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有一株橡树分身
预报一点都不准，睡觉前徐磊特意用手机查过天气，晴转多云。
半夜被彩钢屋顶传来噼里啪啦的雨滴声惊醒后，他赶忙穿好衣服，连雨衣都顾不得披，出门直奔几米外的鸡舍。
检查过通风设备，又带着头灯朝旁边桃树林中寻摸，将栖息在树枝上的柴鸡一只只捉下，送回鸡舍内。
散养的柴鸡性子野，晚上喜欢栖息在树上睡觉，就算刮风下雨也不知道躲避。
在徐家沟附近农村，这属于司空见惯的事情，对徐磊而言却非常头疼。
为了减少损失，每天傍晚投食后，他都要花费好大力气将饲养的四千多只柴鸡赶进鸡舍。而后在桃林中四处寻摸，查找漏网之鱼。
之所以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大规模散养柴鸡和普通农户家养殖有很大区别，一切必须小心再小心！
有句俗话说得好：家产千万，带毛不算。
农村养鸡要注意的事项非常多：防疫，鸡舍保温通风，喂维生素，防止打雷时出现应激，被雨淋后容易出现转头疯……
总之只要有一只鸡出现异常，立刻需要隔离出去，否则很容易引起大面积传染。
稍不留神，也许一夜之间，柴鸡就会死一大片。
另外这片桃园紧靠后山，夜晚柴鸡栖息在树上很容易引来黄鼠狼、猪獾等动物捕食。即使他将家里的老黄狗带来守夜，外加笼子、捕兽夹、陷阱全部用上，也无法完全杜绝。
隔三差五，总会在桃林某处发现鸡毛鸡骨头，让徐磊恨的牙根痒痒，却无可奈何。
还有喜鹊偷食鸡蛋，这种家伙非常狡猾，趁人稍不注意就落入桃树林中，瞅准地上的鸡蛋啄破一个小洞，吃掉将近一半后叼起来飞走。也因此，徐磊经常能够在附近的树林中找到空鸡蛋壳。
接手养鸡场不过几个月时间，他可以说操碎了心，几乎变成半个养鸡专家，晚上没有睡过好觉。
徐磊搞养殖纯属意外……他就读于省内一所三流大专，毕业后在南方某城市找了家制衣工厂当仓管。
某天上班时，突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父亲进山打核桃，从树上摔下来了，正在县医院抢救。
这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徐磊当时整个人彻底懵掉，忙冲到经理办公室辞工，告知原因。
按照一般流程，辞工最少提前一个月，而且要把手头的活交接完毕。
由于事发突然，徐磊觉得自己理亏，也抱着少拿一个月工资的打算。
哪知经理挺有人情味，得知徐磊辞工原因后，直接通过。还打电话给财务，提前把工资结算清楚。
回家……当时站在icu病房外，徐磊几乎整个人傻掉，根本不敢相信事实。
幸亏有两个叔伯兄弟帮忙，才算度过最难的一段时间。
父亲从树上摔下时被人发现太晚，加上去医院路上耽搁，脑出血有一百多毫升。
在医院整整待了四十多天，花费近十万块。
徐磊刚工作几个月，手头攒不到一万。姐姐姐夫那边刚在市里边买的房子，连首付钱有部分都是借的，手头根本不宽裕，最后只硬凑出三万块钱。
家里本有些积蓄，都被父亲徐青山投入到果园建设当中。
徐青山是个急脾气外加脑子一根筋，干啥事儿特别容易冲动，而且不考虑后果。
拿承包二十多亩山地来说，当初徐磊和母亲明确表示反对。可是徐青山谁的话也不听，认准之后九头牛拉不回。
他偷偷和村里签了合同，一签三十年，一亩地二百块钱。
在徐青山看来，自己占了大便宜：近几年水果价格很高，种上二十多亩桃树，一年最少能挣七八万。
还可以在果园散养柴鸡，又多一笔收入。
想法很好，现实很残酷，种植果木远没有想象的简单。
由于不懂技术管理，徐青山种植果木完全凭借老经验。
桃树栽下第二年状况不断，开花挺旺盛，长出小桃子却大量脱落。很多桃叶发黄，愣找不到原因……好不容易到收获季节，桃子出现大量黑斑，卖不上价钱。
再加上去年省内鸡瘟，柴鸡价格一路下滑。最便宜时，一只两斤多重的柴鸡只能卖到十多元。四千多只柴鸡贱大半，连饲料钱都包不住，更别提人工成本。
承包山地两年多徐青山一分钱没挣，倒把家里积蓄折腾个精光，还借了亲戚朋友几万块。惹得不少村里人在背后风言风语，怪话连篇。
