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到最浓时,女大不中留
月奴走后,汴梁立刻去找美女们。
结果三个女人躲在薛慕澜房里,死活不让他进,害的他无聊的在院里闲逛,心里痒痒的很。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可就是到了吃饭的时候,那三个女人也一直闭门不出,只让管家送了些菜进去,这让汴梁很气愤。
他多次想硬闯,可一想到薛慕澜委屈的神情,这举起的手,黯然的垂下。
月光如水般照到院子里的时候,房门终于开了,李晓芳走了出来。
汴梁激动的想要进去,谁知里面的人又将门关得死死的。
李晓芳走后,汴梁一个人阴沉着脸,在门外走来走去,脑子里一会果冻,一会腊肠,反复个不停。
不行了,这两个家伙,把自己多年的邪火都勾引出来了,居然还敢在屋里躲着,等下要你们好看!
汴梁又开始想更加香艳的画面,月光下他的影子,就像春天里的猫一样。
猫儿的耐心通常都是极好的,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到度日如年。
好在,随着下人们的声音越来越轻,前院的灯越来越暗,屋门再次打开了。
这次出来的是赵香艺。
月光照在她绝美的脸上,使她娇嫩的脸蛋更加的光泽,特别是她睫毛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加让汴梁心跳加速。
他好想像一只猫一样,将她扑倒在地。
但是,薛慕澜还在屋里呢,他只能克制着,缓缓的朝她逼近。
赵香艺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她停住身形,侧身望着月亮。
夜风轻轻的吹来,她似乎感觉到了凉意,将双手抱在胸前,衣袂飘飘,我见犹怜。
汴梁见到月光下的仙子,那里还忍得住,他只觉得喉咙处口水不停的下滑,而双手更是不由自主的张开。
月光下,他的影子已将她抱住。
然而,就在他的手就要碰到她衣服的时候,管家那尖细的声音再次传来,“少爷,有客到。”
“不会吧,这么晚了,又是谁啊!”汴梁的声音特别的忧郁。
他特别想掐死这位不解风情的管家。
说他已经睡下,让客人明天来多好。
但是抱怨归抱怨,客人还是要见的,因为月下仙子朝他眨眨眼,便进主屋里去了。
“带路。”汴梁没好气的说着,一脸的扫兴。
这次不管是谁来,都先打发了再说,汴梁这样想着,来到了前厅。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次来的竟然是汴家的老太太。
这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也有些惊恐。
汴梁知道,这位老太太平日里都不出府,今日却不远千里而来,想必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快请。”他急忙让管家把人迎进客厅,准备茶水。
老太太的脸上有些疲惫,她靠在藤椅上,眉头紧皱,显得很有心事。
汴梁立刻让管家带着老太太的下人们出去了,屋里只剩两人。
汴梁说,“老奶奶,别来无恙。”
他心里是感激这位老太太的,且不说在临城时,老太太将他的生活起居照料的很好,光是她进宫报讯的事情,就足够让他感恩了。
老太太看着这位冒充的汴家少爷,心里感慨万千。
她不知道这位少爷是出于何目的要接近汴家,但就冲着他对汴安的照顾,汴家无论怎么做都报答不了。
特别是当下的局势,南朝已经是风雨中飘摇的大树,随时都会倾覆。
若非有这位少爷,大树倒下,汴家又怎能不随之倒下。
老太太理了理思绪,开始说话,“大少爷,老身这次是奉赵篝的旨意前来,在许昌等候多日了。”
她还是习惯称呼汴梁为大少爷,她也希望汴梁能继续当汴安的哥哥,那么汴家才会有辉煌的将来。
而南朝的皇帝,她已直呼其名,显然是打算一刀两断了。
汴梁听了她的话,心里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老太太年纪这么大,还等了他那么久,这让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
他点点头,“老奶奶辛苦了,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南朝皇帝的圣旨,
他可一点没放在心上,只要能帮助这位老太太,就算抗旨又如何?
再说抗旨这种事他在临城就做过。
“大少爷可折煞老身了,汴安承蒙您照顾,汴家又如何敢来再麻烦少爷。”老太太惶恐的说着,那是她的心里话。
汴安既然跑到了许昌,她的心事也就了了,即便皇帝要把汴家在南朝的根拔起,她也不会皱眉,更不会来这里求助。
可是皇帝的这个口谕,关系到整个南朝的百姓,这让老太太不得不前来。
“赵篝说,若是堂国能立赵麒俊为太子,少爷又能亲自去临城皇宫迎回太子,则南朝与堂国可免一战。”这些话仿佛用尽了老太太的所有力气,她一说完,就脸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上,手不停的抖动着。
赵篝这话听起来很霸气,实则已经穷途末路了。
谁都知道赵麒俊是南朝太子,如今送往堂国,那就是要将南朝的江山一并送上。
可免一战,只是脸上贴金罢了。
不过,若南朝和堂国不用开战,对百姓,特别是临城的百姓是极好的。
老太太在临城生活了一辈子,若是能够让临城百姓免遭祸害,她是万死不辞。
这口谕不难懂,汴梁一听也就明白了。
这里面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立太子,这个问题不大,他没有当皇帝的野心,赵麒俊是李老爷的亲孙,只要改个姓,堂国完全能够接受。
第二层就有些难了,让他去临城皇宫,这肯定是个坑。
汴梁犹豫着,老太太也明白他在犹豫什么,她深深的呼吸了几次,再次开口道,“赵篝可不是懦弱无能之辈,相反,他的心比谁都狠,所以,皇宫之行,必然是凶险万分。”
汴梁点点头,他不忍拒绝老太太的好意,但是如果需要牺牲自己去救南朝人,他还做不到。
他最终决定对老太太说实话,“北海一战,若非运气,我就算有三条命,都死绝了。”
汴梁并没有怎么描述北海都战况,但老太太立刻明白了此战的凶险,也明白他的顾虑。
老太太不忍心逼他,就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告辞。
临出门时,汴梁握住了老人的双手说,“我再考虑考虑。”
老太太让他不要勉强,就坐上马车走了,望着她那如风中残烛般的背影,汴梁的心里隐隐作痛。
他有些兴致低迷的往后院走着,直到发现主屋的门虚掩着,又立刻激动起来。
这间主屋就是他的卧室,如今也是赵香艺的卧室,想她早间信誓旦旦的让自己别进屋,如今却。。。
嘿嘿嘿,汴梁笑着,临城的事情先放一边,**一刻,可莫要耽误了。
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屋边,还特意看了下薛慕澜的屋子,在确信她屋里已经没有动静的情况下,快速的闪身入内。
“自己家里,怎么弄得跟做贼似的。”赵香艺坐在床头,语气有些戏谑,更有些俏皮,听得汴梁骨头都酥软了。
然而更令他酥软的是那丫头,居然光着脚侧身坐着,她的脚秀而翘,腕、踝都肥瘦适度,美妙天成。
然而更美妙的还是她弓起的双腿,虽然被长裙遮住了里面的白嫩,但那优美柔和的曲线,任谁见了,都会有特殊的想法。
汴梁看的两眼发直,走路都有些轻飘飘了,喉咙里仿佛烈酒在烧,让他不得不多次吞咽口水,才能平息那xx。
“嘿嘿,不偷了你的心,我这世算白活了。”汴梁的目光往上走去,仿佛想透过那两处xx,直接看穿姑娘的心思。
赵香艺用手捂住嘴巴,吃吃的笑着,然后又挑衅的说,“你想偷心还是偷人。”
这话一说,汴梁立刻把持不住了,他快速地来到床边,额头正碰到她乌黑的发顶,她那乌黑的长发靠在洁白的床幔上,随着烛火的摇曳,就像一条蛇在撩拨男人的心。
汴梁的目光从她的发又移到了她的唇,色艳如茶花,光泽却胜桃花,世间怎会有这样诱人的红唇。
他又咽了下口水,“心若是不在我汴梁身上,这贼做的就太失水准了。”
若是换作他刚来的时候,这样的美女,能馋下身子,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可自从北平接回薛慕澜之后,他的心里就变化了许多。
强取豪夺之
事,哪怕是对方送上来的,他也不会去沾。
这不仅仅是道德的问题,更是责任的问题。
而眼前之人,薛慕澜是接受的,可他不能接受,因为他不想冒充李长生,一点也不。
所以他直接说的是汴梁,他相信聪明如赵香艺,现在肯定知道他不是李长生。
他默默的凝视着她,目光里充满了激情和期待。
赵香艺也看着这个男人,这个长的和李长生一模一样的男人,确切的说,只不过是换了个脑袋,而这个脑袋,正是她当年憧憬的。
脸傲少点笑,人狠话不多,这样的人从来都不是好丈夫。
他甚至很少看她那风华绝代的脸,因为他更喜欢看他的拳头,以及在他拳头下四处飞舞的各种碎屑。
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在李长生眼里,女人是否有美丑之分,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宫里嬷嬷们的眼神并无区别。
这样的人,若非是圣旨,若非关系到南朝江山,她又怎会下嫁与他。
可汴梁不同,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因为她的美丽而闭上了双眼,这才是她要的夫君,因为他会欣赏自己的美。
女为悦己者容,这本就是一个事实。
至于他的油嘴滑舌,那更是天下最美妙的事物,她贵为南朝唯一的公主,又有谁敢这么对她,这世上最难得的莫过于从未拥有过的。
如此男人,做自己的丈夫,她又岂会拒绝。
想到这里,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口中秒舌吐兰,“都是你的。”
声音很轻,很柔,似哀怨,又似满足,她的肩膀抖动着,仿佛是要将那障碍般的衣裳抖落,再将心摆在他的面前。
那一刻,天旋地转,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烛火摇曳的更厉害了,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可赵香艺知道,那远比烛火更可怕的xx,就在她的身边燃烧着,她不再坐着,而是将身体舒展开,好让他。。。。。。
可就在他的愿望马上要达成的时候,赵香艺突然坐了起来,这个意外的动作,让汴梁措手不及。
赵香艺“嘤咛”一声,再次将汴梁的魂勾起,他出神的往那白玉般的脖颈上看着,却听赵香艺说道,“汴老太太是劝你回南朝的吗?”
汴梁听了,双眼顿时就模糊了,他想起来老太太交代的事情,又想起赵篝是她父亲,这事终究是需要告诉她的。
谁知赵香艺将嘴凑到他耳边,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说,“答应我,不要去,若是非去不可的话,带上我。”
说着,她轻轻的在他耳朵里吹了口气,让他的心都快要美掉了。
这酸爽,也就嗨上天的那一刻能相提并论。
他立刻点着头,又将她的嘴堵上。
赵香艺的小脸通红,她嘴边的声音已经语无伦次了,怎么爽就怎么说呗,但她心里却还是很清醒的说着,小冤家,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
她的眼中有些泪水。
她知道,在她最亲的两个男人之间,她必须会失去一个。
不过,是他的话,想必父亲会祝福我的,赵香艺这么想着,她的父皇在那一刻变成了父亲。
天下哪有不疼女儿的父亲,如果有,那都不是人。
她知道,当父皇脱下龙袍时,他是位好父亲,只可惜,这样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美好的时间又有谁嫌长呢,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赵香艺轻轻的将头枕在汴梁的手上,感受着他的体温,这样的怀抱,让她觉得非常安宁。
可是汴梁一脸坏笑的看着她熟透了的小脸,这让她甚是着恼,她突然俯身,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算是惩罚。
汴梁被她咬的舒服极了,忍不住轻声说道,“咬真爽。”
赵香艺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见他盯着自己的嘴贼贼的笑着,活似天底下最大的流氓。
咬怎么会爽?她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天还没亮,好时光还没过去,两人又陷入没完没了的爱情之中。
(这一章,删了很多描写,抱歉,明天开始,一天五更,直到上架)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流光的秘密,苦涩的差事
第二天一早管家又来敲门,“少爷,有客到。”
“等着。”这个声音汴梁痛恨了很久,这次终于让他扬眉吐气了。
他望着身边呼吸匀称的美女,脖子间全是草莓,这让他很满足。
他俯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穿衣出门。
管家虽然可恶,不过每次来的人,都是他不得不见的,只是不知今日,又会是谁。
到了前院,汴梁看到了段骑浪,立马问道,“这么早,带了什么人来。”
他已经习惯性的将段骑浪判定为马夫。
谁知段骑浪竟然一脸严肃的说,“今天的客人是我。”
“嘿。”汴梁听了立刻就笑了起来,“你这家伙,昨天还是你带我来的呢,这里你比我熟,你当主人还差不多,不用说客人这么见外。”
段骑浪被他说的乐了,他在牢里多年,对于尊卑之事,看的极淡,当下也没谦让什么,他说,“其实我就是来传句话。”
“我父亲让你来的。”汴梁的语气很不爽。
他知道,能让段骑浪这位圣人传话的,也就他那皇帝老子了,可是他这位父亲,昨天刚派了陈百万出去,今天又叫段骑浪传话,这是一天都不打算让自己安宁吧。
“我可没说。”段骑浪一本正经的否认着。
不过看他那表情,很明显就是。
“你如果想知道流光剑共有几把,不妨问问薛留广。”段骑浪说完这句话,就告辞走人了。
果然是!汴梁心里明白,他若是去临城,肯定得把这事情弄清楚,所以父亲就来传话了,听这意思,父亲也是希望他去的。
汴梁转念又想,昨晚谈事,只有他和老太太两人,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老太太会出卖他?
