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不欢而散
在大唐还没人敢这样跟李世民说话,若是有,大抵都被李世民送进了地狱。
众人都在等着李世民的决定,没人敢开口说话,哪怕是将楚王府恨得要死的皇子公主们也不敢开口,毕竟谁也不敢确定李世民将作何决定。
要知道在今日之前,李宽一家受宠的程度并非只是说说,论及李世民对其一家的宠爱可谓无人能及,就连皇子中最受宠的魏王与楚王府比起来都差了一点,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李世民心里却只有一句话——糟了,这小子犯倔脾气。
此时李世民才想起李哲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并非李宽,并不能看明白他那句话中的深意,有心想要缓解下现在的气氛,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李世民没有一点劝人的经验。
作为皇帝的他,从来不会劝说,因为没人敢对他这样说话,也没人敢对他发脾气。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当年李宽便发过,可惜那时候李宽发过脾气之后的结果就是被贬谪闽州,用不着他开口劝说。
或许当年他劝慰一番,李宽也不至于出海自立,还是大唐最优秀的王爷,将来会是大唐最完美的保驾护航之人。
现在轮到了李哲,以李哲如今在大唐的作为,李世民敢肯定李哲将来亦不弱于儿子李宽,可惜他弄巧成拙了,丝毫没想到李哲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发怒。
就在李哲准备离去之时,兕子便朝着李哲的脑袋就是一下,因为在她看来,李哲此番作为完全不给自己父皇一点面子,不管李哲到底出于何种理由,这种作为都是错的,作为姑姑教训侄儿是应该的。
哪知犯了小孩子脾气的李哲根本不在顾及什么姑姑的身份,就在兕子打算开口教训他时,他怒道:“明达姑姑,本皇子敬你才叫你姑姑,别给本皇子摆姑姑的谱儿,你以为你谁啊,你还真把自己当我亲姑姑了,本皇子亲姑姑自由安平姑姑一人。”
“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龙椅上的李世民忍不住怒了。
原本因为在台北与李宽一家相处甚欢,他对李宽一家宽容对待。
可是现在听到李哲这句话,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话都是李宽教导的,当初的种种相处甚欢不过是一场骗局,一场做秀,他感觉自己受骗了。
“还用谁说吗?我在大唐待了快一年,当年陛下是如何对待我父皇的,我还能不知晓?原本父皇还说陛下变了,现在看来确实变了,对待我们一家不过是变本加厉罢了,此前种种亦不过是需要我们王府在大唐出力罢了,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李哲的话让李世民心中一喜,只要不是儿子这般认为就好,但欢喜却未持续多久,因为李哲的话触碰到了李世民的痛脚,也让他回忆起了当年种种,一时间有些沉默。
李哲也不客气,趁着殿中之人同样沉默之际,带着怀恩和张允等人便走。
殿中之人,若说对李世民内心想法最为清楚的人,无疑是平阳公主了,毕竟他随李世民去了一趟台北,切身感受到了李世民对李宽一家是如何的看重。
所以在李哲带着怀恩和张允等人快要走出殿门时,平阳公主趁着殿中众人愣神之际,快步走到了李哲身边,将他们一行人给拦住了。
“哲儿,你可是误会你皇祖父了,你皇祖父初始之言不过是为了考校你而已,你也不想想,你皇祖父怎会做出强抢你王妃之举嘛!
当初你皇祖父在台北时,对你们一家如何,难道你不知晓?”
李哲挠头,想了想,天真的问道:“真是这样吗?”
平阳公主点点头:“之前你都说你父皇说你皇祖父变了,你认为你自己难道比你父皇更有眼光?你想想你曾祖父与你父皇对待你皇祖父的态度,若是你皇祖父犹如当年,又岂会如此?”
“此事侄孙会询问父皇与曾祖父的,若此事是侄孙的错,侄孙自会给陛下赔礼,不过今日侄孙也不便再留,侄孙就此离去了。”李哲想了想,开口道。
平阳公主看了眼殿中的众人,叹道:“好吧,你暂且回府,姑祖母会替你说话的。”
李哲拱手,感谢了平阳公主一番,真就带着怀恩和张允一家走了。
等到李哲等人离去,李世民才开口问道:“三姐,那小子说什么?”
平阳公主无奈的笑道:“哲儿说此事他会问过宽儿在行判断,若是他错了,他会亲自给陛下赔礼道歉。”
李世民冷哼一声:“朕就等着那小子来给朕赔礼道歉,那小子比起他父皇差远了,不过······那股子气势倒是有他父皇几分样子,不愧是他父皇和父皇教导出来的,有几分自立为王的气势了。”
说到最后,李世民甚至都未察觉到他嘴角轻轻勾起的弧度。
“陛下,您对哲儿的要求也太高了,他不过是一个稚子,能有此气势已经不错了,宽儿当年还尚未有哲儿如此的气势呢?”平阳公主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不过,哲儿确实比宽儿要差一些,若是当年的宽儿,说不定早已明白陛下今日的深意了,倒不至于发小孩子脾气。”
平阳公主在不经意之间就给李哲今日的作为定了性,一切都是小孩子闹脾气,让在场的众人无处发泄,毕竟论地位,在场除了李世民之外,还真没有敢反驳平阳公主的话的人,就算是太子李承乾也差了些。
当然,李承乾也并未有追究的意思,因为他完全认同李哲离去时说的那番话,在他心里,不无恶意的认为他的父皇就是在利用楚王府罢了。
有平阳公主插科打诨,场面倒是恢复了之前的几分的热烈。
可是等平阳公主坐下后,脸上的笑容却消散了几分。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平阳公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她内心来说,对自己这个皇帝弟弟还是有几分微词的。
李世民是宠爱侄儿一家不假,可这种宠爱来自于什么地方,平阳公主亦清楚,皆因楚王府对大唐有功,宽儿一家皆乃贤能之人。
李世民的宠爱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功绩,并非亲情。
其实从皇子之间的座位就可以看出来,自从长孙皇后去世后,李世民就越发宠爱自己的嫡子,完全打乱当年长孙皇后在世时的安排,一切皆按照嫡庶来区分。
当然,李宽若在,这个座位大抵有变化,可若是李宽没有如此贤能,哪怕如同太子,李宽依旧是不受宠的。
这点,平阳公主很确定。
气氛渐渐回暖,同安大长公主却不敢再提及与李治说亲一事,此前种种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大唐,楚王府是特别的,至于特别在什么地方,她却有些疑惑,毕竟她对楚王府太不了解了。
确实,楚王府是特别的,特别在楚王府对大唐有功,特别在皇室子弟之中亦有不少人佩服李宽,李宽虽不在大唐,亦有不少人支持李宽。
就如同李愔,在历史上他别李世民评价为禽兽不如,可是就因为李宽,虽说有些放荡却还不至于压榨平民百姓,甚至还作出了些义举,施恩百姓。
说穿了,李愔在历史上会做出胡作非为之举,无非是李世民不懂的教导儿子,李愔心寒了,以至于破罐破摔。
虽说李世民现在也不怎么会教导儿子,可架不住李愔有李宽作为榜样啊!
作为皇室子弟,李愔可了解李宽早年的遭遇,而李宽这些年的作为,他多多少少也从哥哥李恪那里听说过,他自己也打听到一些,李宽当年如此遭遇都未怨天尤人,他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而且在早年期间,李宽对他的那种亲近的态度他一直就记在心里,加上这些年楚王府在他封地开设产业,让他收获颇丰,日子过的逍遥,他一直都挺喜欢这个不常见面的二哥的。
“三哥,哲儿不错啊,有几分二哥当年的气势,听说前不久哲儿带着重礼去看望了母妃,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请哲儿吃顿饭呢?”李愔看了上坐的杨妃,低声给李恪说道。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就连哲儿都知道去看望母妃,你回来长安几日了,你可曾去看望过?”李恪教训道。
“小弟这不是刚回来吗?而前几日一直与道兴王叔商议合作之事,不是没有时间吗?”李愔有些羞愧道。
李恪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家弟弟一直与李道兴有合作,与楚王府有合作,到了年底之时要交接一番,倒是认同了弟弟的说法。
“确实该请哲儿,且不说哲儿看望母妃,就是二哥这些年对咱们兄弟俩的照顾,也理当请哲儿。”李恪赞同道。
这些年,李宽虽未吩咐楚王府家臣对皇子们多加照顾,但家臣们却很懂的照顾着皇子们,当然其中尤为照顾的就是李恪哥俩,毕竟楚王府与杨妃母子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那就等明日拜见过母妃,回府后请哲儿来叙叙旧。”
李恪点头,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恪儿,你兄弟二人可有趣事,说出来让大家也高兴高兴。”李世民一直注意着殿中的情况,自然发现了李恪哥俩的情况,不免有些好奇。
“啊?!”李恪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回禀道:“父皇,儿臣回长安听说哲儿曾代二哥看望母妃,遂与六弟商议请哲儿过府一叙,并未有趣事。”
儿子懂得感恩是好事儿,杨妃满意的朝兄弟俩笑了笑,而李世民则无趣的点点头:“听说哲儿给你们母妃送了一份厚礼,你兄弟二人确实该感谢一番。”
好不容易渐渐回暖的气氛,因为李恪再次提起李哲,让殿中不少人又郁闷了,本是一场欢快的家宴,因为李哲最终落得个不欢而散的结果。
第558章 匆匆一年
当然,也不能说不欢而散,还是有不少人心中挺高兴的,毕竟李世民的话已经表明了不会追究李哲今日的作为,与楚王府交情不错的人,是挺欢喜的。
不过交情不错的人之中还是有不高兴的人,此人就是兕子了。
跟在李世民身后准备回寝殿睡觉的兕子,一想到李哲当时跟她说的话,不由得念叨道:“等我回了台北,定要告诉二哥和二嫂,让二哥和二嫂打那小子的屁股,还要告诉安平姐姐,让安平姐姐拧他耳朵。”
听到女儿的碎碎念,李世民笑道:“是吗,既然如此,那兕子顺带告诉你二哥二嫂和安平姐姐,就说那小子不识父皇好意,让你二哥他们狠狠的打。”
“可不能狠狠的打,只要教训教训就行了,若是将胖侄儿打坏了,那就不好了。况且今日本就是父皇的错,都知道胖侄儿的王妃是王家之女,您还刺激胖侄儿,胖侄儿又岂会不反抗?
就像安平姐姐时常欺负胖侄儿和煜博侄儿一样,要有一个适当的范围,不能欺负的太狠,这样才不至于闹出矛盾,可以一直欺负,关系反而越来越好。”
“这些话是谁说的?”
“自然是安平姐姐啦。”
从兕子的口中李世民听出了别样的意味,好奇道:“那你安平姐姐就没欺负臻儿吗?”
“大侄儿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欺负他没意思,况且安平姐姐说,大侄儿乃华国的太子,要有威严,不能欺负的。”
“要有威严吗?”
李世民喃喃自语,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再也没说话。
······
作为一个言而有信之人,李哲回到一间酒楼连夜便给李世民上了封辞官辞爵的奏折,在第二天便差人给李世民送进了宫。
不过李世民在看到李哲的奏折后,便让连福扔进了火炉,笑叹了一句——这小子别的本事没学到,倒是学会他父皇那倔脾气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而李哲也开始了他在长安城的忙碌——应酬。
首先就去了平阳公主府,感激了一番,算是缓解了去年与平阳公主府闹出的矛盾,而后便是李道宗的王府。
不过这并非是李哲自己前去拜访,而是李道宗送来的邀请函,请李哲过府一叙,重要的是不仅请了李哲,还请了张允一家。
儿子李景仁二十一岁就坐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李道宗是满意的,可是李景仁一直没有成婚的打算,这点让他尤其郁闷。
不过成婚的事情在那日家宴上出现了转机,李景仁对李宽表妹献殷勤的样子,李道宗一直看在眼里,之后李道宗还特意派人打听过张家的情况,知道李宽的表妹尚未许配人家,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李景仁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且江夏王府与楚王府关系向来很好,对于这门婚事大家都挺满意的。
若说有不满意的,大抵就只有李哲一人了。
李景仁在近些年纳了些小妾,不过这种情况在大唐很常见,李哲倒也没提及,毕竟有自家作后盾,就算李景仁也不敢干出宠妾灭妻的糟心事儿。
解决自己表姨的婚事,李哲马不停蹄的又赶到了吴王府,与李恪和李愔兄弟俩吃了一顿喝了一肚子的茶。
之后便是李道兴、李道立,皇室中的其他公主、王爷、郡王、朝中勋贵,凡是与楚王府有交情的人,皆未落下李哲这位楚王府的代言人。
时间就在宴席之中一天天过去了,就连上元节,李世民派连福宣旨让李哲进宫,李哲都未前去,倒不是他抗旨不尊,而是他没办法进宫。
在上元节那天,他代表李渊和李宽去看望了与李渊同辈的长辈们,在一群长辈们的唆使下,醉倒了,所以李世民也只能忍着,谁让这些人也是他长辈呢!
许是经过了很多人的劝说,李哲大抵也明白了李世民在家宴上的举动,在离开长安之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李世民赔了礼,道了歉。
在离开长安时,对于兕子的教训行为,也忍了下来,带着兕子和三岁大的新城公主回了台北。
回到台北,自然得向李宽和李渊等人汇报在大唐的一切行动,所以少不了说到当初在太极宫发生的事,也少不了遭到了李宽和苏媚儿的责骂,更少不了遭到安平的一双小手,耳朵被拉长的如同兔子耳朵。
不过总有人不在意的,就如同李渊,全然不在意在太极宫中发生的事,笑呵呵的问道:“既然敢当场对世民发怒,看来哲儿是满意王家之女了?”
