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受圣水之刑,享灵魂之殇
圣水留到汴梁的额叶处,确切的说,那是李长生的额叶处,立刻受到了强大的阻力。
这里的圣水已经饱和,大量的罿在这里聚集,阻止着新的圣水注入。
如果汴梁受的只是和婴儿们相同的刑罚,那么圣水就会在受到阻力后几秒内停止注入,因为强行加注会导致婴儿的死亡。
对军工厂来说,每一个婴儿的死亡,都是巨大的损失。
婴儿海族人不在乎,可注入到婴儿体内的圣水,会转化成罿,再也无法变回圣水了。
每条巨型阿米巴虫身上只能榨出三滴圣水,为了保证阿米巴虫的族群不受影响,每年用来榨圣水的虫子只有三千万条,也就是九千万滴而已。
这些圣水即要用来做融属融合的催化剂,又要注入婴儿体内做陆尸,量是远远不够的,每一滴都弥足珍贵。
因为圣水这么珍贵,所以海族人一滴都不会浪费,凡是浪费圣水者,一律处以死刑。
不过,他们并不介意将圣水注入海族人的体内,因为海族人的脑部结构不同,不会生成罿。
圣水只会摧残他们的记忆,而不会被消耗掉。
而摧残记忆,类似精神类攻击,是非常恐怖的一种刑罚。
被攻击的人,会产生各种幻觉:被怪物追杀,误伤亲人等等,直到他的记忆破碎,灵魂毁灭,圣水才会停止攻击,再流回圣瓶。
这种无比痛苦的刑罚,又被海族人称之为灵魂之殇。
几乎所有的海族人听到这个词时,都会想办法自我了断。
这种刑罚的痛苦,实在是太过可怕。
可怕到手讯里都禁止传播该刑罚的细节描写,更不用说是视频了。
这次,用来对付汴梁的就是灵魂之殇,强度远胜于婴儿的圣水之刑。
李长生体内的罿在坚持了几分钟之后,最终败给了注入的圣水,那些圣水肆意的浸泡着额叶,要将他记忆彻底的摧毁。
为什么海族人要找婴儿来做实验?因为婴儿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它能承受住大多数人不能承受的幻觉。
陆地上的人虽然会产生罿,同样也会产生幻觉,如果找成人来做实验,不用几秒,成人的灵魂就崩溃了。
如果李长生还活着的话,那么他绝对无法撑过十分钟。
可是,现在他死了,他的额叶里根本没有记忆。
记忆都没有,圣水再多又有何用!
不,还是有点用的。
因为额叶还在,它会自动的将圣水转化为罿。
有多少圣水,就能转化多少罿。
这些罿不断的强化着汴梁的身体,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仙级。
汴梁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没气的气球锤子一样,现在突然充满了气体。
而他的灵魂记忆,就是拿这个锤子的人,原本疲软的锤子,现在充满了气体,显得饱满无比。
汴梁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于是,他动了动手脚。
然而,在纠缠罩里,无论有多强,最终的结果都和原来一样。
哎,睡一觉吧!
汴梁躺了下来,就像当初在监狱里那般。
既然暂时出不去,就好好的休息。
不管是什么样的监狱,都不可能把人关一辈子。
这不,在圣水完全被吸收之后,纠缠罩开始摇晃起来,像是在挣扎一般,可无论它怎么挣扎,都躲不过被幻化的命运。
通行令可以让纠缠罩立刻消失,时间同样能够,不过是缓慢些罢了。
当幻化的时间结束的时候,纠缠罩一寸寸的变成了虚无,汴梁也就回到了隐身屋的面前。
车间里的灯光依旧比白昼还亮,却没有其他人。
汴梁抱起隐身屋,往车间外走去。
他这一抱,立刻发现隐身屋轻了许多。
“乐亮。”他叫了一声。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力气变大了,还是隐身屋里的人不在了。
隐身屋没有回应。
“乐亮。”汴梁又叫了一声,同时拉住了隐身屋的两角,用力一撕,隐身屋就像一块布被撕成了两半。
好强!他感受着双手的力量,比以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汴梁有信心,若是现在遇上姜明月,自己一定能打赢那位仙人。
可是,力气再大,也变不出人来,隐身屋里没有人,他也毫无办法。
可恶!汴梁心里骂着。
他明白,在自己受刑的那段时间里,乐亮被转移了。
而且转移的很彻底,此刻已经不在车间内了,不然他刚才的叫声,肯定会收到回应的。
算了,还是先离开这里。
一想到纠缠罩的可怕,汴梁一刻都不想在这里逗留。
他快步来到门口,门口又出现了金色的脑纹图案,汴梁拿出陈为民给的通行证,打开了车间的大门。
车间外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只有
地上的那几个字,孤单的躺在这里。
在经历了车间里的恐怖之后,再见到这几个字,汴梁不像原先那么害怕了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恐惧的。
见识过了,也就那样。
汴梁出了门,凭着记忆,往宿舍回去。
可他来时是坐船的,这回去的路那里还记得。
这该死的陈为民,不会真的是让自己来送死的吧,不然她为什么将自己丢下就走了呢?
她肯定是算准了自己回不去了吧!
汴梁这样想着,对陈为民的感觉也就变得差了。
他慢慢的沿路走着,到了车间的边缘,往左一拐。
这一拐,立刻就见到了三角船,可不就是陈为民的船。
只是这船是停在那里,灯光却没有亮。
那是?离开了?汴梁带着疑问来到船边,他朝船里仔细的观察着,确信没有人之后,正准备离去,却听到船的后面传来陈为民的声音。
“为什么要杀他!”声音很严厉,像是在质问。
汴梁一看,在船的另一边,有一个隐身屋。
他将身子躲在了船的这边,侧耳倾听着。
“冒犯老板者受圣水之刑,这是工厂的规矩。”声音极其冰冷,那是夏宠的声音。
“他是我的手下,有什么责罚冲我来!”陈为民继续咆哮着,声音很重。
“他都已经死了,我们不要吵好不好。”夏宠说。
话说的很软,语气依旧冰冷。
“不好!”陈为民不接受她的道歉,“是我让他去的,他的死,我要负责!”
“负什么责?外面都要打起来了。”夏宠说。
“那是你父亲的事情。”陈为民说。
“也是全乐海族的事情。”夏宠说。
“不关我事,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要找,就去找乐亮。”陈为民说。
“我会嫁给他的。”夏宠说,“可你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陈为民“哈哈”笑着,“我不过是怜悯你而已,别太自以为是了。”
“啪。”很清脆的巴掌声。
“咔”隐身屋的开门声,然后汴梁就看见了姜明月,从他前面走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有爹好办事,谁都关不住
这是,被发现了?汴梁心底有些悲哀。
他扮过几次夜行人,每次都被人发现,这次也不例外。
发现就发现吧,不就是一战,谁怕谁!汴梁举起拳头,准备应战,感觉状态好极了,而且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姜明月,打败他之后,自己可就是真正的第一了。
谁知姜明月根本不理会他,“嗖”的一下从他身边跃过,背起夏宠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是,当坐骑使用?汴梁对这个昔日的王者表示无比的同情。
同时他也明白,刚才没有暴露,只是夏宠要离开而已。
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又有些得意起来,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这是他第三次当夜行人,果然就成了。
“你!”一声尖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得意,是陈为民的声音。
“鬼啊!”她是来开船的,一见到汴梁,吓得掉头就跑,可她今天穿的鞋子底太高,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
她立刻脱掉鞋子,光着脚丫继续跑。
哎,还是被发现了。汴梁有些懊恼,如果不是得意忘形,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躲避。
事到如今,还是跟这位好心的主管交待清楚吧。
刚才陈为民为他说的话,让汴梁心里有些感激,也将她再次当作好人。
他甩开脚步,没几下便追上了陈为民,吓得她坐在地上,不住的后退。
“不是我害你的,你别过来。”陈为民害怕的叫着。
“陈主管,我是活人,有影子的。”汴梁指着身边的黑影解释。
在他的记忆里,凡是认作鬼的,都可以用影子来解释,因为鬼没有影子。
海族人没见过鬼,也没影子这个说法,可汴梁的语气让陈为民不再害怕。
尤其是他喊的那句陈主管,要是鬼来复仇的话,又怎会这么喊。
“你怎么逃出来的。”陈为民没了恐惧,马上雷厉风行的问起来,人也站了起来。
“这事,说来话长。”汴梁想想,觉得很难解释,就搪塞道。
“嗯。”陈为民四下看了看,觉的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把鞋子给我。”她以为汴梁是不方便在这里说,准备带汴梁到船上去说。
两人上了三角船,她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汴梁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关于圣水为什么对他无效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明白,又怎么解释的清。
他只能将受刑的经过讲了一遍。
“你是说圣水对你无效?”陈为民一脸的惊讶。
汴梁点点头。
“很抱歉,没能完成你的任务。”他又将乐亮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目的就是为了转移话题。
圣水无效这个话题,要是一直讨论下去,对他非常不利,因为陈为民一定知道,车间里实验的婴儿都能承受圣水之刑,她要是再进一步想象一下,很有可能想到他就是陆地人。
陆地人这个身份一旦暴露,在这军工厂里,他绝对逃不出去。
陈为民摇摇头,“这不能怪你,乐亮被军方的人带走了。”
这本是一个秘密,是夏宠刚才告诉她的。
原本这样的秘密,是绝不能和汴梁说的,可是这个年轻人,刚刚为了她的任务出生入死,她也就没瞒着。
“军方?”汴梁好奇的看着陈为民,他以为乐亮是被夏宠藏起来了,没想到,竟然是另有其人。
陈为民点点头,听夏宠的意思,这些军方的人还不是夏家的人。
会带走乐亮的,又不是夏家的人,那肯定就是乐家的人。
夏宠说外面要打起来了,难道说,夏家要和乐家打起来?
这要是打起来,乐海族可真是要大乱了。
“你别管那么多了,先回宿舍吧。”军方的事,可是很危险的,陈为民不想让手下牵扯进去。
“今天的事情别说出去。”陈为民嘱咐着,将三角船停在宿舍门口,匆匆的离去了。
她打算去问问那个有军方背景的高管。
“嗯。”汴梁点点头,这个事情,他当然不会说出去。
他一边回宿舍,一边打开手讯,准备给乐鱼回个讯息,让她安心睡觉。
他知道这个妹妹,这么着急的找自己,肯定很想知道乐亮的下落。
结果,他刚掏出手讯,就收到了乐鱼的讯息。
这家伙,还真是没睡啊!汴梁边摇头边去看。
这一看,他迈动的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
讯息上写着:乐亮已经救出,哥哥请勿挂念,晚安。
不会吧,敢情自己这大半夜的忙死忙活,都是在瞎忙。
汴梁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同时也明白了,这接走乐亮的军方,就是他爹派来的。
有个厉害的爹真好,汴梁想着,就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汴梁刚到销售部,就被陈为民叫到了会客室。
他进门一看,乐亮竟然坐在陈
为民的右侧,这事让他觉得很奇怪。
“陈主管,找我有事?”他先问陈为民,然后朝乐亮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坐下来说。”陈为民指指乐亮身旁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汴梁还没坐下,陈为民的手讯就响起来了。
“抱歉。”她丢下一句话就跑出去接了。
“兄弟你怎么出来的?”汴梁坐下后,立刻问道。
虽然他大致知道情况,但经过昨天的经历,他打算抱紧这个大腿。
连老板都关不住的人,这人的地位得有多高?