汴梁摇了摇头,老太太不是这种人,而且父亲若是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只传一句话了,至少他得告诉自己,这太子之位他同不同意,不然的话,自己去临城又有什么意义。
那么,父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汴梁正想着出神,管家过来喊,“少爷,夫人喊你用早膳。”
夫人?汴梁的眼前一亮,昨晚上好像她有说过什么,当时他正处于紧要关头,也没怎么记在心上,这一回想,顿时明白,他和汴老太太的事情,他的这位聪明的夫人已经猜到几分,既然赵香艺猜的到,自己的那位父亲又如何猜不到。
不过,汴老太太是深夜来访,这件事情若无人通报,父亲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如此看来,他府上,肯定有很多父亲的眼线。
真是麻烦!汴梁叹口气。
他不喜欢在别人的监视下生活,可是父亲是皇帝,他就算将下人们换个十遍八遍,都不会有任何效果。
要想改变的话,还是得溜出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想到这里,汴梁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他吹着口哨,往后院走去。
“大哥今天心情很好嘛。”汴梁前脚刚跨进院子,就听到了薛慕澜的声音。
比起昨天的委屈,她今天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是不是昨天便宜占多了。”薛慕澜笑的有些贼。
她双手叉腰,语气里略带审问的口气,让人又爱又怜。
汴梁嘿嘿笑着,脸蛋有些微红,这种事,怎么能如实相告呢,更何况,围在桌前吃饭的还有薛留广。
汴梁不说话,薛慕澜就更加疑惑起来,她的目光不停的在他身上扫荡,仿佛要透过衣服,看穿他的内心。
汴梁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好在赵香艺“吃吃”的笑着给他解围,“他老不老实你还不清楚嘛,你们可是一起睡过的。”
汴梁一愣,心想自己的这位二妹,怎么把果冻腊肠的事情都说出去了。
他看向薛慕澜,却见她并不害羞,也不着恼,顿时纳闷起来,这不像她性格啊。
薛慕澜听了赵香艺的话,哈哈笑道,“那时我是义弟,他能占什么便宜。”
汴梁明白了,她们说的是两人以前睡同一张床的事情,想来自己也是真笨,多好的机会啊,竟然白白错过了,而且还错过了那么多次。
“没事,以后补上。”想着想着,他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薛慕澜白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她捧腹大笑起来。
那笑声,让汴梁有些不足所措,“喂喂,你没事吧。”
他伸出手,在她眼前不停的比划着,语气有些担忧。
薛慕澜啐了他一口,又将他的手给拨开了。
“我当然没事了。”说着她挺了挺胸,示意她很健康的样子,接着又转过身对赵香艺说,“姐,你不知道,当初我一句你嫁给我吧,某人吓得落荒而逃。”
说完,她又俯下身子笑了起来。
赵香艺听了,也笑了起来,两位美女的声音确实好听,就算是如此放肆的笑,也让汴梁的耳朵觉得很舒服。
但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特别是薛留广在下人的帮助下,边喝粥边笑,他再去看那下人,使劲的憋着笑,憋的手都有些抖了。
很没面子啊,汴梁想着,瞪了薛慕澜一眼,却发现她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放肆,甚至还有些挑衅。
于是他大刺刺的坐到了桌前,翻看起早餐来,有鸡蛋,有粥,还有点心,做的很精致,看上去很是诱人。
汴梁却像是看不上这些吃的,皱着眉头对下人说,“怎么没有果冻腊肠呢?”
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在笑,但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显得一脸的严肃。
薛慕澜听到果冻的时候,笑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羞红。
“咳。。。咳。”她的咳嗽声有些尴尬,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快速坐到汴梁的身旁,给他盛了一碗粥,“大哥,别闹,这可是小妹亲手做的,你尝尝。”
汴梁将双手负在背后,继续一本正经的说,“太烫。”
薛慕澜立刻用她的草莓嘴,轻轻的吹了起来,那模样,要多殷勤就有多殷勤。
赵香艺奇怪的看着两人的表现,心里明白,问题出在“果冻腊肠”这句话上。
可是,任凭她聪明绝顶,也想不到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意思。
不过,看薛慕澜窘迫成这样子,她也没就没问。
薛留广看着女儿这样子,却是忍不住了,“少爷武艺绝伦,真的还会怕烫?”
汴梁见他开口,也不敢再开玩笑了,毕竟这个人是薛慕澜的父亲,也算是他的长辈。
于是他接过薛慕澜的粥,边吃边说,“玩笑话,玩笑话,老将军莫要介意。”
薛留广听了汴梁的道歉,又见女儿拼命的对他打眼色,怒气也就消了
“薛家的流光剑,少爷用的还顺手吗?”作为父亲,总得为女儿说说话,再不济也要请请功。
“薛家的剑?”汴梁听的一脸愕然,他又转头望向薛慕澜,发现她也正惊讶的望着父亲。
薛留广看着女儿,目光变的柔和起来,“我本是流光剑的看守者之一,若非如此,胡国又怎会囚禁我那么久。”
“北海的剑?”汴梁听了这话,立刻想到了,陈百万北海送剑,这剑莫非是薛家的。
薛留广见他想起,当下也是满意的点点头,“这剑,算是慕澜的嫁妆。少爷可还满意。”
汴梁立刻站起,躬身行了一礼,“此剑救我一命,老将军之恩,小子铭记于心。”
他向来好强,这是第一次自称小子,一来薛留广是慕澜的父亲,二来,流光剑确实对他有救命之恩。
薛留广看着他说,“宝剑赠英雄,流光剑在你手里,也不会埋没了。”
赵香艺听他们说起北海之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她心里一直犹豫着,最终鼓起勇气问道,“我舅舅怎么死的?”
“你舅舅?”汴梁本打算继续问流光剑的事,被她一打岔,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来。
赵香艺想起他不是李长生,就解释道,“南侠展宋。”
汴梁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松了口气,虽说当时在北海,他可是拼了命想杀死展宋的,但既然那家伙是赵香艺的舅舅,若是杀了,难免会有些尴尬。
“不是我杀的,”汴梁说着,又将北海的事情想了想,觉得海底文明和姜明月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当初我掉落悬崖时,他还活着。”确切的说,展宋他们怎么死的,他还真不清楚。
赵香艺
也松了口气,她自幼丧母,父皇又忙,为此她童年所有的快乐都是这位舅舅给的。
若是舅舅死于汴梁之手,她肯定会很难受,也没脸再和他卿卿我我。
所以,她心里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敢问,汴梁这么一答,她的心就放了下来。
不过,从汴梁的迟疑中,她还是看出了问题,但是他既然不愿意说,那她也不问。
薛慕澜听到汴梁掉落悬崖的事,小脸吓得惨白,她赶紧又看了汴梁几眼,确定他在身边,这才轻轻的用手拍着胸脯。
汴梁看到她的表现,轻轻的拉起两位美女的手,“放心吧,等我了了南朝之事,就带你们四海为家。”
这是他的心里话,这个府上,他待着并不舒服,况且隔壁的皇宫里,他哪位父亲,也在一直给他找事干。
“你要去南朝?”薛留广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关键词,他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赵香艺听了,手轻轻抖了一下,然后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汴梁明白她的心意,他朝她点点头,然后将汴老太太的话和大家说了。
这件事情,既然父亲已经有了想法,也没必要避着下人,而其他人,都是他最亲密的人,他想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
薛慕澜听了以后,默不作声,她当过兵,最痛恨的就是战争,会有无数的袍泽为之丧命,若是能够阻止战争,她是非常愿意作出牺牲的。
不过,这次的事,关系到她大哥,让她有些纠结。
赵香艺将另一只手也握了过去,仿佛是要将自己的心意通过双手传递给他,“夫君若是想去,我陪你。”
汴梁感激的朝他笑笑,目光转向薛留广,“老将军可知临城共有几把流光剑。”
父亲既然说他知道,那就一定知道,这点他从不怀疑。
薛留广却转过了头,望着一脸担心的薛慕澜,淡淡的说,“少爷手上有几把。”
汴梁对他的尊敬,他是感受到的,不过,对于李长生,除了李家人,没人敢直呼其名,他也一直用少爷这个称呼。
汴梁将剑从裤腿里拔了出来,这些剑,能威胁到他的生命,他一直贴身藏着。
“就三把。”说完,他将剑放在了桌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刺眼的光芒在剑身上流淌。
薛慕澜是第一次见到流光剑,立刻被这光芒给吸引住了,她好奇的伸手,想把剑拿在手中好好瞧瞧,可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
她望向汴梁,像是在征询他的许可。
“客气什么,本来就是薛家的。”汴梁主动拿起一把剑塞到她手里,然后他转身对赵香艺说,“剩下的两把,都是从你舅舅那里。。。拿来的。”
他本要说夺来的,想想还是“拿”字听了更舒服些。
赵香艺笑笑,也拿了一把,“我们三人三剑,夫妻同心,便有再难的事也不怕。”
汴梁诧异的看着她,却见她起身舞起剑来,正是《剑》谱第四章里的流光十八式。
薛慕澜见了,也立刻加入其中,一时间,光影飞舞,说不出的绚丽,特别是光影中两位女子曼妙的身姿,将汴梁看得心中一热。
有时候,有个美女老婆,就是那么容易冲动。
薛留广也静静的看着,这套剑法原名《流光》,他是再熟悉不过。
这两位女子的剑法虽然也不错,但是终究火候有些欠缺,若是遇到他的同僚,必败无疑。
不过,要是有这位少爷的话,也未必就没有机会,薛留广最终还是将目光停在了汴梁身上。
“流光剑共有八把。”薛留广认真的说道,“少爷若是能对付四位,临城可去。”
女儿和那位公主联手的话,可赢当年的自己,自然也能赢他的同僚。
“四位。”汴梁的嘴巴有些苦涩,这个数量让他有些难受。
要是少了,哪怕仅仅是少一把,他肯定是勇往之前,而再多点,他就能心安理得的放弃。
这个数,不多不少,刚好是他可挑战又没把握的,让他着实有些头疼。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薛留广又说,“为了天下苍生,少爷还请努力。”
嘿,天下苍生!
这么大的任务背在身上,任谁都不敢随便丢,汴梁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温馨的送别,凋零的玫瑰
许昌城对汴梁来说,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一次来,没吃饭,第二次来,没过夜,而这第三次,也仅仅是过了两夜。
但是,和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仅不是一个人上路,门口还来了一群送行的人。
这让他很是意外,同时又对下人们非常的不满,他的行踪又被泄露了。
“谢谢各位朋友们。”他抱拳向大家告别,尤其是段骑浪,一大早的便把花神和花仙送到了他府上,这让他感到特别的安慰,因为薛留广和唐帅还等着治伤呢。
说起唐帅,他也非常的感动,临走前给了他很多暗器,特别是辣椒弹,据说是今天一早刚作出来的。
至于杜识青,这位老师坚持要和自己一起进宫,让他很是为难。
对手拿的都是流光剑,老师又是一位仁慈之人,据说从不杀人,那不是去送死吗?
汴梁好说歹说,一直劝不退,最后还是赵香艺帮忙,才将他说服。
最气的就是九叔了,那家伙根本不是来送行的,反而像是特地来奚落自己的。
她说:上次新野城的战庆丰没被杀死,后来又大肆报复,害死了好多救出来的姑娘,最后月雅阁看不下去了,才为民除了害。
九叔说完还不解气,又冷冷的补了两刀:少爷下次行善,记得除恶务尽,若是再这么不仔细,还不如不救。
汴梁听了是一肚子的气,不过更多的是气自己。
他心里是明白的,他这一个不仔细,的确害死了很多人,他也听的出来,九叔的话,其实是针对皇帝说的,可是皇帝是自己的岳父,这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又怎么杀的了手呢!
好在还有汴家人的温暖!
汴安给他画了一副好运符,说只要带在身上,就会一直好运,老太太没有亲自来,但是叮嘱孙客轻传话,让大少爷务必保证安全。
安全当然要保证了,而且这次他还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马车轱辘辘的前进着,这一路出其的顺利,没有强盗,没有悍匪。
倒不是因为路边的城市治安有多好,而是马夫扯了一面大旗,上书李长生三字。
李长生出门,又有谁敢打扰!
