还有两面旗帜,实在认不出来是什么了。
两人正想拍几张照片,让军迷朋友认认,从大门出来一个哨兵,对他们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还配有叽里哇啦的俄语。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显然不是“欢迎来合照”的意思。
那可是军校,赶紧细软跑是正经。
在莫斯科,有逼格的业余活动,要么去看芭蕾舞,要么去听歌剧,要么去看大马戏。
其实芭蕾舞应该在圣彼得堡看,最有名的是马林斯基剧院,
像顾淼这种没有出息的男人,只能看得懂《天鹅湖》,
除此之外,像什么《胡桃夹子》《吉赛尔》,统统没看过,吉赛尔邦辰还稍了解一些。
但是,《天鹅湖》在几个月前就被订完了,国庆期间到的人,不管是不是真懂,反正就是要去装一装的。
听歌剧更是只有死路一条,顾淼只知道《歌剧魅影》的经典唱段,沙蓓蓓只知道《芝加哥》的剧情,其他的也就是鸭子听雷响。
最后,还是投奔了欢乐无穷,老少咸宜的大马戏表演。
夹在小孩子和家长中间一起欢呼,也挺有气氛。
顾淼对马戏表演的印象有两种:
传统的敲锣艺人耍猴戏;
还有《高达w》里的五男主之一的特洛瓦巴顿的公开身份。
在等待开场的时候,游客可以与老虎合影,驯兽员用手把着它的牙齿,游人可以站在老虎边上合影,
但是……之前有个驯兽师胳膊被咬掉了,说是狮子突然发狂,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台上观众拍照时闪光灯闪烁的刺激,所以马戏表演开始后是禁止一切摄影。
拍完照,回到床位没一会儿,表演就开始了。
场子中间,鲜红的圆形地面上,站着几个穿着五颜六色大蓬蓬裙的姑娘们,还有两个男人,也可能是三个。
传统的空中飞人、杂技、动物表演依次登场。
在刚开始空中飞人的时候,还是有人偷着拍,讲道理,这种偷拍的效果不会好,何必呢。
第二天,是提前一个月预订的坦克项目。
当初预订的时候,顾淼约的项目里有坦克压汽车项目,但是订完之后没几天,就说由于国庆人太多,所以汽车被压没了,只能退钱。
两人都十分不解,到底国庆得是有多少人来,怎么还能给把汽车压没了???
一大早,来接顾淼和沙蓓蓓的人就来了,是一个十分年轻的中国人。
上车后听说,坐坦克的地方离酒店115公里,那是一个没有地址的神奇的地方,
使用地址定位,只有几个数字而已。
那是一个有军方背景的基地,本质上来说,就是俄罗斯军方的第三产业。
开车的小哥是留学生,是一个长得好像乌兹别克斯坦人的、朝l鲜族的、中国人。
正处于人生的迷茫期,
本科报的志愿是某农业大学的汽车机械专业,
随手一勾“服从分配”,
哗啦啦,被分配去了俄语专业,从爷们扎堆的专业,掉进了妹子堆里,
可惜也没有近水楼台,据说因为跟女同学都太熟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是因为道德高尚,而是因为想干点啥破事,都会让整个地球都知道。
毕竟女生多的地方,是8个人的宿舍,可以搞出十几个群的世界。
于是,竟然就在女生巨多的专业里,孤独了四年……
俄语专业不来俄罗斯,还玩啥?
于是他就从中国考到了莫斯科大学,学金融,用英文学金融。
然而,与所有学渣一样,他根本就是想混个文凭而已,全靠低分飞过压线及格。
这个完全不想进高校当老师,也不想进研究所、金融行业的男生,竟然还企图考个博士,主要是想缓一缓就业压力。
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初步的梦想是做市场和销售
顾淼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这个小朋友:“如果你真的想做市场和销售的话,你的学历会让公司根本就不敢要你。
这两个行当的入门级一般是本科,家里背景雄厚,朋友圈子够发达的话,大专也可以。
招一个博士,只拿大专本科生的工资,谁心里不犯嘀咕,觉得你只是把公司当个跳板,不安于室。
如果往高了开,公司成本又嗖嗖的上去了。”
小哥一边开车一边纠结他的人生与未来。
沙蓓蓓则是一路好奇的不得了,问小哥在俄罗斯的留学生活有什么特别带劲的。
小哥说:“特别好玩的也没有,就是前几天,我送一个同学去医院,他把手指划伤了,一时着急,就没有把他送到保险公司指定的医院,随便找了一个医院。
那个医院是老师介绍的,地点很神,进门之后,是一个向下延伸的地下通道,通道门口什么标识也没有,只有三个字母kgb。
走好久好久好久,才到办理的柜台,
处理手指划伤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要求我同学留院观察三天。”
沙蓓蓓和顾淼都知道kgb是俄罗斯有名的间谍组织克格勃的缩写。
沙蓓蓓忍不住好奇的问:“那个医院是克格勃的第三产业吗?”
小哥摇头:“不知道啊。”
沙蓓蓓:“手指划伤还要观察三天是一种什么神操作?”
小哥:“不知道啊,我们说不用观察了,要走。人家不!让!走!说怕破伤风,就是要观察,就是不让走。”
沙蓓蓓:“怎么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大阴谋似的。”
小哥:“不知道啊。”
沙蓓蓓:“那最后收了你们多少钱?”
小哥:“没收。医药费、住宿费,一分钱都没有收。”
沙蓓蓓:“……我好想去那个医院看看……”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顾淼默默扭头。
沙蓓蓓:“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想不想去看看?”
“良心……是什么?”
一路扯各种故事,就开到了坦克基地,
坦克基地只有两种车,一种是bmp步兵战车,一种是t62坦克,
传说中t62与t59都是发源自t55,都是五对负重轮的家伙。
非纯种军迷的顾淼也只能看出一个是坦克,一个不是坦克。
上坦克之前,要换上迷彩服,还要穿鞋套,戴坦克手的帽子。
沙蓓蓓有些不情愿,觉得她好看的衣服没有机会展示了。
等坦克开起来,她就领悟到,为什么要穿了。
前一天刚下过雨,地面一片泥淀,履带一压,泥点子不规则的向不同方向胡乱的飞。
烧柴油的发动机时不时的喷出几股黑烟,发出巨大的噪音。
基地的人带着他们绕了几圈之后,问他们要不要体验一下在战壕里看着坦克从头顶压过。
据说那是新兵训练时的科目,用于克服对坦克的恐惧感。
翻译小哥本意是让顾淼先下去,让他做个榜样,没想到沙蓓蓓一个箭步蹿了下去,手里拿着手机,无比激动的拍坦克压过来的视频。
等坦克开过之后,沙蓓蓓又从战壕里跳出来,翻译小哥问:“害怕吗?”