李哲羞涩的点头,看了眼不言不语的哥哥,笑道:“重孙的王妃比大嫂漂亮,重孙很满意。”
众人一阵大笑,大笑之后就是李宽教导儿子的时间了。
李宽很不客气的指出了儿子在大唐的不足之处,也很不客气的赞扬了儿子一番,毕竟六七岁的孩子,在怀恩的帮助下便能替楚王府节省一批钱财,创办了几十间学舍,难能可贵。
教育了儿子,李宽顺势就将目光放到了新城公主身上。
从出生到现在,新城公主从未见过李宽,就算见过当年见过李渊等人,她也没有印象,她像受惊的小兔子的一般,直往兕子身后躲。
在偌大的客厅之中,只有兕子这个姐姐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全感。
不得不说,李宽仿佛有种奇怪的魔力,脸上的微笑和轻声细语让新城公主很快的接受了这个堂哥,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嘴里不停的咬着李宽递给她的糖果。
“二哥,新城妹妹的病情如何?”李宽刚诊完脉,兕子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放心,新城的病情还不及你,你的病症二哥都有把握控制,新城的病情二哥自然也有把握。”
李宽自信一笑,当即便写起了疗养的膳食。
李府之中又多出一个人,以前让李宽感觉到有些缺少人气的家,现在却让他感觉有些吵闹,有安平和小芷这两个姐姐带着兕子和新城,李府就没个安静的时候。
这种热闹的氛围,李宽很喜欢,却苦了李臻和李哲兄弟俩。
新城刚刚到台北时倒是像兕子当初刚来台北时一样,犹如大家闺秀一般,可是等到新城渐渐适应了台北的生活,在几个姐姐的带领下渐渐活泼,俩兄弟的遭遇就可怜了。
三岁多的新城可不像安平等人一样,知道要给作为太子的侄儿留些面子,整日一口一个大侄儿的叫着,李臻不回答还会遭到新城从姐姐们手中学到的绝技——揪耳朵。
被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儿叫侄儿本就是一件难受的事,自觉已经是大人的兄弟俩还被揪耳朵,更让他们难受。
唯一让他们感到欣喜的,大抵就是陪着李宽去总务大楼处理政务,去军校锻炼和学习作战知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从那个已经变得犹如小恶魔般的新城姑姑手里逃脱。
就连去学城进学,两兄弟也不太愿意去,毕竟学城之中有安平、小芷、兕子,这三个大恶魔姑姑在。
所以兄弟俩很懂规矩的给李宽提出了要求,说是不去学城进学。
结果还未等李宽开口,兄弟俩就遭到了一家人的反对,自此兄弟俩就过上了跟随李宽办公,然后去学城受三个大恶魔姑姑欺负,回家受大恶魔小恶魔姑姑合伙欺负,最后还得去军校锻炼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总算有了转机。
快一年的时间,两个孩子学到的东西自然不少,就是制定的国策两个儿子也能提出不凡的见解,李宽自然是满意的。
而华国也立国两年了,已经差不多消化了两年前俘获到台湾的百姓,台湾的发展越发稳健,所以李宽在贞观十五年年尾,召开了家庭大会。
“祖父,孙儿打算在过完年后带臻儿和哲儿去见见世面,您认为如何?”
见世面,自然得到了李渊的赞同,毕竟两个孙儿都志在当帝王,一个台北还是太小了。
搞定了李渊,李宽便看向了万贵妃和苏媚儿。
一家人都同意了,两个孩子不由得笑了,他们可知道自己父皇打算带自己去见怎样的世面,兄弟俩兴奋的发抖。
李宽也笑了,笑道:“既然祖父祖母和媚儿都同意,那过完年之后,我就带着两个儿子出征了。”
“你说什么,出征?!”李渊惊呼。
“不错,出征,这两年华国趋于平稳,但人口终究是有些少的,所以孙儿打算带两个孩子出征,一来补充华国的人口,二来,他们兄弟也应该了解些实际作战的情况,毕竟在军校学的再多,也不如亲眼见识一番。”
“不行,你乃一国之君,岂有亲自领兵出征的道理。前些年出征,祖父知道你是为了积累威望,可如今已立国,岂可放下一国政务出征海外,更别说还带臻儿和哲儿去了,你想也不要想,若是······”
说到最后,李渊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清晰。
“若是祖父担心臻儿和哲儿的安全,完全没有必要,此次出征的航路孙儿早已派人打探清楚了,孙儿可保证此行并无一点危险。”
“海上之事谁能说的清楚,祖父说不许就是不许。”
留下一句话,李渊拂袖而走。
第559章 再次出征
事实上,李渊走的挺明智的,毕竟李宽的性格李渊可能比李宽自己还要了解,一旦李宽决定的事情,就是他如何反对也没有用,留在大厅被李宽用无数的理由说服他同意,还不如潇洒而走。
当然,也不是说李宽决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不过那种能改变的决定都是些无足轻重之事,现在关系到两个孩子是否随军出征,这种问题不是大家的劝说就可以改变的。
不过总有人不相信不能改变李宽的决定,如同安平、苏媚儿等人就在李渊离去后不久,加入了反对的大军之中。
可惜事实亦如李渊所料,她们皆被李宽的无数理由给说服了。
就如同一国皇子不见见血光,如何有胆气?一国皇子竟然为实地带着士卒参加战争,在军中如何能有威望?
尽管心中知道李宽的这些理由都是胡扯,可是认真一想又觉得很对,她们找不出其他理由来反驳,只能点头同意李宽的决定。
以至于这一年的春节,李府上下很少有欢声笑语,除了李臻和李哲兄弟俩除外。
兴奋的兄弟俩在今年春节甚至没有去摆摊,而是带着胡庆去了军械研究院,寸步不离的看着军械研究院的众人打造他们设计的盔甲。
刚打造好就穿到了身上,甲不离身或许就是用来形容他们兄弟俩的,就连吃饭也不将明晃晃的盔甲脱下,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刺激着所有人。
“去把甲胄脱了,若是不脱今晚不准吃饭。”
苏媚儿怒了,也不顾及李渊和万贵妃,当场就拍起了桌子。
看得出苏媚儿确实很生气,用力不小,那白皙的手掌都拍红了。
才刚穿上没几天,瘾尚未过足,自己母亲却要他们将甲胄脱掉,俩兄弟有些不乐意,不由得看向了李宽,希望自己父皇能说两句好话。
虽说李宽是有大男子主义的性格,不过为了这种小事而引火烧身的事情,他也不会做。
撇了眼两个郁闷的儿子,李宽微微一笑,不言不语。
明知道一家人都不赞同两兄弟随军出征,还穿着甲胄在家中晃悠,这不是自找难受吗?
“二嫂叫你们兄弟两去脱了,没听见啊!”安平借机怒喝。
说来,安平对两个侄儿随军出征倒是没什么不满的,毕竟她崇拜的哥哥都认为两个侄儿理当随军出征,还给出了理由,安平倒也接受的很快。
不过安平确实很生气,两个侄儿刚穿着盔甲回来的第一天,她就觉得很威风,所以理所当然的要求两个侄儿带她一起去军械院打造一身女子的盔甲。
但两个侄儿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女子穿什么盔甲,打战那都是男人的事,若是女子都穿着盔甲上战场了,岂不是说他们男子无能。
以此理由拒绝了安平,而一家人都认为李臻和李哲兄弟俩的话说的不错,皆不赞同。
当然,李宽是想同意的,毕竟一套盔甲罢了,值不了几个钱,妹妹喜欢那打造便是,可是一想到安平若是穿上了盔甲,万一生出了从军之心,那就得找地方哭了。
虽说李宽向来是教导孩子们说妇女亦能顶起半边天,教导孩子们说谁言女子不如男,也把安平养的比较跳脱,可像从军这种事,李宽还是坚决反对的。
所以安平心心念念的盔甲也就没有了。
对此,安平对两个小侄儿可是怨念尤深。
见到两个小侄儿垂头丧气的进屋,安平冷哼道:“活该。”
“安平,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嘛,舞刀弄枪那是女孩子该做的事么?”李宽平静的教训道。
“哥,我可没有舞刀弄枪,我就是喜欢而已。”
李宽点点头,想了想问道:“真喜欢?”
安平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起身拉着李宽的手臂左摇右晃道:“真喜欢,哥,你就让军械院的官员给我打造一套嘛!”
“替你打造一套甲胄也不是不行。”李宽到底还是没能坚持住自己的想法,在妹妹的撒娇下,他投降了。
“真的?!”安平惊呼,脸上说不出的惊喜。
“不过你得作出一个保证,保证有甲胄之后不得有任何从军的心思,哥知道你以前崇拜你平阳姑姑,觉得平阳姑姑穿上盔甲很威风,觉得女将军很威风,但你要知晓,平阳姑姑未必就愿意做女将军,那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哥也不希望你生出从军之心,若是有尽早把这个念头给断了。”
有那么一瞬间,安平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不止,保证道:“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从军。”
其实,安平确实憧憬着自己能成为女将军的那天,而李宽也说的不错,她确实很崇拜平阳公主,无关其他,仅仅是平阳公主穿着一身甲胄的样子很威风。
不过,安平也知道自己想要从军根本不可能,在华国哥哥不会答应自己从军,她便没有从军的希望,在大唐那就更不用说了,以自己父皇的性格,怎么可能让自己从军。
“行吧,明日你带怀恩去军械院,吩咐他们替你打一套甲胄。”
得到哥哥的承诺,安平对待两个小侄儿的心态都变好了,至少不会像前几日一般在饭桌上冷嘲热讽了。
因为过春节,华国的官员以前是挺闲的,不过今年李宽要打算带兵出征,官员只休息了三日便开始了忙碌,忙碌着调集大军,准备粮草,安排舰队。
就在李宽与王翼等人商议准备带多少人马出征,何时出征之时,牛进达一干大唐将领找来了。
“陛下,听闻您准备再次出征,不知何时出征,我等可否参与此次征战?”牛进达敬礼问道。
来台北一年多了,他们这些人无聊的快要生锈了,都是军伍上的汉子,打了十几二十年的战,为的就是一个安稳的环境,而在台北教书确实很安稳,生活可谓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可是安稳下来了,却又种怀念那种血与火的环境。
最近一年多,华国未有大的战事,充其量只是小型的战役,一两艘楼船的士卒出征的战役还用不着他们,如今知晓李宽亲自带兵出征,所以他们来了。
军校成立不过一年多,说实在的,李宽从未打算动用军校的学员,毕竟这些人将来是华国军中的支柱,是华国军队的基础,要培养下一代的华国将士,哪怕是死伤任何一人都足够他心疼的。
当然牛进达等人不同,他们之中还是有些人期盼着回大唐的,他们并非是华国的将士,不过牛进达等人要教导军校的学员,他们不能走。
更何况李宽当初与李世民商议之时,与牛进达等人交谈之时就曾言道,他们这批人不会参加战争,毕竟战争是会死人的,谁也不敢保证牛进达等人是否会发生什么意外。
违背自己承诺之举,李宽作不出来。
李宽婉言拒绝道:“牛校长,朕知道你等的意思,可是你们并非朕麾下的将领,除了关于军校上的事务,朕无权指挥你们,况且你等皆乃大唐将领,就算能参与此战,挣下了军功,二伯亦不会对你等有所赏赐。
当然,你等立下军功,朕亦可赏赐,不过你等并非华国之臣,朕亦只能赏赐你们些钱财罢了,而你们在军校教学的俸禄足够了,你们又何必为了钱财冒着丧命于万里之外的风险呢?”
是这么个理,没毛病,不过牛进达等人却未有离去的意思。
且不说其他人如何作想,牛进达确实坚持随李宽出征的,而且理由还很充分,报答李宽的恩情。
前年因为李宽帮忙出谋划策,清漳县的百姓渐渐富庶,减轻了牛府的负担不说,还因为进献良策有功,牛进达还得到了李世民赏赐,这就算是一个大恩情了。
更别说还有他儿子,牛子言依旧闽县的老底子,作出了不错的政绩,才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被李世民调去其他了地方为官,官升两品,前途坦荡,这一切都是李宽带来的,他牛进达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哪怕不要任何赏赐,他也要随军出征。
听完牛进达的理由,得知牛进达的决心,李宽无奈一笑,依旧婉言拒绝道:“牛校长,朕虽是华国帝王,但依旧是大唐楚王,清漳县乃大唐治下,作为大唐的王爷,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乃是朕的责任,谈不上恩惠。
至于令郎升迁,那就更谈不上恩惠了,一切皆是令郎自己的本事,有本事的人,别说二伯不愿意放弃,就连朕亦不愿意放弃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牛进达若是还不懂,就是傻子了,所以牛进达沉默了。
放弃大唐的郡公身份留在华国,从利益和前途上来说,谈不上好坏,可他终究放不下大唐,大唐那是他们当初一批老臣随李世民打下来的。
大唐包含着他们一生的心血,没人可以轻易的放弃自己的心血。
第560章 出征倭国
李宽也不在意,当着牛进达等人的面便再次和王翼等人商议起了关于出征的事宜,等到李宽和王翼等人都将出征的事宜快商议结束了,牛进达才回过神来,问道:“陛下,我等今生留在华国一事,可否容末将一些时间,与众位兄弟商议一番?”
李宽点点头,笑道:“其实这次出征算不得大战,朕亦未曾打算带多少人马出征,自然也未想过动用军校学员,不过你们之中若是有人愿意留在华国,自然得要有一个身份,所以朕的打算,你们之中同意留在华国的人,可随军出征,不打算留在华国的人便留在台北军校教导学员。”
军校的事情不能放下,以李宽的估计,牛进达这些人之中,或许有人喜欢上了台北,愿意留在华国,但还是有不少人不愿意留在华国的。
故土难离这个情结谁都有,就是李宽自己在夜深人静之时,也曾想过是否将来回到桃源村,更别说只来台北一年多的牛进达等人了。
而事实亦不出李宽所料,在两日后,李宽和刘仁轨等人商议国事和大军粮草之时,怀恩便带着牛进达等人来了。
看了眼牛进达身后的五人,李宽微微有些失望,而更让他感到失望的是,牛进达也并未有留在华国的打算,只是请求李宽带着他出征罢了。
好说歹说,李宽还是同意了牛进达一同出征的请求,并且让牛进达等人加入到了商议之中。
刚坐下,牛进达便问道:“陛下,此次出征到底是打算征伐何地?”