更何况,这个老板为了拉拢他,还不惜以身相许。
若是有这样的朋友,那自己在军工厂的日子肯定要好过的多。
当然,前提是双方平等的情况下,若乐亮是个飞扬跋扈的人,他才不会去理会。
交朋友可以,若是巴结讨好,帮帮忙,哥不是那种人。
汴梁正想着,忽然肩膀上被乐亮拍了一下。
“汴兄,昨天的事,先谢过了。”
乐亮一脸诚恳的望着他,“没说的,这次是我欠你的。”
汴梁听的心里暖烘烘的,“兄弟之间,不说这个。”
同时他也明白,乐亮这么说,是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兄弟有难言之隐,总归是有苦衷的,他也没继续追问。
“不好意思。”乐亮有些歉意的说,“因为怕找不到你,这才请陈主管帮忙。”
汴梁明白了,原来是乐亮要找他。
“什么事?”他问。
乐亮起身,将会客室的门关上了,然后说,“夏族长不想搞民和了,我爸他们正闹着呢。。。”
汴梁一听,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这事可不能乱说!”夏族长是谁汴梁清楚,那可是乐海族的族长,按乐海族的制度,就是称一声皇帝也不过分,和皇帝闹别扭,这事怎么可以大声的说出来。
谁知乐亮推开了他的手,继续说,“没事,铁头叔当着族长的面都吵过了,怕什么。”
汴梁一听,也就放下了手,心想,夏愧这皇帝当得也挺窝囊的,都被属下吵到跟前了,估计也当不长了。
可这些事情,关自己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纷乱的局面,乐霖的意图
“等等。”汴梁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乐亮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接触时间不长,还不能确定。
但从这几次接触的表现来看,他绝对不是一个白痴。
既然不是白痴,又怎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说出来?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重要的目的。
他来找自己,也绝对不简单。
如果让他把事情讲完了,那就很难推脱了。
你想,他把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还不一起干,他会怎样?
那只能是杀人灭口。
好在,他刚开口,还能阻止!
汴梁说,“兄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些海族大事,都是大人物做的。”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一个小人物,不想参与这些事。
乐亮摇摇头,“君不见英雄当年贫贱时,关心国事被人弃;君不见大神也从扑街起,呕心之作如狗屁。”
“邱崔虽然喜欢吹牛,但这两句话说的在理,不管再普通的人,只要有关心国事的心,都有可能成为英雄!”
“而汴兄你,无论机智,应变,运气,无一不如英雄,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不仅我看好你,家父也看好你,你若不成英雄,谁能成英雄。”
乐亮的话是慷慨激昂,可从他口中说出来,更像是在背书。
这些话,他是背熟了,却没融入感情。
汴梁听到“家父”两字,便知道在劫难逃,他点点头,不在挣扎。
乐霖连军工厂都不放在眼里,自己挣扎又有什么用?
乐亮见他同意,又接着原来的话说,“铁头叔说:民和不民和不重要,关键是民和里说的族长轮流做要算数,当初夏族长讲民和的时候,不就是为了让乐燚将族长之位让出来吗?现在您当族长了,可不能就占着不让了,兄弟们还盼着过过族长的瘾呢。”
汴梁听了,心想这铁头还真是嚣张,这么**裸的和夏愧说,准没好果子吃。
乐亮又说,“夏族长当时就翻脸了,枪都拔出来了,可铁头叔也不是孬种,他说:我要是没回去,我的舰队就改姓了,不姓夏,姓乐。”
姓乐?汴梁一想,立刻明白了,这铁头说的是乐霖,他要将部队交给乐霖。
乐亮继续说,“夏族长手下共三个舰队,第一舰队是族长直属的,第二舰队是铁头叔的,三舰队就是家父的,第一舰队再强大,也比不过两支舰队联手,所以族长只是骂了两句忘恩负义,就将铁头叔放了。”
汴梁知道,铁
头会这么说,肯定和乐霖勾结好了。
这样一来,其实双方已经撕破了脸皮,夏愧若是想一直当族长,就不得不先对付他的两个老部下。
乐亮“嘿嘿”一笑,“当年家父让我来军工厂,就是来当人质的,如果不是这样,家父也不可能将第三舰队完全掌控,如今铁头叔这么一闹,夏族长立刻想将女儿嫁过来,未免也太天真了。”
这那里是天真,这简直就是幼稚!汴梁心里感叹着。
他不明白,这位乐海族的风云人物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事到如今,已经很明显了,乐霖和那铁头肯定已经联合起来,而且,乐霖既然敢把儿子送来,肯定是不会受夏愧威胁的。
至于婚事,那就更别想了,别说乐亮不愿意,就算他愿意,乐霖也不会答应。
果然。
乐亮说道,“我来之前,家父就说过,夏家的女儿是毒药,碰不得,家父还说,她从小就得了一种热病,每隔十天就要往身体里注射冰素,像她这样得冰冻肉,谁敢娶回家去。”
原来是这样,汴梁恍然大悟。
难怪当初挟持夏宠得时候,感觉特别的冷。
这样的女人,不待在家养病,却来经营一家工厂,想想也蛮可怜的。
这夏愧也真不是东西,竟然生病的女儿都要利用!
汴梁知道,军工厂对任何一方势力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东西,乐霖让乐亮进来,未必没有觊觎军工厂的意思。
说到这里,乐亮看了看门外,确认周围没有人,这才俯在汴梁耳边说道,“家父对这个军工厂极为看重,还望汴兄能多多帮忙。”
接着,他抬起头,神色庄重说,“事成之后,亮必以兄侍之。”
好一个以兄侍之,汴梁明白,这肯定是乐霖的允诺。
乐亮的兄长是什么人?那就是乐霖的儿子,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事成之后,乐霖会收他当儿子。
嘿,这份奖励,可真够重的。
奖励重,那任务呢?
“要我做什么?”
汴梁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只是问,再没有回绝的余地。
既然知道了那么多秘密,若是再拒绝,不说乐霖,族长和铁头也不会放过自己。
乐亮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放轻松,小事而已。”
说完,他拿出一张纸交到了汴梁的手中。
汴梁
打开一看,里面就六个字:
军工厂的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汴梁不解,非常的不解。
若说军工厂的生意,那可是有很多的,他虽然是个新手,却听邬军说起过不少。
卖船占军工厂收入的三分之一,卖战舰(带武器的船)占四分之一,卖零配件占六分之一,维修保养等售后占四分之一。
主要就是这四块,不知道乐霖要的是那一块。
“这。。。”他将纸抵换给乐亮,“太笼统了吧。”
不光笼统,而且这些事,让自己一个新人来做,未免太难为人了。
一个让人为难的事,又怎么干的好。
以乐霖的本事,不该没想到这一点吧。
难道这事另有深意?
乐亮显然是知道情况的,他将纸收了起来,“汴兄,如果这家军工厂没了,要再开一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技术了,也就是图纸了,不然的话,胡闻又何必让自己来呢。
不对!汴梁正要回答,忽然想到了那张纸。
“生意?”
按乐霖的意思,肯定是生意对他更重要,难道他们已经有了图纸?这事得问清楚。
“那生产呢?”汴梁又问。
乐亮笑笑,“乐海族的军工厂是只有一家,可郑天族和沈联族就有好多家了,咱们的军工厂,只卖不造。”
汴梁这下全明白了,敢情乐霖是想做代理,卖别家军工厂的战舰。
乐霖是要和这家军工厂抢生意来着。
可是,和夏愧的军工厂抢生意,这绝对是要命的事情!
“要怎么做?”汴梁再次问道。
抢生意这种事情,若是让陈为民这种销售主管去做,或许她会有思路,对自己这种销售新人来说,真的是毫无头绪。
乐亮听了,神秘的笑着,“这个汴兄就不用操心了,陈主管会安排好的。”
仿佛是听到他的叫声,陈为民恰好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乐亮朝两人挥挥手,“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
第二百章 明争与暗斗,光棍梭一把
汴梁无比纳闷,这乐亮父子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拉拢自己呢?难道自己的身上有什么秘密?还是说自己只是一个幌子,他们要拉拢的是和自己相关的人。
他想到了胡闻,又在心里否决了,胡闻的话,以乐霖的身份,有的是机会,就算不方便出面,以乐亮和乐鱼的关系,也不用通过自己。
话说这位神秘的民和头领,自己都还没见过,又怎么给他们牵线。
那是,自己真的有利用价值?
还是说自己天赋异禀,潜力无穷,被乐霖这个军头给看中了?
嘿嘿,汴梁心里冷笑着,这些荒谬的事情,他可不会相信。
“陈主管,你也和他们串通好了?”汴梁很直接的问。
乐亮要说话的时候,这位主管及时避开,等到乐亮说完,她又刚好出现,未免太巧合了吧。
虽说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但他还是要问一下。
陈为民刚坐下,她的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结果听到这么一句,握水杯的手忍不住抖动起来。
“这不重要。”她说。
通过几次接触,陈为民知道汴梁是聪明人,想必明白她的意思。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说穿了,大家多尴尬。
特别是乐霖想要军工厂客户-信息的事情。
这件事,她第一时间像族长汇报了,可族长却让她不要管。
不要管是什么意思?她正想问个明白,族长就挂断了她的手讯,显得很不耐烦。
陈为民苦笑,以她的人生阅历来看,族长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可族长能回避,她呢?乐霖手讯里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又该怎么回避?
“我们要成立一个重要客户部,由你来当经理。”陈为民说出了她的决定。
军工厂的信息,她不可能交出去,这样她没法向族长交代,所以她回复乐霖说,让他派个人来,她会从中协助。
可没想到,她刚说完,乐亮就找上门来了,这人也给她找好了,就是汴梁。
于是她不得不想了这么一个方法。
“主管,我进销售部才一个星期。”汴梁提醒道。
他明白陈为民的意思,她专门设立一个部门,方便自己做事,同时也将自己从销售部隔离出去。
看来陈为民不是乐霖的人,只是受了他的威胁。
只是她这么做,未免太不把威胁当回事了。
自己一个人,又能抢到什么生意!
陈为民知道他的难处,也早就有了准备,“你可以从销售部调一个人过去,部门经理除外。”
销售部其他人员都是老员工,任何一个调过去的话,都会泄露工厂很多客户-信息。
但若不调过去,汴梁拿不到任何资料,乐霖那里她也不好交代。
好在,销售部也是分部门的,如果只调一个,且不是部门经理的话,他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很有限的。
汴梁不清楚那么多,有人帮忙总是好的。
“就邬军吧。”
叶韵是部门经理,别的人又不认识,那就只有这位师兄了。
邬军,一听到这名字,陈为民就有些后悔了。
她不是后悔让汴梁挑人,她是后悔将汴梁安排到叶韵的部门。
不然的话,汴梁就不会认识邬军,也就不会选他。
邬军这个人,和其他的销售不一样,他特别的宅,不喜欢出差。
就连很多展览会都不参加。
这样的话,展览会期间他就留守在工厂,为此这段时间来访的客人,不管是不是他区域的,都是他接待的。
所以,他的客户-信息比其他的销售要多出很多。
这样的人,是最不应该调给汴梁的。
可她的这个决定,早已和乐亮确认了,现在临时改变,恐怕乐霖就要发飙了。
“行。”陈为民咬咬牙。
事到如今,她只有尽快转移工作台的资料,让邬军光身一人过去。
销售手里的客户那么多,凭脑袋又能记住多少。
想到这里,她说,“今天先到此为止,我让后勤人员尽块将这间会客室改成重要客户部,你三天后再来。”
她要利用这三天时间,将邬军身边记录过的资料全部抹除。
“等等。”汴梁说,“什么样的客户是重要客户?”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名头而已,实际上,什么客户都不归他管。
但事情不能这么做,乐亮父子让他搞生意,自己手上总得有些客户吧。
陈为民理解他的意思,她的本意是不让他接触任何客户,但汴梁这么一问,她也是很难回答。
她总不好说,没有客户吧,这话要是传到乐霖那里,她也没好果子吃。
“你认为呢?”陈为民没有主意,就把问题抛还给了汴梁。
汴梁想了想说,“既然是重要客户部,重大客户都算是吧,回头我整理一份清单给你。”
军工厂的客户太多,不可能都抓过来,只能从大的抓起。
但不能让陈为民来界定谁是重要客户,不然的话,就只剩下垃圾客户了。
可自己又不懂,这份清单就只有请邬军来列了。
“行,到时候开会表决。”
事情到了这一步,陈为民也想通了,想要完全隔绝汴梁,那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这样,就公事公办,谁是重要客户,不是汴梁说了算,也不由她来界定,直接开销售部会议,让六个部门经理开会表决。
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堵住乐霖的嘴。
汴梁对这个方案却不满
意,“陈主管,怎么个表决法。”
销售部都是这位主管的人,她若是事先通了气,那自己是一个客户都拿不下来。
陈为民看了他一眼,“放心,我会公事公办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由的扪心自问了下,结果却意外的发现,她做不到。
一直以来,她都将夏宠当作自己的妹妹,军工厂也就成了她的家业。
她又怎么可能将客户交到乐霖的手里!