“除了害怕泥会浇我一身之外,没什么好怕的。”沙蓓蓓低头看着刚刚拍的视频,十分平静。
顾淼也跳下去,坦克迎面开来的时候,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战壕挺深,大概有一米二左右,蹲下去之后,坦克底部离脑袋还远着呢。
“你们俩怎么胆子这么大的……特别是她好像更胆大,”翻译小哥看着沙蓓蓓,“我带的客人里,偶尔也有女的,都是被老公和男朋友硬拖来凑人头的,从来没见过有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女人。”
被坦克泼完一身泥之后的项目是射击。
每人十发子弹,由于这是旷野,杀人放火也没人知道的,所以,这里用的都是空包弹,只有在正经的靶场里,那种需要戴眼镜、戴耳罩,有一格一格的小隔间的那种地方,才是实弹。
不过放出来的声音与实弹差不多,
基地里的人拿出了十几把枪,挨个介绍。
第一把,莫辛甘纳,基地工作人员说了一串俄文,然后翻译小哥说:“这把枪,射程两千米。”
第二把,**沙。
第三把,ak47。
第四把,ak74。
第五把,ak不知道什么鬼。
第六把,枪柄可以折叠起来,翻译小哥说:“这也是一把步枪。”
沙蓓蓓没有打算放过它:“所以,它不配拥有姓名吗?”
不求甚解的翻译小哥惆怅的想了想:“我去问问。”
问完跑回来说:“这个叫奥xxxxx。”
第七把,没有出息的手枪,沙蓓蓓只喜欢左轮,对所有向后拉的上膛手枪,统称为“五四”。
第八把,某种名字很长的重机枪。
第九把,某种名字很长的轻机枪。
原本为了美型而没有戴耳罩的沙蓓蓓,放了两枪之后,耳膜也无法承受,还是拿了一个耳罩。
放完枪之后,还有放rpg-6火箭筒项目。
火箭筒的重量比ak47都要轻,并且没有后座力,轻轻一按,还没反应过来,一发炮弹就出去了。
延时摄影的效果下,两头蹿火又冒烟,看起来很有刺激。
大概是看沙蓓蓓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基地工作人员很有兴致的表演了一下怎么拆枪。
沙蓓蓓是什么人?
她是看着《士兵突击》长大的人,沉迷于老a,热爱袁朗那种装逼犯。
最喜欢的名场景是袁朗在大早上的把特种兵都拉到靶场,把散了一地的零件拼装成枪,在无校准的情况下射击。
“在这样的可视条件下,你们打出了我带过的兵中,最差的成绩!”沙蓓蓓搓着手,回忆起剧中的台词。
一把ak47,能拆出六七样零件,一时半会儿连顺序都记不住,
再加上有些动作需要技巧,有些动作需要力气。
基地职员很想去吃饭,
但是面对一个姑娘一脸崇拜的眼神向他求教,就算不是同一个种族,也不好拒绝的。
于是他反反复复的教沙蓓蓓拆枪、拼枪,再拆、再拼,
一直到沙蓓蓓能够流利的自己拆完再拼装为止。
刚学会之后,沙蓓蓓又拆装了好几次,才愉快的去吃饭。
翻译小哥一边啃着烤肉,一边对沙蓓蓓说:“刚才那个人,特别惊恐的问我,你学这个,想干嘛?”
“你看,现代杀手电影里的那些杀手们,个个都师从什么以色列的萨摩耶,呸,是摩萨德。哪天我要是混不下去了,还是可以换个行业的。”沙蓓蓓搓手手。
顾淼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我提醒你,中国禁枪很严,基本上你只能自己做枪。就是那种会动不动上新闻‘某农民自制枪械,炸膛自伤’那种。”
“嗯……得要弄到无缝钢管。”沙蓓蓓一本正经的思考。
午饭内容还算丰富,基地人员拎来一瓶白酒,要沙蓓蓓和顾淼两人尝尝。
翻译小哥告诉他们:“伏特加。”
沙蓓蓓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这就是酒精嘛!”
顾淼出于礼貌,本能的想给翻译小哥倒一杯,身兼司机之职的翻译小哥嘿嘿一笑:“我喝了以后,你们还敢坐车吗?”
嗯,也是,毕竟酒驾在全世界都是禁止的。
吃完饭,沙蓓蓓好奇的看着基地挂着的三面旗帜,一面是俄罗斯国旗,还有两面不认识的旗子。
不求甚解的小哥完全不知道这是啥,他很无奈的看着沙蓓蓓:“我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只有你一个人的问题这么多。”
沙蓓蓓点头:“来都来了,这么贵的费用,多知道一些才像样。”
经过小哥翻译,才得知一面是莫斯科州的州旗,另一面是基地所在地方的州旗。
小哥感慨:“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不属于莫斯科州……”
“你们老板能找到这里也是很厉害了,四面一片荒芜,走小破路还要开一段。”顾淼在谷歌地图上看了一下定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片荒芜中,显示tank marshrut。
如果想要自己直接过来,是不行的,必须提前预约。
如果没有预约的客人,他们就直接下班走了。
回城的路上,顾淼与沙蓓蓓正坐在车后面聊天,忽然听到身后警笛“嘀嘟嘀嘟”,还有噼里叭啦的俄语。
小哥一边开车一边犹豫困惑:“是我们吗?不是我们吧?好像是我们?算了,还是停下吧。”
车子拐弯进了小路停下,警察果然如影随行的跟来。
小哥下车跟警察聊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小哥又回来找证件,又继续聊,又聊了半小时,才聊完。
上车之后,小哥说起了这辆车的复杂故事。
此车的车主在四月的时候,就已经把车转让了,但是小哥的老板没有办接手的手续,于是这辆车在法理上,现在是无主车。
然而,它现在在路上瞎蹿,这件事显然是不应该发生的。
按正常的流程,车应该被拖走。
警察看见车里坐着顾淼和沙蓓蓓,问小哥,他们是什么人。
小哥因为是留学生签证,所以说顾淼和沙蓓蓓是他的姐姐和姐夫。
警察表现出了很高兴:“很高兴你会带你的亲戚来看看我们俄罗斯,不过,我还是要罚你。”
小哥熟门熟路的掏出两千卢布塞给警察,算是私了。
警察一边收钱一边说:“我拦下了你,有没有令你感到不开心?你有没有拍我的照片?”