只听说了李宽打算御驾亲征,知道是一次不小的战役,却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李宽打算出征哪里,之前不好意思问,现在的时机很不错。
“朕打算出征倭国。”李宽不在意道。
这句话却让牛进达惊讶的合不拢嘴,倭国他知道,再加上以他在台北了解到的华国大军的情况,随军出征倭国那就是白捡功劳。
可其中却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倭国与大唐是邦交,年年上贡。
作为华国的帝王,李宽出征倭国不存在任何问题,毕竟这天下就是一个征伐的天下,可是李宽作为大唐的楚王,出征倭国却存在很大的问题,因为大唐从来就不打邦交之国。
“陛下,您是否再考虑考虑?”牛进达劝谏道。
“不用考虑了,此事朕已经考虑许久了。”李宽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看着马周吩咐道:“此行出征,朕与王将军商议过了,可以抽出三万士卒,所以马周你要在最近十日之内,筹集三万余人的粮草。”
三万余人的粮草,对于华国如今来说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之前马周等人就有所准备,十日的时间完全充足。
马周点头,问道:“陛下,三万人的粮草倒是不存在问题,就是不知要筹备多少的时间的粮草?”
寻常人或许还有些疑惑,但与马周等人商议过的李宽却很清楚,笑道:“此前陈将军已派人打探清楚了航路,此行去倭国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筹备大军所用三个月左右的粮草足以。”
“陛下,三个月的粮草是否有些不足?”牛进达担忧道。
既然李宽已经下定了决心,对于华国出征倭国之事,牛进达也不过多担忧了,全心全意参与到了商议之中。
按照大唐开战的规矩,若是路途上就需要耗费一个半月,那至少也得准备半年粮草才行,毕竟大军押送粮草是需要时间的,而且打战亦非轻而易举就可以结束的。
“这点牛校长大可放心,当年我随陛下出征之时,华国尚未有如今的繁华,那是准备的粮草只够路途之用,陛下依旧大胜而归,关于粮草的问题,咱们华国大军都有经验了。”刘仁轨不在意的笑道。
未准备充足的粮草,却能支撑大军继续战斗下去,作为将军的牛进达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他不由得疑惑了。
好歹也在台北待了一年多,见过不少华国从其他地方俘虏来的百姓,不是都说楚王军是一支仁义之师吗,可是纵兵抢粮的事,是仁义之师能干出来的事?
纵兵抢粮确实不是仁义之师干出来的事,但牛进达忘了最为关键的一点,每个人对仁义的定义是不同的。
对于像牛进达这种不愁吃喝的人来说,纵兵抢粮算不得仁义之举,可对于被俘获到华国的百姓来说,当年楚王军强抢粮食就是仁义。
毕竟当年的楚王军虽说强抢了粮食,但也没少他们一口吃的,让他们有命活到现在,在这个安稳的环境下活下去,现如今的生活比起当年那种犹如野人的生活不知好了多少。
李宽也不管牛进达为何露出疑惑之色,依旧自顾自的吩咐着关于国事和出征上的事宜。
不得不说,三权分立和军政分离确实有不少的好处,哪怕他这个皇帝外出征战,不知何时才能回归,他亦不必担忧国内出现内乱,仅仅只需要将自己的安排吩咐下,自有其他部门进行监督。
李宽将华国的国事基本安排妥当了,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一年一次的上元节也过去了快七日,不过百姓依旧还沉浸在上元节欢乐的气氛之中。
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之中,台北迎来了三万士卒,十余艘楼船,原本就尚有些欢乐的百姓越发欢快,因为他们知道陛下要带着大军出征了。
大军出征对于任何时代来说,都可算是一个悲伤的事情,毕竟出征便代表着有夫君和儿子战死沙场,但对于台北的百姓而言却不尽然。
要知道当年李宽带着大军出征海外,那时候的伤亡情况他们亦打探到了一些,伤亡有,却不大,无疑是场大胜。
更何况随李宽出征倭国的士卒,几乎都在台南定居了,与台北的居民并未有多大的关系。
大军到了,也就是李宽父子三人离去的时候了。
苏媚儿强忍着眼泪,帮着两个儿子整理着一身明晃晃的甲胄,交待这各种事宜,不过交待的事却是说了等于没说,因为她交待两个儿子要一直跟在李宽身边。
战火无情,这些事情不用苏媚儿交待,李宽也会想到,毕竟那是他儿子,他怎么可能让儿子上战场,带着儿子一同出征也不过是为了让两个孩子明白战争的残酷性,明白战争对于华国的重要性。
让儿子成为帝王后后,对待士卒优待些,不至于像宋朝一般重文轻武,文武并用才是一国持续发展的硬道理,让儿子不要忘记建立日不落帝国的目标罢了。
不像苏媚儿一般絮絮叨叨,李渊很实在的冷哼一声,道:“此次出征倭国,祖父没其他要求,只要你将两个小重孙平安的带回来。”
老爷子气性还未消,李宽只好讪笑着拍着胸脯保证,丝毫不在意李渊对自己不闻不问。
要说让儿子平安回台北,李宽还是有把握的,毕竟陈云曾多次派遣了士卒去倭国打探,航路的情况,倭国的情况,李宽都有了解。
家人的絮叨完了,李臻和李哲哥俩才敢露出兴奋之色,兴冲冲的骑上了胡庆等人牵着的战马。
台北城中看热闹的百姓不少,站在道路两旁注视着李宽一行人的离去,谈论之声随处可闻。
“看见了吧,那就是当今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前些时候老叔我说与二皇子和太子殿下做过买卖,你还不信,现在相信了吧!你以为咱们华国的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像大唐的太子王爷们啊,不懂得民间疾苦,咱们华国的太子和二皇子那是由陛下教导的,对咱们这些老百姓宽厚着呢!”
“太子殿下和贤王那可是贵人,贵人也行商贾之事?”开口之人明显是刚从大唐来台北不久。
一旁的百姓笑道:“商贾怎么了,就见不得大唐那把商人当成狗一样,咱们商人也是凭自己本事才有好日子过的,在咱们华国,就连陛下也曾多次肯定咱们商人的功绩,甚至还对有名的富商有封赏,大唐比起咱们华国差远了。”
“此话倒是不错,要说俺们陛下与大唐的陛下相比······”
没说完,就有人打断道:“大唐的陛下哪有资格与咱们陛下相比,想当年咱们在大唐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在华国过的是什么日子,说白了,就是大唐的陛下根本不如咱们陛下。”
······
骑在马上的李宽听到这些言论,心中不免有些兴奋,自己竟然也能与青史留名的太宗相提并论了吗?
穿过人群涌动的街道,出了台北城,不知是由谁发起,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喊声响彻天际。
“华国万胜,陛下万胜。”
八个字,经久不息。
牛进达浑身一震,他从未见过这样场景,在大唐一般都是有奏报了,开始宣传大战胜利之后,才会有百戏自发呐喊,可在台北,这都尚未出征便已经有人呐喊了,可见华国百姓内心的自信。
这是一个从皇帝到平民百姓都充满着自信的国度,这样的国度,牛进达想不出它有什么对手。
第561章 改族谱
贞观十七年,华国的宣武三年,作为皇帝的李宽在台北码头登上了楼船,迎来了他生平第一次的御驾亲征,亦是一生之中的最后一次御驾亲征。
就在李宽带着华国大军离去后不久,长安的使臣来了华国,而且正使和副使还不是一般人,正使乃大唐宰相房玄龄,副使乃户部侍郎李景仁。
房玄龄作为大唐宰相,身上的担子比起李世民亦轻松不了多少,说是日理万机其实也不错,只不过他不是帝王而已;而李景仁如今贵为户部侍郎,大唐关于钱庄的运行和赋税的统计和制定都离不开他,他对大唐来说,亦是至关重要的。
可李世民偏偏把房玄龄和李景仁都派来了台北,足以见李世民对房玄龄和李景仁此行的重视。
当然华国对房玄龄等人亦挺重视的,只不过其中不包括李宽罢了。
因为李世民从未想到李宽会亲自带兵出征,所以房玄龄他们作为使臣来华国的事,他并未事先告知华国官员,华国官员亦是在房玄龄等人到达闽州之后才知晓大唐派了使臣前来。
在房玄龄到达台北码头之时,留守台北的马周、刘仁轨、杜荷等人早已等在了码头之上,态度异常恭敬。
尽管他们如今的身份其实比起房玄龄在大唐的身份相差无几,但是在面对房玄龄这样的老臣时,他们亦难以做到平等以待。
其实这种心理很好理解,就如同学生对待自己老师一样,哪怕自己已经成为了老师,而且职位比当年教授自己的老师高,那种特殊的心理依旧存在。
虽说房玄龄并非他们老师,可房玄龄当年为李世民出谋划策之时,他们都是些穿开裆裤的小子,甚至有些人还尚未出生,以房玄龄的本事,他们视作师长合情合理。
“侄儿(侄媳)见过房叔父。”杜荷和思舞同时行礼道。
房家与杜家当年乃是世交,杜荷和思舞如此礼遇房玄龄没毛病,可是李景仁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想到自己快要成亲了,还是李世民赐婚,李景仁不等房玄龄答话,就开口笑道:“小叶,听说你家有闺女,要不咱们两家定个亲事?”
对待李景仁,杜荷就没那么客气,打趣道:“还是等你有了妻子再说吧,亲事还早着呢!”
见李景仁打算继续开口,房玄龄只好打断道:“这些家常等到咱们见过楚王殿下再商议不迟。”
一句楚王殿下,让笑呵呵的马周、刘仁轨等人脸色一变。
诚然,他们对房玄龄敬重不假,可房玄龄名义上是大唐的使臣,既然是使臣就该有使臣的觉悟,理当称呼李宽为华国陛下,并未楚王殿下。
发现马周等人脸色有些不好看,杜荷提醒道:“房叔父,您乃大唐使臣,理当称呼陛下为华国陛下,并非楚王殿下。”
杜荷的提醒让房玄龄愣了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叹了口气道:“倒是我失言了。”
见此,刘仁轨才笑道:“房相不必如此,不过房相若是打算求见陛下,恐怕难以见到了。前不久,陛下带着太子殿下与二皇子率领大军出征了,如今恐怕还在海上,尚不知归期。”
“你说华国陛下率军出征了?”房玄龄惊呼。
这种事情似乎超乎了他的想象,作为一国帝王,御驾亲征之事一般是不会出现的,毕竟国家大事得由帝王做主,除非不得已或是利益极大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御驾亲征的事,更别说带着仅有的两个子嗣外出征战了。
“不错,不过得知房相会来,太武皇已在府上等候,房相请。”
马周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房玄龄也不懂得客气,顺势便带着大唐前来的几十名使臣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了过去。
从码头回到李府,房玄龄又愣住了,他今日已经愣住好几次了。
李宽率兵出征就让他愣了愣,在回李府的途中,见到台北城的情况,房玄龄又愣了好几次,在他的印象中,华国才初建没几年,应该是一个落后的地方,可事实上台北的繁荣程度几乎不下于大唐长安了。
如今到了李府,却未见代表皇权的皇宫,又愣住了。
在杜荷叫了两声之后,才回神跟着马周等人一同进了李府。
只见万贵妃陪坐在李渊身旁,李渊老神在在的在沙发上坐着,不时吹两下手中的茶杯,轻嘬一口,看样子是刚泡的茶,有些烫嘴。
“微臣房玄龄(李景仁)拜见太上皇,拜见贵妃娘娘。”
“来了就坐,不用行那些虚礼。”李渊不在意的摆手,吩咐道:“李福替玄龄和小胖子等人泡些茶来。”
李渊客气,但房玄龄却不敢将李渊的客气当作理所当然,在见到刘仁轨等人给李渊行礼道谢,安然坐到了椅子上,房玄龄这才带着一行使臣坐了下来。
“说说吧,世民派你等前来所谓何事?”
“太上皇,陛下派臣等前来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陛下已下旨将楚王殿下过继一事作废,改闽州王过继于楚王为孙······”
李渊打断道:“这件事就不用说了,朕知晓。”
将李宽过继的事情作废一事不仅李渊知晓,就连万贵妃也知晓,只不过此前并未下旨罢了。
因为在贞观十六年七月份,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举国向李世民称臣了,毕竟大唐与吐蕃的国战持续了整整一年多,以吐蕃的情况根本无力再继续下去,除了称臣别无他法。
在那时李世民便派人来过一次台北,说是请李渊和李宽等人一同回长安共同庆贺吐蕃归降,实际上却是让人将他的打算告诉李渊,毕竟李世民也知晓李宽等人不会因为吐蕃称臣就会回长安的。
当然,李渊也曾告诉过李宽,不过李宽拒绝了。
如今房玄龄再次提及此事,李渊只好避而不谈。
不过这次却不一样,之前李世民只是通知李渊,让李渊劝劝李宽,一切只是口头上的话罢了。
但这次李世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旨将过继一事作废,哪怕李渊知晓,房玄龄亦不得不谨慎小心,再次提及。
“太上皇,陛下曾言道皇室族谱乃在楚王手中,您看······”
没人打断,却是房玄龄自己没有说完,毕竟要求李渊当着他的面修改族谱这种事,不是他敢妄言的,一切还得看李渊的意思。
从未听说过李宽还是李氏皇室族长的马周等人心中一惊,杜荷甚至惊讶到失言道:“太武皇,二哥是族长?”
李渊点点头,没在意马周和杜荷等人的震惊,看着万贵妃道:“爱妃以为如何?”