“太麻烦了,不如你和叶老师两个人定吧。”
叶韵的话不多,但汴梁看的出,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更关键的是,邬军曾经说过,主管的这个位置,本来是她的。
别看她不说话,那都是失意所致。这句话是邬军对师父的评价。
所以,与其让五大部经理一起来表决,不如一对一。
赢要赢的干脆,输就输的光棍。
这一次,汴梁是梭-哈了。
赌的就是叶韵心里有气。
有气的人,又有了机会,一定会迸发出来。
陈伟民皱起了眉,她的心里开始担忧起来。
这位新来的销售,远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
五大经理表决,看上去公平,实则是她说了算,因为大多数经理,是不愿意在表决这种小事上得罪主管的。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持不同意见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至少要三个人同时持反对意见,才有效果。
这种看似民主的事情,实际上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五个经理中,有两个资历尚浅,是陈为民破格提拔的,这两位,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她的一边。
另外三个,除了叶韵,都是明哲保身。
至于叶韵,怎么说呢。
陈为民想了想,也就是表面合作吧,骨子里还一直较着劲呢。
“好啊,就怕你吃亏。”陈为民装作毫不在意。
她知道,汴梁代表的是乐霖,她要坚持的话,也未必有什么效果,不如攻心为上。
而且她不信,短短几天,汴梁就说服了叶韵。
那个女人,她知道,高傲的很,可不会为任何人卖命,不然的话,夏宠也不会调自己过来当主管了。
汴梁见她这副表情,心里有些后悔,关于叶韵,他是一点底都没有。
若叶韵真的是她的人,这一把可就输的光棍了。
但话已出口,只能听天由命!
第二百零一章 说话似水柔,行事比铁钢
陈为民走后,汴梁立刻将邬军叫到了会客室。
“师兄,刚才陈主管和我开了个会,我可能将你一辈子的前途都搭进去了,先向你道个歉。”
汴梁想过,重要客户部成立以后,凭借自己现有的本事,根本发展不起来,关键还得用人。
既然要用人,尤其是这位印象不错的师兄,那就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不然的话,对他不公平。
这件事情牵涉太多,可不仅仅是工作的问题,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邬军笑笑,“销售部的消息传的很快,而销售对于各种信息的敏感度,超出你的想象。”
陈为民,乐亮以及汴梁在会客室的事情,他早已知道。
乐亮是谁,他也早知道。
现在汴梁找他,又这么一说,他也隐约有些明白。
邬军接着说,“富贵险中求,师弟,你先别说风险,先来点实在的,让我高兴高兴。”
汴梁看了他一眼,邬军头上的鳞甲有些少,那是过渡劳累导致的谢顶症状,他的眼圈有些黑,眼睛也是浑浊的,显然睡眠也是长期不足的,但他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倔强,这样的人,抗压能力极强。
汴梁也朝他笑笑,“陈主管说了,在原先的五大部门外增设一个重要客户部,只要你来,这个部门就是你的。”
这件事情自己可以全权作主,至于其他的,他也不清楚。
邬军伸出食指,在嘴巴边晃了晃,“不能啊,师弟,叶老师很快就退休了,部门经理的位置,期待值少了点吧。”
汴梁明白他的意思,这位师兄,看起来有些贪婪,实际上,从进门一开始,就已经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他这么讨赏,无非是想让自己说起风险的时候,可以少点内疚。
只是汴梁不明白,为什么师兄会这么信任他,自己不过是个新人!
他没有怀疑师兄的意思,存粹是想不通,难道是自己的魅力?还是两人之间的缘分?
“别的我承诺不了。”师兄越是不在乎,汴梁就越谨慎,他不想开空头支票。
邬军叹了口气,“师弟,你还真是无趣,那就说实话吧。”
说着,他整个人不再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而是端坐了起来,眼神也变得锋利起
来。
“小王的死,要有个公道!”他的口气很决绝。
那批客人本是他的,因为他还有其他客人,就请小王代为接待一下,结果却。。。
这件事情,若是公正透明,那也就算了,可事实上呢,小王的尸体都没回过家。
有消息说,军工厂是为了讹订单,故意送人头的!
这事就像一把刀,一直架在他心里,让他睡不安宁。
因为,这本是他的客人,要送的也应该是他的人头。
汴梁见过那种眼神,那是由仇恨编织而成的眼神,就像一把白晃晃的尖刀。
他没想到,邬军的眼里,竟然也会有这种眼神。
“需要帮忙吗?”汴梁问。
他本喜欢乐于助人,只是在这个军工厂的车间里,见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心里也变得谨慎起来,此刻,见到邬军这般眼神,立刻热血上涌,豪气风发。
邬军再次摇摇手指,“好了,你可以说风险了,我扛的住。”
邬军做了这么多年的销售,早已习惯了圆滑,也不再喜欢逞强。
他没有让汴梁帮忙,是因为他知道,小王的事情,军工厂做的非常周密,除非是内行人士,不然绝对查不出什么破绽。
对于工厂来说,欺诈客户的事情本就是绝密中的绝密,若是被发现,工厂的信誉就全完了。
如果汴梁去查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让对方将善后的事情做的更严密,这么一来,对他也就更加的不利。
汴梁见邬军执着,也就不废话了,他直接说,“乐霖想要军工厂的生意,重要客户部的存在,主要任务就是收集客户的信息。”
邬军点点头,他将这事情理了一下,“这个主要任务是乐霖说的,还是你加上去的?”
汴梁一愣,他没想到邬军会这么问。
“乐霖想要军工厂的生意,这是重要客户部成立的原因,后面的任务是我想到的。”既然师兄会这么问,一定有他的道理,汴梁就将实情说了出来。
邬军摇摇头,“师弟,不对,生意和客户-信息,那完全是两回事。”
光是客户-资料的话,那是没什么用的。
在讯息社会,客户的
信息本就很难保密,销售人员知道,服务人员也知道。乐霖想要这些的话,直接花钱买就是,销售部这么多员工,只要钱到位,肯定能买到不少。
乐霖没有这么做,说明他也知道,客户的资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销售和客户的关系。
生意做到最后,客户看重的就是销售的人品,这就是俗话说的买东西看人,人好的话,他销售什么品牌,客人就买什么品牌。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销售,各大军工厂都抢着要的原因,因为销售到手,客户就到手了。
而那些对客户有欺诈行为的销售,做的就是一次性生意,那怕他对客户的资料再熟悉,也绝不会有回头生意。
邬军接着说,“现在客户买东西,都是看人的,有联系方式没用,要想拿到军工厂的生意,最好的办法是拉到军工厂的销售。”
汴梁听了觉得有理,这事自己还真没想到。
可是销售的话,陈为民只同意给一位,也就是邬军。
这个狡猾的家伙,她一定是一开始就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做,即可以堵住乐霖的嘴,又摆了自己一道。
“难啊。”汴梁摇摇头,他知道,其他销售是挖不倒的。
邬军却又笑了,“也不难,销售可以培养,我干这行也不过五年时间。”
他明白,现成的人要是都能挖过来,这个重要客户部也就没成立的必要了,既然老人来不了,那就招新人从头开始。
“但是,必须让他们和客户建立关系,这事师弟,你可要好好争取一下。”
人可以招,但是客户还得看上头分配,若是这个所谓的重要客户部,一个客户都没有,那新人还怎么成长。
汴梁苦笑,这事情自己刚争取过。
他争的时候想的是拿客户的资料,不想竟成了事情成败的关键。
“这事情,就看叶老师了。”他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邬军听了,两眼放光,“师弟啊,你的眼光,或者说是运气,让我服气!”
叶韵是什么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说话似水柔,行事比铁钢!
第二百零二章 重回车间去,物是人已非
接下来的一个月,汴梁过的比什么时候都忙。
办公室要搬,办公用品要采购,新人要招,这些事情,他不出面,根本没法推进,连邬军都帮不上忙。
他知道,那是来自军工厂的阻力。
不说销售部,就是人事部,科研部,各个车间都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现在没到招新的季节,邬军要的新人,都只能从其他部门去挖。
那些主管们都已知道汴梁的身份,当他过去要人时都说,只要员工自己愿意,他们绝不阻拦。
可事实上呢,嘿嘿,好几个早上同意的,下午就反悔了。
最可气的是,有三个编制都调过来了,干了三天又跑路了。
理由都很好听,要么是工作环境不适应,要么是家里不允许。
但实际上,汴梁知道,那都是有人给他们施加了压力。
这本就是件非常危险的事,他不想勉强这些人。
于是,他只有不停的去各个部门,寻找愿意来的新人。
销售部,这个传说中最吃香的部门,愣是成了毒蛇猛兽。
一个月下来,最终留下来的一个都没有。
“哎。”汴梁坐在办公室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些天,为了工作,他连乐鱼都很少见,吃饭也是争分夺秒,就像是赶任务一般。
不过比起邬军,他这状况算好的了。
邬军可是连床铺都搬到办公室里来了,在叶韵的努力下,所有带武器的战舰客户都被编为重要客户,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也让邬军疲惫不堪。
乐海族的军队,除了夏愧的三大舰队外,还有乐勇祥的浅海舰队和胡闻的民主舰队,其他礁岩区虽说也有些零散的舰队,可这些在陈为民的眼里,那都算不上军队,最多称之为流寇,也就没纳入重要客户之中。
现在的三大舰队中,夏愧舰队的销售是由夏宠直接联系的,谁也插不上手。
而乐霖和吴铁(外号铁头)的舰队,陈为民乐的推给汴梁,为此只有胡闻和乐勇祥的生意,算是叶韵真正争取来的。
这四大舰队,每年至少要更换上百艘战舰,也就是每周都要定两艘,这个工作量可是相当的大。
邬军几乎把双手双脚都忙上了,还是感觉忙不过来。
这些天来,他都没瞅过一眼食物,都是一边忙,一边用手塞到嘴里,有一次,还把一张纸给吞了进去。
这样的日子,可不是办法。
“师弟啊,内部人士,你就别想了,看看能不能从外面找点人过来。”
邬军知道他的难处,一边下着订单,一边给他出了个主意。
“好,你再坚持两天。”汴梁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他也曾想过把乐鱼调过来帮忙。
可是,胡闻那边的事,比起他现在做的更重要。
只有胡闻的事完成了,自己才能和薛慕澜见面。
现在乐亮一直监视着,汴梁只能一心扑在重要客户部,图纸的事情就只能靠乐鱼了。
可除了乐鱼,他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人能够指望的上。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办公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这声音,显得那么的怪诞,因为这一个月来,就没人敲过门。
“谁啊。”汴梁嘀咕着过去开门。
这事情邬军是不会去做的,他正忙着给客户打手讯呢。
“汴。。。经理好。”门外的人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一看就是从车间来的。
“你是?”汴梁觉得来人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来。
“我叫乐承,乐松的班组长。”来人小心翼翼的说着。
按照实际情况来说,他也算是汴梁的班组长,不过,汴梁在车间只干了两天,也没怎么见过他,为此,乐承也不好意思说。
“噢。”汴梁点点头,乐承他想不起来,但乐松是一直惦记着的。
一来乐松算是自己的师父,二来,乐松这个盗图人的身份,他还没确认。
“有什么事吗?”汴梁打开门,准备将乐承迎进来。
乐承摆了摆手没有进去,他就站在门口,看了眼正在打手讯的邬军,压低了声音,“他出事了。”
“他?怎么了?”汴梁问。
乐承摇摇头,转身便离开了。
他对乐松一直抱有歉意,作为班组长,他有扣工账的指标,指标如果完不成,就会扣他自己的钱。
他手下的那些工人中,乐松是最好说话的,他的很多指标就是在乐松身上完成的,对此,乐承也是一直心中有愧。
可是,为了钱,为了生活,他又能怎么做。
这次乐松出事被抓,乐承本想去道个别,没想到乐松会让他来传个话。
这种事本来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这次也不知怎得,竟鬼迷心窍起来,想来是因为心中有愧疚。
好在,要
传的这个话很简单,别人也听不出什么破绽来。
只是,乐承不清楚,乐松为什么让他传这个话,难道乐松的那位徒弟,真的有本事救人?