小哥脸上笑嘻嘻:“哪里哪里,没有没有。”
警察把他们放走以后,顾淼问道:
“你们老板为会还不办过户手续?”
“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被逮着,给两千块就完事了,回公司再报销。”
小哥惆怅的看了一眼钱包:“我的零钱都快不够用了,要是再被抓的话,就只能给五千块了。”
“那就让他找钱嘛!反正都说好价格了。”沙蓓蓓不明白为什么小哥这么惆怅。
顾淼拍拍沙蓓蓓的手背:“这是行贿,也是明抢!哪有行贿还指望找钱的?”
沙蓓蓓愣了一下,随即领悟了。
顾淼在朋友圈里发出在莫斯科的消息下面有人回复:“我也有朋友现在正在莫斯科,他是从宁波开车来的。”
想到刚刚警察的事情,顾淼只能祝愿他最好会俄语:“要是遇上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不通就找大使馆呀,打12308不就好。”沙蓓蓓很有信心,“瑞典那家子不就是大使馆出面管的吗?就算他们撒泼打滚闹得那么难看,国家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顾淼与开车小哥的眼神在后视镜中交汇,同时露出了会导致404的笑容。
第二百九十七章 俄罗斯之红场
到莫斯科当然要去红场,
红场与莫斯科的关系,如同天l安l门之与帝都,
去帝都旅游能不去天l安l门吗,显然不能。
于是,红场是一定要去的。
从地铁站到红场,路过了一个有旋转木马与烧烤摊的小园子,周围一圈还有各种小店,主要装饰物是南瓜。
路人甲路人乙们,都在抱着南瓜,笑咪咪的各种照相。
“是快要过万圣节了吗?”沙蓓蓓好奇的看着他们,“可是万圣节不是十月三十一日吗?”
“说不定是感恩节。”顾淼的朋友圈里有一位身在加拿大的朋友,欢庆感恩节假期。
加拿大的感恩节是十月的第二个星期一。
“加拿大人也过感恩节?他们感谁的恩?印第安人不是在美国吗?”沙蓓蓓想不明白。
顾淼回答:“加拿大感的恩不是印第安人,而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阳光照射着大地……”
“那么,俄罗斯人呢?”沙蓓蓓还是不明白。
顾淼也不是很明白,后来经朋友圈里一位俄语系的朋友指点,说那俄罗斯人过的叫“丰收节”,的确也是感谢上天赐予丰收。
并没有宗教意思,也跟印第安人没关系。
绕过木屋,远远的就看见了朱可夫骑在马上的雕像。
红场门口有一个小小的教堂,门口还有一个被圆形铜片镶嵌的地面,在圆形铜片旁还有四个刻着动物与鸟类的铜片,同样镶在地上。
时不时有人站在上面,许个愿,再向身后扔硬币,扔出的硬币很快会被人捡走。
传说中,这叫做“许愿的人得到心灵的安慰,穷人得到钱财”,皆大欢喜的操作。
进入红场,路过一个名为历史博物馆的建筑物,再往前走,左手边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商场——俄罗斯古姆国立百货商店,开业于1893年12月2日。
在古姆百货对面,就是克里姆林宫了。
“难怪2015年红场阅兵的时候说地面很难走,不是平的,真的好难走啊。”沙蓓蓓低头看着地面上的赭红色砖块。
砖块与砖块之间,都有大大小小的缝隙,最宽的地方可以侧着放下一只脚。
当时阅兵时持国旗的人说:前面是骑兵,马粪落在地上,他一脚踩在马粪里,然后就扭到脚了,还要十分端庄的走过去,只能靠着两边护旗手夹着他,把他拎起来向前走。
看新闻的时候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踩进马粪有点滑,就会扭到脚这么大动静,
亲临现场感受到了。
反正,天l安l门前的地砖,或是太和殿前的地砖,都没有这么大的缝。
要是明清两代的地砖搞成这样,铺地砖的应该都已经死了,连着负责宫室建筑的大小官员全部gg。
最显眼的不是克里姆林宫,也不是古姆百货商场,而是正对着红场入口的圣瓦西里升天教堂。
虽然也是典型的东正教洋葱头风格,不过的确没有圣彼得堡的喀山滴血教堂大,大概只有一半那么大,也不够花哨。
一共有九个洋葱头状的教堂顶。这九个教堂顶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后来分别加上去的。
瓦西里升天教堂于1553-1554年为纪念伊凡四世战胜喀山汗国而建,后来1555年—公元1561年奉命改建为9个石制教堂。
16世纪时,教堂地下室曾经被用作国库。
传说有两个贵族知道后,决定于1595年抢劫这里的财宝。他们密谋在城市周围放火,以调开警卫。但不幸的是他们的阴谋失败了,两人最终被处死。
“放火的效果不如跟警卫勾搭搞个里应外合的好。”沙蓓蓓对放火的操作很看不上。
顾淼:“说不定警卫很忠心于皇帝。”
“那就把忠心的警卫换了,哎,都贵族了,怎么眼界还这么窄,思想还这么短浅?”沙蓓蓓在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顾淼拍拍她的肩膀:“年轻人,你的想法很危险,不要总想弄个大新闻。”
“好想知道里面都有什么珠宝。”
“那就去钻石厅看看呗。”顾淼笑着说。
克里姆林宫与中l南l海不一样,买票了是可以进去的。
如果是跟团,克里姆林宫要另外付350人民币。
实际价格是:克里姆林宫500卢布,军械库700卢布,钻石馆500卢布,全加在一起,也就1700卢布,算下来人民币177元。
跟团连自费项目都要跟着赚一笔。
也就是图他一个方便了。
不得不说,如果一点英文不懂,的确是买不了票的。
首先,想进克里姆林宫的票,不在克里姆林宫最显眼的门那里卖,那里放着列宁的遗体,
本质上,就相当于天l安l门的毛l主l席纪念堂。