。。。。。。
临城的宫殿内,皇帝赵篝静静的站在龙椅前。
今天他的穿着特别的庄重,就像他第一次坐上龙椅时那样,从皇冠到鞋底,全都是新的。
但也仅仅是穿着一样而已,乾光殿早已物是人非了。
当初站在他身旁的展宋,以及满殿的金盔侍卫,都已经不在了。
如今的乾光殿,除了皇帝和他怀抱里的孩子,就没有第三个人了。
因为今天他要做一件大事,而这件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他将所有人都赶出了乾光殿,包括太监们和侍卫。
差不多,该来了吧,皇帝在龙椅上按了几下,龙椅下的坑又露了出来,他低声的呼唤着,“流光列阵。”
流光列阵的意思,就是所有的流光守卫,都要候命出击,这种命令,不仅仅在他身上是第一次,即便在南朝的历史上,也是第一次。
这也意味着,皇帝的路,南朝的路,都已经山穷水尽了。
五道黑影整齐的站在皇帝的身后,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多年来的地下生活,已经让他们忘记了喜怒哀乐。
他们有的,仅仅是忠心而已,对南朝的忠心,对皇帝的忠心。
皇帝满意的看着他们,又将龙椅弄回了原位,“今日一战,无论成败,卿等均可出宫。”
这是皇帝的承诺,君无戏言。
五人脸上的表情依旧僵硬,可心里都燃烧起来,多年来的暗无天日,让他们对自由的渴望,超过了所有人。
皇帝抱着孩子坐到了龙椅上,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但是,这一次,他们就算赢了,也活不下来了。
李长生若是发起疯来,乾光殿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好在,他手上有一个让他疯不起来的人。
皇帝听到了脚步声,可他毫不在意,只是伸出一只手,逗弄着怀中的孩子。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先进来的竟然是宫门前的石狮子,此刻正被汴梁举在手中,他看了眼皇帝和他身后的黑衣人,将手中的石狮子颠了两下。
“陛下,你猜我一下能砸死几个。”这次,他是有备而来,可不打算只是拼剑,他还想拼一下力气。
皇帝没去理他,而是自顾自的说着,“麒俊乖,皇爷爷在呢,不要怕。”
汴梁一听,头立刻就大了。
这孩子,敢情就是太子,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儿子。
他望向赵香艺,见她点头,只好将石狮子丢到了地上,“你也太狠了。”他无奈的说着。
谁知皇帝听了他的话,竟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朕若是够狠,早就该将李家人杀绝,而不是放去襄阳,朕若是够狠,早就该将你杀死在宫中,而不是伏击江陵。”
他笑的很凄凉,凄凉到赵香艺听了,都低下了头,因为她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做,她也知道,父皇现在很后悔。
仿佛是看穿了女儿的心思,皇帝又冷冷的说道,“朕不杀你,是为了赵家的江山,可不是因为你做了朕的女婿。”
说到这里,他恢复了皇帝的威严,声音显得平静又不容抗拒,“如今,朕要杀你,也是为了赵家的江山,你还有何话要说。”
作为皇帝,他从来不需要大声说话,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别人都只能不折不扣的执行。
汴梁看着他,脑子里浮现出一段话,“一个人,若是没了亲人,就算拥有天下也不会快乐,一个人,若是不快乐,你要这江山有何用。”
皇帝听了,心里顿时起了波澜,他想到了展英,他的妻子,当年就是死在这乾光殿内,死在流光剑下,为了他的霸业,她不顾一切。
他至今还记得展英临死前的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展宋听的,他是你姐夫。
这些年来,不管遇到多难的事,也不管展宋有多不情愿,只要他说出这句话,展宋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包括这次北海之行。
他还记得,展宋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你是她父亲。
皇帝原本以为,展英的话仅仅是说给展宋听的,可如今听了汴梁的话,他猛然想到,亲人,是相互的,展英不仅仅是让展宋照顾他,她也希望他这位姐夫能够照顾弟弟。
可是,这么多年来,即便展宋断了一臂,他也没有过丝毫的愧疚,他依然和以前一样不停的压榨着展宋,直到他死去。
我是她父亲,想到这句话,皇帝的心痛了起来,因为他的女儿正带着剑,站在他的对面。
想到这里,皇帝朝赵香艺招了招手,“朕的亲人,都在这里了,不管接下来的事情如何,朕都希望,你们母子能一生平安。”
赵香艺望着皇帝,决然的摇头,“父皇,我今天来,绝不许任何人伤害到你,但我也不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夫君,除非。。。”她转头望向汴梁,毅然说道,“除非我死。”
汴梁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比起那五个黑衣人,皇帝要好杀的多,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一定会擒贼先擒王,可赵香艺这么一说,他又如何下的去手。
汴梁不忍看她那伤心的目光,默默的点头,示意她宽心。
皇帝见了,也叹了口气,“既然你意已绝,那就带着麒俊站到一边吧。宋流光,你也站到一边去,算你们两个打平了。”
皇帝的意思,赵香艺明白了,她也知道,真拼起来,她绝非一个流光卫士的对手,而且她心里也不想和父皇作对,于是她望向汴梁,见他点头,便接过孩子,站到了一边。
皇帝又说,“展宋曾经说过,要杀你,需要三把流光剑,不过朕做事,更喜欢准备的充分些,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帝一直让他说话,是希望他能服软,因为三圣军团和成都军团覆灭后,朝廷已然没了威慑力,不说各郡都有自立之心,就连这临城,从徐州退回来的将军都拥兵自重。
一个死了的李长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但若是李长生能为他所用,则一定能重振朝廷的声威,这也是保住赵家江山的唯一希望。
汴梁看了看身边的薛慕澜,“陛下,要不我们各自再减一人。”他不想让薛慕澜冒险。
谁知皇帝还没开口,薛慕澜就抢先说道,“大哥,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结义兄妹,需共同进退。”
汴梁听的急了,正想再劝劝这位二妹,让她别添乱,那边皇帝说道,“你若真担心义妹,可以投降。”
投降?汴梁笑了,“我们为天下百姓而来,还是你投降吧。”
皇帝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说了。”
若是李长生不能为他所用,那就为他的江山陪葬吧。
随着皇帝的示意,乾光殿内有光幕升起,然而最先发动攻击的竟然不是黑衣人,而是薛慕澜!
“大哥,别让我白死!”她的话很简单,也很平静,随着这一声呼叫,她的人就像是回到了新野城中,冲刺,跃起,拔剑,回旋斩,流光四溢。这些招式瞬间将两名黑衣人吞没。
来的时候,她是打算和赵香艺联手,缠住一个黑衣人,用来减轻大哥的负担,而如今,一个黑衣人已经退下去了。
她明白,一个人的话,即便面对一个流光守卫,她也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她见过父亲的剑法,而当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会是大哥的累赘。
她知道,在这皇宫之内,大哥即要小心赵香艺和太子,又不能伤到皇帝,如果再为她分心,那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她一开始就缠住两人,给大哥创造机会,若是大哥出手顺利,杀掉两人的话,那是极好,即便一个都没杀死,没了她,大哥总会少些顾忌,那么活下来的机率就要大很多。
而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因为赵香艺的存在,大哥总是束手束脚的,若是她死了,或许大哥的手脚就能放开。
虽然这样做自私了点,但只要大哥活着,自私点又如何。
她身在空中,却拧过头,给了赵香艺一个歉意的微笑。
那微笑如同树枝上即将凋零的玫瑰,看的人心神俱伤。
“不要。”汴梁大声喊着,可无论他的声音有多响,也无论他追上的速度有多快,那一刻,终究无法追上玫瑰的凋零。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往事如云烟,前程都珍重
两道流光飞起,一道如彩虹挂桥,另一道似拦腰猛虎,扑向了薛慕澜。
要死了啊,薛慕澜的笑有些苦,这两道流光,一劈一斩,已经完全封住了她的生路。
真没想到,流光守卫会那么的强,自己连一招都接不住。
接不住就不接了吧,她不再去控制手中的剑,也不去看那要命的光幕,她只是转过头,朝着大哥微笑。
生命的尽头,有你在身后,我又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呢。
薛慕澜笑着,她很满足,要是大哥能再对她笑一个就更好了,可是大哥的哭相,未免难看了点。
别了,我的大哥。
来世,我再陪你鲜衣怒马,走遍天下。
这样想着,她闭上了双眼,因为她不忍心看到大哥的泪水。
“不要!”这次叫出来的是赵香艺,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乞求,不知道是在乞求黑衣人手下留情,还是在乞求上天的怜悯。
但那叫声又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令人心碎,心碎到薛慕澜又睁开了眼睛,她想安慰赵香艺,让她别那么伤心。
可她睁眼的时候,看到的不是赵香艺,而是皇帝,他依旧威严的站在那里,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是他的身边,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好可怜啊。
她同情的望着他,准备继续去找赵香艺,可是来不及了,剑风已经吹到了她的身上,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哎,姐姐,我总是对不起你的。
她放弃了,不再寻找,安心等死。
“住手。”皇帝看着她怜悯的眼神,突然喊出声来。
剑光来的快,去的更快。
流光卫士对皇帝命令的执行,向来是不折不扣的。
薛慕澜落地时,还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她茫然的望着皇帝,一脸的诧异。
而正准备一拳将皇宫砸烂的汴梁,也立刻停了下来。
他含着泪,望着薛慕澜,脸上的神情,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把剑放下,都走。”皇帝又发了一道命令,只是声音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黑衣人遵旨离去,汴梁急忙上前将薛慕澜紧紧的抱在怀里,赵香艺也走了过去,三人立刻抱在了一起。
皇帝看着他们,回忆起了往事,“当年你父亲是太子,我便是在这里,亲手杀了他,你的眼神可真像他,我还记得,他临死前也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这时,他已忘记自己皇帝的身份,将自己的称呼也改了。
薛慕澜听了,顿时愣住了,虽然皇帝没有对着她说,但她明白,这里只有自己对的上这段话。
皇帝又说,“我知道,他在怜悯什么,在他死前,有个女人,也像你一样,奋不顾身的冲向流光剑,若非她的死,又怎会换来我的生。。。”
赵香艺听的一阵悲伤,她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她的母亲。
皇帝的目光一直在女儿身上,见她难过,立刻就止住了。
当江山逝去的时候,当龙袍褪下的时刻,他就是一个父亲。
“外面很乱,要多小心。”皇帝温和的说着,脸上第一次浮现慈祥的笑容。
那一刻,他真的只是一位父亲,“都去吧,把剑带走,别再回来。”
赵香艺鼻子一酸,泪珠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父皇目前的处境,作为女儿,实在不该走,可她更知道父皇的骄傲,容不得任何怜悯,所以她必须走。
赵香艺从两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她的脸色白的吓人,可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她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往殿外走去,脚步声在安静的大殿里响起,每一记都像重锤敲打在皇帝的心里。
“走,都走。”皇帝的表情乱了,他挥舞着双袖,将龙椅上的东西都摔倒了地上,仿佛要把所有事物都从他的心中赶走,特别是那烦人的脚步声。
那一刻,他就是一个老人。
那一刻,他放下了尊严。
皇帝若是没有了尊严,那还不如死去。
殿外,阳光被乌云遮住,显得格外的阴暗,而殿前那数不清的台阶上,只有三个人在默默的走着,说不出的冷清。
人走了,殿就凉了。
殿凉了,南朝也就亡了。
这一路出宫,赵香艺始终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
她是一个骄傲的人,又怎愿让人看到悲伤的泪花。
她又是一个坚强的人,但她不知道,若是回头,是否还能坚强的走下去。
可她不得不走,为了父皇,更为了孩子。
这一刻,她让自己的心比铁还硬。
她一直走到马车的跟前,看到小玲子为她卷起车帘,这才停了下来。
她没有上马车,而是转身望着汴梁,深深的凝望着,仿佛要将这位男子的一丝一发永远的刻在心里。
汴梁从没见过她那种眼神,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这一路走来,他一直想安慰她,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明白,大殿一别,就是她父女的永别,这种伤心与痛苦,不是旁人所能劝慰的。
可她现在的眼神,既不是伤心,也不是痛苦,而是决绝。
“夫君,许昌你就别回去了。”赵香艺平静的说着。
她每说一个字,心里都像是被针在刺,刺的她浑身发痛,刺的她心血直流。
可她却将心里的血化成了口中的字,那又是何等的残忍!
残忍到她忘记了所有的痛苦。
“为什么?”汴梁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大声的问着。
他的确不想回许昌,因为那位烦人的父亲和无形的监视。
可是如果是为了妻子,他愿意忍受。
赵香艺的身子在他的用力下抖动着,可这动摇不了她的心意,“夫君,你还不明白吗?你若回了许昌,少爷府的实力就会比皇宫更强,不然的话,公公又怎会让你来临城。”
汴梁沉默了,父亲虽说没有叫他来,可他做的那些事情,却都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就是要自己来许昌。
虽说这事是为了国家和平统一,可谁又知道他心里究竟有没有害自己的想法。
“我不怕。”汴梁说。
北海这么难的事情他都坚持下来了,又何惧其他的阴谋诡计。
赵香艺摇摇头,“以前天下尚未归一,公公需要仰仗你的地方很多,所以,他一定会顾虑你的安危,可如今,江山一统,除非你愿意出来当这个皇帝,不然,争斗就永无休止。”
她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她很清楚的知道这种权力斗争有多恐怖。
汴梁若是在许昌,只怕少爷府说出来的话,比圣旨更管用,那皇帝又如何容得下,哪怕那位少爷是他的亲生儿子。
汴梁也摇摇头,他明白妻子的意思,也知道这事他有能力办到,可有能力,不代表会去做。
逼迫父亲退位,再自己当皇帝,这两件事,无论那一件都严重违背了他的心愿,他也绝对不会去做的。
赵香艺本就明白他的心意,见他摇头,语气就更坚定了,“你离开许昌,公公看在你的份上,必定会善待少爷府的众人,也必定会将太子之位传给麒俊,所以,夫君,你可以放心的和慕澜妹子去云游四海,找一个喜欢的地方住下来,有慕澜在你身边,我也放心的很。”
她说的很平静,可心里不知怎的,又开始阵阵绞痛起来,把夫君交到另一个女人手上。
这种痛,真的必死更难受,虽然她不得不这么去做。
“那你把孩子交给小玲子,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汴梁的手又开始摇晃起赵香艺的肩膀,把她的头发都摇乱了。
赵香艺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她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她怕再看下去,就走不了了。
于是,她将目光转到孩子身上,“麒俊是太子,小玲子照顾不了,别忘了,李家还有很多公子,虽然不是李老爷生的,可是在皇位面前,谁能保证他们不眼红呢?”
“麒俊只是个孩子,对付起来太容易了,若是他有什么意外,你又不愿做皇帝,那皇位就会传到他们手上,我若不在,俊儿太危险了。况且,你还有那么多朋友在许昌,有我照看着,也会好很多。”
“那你。。。”汴梁说不下去,许昌之行,若真如她所说,实属步步惊心,他又怎能放心让她独自面对。
赵香艺转过身,“放心吧,我可是你的妻子,而且皇宫的那一套,我比他们要有经验的多,等孩子长大了,我就来找你们。”
说完,她在小玲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汴梁拦住了正要落下的车帘,蛮不讲理的说,“我就不让你走。”
赵香艺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别孩子气,比起你杀进许昌,当了皇帝,将我一辈子锁在宫里,我更愿意,十年之后,能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夫君,等我十年,可好?”
她努力的乞求着,即在乞求他的同意,又在乞求自己坚持下去。
可汴梁就是倔强的抓着车帘,不肯离去。
赵香艺不得不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夫君,让我笑着走,好不好,你再这样,我要哭的呢。”
或许是那一吻,让汴梁没了力气,他的手一松,车帘缓缓的落下,将她绝美的容颜永远的关在了马车里面。
汴梁傻傻的站着,看着马车远去,一直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在无尽的惆怅中,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毕业前写的那段文字《may be》,他默默的念了起来:
maybeis her,
y.
maybeis words,
lethappy.
maybeis food,
we sit together.
maybeis beer,
but you enjoy.
thanks fmy life,
maybelifejust a paper.
just a paper.
when you infrontme,
just like rainbow,
printthe paper.
maybe oime,
very short time,
itenough!
maybe.
薛慕澜见他神情呆滞,又胡言乱语,很是担心,她伸过手去,和他十指紧扣,“大哥,你可别吓我。”她温柔的在他耳边低呼。
汴梁听了,突然蛮横的将她搂入怀中,“你才别吓我!刚才皇宫里,我都担心死了!”
