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难道还要对你们隐藏身份
老邹婆点点头，“备着呢。我给闺女看大了孩子回来的时候，闺女就打算让我多带些钱，我没要，因为手头不缺。等给我闺女打个电话，让她邮些钱过来，我这里多挣钱，她也少操心。”
岳东忽然想到了其中的原因，“邹阿姨，你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怕我为难，才想一次把租金交清？”
老邹婆笑了笑，“并不全是，想来想去还是一次**清比较划算。”
“但你以后赚多了钱，也可以补交嘛。”
“小岳，你这里刚开始，就不要为我搞这个特殊了，我不想被别人拿我说事。”
“这个你放心邹阿姨，关于合同的细节，我们都是要保密的，合同里面也有这个条款，不允许泄露自己或者他人合同里的相关内容。”
墨龙张赶紧插口：“对对对，以后我的嘴巴肯定会严起来，肯定不会再出现今天的不愉快。”
老邹婆摇摇头，“还是直接把事情办通透了好，就这么定了。小岳你放心，别说我闺女从小就懂事，就冲着我帮闺女看了七八年孩子，这钱也不会不借给我的，你只要能保证我多赚钱就行。”
岳东知道她最后一句是玩笑话，就笑了笑，“把你们请过来就是要搞一个开门红，要红就红到底，不多赚钱怎么行？”
“对了，我的门头就叫老邹婆金鱼怎么样？合同前面的字号那里我还没填呢。”
“肯定没问题啊，整个青元养金鱼的，谁不知道老邹婆是哪一个？”
墨龙张接着说道：“我的字号就叫墨龙张，我估计你不会反对，所以我就直接填上了。”
“那是你的传承，我当然不会反对。”
岳东让财务写了四张纸条，分别交给墨龙张、老邹婆、夏涞汐和季悦湖。
“提出钱来之后，只要觉得有一点点不保险，就让银行里的人帮忙打这个电话，财务会联系今天的桑塔纳去接你们过来。”
等他们收好了纸条，岳东环视着大家问道：“郝阿姨和季老板家里都有电话，其他人留在合同上的联系电话，都能在当天通知到吧？”
老钟先回答：“我留的是我儿子单位的电话，我儿子的名字也写在上面，只要是上班时间，一般都能找到他。”
夏涞汐笑道“小岳，你瞧不起人是怎么的？我家里也安了电话好不好？”
还没等岳东说话，季悦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已经半个月了，打算把生意做大，没有电话是真不方便。”
墨龙张说：“我留的是村委的电话，要是谁接了电话敢不通知我，以后我真的不往村里投钱了。”
老邹婆说：“我留的是村口小店里公用电话的号码，一天到晚有人守着，找谁的电话都会记录下来。”
岳东点点头，“那就好，等我确定了去津海的具体时间，会提前一天打电话通知你们，你们一定要回个电话，确定一下各自的上车地点。”
这里的事都办完了，岳东安排车把他们送回去。
郝绪娟和老钟上了李炫飞开的那辆车。
夏涞汐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放弃了扯一个人下来的念头，还是在后面那辆车挤挤吧，虽然腿蜷的有点难受，但用不多一会儿就到了。
车子起步不久，老钟贴在车窗上向后面看了一会儿，转回头来问李炫飞：“特勤主管，去的时候和咱们坐同同一辆车的那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炫飞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怎么了钟老板？”
“那个不是搞广告设计的吧？回了景区还不走，一直跟着我们转。”
“他的办公室在景区里边，有点远，等一下我送你们回来，把他和岳科一起送回去。”
“他真的是搞广告设计的？那为什么两个保卫科的想冲着他打敬礼？要不是他赶紧把脸转开，估计都能喊出他的职务了。”
“他是广告设计部门的负责人，也是一级领导，保卫科的想冲着他打敬礼也没什么奇怪的。把脸转开只是凑巧而已，难道还要对你们隐藏身份？有意义吗？”
郝绪娟飞快地回忆一遍，“还真是的老钟，你看的真仔细，你如果不说，我都没注意，他好像从头到尾都在关注我们和小岳说什么。”
老钟拍了一下大腿，“幸亏今天没和小岳开过头的玩笑，那位肯定是大领导，想实地考察小岳的工作成效。”
老钟把头探在前面，继续问李炫飞：“看样子你嘴挺严的，要不然来个摇头不算点头算吧，那是不是你们景区里的大领导？”
李炫飞笑了笑，“你们想多了，你们和岳科说的那么专业，他插不上嘴，当然只有听的份了。如果听漏一句就更听不明白了，所以才显得很专注。”
“我不信，那肯定就是大领导！不过不太像老总、副总什么的，更像是老总的秘书啊、助理啊、办公室主任。”
李炫飞惊讶道：“怎么说？”
“他太注意自己的形象了，时时刻刻想保持体面，整天伺候老总的常有这种心态。”
李炫飞没想到他能猜的这么准！
老钟一边说着，一边关注着李炫飞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被我说中了吧？”
另外一辆车上，夏涞汐也向那位司机提出了质疑，
“我说司机师傅，那个和岳东在一起的说是搞广告设计的，到底是个什么官儿？”
早在郝绪娟家门口的时候，李炫飞就已经和这位司机打了招呼，所以这位司机很痛快的回道：“就是搞广告设计那个部门的负责人。”
“不对吧？一个搞广告设计的，能总是关注我们和岳东说什么？”
司机只好继续往下编，“他当然要关注了，因为和你们也有关系的那些广告牌子，都是他们那个部门负责设计，多了解一些，有利于进行创造。”
夏涞汐虽然眼尖，却没有老钟的阅历，而且一提广告牌子，他的关注点就被转移了。
“什么广告牌子？”
“岳科没和你们说起吗？”
“没有啊，一点没听到。”
夏涞汐看看其他三位，“你们知道吗？”
那三位一起摇头。
季悦湖说：“有可能老钟和老郝知道吧，毕竟他们和岳东说的话多，可能觉得目前来说对咱们不是很重要，因为时间关系就没提。司机师傅能和我们说一下怎么回事吗？”
司机想想这种事肯定没有什么保密的，就回答了他。
“我也就是听说，不一定准确。要在靠近一级路的百龙山边缘设置一些广告牌，是给过往车辆上的人看的，上面注明距离华年街那里还有多少千米，刚开始隔一千米设置一块广告牌，最后可以间隔500米、300米、100米、50米，等于把人的目光一直引到华年街。”
“上面还会写上卖鱼的都有谁？”
“具体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但那广告牌子挺大的，为了招人的话，很可能都会写上去吧。”
“我看到过你们景区在国道边上的那些广告牌，比一般房子的山墙头都大。”
“这一次的广告牌子比那些大的多，至少得有两倍。”
“那么大！”
两辆车上都在热烈讨论，岳东正在向总助“申请”福利。
167章 充分利用最有限的条件
“总助，你就做做其他领导的工作，把经营四科的原来那辆吉普车留下吧，或者说把这辆吉普车调到经营一科，让老魏把他坐习惯的那辆带过来。华年街要快速腾飞，我们肯定得经常分头忙活，只有一辆桑塔纳怎么够？”
“小岳，你的能力和努力我都亲眼目睹了，我真的不是推脱，是你这个要求真的有难度。你要摩托车的话，多配几辆肯定没有问题。可你们科里有了桑塔纳，还想再要一辆吉普车，我觉得这事悬。”
“所以还得麻烦你多多争取，等我们腾飞后，不是显得你慧眼识才吗？”
总助笑道：“不能因为领导们都重视你，还对你委以重任，让你能放开手脚做事情，你就不停的提条件。”
“总助，有一件事你没弄明白，不是因为你们重用了我，我才有能力做那些事情。而是因为我有能力，你们才重视我。”
总助有些愕然，“怎么感觉你说的那么对呢？”
岳东也笑了，“这道理谁都想得清楚，谁也会觉得我说的对。”
“如果你们真的腾飞了，确实会有不少人说，幸亏我当时为你们奋力争取，可我还是不能打包票。先不说这个了，你在办公区铺的摊子不小，是不是还得需要不少人？”
“我们这里起步比较急，来不及培训那么多的新人，又不能刚开业就砸牌子，所以我们还是倾向于从景区里的各个部门抽调。”
“如果从其他部门抽调的人太多，可能会影响景区的正常运转。”
“我们打算让沙主任通过运营副总给各部门发个通知，以组建综合经营科振兴华年街的名义，让各部门的负责人认真推荐，我们再从中选用，选用结果将纳入年终考核。这样所推荐出来的人选，影响不到他们的正常工作。”
“你们的想法不错，纳入年终考核这一招也是真好，防止负责人只推荐些关系不好还没真本事的人。”
“我们也是考虑到这个季节还没到旅游旺季，景区里即便大批招收新人，以老带新也应该来得及，等到了旅游旺季，不至于手忙脚乱出纰漏。”
“对了，小岳，你们晚上安排那么多人住在主楼里，经过办公区是很方便的，你提到的有资格住在主楼宿舍里的人员一定要可靠。你们一旦腾飞，就会吸引许多关注的目光，钱和物资还在其次，有些资料是绝对不能外传的。”
“你放心总助，能在主楼里住宿的都是在主楼工作的人，晚上关了大门后，一楼的安保组也会有值班、监控和轮班巡逻的，而且对面楼上还有瞭望员，这么多人互相监督，是不可能协同作案的，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主楼的安全。”
“说到监控，你们连监控墙都有，各个部门之间互相联系和通告突发状况的方式，应该不限于电话吧？”
“都安装电话实在是太贵了，但也没办法，为了装门面，该花的钱不能省。老魏找熟人去和邮电谈价格，明说不只是办公楼，还会游说入驻的商户也用他们的业务，毕竟铁通的更优惠，而且希望以后再有类似的批量业务时，可以享受更多优惠。可是砍价的幅度不是太大，毕竟算是垄断行业。不过，能省电话费的时候当然就要省。”
“最省电话费的算是对讲机了吧？”
“对讲机的最大缺点是保密功能不强。安保组、特勤组和接待室，都要设置连接各个部门、各个楼梯口及各个门头的双向独立对讲或群讲系统，安保组、接待室及各个楼梯口还都安有警铃按钮，各个门头里有独立的声光报警按钮。”
“不错不错，太高级了！小岳，真难为你能考虑的这么周全。你们有没有规定那些门头是开着所有门迎客？还是只开一个门，方便控制人员出入和意外状况？”
“照理说开着所有的门，会方便所有的顾客，也显得整个街面上生意兴隆，但也要看他们各自的门头实际上有多少人在岗。比如说百龙山植物大展销的门头，他们打算只开大门头的那个门，看上去气势也不弱。”
“我听说你让老魏去找保卫科，帮忙联系设置治安联防岗的事情？”
“要搞就搞得正式一些，只有专门的标志服、电警棍、对讲机、华年街安保组的胸牌还差点意思，如果再佩戴上治安联防的臂章，对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震慑作用是翻倍的。我还是那意思，防患于未然，能不发生的事情尽量不要发生，做任何的补救方式和惩处措施，都难以弥补受害者的伤痛。”