要从亚历山大花园进去,路过无名烈士墓,那里常年燃着长明火,还有一句著名的碑文:
“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壮举永垂不朽”
再向前,就是售票处的小屋。
那么,语言不通的劣势就在这里展现了。
这里有十一个窗口,其中一些窗口卖克里姆林宫的票,
排队最长的窗口卖军械库的票,
离军械库有一段距离的窗口,卖钻石馆的票。
需要收集三张票,才能达成看完克里姆林宫的任务。
其中克里姆林宫是随时都可以进的,
军械库有一个指定的时间进,比如票上会写着10:00
钻石馆上则是一个特别讲究的时间区间,比如:10:00-11:00,必须在这个时间内进入。
也有人来迟了,想要马上进入,那是没有希望的,会被安排到下一个时间段,或是下下个时间段,与西班牙的古埃尔公园有异曲同工之妙。
军械库与钻石馆位于同一栋楼里,
安检巨慢无比,令人难以理解的慢,明明就是东西过安检机,人过安检门,不明白为什么检查三十多个人,需要半小时时间。
进门之后,还不让看,必须脱掉外套,寄存,才能进入。
门口有免费的讲解器可以领,把护照压在那里就可以了。
既然钻石馆是有时间限制的,那么当然是先进钻石馆。
钻石馆门口还有一道安检,进入两道大门之后,就是玻璃罩中的各种精美宝石了。
先前有人大力推荐钻石馆,进门之后,沙蓓蓓与顾淼都由衷的感觉:“没有伊朗的珍宝馆大,也没有伊朗的馆藏丰富。”
“只有一柜子的钻石原石,不够多啊。”沙蓓蓓嘴上说着,身体很诚实的趴在栏杆上,露出谜之笑容。
顾淼想起进门之前,她还很不屑的说:“钻石,不就是碳吗,也不值钱,是人为炒作上来的。”
那样的淡定,
那样的从容,
那样的冷静,
那样的对钻石不屑一顾,
进门之后,也嫌弃钻石太少,
一边嫌弃一边根本不想离开。
其中有一个叶卡捷琳娜二世加冕时候戴的大王冠,旁旁还有各种精美的配饰。
沙蓓蓓与七八个种族各不相同的女人们站在扶手旁,各自拿着讲解器,
大概是几个人开始播放的时间差不多同步,
顾淼在后面,很清楚的看着她们几乎同时捂着心口,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口中倒吸一口凉气:“哇哦!”
啧,女人。
钻石馆里的陈列沙皇的钻石皇冠、钻石权杖、著名的波斯沙赫钻,还有各种钻石军功勋章,
与伊朗珍宝馆里那些各种家常使用的器具比,显得硬核了很多。
展厅正中还有挖出来的各种狗头金、狗头铂金,据说根据俄罗斯的法案,如果挖到金子了,就必须上交国家。
“不交会怎样?”沙蓓蓓问道。
“大清洗时代,毛子是把人直接往熔炉里扔的,了解一下。”
沙蓓蓓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倒吸了一口凉气。
钻石馆楼上就是军械库,
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想到各种枪械、大炮、飞机之类的,
事实上,它放的武器是骑兵时代的东西,而且数量并不多,
主要陈列品还是以各种器具为主,比如盘子、碟子、洗手的壶、烛台以及等等……
最奢华的东西,是各种圣经。
书的封面上都镶着大颗大颗的各色宝石,
形式如同所有西方魔幻相关的动画片或是电影电视里,由巫师、女巫们捧着吟唱的魔法书。
还有著名的法贝热彩蛋,
那个总也完不了的死神小学生的第一个番外篇《世纪末的魔术师》里,基德偷的罗曼诺夫王朝的皇室秘宝-回忆彩蛋,原型就是这些法贝热彩蛋。
沙俄时代一共做了五十多个,现在留存在克里姆林宫的只有十个,其他的散落的满世界都是。
法贝热本人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甲方大佬,
每次产品不成功,卡尔?法贝热总是大发雷霆,把负责的工匠叫过来没完没了地训斥。
有一回,他正骂着,被骂的员工掏出一张设计草图给他瞧:“这是您自己设计的。”
卡尔?法贝热立即显出窘迫的神情,自嘲说:“没人批评我,我只能自己代劳了。”
顾淼知道这个故事之后,对法贝热还是很有好感的,起码他承认自己的错,而没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理解错了。”
军械库里的精美陈列,让沙蓓蓓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要收回俄罗斯没好东西的话。”她在圣彼得堡时,被俄罗斯博物馆里那些如同幼儿自制水平的各种人偶、器具深深的刺激了,
完全不能理解那些歪鼻子斜眼的奇怪东西为什么有资格进博物馆。
二楼则陈列着宝座、拖拖拽拽的宫廷大袍服,
以及花哨非常的马车,马车的轮子就有一米五左右高。
顾淼转头看着沙蓓蓓若有所思的盯着大车轮,
他先说:“这种车轮在中世纪的路上跑,一定很不舒服的,会非常硌,舒服的轮胎体验,来自于橡胶的发明。”
沙蓓蓓点点头,还是在若有所思的看着车轮。
顾淼顺着她视线的方向望去,了然:“别看了,嫪毐也转不动这么大的。”
“唉?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从你的视线角度和表情就可以分析出来,别人都看车厢上的花纹,就你盯着车轮中轴看。”
看看时间差不多,两人决定先去预订好的白兔餐厅吃饭。
white rabbit是莫斯科知名的网红餐厅,以及极具逼格的装潢而闻名网络。
传说中不是很好找,
的确也是不太好找,需要先从一楼到五楼,再从五楼转专用电梯到十六楼。
出电梯门就感受到满满的逼格,
穿着黑西装戴领结的侍应负责问好,
向里走几步,更衣间的侍应负责接衣服、发号牌,
再向里走几步,是接待台,确认是否有空位与是否有预订,