这事他早就想说,可一直没机会。
薛慕澜听了,脸上有些哀伤,她自责的说,“我原以为,是为了你,可是刚才,望着姐姐的背影,我才知道,是为了嫉妒。”
“嫉妒?”汴梁不解的望着她。
薛慕澜点点头,“是的,其实我一直在嫉妒,嫉妒她是公主,嫉妒她是你妻子,嫉妒她有你的孩子,可是这些都是命,我认命。但是,在乾光殿里,姐姐为你拦下了一位剑客,而我却什么也做不到,这让我更加的嫉妒,嫉妒到发狂,唔。。。”
汴梁封住了她的嘴,也堵住了她的话,那些让他听了忍不住落泪的话。
他不要哀伤,他要幸福。
一股甘流瞬间从两人嘴里到了心里,于是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第一卷完》
(写这些,主要是为了主角的性格变化,第一卷就像是大学生刚毕业后的实习,真正的人生之路,远不是一个毕业生能驾驭的,不经历这些,在下一卷中,主角活不过三集。谢谢大家的阅读,我只能说,下卷最精彩。)
第一百二十六章 海湾起风云,来人不简单
日出东方,最红在海上。
特别是东海尽头的宁海湾上。
由于湾小水少,刚出水的太阳将整个海湾映的通红。
海面上金光闪闪,景色美不胜收。
然而最美的却是岸边那两座一人高的小岛。
小岛浸泡在金色的海面上,恍如仙境一般。
在这仙境之上,有对情侣模样的人,正依偎在一起。
阳光撒在他们身上,给两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影。
好一对神仙眷侣!
“大海真的好美。”薛慕澜彻底的被这美丽的景观所征服。
她把头枕在汴梁的肩膀上,情不自禁的赞叹着。
汴梁的手轻轻的捏了下她的鼻子。
在他眼里,身边的人可比这日出要美的多了。
若非是她想要看海,自己才不会来呢。
因为大海里,有他恐惧的文明。
为此,他特意挑了一个好地方,宁海湾。
宁海湾犹如一条细长的蛇,向东游入大海。
而这里,便是蛇尾处,离真正的大海尚有几公里远。
特别是这边的海水较浅,不适合海底文明的船只舰队。
“你喜欢就好。”汴梁陶醉在薛慕澜的容颜里,喉咙又干燥起来。
他可不顾忌周边小鸟们的抗议,一口将草莓吞在了口里。
薛慕澜舍不得眼前的美景,挥手想将他推开,可汴梁五圣的实力,又岂是她推的开的。
无奈,她只能顺从了。
太阳渐渐的升起,海面也有了浪花。
这浪花突然大了起来,薛慕澜定睛看去,海底有条黑影在远处游动。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双手用力的拍打着男人。
可是,汴梁正陶醉在甘甜嫩滑之中,那里肯罢休。
见她挣扎,他抱的更紧了。
黑影更近了,薛慕澜甚至看到了他的眼睛。
黑色的眼珠镶在黄色的圆圆的眼睛之中,显得特别的冰冷,也让她感到格外的恐惧。
黑影的头伸出水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竟然是一个人头!
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他的头上没有头发,而是褐色的类似鳞甲一般的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刺的薛慕澜的眼睛都隐隐作痛。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上半身都露在了海面之上。
可怕的是,他的整个后背都是鳞甲,连手背上都有。
薛慕澜急了,小嘴不停的抗拒着,可这并不能阻止汴梁。
她更急了,她想到了转头,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
薛慕澜被他气死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紧紧的盯着黑影,希望他不要转过头来。
然而,一个人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黑影在停留了片刻之后,终于转过头来,用他那恐怖的黄色眼睛,死死的盯着薛慕澜,就像盯着猎物一般。
他双手成爪,举在胸前,跑步向两人逼近。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眼见就要撞到岛上。
薛慕澜再也顾不得了,双唇一闭,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一咬,立刻让汴梁清醒过来。
更让他清醒的,是一股猛烈的撞击。
就像是一只坚硬无比的锤子,撞在了小岛之上,轻易的将小岛从中间撞断。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汴梁一个翻身,从锤子的边缘退开,可锤子上似乎带了尖刺,将他的皮肤都刮破了,殷红的血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一片。
汴梁大骇,连忙将薛慕澜护在身后。
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人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那可是五圣的身体,难道,又是流光剑?
他循着小岛的断痕望去,一直望到海里,然后,他就看到了光,好大的一片。
那不是剑,那是鳞甲!
光很快就消失了,那个身披鳞甲的男子已经转过了身。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右手上舔了一下,有些兴奋的说,“真是有趣,陆地上的人,并不像书上所说的那么弱。”
汴梁的瞳孔立刻就紧缩起来,陆地上的人,那家伙难道来自海里?
“你是什么人!”他厉声问着,手不自觉的伸向裤腿,那里藏着流光剑。
男子听了他的话,“嘎嘎嘎”的笑了起来。
他双手叉腰,仰头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听好了,陆地上的弱鸡,我叫乐腾,快乐的乐,腾飞的腾。”
“海里的人吗?”汴梁问着,用手拍拍薛慕澜的手臂,示意她躲到一边。
“弱鸡不需要知道太多。”乐腾鄙夷的笑着。
他身体前倾,又做出了冲锋的准备,“上次算你运气,这次看你往那里躲。”
他的身体箭一般的窜出,将海面犁出一道白浪,不
住的往两边翻滚。
好快,汴梁承认,不过和自己比起来还不够快。
只见他一个后跳便跃入了海中,同时在空中拍出一掌,将薛慕澜送到另一座岛上。
他在水中站稳了脚,发现这里的海水不深,刚好在他的肚脐处。
“轰”!在乐腾的第二次撞击下,半个小岛被撞碎了。
这撞击力确实相当的大,不过技巧上就弱了许多。
尤其是在自己已经避开的情况下,他依旧没能改变冲撞的路线。
可见是个新手。
乐腾撞碎小岛,冲势依旧不减,一直到了他的侧面。
如此良机,汴梁自然不会放过,他双拳击出,一记海草拳结结实实的轰在了乐腾的背上。
“砰”!乐腾瞬间就飞了出去,身后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他在海面上不停的翻滚着,却也不停的笑着,“弱鸡,真好玩。”
他一边说,一边稳住身形,站在了远处的海面上。
汴梁的心开始颤抖。
刚才那两拳,是他全力而为,就算是小岛,在这样的攻击下也会被击毁。
但是,乐腾竟然毫发无损。
更可怕的是,当他的拳头,击打在鳞片上时,自己的手竟然被鳞片刮伤了。
这是什么样的鳞片,竟会如此的坚硬和锋利!
乐腾又摆好架势,“再来。”
这次他不是冲撞,而是直接钻入了水中。
在那强有力的尾巴甩动下,他前进的速度丝毫不比冲撞慢。
“来的好。”汴梁大喝一声。
他看准时机,再次侧身避开,同时双拳狠狠的砸向海底。
他想用北海的坑杀**,将乐腾埋葬。
但这次他想的太天真了,海底的泥本就柔软,他这一拳入泥,并没击碎任何东西,反而把两条手臂给陷了进去。
糟糕!他心里叫着,正准备借翻滚之力,将手臂拔出。
谁知乐腾的冲撞被他避过,可那家伙尾巴一甩,将他抽个正着,一下子就将他抽到半空。
这一尾不仅力大,而且相当的锋利,抽得汴梁是皮开肉绽,薛慕澜惊叫连连。
这还没完,乐腾叫了一声“弱鸡”,不等他落地,又是一个冲撞迎空而上。
汴梁在空中无处躲避,只能用双拳护在胸前,拳头和乐腾的头一撞,整个人又被撞飞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可怕的文明,要命的警报
好痛!
汴梁咬牙忍着。
刚才的撞击,让他的手又被割裂了许多。
手背全是鲜血,就像在血水里洗过一样。
“这都没死,好玩。”乐腾欢叫着,在海里又蹦又跳,等汴梁跌入水里的时候,他大喊一声,“我又来了。”整个身体再次潜入了海里。
这次,他游得更快,海面上溅起半人高的浪花,像一个移动的喷泉,朝汴梁冲去。
汴梁握拳的手不住的颤抖。
经过这几次的较量,他已经清楚的明白,乐腾的防御力不是拳头能破的。
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手非废了不可。
真想不到,在海底人类面前,即便对手不用科技的力量,自己堂堂五圣,都毫无取胜的希望,这是何等的悲哀。
但这不是绝望!
因为他有光。
光就是希望。
当他背对着太阳,从裤腿里拔出剑的那一刻,流光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这光芒就和太阳一样,根本没人能直视!
乐腾也不能!
当他跃出水面,准备撞击汴梁时,他的双眼立刻就闭上了。
在流光的闪耀下,没人能睁开眼睛。
眼睛既然睁不开了,又如何避得开汴梁的刺蛙术!
流光剑就像一道闪电,捅穿了乐腾的身体,将他挂在空中。
暗红色的血不停的从他身体里流出。
“啊!痛死我了!”乐腾大声的哀嚎着,手脚不停的在空中挥舞。
“弱鸡,你竟敢弄伤我,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体万段。。。”他恶狠狠的说着,还没说完,又感到了痛,马上“呜”的哭个不停。
汴梁挑着他的身体,快速的走到小岛上,这才将剑拔了出来。
血溅到汴梁脸上,显得格外的吓人。
尤其是薛慕澜,明知这血不是他的,还是忍不住用颤抖的手帮他去擦。
“好痛,痛死了,我要死了!”乐腾在那里边哭边喊,人也不停的翻滚着,将岛上的花草全部压扁。
汴梁不理他,将剑指在了他的咽喉,这才让他不敢乱动,“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乐腾用手捂着伤口,哭泣着说,“今天是送孩的日子,送孩官会将注入圣水的孩子们送到陆地上去,我混在他们当中,偷跑出来玩,呜。。。”
“你多大了,还那么贪玩。”汴梁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那家伙,看起
来比陈百万都老,怕是有三十来岁了。
“呜。。。我才15岁。”乐腾边哭边说。
15岁,汴梁瞬间就不淡定了。
15岁竟然这么厉害,那要是碰到一个成年的,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薛慕澜没有想那么多,她擦完汴梁脸上的血,又帮他整理起头发来,一边好奇的问,“什么是送孩?什么又是圣水。”
乐腾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就是把孩子送到大陆上去,那些孩子长大后会变成陆尸,再有捡尸官把他们捡回来,圣水我在课本里读到过,是一种神经毒素,能让陆地上的人身体变得特别的坚硬。”
什么!汴梁听了,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原来所谓的圣人,都是海底人类的实验品,根本不是修炼出来的。
难怪圣人死后尸体要放在海边的圣停处,因为海里的人类要将他们捡回去。
“那些孩子是从那里来的,尸体捡回去之后又做什么?”汴梁问道,心中隐隐然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乐腾想了想说,“孩子好像是从郑天族那边买过来的,陆尸捡回去后插上芯片,就是一个机器人了,能做一切家务,很好玩的。”
说到玩,他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连痛都顾不上了。
薛慕澜听的一头雾水,芯片,机器,郑天族,陆尸,家务,这都什么词语,怎么一个都听不懂。
她望向汴梁,发现他一脸的慎重,而且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圣人的尸体,居然是用来制作机器骷髅的材料,那么在北海出现的姜明月,就应该是“老实人”。
这里,真的是一万年之后!
海里有着不输于地球的文明。
自己又该怎么办!
“你们怎么住在海底。”汴梁突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若是这个文明,不能离开海洋,那么自己只要避的远远的,就能安心的生活一辈子。
乐腾却把他的意思给听岔了,他以为汴梁问的是凭什么住在海底,而不是为什么住在海底。
“这很简单啊,我们有呼吸叮。”说着他从鼻尖拔出一个类似图钉的东西。
图钉的头部是透明的,约一毫米厚,仔细看去里面有气泡产生。
汴梁觉得很奇怪,就将呼吸叮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怎么用的?”他问。
“很简单,钉在鼻子上就行。”乐腾说着,见汴梁要去尝试,又立刻喊了起来,“那个
我用过了,不卫生,我这有新的。”
这是他们乐海族的习惯,呼吸叮都是一次性的,为的是避免疾病通过血液传播。
乐腾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呼吸叮,约有十来个。
汴梁拿起一颗,钉在鼻尖,顿时感到一阵阵冰凉从呼吸叮中传出,很快传遍了整个鼻子,感觉就像是挂盐水时针尖处带来的凉意。
同时,全身有一股奇怪的暖流,让他有种清新的感觉,就像是在吸氧。
汴梁闭上了呼吸,这种清新的感觉更强烈了,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而且感觉身体更有力量了。
“是个好东西。”汴梁说着就将呼吸叮全都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你别都拿走啊。”乐腾急了,“给我留几个,不然我回不去了。”
汴梁将他用过的那个呼吸叮拿在手上,继续问,“你们为什么要住在海底。”
“因为。。。”乐腾正要说什么,他的口袋里突然有“嘀嘀嘀”的声音响起。
乐腾伸手去拿。
“别动。”薛慕澜也拔出了流光剑,用剑制止了他的举动。
汴梁从他口袋里掏出一片树叶般的东西,发现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同时,树叶上还有三个字“乐乙波”在一闪一闪。
“这是什么?”薛慕澜好奇的问着。
她从没见过会发光发声的树叶,真是太惊奇了。
“额。。。是。。。玩具。”乐腾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汴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拆穿了他的谎言。“这是通讯器,用来联络信息。”
这树叶,虽然和前世的手机做的不一样,但是原理还是一样的,会呼叫,会来电显示。
乐腾的脸色马上变了,他没想到这位陆地上的人,竟然知道他们的通讯器!