总助点点头，“你的思路完全正确，可惜咱们景区里有些人总是考虑不到这一点，等你们这里腾飞了，有了傲视众人的成绩，得让他们好好来取取经，你到时候可不要藏着掖着。”
“这个你放心，我们巴不得整个景区壮大起来，我们的靠山越气势，做事就越有底气。”
总助看向第2幢楼的后面，“那里的免费停车场可是够大的，那么大的地方不能直接产生利润，多多少少的有点可惜。”
“咱们停车不收费，但是洗车可以收费。那么多车风尘仆仆的，看到别人的车干净起来，互相一对比，能不臊得慌？而且我们会推出一些联动的举措，比如说消费多少钱可以免费洗车，花钱洗车的吃饭住宿时可以打折，又在这里吃、又在这里住还花钱洗车的，可以免费照相。”
“这里又不像景区里面移步换景的，怕是免费照相吸引不了多少人消费吧？”
岳东笑了笑，自信满满。
“现在是没有多少光景，但饭庄和客栈改造出那么多的复古元素，我还让老魏多定制了一些仿古服饰，就是让他们穿上之后体验和照相的。而且百龙山的那些稀奇植物也值得留念，等我们从津海搞回来市面上不常见到的观赏鱼，想合影的不会少。”
“还真是服了你小岳，你能充分利用最有限的条件，制造出最大的利润！”
岳东看向一级路口，“只要那边设置上红绿灯，另一个车向的就能过来不少车，那个工业大镇的当地人和外地客户也能过来不少，到时候够我们这里忙的。”
总助也看了过去，“为了方便更多的车到这边来，那边是不是需要设置转弯、调车头的区域？有必要的话，可以让咱们景区的高层出面。”
“这是对各方都有利的事情，初始阶段的商谈不会太费力。我和老魏已经在考虑了，既要最大限度的往这边引流，还不能让那边借机崛起，咱们忙活了那么多，可不能为他人做嫁衣。所以说官方认可的一级路服务区，是咱们最大的筹码，要等正式挂牌之后，再和他们商谈。”
“嗯，那样的话，让对方动不起太多心思，你们打算承诺什么好处？”
“这边用人会越来越多，承诺提供给他们几十上百个工作岗位，只要比他们自己在镇里面打工的福利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应该足够了。”
“你这一招也挺绝，有了高福利的承诺，来的人肯定不是最底层的，如果他们那边真的起了什么心思，你就可以利用这些人进行反制。”
168章 没看花眼吧？
李炫飞把车开回来了，岳东这边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坐镇，就和总助一起上了车。
岳东让李炫飞先把自己送到魏良义那里，得和他说说下午的事情，等把总助送回去后，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再回来接自己就行。
总助忽然想起来魏良义说过的话，“岳东，听说华年街只要出点新花样，就会有许多媒体当做新闻进行报道，能省好多广告费，是你说过的吧？”
“这个你还需要怀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些媒体的关系。”
“我转达一下老总的意思，你别忘了华年街是百龙山景区的，最好是带着景区一起飞。”
“那当然，脱离了百龙山景区，华年街的底蕴就不足了。”
“你最近去过惊心斋、醒龙斋吗？”
“只去过几次龙鳞湖，再往那边太远，也没什么事情，就没走过去，是火了吗？”
“简直是火得一塌糊涂，现在观赏游览的路线已经延伸到那里了。你是没见到啊，那条从崖壁里崩出来的石龙，这才几天啊，下面够得着的地方，就像被盘出了包浆。真希望你能天天有好点子、新花样！天天能创造利润奇迹！”
岳东脑海中的那些记忆，随便搞点出来，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都是好点子、新花样，能创造利润奇迹的也多的是，只不过得慎重选择。
领先，不一定会被人认可，说不定会被当做疯子。
如果把原本正确的事情放在错误的时间点去做，有可能成为这一领域的先烈！
头脑中的先进理念再多，也不可能随便抓一个过来用。
经历过网络轰炸的时代，如果要复制行业大佬的成功案例，倒也不是不可能，却一直想不好该从哪儿做起。
所谓的名人创业故事，真的只能当故事听，没多大参考意义，因为他们会对一些关键信息避而不谈，也就是说实际上普通人的创业没那么容易成功，在这个问题上爆雷的太多了，经常炸飞所有的光环。
至于技术和架构，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对于没怎么接触过的方方面面，只凭着那些公开和被公开的信息，没那么容易复制成功。
那些知名公司的专利，对于关键性的描述留一手的占一大半，因为谁都知道打击侵犯专利的不是一般的耗时耗力。可以说专利那么多，主要是用来提升逼格，因为只对于上得了台面的大企业有制约作用。
至于媒体和网上的信息，可信度常要打个折扣，特别是某些网民经常张口就来。
正经点的可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只能加上自己的猜测，拼凑一个觉得还算完美的版本。
更多的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考虑不到各种各样的深层因素。
股票什么的，岳东真心不内行，那玩意起起落落的太让人神经紧张了，关键是因为不怎么关注，一点儿不记得什么时候牛市，什么时候熊市，也就不确定买入卖出的时间点，甚至连传说中的发财证都没多少印象。
所以岳东还是打算只做自己熟悉的领域，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不出幺蛾子。万一万一出了幺蛾子，也有把握和信心进行有效应对。
岳东在经营一科的大院里下了车，和魏良义说清楚所有事情后，距离下班只有半个多小时了，就让李炫飞把自己送到投诉处理组。
桑塔纳慢悠悠的开进大院，大家一看那显眼的号牌，都以为是老总来了，岳东却摇下玻璃，和行注目礼的同事们很亲切的打着招呼，像是领导视察似的。
在组里待了一会儿，把应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好，毕竟还是投诉处理组代理主管的身份，即便蒲效实已经回来了，也没有自己熟悉情况。
眼看着快下班了，岳东就回到宿舍。
找出一个看起来蛮结实蛮干净的塑料袋，装了点水，把床下的盆拖出来。
那6条小鲫鱼一下午就明显大了一圈，体色也异常鲜亮。
他把6条鱼都装进塑料袋，把盆里的水往其他两个盆里各倒了一半，搅匀后，又各自倒回来一些，充分利用小鲫鱼可能没消化完的龙涎。
然后，把还在塑料袋里的河蚬倒进去，全部推到床底下。
李炫飞开车把他送到了商业局家属大院的胡同口，因为胡同比较窄，送到家门口是不可能的。
李炫飞刚把车停稳，就急忙下来帮岳东打开车门，直接把胡同口聊天的邻居们惊呆了！
没看花眼吧？
下车的是岳东！
坐着桑塔纳回来也就罢了，开车的还屁颠屁颠的过去开车门，这是升官了？
李炫飞把车门关上，欠身问道：“岳科，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后天早上再过来接你上班。”
岳东笑了笑，李炫飞的声音不小，这是在故意给自己长脸呢。
“没什么事了，正是下班的晚高峰，路上注意安全啊。”
“谢岳科关心。”
李炫飞把车开走了，岳东才提着装鱼的塑料袋往胡同里走去，向正在门口议论他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胡同口路南路北的两家男主人从来都是谁也不服谁，刚才正习惯性的面对面坐着，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吹牛抬杠，听到外面的议论声，下意识的站起来向外探头看。
因为反应的有些慢，他们都只看到桑塔纳在门口转了个弯儿，绝尘而去，却没发现像是从桑塔纳上下来的大人物。
岳东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再加上最近上了电视、报纸和广播，更是让大家有好感，围过来叽叽喳喳的都是夸他的。
正在胡同外炒菜的吕淑花，把刚炒的葱花鸡蛋夹了一大筷子，招呼岳东。
“赶紧的岳东，正要出锅呢，这时候是最香的时候，过来尝一口。”
“不了吕阿姨，还是给申叔当下酒菜吧。你回头瞅瞅，正眼巴巴的盯着你的筷子呢。”
大家都下意识地看过去，矮矮胖胖脖子短的申友福，想转脑袋都来不及，那眼巴巴的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吕淑花却懒得看那边，“别管他，都那么胖了还整天只知道吃。”
申友福笑道：“又不是就我自己吃，你和俩儿子还没吃饭呢。本来就葱花多鸡蛋少，还净给岳东吃鸡蛋，还不让我馋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吕淑花见岳东没有真过去吃的意思，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当了大名人就嫌弃我了？你小时候没少跑我这里张着小嘴要吃的。我这可是刚洗过的筷子。”
岳东就不再客气了，大步走过去，一口吞下。
169章 肯定不会有尾巴翘到天上
吕淑花乐呵呵地问道：“刚才听司机叫你岳科，当科长了？”
岳东点了点头，咽下鸡蛋才回道：“还没正式上任。”
“上下班都车接车送了，上任还不是早晚的事？当了官可得为老百姓办事，别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岳东哭笑不得，“吕阿姨，我就是景区的一个小科长，本身还是老百姓。”
“你是不是以为我没见识？你能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科长？我们商场的经理、你申叔厂里的厂长，还有对面你文叔厂里的厂长，哪个能坐桑塔纳上下班？那两个当厂长的，有吉普车当专车都美滋滋的，我们经理就更不用说了。只能坐个大头车。”
岳东只好答应她，“你放心吧吕阿姨，我肯定不会有尾巴翘到天上。”
“这就对了嘛，别忙着走啊，我把鸡蛋端过去，就拿知了猴给你吃，炒鸡蛋前刚煎的。”
吕淑花话音刚落，她的小儿子就把一盘知了猴端了出来。
吕淑花把刚才那双筷子递给岳东，“自己夹着吃。”
正准备夹个知了猴下酒的申友福，筷子停在半空，知了猴却没了，笑骂道：“小兔崽子！”
吕淑花直接对小儿子说：“本来就是你们哥俩带回来的知了猴，你姐洗的，我煎的，他就知道吃，还小兔崽子？你就不能回他一句老兔子？”
她小儿子就直接回道：“老兔子。”
申友福一拍筷子，“嘿，熊孩子！”
话音刚落，他就得到了两个字的回应：“熊爹!”