对于李世民的旨意,李渊是高兴的,但万贵妃却高兴不起来,不过李世民到底没将事情做绝,将李臻过继给了李智云为孙,万贵妃只好顺势而为了,毕竟李渊都赞同,她作为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反对?
更别说,这还是大唐皇帝李世民下的圣旨,李宽如今尚未在台北。
万贵妃无奈点头,李渊却话锋一转道:“要不这件事还是等那小子回台北后,再做商议,毕竟那小子乃是族长,按理说朕这个做祖父在关系到族中之事时,也得听那小子的。”
李渊的话纯粹是安慰之言,万贵妃自然明白,毕竟都是老夫老妻了,李渊最真实的想法,又岂能瞒过万贵妃。
感动之余,万贵妃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若是宽儿回来,恐怕又得闹出不小的矛盾,如今他与陛下难得缓和一些,就这样吧!”
万贵妃的想法是不错的,若是将此事做成定局,就算等到李宽回台北之后,充其量也只是发发脾气罢了,至少也不至于当着房玄龄等人的面抗旨不尊,毕竟说到底,李宽依旧还是大唐的王爷。
万贵妃的答案让李渊愣了下,随即却笑了。
“李福,去书房,将宽儿放置在书房中的族谱拿来。”
改族谱自古以来就是一件大事,李渊这般随意的吩咐,看样子就知道李渊并不会举行各种仪式了。
一时间,大厅之中的众人惊讶的合不拢嘴,这可是修改族谱啊,这是当成儿戏了?
放在从前,李渊大抵亦会如房玄龄等人所想,行各种祭祀仪式,若条件允许,李渊甚至会召集皇室所有成员召开族会。
如今,李渊都七十多了,所谓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再加上在李宽身边多年,多少受到了李宽影响,李渊对所谓的规矩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看重了。
福伯匆匆去书房,将房中的族谱带到了大厅,李渊当着众人的面,将李智云下方的李宽、苏媚儿和李哲的名字划去,这一划让房玄龄等人安心了,却让万贵妃叹了口气离开了。
瞧了眼万贵妃的背影,原本笑呵呵的李渊也叹了口气,然后才将李宽、苏媚儿和李哲的名字,写到了李世民下方。
至此,李宽算是真成了李世民的亲子,名正言顺,就是这名正言顺的太过于儿戏。
第562章 李世民膨胀了?
改完了,并不算完,李渊不知出于何种打算,吩咐道:“李福,将族谱抄录一份,以宽儿一家为根基,另写一份族谱。”
想到早些年,李宽就算是在大唐时,对族长一职亦不感兴趣,想到自己当初费尽心力立李宽为族长是为了让李宽将来有个自保的资本,想到李宽如今已不用所谓的族长身份以求自保,想到儿子李世民作为大唐皇帝理当担任皇室族长一职。
李渊看着房玄龄吩咐道:“待李福抄录完,将族谱带回给世民。”
此时,房玄龄傻乎乎的点着头,到底将李渊的吩咐听没听进去都是一个问题,实在是今日的一切对房玄龄的冲击有些太大了。
要知道李世民作为大唐皇帝,所有臣子皆理所当然的认定了李世民已经继任了皇族族长之位,却没想到此前的族长竟然是李宽。
等他好不容回神了,李渊竟然又吩咐福伯另立一份族谱,族谱这种东西,是说另立就另立的吗?
李渊不知道房玄龄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他的举动不仅伤了万贵妃的心,或许还会导致李宽的反感,所以另立一份族谱很重要。
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对待感情尤为重视,总不能在没几年好活的时候,还让家人感到不快。
誊写族谱其实是件挺简单的事,不过福伯却有些犯难了。
李渊的意思,他懂,正因为懂,才在誊写完李虎、李昞这些老辈人物之后,不知该如何下笔,毕竟李渊的结发之妻乃太穆皇后,而名义上李宽的亲祖母却是万贵妃。
作为李渊的贵妃,其本质亦不过是李渊的小妾罢了,在这个时代小妾是没资格被写在族谱之上的,可万贵妃却非寻常的小妾。
“陛下,可否将贵妃娘娘亦写进族谱之中?”福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谨慎的问道。
李渊点点头,自顾自的坐到了沙发上,端起了放在案几上的茶杯。
趁着福伯抄录族谱的时间,李渊再次开口道:“说说第二件事。”
“房相,太上皇让您回话呢!”李景仁小声提醒着愣神的房玄龄。
房玄龄告了声罪,开口道:“第二件事,便是陛下有意出征高句丽,让微臣与华国陛下商议购买火炮与火枪一事,且陛下言道,望太上皇与华国陛下能派兵相助。”
其实李世民早在贞观十五年就有攻取高句丽之心,在贞观十五年李世民曾派遣职方郎中陈大德出使高丽,到贞观十五年八月,陈大德从高高句丽回来后,对李世民详谈过他在高句丽时看到的城邑情况。
所以李世民当时便说高高句丽本就是汉武帝所置的四郡,如果水陆并进,攻取高句丽不难,只不过因为山东的州县疲惫和大唐当时刚刚与吐蕃开战不久,遂作罢了。
如今吐蕃称臣,去年大唐名将郭孝恪又率军击败西突厥咄陆可汗,四周小国接战战兢兢,大唐可谓安稳如山,而且就连老天爷似乎也眷顾着李世民这个儿子。
在贞观十六年,高句丽东部大人泉盖苏文因为凶暴,经常做不法之事,高丽王武及其他大臣商议要宰了他,哪知被泉盖苏文得知了,此后泉盖苏文便将所部兵马集结起来,佯称要校阅,并设置酒宴,召集各大臣前来观看,趁机杀死大臣一百多人,并且入宫将王武杀死,立王弟之子藏为王,自己做莫离支,掌握国家军政大权。
这给了李世民出征高句丽最合适的借口——作为宗主国的大唐,出兵平定属国叛乱那是理所应当之事。
不过,想到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大败,导致民不聊生最终覆国,李世民出于谨慎,这才派了房玄龄前来借兵和购买火炮。
听到房玄龄说完第二件事,李渊便怒了,怒道:“朕看二郎如今是膨胀了,高句丽岂是轻易能攻下的,当年隋炀帝三征高句丽的后果如何,难道世民已经忘了?
现如今大唐刚攻取吐蕃不久,连吐蕃都尚未消化,就想着攻取高句丽?
就连宽儿当年俘获百姓到华国亦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世民的谨慎之心连宽儿都不如,你们作为臣子难道就不知劝劝二郎?”
房玄龄有苦说不出,作为一国宰相,他自然是劝说了的,可是李世民一意孤行,并非他劝说就可以听进去的。
房玄龄默默不言,李景仁则小声问着杜荷所谓的膨胀是什么意思?在听到杜荷说出自负的解释后,李景仁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太上皇如今亦会说俏皮话,肯定是被二哥给带坏了。”
因为李渊发怒的关系,大厅中安安静静的,李景仁的喃喃自语清晰的传入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倒是缓解了眼前沉默的气氛。
自觉失言,李景仁讪笑的打着圆场道:“太上皇,其实陛下也算不得自负,说到底咱们大唐如今国力强盛,若是再加上有二哥率领华国大军从水路进发,有火炮的支援,攻取高句丽并非难事。”
“怎么着,小胖子你是赞同世民的决定了?”
小胖子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叫李景仁,让他感觉有些亲切。
李景仁摇头笑道:“微臣亦不赞同陛下攻取高句丽,毕竟吐蕃还等着大唐按部就班的将其收于麾下,所需钱粮并不少,此时却非攻取高句丽的最好时机。”
“那你小子怎么成副使了?”
李景仁苦笑道:“太上皇,陛下有旨,侄孙作为臣子,总得听陛下的吩咐不是?别说侄孙不赞同陛下的决定,就连房相亦不赞同陛下的决定,可咱们没有办法啊?这不侄孙便来求太上皇您劝劝陛下吗?
况且侄孙如今是户部侍郎,这购买火炮的价格,侄孙也得和二哥攀攀交情,望二哥能降低些价格,却不知二哥竟然带兵出征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景仁一拍脑袋,看着杜荷问道:“对了,二哥率兵出征何时才能回来?可有时间赶回长安参加我的婚事?”
“别想了,你此次回长安就成亲,你二哥怕是没有一年的时间回不来,想要等到你二哥回来,除非你小子能忍到明年成亲。”话是问的杜荷,不过回答的却是李渊。
“那哪儿成啊,这婚事乃陛下赐的,都准备好了。”
楼歪了,就得纠正过来。
所以房玄龄适时插嘴道:“正如李侍郎所言,朝中不少臣子极力反对陛下对高句丽用兵,不过陛下固执己见,所为微臣此行前来希望太上皇能劝劝陛下。”
李渊点头,算是应承下了房玄龄和李景仁的请求。
在李渊看来,李世民确实膨胀。
因为攻取了吐蕃,因为大唐有了火炮,在攻取吐蕃之时,并未像以往一般出现大规模的伤亡,所以这给了李世民一种错觉,认为攻取高句丽亦乃轻而易举之事,而李渊却认为高句丽并非是那么好攻取的。
当年隋朝的情况,李渊知之甚详,虽说不及如今大唐这般富庶,但隋朝亦有不小的本钱,可最终还是覆灭了。
世人都说隋朝覆灭乃是杨广昏庸无能所导致的,可作为臣子且是亲戚的李渊,对杨广了解不少。
且不论其他,单单说杨广在用兵一途上,李渊自认为自己比起杨广差远了,就算是自己儿子李世民,比起杨广来说或许都要差一些。
要知道杨广在二十岁是便是领衔的统帅,此后更是屡立战功,可见杨广在用兵一途上有独到的见解,可就是杨广举国之力三征高句丽亦大败而归,这才导致隋朝的覆灭,让他捡了大便宜,否则这天下是否会有大唐还两说呢!
诚然,大唐最终能攻占高句丽,在李渊看来恐怕亦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举动,这样的事并非是一国之君该做出来的。
事实上,李世民真的膨胀了吗?
其实不然,就算李世民如同李渊认为的那般,在用兵一途上比杨广差一些,可作为百战而胜的帝王,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去,杨广当年会失败,不代表他李世民亦会失败。
如今的大唐远非当年的隋朝可比,再加上李世民认为有华国从水路出兵相助,有华国的火炮作为助力,攻取高句丽确实是易如反掌之事。
诚然没有华国大军的帮村,就单以历史上李世民在贞观十九年征伐高句丽的情况来看,李世民当年亦未败,充其量只能算作平手收场。
而导致这样的结局,倒是因为李世民不太了解高句丽的气候,正值寒冬初春之际,气候转冷,草枯水冻,粮草不继,兵马难以久留,才只得下诏班师回朝。
不过这也能从侧面看出一些问题,高句丽并非如同隋朝时期一般难以征伐的。
更何况,这还是在没有李宽,没有华国的情况下,若加上历史上尚未存在的李宽和华国,加上尚未在大唐贞观年间出现的火炮,加上有人能提点一下气候的问题。
或许根本不用等到唐高宗时期,就在这贞观十七年时,李世民便取下高句丽亦并非没有可能。
第563章 陛下老臣为您赚钱了
因为李渊的劝说,加之李宽率兵出征了,无兵走水路支援大唐,再加之不少朝臣反对,李世民最终还是放弃了在贞观十七年出征高句丽,顺着历史的进程而有条不紊的发生着接下来该发生的事。
在今年的九月,因为百济曾夺取新罗国四十多座城,新罗国与高句丽连兵阻绝百济通往大唐的道路,百济派使向大唐求援。
李世民遂派司农丞相里玄奖带信到高句丽,告诫高句丽停止进攻百济,否则来年将出兵攻之。
等到贞观十八年正月,相里玄奖到达平壤,代表大唐的意志告诫高句丽,作为莫离支的泉盖苏文不听,相里玄奖返回大唐禀告李世民,他才正式决意发兵攻高丽,哪怕朝臣们极力谏止,李世民依旧不听。
在贞观十八年的七月,李世民命洪、饶、江三州造船四百艘以运军粮,又发幽州、营州二都督发州兵以及契丹、奚、靺鞨部众出击辽东作为试探;以韦挺为馈运使,节度河北各州;命萧锐运河南诸州粮食从海道进发。
同年九月,莫离支泉盖苏文遣使入贡,李世民不受,并将使者拘留,同年十一月,李世民以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帅兵四万,战舰五百艘由海路前往平壤,以李世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帅骑兵步兵六万人前往辽东,海陆并进击高丽,并要求新罗、百济、奚、契丹分路发兵。
不过有火炮的大唐,李世民这次御驾亲征算得上一场小胜,但对于逢战必胜的大唐来说,在百姓的心里李世民的这次小胜其实亦算是败了,所以在贞观十九年,李世民班师回朝之后,大唐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房玄龄和李景仁正在为了大唐购买火炮的价格和杜荷等人打嘴仗呢!
“杜小叶啊杜小叶,你我兄弟多年,没想到你竟然狮子大开口,一门火炮就敢要价格八万贯,你怎么不去抢啊!”
李景仁大怒,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价格,要知道当初李世民来台北之时,商议的火炮价格大唐众臣清清楚楚,才不过两年的时间竟然将火炮的价格提高了整整五倍。
若非此时他乃大唐使臣,真忍不住让杜荷知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国与国之间,本就是利益的关系,如今大唐求到了华国,作为华国的官员,自然是能抢多少算多少,说是抢钱,其实也没毛病。
杜荷不在意的笑道:“怎么能说是抢呢?借用陛下常说的一句话,咱们之间就如同作买卖,我报出价格,你自然可以还价嘛!”