父亲住院花费，加上果园持续投入，如今欠下十几万外债，沉甸甸压在徐磊肩膀上。
徐青山脑出血后耽搁时间太长，手术恢复情况不理想，出院几个月大部分时间依然躺在床上，身边每天必须有人侍奉。
徐妈整天围着丈夫忙乎，无法操持果园。
徐磊原本打算把养鸡场连同桃园打包转给别人，却找不到人接手。无奈只能自己先撑着，打算等这批柴鸡养大卖完再说。
他带着头灯将整个桃园巡视一遍，把几只柴鸡关进鸡舍。确定没有遗漏，徐磊松了口气，披着半湿的衣服朝住处赶去。
雨越来越大，头顶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
刚走到门前，他忽然心有所感，扭头朝不远处一株大杨树看去：杨树枝杈上有两团黑黢黢的影子，夹杂着低沉的咯咯声，正是柴鸡。
由于位置太高，加上天黑树滑，徐磊没办法爬树，只能找根竹竿在树枝上敲打。
接连几次，总算把两只柴鸡赶下来。
没等松口气，轰！头顶陡然响起沉闷的炸雷声！
一道亮光落下，光芒中隐约有个鸡蛋大小的物体闪烁。没等徐磊看清楚，脑袋便被重重击中。
下雨天不能靠近大树……这是他昏迷前唯一的念头。
……
不知过多长时间，徐磊有了意识。
四肢麻木僵硬，大脑好像被铁锤重重敲打过，钻心般疼痛。无数乱七八糟的信息齐齐涌来，几乎要把脑海撑到爆炸。
他勉强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隐隐有昏黄的光芒亮起，很模糊，好像被时光侵蚀的老照片。
脑袋愈发疼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足足适应了两分钟时间，勉强看清楚眼前景物：一个人半躺在几米外沙土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徐磊心头忽有种无比惊悚的感觉。
地上那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而自己，好像变成一株干枯的大树！周围灰蒙蒙一片，看不到桃园的存在，连板房里的灯光也不见了。
这是啥鬼地方……
做梦，一定是做梦，快醒来！
徐磊使劲晃动脑袋，脑海中信息愈发糟乱，眼前场景陡然发生转换……
他拖着湿漉漉的躯体，勉强从地上坐起。
雨更大了，凉风吹在身上，徐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刚才被雷劈……产生幻觉？！
徐磊揉着发胀的大脑，自我安慰。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段文字：德鲁伊木心空间寄生成功，正和寄主建立血契。
德鲁伊，空间，什么鬼？
徐磊愈发恐慌，只感觉头皮发麻。自己再次感觉到那株怪异的大树的存在，似乎和他有种血脉相连的触觉。
雨依然在下，徐磊不敢待外边，踉踉跄跄冲向住处。
门口狗窝内的大黄狗立刻被惊动，迅速站起。它刚要出声嘶叫，闻到熟悉的味道，摆了摆尾巴，继而又躺回窝内。
徐磊将湿漉漉的衣服换下，大脑疼痛感更加厉害，甚至想要分裂成两半。
明明房门紧闭，隔着彩钢墙板，徐磊脑海中却不断涌现出画面：一株干枯的大树矗立在沙土地上，孤寂、哀伤……
画面非常清晰，就好像亲眼看到过一样，他甚至可以清晰数出树干上有多少枝杈。
这幻觉太真实……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恍惚间，脑海中又一段文字出现：
血契建立成功，德鲁伊木心契合度仅为10%。树体严重缺乏营养，请寄主尽快提供充足能量，将契合度提高到60%以上。
否则德鲁伊木心干枯，寄主也将会死亡。
任务完成后，会有新的德鲁伊虫诞生。
德鲁伊木心、德鲁伊虫、血契、契合度……到底都是什么鬼东西。
还是幻觉……难不成自己被雷劈以后精神异常，所以会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到现在为止，徐磊依然认为脑海中是幻觉，被雷劈的后遗症。
幻觉这事儿，他以前也经历过。
小时候徐磊和村里几个熊孩子在河里捉了条大鲤鱼，便趁大人不在家偷偷炖着吃，有个孩子还特意采了一把野蘑菇放里边提鲜。