就算人真有本事,可人只跟了他两天,又怎会愿意救他。
有能力和出手相助,这是两回事。
乐承摇摇头,心里叹了一口气走了。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不认为汴梁会救乐松。
汴梁正在皱眉,他明白乐松的意思,那是在向自己示警,偷图纸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不然以乐松的谨慎,是绝对不会出其他事的。
对于乐松这个人,汴梁心里也是挺矛盾的。
作为师父,他绝对是个好人,可作为盗图人,这家伙的城府未免太深了点。
但自己没的选择,这人他必须救,失去了乐松,盗图任务就完不成了,这样的话,他来军工厂也就没任何意义了。
想到这里,他向邬军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的离开了。
三角船飞快的驶离办公室,作为重要客户部的销售经理,陈为民也像对其他经理一样,给汴梁配了一艘三角船。
销售部离车间很近,汴梁很快就来到了车间。
他把船停在门口,一边进车间一边给乐阳打手讯,可手讯一直打不通。
那个混蛋,汴梁心里暗骂着,他知道乐阳在刻意回避。
没办法,只能硬闯了。
看着熟悉的车间,他的心里感慨万千。
刚来的时候,他是临时工,是车间里最低等的人。
汴梁还记得,当时在乐阳的办公室,人家连话都不让他说,在乐阳的眼里,当时的自己根本不配说话。
而如今,他大步的走着,车间里的员工都看着自己,小声的议论着,仿佛是什么大人物驾到,让他们兴奋起来。
大人物。嘿嘿,自己现在代表的可是乐霖,区区一个厂长根本不放在眼里。
汴梁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可是他没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乐伶艳站在他的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他的去路
第二百零三章 人生本无常,扬眉又吐气
这位厂长秘书,今天的妆化的有些浓,浓到整个脸都有些变形。
若非知道这个办公室只有一个女的,汴梁还真认不出来。
“乐阳呢?”他直接问,口气里没有丝毫敬意。
对于这位喜欢装腔作势,处处显摆得高人一等的厂长,他心里没有任何的好感。
乐伶艳看着他,心里非常难受。
她真没想到,这位前一阵子还在车间里的清洁工,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她仰视的对象,连厂长的名讳都直接吆喝起来。
这种落差,让她非常的嫉妒,也让她无比的难受。
比**被撞破的屈辱还要难受。
“你来干什么?”她想让自己坚强一些,至少在他面前,不要弱了气势。
可实际上,她的声音早已完全变形,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别管闲事。”汴梁不想去理会她。
更重要得是,他觉得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犯不着把秘书牵扯进来。
乐伶艳听了,心里憋屈极了,她以为自己遭到了轻视。
“乐松,被人事部的人带走了。”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说出了这句话。
这是厂长交代她说的话,但她觉得特委屈,因为厂长特别关照,要有礼貌。
礼貌,这个词对于秘书来说,本就是职业必备的素质,可厂长竟然特意的强调了下。
这是什么意思?
乐伶艳心里明白,这句话厂长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他自己说的。
因为在整个工厂里,最没礼貌的就是他了。
连他都需要礼貌对待,可见对来人的重视。
而这个人,偏偏当初是她最瞧不起的临时工。
对一个曾经卑微的人,要有礼貌,这事换谁都委屈。
汴梁感受不到她的这种委屈,他还以为乐伶艳是在担忧乐松的安危,所以语气有些啜泣。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安慰着说。
说完,汴梁快步往车间外走去。
被人事部带走这种事,他知道,那是要即刻行刑,当初乐峰就是这样。
这种情况下,想要救人,就必须快,比刽子手更快!
他飞速的跑到门口,正要上船,却发现三角船被一根很粗的锁链给锁上了。
“做什么?”汴梁问
门口的卫兵。
“快解开,我赶时间!”他的声音暴躁起来。
卫兵向他行了一个礼,“对不起,汴经理,这是后勤部的脑纹锁,我们解不了。”
“你!”汴梁火了,他正急着救人呢。
但他没有向卫兵发火,他清楚,卫兵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只是一个受气包。
他不想把火撒在受气包身上,这于事无补,也只会让背后那些人笑话。
“为什么要上锁。”他问。
既然是阴谋,总得给个说法吧。
卫兵说,“按后勤部规定,在工厂外乱停的车辆一律上锁,您的船,被巡逻队发现了。”
“哼!”汴梁冷笑着,自己进车间不到两分钟,外面的船就被锁上了,这来的还真及时,怕是跟着来的吧。
“要怎样才能打开?”汴梁又问。
他不再着急,连这种事都算好了,看来乐松是真的没救了,再着急也没有用。
卫兵说,“您需要去人事部拿解锁单。”
汴梁知道,那单子就是解锁的钥匙。
他现在没船,要是跑一趟人事部,正常来回需要一个多小时。
这一趟跑下来,乐松早没命了。
看来对手是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花郎!”这是海族人骂人的话,汴梁也骂上了,他的心里无比的郁闷。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被人耍的毫无还手之力。
“或许你可以去找找厂长。”卫兵给他出主意。
汴梁摇摇头,现在去找乐阳,那不是送脸给人打。
自己虽说代表的是乐霖,可在军工厂里,也不能动手。
关于这一点,乐亮着重提醒过,而且,车间里武器那么多,真要打起来,他也打不过。
要不然的话,一定要乐阳好看。
认栽了,汴梁心里叹着,颓废的靠着三角船坐了下来。
这些天,他真的是身心俱疲,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要是薛慕澜在就好了。
他刚坐下,手讯就响了,是邬军打来的。
“什么事?”汴梁无精打采的问。
“师弟,遇到麻烦了?”邬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汴梁怀疑自己听错了,立刻看了下手讯。
没错啊,是邬军
打来的,可师兄怎会用这种语气。
难道是幻觉?他又将手讯放回耳边。
“师弟,听到没,怎么不说话。”邬军的声音有些焦急。
“不和你玩了,乐勇祥今天亲自来了,指明要乐松接待,这事我已经上报给老板了,你就在车间呆着吧。”邬军得意的说着。
“什么?”汴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乐松不是要被处死了吗?怎么突然被派去接待客户了。
等等,乐勇祥,这人听说过,是浅海城的督主,他和乐松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是胡闻派来的。
一想到这个,他就来精神了。
“师弟,我和乐勇祥说了,他的战舰都是乐松在调试的,你待会可要帮我圆话,那个乐勇祥,身份特殊,军工厂得罪不起的。”邬军叮嘱道。
“啊。。。”汴梁起初没回过神来,他还在想胡闻怎么这么仗义,还知道派人来救乐松,听邬军这么一说,就全明白了,这些事都是师兄做的,于是,他连忙应了声,“好。”
想不到师兄竟然听到了乐承说话,这家伙还真厉害,边打手讯边听人讲话,真正是耳听八方。
汴梁不知道,邬军只是听到了乐松的名字,然后看到他一脸紧张的出去了,就推断出乐松出了事。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销售所需要具备的素质:察言观色。
汴梁挂了手讯,嘴角也挂上了微笑。
他站起身来,觉得整个世界的色彩都变了。
是啊,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还有一群朋友呢。
这种感觉真好。
“麻烦你通知一下乐厂长,准备接客。”汴梁戏谑的对卫兵说,这也是卫兵的职责。
卫兵一脸怪异的看着他,“请问,是什么客户?”
销售部的人说有客户来,卫兵本不怀疑,只是,客户不都是由销售人员陪着来的吗?
而且,要真的有客户来,作为销售,汴梁不应该前去迎接的吗?
客户可是衣食父母,这个道理,就连他这个卫兵都懂。
“乐勇祥,浅海城的督主。”汴梁骄傲的说出了客户的名字。
这一次,他终于扬眉吐气了。
不知道,乐阳听到这个客户的名字后,会有什么反应!
第二百零四章 看福星出现,让坏蛋出丑
汴梁不用多等,因为乐阳已经跑出来了,他每跑一步,肚子上的肉都会耸动一下,看起来滑稽无比。
而他那长满横肉的脸,也滑稽的震动着,可偏偏这样的人,脸上还堆满了笑容,眼睛眯的都只剩下一条缝了。
“汴经理,您没去接客户?”乐阳亲切的呼唤着,像是和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在打招呼,显得即亲密又自然。
汴梁听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位眼睛长在头上的大厂长,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腻味的腔调。
“我。。。现在能说话?”汴梁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一脸惊惧的说。
“汴经理太客气了,您说的话,四分厂的员工,那个敢不毕恭毕敬的听着。”乐阳略低着头,他这人一谦卑起来,连背都有些弯了。
“呵呵,乐厂长还真是健忘。”汴梁冷冷的讥笑着。
他还记得,当初在乐阳的办公室,自己好几次想说话,都被乐阳轻蔑的拒绝了。
此刻想来,还真是讽刺。
乐阳好像早已忘记了这些事,他撅着个大屁股,打着哈哈,“汴经理那里话,我对您向来景仰的很。”
“噗。”汴梁忍不住作呕,这个混蛋,刚才连自己的手讯也不接,亏他说的出这些话来。
“乐厂长真是大忙人啊。”
汴梁说着掏出手讯来,把一连串没接通的讯息翻给乐阳看,他想看看乐阳会怎么解释。
忘记了,还是没看到?嘿嘿。
谁知乐阳竟然将手讯掏了出来,狠狠的摔在地上,“这该死的东西,竟然卡住了,我接了好几次都没接通,这不,我立刻就跑出来了。”
看他一副懊恼的模样,在别人的眼里,还真是因为手讯的问题而在大发雷霆。
可惜汴梁不是别人,乐阳演的越像,他越瞧不起。
“我还去过你办公室呢!”汴梁进一步紧逼,他想看看乐阳还能怎么演。
乐阳咬牙切齿的说,“都怪那个乐伶艳,她一听说乐松被带走,马上跑了出去,将您的路给堵住了,我恨哪,您知道的,我这一身的肉跑不快,等我出来的时候,您已经离开了。”
“那家伙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乐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语气也变得嚣张起来。
“哼,去保洁室教训吗?”汴梁看不惯他的嘴脸,再次无情的揭露着,想将他的外壳一层层的拨开,看看里面的心到底有多黑。
“您还记得那个地方啊,您的记性可真好,那里现在打扫干净了,一尘不染,您要有空,可以再去看
看。”乐阳若无其事的说着,仿佛那里真的只是脏而已。
汴梁无语了,他不擅长对付这种厚颜无耻的家伙。
“能要点脸吗?”他只剩下吐槽。
“脸,当然要,您看,我的脸,肉可多了。”乐阳用手拖着下巴,他的手掌里顿时多了两坨肉,下巴也胖的不行。
“。。。”汴梁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谁说脸面就是脸上的肉来着,这家伙,还真是。。。够无耻!