“那你倒是给我还价的余地啊,一口咬死八万贯,你让我怎么还价?”李景仁怒气冲冲道。
一听这话,杜荷也怒了,怒道:“本官不给你还价的余地?可笑······你开口就说一万贯,这像是诚心购买的火炮吗?就连当初大唐陛下与我们陛下商议之时,亦不敢如此还价,你倒是比大唐陛下牛气了。”
“杜贤侄,当初与如今不可同日而语,你们华国卖给咱们大唐的火炮是残次品,价格自然要比当年低一些了。”房玄龄老神在在道。
没错,在房玄龄···准确的说在大唐大部分官员看来,李宽卖给大唐的火炮都是残次品。
毕竟在大唐与吐蕃开战之后,到了冬季,火炮根本无法发射炮弹,而并不知晓其缘由的李道宗等人,甚至还因此损失了一批手下的士卒,所以在大唐大部分人眼中,火炮买贵了。
事实上,李宽半卖半送给大唐的火炮自然不是残次品,不过因为气候的原因,因为火炮的研发程度尚处于初期阶段,才会导致在冰天雪地之中无法发射。
而李宽当初也并未想到这件事,毕竟他用火炮的时候都是在热带地方,关于冻住炮管炮声的问题,他没遇到的过,自然也就没和李世民提及过。
所以房玄龄这话一出口,大厅之中的华国官员皆怒了,压价归压价,但用诋毁的手段来压价确令人所不齿,关键诋毁的人还是李宽,是他们的陛下。
碍于房玄龄和自己一家是世交,杜荷不好出面,只能闭口不言;而马周又主管政务,像火炮这样的事,亦非他能插嘴的。
不过刘仁轨不同,虽说他如今属于司法机关的老大,可说到底刘仁轨当年亦是军中之人,在没有李宽和王翼、陈云等军中大将的时候,刘仁轨其实才是最合适的交谈人选。
“房相,本官素来敬重您,不过这却不代表你可以诋毁我们陛下,当年卖给大唐的火炮,乃是大唐陛下亲自去军械研究院拿的,也是大唐陛下亲自押运回大唐的,你何敢说华国卖给大唐的火炮是残次品?”
刘仁轨说的有理有据,房玄龄哑口无言,想也知道火炮在冬季不能发射,肯定是其中有他们不知晓的原因,肯定并非残次品。
房玄龄想到了,不过跟随他一同前来的其他官员未必想的到,所以有人愤懑道:“怎么不是残次品,火炮在冬季不能发射,令不少士卒战死与万里之外。”
“那是你们自己傻,不明其中关键。”刘仁轨嘲讽道。
房玄龄豁然开朗,心中暗道,果然如此,火炮不能在冬季发射看来是有原因的。
随行的另一使臣依旧不满的反驳道:“就算大唐士卒不知其中缘由,难道华国火炮营的士卒亦不知其缘由?”
刘仁轨一愣,随即解释道:“火炮不能在冬季发射的缘由,亦是最近两年才开始教授火炮营的士卒,这能怪咱们华国?自从知道火炮不能在冰天雪地之中发射后,陛下便给大唐陛下去了信,说明了缘由,你等可回大唐问问,是否如此。
如今竟然为了压价,而诋毁我华国诚信,诋毁我华国陛下,本官看这火炮不卖也罢······太武皇,您认为如何?”
说到最后,刘仁轨看向了李渊。
刘仁轨这个红脸唱的好,李渊这个白脸也不能弱。
李渊微笑道:“刘院长,咱们华国乃是宽厚之国,大唐使臣不知其缘由遂出言不逊,亦情有可原,不过诋毁一国之君总得付出些代价,按照咱们商议的底线,提高两成价格。”
好嘛,一句话竟然提高了两成的价格,房玄龄坐不住了。
“太上皇,您乃大唐······”
李渊笑呵呵的打断道:“罢了此事,朕不参与,你们谈你们的,朕就听听。”
一听李渊这话,李景仁再次看向了杜荷,笑道:“杜小叶,咱们做兄弟多少年了?快二十年了,二十年的兄弟了,你给我句实话,你们与太上皇商议的底线是多少?”
李景仁打起了感情牌,可惜杜荷不上当。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我如今各为其主,你觉得小爷我会将低价告诉你?”
这杜小叶如今聪明了啊,竟然不上当?
李景仁不信邪,佯装不满道:“杜小叶,算本官白认你这个兄弟了,若是二哥如今在台北,定然不会如此·······”
“小胖子,你少扯感情上的事。”李渊笑着打断了李景仁的话。
就在此前不久,万贵妃带着新城公主,拿着福伯写好的加盖了李渊大印和族印的族谱,笑呵呵的准备前往大厅感谢李渊一番,因为听到李渊等人在商议火炮之事,就准备回后院。
哪知新城公主一把掀开了大厅的门帘,只听她天真的笑道:“我知道,皇祖父他们商议的价格是四万贯。”
李渊悔不当初,早知道有会出现小孙女来搅局,当初在得知李世民派遣房玄龄等人来华国之时,就不该与刘仁轨等人在大厅之中商议火炮的价格。
听到新城公主报出价格,房玄龄和李景仁等人却未见半点笑容,房玄龄叹道:“太上皇,这个价格太高了,陛下给咱们吩咐的价格乃是两万贯。”
“房相,两万贯也太低了,经过两年多的研究,如今的火炮却非当年的火炮可比,两万贯还不够火炮的造价,更别说太武皇还曾言道赠送弹药,您要知晓,这弹药亦非一笔小数目。”刘仁轨接过了话头。
看样子就知道火炮的价格恐怕是难以降低了,一时间房玄龄等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沉默不久,李渊笑道:“用不着两万贯,朕做主,以一万五千贯的价格将火炮卖给你们。”
“真的?!”李景仁满脸不敢置信,毕竟他仔细观察过大厅之中所有人的脸色,那种坚定的神色,他明白四万贯的价格应该是不会少的,却没想到李渊竟然降低了价格。
李渊点点头,见大唐使臣们一脸兴奋,见华国官员打算开口劝说,急忙道:“小胖子,你先别顾着高兴,以一万五千贯卖给你们的火炮乃是当年世民带着的那一批,并非最近两年研究出来的火炮,你可明白。”
明白了,所以华国官员朝李渊竖起了大拇指,当年的那批火炮如今已弃之不用了,与其留在台北无用武之地,还不如卖给大唐充裕国库。
而且李渊的决定不仅让华国官员满意,就连房玄龄等人也满意,毕竟李世民给他们的底线是两万贯,如今还剩余了五千贯,他们自认为自己赚到了,心中大呼,陛下臣等为您赚钱了。
第564章 受上天眷顾的兄弟
众人皆是高兴的,若说唯一不太高兴的,大抵只有李景仁一人。
大唐的使臣之中,也就李景仁懂不少商业上的问题,所以他对李渊的决定挺不高兴的。
华国如今有新式火炮,那当年的火炮肯定是弃之不用了,留在华国亦是无用,以华国和大唐之间的关系,李渊竟然将对华国而言无用的火炮以一万五千贯的价格卖给大唐,这有点过分了。
造一门火炮确实需要本钱,可本钱也值不了一万五千贯啊!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官员是正直的,购买火炮的价格明明就已经比李世民给出的底线低了不少,李景仁却依旧觉得过分了,明显是将自己的身份当成了一国臣子,出发点全是在为大唐考虑。
“太上皇,您这价格有些高了。”李景仁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李侍郎,已经不错。”
“景仁啊,一万五千贯不错了,当年陛下购买火炮时亦不过这般价格。”
房玄龄和一众使臣劝说的李景仁,担心李景仁一时不当得罪了李渊,让李渊再次提高价格。
不过李景仁坚持自我,对房玄龄等人的劝说不闻不问,依旧看着李渊。
李渊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倒是看的明白,说说,你小子认为什么样的价格合适?”
“一万贯。”李景仁笑道。
见马周和刘仁轨等人下意识的点头,李渊笑道:“一万贯便一万贯,看你小子一片为大唐着想之心,朕做主,将新式火炮赠送大唐一门。”
“微臣谢过太上皇。”李景仁行礼感激,心里无比佩服李渊。
这新式火炮自然有其优点,否则也不会卖到四万贯一门,而这种优点一旦在大唐展现了出来,李景仁相信,大唐肯定会下血本购买新式火炮的。
见李景仁明悟的笑着,李渊笑道:“看来你小子当年没白跟着宽儿多年,倒是学到了宽儿几分聪慧,想明白了也得闭嘴,这事儿对大唐有好处。”
李景仁点头,心里却很别扭,李渊这话明明是夸赞他的,他怎么觉着李渊是在变相的夸赞李宽呢?
对于台北发生的一切事情,李宽一无所知。
现如今,他正照顾着自己儿子李臻和李哲,因为兄弟两同时晕船了。
李臻会晕船,李宽倒不觉得意外,毕竟李臻随楼船在海上航行的时间不多,可小儿子李哲,都出海好几次了,竟然还会晕船,这是李宽从未想到过的。
更为关键的是,明明出海的前几日,兄弟两人皆精神十足,丝毫不存在一点晕船的迹象,可最近两三日竟然出现了晕船的迹象。
很怪异,但李宽却未多想,端着熬煮好的稀粥,一勺一勺的喂进兄弟俩的嘴里,可惜刚吃下不久,兄弟俩又开始吐。
李宽看着也难受,但他实在没其他的办法。
就在李宽一筹莫展之际,怀恩言道:“陛下,是否找处小岛停歇些日子,若是在这么下去,两位殿下······况且小王爷当初亦从未晕船,这或许是上天的一种警示啊!”
李宽当即出了船舱,下令所有楼船在海面上寻找岛屿,登岛停歇。
当然,对于所谓的警示,李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此时乃初春时节,海上出现风暴的可能不大,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两个儿子的状态确实需要休整,若是在这么吐下去,身子受不了,毕竟他们并非是大人。
在海上搜寻了两个时辰,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岛屿。
出于谨慎考虑,李宽甚至吩咐将所有楼船停靠在避风处,可这岛屿四面临海,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避风之处,一时间接到命令的陈云愣住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恢复了些精力的李臻和李哲竟然同时手指西南方向道:“停在那里。”
“为何?”李宽问道。
“儿臣不知,就是感觉要停在那里。”
这下也不用李宽吩咐了,陈云已经深信不疑的去吩咐了,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天子、皇子的都有种莫名的信服,毕竟天子那都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人嘛!
事实上,似乎老天爷也真就给李臻和李哲面子。
在大军登上岛屿后不久,海上就真出现了风暴。
不过风暴并未靠近李宽他们所滞留的岛屿,所以李宽等人并不知晓,只是那一阵又一阵的狂风,海水带来的残破的船板桅杆,还有最近几日的漫天大雨,都在说明一件事,海上确实出现风暴了。
大雨倾盆,士卒欢笑不断,在海上航行最怕的就是没有淡水,虽说大军出发前准备了足够的淡水,可在海上,淡水这东西谁也不会嫌弃他多。
在岛屿上休整了五日,海面上再次变得风和日丽,一阵又一阵的微浪拍打着岸边的沙滩,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不时跳出几条小鱼,掀起朵朵浪花和阵阵波纹。
华国大军亦开始登船航行,而再次的航行,李臻和李哲兄弟两却未有晕船的迹象,所以不知从何时起,李宽总会在自己乘坐的楼船上听到关于李臻和李哲兄弟俩是受到上天眷顾的言论。
“听说了吗?前不久咱们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无缘无故晕船,就因此所以陛下才下令让咱们去小岛停歇,这才躲过了海上的风暴。”
“可不是,看海上飘着的桅杆,估计是不小的商船,估计海上的风暴也不小,若非躲在小岛上,说不得咱们的楼船估计也跑不了。”
“要不说,太子殿下与二皇子受天眷顾呢,没有二皇子和太子殿下晕船,咱们可能就留在了海上了。”
类似这样的言论,李宽听到了很多。
很明显,这种言论是有人在引导的,而引导之人,李宽不用想也知道是怀恩,所以李宽并未去管,毕竟两个儿子在士卒之中有这样的光环,也挺不错的。
至于所谓的受上天眷顾,其实李宽觉得用小孩子的敏感度来解释更为合理,毕竟小孩子比起大人来说,敏感度确实比大人要高许多。
不过若是李臻和李哲兄弟俩的敏感度一直都存在的话,也可以说是受上天眷顾了。
第565章 累了
儿子一点事没有了,李宽倒是显得无所事事了,整日在甲板上,不然就是在船舱中小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出海度假的。
海上的阳光总比陆地上来的明媚些,李宽又躺在了甲板上的椅子上,听着海水拍打船舷之声,听着不远处海鸥的轻鸣,仿佛像似一首协奏曲,让人心情舒畅,仿佛心灵得到了洗礼一般。
“怀恩,臻儿和哲儿呢?”李宽闭着眼睛,喃喃的问道。
“两位殿下随着胡将军在船上巡视呢!”
自从不晕船之后,在楼船上巡视俨然成了两个孩子的日常工作,而且这样的日常工作他们做的不厌其烦,甚至隐隐越来越兴奋,因为不到用饭的时间,李宽根本看不见两个儿子的身影。
“咱们出发有多久了?”
“殿下一个月了,在过不久便要抵达倭国了。”
李宽恍然大悟,难怪两个儿子整日兴奋的不成样子,想来是要到达地方了,所以才越来越兴奋,就是不知道在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后,还能不能有这般兴奋。
李宽嘴角轻轻勾起,在椅子上翻了个身,不言不语。
从台北出发已经一个月了,初春的海风夹杂着残冬的寒意,躺在椅子上小憩的李宽被海风吹醒了,睁眼便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看了眼天色才发现又要过去一天了。
对于自己睡了两个时辰左右的午觉,李宽很不满意,睡得时间太长了,等到晚上那时间可就难熬了。
事实确实如此,在用过晚饭之后,两个儿子睡的跟死猪一样,异常香甜,而李宽却只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数了上千只羊,脑海中全是咩咩叫的小白羊,李宽还是睡不着,所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说睡不着数羊就可以入眠,全都是扯淡的,若是一直数下去只会让人越来越精神。
羊也不数了,莫名其妙的就回忆起了这些年的生活。
对于这些年的生活,李宽也不知道自己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从最初穿越到大唐,想着今生能安稳度日,做个闲散的富家翁,到最后却成为了一任帝王,可指挥千军万马,这样的事情是很多人想做却做不到的。
而他李宽做到了,他是满意的,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无数人在为“名利”二字而奔波,天下人没有人逃过名利,李宽也不列外。
就像这次出征倭国,说得好听些是为了华国的发展,而本质上他依旧是在为自己名利而奔波,华国强盛,他的名声越好听,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想到这些的时候,李宽自己也犯嘀咕了,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还得这么累?