结果他们喝鱼汤后个个昏迷，眼前出现很多五彩斑斓的小人跳舞，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画面……
再然后被大人发现，用马车拉到镇卫生院挂吊瓶。
后来几人才知道是吃毒蘑菇出现了幻觉。
对德鲁伊这个词徐磊倒不陌生，以前玩游戏时也接触过。它希腊神话中意指森林女神，生活在橡树林中。
另外，很多文学著作中德鲁伊通常以树精形象出现。
不过他现在没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大脑虽然没有刚才那么疼痛，但是特别乏力，让人昏昏欲睡，好像刚刚来了场十万米长跑。
睡吧……也许一觉醒来，一切会恢复正常。
徐磊又困又乏，眼皮直打架，浑浑噩噩返回房间睡去……
咯咯的公鸡打鸣声响起，天色大亮，雨停止。
徐磊下意识睁开眼睛，大脑昏沉，没有丝毫好转。
关于任务的文字并没有消失，反倒变得更加详细。
我要看看，到底闹什么幺蛾子？
徐磊脑海中刚冒出这样的想法，眼前景物忽然发生变化。
灰蒙蒙的空间，一株干枯的大树孤独矗立在三米之外，树顶还带有一颗干瘪的果实。
站在近处，血脉相连的感觉愈发清晰，好像这株大树真成身体的一部分。
不由自主的，徐磊一步步靠近，最后将手掌放在树干上。无数传承信息纷涌而至，大脑顿时宕机。
再次清醒过来时，徐磊又渴又饿，脑海中多了许多杂乱的信息，甚至在他看来好像天方夜谭一般：这株枯树名叫橡树，里边的德鲁伊木心蕴含着某处空间星球的植物生命传承。
在得到充足能量的条件下，橡树能够结出果实，每枚果实里边都蕴含着一只德鲁伊虫。
德鲁伊虫非常神奇，拥有改变周围植物生长的力量，进而让周围环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真这么神奇吗？
第二章 神奇的德鲁伊虫宝宝
尽管到现在为止，徐磊依然大脑发懵，但是他很想试验一下。
带着几分好奇和忐忑，刚升起一个念头，自己就离开德鲁伊木心空间，返回彩钢房内。
来去自如，只要自己心中有想法，随时可以进出空间。
等忐忑心情平息几分，徐磊开始思索如何完成脑海中的任务。
前段时间桃园还剩下半袋果树专用硫酸钾复合肥，橡树应该也可以使用。另外空间内全是干燥的沙土地，典型严重缺水。
想到这里，他提着塑料桶在水塔前接了满满两大桶水。
那株橡树本来就半死不活，害怕施肥太多将树根烧死，徐磊也没敢多用，只弄了不到一斤硫酸钾复合肥，放入清水中搅拌。
准备好一切，又出现在空间内。
带着期待，徐磊用铁锹在干枯橡树旁挖了两个深坑，将水肥倒入其中。
“嗯……”他突兀的哼唧一声，瞪大双眼。
和橡树身心相连的感觉实在太神奇了……自己能够清晰感应到，得到水肥供给后，整株大树都散发着欢快的气息。
舒服，特别的舒服……好像一个饿许久的乞丐，陡然碰到一桌美味佳肴。
细小的须根在土壤中缓缓移动、伸展，抽取土壤中的水分和养分。整个大树细胞在欢呼……一会儿工夫，徐磊感觉体内饥饿感消失大半。
与此同时，干枯的橡树枝条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飞快长出一片片嫩绿叶子。
树顶那颗干瘪的果实膨胀到拳头大小，外表颜色通红，异常显眼，和地球上的橡树果完全不同。
徐磊清晰感应到果实里在发生着某种变化，好像有个鲜活的生命在孕育成长。
脑海中文字出现：
恭喜寄主将德鲁伊木心契合度提高到30%，一只可爱的德鲁伊虫从沉睡中苏醒。
树体依然缺乏营养，请寄主再接再厉，提供充足能量。
完成任务后，将会有新的德鲁伊虫诞生。
还缺能量？得到提示，徐磊再次提着水桶出空间接水。
当然，这次没敢再放硫酸钾复合肥。
在橡树周围继续挖坑，十几桶水浇灌下去，脑海中提示声不断响起：
“恭喜寄主将德鲁伊木心契合度提高到35%……”
“恭喜寄主将德鲁伊木心契合度提高到40%……”
……
折腾一个多小时，终于将契合度提高到50%。
接下来增长变得异常缓慢，每次都是零点几的跳动，让等待奇迹出现的徐磊有些不耐烦。