进入内部,一系列的仿古风格的家具与内部装潢。
还有前人描述过的高大的玻璃穹顶,周围的高楼不多,颇有一种俯视大地的感觉。
菜单有中文的,翻译的也还算到位,没有出现令人难以理解的字眼,可见不是用谷歌机翻的。
在俄罗斯看中文翻译,有时候需要有领悟“拈花一笑”的灵气。
比如:
弔卡,看英文才知道,意思是自动升降梯。
弔:释义:同“吊”。
所以,从字意上来解释,
缆绳把轿厢吊起来,
每到一层,再停下卡住,再开门。
多么完美的解释。
还有星巴克有一种名为“柴茶拿铁”的东西,
在“柴茶拿铁”下面是“抹茶拿铁”,
沙蓓蓓的英语系高材生朋友,无法通过俄文旁的英文单词来理解这个饮料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淼的俄文系朋友认为那是一种红茶,
俄文系朋友的讲师认为那是浓茶的意思,但是结合下面的“抹茶拿铁”,这种翻译显示是没有说服力的,
浓茶,也得分不同品种才对。
最终,由俄语系外教——正宗的俄罗斯人出马,说这是一种加了那很多不同香料的茶,但是无法判定是什么香料,
唯一能弄明白它到底是什么的方法,就是买一杯,喝一口。
好不容易抓住了外教,顾淼顺便又把之前的疑惑,那个标名为“手榴弹”的矿石拿去问了一下,
俄语系讲师认为那个单词的意思是“陨石”,
俄语系教授则告知:在普通字典里,那个单词是“手榴弹”的意思,
在高级字典里,那个单词是“石榴树”的意思,
在地质类专业字典里,那个单词是“石榴石”的意思,
沙蓓蓓又看见了一张贴条,上面用中文写着:“亲爱的顾客,我们必须给你一个银行本票”。
英文翻译是“we must give you the cash receipt”
分明就是收完钱之后,打出来的一张收银小票,哪里就银行本票这么高大上了,
再说,本票是凭票即付,是收钱的意思。
就算是百度机翻,翻译出来的也是“我们必须把现金收据给你。”
完全不能理解,翻译过程中发生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在嘲笑了一番俄罗斯的奇葩中文翻译之后,也很快点好了食物,
白兔餐厅的食物算比较贵的,
好在端上来的东西,也确实还行,比起在别处吃的西餐们要强许多,
除了肉眼牛排的摆盘过于简单粗暴,一个大盘子里真的就只有一大块牛排之外,
无论是从味道还是从肉质口感,在俄罗斯的世界里,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最后上来了一份水果,
长得很葡萄,大小也像葡萄,
在成串的葡萄状物体最上面,是两颗比串在一起的小葡萄们要大一倍的紫色物体,它们没有被串在一起,
服务生将水果放下的时候,特别强调了好几句:“don’t push!”
“ok。”沙蓓蓓说着,就捏起了一颗特别大的紫色圆球,
在服务员未落的“don’t’t push”话音里,紫球被捏爆,飞溅出紫色的液体,落了一餐桌。
只剩下沙蓓蓓一脸懵逼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以及被紫水浸透的白色桌布。
“这也太脆弱了吧。”沙蓓蓓默默的擦掉手上的紫色汁液,感到人生十分的不幸福。
顾淼把另一颗也让给了沙蓓蓓。
这一次,沙蓓蓓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把紫球球装起来,放进嘴里。
外壳有些脆,像一层巧克力皮,里面就是浓缩的水果汁液。
说是葡萄,又不完全像葡萄。
不知道是什么水果。
顾淼看着沙蓓蓓,实在是忍不住嘴角向上勾,
沙蓓蓓恼羞成怒:“笑神马!有神马好笑哒!哼”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你在坦克基地的时候,手雷没有拉开引线就扔了出去,在这里还没有扔进嘴里,葡萄就已经爆开。哈哈哈哈哈……”
“哼,最讨厌这种分子料理了!”沙蓓蓓把餐巾盖在被汁液喷得一片狼藉的桌面上,假装岁月静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至于其他菜,要说多鲜嫩,吃了以后能有《中华小当家》那种冒着金光飞上天,《食戟》里动不动就爆衣的操作,那是不存在的。
在中国菜面前,能打的不多,而俄罗斯菜,从来都不在其中。
白兔餐厅也只是横向与俄罗斯菜比较要强一些。
哪怕是在点评网上,很多人说吃了感觉可以升仙的牛舌沙拉,也只是牛舌切得更薄,处理的嫩一些,本质上与很多地方的卤牛舌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走了世界这么多个地方,顾淼最大的心得就是:
温度比较暖和且经济一直发达的地方,好吃的最多,因为食材多,而且人心思也活络,愿意为吃吃喝喝花心思。
曾经有一位住在北边的朋友,对顾淼请他吃的松鼠鳜鱼十分的不屑,说:“我宁愿吃炸鱼,太麻烦。”
哪怕松鼠鳜鱼根本也不是他做的,也不知道这个“宁愿”是哪里来的。
他的确就对大块肉,大锅菜感情颇深。
那一瞬间,顾淼想到刘姥姥对茄鲞的态度,还有薛姨妈对贾宝玉挨打后要吃的小莲叶小莲蓬汤的态度。
俄罗斯虽然有钱人不少,但是气候寒冷,能吃的东西也就那么多,只要有高热量的食物能保证活下来就不错了,在精致方面,还是差了点意思。
现在有很多地方喜欢吹食材有多么的新鲜,多么的原味,恨不能以白水煮一煮就端上来。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欣赏这种吃法,如同蒙l古羊肉,没有膻味,就不必用重料加进去,然而,涮惯了锅子的人民群众表示:“没有膻味还叫羊肉吗?”