除了这个词,他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这时,有辆三角船飞速的驰来,在两人的面前停住了。
船门打开,下来了两个人,前面一个正是乐松。
“松哥,你没事吧?”汴梁见到这位曾经的师父,立刻撇下了乐阳,上前问道。
乐松的脸上,满是灰黑,这是车间里特有的灰,当他工作的时候,就会被他的汗水粘在脸上,可见他被抓的时候,正在车间里干活。
“我很好,谢谢你。”乐松的表情,依旧像块木头,显得有些迟钝,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正如那些在车间里干活的员工,由于长时间机械式动作,他们的思想和感情都已经被枯燥的工作消磨光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这样的人,脸上又怎会有什么表情。
但汴梁知道,这个人和乐阳一样,也在演戏,在清洁室里,他清晰的感受过乐松的变化。
人生为什么要演?单纯点不行吗!他的心里这么说着,
可这些话,现在不能说。
“乐勇祥督主过来验收战舰,需要你配和。”
汴梁说着,看了眼乐松身后的女人,脸上有了笑容。
那人自己见过好几次了,是个老熟人,人事部的乐煜。
这个女人就像是福星,每次有什么困难,她一出现就解决了。
第一次,是体格检查通不过,第二次,是送乐峰去刑场,同时让自己转正为销售,而这次,则是救乐松回来。
虽然这些事,不是她的本意,但结果却都是那么的完美。
乐煜也朝他笑笑,笑容里充满了挑衅,“老板的意思,等客户验收完,再处罚。”
押送乐松去刑场是人事部主管的意思,而放乐松回来,却是老板的指令。
但是,这个指令只是让乐松多活一会罢了,她倒要看看,汴梁知道这个消息后,还笑不笑的出来。
汴梁一愣,自己还真把事情想简单了
,以为乐勇祥一来,乐松就能救下来,看来,还得再想办法才行。
“谢谢提醒,我会努力的。”他不再去看乐煜,而是把目光回到了乐松的身上。
乐松的工作服看上去还算干净,只是有的地方,因为多次洗涤的关系,有些发白,也就显得有些陈旧。
“乐厂长,待会来的是重要客户,你不会让松哥穿着这个去接待吧?”
汴梁回头瞄了乐阳一眼,嘴角里挂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
“时间紧急,要不麻烦你和松哥换一下?”
乐阳穿的是领导的服饰,和销售部类似,不过他人胖,衣服也大,换给乐松有些不合适。
汴梁可不管这些,他特想看看,乐阳是怎么穿乐松的衣服。
衣服大,不过穿着不合身而已,衣服小,那可就难了。
但这竟然难不倒乐阳,他很干脆的在衣服上撕了几个洞,然后披在了身上,看上去还挺有范的。
倒是乐松,这么大的衣服一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乐阳“嘿嘿”笑着,仿佛在讥笑汴梁的自讨没趣。
汴梁也笑了,他说,“乐厂长,你觉得松哥这身打扮如何?”
乐阳愣住了,乐松这样子,滑稽极了,这还用问吗?
他有些摸不清汴梁的意思,只好陪笑着说,“还行。”
这两个字是万能的,他也觉得能蒙混过去。
谁知汴梁摇摇头,伸手拉了拉乐松的衣袖,“乐厂长,你看,这袖子也太大了,走起来都能甩出风来,这个样子,接客不合适吧。”
乐阳听了,眼珠子一转,“是啊,您说的对极了,我看您的身材和乐松差不多,要不你两换一下。”
现在乐松的衣服被他弄破了,绝对不可能再换回去了,这可是天赐良机,正好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家伙。
哼,一朝得志,语无伦次,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斗,乐阳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汴梁也笑了,笑容比海花还盛,“乐厂长,我也是要陪客户的,要不麻烦你把裤带接下来,给松哥绑一下。”
乐阳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他的裤带,是分厂里独一无二的,这要是解下来,他根本找不到替代品,而没了裤带,那他还怎么站在工厂里,难道用手拎着裤子吗?
“哈哈哈。”汴梁不停的笑着,一边帮乐松绑着衣袖,他的背后,乐阳正铁青着脸,双手拉着裤腰。
他本来打算回宿舍,可汴梁说了,客户要来,他这位厂长也得陪着。
第二百零五章 战舰缺口大,督工新上任
乐阳是个聪明人,很快想到了办法。
他让人从车间里拿来一根绳子,将裤带绑了起来。
虽然样子难看了点,但比双手拎着要好的多。
乐阳心里恨极了,若是汴梁早点说他也要陪着,他一定会让乐松用绳子,而不是把裤带解下来。
好你个汴梁,给我等着,这仇我一定要报!
他心里恨着,但脸上依旧满面春风。
因为客户在这个时候,终于姗姗来迟。
乐勇祥黑着脸,走下了蜈蚣级战洋舰,他的身后是乐小佳。
以他的身份,哪次来军工厂,不都是销售部主管亲自接待。
可是这次,那位重要客户部的什么邬军打来手讯,说车间里的乐松会陪他验收战舰,还说那个乐松,对战舰最是了解,验收起来会更好。
他才不管什么邬军乐松,他要的是面子,这次军工厂的表现,让他很没面子。
若非军工厂是夏家的产业,他都准备动手教训一下这些不长眼的家伙。
自己可是浅海城的督主,就连夏愧族长,也不敢冷落了他!
乐勇祥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汴梁的身上。
他之所以没有发作,可不仅仅是因为夏家,更重要的是,他听说了重要客户部的经理是汴梁。
汴梁这个名字,并不是很有名,但他偏偏就知道,因为他的儿子曾经被那个家伙给抓过,更重要的是,乐小佳告诉他,那个汴梁和胡闻有关系。
胡闻的话,他可是要搞好关系的,因为他的浅海城离胡闻驻扎的过渡城非常的近。
所以他特意带着乐小佳一起过来,来看看这个汴梁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
“汴兄,别来无恙?”乐小佳先开了口,也证实了汴梁的身份。
看着这位纨绔的家伙,汴梁的心里立刻就恨了起来,当初若不是因为那个家伙,他和薛慕澜就不用上胡闻的贼船,现在也不用过的这么艰苦。
可他恨归恨,脸上还得带着笑,“公子也来验收,还真是巧。”
乐小佳朝他笑笑,却没有说话,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乐勇祥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贤侄,乐松是我指定的,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邬军的这点心思,他一早就明白了,肯定是乐松出了什么事,需要他出面。
他也很给面子,直接就打手讯给夏宠。
他的语气很强硬,根本不给夏宠考虑的机会。
并且他还强调了,这点小事若是
军工厂都办不到的话,那就是不给面子了。
军工厂要是先削了他的面子,那就别怪自己发飙了。
夏宠就算再恨乐松,也不得不考虑乐勇祥的怒火。
为此,乐松立刻被送了回来。
乐勇祥在这个时候提及乐松,就是要告诉汴梁,他已经帮了一个大忙了。
过去的事情,指的是汴梁和乐小佳之间的过节,这些事情,他不想去追究谁对谁错,他只是以乐松的事情,向汴梁表个态,就算乐小佳做的不对,那事也扯平了,所以才有不要提了这一说。
至于贤侄这个称呼,那是明显的在向汴梁示好了。
汴梁还真就不明白,堂堂乐海族的督主,为什么要向自己示好。
可他没时间去猜,乐勇祥还看着呢。
“乐叔叔客气了,得见你一面,是小侄的服气。”
汴梁本不是一个会服软的人,但自从经历过军工厂的种种,也学会了能屈能伸,特别是对这种军头,人家一句话,就能逼得整个军工厂低头,这样的人,主动跟自己攀亲戚,他也不得不认。
乐勇祥听到这个称呼,脸上也有了笑容,来之前,他特意调查过这位年轻人,知道他还和乐霖有关系。
乐霖的舰队,可比浅海城强多了。
如果不是这样,光凭胡闻的关系,他也不会来这句贤侄。
乐勇祥走到他身旁,“贤侄,现在局势紧张,能用的战舰我都要了。”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这话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只有这样,汴梁帮他办起事来才会更容易些,这是他要拉拢汴梁的第三个原因。
局势的事情,汴梁有些猜到,夏愧和手下闹翻了,现在僵持着,肯定很紧张,只是这位督主,不知道站在那边。
但不管他站在那一边,卡在这个时间点过来验收战舰,肯定会别有用意,没想到他的胃口那么大,能用的战舰都要。
不知道这“能用”两字究竟是何意。
汴梁一边请乐勇祥进了车间,一边说,“现在车间里的库存不少,但大都是有订单的,不知叔叔的意思是?”
他和乐勇祥走在最前面,乐松和乐小佳跟在两边,身后则是乐阳,乐煜以及乐勇祥的护卫们。
汴梁的声音也很重,丝毫没有避讳乐阳的意思。
乐勇祥微笑着说,“新军的订单,先留着,其他的,就不用客气了。”
所谓新军,就是夏愧,乐霖,吴铁的三支舰队,这三位军头,他暂时不想起冲突。
汴梁明白他的意思,他又问道,“还有些这个月
能完工的,叔叔要不要带走。”
乐勇祥点点头,“这半年的都要。”他的胃口比汴梁想象中要大的多。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别的军头和其他族都有联系,唯独他,始终保持着独立的姿态,郑天族的军工厂曾多次联系他,都被他给拒绝了。
这样一来,他的战舰来源只有这家军工厂了,他也是军工厂最大的客户。
汴梁笑道,“叔叔既然要那么多战舰,何不找个人帮忙督工,免得车间里有人偷懒。”
他连续叫了三声叔叔,这一次叫的最为亲切。
乐勇祥侧头看了他一眼,心里隐隐一动,督工这事他有想过,但他的人都是外行,来了军工厂也做不了什么。
“贤侄有什么高见?”听汴梁这么一说,乐勇祥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他又是一声贤侄出口,叫的相当顺口。
汴梁指了指身旁的乐松,“此人曾在车间多年,对战舰非常熟悉,且为人忠厚老实,用来督工再好不过。”
他绕了那么大一圈子,目的就是为了救乐松。
乐勇祥看了乐松一眼,有些犹豫。
“他是军工厂的人?”
乐松现在的穿着有些怪,看上去不像是军工厂的员工,若他不是员工,又怎能进车间呢?
他若是军工厂的员工,这事就不好办了,乐勇祥知道,这个军工厂的员工,其实就是夏愧的预备军人,随时都可以上战场。
挖夏愧的军人,这事要是做了,那夏愧肯定会怀恨在心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汴梁笑吟吟的看着乐煜说,“乐秘书,听说乐松犯了死罪,已经被开除了对吧。”
他知道人事部的手续,提人之前,先得解除员工脑纹,也就是开除。
这人要是开除了,那就不是军工厂的人了。
乐煜一听这话,心知坏了,但当着客户的面,她不敢说慌,只能拿出手讯,打算向主管请示。
乐勇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不等乐煜请示,立刻说道,“既然不是军工厂的人,那就做督工吧。”
说着,他又招了招手,马上有一队亲兵跑了上来,约有二十来位。
“从今天起,你们就跟着督工,配合他完成任务。”乐勇祥说着,语气非常的严肃。
乐煜一听,这手讯再也拨不出去了,人家连军队都留下来配合了,这事,人事部主管又能做得了什么?就算是老板亲自出面,恐怕也没用了。
第二百零六章 乐松想杀人,主管谈生意
乐勇祥这么做,是考虑过的。
乐松这人熟悉工厂,是督工的好人选,他想用。
但他知道,留乐松一个人在这里,以军工厂的实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干掉,为此他加派了人手。
这些人虽然不多,可有了这些人,再想把乐松悄无声息的干掉,那就要难得多了。
而且,他留下的人不多,不会对军工厂有所威胁,夏愧也不会因此而恼羞成怒。
汴梁见乐松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心中大喜,这一路陪下来,他是春风得意,谈笑风生,让乐勇祥父子很是满意。
一圈车间走下来,大小战舰能拉走的有二十来艘,这让乐勇祥更满意,他们就这样带着战舰走了。
等他们走后,乐煜立刻回去复命了,乐阳也赶紧跑回了宿舍,刚才的陪同,他那丑样被全体员工看在眼里,让他的脸可是丢尽了。
汴梁和乐松又来到了保洁室,这次他学乖了,放了隐身屋,然后两人都进去了。
“松哥,你有什么打算?”汴梁先问。
乐松一进隐身屋,马上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双眼睛变的炯炯有神,“图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别管了。”
有了乐勇祥的亲兵后,他有信心办好这件事。
“你要多久?”汴梁又问。
现在他在各方势力中周旋,看似平淡,实则非常凶险。
乐霖那边,乐亮时不时的会来办公室,不用说,那是在监督他的工作。
现在又多了个乐勇祥,亲兵可不仅仅是帮助乐松的,若是有战舰好了,没及时发出去,恐怕亲兵就会拿他是问。
更不用说夏宠夏愧那边,现在一定将他恨之入骨。
这样的情形,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所以自己要尽快的离开,但这个尽快,必须等图纸搞定之后。
“一个月。”乐松回答。
这个问题,在车间陪同时他就想过了。
“要我做什么?”汴梁继续问。
乐松说图纸的事情不用自己帮忙,那肯定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不然的话,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乐松说,“干掉乐阳,尽快。”
汴梁没想到会是这个事情,老实说,他也讨厌这个厂长,但讨厌不一定要干掉。
“为什么?”