嗯，倒是挺配套的。
胡同口爆发出一阵阵笑声，街坊邻居们都乐翻了。
门口这两户人家，岳东是一直有好感的。
别的不说，自己小时候因为猪苦胆事件走失的那天，他们两家人可以说是全家出动，找遍了周围的好几条街。
岳东夹起两个知了猴塞进嘴里，嚼了两口，“真香，往年我记得要一两个月以后热起来才有呢，这是去哪儿摸的？”
吕淑花一边把炒鸡蛋递给小儿子端到屋里去，一边对岳东说：“前天他姨父做寿，特地打发他哥俩去祝贺一下，这是他姨夫去年摸了保存下来的，一直在冰箱里冻着，一点没变质。”
对面的文佩豪招呼岳东，“你是这个大院36户里面，我最佩服的年轻人，我可不像老申那么小气，过来尝尝小白虾炒韭菜。这些小白虾，是我自己去入海口的两合水抓的，又鲜又香，你吃我们没动筷子的那一面。”
岳东笑了笑，“文叔，我得赶紧回家去了，这么长时间没回家，我怕爸妈着急。”
“不差这一会儿，他们家里的鸡蛋和知了猴香，我的小白虾就不好吃了？我还得给你端出去？”
岳东盛情难却，只好走进屋去，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文佩豪感慨说：“如果不是最近的电视、广播、报纸上都登着你的事儿，还不知道你有那么大本事，这可不只你爸妈教的好，我也教的不错，可三个摞一堆儿，也没你那么有出息。”
他的儿女一起撇嘴，不是因为文佩豪夸岳东，而是因为他自己说教的不错。
他是早上起得晚，中午在厂子里吃饭，晚上就是喝醉了一倒。到了休班的时间，不是拿着渔网就是带着钓鱼竿，一出去就是大半天，都不记得啥时候好好教过。
文佩豪指点着自己的儿女们，“你们可得好好跟岳东学，给我和你妈长长脸。”
他又提醒岳东说：“现在正是下班时间，万秀英可能还在里面的胡同口装模作样的扫地，看到人就拦下，一个劲儿的夸他儿子。你快走到里面胡同拐弯的时候放慢点脚步，仔细听听，没动静的话，就一口气跑过去。你这孩子从小有礼貌，要是被她拦下，不听她啰嗦10分20分的，你都不好意思过去。”
这个家属大院有三个胡同，万秀英住的第二个胡同，岳东家在最后面的胡同，回家是必须要经过第二个胡同口的。
文佩豪注意到岳东手里的塑料袋，眯眯眼睛，仔细看了看。
“你那里面装的是小鲫鱼吗？你喜欢吃鲫鱼啊？可那也太小了吧，等我下次钓几条大的给你拿过去。”
他这人不管是钓的鱼还是抓的虾，多了的从来不拿到市场上去买，都是分送给亲朋好友。所以，他这话真不是随口一说。
既然被注意到了，对方还这么热情，之前关系也不错，岳东就决定给这两户人家每家两条，反正就是就是尝尝鲜，自己和老爸老妈吃个鱼汤的话，有两条鱼就足够了，反正还有其他菜。
“文叔，我这鱼你可钓不到，这是用高科技手段养殖的。你们拿个小盆过来，我送你们两条做个汤，只加葱姜盐，别的调料都不要加，看看是不是比这小白虾都鲜。”
文佩豪不相信，“真的假的？你拿过来我仔细看看。”
岳东走到他面前，把塑料袋口打开让他仔细看。
“你这些小鲫鱼的颜色确实是鲜亮，也比一般养殖的鱼多了一分灵气，可你说只加葱姜盐就比这小白虾都鲜，我可真就不信了。”
“文叔，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快找个小盆，我倒出来两条，还得赶紧回家呢。”
岳东又回头对吕淑花喊道：“吕阿姨，你们也找个小盆，我倒给你们两条尝尝鲜。”
分别倒出了两条之后，岳东再次叮嘱道：“别的东西真的都不要加，就加葱姜盐就行了，鱼和水的比例就照着平时的做法就行。”
岳东往胡同里面走去。
走到要拐弯的时候放慢点脚步，仔细听听，好像没什么动静，探头一看，真的没人。
他就加快脚步，想快速穿过第二个胡同口。
但他万万没想到！
距离第二个胡同口还不到一米远的时候，万秀英的脑袋突然从胡同口伸了出来。
“咦？岳东回来了，明天休班？”
岳东不得不打个招呼，“是万阿姨，嗯，我明天休班。”
岳东嘴上说着，脚下却没停，万秀英急了。
“我刚才在后窗听见你妈在厨房里忙活呢，还没做好饭呢，你不用急，我问你个事。”
如果没有后面那五个字，岳东随便说点什么就应付过去了，可她既然说要问个事，就不好应付着离开。
万秀英快步走到岳东前面，像是怕岳东提脚就走似的。
“你最近真风光，又上电视，又上报纸，广播里也有，可你不能骄傲知道吗？胜不骄，败不馁，才能取得更大进步。你看我们家健军，被评为第一季度的先进生产者了。
岳东赶紧跟上句：“那就恭喜了，健军哥脑子好使，干活也舍得出力，实至名归。”
“我一直觉得你从小就聪明，别因为那些虚名沾沾自喜，要脚踏实地的努力一下，也争取个先进生产者，让你爸你妈为你骄傲！”
170章 救救我哥
岳东有些无语，不过是在单位里评了个第一季度的先进生产者，当妈的就能嘚瑟到这样？
但岳东知道万秀英的脾性，这种事没有必要和她掰扯，就应付了一句：“好的万阿姨，我记住了，一定努力。”
岳东刚要绕过她，她却往旁边跨了一步，还是拦在岳东前面。
“领导给我们家健军配了一个bp机，bp机知道吗？像是一个小方盒子，用一个金属链子拴着别在腰上，只要有人打电话找，上面就会显示一些数字，可高级了。”
岳东怎么会不知道？
这个时候，bp机刚开始在全国流行。
把bp机别在腰上的，都得让别人看见，见到朋友和熟人后，总是不忘说句“有事你呼我”，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bp机。
岳东觉得接她什么话，她都会喋喋不休，索性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万秀英的兴致很高，不会因为岳东的不咸不淡，就打消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你可是不知道，bp机上面显示的那些数字，是电话号码还好说点儿，但是人的姓要用两位数字代替，有些常用的短语也可以用一组数字来表示，一般的人记不住，都得随身带着一个密码本儿，看到不是电话号码的数字，就得掏出密码本来翻译。”
正说着呢，林健军从家门口走出来。
岳东眼角的余光发现那边有人，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正好和他四目相对，他脸上是满满的无奈。
万秀英注意到岳东的目光朝向，回头一看，就伸手招呼。
“过来健军，向岳东传授一下成为先进生产者的经验，让他也早早成为先进生产者。”
林健军抬眼望天，“妈，人家又上电视又上报纸又上广播的，那么多人夸他，还不比个先进生产者厉害多了。”
“你这孩子，那是一码事吗？又不是领导那么夸他，你可是副厂长开大会的时候亲自提名表扬过，还登上了厂里的黑板报。得到领导的重视才会有前途，记者夸的再多，领导不认可又有什么用？县官还不如现管呢，记者还能比领导管用？”
“妈，我说了你不信，我爸说的你也不信？我这么和你说吧，如果省报夸岳东的那个记者到我们厂里去，厂长给他提鞋，人家还不一定觉得够格。”
“你瞎说什么呢？能那么比吗？厂长是你的衣食父母，能决定你好多事情，记者能给你发工资？能给你提干？能给你分房子？先不说那个了，你赶紧过来让岳东看看你的bp机。”
“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没吃饱饭呢，先回去了。”
“吃饭着什么急，我还没吃呢，过来！”
林健军无奈地耷拉着头，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
万秀英指着那bp机对岳东说：“你知道吗？要一千多块钱呢，还要加上入网费和选号费，一共要两千多块。”
岳东看了一眼停留在记忆中的bp机。
也难怪万秀英这么兴奋，普通工人的收入水平不过一百多块，两千多块属于绝对的大件，却不用自己花钱买。
万秀英继续喋喋不休。
“我告诉你啊岳东，如果你有事儿找健军，打个126台就行，有个话务员在里面应答，都是说话很好听的女孩子，你把需要健军回的那个号码，或者要通知的事情，告诉人家女孩子就行。人家就会把一串数字发到健军的bp机上，bp机就会b-b-b的响起来，健军拿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万秀英说的正欢，她的女儿出现在门口，手上举着一块纸板，上面用粉笔写着4个大字：“救救我哥”。
岳东被吓了一大跳！
什么意思？
万秀英发现岳东的表情有异，急忙扭头，她女儿飞一般的窜进院子里，她抬脚追了过去。
岳东连忙用右手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健军哥，万阿姨没问题吧？”
万秀英可能是担心岳东趁机离开，先转回头交代一句：“岳东你别忙走啊。”
然后就对着院子里喊道：“谁刚才到门口干什么了？像做贼似的。”
林健军对着岳东摇了摇头。
“能有什么问题？什么事都正常，就是从昨天我评了个第一季度的先进生产者，又带回来bp机开始，她碰到人就拦下说我这点事，我都不好意思见人了。我知道你脑子好使，你赶紧想办法压压她的兴奋劲儿，别怕她没面子，她的脸皮厚着呢。”
“不太好吧？虽然有点过头，可哪个当妈的看到儿子得了荣誉和奖励不高兴？你就让她撒撒欢吧，这都一天多了，她也快和咱们这大院里的人说遍这事了，我就不信她还能出去嚷嚷。”
“可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也受不了”
林健军还没说完就闭了嘴，因为万秀英小跑着回来了。
林健军只来得及背对着她双手合十，意思是请岳东一定帮忙想想办法。
等到万秀英刚刚站定，岳东就指着那bp机说，带着这种数字机确实不太方便，而且人工寻呼台转接也挺麻烦的，等普及了汉字的，再加上自动寻呼台，那可就方便多了。
万秀英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哪有汉字的？”
岳东笑了笑，“咱们国家正在研究呢，外国人能开发出数字的，为什么咱们国家就研究不出汉字的？”
“原来你只是脑子里面瞎寻思，还以为真有了呢。”
林健军连忙说道：“人家可不是瞎寻思，你忘了省报的那位大记者是怎么夸他的，他那是有理有据的推测。”
万秀英瞪了林健军一眼，心里说我这吹着你呢，你吹他干嘛？
林健军却像是没看见，直接问岳东：“你说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汉字的？得多少钱？”
“得一边研究一边做着实验，没那么快市场化，估计得明年才行。至于价钱嘛，刚开始肯定得把研发费用分摊进去，还不得万儿八千的？”
其实岳东记得很清楚，明年进入市场的汉显八千多块，但不能说的太明确。
林健军点点头，“贵是贵点儿，不过上面显示的都是汉字的话，一下子都能看得懂，就不用整天翻密码本了。”
“不只是显示汉字，有必要显示的数字和字母也可以显示。”
“你说的自动寻呼，是用计算机控制吗？那会是什么样的？”
“是用计算机控制。电话接通后，会有提前录制好的提示语，如果你只是要寻呼一个号码的话，可以提醒你请继续拨号，你按下的号码经过计算机核对后，就会在无线信道中发出寻呼。”
“这个不用像研发汉字寻呼机那么麻烦，是不是早早就会有了？”
岳东笑了笑，“其实更麻烦，后年能出来就不错了。”
岳东依稀记得，后年年底才在京城上线第一个127自动寻呼台。
万秀花听不明白，也就插不上话，却发现自家儿子有越来越佩服岳东的趋势，急得不行。
“健军，你别听岳东说的像真的似的，他又不是研发人员，他知道什么？你还不如和他说说是怎么当上组长的呢，你要带着岳东一起进步。”
171章 唉，这些当妈的
“老万，不就是当上个小组长吗？我们家东早就是投诉处理组的主管了，组长带着同级的主管进步？亏你想得出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岳东扭头看过去，“妈，你怎么过来了？”
“我刚把做好的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就听你许叔说好像是你在外面说话，我一听，可不是你嘛，就把菜交给你许叔了，过来看看。”
“啊？许叔也在？”
“昨晚你爸和你许叔下棋的时候，随口提了句你今天晚上回来，他就说要今晚要在咱家凑热闹。”
岳东有些尴尬地瞅瞅手里的塑料袋，都是自己家里人还无所谓，多了个许永堂，这两条小鲫鱼虽然只是做汤喝，也感觉有点小气了。
万秀英更是尴尬，“岳东已经是主管了？我怎么不知道，也没听你说起过。”
邓佳敏撇撇嘴，“以为都跟你似的，满世界嚷嚷。”
万秀英挺了挺脖子，“我们家健军已经被提名车间副主任了，那就相当于副科长了。”
林健军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妈，你别把话说的那么早，不是被提名，只是老主任推荐一下，上面用不用，什么时候能当上，那都是没影的事。”
“怎么是没影的事？你们老主任德高望重，厂长都得给他几分面子，那和定了有什么区别？”
这种时候，邓佳敏是绝对不能让万秀英压一头。
“我们家东早就是候选干部里面的了，已经是主管了，你想想候选干部是什么意思？至少也是副科长，那可不就仅仅是推荐了，你也好意思嘚瑟？”