直到在水塔边接水时手机响起，他才发现起床近一个小时，精力全部放在这株神秘的橡树上。鸡舍还没有清理，鸡蛋也没来得及捡。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喊他回家吃饭。
徐磊答应一声，挂断。
做完刚下过雨，桃园里地面潮湿，鸡群在这种环境下刨食，很容易换上球虫病。所以徐磊并没有把鸡群放出。
他进入鸡舍后，先感应下里边的空气和温度，接着投放饲料和水。喂食时特意加入肠道药品和防治腺胃炎药。
因为天气潮湿，饲料容易发霉，柴鸡吃后可能会得腺胃炎和小肠球虫，所以要提前预防。
投放完饲料，徐磊锁好果园大门，回山下村子吃饭。
徐家沟村子不大，有一百多户，四百来口人，分两个生产队。村里房子基本是二层小楼，高高低低掩映在绿树当中，看上去相当漂亮，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
不过这只是表象……离过年还早，年轻人基本在外边打工。现在整个村子冷冷清清，大部分人家只有老人和孩子留守。甚至有些大门紧锁，房子根本没人住，院子周围长满荒草。
如果不是父亲摔伤，徐磊一样不会回来。
到家，母亲正伺候徐青山吃饭。
徐磊喊了一声，自个进厨房铲半碗青菜，拿了两枚咸鸡蛋，用筷子扎个蒸馍，蹲院门口吃。
现在农村生活好了，家里倒不缺一张餐桌。但是徐家沟很多村民依然保持着过去的传统，靠墙跟吃饭，赶饭场。
左邻右舍三五个人聚一起，边吃边聊。上谈天文地理、国家大事；下讲十里八村新鲜事，非常热闹。
有人一碗饭能吃个把小时，人前吃到人后。
徐磊以前经常凑这种热闹，今天心里惦记着橡树分身的事儿，没有去饭场。
到现在为止，他仍然觉得像在做一个荒诞古怪的梦。
可是和大橡树紧密相连的意识却不断告诉他，并非梦，是真实存在的。
三下五去二把饭吃完，给母亲打声招呼，徐磊急匆匆返回桃园，继续研究橡树分身。
网上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那啥，既然无法反抗，只能享受。
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得到一个传说中的机缘。
进入空间，在徐磊期待中，脑海中终于文字发生变化。
“恭喜寄主完成任务，德鲁伊木心契合度提高到60%，有一只可爱的德鲁伊虫即将诞生。请寄主做好准备，迎接新生命到来。”
德鲁伊虫到底是什么东东？徐磊站在橡树旁，目光中带着忐忑和期待。
到目前为止，他对这株大树分身仍然是匪夷所思，觉得不真实。
陡然间，橡树果实裂开口子。一个鲜活的东西从里边缓缓爬出，顺着树干朝下爬。
好大的虫子……这是徐磊的第一个念头。
这家伙模样非常怪异，大概有十厘米长，体型粗胖，体表颜色黝黑，脑袋上长着两个触角，微微泛着玉泽。
猛然看上去，和《花千骨》里边的糖宝很像。呆萌呆萌的，相当漂亮，相当可爱。
这就是德鲁伊虫？徐磊站在树下打量着小家伙，心中没有半点恐惧。相反，很亲切。
可是……这虫子有什么作用，该怎么喂养？
刚泛起疑问，脑海中又出现文字提示：
“初级德鲁伊虫是大自然的馈赠，对植物有天然亲和力，可以汲取草木精华生长，并影响周围环境。注意，德鲁伊虫超过一定时间没有汲取到足够的草木精华，将会休眠乃至死亡，请寄主尽快为它寻找合适生长地。”
汲取草木精华……寻找合适生长地！
徐磊看着逐渐靠近的德鲁伊虫，苦笑着打量空间内环境。
周围全是沙土地，除了大橡树外，看不到其他植物，喂养个毛线。
接着他一拍脑袋，自己真糊涂了。
空间内无法饲养，可以放到外边。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果园生长着数百株桃树，应该可以给小家伙提供足够营养。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明白草木精华到底属于什么东西。
但是也能猜出一二，应该类似仙侠小说中的草木灵气。
为验证自己的想法，徐磊冲不远处的德鲁伊虫伸出手。
没想到小家伙挺配合，立刻爬到手掌心内。
徐磊捧着德鲁伊虫出了空间，快步走进果园，选择最粗壮的一株桃树。