从白兔餐厅出来,沙蓓蓓又感受到了一次有逼格的服务,
更衣间的老爷子,不是把外套递给沙蓓蓓,而是展开,为沙蓓蓓穿上。
沙蓓蓓有些不好意思,穿上之后,对顾淼说:“这么精致的服务,就给我穿上这么一件抓绒外套,要是穿的是貂皮大衣,那才符合这个操作的格调。”
顾淼:“那有了貂皮大衣,脖子上也不能空荡荡的吧,起码得挂着刚才在钻石馆里看见那些首饰吧,头上也不能空着,也得戴上钻石王冠吧。也不能在马路上走,普通的车也不行,起码加长林肯,回到家里,也不能是公寓楼,起码是一千平米起的大平层。”
“不要大平层,家里人不多,害怕。”沙蓓蓓表示反对。
顾淼摇头:“怎么会人不多呢?起码得有三十个侍女吧,再来三十个侍从,侍女要有侍女长,侍从要有侍从长,还要有管家管理侍女长与侍从长……”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纣王的象牙筷子也是很有道理的,你什么时候去帝都的一环里买上这么一套大平层。”
“一环里……嗯,钱不是问题,把那几千间都买下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什么时候卖啊。要不,你帮忙给今l上打个电话?”顾淼开玩笑说。
吃完之后,再次来到克里姆林宫。
与军械库完全不同的入口,早上汹涌的人潮已经不见了,很快就排到。
克里姆林宫红墙有十九座塔楼,其中最壮观最著名的是带有自鸣钟的斯巴斯克钟楼,高71米,一刻钟自鸣一次,这儿是克里姆林宫的正门,在红场可以看见。
1935年在最大的五座城门塔楼和箭楼,顶上安装了红宝石五角星,内置五千瓦照明灯,红光闪闪。
进入克里姆林宫要走库塔菲娅塔楼,门口站着的两个哨兵,姿势很端庄,眼神很浪,总是会往一旁经过的游客身上望去,不似天l安l门的哨兵,好像假人。
进门后,首先看见的是国会大厦,大厦上立着双头鹰的标志。
“这个鹰我好像在别的国家也看到过。”沙蓓蓓说。
顾淼点点头:
“双头鹰源于古老的赫梯王国,也就是你最爱的伊兹密王子的故国,重现于拜占庭帝国,公元395年,罗马被分为东西罗马,
东罗马帝国的老巢就是君士坦丁堡,也就是现在土耳其的伊兹坦布尔,
拜占庭帝国原来只沿用罗马帝国的单头鹰标志,后来在科穆宁王朝伊萨克一世统治时期改用双头鹰。其意义在于彰显帝国是东西两个方向的王者,要统治欧洲和亚洲的领土。
1453年,拜占庭给奥斯曼土耳其干掉了,拜占庭帝国的索菲亚公主与莫斯科公国的大公伊凡三世联姻,也将拜占庭的双头鹰标志带到了俄罗斯,之后,伊凡三世就把双头鹰给放在了俄罗斯的国徽里。
除了俄罗斯在用双头鹰之外,身处巴尔干火药桶的大家,也都很喜欢双头鹰,
比如塞尔维亚,黑山还有白眼狼阿尔巴尼亚。”
“白眼狼阿尔巴尼亚?”沙蓓蓓只知道阿尔巴尼亚号称欧洲大陆上的一个社l会l主l义明灯,却不知道它有什么黑历史。
“重返联合国的时候,它跟非洲黑兄弟一起出了力,还帮中国跟苏联撕了一撕。然后就开始不停的要要要,要到了东西又不好好用,全堆在仓库里直到报废,然后尼克松访华,阿尔巴尼亚不开心,最后就撕逼结束。
那会儿阿尔巴尼亚遇到了大规模的假集资事件,跟现在的p2p爆雷差不多意思吧,反正就是手上放出去的钱无法兑付,于是就闹得国内一团乱,跟中国关系越发不好了。”
对此,沙蓓蓓倒是想的开:“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没有永远的友情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当是花钱买席位。”
沙蓓蓓又想起一件事:“为什么像英国的国王叫king ,沙皇却叫czar,而不叫emperor?国王和皇帝感觉差好多。”
熟读各种八卦的顾淼解释道:
“往前也都没有emperor这个名字,该叫法老的叫法老,该叫单于的叫单于,还可以叫一叫大汗。
后来在罗马时期,才开始叫奥古斯都或者恺撒,沙皇的czar就是恺撒的意思。
中国的第一个皇帝是秦始皇,欧洲的第一个皇帝是屋大维,
在屋大维之后,所有的皇帝都是屋大维的继承人。
咱们在罗马不是有看到井盖上刻着spqr吗,那个意思是‘元老院与罗马人民’,
再后来,罗马分裂,变成东西罗马,都觉得自己可厉害了,正宗嫡系!
法兰克国王一直叫king,直到公元800年,法兰克国王才被教皇封为奥古斯都,罗马人皇帝。
没好几天,又分裂,到公元11世纪,搞出了神圣罗马,于是又开始称帝,
神圣罗马也就随便称称,根本压不住下面那些浪里个浪的lord们,
皇帝这个称呼又落到了哈布斯堡家族,那个家族特别有出息,到处联姻,号称欧洲祖母,
然后,伊凡三世不是娶了来自拜占庭的索菲亚公主么,于是,就顺手也说莫斯科是第三罗马,那必须就顺便当皇帝了。
后面还出现了各种皇帝,什么印度皇帝,法兰西皇帝之类的。
本质上来说,敢自称皇帝的,都是罗马一脉相传的人。”
顾淼说完,沙蓓蓓还在沉思,顾淼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下流的东西,沙蓓蓓忽然开口:“我忽然想到一个笑话!!你一定要听我说!”
顾淼特别捧场:“说说说!”
沙蓓蓓说:“我先前看了一条微博,还是一个拿到博士的人发的,他说:那日走在凡尔赛宫,它的大气和奢华展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禁想:路易十六把世间一切的繁华呈现给玛丽皇后,可皇后向往的却是牧羊女的乡间生活,小河农舍,荷塘菜地,釆菊东蓠,悠然南山。女人的心思是多么深不可测啊!即便是国王,也难知女人心。”
“……呵呵呵……我忽然想到了南l京的梧桐,都是常凯申为了拍美龄的马屁而种的。”顾淼干笑两声,那个故事开始的时候,系统还没有因为赌球而死亡,还在兢兢业业的安排任务给他。
他又顿了顿:“博士?什么博士?哪能有这样的博士?”
“北l京电影学院表演学院电影学博士。”
“啧啧……”顾淼摇头,“且不说凡尔赛是路易十四修的,单是号称奢华洛可可艺术的女神玛丽若是复活,都不敢说自己向往着乡间生活吧。”
他困惑的问:“等等,现在演员的微博不都是经纪人打理的吗,应该有公关团队审稿的吧,怎么还能有《来自星星的你》里千颂伊那种崩人设的事情发生?”