那么,这样的人,就绝不能让他活着。
这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绝不能让陆地上的人知道他们的科技。
因为这片陆地上的人虽然羸弱,但是在高山的那边,有着可以让他们灭族的存在。
一旦他们的科技被泄露,就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民族的生死存亡,人人有责。
乐腾下定了决心,他突然奋力的扑向树叶,用手在树叶上连续的按了几下,树叶立刻发出“嘟滴,嘟滴”的警报声。
然后,他彻底的倒下了,两把流光剑几乎同时刺穿了他的心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从海底逃,却被渔网套
警报声还在不听的响着,显得特别的刺耳。
薛慕澜好奇的看着树叶,汴梁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声音的穿透力很强,而且最关键的,不知道它是否有远程报警功能。
他想到了逃,但他望了一眼陆地,马上摇了摇头,如果对方来的是演习时出现的战舰,即便他速度再快,也绝无可能带着薛慕澜一起逃走。
拼了!他下定决心,立刻给自己和薛慕澜带上了呼吸叮,“二妹,情势危急,我没时间跟你解释,记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发出声音。”
说完他抱起薛慕澜,跳入了海里。
汴梁前世学过游泳,但海里的浪刚开始还是让他很不适应,好在有呼吸叮,让他省去了呼吸的烦恼。
薛慕澜在襄阳长大,小时候父亲经常带她去长江里玩,游泳的水平比汴梁更高。
可是,海里的浪实在太大了,两人不得不手牵着手,往大海深处游去。
就在他两刚跃入水里的时候,几公里外的东海突起波涛,有辆三角形的全封闭的金属飞船钻出水面,急速的往警报源飞来,同时,船体的两边露出无数小洞,洞口有烟冒出,正是热流枪在不停的扫射。
飞船来到了宁海湾的小岛,将乐腾的尸体和通讯器都带走了,同时,还丢下了两颗暴风弹,将宁海湾附近的村庄全部消灭。
汴梁若是没入海的话,肯定难逃此劫。
可即便入了海,他们也跑不掉,因为海上也有搜索船过来,很快路过了正在游泳的两人身边。
船上有个将鳞甲染成黄色的姑娘,拿着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金属球,不停的对着两人按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连上,赶紧连上。”
另一个水手模样的人在她身边笑着,“别做梦了,陆尸可是很贵的,特别是能来岸边巡逻的,至少要三级,整个乐海族也没几个。”
姑娘不肯罢休,按的更快了,“这可是我在天鱼买的万能遥控器,掌柜的说了,什么样的芯片都能控制,他还给我看了视频。”
水手笑的更夸张了,“天鱼那个假货成堆的地方你也信,视频都是摆拍的。”
薛慕澜没有听到船上人的谈话,可是她在水里,还是看到了船底,那片巨大的黑影,让她的心跳不断的加速,但她牢记着汴梁的话,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汴梁在看到船的第一时间,
就转开了视线,他目光呆滞的继续往前游,尽量将自己伪装的和姜明月一样。
但他知道,无论怎么伪装,到了晚上,他没有灯,还是会暴露的。
因此他要不停的游,争取在天黑之前,游到一个安全又可以上岸的地方。
然而,就在游入东海的时候,汴梁发现,岸边密密麻麻的都是搜索船,这让他头皮有些发麻。
搜索船的动力装置都在尾部,是喷气式前进的,若是和它们靠的太近,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没办法,他只得调整方向,往大海深处游去。
海水越来越暗,五颜六色的鱼群在前面穿梭,见两人游来,纷纷逃窜,显得非常的灵活。
大约下潜了五丈左右,能见度就非常的低了,除了一些颜色鲜艳的鱼,其他生物若不是到了眼前根本看不见。
“噗。”汴梁的手碰到一个黏糊糊的东西,抓近一看,原来是个水母,在他手臂上蜇着,不过,他手臂强度高,根本不怕这些东西。
“小心点,有水母。”汴梁轻声的说着,将薛慕澜拉到他的身下,用身体护着她继续前进。
突然,海里传来一阵阵广播声,“警告!警告!有大批陆鸡靠近,所有船只和陆尸立即撤离。”
汴梁听了,心里暗喜,海底文明撤离,这正是他们逃离的好机会。
但他没有立刻往海面上游去,而是躲在一旁,等着海底文明撤离。
有几个像他们一样的人类,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游过,往海底深处而去,他们的身体到了一定的深度,整个人都像灯一样发出光来,往更深的地方而去。
海上的搜索船中,有透明的防护罩从船舷两边升起,当防护罩完全合拢后,船只一艘艘的往海底沉去。
船的体积有些大,可下沉的速度远比陆尸要快,它们就像一块块巨石,瞬间沉入海底,这也给汴梁带来了很大麻烦,他必须小心的躲避,以免被船砸中。
船越来越多,汴梁躲的心惊胆颤,好几次,船都是贴着他的身子砸下,暗流涌动,将他带的东倒西歪。
好在,他的海草拳正适合这样的坏境,让他能够很快的稳住身形,也能更快的应对下一艘沉船。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汴梁身边不再有沉船了,他想呼口气,用于发泄心中的紧张。
结果,人在海里
,这口气化作了一串水泡,往海面上飘去。
薛慕澜看着气泡,觉得美极了,她也如法炮制,呼噜噜的吹着气,说来也奇怪,在海里没法呼气,按理说一口气呼出,肚子里便是空的了,可那呼吸叮就是那么神奇,瞬间将肚子填满,这样一来,她就能不停的吹着泡泡。
汴梁看见那么多气泡,顿时童心大起,他伸手去捉气泡,将它们一个个摁碎,有趣极了。
薛慕澜见了,就狡猾的转动着头,让气泡不停的变换方向,这么一来,汴梁的难度就加大了。
不过,有难度才更好玩嘛,他将双臂伸直,就像两根水草,不停的拍打着气泡。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柔软,又是那么的缓慢,可偏偏就能将大多数的气泡拍碎。
这让薛慕澜有些着急,她正准备游些开去,让气泡的范围更广,突然她发现顶上又来了一艘沉船,和其他沉船不同的是,这艘船下降的速度并不快。
她立刻闭上了嘴,奋力游向汴梁。
汴梁见没了气泡,也立刻警觉起来,他并没有抬头去看,而是凭着直觉,带着薛慕澜往旁边避去。
然而,那艘船沉到他们同一个高度,竟然停了下来。
船里有两双眼睛也正盯着他们。
汴梁转过头,他装作很随意的往远处游去,不去理会防护罩里面的人。
船上还是那位黄色鳞甲的姑娘,正用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好奇怪的陆尸,竟然不遵从警令。”
水手也觉得奇怪,他们出发的早,因此回来的晚了。
在他们到达东海边上时,其他乐海族的人都已经沉底,就汴梁两人还在这里徘徊,让他们觉得非常的奇怪。
“要不,把他们捉上来看看?”水手说着,准备按动渔网发射器。
这时,尖锐的警铃声再次从海底传来,水手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是要销声匿迹的铃声,乐海族所有人必须遵守。
“走吧。”水手喊着,准备下沉。
“把陆尸也带走。”姑娘说,“他们也不能暴露。”
水手点点头,按下了渔网发射器,绿色的大网从船体的尾部射出,将汴梁和薛慕澜紧紧的罩住。
汴梁大骇,立刻用手去撕扯那网,可是,他还来不及用力,一股巨大的拉力从渔网中传来,将他们狠狠的往海底深处拉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可怕的鱼群,未知的少女
海底在瞬间黑了下来,黑到连网都看不见了。
汴梁立刻抱住了薛慕澜,两人一起堕入了黑色的深渊。
只有下面的沉船处,有淡淡的白光传出,可这光芒在汴梁眼里,就只有黄豆般大小,根本无法让他看清周围的一切。
海水越来越冷,汴梁还好,他五圣的身体根本不怕冷,而薛慕澜在他的怀里不停的发抖着。
汴梁只能将她紧紧搂住。
好在没过多久,大概是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两人就停止了下沉。
汴梁连忙伸手去撕网,奇怪的是,那网突然不见了,亮着白点的船只也消失了。
姑娘坐在船里,皱着眉说,“就这么把陆尸丢了?”
水手摊摊手,无奈的说,“水底可不比舱内,再急速下潜的话,压力差会损坏陆尸。”
姑娘听了,显得有些不耐烦,“真是没用的陆鸡。”
水手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心想,急速下潜二百米,就算是乐海族的人也受不了,必须让呼吸叮调节好体内的压强,才能继续下降。
如果没呼吸叮,汴梁和薛慕澜肯定会因为压强的剧变而丧失知觉。
即便他们体内的压强会调节,薛慕澜的身体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
特别是她那吹弹欲破的草莓唇,更是裂开了几道口子。
黑暗中看不到鲜血流出,只有咸咸的味道流淌在她的嘴里,显得格外的苦涩。
“哥,我流血了。”她凑到汴梁的耳边,轻声的说着。
她本是一个坚强的人,可是黑暗的海底,让她感到格外的恐惧,恐惧到忘记了汴梁的嘱咐。
汴梁眉头一皱,他知道,在海底流血,大都是因为水压过大,导致肌肉破裂。
这种事情非常的危险,若是内脏流血,不能及时止住,就会有生命危险。
“快。往上游。”汴梁拉起她的手,没命的游着。
然而,没游几下,他的身体突然被细细长长的东西给缠住了。
那些东西像蛇一样,不停的在他身体上攀爬,和蛇不同的是,那东西上好像有很多嘴,在他身上不停的吸吮着。
汴梁立刻用手去捉,它的皮肤比蛇还滑,好在它紧紧的缠着,不然还真抓不住。
他一用力,那东西马上就断了,断口处有黏糊糊的东西流出,让人觉得很恶心。
可他没空去想那些,连忙用手不停的撕扯着。
终于,在他扯断了五次之后,这些东西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可怕,纷纷的逃离了。
难道是章鱼?汴梁想着,立刻将薛慕澜抱在胸前,要是她在深海之中被章鱼缠上,那就麻烦大了。
汴梁继续用一只手往上游,突然,侧面有湍急的水流朝他涌来,他立刻挥手去挡。
可是一挡之下,他的手就像是卡在石缝之中,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用力的挥手,但这“石头”仿佛是长在他手上一般,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真是麻烦,他用头撞向“石头”,由于水里阻力较大,撞击的力量并不大。
即便如此,五圣恐怖的实力,一下子就把“石头”撞碎了。
碰撞的瞬间,汴梁感觉到那并不是石头,而是软软的,滑滑的,像是一条大鱼。
不会是鲨鱼吧,汴梁想着,立刻头就大了。
若真是鲨鱼这种嗜血的动物,那薛慕澜就危险了,“二妹,快,你把手脚缩到我怀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去身上的金蚕衣,将薛慕澜像个粽子一样,裹在身前。
汴梁刚裹玩,背后又被类似的鱼撞了一下,他急忙伸展双臂,想尽快的离开海底,然而他双臂刚伸开,便又被卡住了,那是鱼用牙齿咬住了他的手。
没办法,不把这两条鱼处理掉的话,划水的动作会受到很大影响。
好在薛慕澜已经用金蚕衣绑住,他的两只手都空了出来。
只见他双臂一撞,鱼立刻被撞飞了。
可是,他的手刚空了出来,又被另两条鱼给咬住了,而且,不仅仅是他的手,还有他的脚,甚至他的头。
更可怕的是,四面八方都有暗流涌过来,仿佛他就是一块礁岩,四边都是海浪一般。
啊!!!汴梁在心里发狂般喊着,他拼命的挥动手脚,想尽快的摆脱。
可这是在水里,而且是水下二百米,巨大的压强之下,让他的
行动受到了严重的阻碍。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慢镜头中的回放,可那些鱼却丝毫不受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他杀的鱼远远比不上从四面围过来的。
渐渐的,他感觉就像进入鱼池温泉中一样,全身都被鱼包围了。
麻烦的是,温泉里的鱼,只要动一下身子就会躲,而这些鱼,无论他怎么动,都不会跑。
糟了,薛慕澜还在出血呢!汴梁心急如焚,可他毫无办法,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无助。
鱼群虽然伤不了他,但他能感觉到,它们在把二妹往深渊里推。
好可怕的群体力量,汴梁开始绝望了。
他的手脚也挥动的越来越慢。
这些鱼群对他来说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他可以轻松杀掉其中的任何一个,可是当蝼蚁成群的时候,却是那么的可怕。
真的没有办法了,要死在这里了,汴梁苦笑。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回许昌,那样的话,死了至少还会有个墓。
墓?汴梁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亮光。
圣人是没有墓的,圣人的归属就是大海!
这里应该有很多圣人的尸体,也就是乐腾口中的陆尸,那么,鱼应该知道陆尸是它们咬不动的,那为什么今天还会攻击自己?
鱼这种动物,虽然称不上聪明,但绝对不会去啃一块石块。
自己的身体,对鱼来说,可比石块还要硬的多,它们为什么会锲而不舍的一直咬呢?
难道说,这群鱼的目的不是为了吃他,而是要将自己带到某个地方?
想到这里,他用力的将手抱住薛慕澜,嘴边大声的说着,“不要怕,我们不会有事的。”
他这一开口,嘴边立刻冒出一大串气泡。
“哇,陆尸开口说话了。”有一个脆嫩的女声传来,同时也有亮光照在了汴梁的身上。
汴梁抬头望去,发现前方有个女孩,像是美人鱼一般,骑在一条巨大的鲸鲨身上。
她的手中拿着通讯器树叶,光就是从树叶处发出来的。
那女孩,圆圆的眼睛是深蓝色的,鳞甲也是深蓝色的。
第一百三十章 运气挺不错,强盗不讲理
那女孩吹了一声口哨,围在汴梁身边的鱼立刻都离开了。
“今天运气真好,白捡了一个陆尸。”女孩笑着从一条类似鲸鲨的鱼背上跳下,游到了汴梁的身边,“你别装哑,我听到你说话了。”
汴梁再看看她的脸,圆眼睛,塌鼻子,大嘴巴,真的好丑。
好在女孩的声音还是很纯很天真的,听起来很舒服。
“你是谁?”汴梁问,既然被发现了,就没必要再装了。
女孩见他说话,立刻又手舞足蹈起来,“我的陆尸说话了,好棒!”说着,她得意的扭动腰肢,像是在舞蹈。
“你刚才说什么?”女孩刚才太兴奋了,她只关心汴梁会说话,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
汴梁看着她,心里若有所思,这女孩看起来挺幼稚的,要不要相信她?
这时,薛慕澜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将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
他一边解开金蚕衣,一边关切的问,“怎么样?”