按照猜想，这小家伙生活习性应该和童年养过桑蚕类似，都吃树叶的……老铁，666，这么想没毛病。
哪知道德鲁伊虫用几对虫足紧紧抱住手指，说什么不肯往桃树上爬。从它传达的意识里，甚至隐隐有些厌恶。
带着不解，徐磊将德鲁伊虫放置在桃树枝上，立刻出现文字提示：
品名：桃树
年龄：4
特征：蔷薇科、桃属植物。落叶小乔木，早春开花；近球形核果，表面有毛茸，肉质可食，为橙黄色泛红色，直径7.5厘米，有带深麻点和沟纹的核，内含白色种子。
注：该树已经被动物粪便严重污染，患有根结线虫病、茎基腐病、根腐病、青枯病，请立刻医治，否则将会整株死亡。
德鲁伊虫好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器，将面前桃树所有信息详细报告出来。
太神奇了，自带植物鉴定技能……等等，桃树会死？
徐磊心中充满疑惑：这株桃树是果园里长势最好的一株，从外表上看不出异常，叶子郁郁葱葱，上边结有不少桃子……
会不会德鲁伊虫鉴定错了？他伸手将小东西取回，放在附近另一株桃树上，结果小家伙表现依然很抗拒。
脑海中再次提示桃树患有病虫害。
第三株，第四株……接连试了几次，鉴定结果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充满生机的桃树林，徐磊本能不愿相信。
莫非德鲁伊虫和桃树犯冲，并不喜欢栖息在上边？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想想正常，比如桑蚕，一般吃桑叶和柘树叶，如果把它放在杨树上，肯定不会吃。
带着猜测，徐磊走到果园外围，把德鲁伊虫放在地边一簇毛枸树旁。
这树属于农村的杂树，很容易招惹天牛，树干经常被钻的大窟窿小眼睛，根本不能成材。在徐家沟除了当柴火外，百无一用，可以说人见人恶。
它出产一种通红的果实，鸟类很喜欢吃，把种子带到四面八方。
这种树生命力极强，被誉为北方榕树，只要接触到水汽就可以生根发芽。
农村田间地头，石缝深坑，甚至屋顶院墙，但凡有毛枸树种子存在，一不留神就会长出两米多高的树苗来，让不少人恨的牙根痒痒。
而且毛枸树很难清除，即使砍断树干，挖掉树根，只要有条须根存在，第二年照旧会发芽。
让徐磊失望了，德鲁伊虫刚刚落在叶子上，再次发出厌恶意识。
脑海中有文字显示：
品名：枸树
年龄：5
特征：多年生落叶乔木植物。茎干直立，高6-16m，树皮蝉灰色，平滑……果为肉质球形，有长柄，熟时红色。
注：该树体内有大量天牛幼虫侵蚀，请寄主尽快除虫。
在德鲁伊虫帮助下，徐磊甚至能够感应到在自己手旁枸树皮下，躲藏着一只木欢儿。
真的假的？带着好奇和忐忑，他伸出手。
刺啦……已经腐朽的树皮扯开，木屑纷纷落下，一只白色虫子出现。
真有！！
木欢儿是徐家沟的土叫法，就是天牛幼虫。这东西看起来和蚕宝宝很像，颜色白中发黄，非常丑陋。它属于标准的害虫，以树汁为食牙齿能够将坚硬的木头钻出大窟窿小眼睛。
不过在徐家沟附近山村，木欢儿算得上难得的美食。可遇不可求，只有在劈柴的时候才能见到。
小时候家里穷，徐磊最喜欢吃的零食就是木欢儿。
这东西几乎都是蛋白质，放油锅里炸一下，吃起来又香又脆，还带着股树木制特有的清香，越嚼越有味道，恨不得让人咬掉舌头。
当然，徐磊现在并没有捉木欢儿吃的念头。他呆呆看着手中德鲁伊虫，大脑重新变得凌乱。
竟然是真的！
脑海中提示文字是真的！
第三章 变异攀援草莓诞生
徐磊平时也看在网上看各种小说，里边主角各种奇遇让人很过瘾。
但是当奇遇变成现实时，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人类可以通过一只神秘的虫子来感应植物生长情况……这事儿如果说出去，估计很多人会把他当成精神病，要么当成妖怪。
在树下呆了十几分钟，徐磊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然。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得到莫大的机缘。
接下来徐磊继续替德鲁伊虫挑选合适环境，完全把它当成大爷看待。