岳东的心里憋不住想笑，自己没和老妈说当科长了，也没说过什么候选干部，老妈可真会争面子。
岳东和林健军不约而同地对看一眼，唉，真是没办法，这些当妈的，把孩子从小比到大。
许永堂的声音响了起来，“岳东，你还没和你妈说当了科长的事？”
岳东赶紧打招呼，“许叔，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
邓佳敏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什么？已经当科长了？哪个科的？”
岳东点点头，“综合经营科。”
邓佳敏兴奋地捶了一下岳东的肩头，“那你不早说！”
岳东笑道：“这不是想给你和我爸送个惊喜嘛。”
邓佳敏又转脸说许永堂，“你也是的，早就知道了吧？不先和我们说一声，让我们先高兴高兴，你说的要保密，是不是也包括这件事情？”
许永堂也笑道：“你儿子要给你们惊喜，我和你们说破了算怎么回事？”
邓佳敏上前给岳东整理衣领，“当了科长，就得注意一下形象，不能再像主管似的，一个小组里没多少人，还都那么熟悉，无所谓。可是一个科里人就多了，你作为负责人，不注意形象怎么行？”
邓佳敏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看了万秀英两眼。
林健军轻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让我妈没气势了！
万秀英却恨死了许永堂，如果不是他突然跑过来多嘴，自己和邓佳敏算是平分秋色，不分输赢胜败，这一下子，立刻就给比下去了。
她有些面色不善的问许永堂：“这位看着有点面生，是小地方来的亲戚吧？借着岳东回来的高兴事儿，有吃有喝的，等喝大了随便一躺，也不用花钱住旅馆。”
许永堂是从基层一步步摸爬滚打起来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咱们青元确实地方不大，我们电视台占的地方更小，我那个副台长的办公室也就二三十平米，说我是小地方来的也没错。”
邓佳敏瞪了万秀英一眼，“你什么眼神儿？这是青元电视台的副台长！”
万秀英傻眼了！
不管从哪儿论，电视台的副台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她不想灰溜溜的离开，强撑着说：“岳东真是好福气，你爸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棋友。”
言外之意，今天是比谁的儿子有本事，电视台的副台长再怎么有头有脸，也和岳东没多大关系。
许永堂早就明白这里怎么回事儿了，肯定要把这面子活做得完美一些，
“岳东啊，我真庆幸和你爸能成为棋友，要不然，咱们小小的青元电视台、青元广播电台能有机会和那么多大媒体同步报道？关键还是彼此共享的素材，真的是有面子！这是我做了副台长以来，脸上最有光的一件事儿，不跑来感谢感谢你怎么行！”
林健军满是羡慕的看向岳东，“原来那些大记者不是为了发表一些与众不同的报道才夸了你，而是因为你的面子才发表了那些报道？”
岳东笑了笑，“算是吧。”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真厉害岳东，给咱们大院争光了。”
岳东循声望去，是后院的邻居，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一位姐姐，看样子是吃了晚饭要出去，路过这里。
“姐，打扮的这么亮眼，当心被别人抢了去。”
“我要去迪厅，不打扮的亮眼点，怎么能成为迪厅的皇后呢？”
万秀英白了一眼，“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整天贴着身子扭来扭去的。”
那位姐姐毫不客气的回道：“老古板，榆木疙瘩，不开窍的擀面杖。”
然后很客气的和其他人道别：“邓阿姨再见，叔叔再见，岳东再见，健军哥再见。”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万秀英气得不行。
岳东想趁机和老妈、许永堂离开，没想到万秀英还不甘心。
“岳东，等你们领导给你配上了bp机，你别忘了和我们家健军说一下号码，大家也好常联络共同进步嘛。”
万秀英故意把“bp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岳东简直是服了她这小心思，不压自己一头，就真的不甘心让自己经过吗？
“万阿姨，我在景区上班，bp机在那里根本就没信号，配上不也是个摆设？这辈子不会配了。”
“噢，bp机没信号？那等你配上了大哥大，别忘了和我们健军说一下号码。”
林健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哎呀妈，你是真不懂。bp机没信号，大哥大就有信号了？”
“没信号就不能配了？那是社会地位的象征！你看电视上演的那些，手里拿着大哥大，随便去哪里吃法喝茶谈生意，往桌上一放，多少人满脸的羡慕？谈什么事都变得轻松起来。走在街上没人注意的时候，就把长长的天线拉出来，使劲吆喝着，‘喂！喂！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周围的人都得行注目礼。”
这一点万秀英倒是没说错。
但砖头似的大哥大，前世用惯了智能机的岳东，还真是看不惯，拿着也别扭。
172章 配合着演下去
岳东还记得被大肆报道的内地第一部大哥大。
那是87年11月21日南方的某省会卖出的，两万块钱，入网费六千，每月服务费一百五，预存话费，每分钟话费一块钱，号码为六位。
除了打电话没有别的功能，充满电后只能连续通话半小时，而且不清晰、不稳定。
基站少，只能在城区打，别说青元这种小地方，在燕海的市区都得举着大哥大到处找信号。
因为市场上货少，不只是需要排队预约，还有指标限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
所以，即便是打个电话这么费劲，价格也越炒越高，黑市售价曾经高达五万，不仅让一般人望而却步，很多中小企业也买不起。
可以说，买到手的几乎都是为了装逼。
但岳东不屑于整天提着那么个大砖头，累不累啊？
万秀英看着岳东，作出理解的样子，“你们领导给你配个大哥大是不太可能，价格高的离谱，话费也贵得要命，不过可以让领导给你们家里拉个电话，你和你爸你妈联系也方便。”
岳东点点头，“这个可以，那后天上班就安排一下，让人马上来家里拉上电话，你们一定要在家里留人。我可能大下个星期要出差，到时候报个平安也方便。”
邓佳敏把后背转向万秀英，朝岳东挤了挤眼，微微摇头。
她的本意是，不好验证的事情可以随便说，拉电话这种事情，很容易露馅儿。
不过，她这简单的动作，岳东真不一定看得懂。
但她要达到的目的，岳东还能猜得到。
岳东心里有数，魏良义已经把华年街拉电话的事情谈的差不多了，自己和魏良义一个科长一个副科长，家里拉部电话便于联系，没毛病。
岳东朝邓佳敏笑了笑，“老妈喜欢尾号是几的？”
邓佳敏一看儿子演的这么认真，只好配合着演下去，“3、6、9都行。”
“好，那就这么定了，找个369都有的。”
万秀英都快笑喷了。
“哎呀岳东，你们娘俩可真有意思，说得像真的似的。先不说领导能不能同意给你们家里拉电话，就算同意了，也得排队等着，还后天安排人马上来？你出差那天能不能拉上都不好说，更不用说自己随便挑号码了。那都算是老大行业，你以为是菜市场？你想要什么号码就有什么号码？能给你十个号码挑挑就不错了。”
这一点岳东还是有自信的，华年街那么一大笔业务，自己家里拉电话肯定可以享受特权，这次必须给老妈长脸！
就在这时，吕淑花从拐弯处出现了。
“岳东，你还没到家呢？那正好，我就在这里和你说说。”
岳东笑脸相迎，“吕阿姨，什么事儿？”
“下个月初，我们家老太太要从老家过来住几天，老太太这辈子没坐过小轿车，我想让老太太高兴高兴，到时候能不能借你的桑塔纳去火车站接一下？”
“没问题啊，吕阿姨，这种事哪能不帮忙？要用车的前一天，让我妈打个电话告诉我具体时间就行。”
“不用麻烦你妈了，你给我个电话号码，等我让你申叔在单位里打。”
“我申叔一直在车间上班，打外线方便吗？”
“随便去哪个办公室说两句好话就行，老工人了，谁好意思不给面子？”
“那就没必要了，后天我们家里就拉上电话了，你直接过来打多方便，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家里要拉电话了？真行啊岳东，真是给你爸你妈长脸，升了科长不说，有小轿车坐着不说，家里连电话都有了。”
万秀英一脸懵逼状态，“老吕，你们在这说什么呢？”
“你听不懂啊？你不知道岳东当科长了？”
“那个我知道，小轿车怎么回事？”
“现在半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你这个自认为万事通的，竟然不知道？”
吕淑花一边说着，一边像是下意识地转脸看岳东，左手避开万秀英的视线，飞快的摆动着。意思是，趁这机会赶紧走吧。
岳东这才明白，吕淑花肯定是听邻居那位姐姐说自己被万秀英截住了，特意过来帮自己摆脱的，就立刻拉着老妈往家里走去，许永堂随后跟上。
等转过弯儿去，刚才同样懵逼的邓佳敏终于忍不住了，压低了嗓音问道：“东，你和你吕阿姨像唱双簧似的，你们提前排练过？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不是真的，因为我业绩突出，老总把他的桑塔纳分配给我了。”
邓佳敏欣喜道：“我说你今天怎么没骑车回来，还以为你坐着景区的员工班车回来的，没想到坐上桑塔纳了！”
她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东啊，你们老总对你真好，竟然把自己的桑塔纳分配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干，不要辜负老总对你的期望。”
岳东和许永堂相视而笑，这老妈真有意思，非得压万秀英一头不可。
回到家里，岳东见老爸岳天明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就把那两条小鲫鱼提了进去。
“爸，我做点什么？”
“这么多天才回来一趟，你妈还没稀罕够呢，哪舍得让你动手？有孝心也别今天做。”
“那我就不客气了爸，你把这两条鲫鱼处理一下，做个汤，只用葱、姜、盐就行。”
岳天明往塑料袋里瞅了一眼，“不用了，你许叔拿了不少硬菜，先找个盆养着吧。”
“爸，你别把这当普通的鲫鱼，如果是普通的鲫鱼，我会买这么小的吗？这是朋友送的，说是用高科技手段养殖的，让我尝个鲜。”
邓佳敏和许永堂闻言，都下意识的凑过来看。
许永堂笑道：“这么小，怪不得让做汤呢，炸着吃怕不够分的。”
岳东转脸看向许永堂，“许叔，咱们先说好，等一下你只准尝一口，到时候可别像护食儿似的。”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我哪个月不吃几顿大餐？会馋你两条小鲫鱼？”
半个小时后，许永堂拼命往回夺自己的勺子。
“岳东，我可是客人，你不能连鱼汤都不让我喝几口。”
“你不是说你不会馋吗？”
“我是说不馋你的小鲫鱼，又没说不馋鱼汤。”
岳天明哈哈笑道：“快把勺子还给你许叔吧，要不然他可能抱着汤碗跑了。”
许永堂索性松开勺子，用手挡在汤碗上。
岳天明一瞪眼，“干嘛老许，你还真想抱着汤碗跑？”
“哼，不让我喝，你们谁也别喝！”
“你看看你，多大岁数了？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老小孩，老小孩，我像个孩子怎么了？”
173章 有负托孤的重任
岳东把勺子还给许永堂。
“许叔，你说我们百龙山饭庄开业的时候，每张桌子上放上一碗这样的鱼汤，反响会怎么样？”
“那绝对是爆炸式的！我真是没想到啊岳东，就这么两条小小的鲫鱼，竟然真像你说的那句宣传语——当心鲜掉你的牙！这鱼汤得多少钱一碗？”
“鱼的品种和大小不一样，按照每条鱼的实际重量计价，5倍的市场价格，再加上加工费。”
“太便宜了！你听我的，这种小鱼，你可以按照3倍的市场价格，稍微大点的5倍，再大点的8倍、10倍，最大的20倍也会有人吃！大部分人不会吃小的，一是面子问题，二是觉得小的还没发育好，不如大的口感好。但因为有小的在那里比着价格，食客们就不会觉得大的价格高的离谱。你就说这鱼长的太慢，十年八年的才能长大。”
“说的很有道理哦，许叔，我还怕价格高了，大家不肯接受呢，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很有搞头。不过，说十年八年的才能长大肯定不行，鱼鳞上有像树木年轮一样的东西，稍微懂点的就能看出生长年限。”
“那你就自己找理由吧，太专业的我帮不上忙。前面很有道理吧？我这也算是金点子，给了你这么大的启发，你打算送我几条？”
“许叔，你的目光怎么这么短浅呢？”