如今的他有钱、有名,家庭幸福,家人健康,可谓生活完美,按照前两年的生活继续下去,留在台北安心治理国家,青史留名那也是注定的。
思前想后,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为人父母者总是想给孩子留下丰厚的家业。
尽管想通了,但他也觉得累了。
按理说二十几岁的人是应该富有朝气的时候,而李宽满打满算才不过二十四,但认真算下来他其实已经四十多岁,或许有许多四十几岁的人依旧富有朝气,可是他却仿佛失去了那份朝气一般。
其实这跟人的性格是有很大的关系的,小富即安是李宽从前世就带到大唐的思想,这种深入到他骨子里的东西,哪怕是来了大唐其实也改变不了的。
他这些年一直在奋斗,说到底只是环境在迫使他作出改变而已,一旦到了一定的地位,一旦外部的压力变小,李宽依旧是早年的那个李宽,他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或许他连两个儿子都不如。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宽起身出了船舱。
刚打开舱门,就见着怀恩在门外犹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轻轻推了下,才让怀恩醒过来。
这时候的李宽不似过去一般体恤下人,不仅没叫怀恩去休息,反而吩咐道:“去叫胡庆、王翼、陈云、蒙云、刘仁轨等人去作战会议室。”
怀恩愣住了,此时已到子时大家都已经差不多都休息了,况且离倭国还是好几日的时间,现在便召开作战会议也未免太早了些。
想要开口,却见李宽一脸的莫名神色,怀恩不敢耽搁,匆匆离去,而李宽也慢慢悠悠的独自去会议室。
等怀恩带着打着哈欠的王翼等人到达,只见李宽若有所思的坐着。
李宽若有所思,没人敢去打扰他,只能静静的等候在一旁,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众人脚都站麻了,李宽才回过神来。
“来了。”
“臣等拜见陛下。”众人敬礼。
李宽摆手道:“今夜找你们来并非是商议作战之事,而是朕心中有一个想法,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发现众人依旧站着,李宽笑呵呵的招呼大家坐下后,才继续道:“朕打算此次征战倭国后,便将皇位传与太子,诸位认为如何?”
太祖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想要保证国家的安定,军中将领的支持很重要,一旦所有军中将领都对此事无异议,就算文臣之中有不赞同的声音,亦无大碍。
听闻此话,众人心中一惊,都说陛下不恋权势,可这也太不恋权势了吧!
王翼连忙劝阻道:“陛下,不可啊······虽说太子殿下聪慧异常,可太子殿下总归年幼,恐怕难以担负一国重任······”
话没说完,李宽打断道:“这点朕也想到了,朕传位于太子,并非朕就不处理国事了,朕自然会从旁照看着太子对于国事的处理。”
对王翼的说法,其实李宽并未多在意,辫子帝康熙都可以8岁登基、14岁亲政,而且还在清朝历史上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他儿子李臻如今九岁比康熙当年登基时还大一点,而且论才情和治国之法,李宽认为自己儿子不输于康熙的,况且还有他从中照看着,还有李哲从旁出谋划策,治理一国问题不大。
当然,李哲是否已经打定注意海外立国,李宽不清楚,但就算李哲真有这样的决定,在十八岁之前,李宽是不打算让李哲领兵出征海外的,所以有好几年的时间,帮村着李臻,亦可从李臻和治理国家上学到不少经验,两全其美。
或许说两全其美都未必准确,说是三全其美或许更为准确一些,毕竟李哲从旁帮村着,还可以再次减少些他身上的担子。
其实王翼等人反不反对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李宽这次觉得自己真已经累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等到这次从倭国回台北之后,便传位于李臻。
正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况且李臻还是他亲儿子,他这个当爹的累了,由儿子接替华国的国事,那是理所当然的。
第566章 军队不可乱
或许是坑儿子坑习惯了,对于因为累而传位于儿子这样的事,李宽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而且想到自己可以颐养天年了,他甚至露出了笑容。
当然,李宽之所以能如此大胆的打算将皇位传给李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华国所实行的三权分立,而且这个三权分立与后世的三权分立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在这个皇权时代,皇权永远是官员们所敬畏的,实行三权分立的制度其实不仅减轻了帝王身上的负担,而且还有利于皇权的集中,毕竟所制定的政策必须得要帝王同意才行。
简简单单的“可”与“不可”三个字,便可代表皇权的集中性。
不过这些东西,作为军人的王翼等人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李宽为何在如此年轻之时便将皇位传给李臻。
都知道李宽不恋权势,可他们也知道李宽的责任心很强大,就连当初老卒们的退路李宽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更别说李宽一旦传位还关系到整个华国的百姓。
说穿了,他们对于李臻并未有多少信心,毕竟李臻的年纪实在太小,小的令人感到担忧,担忧李臻是否能将华国治理好。
所以胡庆理所当然的问道:“陛下,既然您打算继续处理国事,那您是否传位于太子殿下又有何区别呢?”
胡庆的意思,李宽明白,传不传位,自己都要处理国事,那还不如不传。
不过明白归明白,传位之后的好处必然是不少的。
至少在传位之后,李宽只需从旁指点,并不用自己费尽心力的亲自去处理所有事务,可以节省他不少的时间。
其实,活到了现在,若说李宽有多后悔的事,大抵就是陪家人的时间有些太少了,陪老婆的时间太少,哪怕他并非那种为了公事而不顾家庭的人,他亦觉得陪伴家人的时间有些少了。
李宽一直是以家庭为重的男人,或许这样的人在许多人眼中那叫不思进取,但他觉得以家庭为重的男人却算得上一个好男人。
当然了,这些事情李宽没打算与胡庆等人说,只是摇摇头道:“今日召集你们前来商议这件事,一来是为了听听你们的想法。
而你们的想法,朕在这只言片语之中也了解到了些,你们大抵是担心臻儿继位后尚不足以处理一国政务,不过这不足为虑,朕既然传位于臻儿,自然有信心。
二来,就是朕需要你们支持臻儿,不管你们如何作想,朕已经决定了,在征伐倭国结束之后便将皇位传与臻儿,所以你们必须支持。
要知道朕既然能提拔你们,亦能提拔其他人,况且你们支持臻儿继位,亦是从龙之功,其中好处不用朕多说了吧!
朕的意思,你们可否明白?”
尽管心中对李宽的决定有许多的不解,但李宽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是他们能改变的了,更别说他们还很明白李宽言语之中的意思。
“臣等自然支持太子殿下。”众人行礼。
李宽点点头,朝众人摆了摆手,一个个带着满腔的不解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之后,怀恩才开口道:“陛下,您若是决定传位与太子殿下,亦不用特意吩咐诸位大人前来商议啊!”
李宽微笑道:“怀恩,你认为朕若是传位于臻儿,政务官员们会出现多少反对之声?”
这个问题不用想,很好回答。
只见怀恩理所当然道:“满朝大臣皆会反对。”
“不错,所以争取到军中将士的支持很重要,一旦军中将士皆支持臻儿,那朕也容易许多。”
说完,李宽长叹了一口气,都说做皇帝万人之上,无人可左右皇帝的意志,可是只有坐到的皇帝的位置上,才知道有很多方面都是受人掣肘的,并非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感慨完就打了个哈欠,显然是睡意来了,李宽这才带着怀恩回了自己的船舱。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身走到甲板上就见着李臻和李哲兄弟俩在甲板上数着财宝,看样子还不少,整整两箱的财物,摆放在甲板上的玉器和瓷器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些东西哪来的?”李宽走到兄弟俩身后,好奇的问道。
要知道大军出征,随行带着的不是粮草就是武器,钱财之物那是得等到大军归途的时候,才会存在。
“陛下,一早有一队商船经过咱们的舰队,是商船上的富商们孝敬的。”陈云笑道,看样子对所谓的孝敬已经习以为常了。
“商队为何要孝敬?”李宽平静的问道。
“陛下,咱们海军时常在海上巡视,所以凡是有商船遇见咱们的舰队皆会孝敬些东西。”
李宽点点头,不喜不怒的问道:“陈云,你调任海军将军有两年多了吧,看样子海军士卒在你手中的收益不错······可是觉得朕给海军的俸禄少了,朕记得当年仁轨在海军之时,尚未有所谓的孝敬的吧!”
“陛下恕罪。”陈云就是再傻,此时也明白了李宽意思,冷汗都下来了。
“往年接受的孝敬朕不追究了,不过你们海军有多少将士接受了孝敬,都给朕统计一份名单,所有接受所谓的孝敬之人皆官降一级以示惩戒。
朕希望你们能记住,你们是军人,不是强盗,作为军人就该有军人的风范,若是觉得朝廷的俸禄的低了,大可退出军队。”
说完,发现两个儿子满脸疑惑,也不等陈云回话,李宽便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父子三人独处,不等李臻和李哲开口问,李宽便笑道:“可是疑惑为父为何对所谓的孝敬生如此大的气?”
李臻和李哲直点头。
他们确实挺疑惑的,毕竟所谓的“孝敬”在华国其实挺常见的,因为华国致力于发展商业的原因,来往于华国和大唐的商人不少,所以官吏之中收到“孝敬”的人不少,李臻和李哲兄弟两知道李宽知道这些情况,而李宽对其官场上的“孝敬”视而不见,却单单对海军的收受“孝敬”发火了。
“你们兄弟两记住,人的贪欲是无穷的,若是军中之人一旦接受了所谓的“孝敬”,他们便会继续贪下去,到那时候他们便不会满足于朝廷给的俸禄,军队也就乱了。”
“可是官员之中亦有不少人接受啊!”李哲反驳道。
对于官吏接受“孝敬”一事,开始慢慢打理楚王府所有产业的李哲很清楚。
“这点为父知晓,可你们要记住官场是官场,军队是军队,官场可以乱一些,但军队却丝毫不能乱,因为军队是帝王手中的武器,若是武器都折了,帝王还有什么威势?
当然,也不是说官场可以无限制的乱下去,这一切得有一个度。
况且官场乱到了一个地步,咱们手中有兵,亦可随时镇压,可若是军队乱了,那咱们拿什么来镇压?难道还能指望一群文官和军中士卒战斗吗?
对军人,自然要比对文臣要严格一些。”
话音一落,李哲当即反驳道:“那这样岂不是不公平。”
到底还是小孩子!
李宽在心中感慨了一句,笑看着两个儿子道:“这天下间没有绝对公平,我们行事的标准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拥有惠及天下之心和军队廉洁忠诚就是巩固帝位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第567章 使臣
**岁的孩子,心性是纯洁的,可从古至今,社会都是复杂的,寻常家的孩子不必了解太多社会的复杂,但李臻和李哲是除外的,因为只有他们了解了,才能明悟,懂得自己想办法却适应或解决。
放在昨日之前,李宽或许都不会说关于社会复杂的问题,可昨日他觉得了回国之后便将皇位传于李臻,这些东西也该让儿子了解了解了。
就在李宽打算说社会的黑暗和人心的黑暗面时,就是在船舱中的父子三人,也听到了海面上传来的低沉的号角之声,这是华国海军独有的号角声,代表着即将有战事发生。
李宽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也不顾及孩子是否跟得上他的脚步,急匆匆的赶往甲板。
此时,一艘又一艘的楼船接二连三的响起号角声,海面上的号角之声此起彼伏,有几分热闹和欢庆的意思。
不过李宽没体会到其中的意味,他其实是有些疑惑的。
在这个时代,华国的楼船那可是相当于后世的航母,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航母,华国的楼船在海上那是霸主般的存在,无任何船只可与他抗衡。
整整十余艘的楼船在海上排起长龙,李宽想不通有什么人敢不要命的攻击楼船。
大步流星的走到船舷边上,只见前方的楼船上不停的挥动着大旗。
旗语,李宽能看懂一些,毕竟是他提出来的办法,不过经过几年的改进,李宽只看懂了旗语表达的两个字“倭国”。
“陈云,这旗语是什么意思?”
“陛下,前面的楼船送来的消息说,最前方的楼船遇到了一支倭国的舰队,而且是战舰,询问是否攻打?”
看了眼茫茫大海,李宽到底没看明白自己已经达到了什么海域,只能问船上的陈云,可惜陈云也不知道。
不过李宽前些年就一直派人前往倭国打探消息,船上还是有不少士卒说出了达到的海域。
“怎么?倭国经常在东海海域出没吗?”
“陛下,咱们的舰队很少到达东海海域的,末将并不知晓。”陈云回答道。
话音刚落下,身后的士卒群中不知何人开口道:“陛下,据我等这些年打探的消息,东海海域倒是时常出现商船,且多为大唐的商船,这倭国的战船很少见。”
开口的士卒有些兴奋,在海上打仗那是他们所期盼遇见的,占据楼船之利,在海上没有人会是他们海军的对手,倭国的战船就是给他们送功勋来了。
听到士卒兴奋的回答,李宽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傻,明明自己就是去征伐倭国的,问那么多作甚,打了再说。
“挥动大旗,让前方战舰打,不管倭国因何出现在东海海域上,打了再说。”李宽吩咐道。
有士卒挥舞旗帜,也有士卒扯起风帆,李宽所乘坐的楼船朝着前方乘风破浪而行。
原本以为遇到的是一支舰队,可以有功勋可以挣,毕竟前方亦有好几艘楼船开路,能让前方的楼船都吹响号角,必然是一支庞大的舰队。
可是,这一路疾行,只听见了几声炮火,就再也没有响动,李宽所乘坐的楼船上的士卒们失望了,不用想也知道对方应该是被灭了。
等到李宽所乘坐的楼船到达事发地点,其结果和士卒们想的完全不一样,竟然还有二十余艘战船在海面上。
既然下令攻打了,却还发现有二十余艘战船在海面上,李宽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涨,冷声喝道:“打旗问问牛进达这是怎么回事?”