这片果园除了徐磊家几亩农田外，大部分都是山地，原本生长杂树比较多。徐爸虽然清理过几次，不过沟边依然长有不少。
苦楝树、陈刺、槐树、黄腊树……甚至把它放在荒草丛中，最后徐磊有些无语。
这小东西太挑剔了，简直油盐不进。
周围所有植物都试过，对方始终一副傲娇的模样，完全拒绝。
徐磊现在有些怀疑，自己不是得了奇遇，而是养了一位虫大爷。
他甚至有掏一百块钱的打算：小样，爱吃啥自己买，我不伺候了！
折腾小半天，现在快中午，鸡舍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他决定暂时把德鲁伊虫带回住所，等闲暇下来再想办法。
哪知道刚走到板房前，小家伙忽然发出一道喜悦情绪。
没错，徐磊清晰感应到：这东西很兴奋，头顶两只触角来回摆动，似乎有什么植物吸引它。
难不成是旁边菜地……那是徐妈开辟的，里边种有不少农村常见的蔬菜。韭菜、小白菜、蒜苗等，害怕菜地被柴鸡刨食，周围特意围一圈钢丝网。
徐磊几步走进菜地，把德鲁伊虫放在地上，自语道：“小家伙，你想吃啥自己找吧！”
被食物引诱的德鲁伊虫爬到地面上，掉头朝角落里爬行，身体表面微微泛着玉光。
徐磊发现小家伙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笨拙，相反速度超乎想象。
不过十几秒时间，它出现在房后一片稀疏的草莓秧旁。
这块草莓田三四个平方大小，最开始只有几株，是徐妈从邻居家讨要的。
两年时间，长了一大片。
徐磊接手果园后每天忙东忙西，菜地懒得打理，田里长满荒草，勉强能够看到草莓苗存在。
竟然是草莓苗？！德鲁伊虫的选择再次出乎徐磊预料。
没等看明白，就见小家伙身上一道亮光闪过，突然消失。
啥情况？
徐磊能够感应到德鲁伊虫存在，却找不到它的身影，就好像变色龙隐身一样。
不出意料，文字提示显现：
品名：草莓
特征：多年生草本植物，株高10-25厘米，花期4~5月，果期6~7月。
原来小家伙并非彻底消失不见，似乎拥有神奇隐身能力，可以借助植物隐藏行踪，使得用肉眼看到。
在徐磊感应中，德鲁伊虫兴奋在草茎上爬来爬去，好像一个王者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又是……咋回事儿？
很快，徐磊发现被德鲁伊虫爬过的草莓苗出现异常。很多叶子好像被霜打过一样耷拉下来。根部老叶迅速变黄枯萎。
脑海中提示恰到好处响起：契约建立成功，德鲁伊虫和植物契合度为52%。接下来德鲁伊虫将会对草莓田进行改造，请寄主提供充足能量。
改造完成后，将会有变异攀援草莓诞生。
又是提供充足的能量……徐磊明白过来。
原来德鲁伊虫吸收草木精华并不像自己想象那样直接吃掉草莓叶子，而是通过看不见的形式汲取植物营养。
有了之前给杨树施肥的经验，徐磊回屋弄些果树专用肥，加水搅拌后泼洒在草莓田。
肥水进入土地后，徐磊能够清晰看到打蔫儿的草莓苗迅速恢复。
德鲁伊虫也从秧苗间显出，胖胖的躯体扭来扭去，发出兴奋欢喜的气息。
接下来徐磊心中充满期待，想看经过德鲁伊虫改造的变异草莓苗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盯着草莓苗足足半个小时，除了叶子更绿之外，好像没有大变化。
他索性不再理会，转身打扫鸡舍。
鸡粪同样每天需要清理，否则时间长了容易滋生各种细菌。
忙完，徐磊重新把目光投向不远处那片桃树林。
他去年秋天才接手果园，对桃树林的具体情况并不太了解。
只听母亲提起过，树苗是特意花高价父亲从东山买的，属于人工嫁接的优良品种，买时已经两年龄，种上第二年见效益。
桃树头年倒没出问题，开花结果一切正常，长势相当喜人。不过因为要定株壮树，只留少部分果子，没卖到什么钱。
去年父母原打算大干一场，哪知道气候反常，从桃树开花就状况不断。先是小桃大量脱落，桃叶发黄，到收获时又遇到连绵阴雨天，桃子出现大量黑斑，卖相太差。
结果收购商不要，他们只能把桃子拉到镇上便宜卖掉，还有些送给左邻右舍。
如果没有脑海中文字提示，徐磊也会认为去年桃园出状况单纯是天气原因。
貌似前段时间，也有不少小桃子脱落，自己还以为是营养不够。