徐永堂看向岳天明，“老岳，你这儿子是真随你，一到关键时候，就正义凛然的把话题岔开。”
“这不废话嘛，我的儿子当然随我。”
岳东笑了，“许叔，你的理解能力不及格，几条鱼就满足了？”
许永堂刚要来一勺鱼汤，一下子停在半空，“怎么个意思？”
“青元电视台、青元广播电台刚开始和那么多大媒体同步报道，你就美得不行了，没想想以后彼此共享素材时，由你们说了算？”
许永堂放下了勺子，“我还是不太明白。”
“由于距离的关系，你们作为青元本地的媒体，可以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华年街有什么新花样一出来，你们就去报道一下，质量过硬的素材，我会让其他媒体和你们协商索取，你是不是更有面子？”
许永堂面露喜色，“那敢情好！你是不是又有了鬼点子？”
岳天明拿筷子朝他脑袋比划着，“找敲是吧？你的主意是金点子，我儿子的主意就是鬼点子？”
许永堂把脑袋向后一缩，“我这是夸你儿子古灵精怪呢，你的理解能力也不及格。”
许永堂看向岳东，“你赶紧说说看。”
岳东指了指那碗鱼汤，“这个算不算？”
许永堂很干脆的点点头，“差点鲜掉牙的鱼当然算。”
“我们的百龙山饭庄和百龙山客栈，玩的都是仿古风，别说是青元了，燕海也没有吧？省内很少见吧？”
“没错，是挺新鲜的。”
“我刚才说过的一级路服务区，前所未有吧？”
“对，谁也不能否认。”
“六间门头，上下两层楼的百龙山稀奇植物大展销，够气势吧？”
“确实，远的不说，咱们省内的哪个花卉市场也没资格比。”
“我刚才说的那六户有口碑的金鱼养殖户，将跟着我一起去津海市走一趟，主要目的之一是拉来金鱼名家助阵，你等一下。”
岳东转身去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金鱼庄的著作，递给许永堂。
“我说的就是这本书的作者，不但是让他人来，还会把他饲养的宫廷金鱼拿来做展销，这消息够分量吗？”
许永堂快速翻看了几页，“谁是业内名人我不了解，太专业性的东西我也不太懂，但从字里行间来看，这水平确实可以，而且这身份确实挺招眼的，你要安排他接受我们的独家采访？”
“等把他请到了青元来，消息一传开，就会有很多媒体争着抢着来采访他，我们也指着他带一下华年街的名气，难道我们都拒绝吗？”
“那我们怎样才能做到让那些大媒体和我们共享素材，还是由我们说了算？”
“你安排电视台的人和广播电台的人跟着我们一起去津海采访，直接去他的家里，去他的养鱼场，那才是真正的独家！”
许永堂的右手托住了腮帮子，5根手指轮流在脸上敲击着，这是他排除外界干扰的独有方式，让大脑能专注思考。
5分钟后，他把手放回桌子上，“除了金鱼庄，有没有其他可以拍摄的东西？”
“当然有，津海那么大的观赏鱼批发市场，你见到过专门的报道吗？”
许永堂摇摇头，“其他地方的媒体有没有不知道，咱们省内的媒体好像真的没有。”
“那你觉得有没有可以拍摄的东西？”
许永堂想了一下，“没见过专门的报道，是不是意味着那里面不准拍摄？”
岳东笑了起来，“哪个市场不希望成长壮大？”
许永堂点点头，“也对，你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岳天明端起了酒杯，“别光说话，这么多菜呢，边吃边说。”
吃着喝着，岳东和许永堂商定了所有的细节，并且嘱咐他一定要保密，以免其他媒体人抢了先机。
喝的差不多了，许永堂忽然情绪有些低落。
岳东赶紧问道：“怎么，咱们的计划有不合适的地方？”
“不是，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战友，我的战友是为了我牺牲的，但我有负托孤的重任。”
岳天明有些差异，“你不是工程兵吗？”
许永堂放下酒杯，“谁说工程兵就没有牺牲了？其实我不是不想负起责任，也一直在找机会，但是我那战友的儿子，一直觉得是我间接害死了他的父亲。他小的时候不待见我，长大了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了，却不好意思接受我的帮助，倔强得很。”
“你那战友还有其他家人吗？”
“他老婆和他女儿都很通情达理，也都理解他当初的选择，对我的帮助也心存感激。可他的儿子当时太倔，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现在懂事了，却因为那时候和我闹得不愉快，和我坐在一起又没什么共同语言，彼此都有些尴尬。我是真想帮他，可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帮，愧对我的老战友啊，我都快愁死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许永堂指了指早已经见底的鱼汤，“好长时间没吃这么小的鱼了，那小子在墨岛的一个热带鱼店打工，店里好多和这个大小差不多的鱼，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他的身上了。”
岳东不由得心中一动！
“许叔，他在那家店打工多长时间了？”
“好像是三年多了。”
“三年多，对于热带鱼的饲养方面应该有一定的心得了。”
174章 我怎么就里外不是人了？
许永堂回答的毫不迟疑。
“那是肯定的，耿云涛一向勤奋好学，也挺爱钻研。我听他妈说，去店里看他时，常听到鱼友们夸他，还有向他请教养鱼知识的。店里的鱼病了，基本上都是他救治。当然，他自己没那么大本事，是老板为了减轻自己的劳动量，教他怎么给鱼治病。”
岳东下意识地问：“他叫耿云涛？听这名字，心眼儿是应该挺直的。”
许永堂点点头，“可能是遗传我那战友，没什么坏心眼儿。”
“耿云涛算是技术工了，待遇应该不错吧？”
“和其他人比起来算不错的，但是和店里的利润比起来，就少的可怜了，好像一个月也就150到200块钱，利润的大头肯定叫老板赚去了。”
“没有其他鱼店去挖人吗？”
“怎么没有？如果不是为了偷到老板粘玻璃鱼缸的技术，可能早就去别人店里了。”
岳东哑然失笑，“粘玻璃鱼缸？那么简单的技术，老板还藏着掖着？”
“简单？哪里简单了？看着把那么几块玻璃粘起来就能养鱼，里面也有不少门道。比如说要用对鱼无毒无害的胶，比如说粘大缸子不容易爆裂。”
岳东心里有数了。
这个时候用玻璃粘起的鱼缸确实算是新鲜玩意儿，各种粘接材料层出不穷，甚至还有用水泥、万能胶和哥俩好的。
那种专业的半透明的玻璃胶，周边县市好像真的没有公开卖的，所以想到这一招的人还真能保守住秘密。
岳东作为资深的养鱼爱好者，前世还真是粘了不少的玻璃鱼缸，不仅自己用，还帮其他鱼友粘接，可以说轻车熟路。
“许叔，耿云涛有没有自己开热带鱼店的打算？”
“耿云涛特别喜欢热带鱼，那真的是从骨子里喜欢，可他那家庭条件，怎么可能？”
“如果你帮他呢？”
“这事如果搁以前吧，还有可能。现在，不瞒你说，有心无力。”
岳东忽然想起来，好像老爸前不久刚参加了他小儿子的婚礼，因为那小两口的单位效益都不好，都没有福利分房了，许永堂掏钱买的房。
岳东只好另做打算。
“许叔，如果让耿云涛到我们那里去上班，管理我们华年街的热带鱼店，你觉得他会不会去？”
“你们还打算搞个热带鱼店？”
“原本这事我也纠结，因为津海那边批发热带鱼的也不少，但那6家金鱼养殖户特色都很鲜明，卖热带鱼不太合适，我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你们景区是个正儿八经的单位，华年街的腾飞也是必然的，在你手下干，对他来说肯定是好事。可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学粘玻璃鱼缸，我怕也是有心无力，可能劝不动他。”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来教他。”
“你？可别把话说的太满了，那真的是有技术含量的，不只是表面看着美观就行。”
“我这么和你说吧，他老板看见我只有拜师的份。”
许永堂看看岳天明，再看看邓佳敏。
邓佳敏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东从来都是优秀的。”
许永堂的视线又回到岳东身上，“你是说直接让耿云涛管理你们的热带鱼店？”
“因为有你的面子嘛，而且照你所说，他也是有真才能的，我可以给他安一个主管的头衔。但条件是，他得给我划拉几个可靠的有点养鱼技能的员工过来。单层120平米，上下两层楼，可不能只靠他一个会养鱼的忙活。”
“说点现实的，工资福利方面怎么样？”
“我们华年街自负盈亏，所以说工资福利都有很大弹性。第一个月不论效益如何，普通员工不会低于150块，主管这一级职务补贴就能拿到200。之后一个月比一个月高，还不会只高一点点。等到年底，翻倍都是我保守的说法。”
许永堂惊了。
“这么多！”
邓佳敏急了。
“东啊，还有八个多月就到年底了，你可不要胡乱应承，可别到时候让你许叔里外不是人。”
许永堂不乐意了。
“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真要是办不到，又不是我惹出来的祸。我又不是猪八戒照镜子，怎么就里外不是人了？”
岳东笑了笑，“老妈，许叔，你们就放心吧，我不打无准备之仗。培养出可用的人才不容易，我采用的是高薪养廉，最大限度防止别人随便投入点就能打听到不该打听的信息，多花点钱就能导致不和谐，甚至于挖我们的墙角。”
许永堂端起酒杯来，“岳东，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如果真的这事能成，说不定我和耿云涛会彻底消除芥蒂，我也就等于多还了点人情账，睡觉也踏实。”
这事一说定，许永堂就坐不住了。
看看时间还不算晚，就要赶紧回家去，现在打电话，还能通知到耿云涛的母亲，让她明天一早就去找耿云涛，看看这事能不能成。
第二天，岳东和老爸老妈都睡了个懒觉。
因为岳东有日子没回来了，岳天明和邓佳敏也都在这一天休班，一家三口上午出去逛街，中午在外面吃了顿大餐。
下午，岳东把院子里的鱼池收拾了一遍。
他不在家的时候多，平时照顾鱼的事，基本上是落在老爸老妈身上了，既然自己回来了，就搞个彻底点的清理。
晚饭后可就不消停了，昨天桑塔纳的事已经发酵，街坊邻居来串门儿的不少。
不过大多只是好奇和道贺，毕竟都是在同一个大院住了多年的邻居，没有人好意思专门来揩油，也没有第2个万秀英。
吕淑花特意找岳东说明白，昨天只是为了帮岳东解围，她家老太太身体早就不行了，勉强能自理而已。平时弟弟和弟媳妇陪着出去散步，最多也就走个三四百米，根本不可能到青元来，让岳东别挂在心上当件事。
这事在岳东的意料之中，就问她鲫鱼汤的味道怎样？
她果然很是遗憾，一家五口都意犹未尽。
但都猜测岳东拿回这几条鱼可能不太容易，也不好意思来多问什么，文佩豪那里也是类似的心思。
岳东觉得吕淑花昨天晚饭都没顾得吃，特意赶来帮自己解围，不回报一下不太好。
岳东就明说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带条大鱼，就当是答谢她昨天帮自己解围。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龙涎紧张，没那么多鱼往外送。但只给他们家的话，文佩豪心里可能不得劲儿，有了这个理由，就不用多考虑其他事情了。
吕淑花先是客气几句，但终究抵挡不过美味，就乐呵呵的答应了。
175章 该忙的都忙了起来
第三天早上，李炫飞提前了十几分钟在大院门口等着岳东，岳东上桑塔纳的时候，又收获了一大波羡慕嫉妒的目光。
看到别人家的子女这么优秀，难免有些父母用岳东做榜样进行鼓励和鞭策，万秀英却只会埋怨自己家的孩子不够努力，完全没有了让岳东努力向自家孩子看齐的气势。
一到景区，岳东就先去找魏良义，让他把家里拉电话的事情搞定，这面子可不能丢。
魏良义把华年街的进展告诉了岳东，说自己明天就会交接完毕，后天就可以去接手经营四科的工作了，并换上综合经营科的临时牌子，进行人员分配和安置工作，等新的办公区改造完成后再搬过去。
所以说今明两天需要岳东在华年街那里盯着，他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另外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岳东，上面已经同意让他带着原来的吉普车和用顺手的司机一起到华年街。
也就是说岳东的专车是桑塔纳，他的专车依然是吉普车。当然，岳东不可能整天坐着桑塔纳，需要撑面子的时候，魏良义或者其他科员也可以坐桑塔纳出行，吉普车也可以给其他科员撑面子。
不管怎么说，这属于景区里面唯一一个科处级就同时拥有桑塔纳和吉普车的，说明上面对岳东真的不是一般的看重，对华年街也寄予厚望。
岳东回宿舍看了看，三条鲶鱼、四条泥鳅、一斤河蚬都比刚放到盆里的时候大了不少，色泽也亮丽了许多。
虽然水里看得到不少杂质，但水质比较清澈，也不知道是因为鱼少还是龙涎自身有净化作用。