如果乐松只是为了泄恨的话,那就要考虑一下了。
乐松说,“他有我偷图的证据。”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人事部抓去。
“你现在是乐勇祥的督工,那些证据伤害不到你。”汴梁劝道。
证据既然没用了,就没必要报复了,而且这些证据很有可能已经流落到人事部手里。
乐松摇摇头,“他手上还有一份名单,你和乐鱼也在里面。”
那是胡闻给他的名单,所有派来协助他的人都在里面。
名单?汴梁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这种东西,但听乐松这么一说,也有些明白了。
这东西留在乐阳手里,会死很多人的,是得想办法拿回来。
“我试试。”
这时,汴梁的手讯突然响起来了,一看,竟然是陈为民打来的。
这个主管,自从自己当上了重要客户部经理以来,一直在避着他,今天主动找上门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汴梁接通了手讯,“主管,你找我?”
“见面说,我在办公室等你。”陈为民的声音有些急促,说完立刻挂了手讯。
“喂。。。”汴梁纳闷,就这么点事,发条讯息就行了,有必要直接打手讯过来吗?
“我有事,先走了。”他告别了乐松,匆匆的往办公室里赶。
一路上,汴梁想着陈为民为什么找他,可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由于重要客户部招工和客户分配的问题,陈为民心中有愧,再也没在他面前出现过,现在找自己,是准备和谈了吗?
还是说乐勇祥的出现,让她改变了态度?
陈为民的办公室在销售部的最后一个房间内,这里视线很好,能看到周围的办公室圆房,左边的是科研部,右边的是后勤部。
陈为民双手抱在胸前,呆呆的望着后勤部,心里此起彼伏。
后勤部比较杂,夏宠这位老板的办公室也在那里。
一想到这位老板,陈为民就感到胸口有点闷,有点透不过气来,那都是来自夏宠的压力。
族长那边的局势越来越微妙,对战舰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可今天来的客户,这狮子口开的也太大了。
半年内所有的战舰,那是让他们销售部的人都回家休假吗?
最可恨的是那个汴梁,有他在销售部做耳目,她没法动手脚糊弄乐勇祥。
这个家伙,是上天派来对付她的吧,要不然为什么他来了之后,一切都变
得那么不顺了呢。
这事,一定得有个了结了,她暗自下了决心。
汴梁到了门口,发现门是开着的,他看着陈为民的背影,轻轻的敲了两下门,示意自己来了。
“陈主管,怎么今天想起我来了。”
看她那样子,挺休闲的,这让汴梁没来由的来气,语气中也有几分嘲讽。
因为在他的办公室里,邬军忙的跟狗一样,特别是接下来这半年,军工厂几乎所有的订单都会到他那里去,一个人又怎么忙的过来。
陈为民听的出他在抱怨,这让她的心情好了些。
她转身,温和的说,“听说你那里缺人,需要的话,可以从其他部门调。”
汴梁一听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不对啊,不应该啊,陈为民前一阵子不是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怎么今天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大方起来了呢。
“我没听错吧。”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陈伟民笑笑,“这不是你那边接到大生意了嘛,其他销售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你那边帮忙去。”
汴梁盯着她,足足盯了十几秒,“有这种好事?”
他还是不敢相信,按理说,自己那边忙死了,陈为民该开心才是,怎么突然就转变了风向呢。
他可不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陈为民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做生意嘛,总得双方都有利益才是。”
她付出了那么多,当然是要回报的。
“乐勇祥那边的战舰,我要一半。”她开出了条件。
在海里,又不止一家军工厂,郑天族的厂子可是一直在和她们竞争。
如果销售部半年没有船,就会流失大部分客户,损失不可估量。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做出如此退让。
原来是为了船,汴梁不清楚她要船干什么,但这事好办,乐勇祥说过,三大舰队的订单不碰,自己只要做些手脚,把半年内的船做个假订单,乐勇祥肯定看不出来。
“我要是不答应呢?”汴梁笑着说。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得谈谈价钱。
“乐勇祥留了很多新兵,我可以从他们那里招人。”汴梁又说。
要想谈生意,先得打压对方,既然自己能招到人,那么陈为民给不给人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第二百零七章 恶人先告状,好人有好报
陈为民知道汴梁的意思,也知道这事确实可行,所以,她才会那么大方,将整个销售部都让他挑。
若是新人的话,要培养起来,没有一个月是成不了事的,更何况,重要客户部能用的就邬军一人,又要干活,又要培训,还不把人累趴了。
再说了,时间紧迫,汴梁要真的想培养新人,那么现在就应该将人带回来了,而不是一个人到她的办公室来
“你还有什么要求”
不管如何,既然对方抬价,总得问问这个价码,这也是交易的规则。
“加个乐阳。”汴梁说。
这个条件他刚才想过,要想把名单拿过来,最好的办法,先是把乐阳控制起来。
以乐阳现在的身份,自己还不好下手,最好陈为民能够配和。
谁想陈为民脸色一黑,果断的拒绝,“不行。”
“那没什么好谈的了。”汴梁拍拍手,意思是一拍两散。
这笔生意,对自己来说是极度划算的事情,但他看的出,陈为民更迫切,这样的话,不妨吊一吊她的胃口,或许能收获更多。
谁知陈为民竟然冷笑两声,语气也变得犀利起来,“别忘了,你可是从纠缠罩里跑出来的,这事情要是说出去,哼哼。”
圣水对汴梁无效的事情,她一直觉得很纳闷,也有过很多怀疑,只是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这才没去细想,如今汴梁想要威胁她,她也立刻威胁了起来。
圣水,汴梁心底苦笑,这事的确是自己的软肋,他没法解释,但是就这么屈服的话,以后只会更加的被她牵着鼻子走。
“好人有好报。”汴梁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算是对圣水的事情做了个解释,接着他又说,“我要在办公室里单独见乐阳,这事就这么定了。”
既然陈为民不愿意把乐阳交出来,那就退一步,这样的结果,想必双方都能接受。
陈为民想了想,又问,“仇恨真的那么重要?”
她以为汴梁找乐阳是为了复仇。
作为一个销售,心中只能有生意,不能有仇恨,她忍不住想劝他,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汴梁笑笑,挥手告别,陈为民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答应了。
他的心情很好,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邬军。
他一边走着,嘴里又哼起了小调,“绑里个绑,绑里个绑。”
谁知才走了几步,前方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汴梁停下一看,来的是乐煜,还带着一群卫兵。
看她那架势,是来抓人的,再看她那眼神,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不会吧,汴梁的心里一阵惊慌,立刻拿出手讯,给乐亮发了条讯息。
刚发完,乐煜便到了他身边,她举起手中的条令说,“有人控告你,涉嫌盗窃机密图纸。”
汴梁一看,这是人事部的手令,看来乐阳已经把名单交上去了。
早知道如此,就该先发制人,他的心里有些后悔。
“有事找我们主管。”汴梁朝后指了指。
按销售部的规矩,无论销售犯了什么事,先得报批主管。
很多时候,为了做成生意,销售逾越规矩的事情也是经常在做的,只要有主管授权即可。
汴梁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他就利用这一点拖延时间,等乐亮来了,什么狗屁规矩,自己都不用理会了。
乐煜像是猜到了他会这样,她又举起了另一张手令说,“同犯乐鱼已经被抓,你若是现在过去,还能见她一面。”
“你!”一听乐鱼被抓,汴梁马上就怒了,他一把掏出中子枪,恶狠狠的说,“你最好保佑她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乐煜一点都不害怕,汴梁越是表现的激烈,就说明她手中的人质越有效。
“走吧。”她挥挥手,几个卫兵很有默契的来到了汴梁的身后,将他团团围住。
汴梁没办法,只能跟着走了。
乐煜将他带到人事部的办公室里,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一看到这个情况,汴梁的心里莫名的就紧张起来,乐鱼不会出什么事吧?这要真出事了,自己可没法向乐霞交代。
“等着。”乐煜说完就和卫兵一起撤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汴梁一个人。
这个办公室摆放的很整齐,工作台上放着厚厚的文件,有一份还是翻开着的。
汴梁没有去看,他的心思都在乐鱼身上,见不到她,让他的心特别的烦躁。
汴梁走到窗前,想让外面的风吹进来,这样的话,或许会好受一点。
可他
刚准备开窗,突然发现办公楼的下面停着一艘战舰,而那战舰的炮口密密麻麻的对着自己。
是圈套!汴梁顿时反应过来。
他不及多想,立刻追了出去。
他知道,等乐煜那些人离开了,战舰就会开火。
这一路上,他发现办公室都是空的,所有人都出去了。
这事情,早该就发现的,是自己大意了,他心里懊恼的自责着。
好在,他发现的早,乐煜还没走远,汴梁已经能看到她的背影了。
“拦住他。”乐煜也发现了他,立刻让卫兵上前,而她快速的往门外跑去。
想跑,汴梁冷笑一声,轻轻一跃,如飞鸟一般,从卫兵们头上跃过,比乐煜更快一步到了门口。
他转过身,用中子枪指着乐煜的头。
“人呢?”汴梁再次问道。
既然乐煜落入了自己的手中,他也就不担心外面的炮火了,开始关心起乐鱼来。
乐煜一脸慌张的望着他。
“来不及了,快跑!”乐煜说着,并不理会头上的枪口,一把抱住他,往门口冲去。
几乎就在同时,随着一抹黑影扫过,一股冰冷的寒意飘过,将整幢办公楼冻住。
无论是人还是物,都被冻住了,就连办公楼外,都有一层厚厚的冰。
看着这层冰,汴梁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
这是黑子炸弹!自己在北海就见过,能将一切冰冻住。
办公室外没有水气,那层冰是由办公室外的空气凝结而成!
可想而知,如果自己没有出来,那他也会像卫兵们一样,成为冰雕!
太狠毒了!汴梁心里骂着,他的手有些发抖,不是出于气愤,而是因为寒冷。
他突然发现,将自己抱出来的乐煜,好像结冰了。
汴梁急忙扶起了她,仔细一看,还好,只是背部的鳞甲被冻住了,身体的其余部分都是好的。
可是那刻骨的寒冷,在冻住她鳞甲的瞬间,就将她冻晕了。
乐煜紧闭着双眼,失去了知觉。
第二百零八章 能力与权力,哪样更重要
汴梁想去抱她,可一接触她的鳞甲,便冷的发抖,按理说自己的身体,水火不侵,也不会怕冷,但是这将鳞甲冻住的寒流实在太恐怖了。
没办法,汴梁只好背起她,这样的话,就不用碰到鳞甲了。
他赶紧往销售部的办公室跑去。
刚进门,就遇到了叶韵。
“乐煜怎么了?”叶韵认识这位人事部秘书,见她伏在汴梁的背上,立刻出声问道。
她的声音显得很紧张,也有些担忧。
“叶老师,她被冻伤了,黑子炸弹。”汴梁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同时目光朝最里面的办公室望去。
他记得,在陈为民的办公室,刚好能望见后勤部大楼的状况,因此,陈为民还在办公室里面的话,她应该知道自己活着回来了。
“赶紧送去医院治疗。”叶韵连忙叫来了两个人,将乐煜送去医院了。
望着叶韵远去的背影,汴梁忍不住感慨,同样是女人,同样是销售,叶韵和陈为民却是两类人。
陈为民重事,叶韵重人。
对陈为民来说,为了业绩,可以不择手段。
这样想着,汴梁再次走进了陈为民的办公室,发现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这次他没有敲门,直接说道,“陈主管,好戏看够了没?”