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
桃树根结线虫病、茎基腐病、根腐病、青枯病……徐磊大学不是农业专业，对这些完全不了解，好在有万能的度娘。
掏出手机上网查询，各种说法都有。
有的说大量使用多效唑造成木质部酥松引起；有的说天气原因，干旱或者浇水太多；还有的说是病菌侵染导致……
看到最后，徐磊彻底懵逼，打算拍些照片明天到镇上卖农药的技术员那里问问。
拍照的功夫，他忽然想起提示：该树已经被动物粪便严重污染，患有根结线虫病……
被动物粪便严重污染……应该是鸡粪！
二十多亩果园喂几千只鸡，每天在里边刨土啄食，吃喝拉撒。如今地面光秃秃一片，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果园内根杂草都没有。
这也是徐父当初果园养鸡的初衷：鸡粪当土粪，柴鸡除草捉虫。既省肥料，又省了除草剂，充分利用土地资源，一举数得。
理想很好，现实很骨感。
首先鸡粪的味道，简直绝了！
尤其雨天经过发酵，顺风站在距离果园四五十米外都觉得冲鼻子。
不过鸡粪对果木有危害，这个徐磊倒真不知道。
老人们不是常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吗？记得小时候村里人经常往地里施土粪，也没听说谁家庄稼得病的。
带着疑惑，徐磊再次打开度娘。输入鸡粪危害几个关键字，很快找到一篇文章。
乖乖，自己想当然了，上面介绍很详细。
鸡的消化食道并不是特别完善，肚子里有很多食物都没有完全消化掉，因此新鲜鸡粪含有大量的食物残渣。如果未经发酵施肥的话，很容易起到烧苗烧根的作用。
另外新鲜鸡粪携带大量病菌，在湿度和温度一旦达到条件就会爆发病害。滋生病毒病、根腐病、疫病等病害，造成植株萎蔫，黄枯，僵苗、不开花，甚至死亡。病毒病，疫病，茎基腐病，根腐病，青枯病已成为使用鸡粪最明显的后遗症。
果园林下养鸡模式的确存在，却并不是徐父想象的那么简单。
首先要采取围栏分区轮牧，每块林地放养一个月就换到下一块。最重要是一亩地最佳养殖密度大概三十到五十只柴鸡。如果过多养殖，会对果园造成毁灭性影响。
徐磊家不过二十多亩桃园，去年没出栏柴鸡加上今年新上的鸡仔有四千只出头。算下来一亩地有二百多只鸡，密度远远超标。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得到奇遇，否则继续稀里糊涂下去，这几十亩桃园肯定会彻底毁掉，那才叫雪上加霜。
好在网上有防治各种病虫害的方法，过两天去镇上买些农药即可。
为了验证德鲁伊虫对桃树的鉴定是否正确，徐磊取来铁锹在树下挖坑……挖出的树根果然粗糙，上边带有不少结疤状的虫瘿，还有须根已经干枯，和网上图片完全一样。
这下他没有再存一丝侥幸心理，不能把柴鸡养在桃园里了，最好另外找地方安置。
桃园背靠这片后山是村集体的，目前还没有承包出去，自己可以拉一片铁丝网放养柴鸡。相信暂时占用一两个月时间，村里人也不会说啥。
当然，如果长期放养就需要承包。如今有了橡树分身，徐磊对未来充满信心。
想到就做，他一刻也没有打算耽搁，立刻动手拆除桃园的铁丝网围挡。
这围栏并非阻拦人摘桃子，主要是为了防止柴鸡跑丢，所以拆除部分对桃园没太大影响。
同村都是熟人，真来桃园摘几个桃子吃很正常，徐磊只会表示欢迎。
他这人平时有些懒散，但是真干起活也舍得下力气，有股子韧劲儿。
忙到中午，铁丝网弄不到一半，徐磊干脆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母亲自己不回去吃饭，在桃园煮两袋方便面了事。
吃过饭略作休息，继续忙乎。
直到太阳快落山，新围栏做好，在山坡上围了大概两亩多荒草碎石地。
面积不大，暂时供几千只鸡啄食应该没问题。
歇口气，徐磊想起德鲁伊虫的事儿，迈步走进菜园。
这……真是上午那片草莓地？
看到草莓苗的第一眼，他非常惊讶。
短短**个小时时间，十来公分高的草莓苗茎秆愣是长高三倍多，接近四十厘米。甚至有几条茎叶沿着旁边荒草攀援，爬上铁丝网。