薛慕澜只是蜷缩着难受,这才动了一下。
金蚕衣一解开,她就见到了亮光,以为回到了陆地上,可她的手一动,发现还在水里,“我没事,大哥,还在水里吗?”
汴梁点点头,正准备安慰她几句,突然耳边爆发出一阵狂乱的笑声。
“哈哈哈,居然是双背背陆尸,拣一送一,今天可真是我乐鱼的幸运日。”女孩笑的花枝招展。
薛慕澜听到了声音,立刻闭上了嘴吧,一脸惊讶的望着乐鱼。
汴梁拉住她的手,对乐鱼说,“我还有更好玩的东西,你想不想见见。”
说着,他握紧了流光剑,准备挟持女孩离开海里,因为她手上有绿叶,若是让她报讯,自己绝无逃离的可能性。
乐鱼听了,脸上露出两个酒窝,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在水里一蹦一跳的走。
近了,更近了,汴梁的手有些发抖。
他知道,两人的命就看这次的了,如果不能及时的毁掉绿叶,那他们今天就死定了。
再有两步就能动手了,汴梁握紧了剑柄。
谁知乐鱼突然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她侧着头,仿佛在想什么心事。
不会吧!难道被发现了,汴梁心里嘀咕着。
没道理啊,他还低头看了眼裤脚,确认流光剑没有暴露。
再说,即便流光剑暴露了,乐海族的人也不知道这其实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都别说话,有人来了。”乐鱼轻声说道。
说完,她便转过了身去。
机会,汴梁的眼睛亮了起来。
在这个距离,又是背对自己,他完全有把握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杀死。
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可是乐鱼说的话让他有些不敢动手。
他抬头望去,发现前方有亮光传来,像是手电筒照过来一般。
真的有人来了,这下麻烦更大了!
汴梁很头疼,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条海豚一般的鱼驼着两个人出现在乐鱼面前。
那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黑白格子大衣,女的是件紫色长裙,两人看上去比乐鱼要年长一些。
“喂,小姑娘,那两具陆尸是你家的?”男的目光不停的在汴梁身上打转,一脸羡慕的样子。
“当然。”乐鱼的语气并不是很友好,因为这个地方,离乐海族哨塔很近,极少有人出没。
那女的将目光从汴梁身上收回,“我才不信。”她用相当怀疑的口吻说着,“像你这么穷的姑娘,骑的又是鲨尸这种便宜货,又怎么可能拥有两具陆尸。”
“哼,少瞧不起人!”乐鱼不高兴了,她转身对汴梁眨眨眼睛,“来,转一圈给他们看看。”
汴梁虽然很气愤,但也无可奈何,若是现在和这三人翻脸,恐怕真的要被做成陆尸了,于是他不得不转了一圈。
“看不出来啊,还真是她的。”女人有些失落的和男的说。
既然陆尸受她控制,那说明芯片中已经锁定了她的信息,就算把她杀死,也没法把陆尸抢过来。
男人还不死心,他说,“小丫头,你那来的钱买两个陆尸?是不是偷来的?”
乐鱼听的急了,“你胡说,我才没有呢。”
男人走上前来,“那你把手讯给我检查一下。”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拿乐鱼手中的绿叶。
汴梁这才知道,原来绿叶叫做手讯。
乐鱼退后两步,大声说,“这是我的**,我父亲都无权查看,你们又是凭什么!”
男人急了,伸手来抢,“你不给我看,就是心里有鬼。”
他一把拉住乐鱼的手臂,想把手讯抢过去。
乐鱼力气没他大,眼见手讯就要被他抢去,立刻伸手在手讯的边缘按了下,顿时,警报声又响了起来。
男的脸色一变,正想强夺,女的立刻用眼神制止了他。
“小妹妹别怕,他是和你玩的。”她一边拉开男人的手,一边又说,“我们相信陆尸是你花钱买的,你把警报器关了吧,一场小误会,待会巡察来了,也会说你小题大做的。”
乐鱼听了,就把警报关了。
她也知道,以刚才男人的所为,根本不构成犯罪,若是惊动了巡察,三人都会挨骂。
女人见她听话,又笑容满面的走上前来,“小妹妹,要不我们加个好友吧。”
手讯是通讯器,但是要通讯,必须先加好友。
乐鱼有些不乐意,刚才那个男人的行为,和强盗没什么分别。
不过,这位女人,倒是挺温柔的,这让她有些犹豫。
女人又说,“我在天鱼里卖衣服,加个好友,可以发些漂亮衣服的图片给你。”
乐鱼听的心动了,她打开手讯,亮出自己的脑纹。
脑纹是根据海族人的脑电波随机生成的,每次都不一样,是乐海族最好的身份证明,别人根本无法模仿。
只要对方的手讯扫一下,双方便算是加上好友了。
女人拿手讯扫了起来,“奇怪,怎么老是失败,是不是信号太差了。”她说着,皱起了眉,将两个手讯靠的更近了。
乐鱼正想去看看女人的手讯,她想知道到底那里出了问题,结果,那女人一把将她的手讯给抢走了。
“哈哈哈,真是个笨蛋。”女人笑着,得意的对男人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乐鱼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卑鄙!”她大叫着扑了上去,想要夺回自己的东西。
可是男人冲了过来,一把将她的头箍在臂弯了,另一只手则摁住了乐鱼的呼吸叮。
第一百三十一章 螳螂捕到蝉,黄雀在后看
女人见大势已定,笑吟吟的走到乐鱼身边,“小妹妹,你说,我们要是在这里把你的呼吸叮拔了,你还能活多久。”
乐鱼听了很害怕,但她不肯示弱,“你们敢!”
乐海族的律法,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女人用手在她的脸蛋上抚摸了一下,“这里是哨塔区,根本不会有人来,你刚才也发过警报了,还不是没动静。”
“所以,你就算死了,别人也会以为你是拔去呼吸叮自杀的。”女人继续阴恻恻的说着。
乐鱼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在乐海族,每年都有很多人是因为呼吸叮的原因死去,巡察们也都将这类死亡判定为自杀。
“早知道,我就该按灭族警报。”乐鱼懊恼的说着,虽然假报这种警报会坐牢,但总比丢了命好。
“呸,灭族警报,亏你想的出来。”女人的脸上有些恐惧。
这种警报一旦发出,几分钟内军方就会作出反应。
今天若不是有这种警报响起,他们也不至于弄丢一具即将到手的陆尸。
想到陆尸,她的脸色就更阴沉了。
一具最差的陆尸就要八十万海币,以她目前的收入,不吃不喝都要干八年,全被今天那个天杀的灭族警报给毁了。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按的警报,非痛揍他一顿不可。
好在,这边还有两具陆尸,能不能弄到手,就看她的手段了。
“小妹妹,你还在读书吧,有男朋友了吗?”女人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她暧昧的看着乐鱼,“美好的人生刚要开始,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乐鱼瞪了她一眼,“你们休想抢走我的陆尸。”
她不是傻子,对方和她无冤无仇,无非是看上了那两具陆尸,起了邪念。
女人的脸变得比天还快,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臭丫头,别不识好歹,要是你今天不取消了陆尸控制的脑纹,我立刻拔了你的呼吸叮。”
乐鱼心中害怕,闭口不语,因为那两具陆尸,根本不受她脑纹控制。
但这事情,她可不敢说出来,说出来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女人的脸更黑了,她冷冷的说,“拔了呼吸叮,让她清醒清醒。”
呼吸叮拔出之后,由于缺少氧气,乐鱼的脸瞬间就涨的通红。
她的手慢慢的软了下去,嘴巴里也开始冒出气泡来。
这是开始在喝水了,可那是海水,一入口中,她便不停的咳嗽起来。
女人在旁边冷笑着,“臭丫头,想活命的话,就把右手举起来。”
她不认为乐鱼会抗争到底,因为她不信有人会要钱不要命。
然而,她想不到,突然有只手也卡住了她的脖子,而且那只手还拔掉了她的呼吸叮,那是汴梁的手。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思索着脱身的方法。
对于三人的争端,他本不愿参与。
只是如今,乐鱼危在旦夕,若是她死了,接下来他就要对付两个乐海族的人了。
那个男人见了,连忙把呼吸叮插了回去,乐鱼的脸色又逐渐好了起来,男人马上对她说,“赶紧让陆尸停下。”
他没有去对付汴梁,因为他知道陆尸只会听脑纹主人的命令。
而且把陆尸打坏了,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乐鱼知道是汴梁在帮她,但在这种时刻,她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快停手。”她喊着,同时也想好了,若是汴梁不听话,就将这两具陆尸的秘密说出来。
汴梁只好把呼吸叮插了回去,他想过了,决定继续冒充陆尸。
这样的话,双方的实力对比是三对二,己方还占优。
最关键的是,对方心存不轨,肯定不会按警报。
谁知那女人有了呼吸,立刻抓起他的手来,在汴梁手上抓出阵阵红痕。
“难怪那么嚣张,原来有高级陆尸。”女人怨毒的说着,若是普通的陆尸,在她的爪子下,早被抓破了手皮。
汴梁忍受着手臂里传来的痒痒,却一声不吭。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剑,准备伺机而动。
对于乐海族人,他现在不怕了。
他们都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呼吸叮。
若是自己一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乐腾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乐海族人不过是皮糙肉厚,鳞甲锋利而已,力气可没自己那么大。
那女人也知道这一点,在确认了汴梁是高级陆
尸的实力后,也不再挣扎。
她说,“小丫头,我们现在算扯平了,你让陆尸放了我,我们也就放了你。”
汴梁心里暗自着急,这明显就是个圈套,但他怕乐海涉世未深,被人欺骗。
谁知乐海也鬼灵精的很,“好啊,先把手讯还给我。”
只要手讯在手,她随时可以报讯,就不用怕他们了。
女人生气了,可又没什么法子,她眼珠一转,“手讯不能给你,你若是乱按,大家都要坐牢,这样吧,我们数到三一起放人。”
乐海摇摇头,“不行,我信不过你们。”
女人急了,“那你想怎么办。”
乐海想了想说,“你们先放了我,等我骑上鲨尸,再让陆尸放人。”
女人拒绝,“这不行,万一你跑了呢,我岂不是白死了。”
乐海笑笑,“你们两个人,还怕陆尸?再说了,你们手上可是有手讯的,可以拉警报。”
女人看了下自己的坐骑,便点头道,“成交。”
以鲨尸的速度,很快就会被她们追上的。
于是男人放了手,乐海也回到了鲨尸上,谁知她竟然招了招手,“你们两个也跟我来。”
这让汴梁相当的郁闷。
他本来正高兴呢,乐海逃了,两人肯定会去追她。
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会关注他和薛慕澜的去向,他们就能趁机逃去。
可眼下乐海这么一招手,他就不得不跟上去,不然的话,就立马露馅了,那男人的手中可是有手讯的。
汴梁继续抓着女人朝乐海游去,女人急忙说,“小丫头,不是说好的吗,先放了我。”
“放心吧。”乐海朝她做了个鬼脸,“等陆尸们也上了鲨尸,我再放了你。”
男人正要上前救人,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朝豚尸走去。
鲨尸的速度本来就慢,现在还要带上两具陆尸,这丫头可真是个笨蛋,男人想着。
他也不怕乐鱼不放人,鲨尸虽然大,可坐不下四个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父是军人,谁敢欺负她
汴梁和薛慕澜很不情愿的坐在鲨尸上,三个人,将整个鲨尸的背都坐满了。
“放了她吧。”乐鱼吩咐着,汴梁很不情愿的丢下了女人。
他丢的角度很刁钻,是朝斜下丢的,等那女人回去骑豚尸,需要不少时间。
“干的漂亮。”乐鱼打了一个响指,赞赏的说道。
然后,她伸出双手抓住两人,嘴里又是一声口哨,鲨尸马上就游了起来。
“往哪里跑。”男人骑着豚尸将女人接上,两人合坐,在后面追来。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男人从裤腰间解下一条银色的带子,“呼”的一下朝鲨尸打来。
汴梁眼尖,伸手去挡,可那带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啪”的一声打在他手上,痛的他差点叫出声来。
“反应挺快的嘛。”男人对乐鱼说,他夸的不是汴梁,因为在他的心目中,陆尸的所有动作都是由主人操控的,能够截住他的这一击,那是乐海的脑纹指令下达的快。
“再来。”男人叫嚣着,又是一击,但这一下打的不是鲨尸,而是直接往乐鱼头上打来,因为双方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了。
乐鱼没练过功夫,这突然的一击,她根本躲不开,好在汴梁换了个手,又挡住了,然而这次比上次还痛,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好在乐鱼没了手讯照明,灰暗之间,男人也没发现。
“厉害。”男人又赞了一句,这次他不打算直接攻击了,而是指挥豚尸往前超了过去。
他打算从汴梁够不到的角度来袭击鲨尸,因为三人挤在鲨尸上,汴梁根本无法移动身体。
糟糕!汴梁皱起了眉,若是鲨尸被毁的话,乐鱼就危险了,而乐鱼一死,他和薛慕澜也跑不了。
他现在很清楚,坐骑的速度比人游的快太多了。
可是,男人攻击的这个角度实在太刁钻了,根本不是自己的手能够拦截的。
怎么办,汴梁在无助的时候,又握紧了流光剑,因为这把剑救了他好几次。
没办法了,如果鲨尸被毁,自己也要在第一时间毁掉对方的坐骑!