他接着去投诉处理组看了一下，什么事情都井井有条的，也就是说自己在与不在，投诉处理组都能处理得很好了。
他告诉屈磊，今天就可以正式履职做主管，蒲效实和江学鹏把该交接的东西交接一下，后天去华年街报到。
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他去见了曹保苏，和这位老上司通报了一下华年街那边的进展，以及蒲效实和江学鹏后天去报到的事情，并请他正式下通知让屈磊接任。
随后他去运营管理组找到了袁宝骏，一起去见主管程剑伟。
和这位曾经的老上司聊了一会儿，把华年街那边的进展大致说了一下，告诉他袁宝骏后天要去华年街报道，让他提前安排好相关的工作。
岳东看了看时间，觉得该去华年街了，因为黄国利和包存坚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定。
到了华年街不一会儿，黄国利和包存坚一起赶到。
黄国利先指挥着属下把带来的大铜字安上。
包存坚拿出图纸，和几个得力手下一起和岳东看图说话，并实地查看，修修改改甚至重新绘制，商定具体的施工方案和细节。
既然岳东这里事情比较急，包存坚就决定集中建筑公司的优势力量，立即安排人回去协调，让相关施工人员和设备、原材料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黄国利已经把新制作的大铜字都安好了，见岳东闲下来，就把带来的几个办公区域的铜牌样品拿给他看，让他选定了看着顺眼的。
岳东把自己设计的跨街门楼草图拿了出来，让他帮着参谋一下。
因为自己主要考虑美观大气等主观方面的因素，实际的制作过程当中，想象出来的不一定可以完美体现。
黄国利打眼一看，惊讶万分。
“以华年街三个字的第1个拼音字母衍生出来的的灯塔、海浪、海豚动感十足，科幻感极强的航天飞机冲出海面，这想象力够丰富的！拱门上有十几种元素融合在一起，你这是要在海陆空各个领域全方位起飞？”
“没错，你的理解能力可以打满分。”
“这是你自己画的？”
岳东有点小得意，“怎么样？有点味道吧？”
“我说呢，专业搞设计的说不定都看不懂。”
岳东的脸一耷拉，“觉得订单稳了，开始嚣张了是吧？”
黄国利嘿嘿笑道：“我也只是二把刀，在制图方面，老包是相当专业的。我把他叫过来，你对着图和他说一说，让他改到既让专业人员看得明白，还得让你满意为止。”
包存坚的水平果然是不一般，特别是和岳东沟通比较到位，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反复磋商，一张让岳东满意的图稿出炉了。
图稿上不好体现的部分，都加了一看就能明白的标注。
黄国利完全明白了岳东的具体要求，但是这活儿，他自己的厂子很难独立完成，更不用说岳东除了工期紧之外，还设计不少不锈钢的部分。因为整个都是铜材质的话，显得色调有点暗。
幸好岳东只做靠近一级路这边的，要不然的话，完成的可能性更小。
另一边的门楼还没设计好，甚至连设置的地点也有待于商榷。岳东得根据实际发展，确定是否把原果蔬批发市场的区域包括在服务区范围内。
黄国利找什么人合作，岳东不干涉，但要确保品质，也不能高过自己去谈的价格。
黄国利赶紧去忙了，包存坚建筑公司的人也陆续赶到，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岳东去百龙山植物大展销的门头里面转悠起来，看着这些花花草草的，心情能放松不少，刚才的紧张感消失殆尽。
“岳东，你不够意思啊。”
岳东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立刻循声望去，马俊逸和老茂两个人走了进来。
“你们二位怎么有闲心到这边来了？我这边的办公区还没搞好，咱们去经营四科那边坐坐吧。”
马俊逸摆了摆手，“坐什么坐？我得赶紧抢个好门头。”
岳东有些诧异，“抢什么门头？”
“我一个开茶舍的，还能抢什么门头？”
“你在景区里的不做了吗？”
“景区里那个早就上了轨道，主要是针对游客。各个单位的大批量用茶，我大多不是在店里面完成的。景区里面的人去买茶，优惠的折扣也基本上定死了。而且不像我老婆在揽月岩那边，还得亲自做些小茶点什么的。所以，我不用一直在店里面看着，甚至在不在一个样。”
岳东明白了，“马老板钱多的花不了，所以想扩大规模，在这里开一个分号。”
马俊逸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你说你接了这么大一摊子，也不和我们这些老朋友打个招呼，如果不是听景区里的人议论，说后天就要到你们这里报道什么的，我们连一点信儿都不知道。特地去找几个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详细过程。”
岳东看向老茂，“老茂也是想扩大经营规模？”
老茂摇了摇头。
176章 谁叫咱俩关系好呢
“我可不像马老板那么财大气粗，我在景区里的那套门面房马上到期，正考虑着要不要挪挪地方。你岳东办事从来不是头脑一热，你给我支的招做益智玩具专营，对我来说是个新领域，干脆就到你这里经营得了，你也可以随时指导一下。”
“老茂，可别指望我指导，我只能肯定那是未来的玩具发展趋势，但具体怎么做，还是你这个卖了多年玩具的有发言权。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到这里来经营，我就当你们是来给我捧场。”
“咱们这关系，怎么说都无所谓，如果说我们是来给你捧场，也应该算我们想靠着你起飞，谁也不欠谁的人情。”
马俊逸插口说：“你们俩别那么客气来客气去的了，岳东赶紧看看给我们安排个好门头吧。”
岳东就带着他们走了出去，“说说看，你们心中的好门头是个什么概念？”
“路口这里相对来说肯定是客流量最大的，距离路口比较近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是发展意向中的繁华区域，可能就更好了。”
“因为要一段一段的发展，所以哪里算繁华区域是说不准的。路西的第1幢楼，门头的大铜字你们都看到了，只有百龙山化饭庄和百龙山客栈。路东的这幢楼，除了百龙山稀奇植物大展销，还有6个卖金鱼的商户，最南边的那个大门头是我们的办公区，从办公区到金鱼商户之间的门头，你们满意么？”
“既然繁华区域暂时说不准，这周围当然就是最好的选择。那我的门头就紧挨着你们的办公区了，老茂有没有不同看法？”
“没问题，这地方很不错，我就挨着你了。”
岳东却说道：“我有问题！因为紧挨着我们办公区的，是一个便民的公益服务，一楼是医务室和代为收发信件、失物招领的专柜，二楼是小件寄存和广播室。这个不好夹杂在商户中间。”
马俊逸很痛快地回道：“那就向北顺移呗，间隔那一个门头也不要紧。我打算要两间门头，老茂的意思是要一间。”
“这个没问题，你们门头的字号想好了是吧？”
马俊逸指了指老钟金鱼和老邹婆金鱼。
“我们觉得那样的门头挺有亲切感的，所以我打算叫老马茶舍，老茂打算叫老茂益智玩具。”
岳东想了想，“这幢楼以老字开头的太多，而且你这字号容易让人联想到养马的马舍。老茂那字号虽然有亲切感，但和少年儿童的益智玩具似乎不太搭。”
岳东这么一说，他们也觉得确实不太好，却一时半会也联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
岳东提议说：“老马原来的买卖叫温泉茶舍和揽月茶楼，都是以地域命名的，那你不妨叫做华年茶舍。让你占个便宜吧。”
“让我占个便宜，什么意思？”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官方的，是不是更加信任你？这还不叫占便宜？谁叫咱俩关系好呢。”
马俊逸立刻笑逐颜开，“没说的，岳东，你是真够意思。就冲着这一点，你们综合经营科的办公用茶我全包了。不过，你千万把紫砂壶的事儿放在心上，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你都这样说了，紫砂壶的渠道我不亲自领着你去认认门儿都不行了。你就放宽心吧，我没忘，只是机会还没到，咱们必须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才能让他不把你只当做客户看待，他未来发展的再辉煌，也会给你最优惠的供货价格和最及时的供货速度。”
马俊逸已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让你说的，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岳东也笑了笑，随后看向老茂，“你那个字号就叫做益智玩具大全，显得大气一些，还容易引起人的兴趣，你觉得怎么样？”
“好，那就这样定了。”
“老马那里东西比较齐全，你那边货源情况怎么样？”
“我已经联系了几个供货商，价格上可能没有那么多优惠，但款式、数量、品质上都没问题，我先经营起来再说，一定在开业的时候热热闹闹的。”
“行啊老茂，你这么有大局观，等我忙过这阵，给你介绍几个益智玩具的代理商，你来个货比三家，确定最合适的供货渠道。”
“你介绍的，肯定比我自己找的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我一会儿就给铜字铜牌厂打电话，后天就能把你们的字号安上去，你们已经打听好了租金价格是吧？”
“我们先是去投诉处理组找你，听小江说过了，一次**清三年，还正在前30名交清的，就等于交了五年，一共四万七。明天这个时候就能交上。”
“这样吧，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各个门头里肯定会安排的设施，你们根据各自的需求确定一下需要做什么土木方面的改建，建筑公司是现成的，马上就可以动工。然后我领你们去财务，你们和财务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比较合适，比如说在同一家银行直接转账，尽量不要带着大宗现金跑来跑去。”
忙活完了马俊逸和老茂的事情，就快到饭点了。
岳东问了一下在这里亲自督阵的包存坚，建筑公司方面可以自理午餐，就放心地回到景区。
岳东今天的午餐，是和唐超继续研究那些实验品的极简却鲜掉牙的做法。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岳东和唐超每一餐都在研究新做法，也在研究龙涎喂养的时长和鲜度的比较。
为了确保开业之间不至于断货，岳东可是下了血本儿，一连两天给小龙送上大餐，把小龙哄的高兴了，共得到两个保温瓶的龙涎。
为了别让袁宝骏当凉开水给倒掉，岳东把瓶口用胶带封了好几圈，然后装在一个很结实的纸箱里塞到床底下。叮嘱袁宝俊说里面是开业利器，不要随意移动，更不要倒置。
许永堂那边有了准信，耿云涛决定到华年街来，他想要多呆两三天，慎重考虑可以带到华年街这边的人选，并且和一些情谊不错的老客户打好招呼。
岳东觉得这时间并不算长，甚至多个一两天也无所谓，就同意了。
既然这边定下了，岳东就找到包存坚，让他安排人对那两间夹在“老邹婆金鱼”和“益智玩具大全之间”的门头做改造。
要按照自己的要求，打通成为一个大门头，改造成热带水族馆，并让黄国利着手制作门头上的铜字。
到了综合经营科开始挂牌办公的这一天，也在那边安排好了临时宿舍，岳东就把该搬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明面上要维护好办公区域的秩序和安全，所以他把詹大胆的安保组安排在斜对面办公、值夜班，其实也是最大限度的保障龙涎的安全。
岳东不愿意忙活行政方面琐碎繁杂的事情，让魏良义自己做主就行了，他把袁宝骏和江学鹏叫到了科长办公室。
“我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差不多要出差一个星期，家里能不能离得开？”
177章 要跟着变通
袁宝俊和江学鹏对看了一眼，都有点惊讶。
袁宝骏问道：“出差一个星期？我的岳大科长，不是说要我们尽快把运营管理组和投诉处理组组建起来吗？这刚刚八字有了一撇，你就要把我们打发出去，把那些人都晾着等信儿吗？”
“我已经和你们提了三四天，可别告诉我没确定下最终人选。”
“人是找的差不多了，可你那些要求吧，有点奇葩，没有那么好选。”
“怎么会没有那么好选？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交往的朋友，肯定多的是和你的性情差不多的，要不然你们很难玩到一起去。难道你那些朋友的单位效益都不错，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你问能不能到景区来上班？”
“现在还能有多少效益不错的单位？和我的性情差不多的肯定有不少，但作为一个口风紧的合格戏精就不那么容易了。关键是必须听我的指挥，不能像以往做朋友一样，嘻嘻哈哈自己做主，这样筛选一圈下来只剩了4个想过来上班的。”