牛进达说乘坐的楼船便是最前方开路的楼船,如今的这样场面或许只有牛进达才最清楚。
旗手再次挥动大旗,却有士卒回禀道:“陛下,或许末将知晓一些。”
转头一看,是一个少校在说话,李宽点点头,说了一声“说”,就听那少校回禀道:“看对方的旗帜,那是皇族才能拥有的东西,看样子对面是皇族,所以牛将军恐怕不敢打。”
李宽点点头,对于少校的话有几分认同,毕竟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倭国如何落后,皇族终归是皇族,皇族对于一般人而言,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
没让李宽等多久,就见对方回话说这些战船上的人是去大唐的使臣,牛进达不敢下狠手,说是带着对方投降的人求见于他。
李宽有些无奈,到底牛进达是大唐的将军,若是这件事放在华国将领身上,哪怕对面的倭国人是皇族,只要他李宽下令了,等到他们赶来之时,恐怕见到就是一片废墟,见到倭国人在海中漂浮。
顺眼望去,只见一艘竹筏从楼船上放下,牛进达艺高人胆大的率先顺着舷梯下了楼船站到了竹筏上,然后就看见倭国的人跟着下了楼船。
不久之后,十余人顺着李宽乘坐的楼船的舷梯,上了楼船。
让李宽有些意外的是,前方领路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且那女人的穿戴竟然与大唐的寻常贵妇无疑,球大的酥胸半漏在外,一步一摇,看起来人畜无害,能勾起人心中欲火一般。
不过她身后的人倒是有几分作为使臣的样子,一脸肃穆,隐约可以看见眼神之中的怒火。
“陛下小心,那女人身后的那个男人不简单,看身形或许若不了末将几分。”
听到蒙云这般说,不用李宽吩咐,一群士卒当即便将李宽父子三人围在了最中央,甚至不少人还举起了身后背着的火枪,毕竟蒙云可是在士卒之中数得着的高手,若是不弱于蒙云,一旦眼前之人暴起发难,谁也说不好结果会如何。
只听那女人身后的男人率先开口道:“倭国副使阿昙比罗夫见过楚王殿下,我等并未有任何恶意,楚王殿下不必如此。”
说话间自称是阿昙比罗夫的男人不屑的撇了眼李宽,嘲讽意味十足,笑道:“我等乃是皇极天皇派遣前往大唐的使臣,楚王殿下却下令攻打我等战船,若是我等到达大唐之后,上报大唐陛下,想必楚王殿下亦不好向大唐陛下交待吧!
楚王殿下,定会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将兵刃放下,朕乃堂堂华国之君,岂会怕小小倭奴人。”李宽语气平淡,仿佛丝毫不在意阿昙比罗夫的嘲讽,自顾自的笑道:“你是副使,那这个女人就是正使了!”
“此乃我倭国间人皇女,自然是正使。”阿昙比罗夫神情倨傲,梗着脖子看着李宽道。
“贱人皇女?!”李宽喃喃自语,愣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周围的将领和士卒们大笑道:“你们说这些倭奴人是不是有意思,竟然自己骂自己是贱人。”
第568章 脏唐?
贱人一出,李宽周围的士卒和将领们轰然大笑。
可是阿昙比罗夫和倭国人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士卒和将领那笑声之中的嘲讽之意,让他们回神了,随即眼神充满了怒火。
贱人一词,最早出自于《晏子春秋·谏下二》,作为前往大唐的使臣,对于汉家文化肯定是有所了解的,否则也不会被派遣出使大唐了。
李宽一句贱人,侮辱的可不仅仅是倭国的皇女,而是在侮辱整个倭国。
阿昙比罗夫正打算开口,李宽正准备在阿昙比罗夫开口之际下令杀,却听见间人皇女开口道:“楚王殿下即乃华国之君,又乃大唐楚王殿下,何必呈口舌之利呢,我等前来,只为化解两方误会,可否请楚王殿下放我等离去。”
李宽愣了愣,眼前这个皇女一口的关中口音,竟然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大唐王爷的口音还要标准,若非知晓眼前这个皇女乃是倭国人,恐怕谁都会认为眼前这个女人是关中本地人,而且还是身份不低贵人小姐。
毕竟她那口标准的关中口音,再加上那股子骗不了人的高贵气质极为容易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
看似是在用商量的语气跟你很有礼貌的商量,可那种骨子里的命令语气让许多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遵从她的话去做,再加上她那股子千娇百媚的神情,越发让人想听从她的意思。
越是有素养的人,越发如此。
当然,有两种人会无视间人皇女的这种作态的。
一种是那种没有素养且很粗鲁的人,就像现在的李宽和寻常士卒,寻常士卒就不说了,而李宽开口就是一句贱人,实在是难以让人看出他有什么素养。
另一种就是身份地位比间人皇女还要高的人,而李宽既是大唐楚王又是华国君王,论及地位,间人皇女拍马不及。
所以间人皇女很不幸,她遇见了两样皆占的李宽。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这个女人倒是识时务。”李宽微微一笑,道:“不过朕看你们也不用去大唐了,因为朕很反感你们倭国人,尤其是刚才那个所谓的副使让朕心里不痛快,所以你们还是把命留在这片大海上吧!”
话音刚落下,还不等间人女皇开口,牛进达便急不可耐的劝说道:“陛下不可啊,这些倭国人乃是出使大唐的使臣,正所谓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若是杀了这些人,有损陛下名声啊!”
李宽一愣,知道的会认为牛进达是出自于为大唐考虑,不知道的还以为牛进达和这个间人皇女有奸情呢,毕竟间人皇女一张小脸红彤彤的,就像刚刚那啥过。
当然,间人皇女自然是不可能和牛进达那啥的,之所以小脸红彤彤的大抵是因为太冷了,毕竟此时才初春,那一身妖艳的打扮,就像是打算要拍倭国动作片一样。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真的刚刚拍过了倭国动作片,谁知道间人皇女会不会人如其名,是一个真正的贱人,与副使阿昙比罗夫刚刚激烈的战斗过。
世人皆说脏唐乱汉,可经过这两年由士卒传回来的消息,倭国比起大唐更加不如,时今的倭国女皇乃是皇极天皇,而皇极天皇却连嫁了两次,一次是从叔伯高向王,另一次同样是从叔伯的明舒天皇。
论及乱,大唐根本不及倭国。
不过咱们人不能和倭奴比较,但用脏唐一词来评价大唐,确实过于贬低大唐了,毕竟大唐在当时是一个开放的时代,位于世界之巅,是封建时代数得着的鼎盛时期。
这个时代的大唐人可以自信的说,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国家没有任何人是大唐的对手。
李世民将弟弟给宰了,霸占了弟媳,而后出现了一个李治,占据了老爹的才人武则天,再然后便是李隆基,强占了自己儿子的妃子,确实有些没有人性不假。
可这样的情况,在封建时代确实很常见,为何当时没有人提出脏唐的说法呢?
直到宋朝,朱熹提出了存天理灭人欲的说法,愈发巩固了已经快消失的三纲五常的儒家文化。
在当时的朝代,人人严守三纲五常,男女授受不亲的理论,那时候是华夏最严苛的時候,是按照当时的伦理思想才有了,曹雪芹提出脏唐的说法。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问题,若是按照三纲五常最为严苛的时代来评价另一个时代问题,这是不妥当的。
若是用最严苛的理论来评价一个时代,现代社会就真能比大唐好到哪去吗?
或许连大唐时期的社会更加不如。
其实,很多的后世人说脏唐,其实是有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毕竟男人好色这是不争的事实,自己都没有做到,又如何去评价唐朝的皇帝们如何如何呢?
一时间李宽的思绪飘得有些远,等他回神之后,才不紧不慢道:“牛将军是大唐郡公,有此言论朕也不好多说,不过牛将军如何能肯定这些倭奴是前往大唐的使臣呢,有什么凭据能证明这些倭奴是使臣?”
一时间,牛进达也愣住了。
在开始交战之后,便听对方大喊自己是出使大唐的使臣,依照大唐对待使节宽厚的惯例,出自自己依旧是大唐郡公的觉悟,牛进达根本未多想便下令停了炮火。
此时李宽问起,牛进达无言以对。
不过李宽却未打算放过牛进达,依旧问道:“作为使臣,为何乘坐战船前往长安?据朕当年还留在长安时所知,前往大唐的使节几乎都是乘坐普通商船吧,牛将军又如何能认定这些倭奴人不是在海上打劫来往的商船呢?
若是这些倭奴确实是为了打劫来往的商船,而牛将军却将这些倭奴视为使臣而放过了,那你就是大唐的罪人,你愧对大唐这些年对你的提携。”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把牛进达问傻了,竟然真就露出了羞愧之色。
李宽也没想到牛进达的心理承受能力会这般低下,只好宽慰道:“牛将军,你大抵是被这些倭奴人给骗了。”
第569章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倭国人不至于敢欺骗末将吧!”
牛进达不确定的说道,随即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代,大唐是立于世界之巅的,没人敢略大唐的虎须,区区倭国弹丸之地,在牛进达看来,还不敢欺瞒他这位大唐郡公,况且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皇女,作为皇家人,还不至于欺瞒于他。
李宽嘲笑道:“倭奴并非是咱们汉人,这些倭奴可不懂咱们汉人的礼仪,倭奴是不懂“诚信”二字的。”
李宽一口一个倭奴,一口一个倭奴,像似嚼了炫迈口香糖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这种侮辱,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了。
不等牛进达开口,间人皇女便开口道:“楚王殿下是要我等证明自己确实是出使大唐的使臣身份吗?如今海上存于的战船之上还有我等向大唐陛下进贡的贡品,不知这些贡品可否证明我等的身份?”
李宽不在意的笑道:“谁知道你所谓的贡品是不是从海上路过的商船上抢来的,你们倭奴不可信,不过朕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将钱财留下,或许朕说不得会饶你一命。”
李宽的话不仅让间人皇女吃惊,就连船上的将领们也吃惊,尤其是牛进达更是吃惊的合不拢嘴,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大唐和华国以宽厚著称的李宽会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举动,这可是明摆着抢劫了。
不过一想到李宽此行出征倭国就是抢劫的,牛进达也释然了。
可惜,间人皇女却如何也释然不了。
“我见过许多的大唐勋贵,有英武不凡的,如同这位牛郡公;有儒雅的,如同大唐的长孙司空;有和善的,如同大唐的房相,亦有言辞犀利的,如同大唐魏中书,就是没有见过像楚王殿下您这般的大唐人。”
李宽微微一笑道:“是吗?如今你见到了,有何感想?”
间人皇女哑然,若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估计李宽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瞅了眼间人皇女,李宽再次笑道:“像朕这样的大唐人,可不多见,你如今见到了,也算是你三生有幸了。”
到底是有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间人皇女暗暗问着自己。
就连李宽身边的李臻和李哲兄弟俩也低下了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但兄弟二人心中却豁然开朗,因为他们见到间人皇女不言不语,在心中暗叹道,果然父皇说的没错,皇帝要不要脸不重要,因为没人敢说皇帝不要脸。
事实上间人皇女真敢开口说李宽不要脸吗?
环视了一周所有的士卒与将领,间人皇女还真就不敢说李宽不要脸,只能平淡的问道:“楚王殿下,难道真就不顾两国邦交,打算强抢我等献给大唐陛下的贡品?”
“怎么能说是强抢呢?你们如今是朕的阶下之囚,你们拿钱财买你们的命,这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堂堂大唐帝国亲王,且还是华国君王,难道连一点礼仪亦不知,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就没有半分礼遇?”间人皇女怒了,怒道:“放我等离去,否则我到达长安之后,定会向大唐陛下告知今日之事,请大唐陛下为我等做主。”
李宽笑了,华国的将领士卒们笑了,就连牛进达也笑了。
让李世民为区区一弹丸之地的皇女而下旨处罚李宽实在是太可笑了,且不说李宽如今乃是华国之君,李世民已经管不到他头上,就算李世民能管李宽,以李世民如今对李宽的宠爱又怎么可能下旨处罚李宽呢?
要知道李宽在大唐得罪的人可不少,就是得罪了大唐皇室的公主,得罪的是李世民的亲姐姐亲女儿,李世民亦未谈及半点,更别说他国皇女了。
“你笑什么?”阿昙比罗夫怒视着李宽道。
在李宽眼里阿昙比罗夫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就算他放过了间人皇女,让其去了大唐,敢对他出言不逊的阿昙比罗夫也跑不了,对于一个死人,他不会浪费精力去多费唇舌。
李宽根本不理会阿昙比罗夫,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间人皇女道:“你们这些倭奴连人都算不上,怎么能称之为客人呢?你这话有毛病。”
“放肆,你竟敢辱我倭国。”间人皇女是在忍不住,怒火中烧,以至于话语有些破音,全然失去了那份怒意。
“如今这天下,敢对朕说“放肆”两个字的人,朕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了,没想到在今日竟然遇见了。”李宽平淡的开口,笑眯眯的看着间人皇女问道:“你知道朕现在是怎么想的吗?”