他暗自拿定了主意。
谁知,男人的攻击竟没有落下来,汴梁抬头望去,只见他的脸色死灰
,眼珠凸起,仿佛要从脸上掉下来。
怎么回事?汴梁正诧异呢,却见那女人一脸骇然的样子,她的手颤抖着,仿佛都抓不稳手讯了,但她还是努力的按去,她按的是灭族警报。
但是,她的手终究还是没能按倒手讯上,汴梁看到有一股白色的气流,穿透了海水,飞速的钻入了她的身体,然后,她浑身抖了抖,双眼无神的倒下了。
汴梁朝气流射来的方向望去,远处是一艘三角船,面积差不多是鲨尸的两倍,正向他们飞速的驶来。
汴梁的脸色大变,和海底文明较量,那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他有这个自知之明。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逃跑,可就在他转念之间,那艘三角船便停在了鲨尸旁边。
汴梁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这一次,只怕是连奇迹都救不了他了,谁知,乐鱼竟拉起两人的手说,“我爸爸的船,厉害吧。”
三角船的侧面伸出两片圆形的防护罩,将三人裹在罩子里,罩子共有两层,是两个同心球,汴梁他们在里面的球体里。
等防护罩完全合上后,外层的球体开始排水,水排尽之后,汴梁所在的球体开始往外层的球体排水,很快,三人的周围没了海水。
海水全部排尽之后,防护罩和三角船之间开启了一扇门,这门开的时候毫无痕迹,门与边框之间浑然融为一体,从外面看过去,根本想不到在一块平整的金属上会开出一扇门来。
“跟我来吧。”乐鱼说着,便走了进去,汴梁和薛慕澜只好在后面跟着。
一进舱门,汴梁便发现有一个比他还高一点的乐海族人,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们。
那人和乐鱼一样,是深蓝色的鳞甲,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并不是很圆,而且眼睛是黄色的,有种野兽般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乱跑!”那人见了乐鱼,立刻训斥道,语气里除了责怪,还有些担心。
他正是乐鱼的父亲,乐群。
“爸!”乐鱼嘟着嘴撒娇道,“我都关了一个假期了,都没有人陪我玩,无聊死了。”
乐群听了,马上就心软了。
他是哨塔的看守,哨塔是乐海族与陆地最外围的警戒线,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所以这是一件非
常枯燥的工作。
在生命里的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独自一人,倚靠在哨塔前,默默的吸着海水。
只有海水的苦涩,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这样的生活,非常的苦。
但他作为一个军人,不得不执行命令。
还记得他出生的时候,父母希望他长大后能够合群,永不孤单,所以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乐群。
可事实上呢,就连他妻子乐霞都忍不下去,在乐鱼两岁的时候丢下他们父女离开了。
而女儿呢,出生的时候,他希望她能像鱼儿一样无忧无虑在水里生活。
可结果呢,女儿的童年除了孤独还是孤独。
她曾多次乞求自己给她买一具陆尸作伴,然而,就凭他那微薄的收入,又怎么买的起。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孤独,也偶尔会偷偷的哭泣。
这次学校里放公假,她已经闷了很长时间了,所以当她偷溜出去的时候,乐群也没拦着。
想不到,竟然有人欺负自己的女儿!
哨塔里是有监控的,当乐鱼骑着鲨尸逃跑时,没多久乐群便发现了。
当他看到有人拿着裤圈抽打女儿时,立刻怒不可遏起来。
他马上开船出击,在哨塔的监控范围之内,他有权击毙任何不听警告之人。
而这次,他根本没有警告,直接按下了热流枪的按钮。
“下次别跑那么远。”乐群说着,转身往驾驶舱走去。
他没脸面对女儿,特别是他买不起的陆尸,如今乐鱼带回来了两个。
他不会怀疑陆尸来路不正,因为他知道,乐霞离开之后,开了家美容院,赚了不少钱。
她曾多次要给乐鱼的手讯输钱,都被他拒绝了。
想来也是乐霞不想女儿这么孤独,直接花钱买来陆尸的吧。
驾驶舱的门关上了,客舱内只剩下了乐鱼三人。
乐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次死里逃生,可不仅仅是运气,她知道,只要鲨尸跑几下,就会进入哨塔的监控范围,
但是,父亲太敬职了,若是让他发现汴梁会说话,一定会出问题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神奇的文明,古怪的生物
三角船很快就停了下来。
那是海中的一片融属礁岩,呈长方形状。
一端是又高又尖的哨塔,另一端则是乐鱼的家,中间有条平坦的路,路的两旁有很多像炮管一样的东西,不时散发出幽蓝的光芒。
乐鱼的家由五个球组成,分列成两排,前面一排只有一个透明的双层球,和三角船的防护罩有些类似,主要是为了排水用,后面一排才是真正的家,分四种颜色,红黄蓝白,红色的是厨房,黄色的客厅,蓝色和白色则是卧室。
乐鱼将汴梁和薛慕澜带到她那蓝色的卧室之后,立刻打开了隔音罩,那是一个特殊的薄膜,它会降低声波的频率,从而让外面的人听不到声音。
“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乐鱼坐在海面床上,点了下手讯,床就像海面一样有了波浪,让她坐的非常舒服。
“你们到底是不是陆尸?”她将圆圆的眼睛睁得很大,好奇的看着汴梁。
汴梁的心里苦笑着,他不像薛慕澜,对乐鱼的家充满了好奇,正四处张望着。
他一直想的是怎么从海底逃离,却没有任何头绪。
“是不是陆尸很重要吗?”他试探着回答,乐鱼给他的印象不错,但他还是得小心提防。
“嘁!”乐鱼鄙视的吐着口头禅,“陆尸都是很老实的,像你这样狡猾的,应该不是。”
她心里有了初步的判断,不过她也不知道这判断对不对,因为她以前从没真正接触过陆尸。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汴梁又耍起了无赖,这是对付女人最好的方法。
乐鱼听了,脸上就没那么轻松了,她跳下了床,检查了一下脑纹锁,像是担心有人会闯进来。
在确认门已经锁好后,她快步走到汴梁的身旁,轻声的说,“这事千万别让我爸知道。”
“为什么?”汴梁不解,既然乐鱼能接受他不是陆尸,为什么她爸不能呢?
“笨。”乐鱼瞪了他一眼,“哨塔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乐海族的信息泄露出去,所有乐海族的人未经允许,都必须在哨塔二百米以下活动。”
汴梁奇怪的看着她,“今天不是遇到很多人?他们可都在哨塔上
方。”
乐鱼又瞪了他一眼,像是对汴梁的提问感到不满,“那是灭族令,军方直接参与行动的,哨塔管不着。”
汴梁又想到偷跑出去的乐腾,便将在岸边遇到乐腾的事说了,但他没把杀死乐腾的事给说出来,毕竟在乐海族眼里,他们不是同类。
“怎么可能?”乐鱼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边的哨塔是我爸管的,他可是很认真的一个人,不可能放人出去。”
“你说他是跟着送孩官出去?不对啊,送孩官离开哨塔之前需要接受安全扫描的。”乐鱼摇着头,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乐腾是怎么混出去的,这些年,她对哨塔的事情是很清楚的。
汴梁没心思去想那么多,他问,“如果你爸发现了我们,他会怎么做。”比起乐腾,这件事对他来说更重要。
乐鱼中止了思考,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她又朝屋外望了一眼,担忧的说,“他一定会杀死你们的,作为军人,千万别去挑战他的职业忠诚度。”
汴梁一直在担心这个,听了乐鱼的话,他立刻不对乐群抱有任何幻想。
这在任何文明面前都一样,对于外族,只要有风险存在,军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消灭。
他还记得,在他的历史课本中有记载,当鸡鸭家禽得了一种叫禽流感的病,可能威胁到人类的生命,于是大量的家禽全部被屠杀干净。
在乐海族人眼里,他们和鸡鸭又有什么区别。
乐鱼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忧,安慰道,“放心吧,你救过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汴梁苦笑,在地球上,有爱心的人也不少,可是这些人太少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若是乐群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凭这个小姑娘,又怎么能救的了自己。
“能不能偷偷溜出去。”汴梁问,只有逃离,才是唯一安全的方法。
乐鱼听了马上就慌张起来,她连连摇手,“千万别,这哨塔附近的扫描系统非常的强,没有三角船的话,你们一旦离开礁岩就会被发现的。”
“我们可以假扮陆尸。”汴梁知道,想要避开监控,那
是绝无可能的。
在地球文明里,摄像头无处不在,就算是只蚂蚁,也会被发现,这个文明的实力既然这么强,肯定也无法避开监控。
乐鱼鄙夷的看着他,“别想得太美,陆尸和我们一样,体温会根据海水的温度调节,而你们陆地上的鸡不一样,体温是恒定的。”她见过送孩官检测,那些陆鸡的小孩都带着保温罩。
体温?汴梁又皱眉了,“哨塔还有温度检测?”若真有的话,那他根本无所隐藏。
“当然。”乐鱼的口吻相当的肯定,“这是哨塔的必备检测器。”
听到这个,汴梁长长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被一张大网围住,无路可逃。
“你们为什么要变温!”他感慨着,要是没有体温特征那该多好,扮演陆尸,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
乐鱼耸耸肩,“根据书上的记载,我们属于蛋生的,陆地上的人以前称呼我们为水鸡。”
“蛋生的?”汴梁立刻好奇起来,难道乐海族人是爬行动物进化过来的,他这么想着,又仔细的看着乐鱼,觉得她的身体有点像地球上的鳄鱼,不过脸蛋长的却像是人类。
“是啊。”乐鱼点头,“我们都是从蛋里孵出来的,比你们陆鸡强多了,我们一出生就有自我生存能力。”
她的语气很骄傲,因为她看到那些陆地上的小孩,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做。
还真是爬行动物,汴梁想着,但他没敢说出来。
他怕自己身份暴露,再被人拿去做科学研究。
他已经做过一次实验了,不想有下一次。
“真的没办法回去了吗?”汴梁一脸不甘心的说着,史博士的实验给了他新的人生,可若是这个人生,要一直关在这屋里,他可不甘心。
乐鱼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她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是什么?快说!”汴梁听到了希望,仿佛又见到了光明。
他欣喜的站起身来,一脸的激动,差点就要拥抱乐鱼了。
好在他见到乐鱼脸上厌恶的神色,及时的收了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神奇隐身屋,美妙安全液
乐鱼不仅是厌恶,也有些害臊。
她今年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她通过手讯了解的并不比汴梁少。
她觉得厌恶是因为审美观不同。
在乐海族人的眼里:眼睛是越圆越好看,鼻子越塌越有味道,而嘴巴,更是重中之重,一定要大,方才惹人喜欢。
很可惜,汴梁和薛慕澜两人一项都不符合。
当然,她也知道,汴梁不是要轻薄于她,所以并没怎么生气。
她接着说,“等我开学了,会有三角船来接送,到时候再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开学,汴梁觉的这个词好亲切。
若是自己没被陷害,此刻应该也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过,他看着身边的薛慕澜,又想到了许昌的赵香艺,那都是自己的情感寄托。
地球,是再也回不去了。
“那就等吧。”不管如何,有希望总是好的,他拉着薛慕澜的手,看着她眼里的笑容,瞬间将烦恼丢光。
乐鱼在床上躺下,三人聊起天来,很快大家就混熟了,像久违的老朋友一样。
特别是乐鱼,除了上学,一直处于孤独的环境之中,这次有了伙伴,顿时滔滔不绝的说着。
薛慕澜从没听过这么多新事物,一张小嘴张的老大,看的汴梁心猿意马,只是当着乐鱼的面,他也不敢做什么,直到乐鱼有了倦意。
“唉,这个。”汴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你能不能出去一会。”
乐鱼打着哈欠,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床尾有消化池,拉完会自动排出去。”
她以为汴梁要方便,这种事情她才不愿意出去呢。
汴梁嘿嘿一笑,打着哑谜说,“保暖想做事,做的是那事,少儿不宜。”
薛慕澜听的一脸雾水,眨着美丽的眼睛问,“什么叫那事?”
乐鱼却是听懂了,她小脸一红,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不正经的家伙,给我等着。”
说完,她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薛慕澜越发奇怪了,“她怎么了?为什么说不正经。。。”
回答她的是汴梁蛮横的
拥抱,堵住了她想要说的话,让她只能在心里说:果然不正经。
汴梁憋了一下午的邪火,一经点燃,立刻燎原,他正要有深一步的行动,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不会吧,那有那么快!”汴梁见是乐鱼,连忙抱怨起来。
这点时间,又能做的了什么!
谁知乐鱼白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个小瓶子,瓶子是透明的,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里面有些液体。
“拿去,安全液。”乐鱼没好气的说着。
“干什么用的?”汴梁不解地看着这液体,难道用来消毒?
乐鱼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问题多,只是这个问题多少让她有些难为情,“就是,那个。。。那个防止。。。生蛋的。”说到最后,她的小脸已经红的不行了。
“噗。”汴梁笑喷了,他算是明白了,这是用来避孕的。
在这个坏境中,也确实不能要孩子,他递给薛慕澜说,“来,喝了它。”
薛慕澜对文明的神秘是很向往的,她对汴梁也是极度信任的,因此伸手就要去接,却听乐鱼大喊,“住手!那不是喝的!”
汴梁奇怪了,“那怎么用?”
“真是。。。受不了你们!”乐鱼一脸的不情愿,但她不得不解释,“这是安全液,滴到那啥。。。,它会自动生成一道薄膜,阻止那啥。。。,从而保证那啥。。。”
她一口气说了三个那啥,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那啥是啥?”薛慕澜一脸好奇的问着。
“就那啥。”乐鱼跺跺脚,逃到床上去了,这两个家伙,真是。。。羞死人了。
汴梁算是听明白了,他嘟囔着,“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用套子。”
在地球上,大多数人避孕用的都是安全套。
谁知乐鱼听到了这话,争辩道,“这个我知道,套子安全,可是安全那有爽重要。”
这句话是安全液的广告,无处不在,她在天鱼里听到过很多次。
汴梁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觉得很没道理。
这安全液,和什么都不带一样,肯定比任何超薄的套子还要薄,但是什么都不带,容易传播疾病,不够安全。
在这
世上,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了,这乐海族人的思想还真是怪!
“谢谢。”汴梁一脸期待的望着乐鱼,甩了甩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乐鱼却不知从那里掏出一颗圆圆的气泡一样的球来,那球大概指甲般大小,往地上一砸,瞬间出现一个泡泡屋将薛慕澜和汴梁包裹住了。
“这是隐身罩,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哇,这么好!”汴梁贼贼的笑着。
这可真是野营的好东西,想想他前世校园里的小树林,经常尴尬的遇到别人,若是有了这东西,那就完美了,而且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这画面。。。
他正准备办事,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啥,里面的声音你能听到吗?”