岳东点点头，“4个就4个吧，差不多也够了，没那么多时间等了。”
“你说这种事你不早说，之前还说让我和江学鹏两个人暂时只做光杆司令，到时候互相配合着做这两摊子事。之后加了个蒲效实，我们还以为开业之初不会那么忙活，三个人也足够把三个小部门运转起来。没成想你突然让我们正儿八经的组建起两个组，实在是有些仓促。”
岳东微微一笑，“老袁，我也不想这么仓促，因为事情刚刚有了变化，所有的决定都要跟着变通，但最终的目标不会变，而且会让华年街腾飞的更快。”
岳东又看向了江学鹏，“你筹备的怎么样？”
“岳哥，虽然我的要求比老袁的宽松不少，但多少见过点世面的，还对花鸟鱼虫了解一点的，记性还得好，必须能服从我指挥还要口风紧的，我只找到了两个想过来上班的。”
“两个就两个。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组建这两个组，和这次的任务并不排斥，而且也是验证他们能力的时候。你们就和他们明说，会优中选优，从中确定副主管的人选，待遇立刻就起来了。”
这话二位是真喜欢，都是满脸笑容，谁不希望小伙伴们有好的工作环境？谁不希望自己成为带领小伙伴们走向更好的那个主角？
岳东转身打开文件柜，指了指上面摞得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杂志。
“创意靓点杂志社为了和我们修好关系，所刊登的醒龙斋事件对景区对我都非常有利，这一期出版之后，一下子发来1000本，让景区用作交往宣传，我拿来500本。然后我联系了省城的时尚潮流杂志社，也让他们把新鲜出炉的报道醒龙斋事件的杂志，特意给我加发过来500本。”
岳东又指了指文件柜下面稍显杂乱的报纸。
“这是我让魏良义找人悄悄联系了一些大单位的传达室，让门卫大爷把刊登了华岩生那篇通讯稿的省报、刊登了骆雄璧那整版图文的墨岛日报都搜集过来，还有刊登了醒龙斋事件的两期报纸，共有1000多份。”
江学鹏惊讶道：“看来魏科的关系户不少！”
“有的是纯粹的关系户，有的是一包烟搞定，反正这些过期的报纸一般都要送去收购站。但是去收购站收集这些东西的话，不太卫生，毕竟我们是打算再次利用的。”
“再次利用？”
“因为那1000本杂志的缘故，我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才多集中了一份杂志、两份报纸，还联络了青元电视台和青元广播电台跟着我一起去津海，这也是决定派你们两个出差的主要原因。”
袁宝骏必竟是阅历丰富，脑子转的也快，马上就联想到了，“你是想让我们先去津海，把百龙山和你的名气炒热？”
岳东笑了，“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这次不是一般的开门红，要让华年街红透半边天！”
袁宝骏挺直了胸脯，“你放心，我们肯定把前期工作铺垫好，你分配任务吧。”
岳东拿出两张写满字的纸，一张递给袁宝骏，一张递给江学鹏。
“老袁的任务是比较艰巨的，也比较复杂，所以对人员的要求比较高，你就带着你那4个新属下出发吧。每人买一个那种带轮子的行李箱，把这些报纸和杂志分装上，等出差回来，行李箱实报实销，以后就是你们的私人物品了。”
袁宝骏的眼睛一亮，“还有这福利呢！”
“你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位于津海市的我国北方地区最大的花鸟鱼虫市场，具体地址我都写在上面了。通常这种大型市场周边是离不开邮政报刊亭的，而且主要销售对象是市场里面的人。但我们这些报纸属于二手的，不适合摆在那里，你就把那两份杂志以试运营代理商的名义分摊下去，让报刊亭的承包者自己给价格，就说是为了打开销售市场。”
“我明白，基本上是见钱就给，反正不是靠着杂志赚钱，让他们有把握快点卖出去就行。”
“对！不要一下子分摊完，和他们说清楚，第一个24小时每卖出一本，第二个24小时进货时就买一送一。第二个24小时每卖出两本，第三个24小时进货时才多给一本，等于是买二送一。以此类推，越往后优惠的力度越来越小，他们越早脱手，赚的钱也多。”
“他们为了多得到优惠，肯定会压价销售，还会大力推销，这样才会使销量远超其他的报纸杂志。我会安排专人监督，以免藏起来说是卖出去了。咱们这些报纸应该怎么安排？”
“我在给你的那张纸上，写了几家市场里经营户的门头名称，记得不一定准确，你们去了之后仔细核对一下。市场里有好多东西批发出去凑箱时，需要做一些简易的包装或填充，通常是用几张旧报纸包一下或者团一下塞住，所以经常需要低价购进旧报纸，闲暇时也会打开看，消磨时间。”
“那我安排个人装作收破烂的，在你指定的店面闲暇时，走过去卖些给他们。”
岳东笑了。
“还别说，你这个思路挺好，我倒是没想到。不过那种专业的市场，一般收破烂的生面孔可能进不去，你们去了解一下再说。可以给包烟、请顿饭什么的，借口说是闲的无聊，临时帮帮忙，为的是在市场里混个脸熟，到时候在市场里面找工作方便，或者是为了亲戚朋友来批货的时候能说得上话，可以享受点优惠。你们这些专业戏精脑子都比我花花，应该能想到很多好方法。”
“我们在路上闲着也是闲着，在尽量保密的情况下，多合计合计。”
“我先提供一个方法，不过是针对市场负责人的。你找人装作批货的商贩，坐在那里假装盘点完了货物休息时，拿出填充的报纸看，做出惊讶的样子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后扯出其他报纸，发现都有关于百龙山和我的报道。后面就不用我说了吧？但不要搞得太刻意，要记住4个字：过犹不及。”
178章 我一向是投桃报李
岳东和袁宝骏多叮嘱了一会儿，要力争不出任何纰漏，没有把握的事情宁可不做。
需要特别关注的是，从周三晚上跨接到周四早上的大批发活动。
岳东向江学鹏布置任务的时候，袁宝骏险些流出哈喇子！
“不是吧？和我比起来任务简单得多，还能吃那么多好吃的？玩那么多好玩的？”
岳东斜了他一眼，“你们只需要动脑子、拼演技，他们得走多少路？得记多少事？你两只眼睛只盯着好处了？”
岳东继续给江学鹏布置任务。
“对于指定的这三个各具特色的花鸟鱼虫大型市场的调研，可以和其他事情穿插进行。比如说这个被评为津海市十大景观之一的“双城醉月”，包括了宫城建筑风格的南市食品街和南市旅馆街，因为不能走马观花，所以一晚上逛不完，也品尝不完那些有代表性的特色美食……”
确定江学鹏都理解了，岳东才接着往下说。
“这些做完之后，你们已经对津海的方方面面，尤其是观赏鱼市场有了一定了解，就去郊区的那家真正的大型金鱼养殖场——津海观赏鱼繁育基地……把那里了解透彻后，去金鱼庄的周边看一下，要有技巧地打听一些相关的家长里短……”
“岳哥，是不是也要像老袁那样？不要搞得太刻意，没有把握的事情宁可不做。”
“没错。一定要记住，金鱼庄虽然没有宫廷金鱼饲养世家金鱼徐的名气大，但从明朝正德年间就开始向皇宫进贡金鱼了，所以要谨慎行事……”
岳东要求从他们出差的第三天上午开始，江学鹏八点打电话汇报情况，袁宝骏九点打电话汇报情况，自己有可能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计划。
江学鹏觉得这计划挺细的，而且岳东像照着大纲一样逐条解释的时候，他更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为什么还要他们带人去呢？
袁宝骏也有同样的疑惑，他和岳东熟的多，敢直接问。
岳东只是含糊的回答：“我所了解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具体的细节要靠你们去了解清楚。”
袁宝骏笑道：“只怕我们的大科长不想表现的太妖孽吧？实际上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岳东站起身来，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看破不说破，心里明白就行。走，我带你们去领差旅费。每一组1500，省着点花。”
江学鹏险些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岳哥，你也太大方了吧？老袁那组有五个人，我们这组才三个人，却都带着我一年的工资，还省着点花？哪能花得了那么多？”
“俗话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难免遇到点紧急情况，口袋里有钱，心里不慌，我又没要求你们全部花光。别以为那钱到了你们手里就可以随便折腾，一定给我记住了，有发票的，有单据的，都要保存好。没发票没单据的花费，要列一个别人挑不出毛病的表格，回来以后我签了字才能报销。”
到了财务组，上一次在这里收租金的财务不再是光杆司令，已经有了会计、出纳、统计三个下属，是名正言顺的财务主管了。
一看岳东进来，财务主管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岳东指了一下袁宝骏和江学鹏，“你这里的现金应该不只3000吧？给他们一个人1500的差旅费，打个条我签个字，等他们回来报销时再多退少补。”
财务主管不由得一惊：“一个人1500？这么多！”
岳东点点头。
财务主管接着问道：“去哪里要花这么多的差旅费？”
岳东的眉头微微一皱，“财务副总没交代你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吗？”
财务主管面色一僵，赶紧解释，“岳科，你误会了，你在财务上有绝对的自由，只不过我做账时要写清楚资金用途。”
岳东的面色冷了下来，“我已经说过了，是差旅费，我亲自签字，有什么问题吗？”
财务主管没想到平时嘻嘻哈哈的岳东一旦严肃起来，有点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赶紧拿出单据，填写完了必须填写的项目，让袁宝骏和江学鹏签字的时候，从保险柜里取出了3000元现金，分别交给二位。
岳东随后在两张单据上也签了字。
财务主管见岳东的面色缓和下来，这才小心着说：“岳科，那10万块钱的启动资金，财务副总说还留在这里，但等于你已经还了账，现在作为开发补助资金。”
岳东摇了摇头。
财务主管以为他不愿意，“那我这就去银行转账，凭岳科的才能，有没有这笔钱无所谓。”
“那不是等于驳了财务副总的面子？是为了显得我硬气吗？”
财务主管一脸懵逼，“我不太明白岳科的意思，可否明示？”
“你先把钱转过去，等于还了账，我不想在这件事上言而无信。然后让他们换个开发补助资金的名头再转回来。你转告财务副总，我不会让他们那边白忙活，我一向是投桃报李。手头多了这10万块钱，做事情的时候就宽绰一些，到年底的时候，我多上交价值两辆桑塔纳的利润！”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岳东继续实验龙涎的实际效果，实验品种涵盖了能够买得到的所有水生动物。
实验过程中，还确定了龙涎不需要保鲜。
因为同一批龙涎，不论是敞口放置，还是在日光下放置，甚至用风扇对着猛吹，然后添加到暂养的水生动物的容器中，最终结果都不影响鲜度。
唯一破坏龙涎的方式是高温，类似于加温之后蛋白凝固的感觉。
这一来岳东可就放心了，又给小龙办了两顿大餐，到手一大桶龙涎，心里更加踏实了。
好在每个月的工资都是自己存到存折上，老爸老妈从不过问，说是等结婚的时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既然现在是正需要用钱的时候，那就先提着用呗。
自己虽然是综合经营科的科长，但也没必要一门心思的为了华年街贴钱白忙活，工资福利将是全科最高的那一个，还怕没钱花？
耿云涛带着人来报到了，岳东领着他去百龙山饭庄看自己粘的玻璃鱼缸，果然把他给惊着了！
如果要对比一下，他老板粘的鱼缸以实用为主，岳东却兼顾了美观和实用，明显是更胜一筹。
岳东早已让总务联系好了玻璃店，也托人从外地买回了玻璃胶，钢筋卡子也准备好了。
岳东让他选定两个得力的助手，一起去玻璃店割玻璃，处理好边角之后，让玻璃店跟车送过来，在一间空屋子里教他和那两位助手粘鱼缸。
至于其他人，不能一起掌握核心机密，岳东可不希望短时间内有太多的玻璃鱼缸出现在市场上，那将拉低华年街开街的热度。
179章 庞大的记者团
三天后，整个热带鱼水族馆里已经布置好所需要的玻璃鱼缸，并且都一次性加水试验成功。
这更让耿云涛惊得不行！
他原来的老板经常需要补胶，更是影响美观，没想到自己和其他两个人只是在岳东指导下操作，就能这么完美！
果然像许永堂所说，这是他老板都得叫老师的人物！
岳东根据袁宝骏和江学鹏反馈回来的信息，之前的计划基本上不用做什么改变，就通知同去津海的人员做好动身的准备，耿云涛也在其中。
耿云涛出差的过程中，他选定的那两个得力助手，会继续粘一些中小型的玻璃鱼缸，存起来等开业的时候出售。
程剑伟来找岳东，问他能不能把苏恬萌调到这里来。