汴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刚好能看到人事部楼里那几个被炸弹冰冻的卫兵。
他的心里愈发的寒冷了。
陈为民早听到他的脚步声,但她始终这么站着,没有回头。
“这不是戏,是误会。”
她刚看过手讯,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但不知怎得,这些话,她说出来有些生硬,不像她一贯的口吻。
以陈为民的性格,直接说这就是个误会才对。
“误会!”汴梁冷笑,“人为的吗?”
“后勤部整装大楼空无一人,你不会说这也是个巧合吧!”
后勤部是所有办公大楼里最杂的存在,关系到好几个部门,要将所有人清出去,包括军工厂的老板夏宠,这又怎会是误会。
陈为民依旧平静的说,“人事部刚才调查过了,乐阳图谋不轨,企图行刺老板,已经被击毙了。”
她又说,“乐阳要行刺,你刚好进去,就是个误会。”
这些话都是夏宠刚发给她的讯息,她一字不漏的复述着。
“嘿嘿,动作还真快。”汴梁讥笑道,“这么快就找好替罪羊了,连人都杀了。”
说到“杀”字的时候,汴梁又想起了谈生意的事情,他说,“啧啧,难怪你不肯答应把乐阳交给我,原来人已经杀了。”
陈为民摇摇头,“乐阳是被中子枪处决的,就在刚才。”
谈生意的时候,她真没想到乐阳会成替罪羊,早知如此,她肯定会答应,因为汴梁谈条件的时候没说过要活的乐阳。
她用手指了指地面,汴梁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真的看到乐阳倒在地上。
“哼,戏演的还挺逼真的,你刚才找我谈,是不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放松警惕。”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大意,什么销售部的人任你挑选,人家都已经准备要你命了,这是用来宽你心的。
想到这里,汴梁的心里更加难受,语气也更加的不客气。
“还有,你一直站在这里,是不是这里的角度好,方便看到我怎么死的对不对,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汴梁的话讽刺味更浓了,他的人也走到了陈为民的跟前。
汴梁想看看这位女强人,在虚伪的面具被撕下后是怎样的表情。
陈为民平静的看着他,眼中不带任何感情,“你没事,我很欣慰。”
汴梁忍不住了,他用手指着陈为民的鼻子说,“你还装,好,那我问你,黑子炸弹的时间是怎么设定的,是不是等乐煜出来后爆炸,我算过了,按乐煜正常的脚步,这个爆炸的时间早了,她根本走不出来。”
乐煜最后几步是用跑的,如果走的话,炸弹还是在那个时间爆炸的话,她就一定会被炸死。
如果一开始就不考虑乐煜的死活,那自己早就被炸死了。
“所以,炸弹不是根据时间来设定,而是根据眼睛的观察来决定!当我拦在乐煜前面时,你就立刻下令爆炸是不是!”汴梁给出了推测,他相信这是正确的。
“而你一直站在这里,岂不是决定爆炸的最好人选?”说到这里,汴梁忍不住夸赞道,“这个安排还真是精彩绝伦。”
这样的安排,原本是没有任何破绽的,如果那间办公室的窗不是正对着战舰的话。
也许是安排的太精彩了,这些细节就没注意。
细节决定成败!
一想到这里,汴梁心里忍不住庆幸起来。
陈为民摇摇头,从汴梁的话里,她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也就不再争辩,只是提醒道,“我没有理由。”
在销售部这么多年,她耍过手段,也害过人,那些人都是军工厂的竞争对手,她都有充分的理由,而对汴梁,她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要害他。
连她都想不到,汴梁又如何想的到。
所以,这是证明她清白的最好的理由。
汴梁叹了口气,他想到了乐峰,这位为了呆在临时工岗位上的老人,看上去多么的淳朴友善,可实际上呢。
今天自己坐上了重要客户部经理的位子,还抢了销售部一半以上的订单,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对陈为民的位置产生了威胁,虽然这种威胁看起来还很小,但是像乐峰这样的人,想必早就注意到了吧。
乐峰为了一个临时工会害自己,那么陈为民呢?
办公室的位置就那么一把,一旦竞争者不择手段,那么竞争就会无比的惨烈。
有人爬上去,自然有人摔下来。
想到这里,汴梁说,“换做是我,一定会给对手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说完,他离开了。
对于陈为民,从转身那一刻起,汴梁就将她列为了敌人。
陈为民呆呆的站着,许久,也叹了一口气。
对手,呵呵,她心里冷笑着,军工厂主管的位置从来没有对手,也没有竞争,因为那都是空降的,也就是说,内定。
不是夏家看中的人,再有能力也爬不上来,叶韵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公平竞争,那更不可能了,能使出这样黑手的人,军工厂只有可能是两个人。
她心里浮现出人名:老板夏宠,科研部主管乐华。
其他人,就连后勤部主管都没这个能力。
能力不是权力。
今天爆炸的黑子炸弹非常的不普通,它刚好覆盖住整座办公楼,而无丝毫往外蔓延的迹象。
这种可控黑子技术,只有科研部才有,而且是乐华直接掌控的。
后勤部主管的权力不比乐华小,但他没这个能力。
到底会是谁呢?她忍不住想起来。
第二百零九章 老板有事找,公子有状况
汴梁回到了办公室,将刚才发生的事都和邬军说了。
邬军听了,替陈为民申辩道,“这事肯定不是主管干的,她若是出手,你绝对逃不了。”
他知道陈为民的性格,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如果这次是她主谋,决计不会放乐煜出来,乐煜不放,汴梁也就没机会跑。
“而且,主管从不伤害销售部的人,那怕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叶老师。”这话邬军不是凭空说的。
连续十多年销售部业绩第一名的叶韵,老板多次在员工大会上表彰,无论是能力还是威望都不在陈为民之下。
就是这样的人,陈为民也从没动过任何打压的心思。
所以,邬军不认为她会因为乐勇祥订单的事对汴梁出手。
“无所谓了。”汴梁不想去理这些事,因为这次,他望着办公室后面的厨房,突然发现,情况改变了。
自己刚来的时候,是一个连体格检验都过不了的新人,为了进厂,只能任人摆布。
就像一个没菜的厨师,有什么材料就做什么菜,只求出锅,根本谈不上精致。
而现在,自己是销售部经理,乐霖的代言人,乐勇祥的贤侄,就这三个头衔,军工厂谁敢明着动他?
厨房里既然各种菜都有了,自己又何必根据别人的要求来做。
这一次,他决定了,要自己掌厨。
“你先去招人吧,别太为难自己。”
汴梁看着依旧将一只手当一双手来用的邬军,提醒他赶紧招些人进来,解放自己。
邬军将拿着手讯和笔的右手放下,拿起一个本子就出去了。
内部招人,这事实在太简单,也太幸福了。
可他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就立刻停住了。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有股寒气扑面而来。
“老。。。老板。”邬军站直了身子,在门边恭敬的喊着。
像他这样的身份,也只有在员工大会上才能见到夏宠,而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夏宠脸上冰冷的表情,映到邬军的眼睛里,连他的心都快被冰住了。
夏宠点点头,她很满意邬军的表现,作为老板,都希望员工对自己是又敬又怕。
“出去,我和汴梁有事要谈。”
她没有理会邬军的表现,径直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办公室的窗前,身体的侧面对着汴梁。
“刚才表现很精彩,恭喜你通过考验。”夏宠丝毫不掩饰刚才的事情,只是把阴谋说成了考验。
“嘿!你
还好意思说。”这里不是纠缠车间,汴梁身上又带着中子枪,底气就足了点,语气也就不怎么友善了。
夏宠依旧看着窗外,不紧不慢的说,“乐霖家连他儿子都保不住,乐勇祥今晚会在春风楼赴宴,你的那两个靠山,就算加起来,也比不过夏家。”
汴梁一听,有点意思,那是要来招揽他?
“怎么,你们夏家缺人?”他讥讽的说着。
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他已将夏家列为了头号敌人,对于敌人,又怎会去投靠。
夏宠仿佛是被他气到了,她侧身瞪了一眼,眼中的寒气,如有实质般在她眼前萦绕。
“一个人的运气,不会永远都那么好的,要想安心的呆在工厂里,就得为工厂做事。”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冰冷,但是话里威胁的意味,**裸的表现了出来。
汴梁点点头,“什么事,说来听听。”
不和敌人合作,但虚与委蛇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在这个军工厂里,得罪了老板,可真没好日子过。
夏宠说,“乐亮被关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可乐霖偏偏就知道了,我查过,那天有人发手讯出去,从定位上来看,是后勤部大楼里发出去的,军工厂里有内奸,你可知道是谁?”
“内奸?”汴梁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是有听乐亮说起过,乐霖知道他被关的消息,立刻派亲军来军工厂找人,夏宠才不得不放了他。
但汴梁一直以为,是乐霖早有准备,想办法得到了消息,可不曾往内奸这方面想。
或许,军工厂真的有乐霖的人。
不过,这个人埋的真深,他看的出,乐亮都不清楚,不然的话,乐亮也不会求助于乐鱼。
夏宠盯了他好久,半晌才继续说,“要不是内奸作祟,你的圣水之刑又怎么逃得过。”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鼻子里冷哼一声,有股白气从她鼻尖飘出,“能进纠缠车间的人,后勤部也就十几个而已。”
说着,她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这是名单,收好了,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要是完不成,那你自己小心点。”
汴梁一看,名单后面的职务不是经理,就是总管。
“都是大人物啊。”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个七字,“七天,七天内给你答复。”
夏宠再次盯着他,她见过很多人,也吩咐过很多事,从没见过像汴梁这样的,她给十天,他说七天。
这可不是玩笑,她给十天的意思是,十天之内不会去动他,过期之后,就会要他的命。
人命关天的事情,竟有人这么不在乎?
听他的口气,这七天说
的随意之极。
“就十天!”她不喜欢手下随意的样子,再次瞪了他一眼,用冰冷的口气告诉他,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无所谓,反正七天之内,你就会明白。”汴梁将文件往办公桌上一丢,就像丢草稿一样随意。
你!夏宠心里很愤怒,但作为老板,她还是很有自控力的,这一声你也只是在心里喊,并没有出口。
“哼。”她冷哼着,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汴梁的脸上又有了笑容。
自己这运气,怎么说呢,还真是爆表了。
他正准备亲自炒一盆菜,连老板都送食材过来,这要是再没炒好,可就没天理了。
七天,那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让夏宠放下戒心的幌子。
而实际上,半天!
只要半天,他就要把事情都给办了。
看着窗外的天空,汴梁心里有些得意,也有些紧张。
到了晚上,他就要和军工厂说拜拜。
这么危险的地方,鬼才愿意呆呢!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乐鱼。
他掏出手讯,正要给乐鱼打过去,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汴兄,出什么事了?”乐亮姗姗来迟。
看他额头上的汗珠,显然走的也有些急。
不过,也来的太晚了,自己是乐煜过来的时候发的讯息,现在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
这要真有什么事,也指望不上这位公子。
“没事了,你见过乐鱼吗?”既然公子指望不上,刚才的事也就没必要和他说了。
“见过,刚见过,她在发放尖牙鱼汁。”这是每年年中员工的福利,每位员工都有。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乐亮急匆匆的走了。
听到乐鱼没事,汴梁就放心了,可看到乐亮这个样子,他的心里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这位公子,什么时候那么急了,连办公室的门都不进,连额头上的汗都不擦。
难道是在泡妞?