“嗯……嗯?你怎么会看《来自星星的你》?和谁看的?”沙蓓蓓的重点瞬间偏离。
“我自己看的!”顾淼昂首挺胸,义正辞严,心不虚手不抖,一点都不慌!
沙蓓蓓冷笑一声:“你?一个男的?自己一个人?看韩剧?哈!”
“真的!我是为了看一眼卡拉马沙漠是怎么在剧里被提到的,顺便看了一下第一集!”
“我跟你说哦,你以前谈过几个,就算是男的,我也不反对,反正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不过你一定不能骗我哦,要骗就要骗一辈子!要是让我发现真相,你就死定了!”
顾淼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有几个游戏公司的人能有空谈恋爱的?”
“哦。”沙蓓蓓还是十分狐疑。
在克里姆林宫里,所有的游客都要走在指定的地方,地面上是不可以随便走的。
离国会楼不远的一个奶黄色相杂着白色的扇形小楼,据说,那就是普l金的办公室,左侧小门是他上班的地方,右侧门是他下班的地方,
在2015年,他与今上一起并肩出来的,是正中间的一个门。
右侧门,也是传说中的《列宁与卫兵》故事发生地,那个坚持要列宁掏证件的小兵,是否与华盛顿的樱桃树一样,只是一个传说,就不得而知了。
每一个旅行团路过的时候,导游都会指着一个半圆形的窗扇说:“看,那就是普l金办公的地方。”
沙蓓蓓摸着下巴,顾淼也摇摇头。
两个人都不相信这么明晃晃的地方里面真的会有一国首脑呆在里面。
连游客都知道他在哪里上班了,恐怖份子不做点什么,也太愧对恐怖份子这个称呼了。
沙蓓蓓笑笑:“我有个同学去国安了,说挂着国安牌子的办公地点,全都是假的。”
“那必须的。”顾淼深以为然。
再向前,是一个放在高台上的钟,据说202吨,还没出厂,就遇上了1737年的大火,被救火的人民群众顺手浇了一瓢冷水,炸裂,崩了一块。
传说中,在炸裂之后,俄国反而遇到了各种好事,
这口钟也莫名的成了破财消灾的象征,被各路祈福群众摸得亮闪闪。
要不是这钟没有什么箱、龛,不然普l大帝靠收世界各国人民群众扔来的硬币,就能发家致富。
过了大钟,又来了一门巨炮——沙皇炮,末代沙皇时代造的。
看起来长、粗、挺……然而,它的别称是“处l男炮”,因为自建成之日起,一炮也没有发过。
“1586年造的,白长了八十吨重,”顾淼同情看着着那尊大炮,“据说只能射二十米。我是觉得,要是被它的炮弹打中,也不一定是被炸死,应该是被砸死的。”
克里姆林宫大门口的其他炮都对着一个方向,传说中那是拿破仑攻入克里姆林宫的方向。
拿破仑比希特勒还是要出息一点的,起码他进了克里姆林宫,然后,莫斯科人民就搞了焦土政策,一把大火,把莫斯科烧了不少。
“某光头是不是因为听说了这个故事,所以才搞出了长l沙的文夕大火?”
“难说,但是他应该没想到手下这么多智障,操作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沙蓓蓓:“拿破仑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跑俄国来过冬呢,结果兵败,后人希特勒也没跟上步子。”
顾淼摇头:“其实拿破仑的失败,也不全怪天气,他九月份进的莫斯科,比咱们还要早一点,现在这里还有16度,再怎么也不会比咱们还要冷的。
除了他赶上反法联盟、还有莫斯科焦土政策之外,还有一个说法,他的大军路过了不讲卫生的波兰,被那里的虱子跳蚤给传染了斑疹伤寒,部队战斗力下跌。
以及,还有一个你一定很有兴趣的原因。”
沙蓓蓓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艾伊梅~~她有双,温柔的眼睛……”
顾淼的歌兴大发,被沙蓓蓓的魔爪掐断:“限你在两百字之内说完。”
“艾伊梅的堂妹是约瑟芬,嫁给了拿破仑,
艾伊梅被海盗劫了送给总督,再转送给了土耳其苏丹,土耳其发生了皇子夺嫡,艾伊梅儿子胜出,艾伊梅做了太后,当时拿破仑正好借口无子抛弃约瑟芬,娶了奥地利公主,艾伊梅很不开心,
拿破仑听说俄国跟土耳其在打仗,于是放心攻打俄国,没想到,土耳其飞快与俄国和解,倒入反法同盟,本来应该被拖着的俄国兵突然出现,拿破仑懵逼,一路输到底,10月19日滚出莫斯科。”
沙蓓蓓显然对这种后宫干政还成功的事情很有兴趣,顾淼投其所好的又说了一个与拿破仑有关的著名真·玛丽苏——黛丝丽·欧仁妮的故事。
特别是听说这位女士与著名的lv和娇兰品牌建立都有关系,沙蓓蓓的兴致就更浓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克里姆林宫的三大教堂所在的广场上。
“正对面的是圣母升天大教堂,左手的是天使报喜教堂,背后的是天使长教堂。”顾淼比划了一下,“天使报喜教堂隔壁的这个楼,叫安德烈耶夫大厅。
看着眼熟不?普l大帝登基的时候,在这个台阶上发表的就职演说。”
“在此,我还有一个八卦要说!”顾淼隆重宣布。
沙蓓蓓又激动的睁大了眼睛。
“1814年,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军队进入了巴黎。拿破仑一世诅咒道:‘今后俄国领导人隔一代就要出一个秃子!’