乐鱼气的把床上的毛绒绒的玩具丢了过去,“谁稀罕听你们的声音。”
说完,她赌气似的堵上了耳朵。
在她们那个年代,手讯里什么没有,想看就看,想听就听,而且还是专业的表演者呢。
哼!谁会听你们陆鸡的鬼叫。
想到陆鸡,她心里忽然有了些期待,便将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可是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太弱了,也不会哼两声。乐雨在心里想着。
没过多久,屋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天黑了。
这个屋子的光线是跟着时间变化的,天黑也就意味着到了夜晚。
她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心里想起了父亲。
此刻,他一定还在黑色的哨塔下,一脸严肃的看着监控,不知他吃饭了没有,应该还没有吧。
虽然工作很忙,但是父亲一定会回来和自己一起共进晚餐的。
这么多年来,一向如此。
可实际上,每次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吃饱了零食。
要是父亲那里有零食就好了,他就不会挨饿了,乐鱼想着,又摇摇头,以父亲的专注程度,根本不可能吃东西。
也就自己的安危能让他放下哨塔,想到这里,她的嘴边忽然有了笑容。
她蜷缩起身子,睡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钱能读书,读书能赚钱
或许是今天太累了,乐鱼这一睡就是昏天暗地,直到门口剧烈的敲门声将她惊醒。
“爸,你回来了。”乐鱼打开门,揉着眼睛。
“吃饭了。”乐群慈祥的看着她。
他知道女儿刚才睡着了,语气里有些歉意,因为工作,他每次吃饭都比别人要晚很多。
“你搞什么?”他忽然看到屋子里的隐身屋,立刻问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乐鱼赶紧把门关上,“就那两具陆尸,我不想让别人见到。”
“胡闹,这里又没别人。”乐群轻声呵斥着,但是说到别人的时候,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对不起,鱼儿。”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女儿一直都是孤独的。
乐鱼今天却很开心,“老群群,也不害羞,就你,还想对不起我,想得美。”
每次父亲难过的时候,她都会这么叫,父亲也喜欢听到这个称呼。
“小鱼儿,就你调皮。”果然,乐群的脸上有了笑容,“你妈买的陆尸,不用遮的那么严,爸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他以为女儿把陆尸藏起来,是怕自己见到了难过,因为他一直都买不起。
乐鱼本来有些心虚,父亲看到**屋的时候,她还担心他会冲过去瞧个究竟,那可就麻烦了。
“爸,这可是人家的宝物,当然要藏好了。”乐鱼趁机撒娇。
她想,要是一直把汴梁他们藏在**屋里,肯定会安全的多。
经过这半天的接触,在她心里,已经将汴梁当成了朋友,她不希望朋友出事。
乐群无奈的笑笑,对于女儿,他亏欠的实在太多,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他都是由着她的,“走,吃饭吧,今天有尖牙鱼吃。”
乐鱼听了,立刻两眼放光,“今天什么日子啊,老群群,怎么突然伙食这么好了。”
尖牙鱼是深渊海层的生物,常年生活在四千米以下的水域,数量稀少,价格较贵,但是那肉质,非常的结实,嚼起来特别的带劲,深受海族人民的喜爱。
“爸,我吃好了。”她一如既往的吃两口就饱,不过这次和往常不同,她又带了一些食物,说要做宵夜。
乐群笑笑,这女儿,怕又是要拿去喂鱼了。
“小心点,别离开监控区域,外面是很危险的。”乐群叮嘱着,由着她离开了。
他知道家里没什么乐趣,只有喂鱼的时候能见到女儿开心的笑。
那时候,他也会笑。
乐鱼
回到房间,便打开了**罩,还给两人一大包食物。
只是,这些食物又冷又硬,一看就知道没煮过。
“你们都生吃的吗?”汴梁一脸不满的问着。
但由于刚才运动的太激烈,他和薛慕澜感到饿了,两人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
乐鱼听了,立刻忧郁了起来,她有些悲伤的说,“在学府里,有热食,但哨塔这边不允许加热,这会影响到温度检测器。”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父亲不会煮热食,只有母亲来看望她的时候,才会做一点。
但她一点也不怪父亲,因为父亲也没时间煮。
他每次回来吃饭,都只有十几分钟而已。
“这也太惨了。”汴梁同情的说着。
他知道乐鱼一直住在这里,想到每天都吃着冰冷的食物,这日子过的也太悲惨了。
乐鱼却笑了,“还行,等我明年毕业,就可以自己做饭了。”
她本就喜欢亲自动手,可是父亲一直不允许,怕她被烫伤,因为家里的热源温度非常高。
不过父亲说了,等她毕业就可以了。
“明年就毕业?你不是说才十六岁吗?”汴梁觉得很奇怪,在地球的时候,一般的毕业生都是二十多岁的。
乐鱼叹了口气,“升不上去了,只能毕业了。”
她有些难过,因为她家住的偏僻,所以她的学校也很偏僻。
偏僻的学校就没有好的教师,也没有好的坏境。
她班上的学生,按目前的测试成绩来看,最多只有一个人能升上去,像她这样的就只能毕业了。
她又想起母亲让她搬家,这样的话,就能换个好学校,但她不想离开父亲,也就没有答应。
她父亲也曾想过在海底大城市外的礁岩里再买套房子,以便女儿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可这房子,比陆尸还贵,他又怎么买的起。
汴梁不知道这些,看她难过,就安慰道,“书读的多,未必混的好。”
乐鱼不赞同这话,“多读点书总是有用的,等我有钱了,也去其他族读书。”
乐海族的学校分为初级和高级,高级学府是要参加统一的乐海考,一年一次。
也有些人,成绩很差,根本考不上,但是人家父母有钱,直接送到外族去了。
整片海域共有三族,乐鱼所在的东海称为乐海族,这里有近一半的人都姓乐。
相传乐海族是由一个大家族繁衍而来,族长就姓乐,掌管着乐海族的一切。
东海往南是南海,那边是郑
天族,传说也是由郑姓大家族发展过来。
不过他们的族长虽然姓郑,却只是一个象征,没有什么权力。
郑天族的真正掌权人是天相,由郑天会选举产生,族长任命。
郑天族再往南是沈联族,地处印海,和印国接壤。
那边最早的族人姓沈,可是被外族人入侵多年,原来的沈姓之人被屠的差不多了,活下来的万中无一。
沈联族的掌权人是由全民选举而成,对外总是自称民和。
由于他在印国旁边,行事非常的低调。
沈联族的民和不仅仅在体制上,在学校教育方面也是如此。
他们不需要考试,为此很多乐海族和郑天族的学生都愿意去那边读书。
前提是要有钱。
有钱的人去的多了,沈联族也就比其他两族要富裕的多。
去读书的人多了,使得沈联族的科技水平也要比另外两族高出许多。
这些年下来,沈联族的实力日渐昌盛,族人也就有了吞并另两族的想法。
但由于印国在边上,他们不敢动武,而是派了很多捣乱分子,企图挑起两族内乱。
其狼子野心,三族皆知。
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在海底,谁也不敢抢先挑起战争。
汴梁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就说,“有志气,你打算怎么赚钱。”
说实话,他身上还有些银子,在这海里,不知道是不是能用。
乐鱼听了,拿出手讯点了几下,打开了她的账户,余额二千三百乐海币。
看着这个数字,乐鱼的心里有些苦涩,这是她十多年来攒下来的零花钱,和她想出国念书的钱比起来,差了何止百倍。
她听老师说起过,沈联族读一年书要花费三十万乐海币,四年高校下来,少说也得一百二十万乐海币。
“去打工,找个大一点的工厂。”乐鱼对汴梁说道,这话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不过,她心里清楚,一般工厂一年的劳动所得只有五到六万,她需要不吃不喝的做上二十年,才能实现读书梦。
想到这里,乐鱼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的梦想也仅仅是梦想,这辈子恐怕实现不了了。
汴梁见她叹气,已然猜到几分,但赚钱的事,他也不在行。
在地球上时,他还没开始赚钱,而到了这里,他除了敲过一次竹杠外,也没赚到过钱。
这事,他帮不上忙。
“早点睡,晚安。”汴梁说。
既然帮不上忙,还是不要多想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噩梦终会醒,尸体仍有用
一颗流星从宇宙中飞出,带着炽热的火焰落在了汴梁的面前,周围都是海族人,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面目狰狞的朝他跑来。
要死了吗?汴梁无力的放下了流光剑,在热流枪面前,这把希望之剑不过是个笑话,他闭上了眼,可是眼前的景象依然还在,无数的热流弹穿透他的身体,他却一直没有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他伸出手,流星突然降落到手上,深褐色的火焰在他手上燃烧着,可他感觉不到那地狱之火的温度。
突然,流星在他手上爆炸,化作一身红褐色的铠甲,披在了他身上。
他捏了一下右拳,刹那间,原本在他身体内的热流弹向四处飞射,海族人一个个倒下了,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啊!”这叫声是那么的刺耳,刺的他立刻睁开了双眼,什么铠甲,什么热流枪通通不见了,他还睡在隐身屋里,原来这只是一个梦。
“啊!”又是一阵叫声,同时有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汴梁的手臂。
那手白玉无瑕,如刚剥出的嫩笋一般,只是不停的颤抖着,汴梁看了一眼,立刻认出是薛慕澜的手。
“别怕,有我呢。”汴梁抚摸着她受惊过度的头,以为她也做噩梦了。
“大哥,你快看,那边。”薛慕澜指着他背后的墙角,显得非常的害怕。
汴梁回头一看,好家伙,墙角有三具乐海族人的尸体,而乐鱼正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类似手电筒的东西,不停的忙活着。
红色的血从尸体里不停的流出,尸体旁堆放着眼睛,鼻子,还有鳞甲,内脏。
“都是她挖出来的。”薛慕澜颤抖着说,“大哥,你说她会不会是吃人的怪物。”
她见过杀人,也曾砍掉过别人的鼻子,挖过别人的肠子。
可她从来没有在死人身上做过这种事情,这让她觉得特别的恐怖。
汴梁看着也觉得好奇,但是他更好奇的是,薛慕澜叫的那么重,为什么乐鱼会没有任何反应呢?
难道她听不见?不应该啊,这只是隐身屋,昨天试过的,能听到声音的。
“乐鱼。”汴梁喊着,虽然乐鱼的表现很奇怪,但他却觉得没什么问题。
因为这些器官都完好无损,肯定不是用来吃的,倒像是用来卖的。
在地球上,贩卖器官虽然是犯罪,可因为利润可观,还是有很多不法份子在做。
难道她也想用这个赚钱,汴梁不由得想到了这个,因为乐鱼昨天说,要赚钱去读书。
也不对啊,若是她以前赚过那钱,她肯定不会那么穷,若是她是刚想到赚这个钱,手法不会那么熟练。
要知道,把内脏和器官完好无损的拿出来,可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还有,她手上的手电到底是什么玩意,竟然能轻易的将乐海族人的鳞甲和身体分开。
他和乐腾打过,就算用流光剑,也没那么轻松。
“乐鱼,听得到吗?”汴梁叫的更大声了,可她依旧丝毫没有反应,他又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声音被隔离了。”他对薛慕澜说。
经过了昨天的事,薛慕澜对这些稀奇古怪的名词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却依旧恐惧的慌,“大哥,她到底在做什么。”
“挖器官。”汴梁说,“这些人死了,可他们的器官还能活一段时间,如果处理的好,可以给别的人用,这就叫器官移植。”
他耐心的解释着,但他没指望这样的解释能让薛慕澜听懂。
“大哥,你怎么什么都懂!”薛慕澜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确没有完全听懂,但这不妨碍她对汴梁的崇拜。
“就是看上去有些血腥,我们不看了吧。”说着,也不管薛慕澜是否答应,立刻咬住了草莓唇,汴梁知道,这是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
也不知道咬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乐鱼兴奋的声音,“终于搞定了。啊,辣眼睛。。。”
乐鱼打开了隐身屋后,见两人在亲热,立刻转过头去,满脸通红。
薛慕澜听到她的声音,也马上推开了汴梁,脖子都羞红了。
可汴梁依旧神气活现,挺无赖的说着,“小屁孩,少见多怪。”
乐鱼跺了跺脚,咧着嘴道,“哼,谁见的少了,我只是不想看而已。”
她这话不假,手
讯里更刺激的都有,只不过她没好意思去看。
汴梁见她生气,不再逗她,“哎,小鱼儿,为什么刚才喊你,你没反应?”
他觉得“小鱼儿”这个称呼特别的带劲,好像在那本书上看到过。
“这个呀。”乐鱼说,“我用了隔音罩,你们昨晚打呼了,这样即便我爸进屋,也发现不了。”
“你这好东西还真多。”汴梁有些嫉妒。
要是这些东西能拿到陆地上去,一定能卖很多钱。
特别是那瓶安全液,就算拿到地球上去,也一定会非常畅销。
“那当然。”乐鱼得意的笑着。
“你搞那么多器官干什么?卖钱吗?”汴梁问道。
乐鱼神秘兮兮的说,“这是秘密。”
汴梁本是个很喜欢打探秘密的人。
但是乐海族的秘密实在太多了,他听的头都大了,所以他现在只想离开,而不想再打听。
谁知乐鱼接着说道,“我妈开美容院的,这些东西她用的到。”
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父亲不喜欢她提起此事,她也就将这件事藏在了心底。
汴梁点点头,美容院的话,有些器官,也是用的着的。
“那些尸体哪来的?”要想解剖器官,必须要新鲜的尸体,他不认为乐鱼会动手杀人。
“我爸拿来的。”乐鱼说着,脸上笑的很灿烂,“他知道我妈需要,所以有了新鲜尸体,总会第一时间拿回来,放在我的屋外。”
汴梁明白了,昨天闲聊的时候,他知道乐鱼的父母是离异的,但这不妨碍他们互相帮点小忙。
“你妈亲自来拿吗?”薛慕澜突然插嘴,她觉得这器官很吓人,一个女人敢拿它们,那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嗯。”乐鱼点点头,“我给她发了讯息,快的话,今天就能见到了。”
说着,她拿了些零食和水进来,又把隐身屋打开了,“别说话,隔音罩就先不开了。”
说完,她将器官装在一个白色的盒子里,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