岳东有些诧异，苏恬萌在游客服务中心做得好好的，说是金牌导游也不为过，怎么忽然想来华年街？
程剑伟也不是太清楚，但猜测和岳东他们大张旗鼓的让各单位向综合经营科推荐人有关，给人一种华年街充满了蓬勃朝气的感觉。
既然苏恬萌是真心想到这边来，岳东当然不会拒绝。
她那甜美的嗓音，即便是只在广播室做播音员，也会给华年街加分不少。
更不用说当初苏恬萌为融澜融暄他们导游的时候，也算是为打败他们立下了汗马功劳。
虽然自己为苏恬萌争取到了5天连休和出去进修的机会，但和她所立的功劳比起来，似乎还差点意思。
那就直接给她安个广播室主管的位置好了，让她多得点福利。
程剑伟担心把原来的广播室主管给下掉，有点儿不合适。
岳东告诉他，原本广播室没设主管。但苏恬萌这样为自己立过汗马功劳的金牌导游，暂时没有其他用武之地，到这里来也算是屈就，不给个主管对不起她。
程剑伟要赶紧回去向小姨子道贺，岳东让他转告小姨子做好出差的准备，这一次一起去津海长长见识，眼界开阔了，说起话来的感觉都会不一样，她可是等于华年街的另一张脸面。
刚把程剑伟送走，岳东就意外地接到了翟翠卿的电话。
作为省电视台新视界栏目组的记者，翟翠卿每天都挖空心思搞新闻，但最近没多大亮点，想问问岳东能不能提供点新闻线索。
她先把电话打到了投诉处理组，屈磊告诉了她这里的新号码，她才打到这里来。
她向屈磊询问过这边的情形，顿时来了兴趣，肯定不会让她失望。
岳东一听她忙于找新闻，也一下子来了兴趣，就忽悠她一起去津海。
津海的美食扬名国内外，津海的观赏鱼也是声名远播，更不用说还要去拜访金鱼庄，翟翠卿一口答应。
为了方便统一行动和在行进中把各方面的情形介绍到位，岳东想让在翠卿压缩一下随行人员，可以和自己同乘一辆客车。
翟翠卿这个记者实际上是兼了编导的职能，对自己的节目向来是高标准严要求，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大的名气。
她和自己的小团队合作惯了，一时之间不太好抉择，特别是这一次有好多夜景和噪音比较大的场合需要应对。
反复权衡之后，为了确保拍出高质量的专题片，至少得留下灯光、摄像和一个综合性的工作人员。
翟翠卿问岳东时尚潮流杂志社的记者禹乐能不能一起去？她可喜欢金鱼了，她是多面手，去一个人就行。
岳东觉得这也算壮大声势，没有拒绝的理由。
岳东和翟翠卿定好了接他们上车的时间和地点，就去隔壁找魏良义。
魏良义还有些原来计划一起去津海的人员没有通知到，准备等一下再打一遍电话，或者亲自去通知并交代一些事情。
岳东问清了还有谁没有通知到，告诉他先不要通知，省台的翟翠卿准备带三个人一起去，还有禹乐同去。
但景区自有的接送贵宾的豪华客车，载客量最多的，除了自己和魏良义之外，只能坐二十九个人，把员工班车开出去好几天又不合适。
所以只能压缩自己这边的人员，有些可去可不去的，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说吧。
两个人商量着先划掉了五个人，给翟翠卿和禹乐空出座位来。
岳东原本只是打算让青元电视台和青元广播电台的随团同行，回来后把相关素材分发出去，既然有了翟翠卿这棵大树，索性就让这记者团的规模大一点儿。
既然打算把事情炒起来，就尽量把热度炒高，让某些可能会借着进货渠道压制华年街的更加难以得逞。
可惜的是，前不久和骆雄璧通过话，闲聊中得知骆雄璧最近和华岩生都有点忙。
岳东纠结着是否联系创意靓点杂志社的副社长顾益涵，他的名气远大于翟翠卿。
他前段时间还向景区方面示好，但岳东觉得这人不太好规范言行，怕万一坏了事，还是算了吧。
岳东觉得可以忽悠一下燕海电视台的孙羽霏和燕海日报的龙竞雷。
岳东先联系了龙竞雷，和孙羽霏比起来，这小伙子好忽悠。
好忽悠的程度远超岳东的想象。
因为上次的醒龙斋事件，特别是能和各大媒体同步报道，龙竞雷直接转成了正式记者，但采访资源依然没有别人多，日子并不好过。
可以说岳东基本上没怎么忽悠，只提了个开头，他就迫不及待地表示要参加，并自告奋勇的去说服孙羽霏。
听岳东完全说清楚了去津海的主要目的，以及翟翠卿、禹乐也要同去，他就更有说服孙羽霏的把握了。
一个小时后他回了电话，孙羽霏只带两个工作人员一起去。
如果让他们带着机器设备挤汽车、火车不太合适，万一出现意外或者延误了时间就更不好了，岳东就和他们定下了安排李炫飞开车去接他们的时间。
庞大的记者团正式组建完成。
省电视台新视界栏目组记者翟翠卿一行四人，省城时尚潮流杂志社的记者禹乐，燕海电视台记者孙羽霏一行三人，燕海日报记者龙竞雷，青元电视台主持人宣盈盈一行三人，青元广播电台记者靳芒。
共计十三人，可以说非常壮观了。
岳东去和魏良义商定最后的出行人选。
金鱼养殖户共有六人，主管热带鱼的耿云涛必去。
岳东需要一个真正服从自己的团队，阳奉阴违的早晚出问题，只把所谓的旧规章旧制度挂在嘴上的，也有可能扯后腿，甚至妨碍华年街的腾飞。
所以，财务主管郭湘也必须去，得让郭湘见证所有的花费，让她明确那些花费都是值得的，以后就不会只是嘴皮上不问这问那的，而心里对岳东产生质疑。
这一次出去带着钱的不少，还有一些昂贵的机器设备，虽然说人多力量大，但还是小心为佳。
安排詹大胆专职守护财务主管和她的钱，岳东这个华年街的主心骨也出不得任何意外，由李炫飞专门保护。
唐超和彭克浩是必须要去的，华年街要在吃上连续做文章，必须得让他们开阔眼界。
苏恬萌就不用多说了。
运营部门的领导要去一个，得见证华年街的起飞过程，依然是早就议定的沙炎涌。
环卫组主管泮恒之必须去，要参考学习大城市的环卫保洁。
总务组主管常有顺必须去，因为他的职责之一是负责华年街的基础设施建造和维修，去津海长长见识很有必要，以后可以帮着岳东出谋划策，岳东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180章 你没长出鳞来？
刚刚把出行人员确定好，隔壁岳东的办公室电话铃声响了。
是夏涞汐回电话说脱不开身，不想去津海了！
他们6个金鱼养殖户是这次出行的重要人员，突然有一个说不想去了，让岳东始料未及。
岳东反复重申去的好处，让他知道如果这次不去的话，以后会后悔的。
夏涞汐说手头实在是太忙，又是新鱼场，又是育苗的，真的是抽不出时间。
岳东不赞成他这些借口，这些事情并不是突然产生的，当初签合同和商定去津海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问题，为什么当时不提出来反对意见？
夏涞汐又改口说津海的市场无非是大一些，养殖规模无非是大一些，自己去过三方和墨岛、燕海的批发市场，也去过省内的几家养殖场，没必要去津海耽误时间。
岳东很耐心的告诉他说，津海的市场不是一般的大，养殖规模也不是一般的大，根本不是他去过的批发市场和养殖场可比的，他去转一圈肯定会受益很多。
但他依然就是执意不去。
岳东有些恼火，直接说不想和他签合同了。因为整个华年街等同于一个整体，不想要这么一个和大多数人步调不一致的，让他立刻过来解除合同，并承担铜字和这次出行占了名额的费用，如果今天不到，等着去法院打官司吧！
岳东话一落音就挂断电话，不再听他的任何扯淡。
自己是邀请他们来入驻经商，而不是求着他们，谁也别想拿自己当个大人物。
接下来电话铃声响了七八遍，岳东也没接。
隔壁的魏良义听着不对劲，跑过来问明白什么情况后，在电话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接了起来。
来电的人并不是夏涞汐，而是季悦湖。
季悦湖很奇怪的问为什么电话铃声响了好多遍，才有人接？
魏良义解释说之前正在开会，现在刚回到办公室。
魏良义把话筒递给岳东。
岳东刚听两句，就想把话筒摔了！
季悦湖竟然也不想去了！
早不说晚不说的，都已经定好人员名单了，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
季悦湖的理由倒是比夏涞汐靠谱些，因为需要八个小时才到津海，不准在车上抽烟，最少一个小时才能放他下来抽次烟，他觉得受不了。
他可能觉察到岳东的语气不太对头，就一句接一句的还加快了语速，没给岳东插话的机会，强调他不想放弃这个免费的有内行人带领的大市场考察，想让小姨子奚清玉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岳东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问明白奚清玉以后将在华年街的门头里常驻，那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岳东挂上电话后，让魏良义把还没通知到的出行人员都通知一下。
让他顺便告诉郭湘，出行前要准备好4万块钱的现金。其中1万块钱是热带鱼水族馆用的，1万块钱是为饭庄准备的，1万块钱是同行这些人的差旅费，另外1万块钱是预备那6位金鱼养殖户借用。
魏良义通知到郭湘的时候，郭湘不明白为什么要为饭庄准备1万块钱？
魏良义说自己没问，要不然回去问问再告诉她。
她连忙摆手说不用了，自己只是习惯性的随口问一下，一定会按照岳东的要求准备好。
魏良义忍不住跑回岳东的办公室，很奇怪为什么郭湘会有那种表现。
魏良义的话，却让岳东笑了起来，郭湘只是一个财务主管，不质疑科长的决定奇怪吗？
魏良义说那是因为岳东对郭湘这个人不了解。
郭湘的老公是上一任市里领导的司机，郭湘沾了点光，成为工商部门唯一不穿制服办公的临时工。
她刚开始负责处理有关消费者权益的事务，对于制售假冒伪劣的深恶痛绝，对于以回扣、折扣、佣金、咨询费、介绍费等名义争取交易机会的商务贿赂一直持反对意见，而且不惧怕任何威胁，曾经多次获得上级嘉奖。
她在八小时以外也不闲着，为人热情，喜欢助人为乐，被誉为爱管闲事的郭大姐。
但她一时半会儿等不到正式编制，哪里缺人就先安在哪里。因为学过财会，最后定岗在计划财务科，却也是是干边缘活，还得做科里的勤杂。
后来她老公的那位领导调任了，她觉得等到正式编制的可能性更小了，才来到景区上班。
岳东没想到财务副总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狠”角色！
看来原本有让郭湘适当的规范自己财务行为的意思，但自己根本不吃那一套，说话办事一点不留情面，可以说比她还狠。
但魏良义介绍她说不惧怕任何威胁，所以“狠”可能不是让她不再质疑自己决定的主要原因，恐怕还是她佩服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也或者是不想再把工作变来变去了，得尽量和上司的要求达到一致。
不过话说回来，有这样的人做财务主管，自己倒是放心不少。
岳东把上次带着袁宝骏和江学鹏去要差旅费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加上自己刚才所想到的可能，魏良义觉得岳东分析的很有道理。
魏良义继续去通知其他人。
电话铃又响起来。
可惜这个年代的电话连个来电显示都没有，无法判定是什么人打过来的。
岳东想了想，即便真的是夏涞汐的来电，晾他这么长时间，他也应该老实了，就接起电话。
没想到来电的又不是夏涞汐，而是运营管理科的大个子文书艾汛。
艾汛天南地北的扯了一通，问清楚岳东的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才问他前几天往大院的花坛里倒什么东西了。
岳东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啥意思？不就是一点点试验完毕的龙涎残留吗？
试验了多次后，盆里的杂质多了，也没必要正儿八经的过滤，那玩意儿又没法提纯，当然都拿去浇花了，好歹那些水生动物的便便和体液算是肥料。
难道某些植物发生奇奇怪怪的变异了？
艾汛听不到岳东的回答，认定了他想隐瞒什么，就直言相告。
他的皮肤病有点顽固，抹了好多药膏吃了好多药都不管用，听了老中医的偏方，把某些植物的叶片烫软后用来涂抹患处。
因为一天得抹好几次，他就多弄了一些那种植物，移栽到花坛的中间。
以前的涂抹效果都很轻微，最近几天突然间皮肤变好了，而且光滑的让人不敢相信。
他不相信会突然发生奇迹，仔细观察过那些植物，发现周围有泼过水的痕迹，而不是统一浇水的感觉。
他拐弯抹角地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岳东某天晚上往花坛里面泼过水。
岳东差点听傻了，龙涎还能治皮肤病？
而且还只是一点点残留，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联想到实验过的那些鱼类的色泽都异常鲜亮，伤处愈合的很快，掉的鳞片也能快速生长出来，倒也不是没有治疗皮肤病的可能。
但那毕竟是龙涎，直接涂抹不会有副作用吗？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大文书，你确定只是光滑，没长出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