沙蓓蓓感慨了一下:“哎,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现在所有市面上的生发产品。以帝王之尊,尚不能挽救发量,何况凡人。”
圣母升天教堂与报喜教堂里旅游团去的最多,每一拨导游讲的都不一样。
在奢华的报喜教堂里,地面是玛瑙的,
在大厅尽头,有一个关着的小门,据说里面是彼得一世忏悔的地方,每次他觉得自己犯了错,都要去跪一会儿,那里已经给跪出坑来了。
“传说中的:我错了,下次还敢?”沙蓓蓓鄙视的看着那个小门,脑补了里面的坑已经有少林寺习武场的砖上坑那么深了。
佛塔的档次是按级数来的,东正教的教堂也是,五层圣人图代表着最高等级的教堂。
据说区分东正教的教堂和天主教的教堂,是看墙。
天主教的教堂到处都是花哨的浮雕,东正教的教堂都是平面画。
旅游团不爱去的天使长教堂是为了祭祀军队的守护人天使长天使米迦勒而建造的,里面放了各位沙皇及其家人的棺材。
除了末代沙皇,
列l宁本来是想按正常流程进行审判的,后来发现保皇势力太强大,于是先下手为强。
在2000年,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家族被东正教会追封为殉教圣徒,2008年,俄罗斯最高法院为尼古拉二世平反,说他是“xxx暴政”受害者。
“末代沙皇的四个公主好漂亮,死了真可惜。沙皇也好帅。”沙蓓蓓从颜值出发,对公主们表达了同情。
顾淼告诉她:“虽然他是个比崇祯还不如的末代皇帝,但是,别忘了,八国联军里有俄国,当时俄国的老大就是他。
在中国东北打日俄战争的那会儿,俄国的老大还是他。”
“真丑!”沙蓓蓓果断的不做颜狗。
逛完三个教堂,天已经快黑了,本想沿着来时路回去的,沙蓓蓓被换岗的士兵吸引,误入歧图,不小心看见了一个硕大的bvlgari标志,宝格丽珠宝展!
曾经在帝都国博办过,没想到,到了克林姆林宫,又遇上了。
在钻石馆没有看够的沙蓓蓓,眼睛又直了。
整个人都粘在了各大玻璃展柜上,抠都抠不下来。
在同一个展示着祖母绿与钻石的大串项链的玻璃柜前面,沙蓓蓓和另一个妹子都贴在上面,眼睛里也跟着发出绿光。
那个妹子小声叨叨:“真美啊!”
妹子身后同样也跟着一个男人,用无奈的声音说:“卖了我都买不起,这辈子我都买不起。”
沙蓓蓓听见了,轻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顾淼,顾淼扬扬眉:“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毕竟有人被罚九亿,眉毛也不动的就拿出罚款来了。”
“我就喜欢你这么自信。”沙蓓蓓嘻嘻一笑。
从宝格丽展厅出来,在草丛里出现了一间纪念品商店。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纪念品商店?
想想中l南l海l紫l光l阁不仅可以让人参观,还有一个纪念品商店,是不是特别的违和?
里面的东西,很玄幻,有布做的鸡,1100卢布,造型蠢萌的如同俄罗斯博物馆里的那些娃娃。
还有模仿复活节彩蛋的项链坠,只有小指节的一半大,也是可以打开的,外表看起来也挺精致。
精致的意思是那么一小个要2000卢布。
店员看见有妹子进来,很懂的拿出了好几排不同的项链坠,沙蓓蓓看着它们个个都好,根本就无法取舍。
顾淼让她随便挑随便选:“我们要抓紧花钱。”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有几万卢布,带回国换回成人民币就不划算了,你买几个,带回去送给关系好的同事朋友。”
店员愉快的看着沙蓓蓓把拿出来的货买走了一半。
第二天是下午六点四十五的飞机。
两人决定十二点就退房前往机场。
在俄罗斯的十天,他们已经体会到俄罗斯人见鬼的办事效率了。
有许多前辈提示说,机场只允许提前三小时check in,但是,地勤能活生生的把从三小时开始准点办理的人,给拖成踩着last call上飞机。
从市中心到机场用了三十分钟。
沙蓓蓓帮同事带了一个包,需要办理退税。
退税需要先拿登机牌。
但是登机牌如果要在柜台办的话,就还要再等。
谢列蔑契娃机场的退税处也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传说中,常年不见人,
传说中,人会跑到别处聊天,看着排队等退税的人跳脚,
传说中,退税处根本就不是一个窗口,而是一个破桌子。
沙蓓蓓很担心,顾淼拍拍她的肩膀:“怕什么,之前不也有人说莫斯科地铁很复杂会迷路吗,我们迷路过吗?没有!”
差一点点,得意的顾淼就要遭遇丢脸flag,退税处的箭头很大,按着箭头,却走到了办登机牌的地方。
最后,在办登机牌的大厅与外面的大厅的安检机后面,转个弯的夹缝里,发现了传说中的退税处。
现在有三个人在办,
沙蓓蓓继续很愁,因为没有登机牌。
顾淼想了想,在航空公司官网发现了在线值机的地方,先弄了一个电子登机牌,问退税处工作人员行不行。
答案是:可以。
接着出示买了什么东西,再由退税处盖章,把单据扔进一个筒里,就齐活了。
此时还有两个小姑娘也来退税,她们同样遭遇了没有登机牌的问题,并且有些懒,不想搞电子登机牌。
沙蓓蓓恐吓道:“这架飞机的拥挤率是96%,同一时刻还有两架飞回国的,三架飞机,随便也能有六七百人,其中再来一半要退税,以毛子的办事效率,退完税,差不多就该登机了,边检和安检你还没进呢。”
两妹子一听旅行团,瞬间变了脸色,马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办理电子登机牌。
15:20,原本安静的只有四个中国人的大厅,忽然好像变成了菜市场,
旅游团,到了。
退税处那里乱成一锅粥,在那个根本就没有排队可能的地方,三面都是可以趴人上去的,退税处工作人员接哪一张单子,完全看她心情,毫无规律。
16:00,办理登机牌的柜台开始工作,还有人等待着登机牌去办退税。
由于站在第一个,顾淼和沙蓓蓓从开始排队到直到登机口,耗时一共20分钟。
不得不说,毛子的海关和安检真就是慢,如果是在国内大城市的话,五分钟完全可以搞定。
这还是在前面没有人排队的情况下,手慢、眼慢、一个动作要纠结半天。
早早进了登机楼的后果是,沙蓓蓓沉醉在免税店,不可自拔。
谢列蔑契娃机场的免税店里,有一些国内还没有上架的东西,也有比国内日上便宜很多的东西,当然也有物价相似的东西。
对比来对比去,研究来研究去。
本来她只想买几样常用的,
毛子店员笑眯眯的指着一个大牌子:五百欧元以下使用人民币银联卡结算,打九三折,五百欧元到一千欧元,打八八折……
沙蓓蓓顿时精神为之一振,继续买!
除了拎着购物篮跟在大小姐身后之外,顾淼还有什么办法?
他也很绝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