一想到这个,他就放心了,估计是乐鱼在发饮料,公子在帮忙搬货。
这殷勤,献的还真卖力。
第二百一十章 师兄弟离别,档案室疯狂
汴梁立刻给乐鱼打去了一个手讯,“在忙吗?晚上请你吃大餐,务必准时到。”
乐鱼那边的声音很吵,有很多员工的声音,“好的,大哥,下班见。”
汴梁很快就将挂了,听的出来,她是真忙。
话说自己的这个妹子,可真是做一行爱一行,一个多月下来,她都忘记了来这里干什么了,完全融入到厂妹的角色中去了,还真是。。。无语。
好在,有自己这位无所不能的大哥在。
一想到无所不能,他的脸上又涌出了笑容。
“松哥啊,一个时辰后,科研部大楼门口见。”他给乐松打过去一个手讯,又叮嘱了一句,“记得带上卫兵。”
打完之后,他就把腿翘在办公桌上,开始想事。
自己来军工厂,先后接了四个任务。
偷图纸,抢生意,拉库存,捉内奸。
这四个任务,偷图纸是一定要完成的,抢生意,就看师兄的了,至于拉库存,乐小佳那个小王八蛋可没少惹自己,那就抱歉了,哥不干了,捉内奸,那更不用说了,想都别想。
要是有机会,能把这位冷的不能再冷的老板捉起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让她不停的笑,笑一天一夜!
该死的,那家伙笑起来会不会很难看。
这么想着,汴梁“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让刚进办公室的邬军觉得有些奇怪。
“做梦呢?师弟。”虽说汴梁是经理,可邬军还是一口一个师弟,显得无比的亲密。
汴梁也很喜欢这个称呼,对于邬军,他早当成了朋友,“师兄,老板刚来过,给我布置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邬军斜瞄了他一眼,连连摆手,“别和我说,我现在忙的要死,没空管你的事情。”
话虽这么说,可他并没有去忙工作,而是坐到了汴梁的对面,听他继续说话。
这种事情,已经好久不曾有了,因为他真的是连做梦都在干活。
“这事呢,太难了,我不打算办,还是过几天开溜吧,要不,师兄你跟我一起走?”
这件事情,汴梁刚才有考虑过,他这一跑,搞不好邬军会遭殃,所以特意提出来,是希望师兄能早做安排。
一起走什么的,那纯属客套。
但这事极为隐秘,汴梁也不敢全盘说出来,刻意说成了几天之后,实际上,今晚就走。
邬军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早上炸弹事件之后,他就想提醒汴梁快跑。
这种事情,他虽然猜不到背后主谋是谁,但有权力让整个后勤部离开办公楼的,想来也没几个人,这些人,可都得罪不起,他已经死了一位师弟了,可不想再死一位。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邬军释然的往椅背上一靠,“放心吧,这里有我,一切安好。”
邬军说的很轻松,但他知道,将要面临的事情有多可怕。
可是和小王的死比起来,那些又算得了什么,自从决心到重要客户部来,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小王,说是陪客户喝酒死亡,可是,销售部连那个客户的资料都没有,尸体也没带回来。
更滑稽的是,那个所谓的客户也根本没有订单。
但就这么离谱的一件事情,大家好像都习惯了一样,避而不谈。
只听说陈主管跑了好几次老板办公室,却都没有下文。
自那事以后,叶韵不说话了,但邬军知道,她一直有在暗中调查。
所以,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
汴梁看出了他的坚决,这位看上去有时候不太稳重的师兄,做事却是相当的靠谱。
既然他已经决定了,那就由着他。
“我若是离开了,那就都交给你了。”汴梁拿出一份推荐书,推荐邬军当部门经理。
“不知道有没有用。”他有些自嘲。
重要客户部的事情,自己在的话,还能说了算,因为这是乐霖的意思,他要是不在了,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有总比没好。”邬军一把拿过推荐书,又开始忙活起来。
“师弟,刚才我掐指一算,你命运昌盛,必能逢凶化吉。”邬军这话,算是提前道别了。
虽然不知道汴梁什么时候会走,但连推荐书都拿出来了,这事肯定也就快了。
汴梁笑笑,他走过去,将双手放在邬军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两下,“山不转路转,山是死的,怎么走,看你的双脚。”
小王的事情,他略微是知道一些的,
邬军既然要去做,他不拦着。
他只希望师兄能清楚,如果一条路走不通,不要这条路走到底,有些路,本身就是死路。
邬军拍拍他的手,“师弟,我走过的路,比你多着呢,你还要加油哦!”
加油,走路,汴梁感觉心里满满的温暖,邬军的话很明白,那是希望自己能一直走下去,要走路,当然得活着。
活着,这事看上去很简单,可对他来说,特别是经历了刚才的炸弹之后,没有人会觉得简单。
“好。”汴梁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他往叶韵那里望了一眼,见她依旧认真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核对那个订单。
别了,叶老师。他笑笑,仿佛看到叶韵正在和他挥手。
走了。他狠下心,离开了销售部。
老实说,这一个多月来,销售部并没给他留下多深的印象,可要离去时,心里还是会有些惆怅。
这些惆怅,主要就是叶韵和邬军。
别了。
当他走出楼门的那一刻,他已下定决心,不再回来。
人生的路总是要往前走。
汴梁抬着头,往前走去,前面就是科研部,也就是乐华的地盘。
这楼也是圆球状的,但是比销售部显得略尖了点,因为科研部的顶部,额外有一座塔状的小楼,就像是镶嵌在球上。
那个小楼,就是档案室,也是自己非去不可的地方。
“嘿嘿。”汴梁的嘴角又有了微笑。
刚来军工厂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进去。
偷偷的溜进去,破门而入,挟持人质等等
这些不入流的想法,他想过很多。
可自己从没想过,要像今天这样进去。
一想到这事,汴梁的心里忍不住期待起来。
不知道松哥知道这个想法后,会不会发疯。
因为自己的计划,实在是太过疯狂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做人要胆大,做事要心细
乐松到的时候,汴梁已经等了很久了,紧张和兴奋的情绪都快消磨光了。
汴梁知道乐松什么时候过来,但他就是这么等着,要的就是这个状态。
一个人太紧张或者太兴奋,都容易出错,而接下来的事情,绝不能出错,要一次过。
“有人偷了叔叔的订单,往科研部跑了。”汴梁开门见山的说。
这话不是说给乐松听的,所以他省去了称呼。
果然,那些亲兵们一听,都纷纷围了上来,双手也握紧了武器。
“跟我上去搜。”汴梁挥挥手,就带着大家进去了。
乐松跟在汴梁身旁,眉头紧皱,他已经嗅到了一点味道,只是,在军工厂里这么做,未免太嚣张了。
他轻轻的拉了下汴梁的袖子,“你确定?”
这话听起来是在问订单的事情,实际上是在问图纸的事。
“待会到了,松哥你尽管仔细的搜。”汴梁回答。
这本是他的计划,乐松只要做好本分就行。
乐松点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是紧张万分。
科研部,档案室,这些地方他只有在梦里才会接触到,如今踏踏实实的踩在脚下,除了紧张,还有点兴奋。
门口的卫兵没有阻拦,因为带头的是销售部的人,他们无权阻拦。
更重要的是,汴梁的话他们有听到。
销售部的订单丢了,这可不是小事。
所以立刻有人向乐华的秘书汇报了。
秘书动作非常快,收到消息后马上下楼,在楼梯口将汴梁截住了。
“汴经理,科研部乃是工厂重地,要搜查得有人事部的文件。”秘书很客气的说着。
“乐煜还在医院呢。”汴梁知道这事向来由人事部的秘书来做。
“情况特殊,事情紧急,我只能急事急办。”汴梁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她,继续往前走。
秘书赶紧跟上,“这事,我已经上报给乐华主管,您看,要不先去乐主管办公室谈谈。”
汴梁的力气很大,刚才这一推,她已经感受到了,也不敢再拦着,而是搬出了主管的名头。
汴梁冷笑一声,“我也上报给乐勇祥了,乐主管要是有空,不妨去春风楼。”
秘书尴尬了,汴梁抬出了乐勇祥,这可是连军工厂都不敢得罪的主,乐华怎么可能去和他谈。
“要不您和老板说一下。”主管既然不行,秘书又搬出老板来。
“您只要和她通个手讯,老板发话,您查起来也方
便。”秘书又讨好的说。
汴梁从口袋里拿出文件,只给她看了一下脑纹,“老板的名单,但不能给你看,我要一个个查。”
秘书一看到脑纹,急忙用手讯扫了一下,瞬间就确认了。
这一确认,她马上就停下了脚步。
老板的文件都拿出来了,她还怎么阻拦!
至于文件里的内容,她又不是乐华,那里敢问。
为今之计,就是赶紧通知乐华。
听着她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汴梁心里笑着,如果不是夏宠给了这份文件,自己恐怕还要多费点口舌。
这下好了,挥挥手就搞定了。
至于秘书会不会像夏宠汇报,这事不用考虑,即便夏宠亲自来了,自己也不怕。
只要进了档案室的门,订单就会在档案室里。
东西在自己身上,栽赃并不难。
有了乐勇祥的订单,又有亲兵在身边,谁敢乱来?
楼梯的尽头,守着几十个卫兵,装备也不比乐勇祥的亲兵差。
一见汴梁等人上来,他们立刻拉开了架势,枪口将众人围了起来。
在他们的身后,是醒目的八个大字:机密档案,闲人免进。
“请出示通行令。”领头的卫兵喊着。
“滚开。”汴梁继续向前,手中依旧拿着夏宠的文件。
谁知卫兵丝毫不肯退让,枪口更是指向了他的脑门。
“请出示通行令。”卫兵继续喊着。
“嘿。”汴梁冷笑一声,头部转动了两下,突然伸手将卫兵举了起来。
“老板的文件都不管用,我看你是反了。”他先扣一顶帽子上去,以免后面的士兵动手。
至于那顶着脑门的枪,他并不在乎。
自己走的不快,又是一路闯进来的,这些卫兵们想必早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不会真的动手。
要动手的话,刚才在科研部里就可以了。
卫兵不敢开枪,但毫不示弱,“没有通行令,谁都不许进。”
汴梁将他往前一丢,直接把档案室的大门给撞开了。
档案室平常有卫兵把守,门本身是不上锁的。
哗啦啦,卫兵们都拿着枪顶上来了,和亲兵们对峙到了一快。
汴梁继续冷笑,他拉着乐松的手,就要进去。
看这架势,亲兵们是带不进去了,他们不是军工厂的人,真要硬闯,卫兵们肯定会动手。
至于他们两人,看卫兵们枪口的方向就知道,已经不在阻拦范围之内。
“等等。”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清脆而又威严。
随着这个声音,卫兵们整齐的收了枪,站在门的两边。
汴梁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档案室,见这阵势,也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想看看来人是谁。
来人个子不高,比他低半个头,长得很和善,从脸上的皮肤来看,年纪已经不轻了,但穿着即年轻又鲜艳。
“我是乐华。”来人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口,对汴梁说,“既然阿梁有任务,就随我来吧。”
这一声阿梁,叫的汴梁心头一动,这个称呼很久没听到了,以前只有叶韵是这么叫自己的,难道说这个乐华和叶韵关系匪浅?
不会吧,这个矮子,个头比叶韵还低,叶老师口味不会这么差吧。
呸呸呸,汴梁的脑海里一出现这两人在一起的画面,顿时就觉得辣眼睛。
他不再去八卦,跟着乐华进去了。
三人进去之后,乐华随手关上了门。
汴梁朝前一看,这档案室就像他以前的阅览室一样,一排排书架,上面满是文件。
和地球上不同的是,书架旁都吊着一个崧。
这崧和浅海学府的也不一样,个头要大的多,它们不时的吞吐着文件,好像是在整理书架。
真是神奇,全自动的,汴梁心里赞叹着。
乐华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战舰的图纸都在这里,随便看,不用客气。”
这话他说的很轻,听在汴梁耳边却不亚于惊雷。
被看穿了?
但,那又怎样。
汴梁脸上的惊谔一闪而逝,“乐主管,你弄错了,我们是来找订单的。”
他还将夏宠的文件交给乐华,因为进了这个屋,就用不到了,“这上面的名单里,有一个是奸细,还望主管帮忙参详一下。”
他想用名单,引开乐华的注意。
乐华笑笑,并没有去看文件,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乐松,“三年了,你很努力,但是方向错了,阿梁办事可要比你厉害多了。”
这话一出,汴梁立刻想到,乐松偷图纸被抓的事情,乐华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一早就猜到自己也是乐松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