间人皇女猛然打了一个冷颤,强装镇定道:“现如今我为砧板上的鱼肉,你乃刀俎,殿下或许是打算将我等全部留在这片海域上吧,毕竟殿下此前便说了。”
说到此处,间人皇女话锋一转,“不过殿下想要杀我等已经迟了,前些时日,我倭国便派遣了使者前往大唐求见大唐陛下,已经禀明了大唐陛下,我等不日便到长安。”
李宽有些无语的笑道:“朕此前还夸赞你识时务,可到现在你怎么反倒想不明白了呢?就算朕担心华国与大唐的关系,可这里的人皆是朕的人,就算朕把你们这些倭奴杀了又有谁人可知?
要知道海上风浪大,常常出现船毁人亡之事的。”
“楚王殿下,早年在大唐受到不公平待遇,大唐陛下视之为灾星,可楚王殿下尚在长安之时,赈济灾民,活人无数,独创承包之法,令无数商户得意在楚王府的庇护下安然度日,更是挣下偌大家业。
听闻楚王殿下却将这些家业用于创办学舍,在大唐可谓众人皆知楚王殿下宽厚,以楚王殿下的宽厚,还不至于做出这般强盗行径吧!”
听到间人皇女一顿夸赞,李宽开心极了,可是好端端的非要牵扯到强盗之上,李宽就不高兴了。
他怎么能算是强盗呢,他充其量只能算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毕竟都要出征倭国了,倭国的东西就是他的,当然也包括了现在船上所有的东西。
这,一点毛病也没有。
第571章 离去
阿昙比罗夫瞬间就眯起了眼睛,若非间人皇女朝他看了一眼,估计是要当场发难的。
尽管间人皇女阻止了阿昙比罗夫,但间人皇女的脸色却实在算不得好看,眼神之中透露着寒光,冷声道:“殿下,我等已经将财物献给殿下了,殿下亦曾答应我,放我等离去,难道殿下要做出食言而肥之事?”
间人皇女很愤怒,她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
“皇女说错了,朕是答应过放你离去,可是朕何时说过要放他离去了?”李宽反问,见间人皇女一时无言以对,继续说道:“在这天下,没人敢嘲讽于朕,区区倭奴使节而已,竟然敢嘲讽朕,朕受到了屈辱,自然得要用血才能洗刷屈辱,作为皇女,朕相信你能明白朕心中的怒火。
若是皇女执意要带着他离去,那朕只能不好意思了。”
此前,李宽无论是作为还是言语,与寻常的地痞纨绔没有任何区别,直到现在,他才展现了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威严。
李宽很平静,却不怒自威,让间人皇女肯定了李宽的话并非虚言,若是强行带走阿昙比罗夫,她自己恐怕也得死在这里。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阿昙比罗夫乃是苏我家的人,对苏我家忠心耿耿,借着李宽的手除掉这个人也不错,所以间人皇女很不客气的将阿昙比罗夫留在了李宽的楼船上,打算独自离去。
“皇女且慢。”
四个字,让间人皇女脸色一变,不由得怒道:“这财物我已经献上了,人我也留下了,殿下还打算怎样?”
话音一落,不等李宽开口,阿昙比罗夫一个箭步便朝间人皇女冲了过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眼前的局势明显已经明朗了,间人皇女是打算放弃他,他留在此地只有身首异处的下场,既然都要死了,总得拉着这个放弃他的皇女陪葬。
当然,他倒是想拉着李宽一起陪葬,可惜他知道自己恐怕还没冲到李宽近前,就会被士卒砍成肉泥。
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只听间人皇女一声尖叫,阿昙比罗夫却已经被士卒们开枪打穿了大腿,留在李宽身边护卫的人,那都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想要在李宽面前妄动,只能说阿昙比罗夫太天真。
没有顾忌在甲板上惨嚎的阿昙比罗夫,李宽看着惊魂未定的间人皇女笑道:“你等既然出使大唐的使臣,而朕又是大唐的楚王,所以嘛,朕也得学学鸿胪寺的官员,热情的接待你等嘛······”
话未说完,间人皇女打断道:“今日我上了殿下的楼船已实属不该,若是再留宿在殿下的楼船上,那就是有失国体了。”
说完,还朝李宽嫣然一笑,仿佛之前那个引诱李宽的人不是她一样。
装什么贞洁烈妇啊,谁不知道岛国大多数女人是什么样的人。
李宽心里狂吐槽,嘴上却笑道:“皇女误会了,朕可并非那种饥不择食之人,朕作为大唐的楚王,既然见到了使节,自然得派人护送皇女去长安,否则像今日之事,再次发生,可就没人能照顾皇女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间人皇女看不出李宽此举的用意,但她却只能被动的接受,点头问道:“殿下,打算派遣何人护送我等去长安。”
这个人选,李宽其实早已经想好了,所以并未让间人皇女多等,李宽想也没想便道:“朕打算请琅琊郡公,牛将军护送你等去长安。”
让牛进达带着间人皇女去长安,李宽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从此前牛进达未遵从李宽的命令就可以看出来,牛进达始终没有要留在台北心思,他始终将自己视为了大唐治下的郡公,这样的人才尽管李宽很想要,但李宽亦不至于过于强求。
二来,牛进达一路跟随间人皇女进长安,总能打探到些间人皇女出使大唐的深意,李宽也好顺势让牛进达警惕一些,让牛进达带封书信给李世民,让李世民警惕一点,不至于被美色所迷惑。
三来,就是顺势而为,毕竟谁也没曾想会在东海海域上遇见倭奴国的皇女,李宽也就干脆让牛进达趁此机会返回长安算了。
因为搬运财物之事,还用不着牛进达这样的将领,他一直便待在李宽所乘坐的楼船上,所以听到李宽这话,牛进达当即便道:“殿下,此次出征······”
李宽打断道:“此次出征不用牛将军担忧了,朕自有把握。
至于台北军校的问题,牛将军亦不用过于担忧,军校已经走上了正轨,而且在朕离去之前便吩咐过留在军校的教员们整理平日教导的知识,合力编写兵法等,所以你大可放心离去。”
说完了,李宽自己都觉得自己有过河拆桥的嫌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牛进达,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牛将军在华国所作出的功绩,朕会禀报二伯,想来二伯应当有所赏赐,朕亦会传令小泗儿让他送些钱财到牛府。”
见牛进达打算开口,李宽语不停歇道:“别急着拒绝,牛将军在华国有功,朕不能封赏官职,所以只能用钱财以示感激之意,若是牛将军拒绝,那就是没将朕当自己人看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牛进达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下,除了说些感谢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本来此次是存在报答李宽的恩情随军出征的,可如今到了现在,反倒是他又欠下了李宽的恩情,毕竟他想要返回的大唐的心思一直存在,李宽此举无疑于成全了他的心思。
李宽也不理会其他人,自顾自的进了船舱,过了好一段时间,李宽才从船舱之中出来,将一封信递给了牛进达,在牛进达耳边低语了几句关于小心间人皇女的话题,才提高了音量问道:“倭奴国此行去大唐的所有人员有多少?”
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根本不知道是在问谁,但总是有人给李宽回答的。
只听有人回答道:“启禀陛下,倭国之人共有两百余人。”
“两百余人吗?”李宽喃喃自语,随即看着牛进达吩咐道:“朕抽调五百士卒随你回长安,让倭国抽出十艘战船给你等使用······间人皇女认为这十艘战船可否能腾出来?”
说到最后,李宽看向了间人皇女,只见间人皇女无奈的点头应承下了此事。
抽调士卒,安排士卒上船,挺不容易的,从中午一直忙碌到了傍晚时分,牛进达等人才全部上了倭国的战船,护送······看押着倭国使节前往长安。
第572章 战争开始
忙碌了一下午,在傍晚用饭之时,听到怀恩和李臻、李哲兄弟二人问如何处置阿昙比罗夫,李宽才想起那个副使还被士卒们扣押着。
嘴上说着不着急,陪着两个儿子慢嚼细咽的用过一天的晚饭,李宽这才慢慢悠悠的带着两个儿子和怀恩一起走到了关押阿昙比罗夫的地方。
刚进去,就听阿昙比罗夫叽里呱啦的说着鸟语,李宽听不懂,但也知道阿昙比罗夫是趁着仅有的时间在骂他,李宽不生气,和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没什么可生气。
微笑着朝士卒吩咐了几句,只见士卒们犹如拖着死狗一样的将阿昙比罗夫给拖到了甲板上,朝着阿昙比罗夫就是两枪,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那死鱼一般的眼神之中仿佛还带着些受人欺骗的愤怒,谁特么说大唐人皆是宽厚的儒雅之人了?
见着阿昙比罗夫被士卒扔下了楼船,李宽亦没在甲板上久留,带着儿子回了船舱,接下便是他教导儿子的时间了。
“看见阿昙比罗夫被倭国的皇女所抛弃,你兄弟作何感想?”李宽问道。
两兄弟其实没什么感想,不过李宽发问了,他们也不好不回答。
只听李臻率先开口道:“儿臣认为倭国皇女是识时务的,不过作为带头人,理当为手下争取活命的机会,诚然父皇今日不会放过阿昙比罗夫,可倭国皇女一言不发的作为有些令人寒心了。”
李宽点点头,看向了李哲。
李哲倒是很简单,打着哈欠说道:“儿臣的看法与哥哥一样。”
看着两个儿子哈欠连天,李宽只是开口说了“睡觉”两个字,便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毕竟两个儿子的回答还是不错,而关于此前想要教导两个儿子的一些道理,李宽也放弃了。
毕竟有时候自己亲身体会了,才会有更深的感悟。
海上漂流日子,在与牛进达等人分开七日之后,结束了,因为他们达到了倭国的领土。
对于倭国人,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仇视的心理,毕竟谁还没有点爱国之心呢!
当然,后世与大唐的情形是不可以比较的,其实现在的倭国人并未做出任何对汉人不利的事情,李宽自己也清楚,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升起的想要泄愤的小火苗。
在抵达倭国的初始,李宽便下令舰队朝不远处的倭国领土开炮,且言语之中带着森然的寒意。
这样的李宽很不正常,在所有人眼中,这样的李宽都是不正常的。
楚王是代表这宽厚的,哪怕是以往李宽在出征吕宋等地的时候,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带着森然的寒意,那时候的李宽尽管下令吩咐所有士卒强抢百姓的粮食,但总归是会留下一些给百姓的。
可是在倭国,李宽却二话不说便下令开炮,尽管不少将领认为李宽是为了减轻华国士卒的伤亡,但眼前的一切根本不足以给华国大军造成任何丧亡啊,而且一脸冷漠和显得不近人情的李宽亦让将领们感到陌生。
在此前,遇见倭国使臣之时,就有不少人有些疑惑李宽为何仇视倭国人,毕竟李宽的一生他们都很清楚,与倭国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从来没有任何交集。
现在又见火炮连射几轮之后,李宽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不少人便开口劝说起了李宽,理由很恰当,他们此行并非是来杀人的,只是为了俘获人口和财宝回华国的。
当然,也有人顺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关于为何仇视倭国人,李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是听到将士们的问话,李宽才发觉自己迷失了心智与初衷,吩咐火炮不停发射,与后来的倭国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攻打他国确实是强盗的行径,可是人总要有一点人性,否则那与畜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下令停止吧!”李宽看着远处炮火炸出的深坑,叹了口气:“吩咐所有士卒下船,咱们华国与倭国的战争开始了。”
三万左右的华国大军,有条不紊的从楼船上登陆,却没有任何倭国将士前来阻拦,不得不说,突袭在任何时代都是减轻人员伤亡的最有效的办法。
当然,这与李宽他们登陆的地方也有很大的关系,毕竟他们所登陆的地方是九州岛,这个时候的九州岛并非如同后世一般繁华。
九州岛在倭国的地位,或许与崖州在大唐的地位是差不多的,它代表着落后与贫穷。
不过到底有多落后,李宽不太清楚。
等到他下了船之后,等到他见识到了零星散落在荒野之上的草棚之后,李宽后悔了,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根本就俘获不了多少人,更别说收获财宝回华国了。
“早知九州地区比起崖州还要落后,咱们就应该从其他地方登陆。”李宽喃喃自语着。
“陛下,此时登船赶往其他地方亦不迟。”听到李宽的喃喃自语,怀恩建议道。
“算了,就在九州地区展开吧,人虽说是少了些,不过将这些人集合在一起或许也足够咱们这次出征的本钱了。”李宽摇头否定了怀恩的建议。
在李宽看来,或许落后的九州正是一个渐渐占领倭国的机会,一旦联合大唐向倭国输出大量的儒生,推行汉化教育,经过百年的发展,说不得可以从九州顺势占据整个倭国,到那时候就没有所谓的倭国了。
一时间,李宽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时间,他仿佛看到了倭国百姓都说着汉语,行事准则与汉人无疑的那个时代,他笑了。
莫名的笑意一直在持续,不知过了多久,李宽再次听到了一个炮弹炸裂的声音,才从自己的臆想之中将思绪收了回来,到此时他才发现两个儿子竟然不在身边。
失败,这是作为父亲的失败。
连忙问怀恩,才知道两个儿子跟着胡庆一起走了。
三万多士卒,对犹如渔村的城市进行攻打,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并不存在多大的危险,李宽倒是不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危,就是有些不满两个孩子不打一声招呼就随着胡庆等人前去战斗的做法。
怒气冲冲的随着前行的大部队走到大概小半个时辰,李宽总算见到了跟着胡庆等护龙卫的李臻和李哲,只见哥俩垂头丧气,早已没有了快要到达倭国时那两日的兴奋。
这种垂头丧气的情绪很好理解,无非是认为华国士卒与倭国人打的不够激烈罢了,轻而易举的便攻下了一座所谓的城池,让兄弟两意兴阑珊了。
尽管理解,但李宽也没向兄弟俩解释战争初期都是平淡的,倒是狠狠的责骂了兄弟俩不打一声招呼就跑的作为,然后带着兄弟俩进驻了这片土地上作为豪华的地方——一间黄土房。
自此,华国士卒正式开始在九州岛上立足,开始了长达两年的对倭国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