新长出的草莓叶茂密青翠，看上去非常喜人。
口胡，草莓变成攀援植物了？
难道这就是提示中的变异！
很自然的，一条信息蹦出来。
第四章 鸡粪发酵
“恭喜寄主将德鲁伊虫和植物契合度提升到67%，草莓田得到初步改造，获得一代变异攀援草莓二十三株……
一代变异攀援草莓，适宜生长温度0-33c，全年均可种植。果实发育期为5-15天，一级序果平均果重80g，最大果重100g……请寄主继续提供充足的能量，将会有更大惊喜等着你。”
100克，徐磊以为自己看错了。五个草莓一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虽然对草莓不太懂，也知道超市售卖的牛奶草莓大概二三十个有一斤。算下来单个草莓重量大概是20多克。
如果真像信息中提示的那样，这片草莓田完全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
徐磊根本不知道，即使草莓真能长到100克，距离吉尼斯纪录还远着呢。
网上有报道，邻国福冈县一位农民曾培育出世界上最大的草莓，单枚重达250克，大约高8厘米，长12厘米，周长25-30厘米。
不过徐磊现在有些发愁该如何处理草莓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自然懂。
果园处在后山，平常来的人比较少。
但是这片草莓田明显异于常理，而且靠近山路边。只要有人经过，一眼就能看到。那啥……如同某部电影里台词所说的那样“像这样拉风的草莓，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如果被人看到，傻子都知道有问题。到时候问起，自己该怎么解释。
当然毁灭草莓苗这种脑残事情，徐磊也做不出。
想来想去，他决定把草莓和德鲁伊虫暂时移植到橡树空间当中，等果实结出来以后再做打算。
下了决定，徐磊没有犹豫，立刻拿来铁锹。先在空间沙土地里挖了个三丈方圆的深坑，而后往里边倒入十几桶水，然后开始移植。
害怕伤到草莓苗根部，移植时每株草莓苗都带着脸盆大一团原土。
整个过程中，徐磊发现隐藏在草莓秧间的德鲁伊虫非常配合。甚至进入空间后，它显得更加兴奋。
安顿好一切，徐磊又琢磨起桃园。必须尽快把问题处理掉，否则这一季白忙乎了。
首先满桃园的鸡粪急切需要清理，否则打再多药也是治标不治本。
想到就做，看时间还早，他扛着铁锹，一手拎着铁桶，化身捡粪工人满果园转悠，忙乎到天差不多黑才停手歇息。
平时鸡粪散落在地上不觉得有多少，真正清理后徐磊也有些惊讶。
仅仅清理了不到半亩地，腐土连带鸡粪竟然有上千斤，堆起像小山包。
这些鸡粪徐磊没打算浪费，准备发酵处理。
他网上搜过，操作方法非常简单：将干鸡粪呈长条状铺在地面上，洒水，加入麦麸，盖塑料布……需要大约20天左右就可以完成。
发酵后依然可以当农家肥来使用……其实和农村堆牛粪没啥区别。
小时候家家户户养牛，大多人家门口都有粪堆。等徐磊再长大些，农村种地实现机械化，耕牛派不上用场。再加上容易被盗，所以养牛的人家渐渐没有了。
拿徐家沟来说，现在只老牛头一家还养有黄牛。
徐磊这边正歇着，徐妈来菜园子摘菜了。
见光秃秃的果园看不到一只鸡，她忙喊道：“磊子，你在干啥呢，咱家的鸡怎么都飞到外边了，快去撵……”
“妈，你咋来了，我这几天清理果园，打算暂时把柴鸡弄山坡上养着……”
“清理果园，为啥要清理？”
“咱家桃树得病了……”徐磊将从网上查来的资料照本宣科讲述一遍。
“你说这个是真的假的……鸡粪用多还会让桃树生病？”徐妈听完半信半疑。
“妈，你上次不还说菜地用鸡粪多了烧苗吗，桃树也是一个道理。”见母亲不相信，徐磊只能换个更容易理解的角度来讲。
“那倒是”听儿子一说，徐妈点头。
桃树生啥病她弄不懂，不过鸡粪烧庄稼苗倒经历过不少……按照农村人的观点，新鲜鸡粪太壮太暴了。
另外儿子刚才所说的桃子黑斑脱落这些症状，徐妈去年也隐隐觉得不对劲儿，曾给丈夫提过。
现在听徐磊讲的头头是道，她没有再出声质疑，掉头进了菜园。
刚走两步，又惊问：“草莓苗呢，你怎么全薅光了？”
“妈，你先前种那些是已经淘汰的品种。结的草莓个头小不说，吃起来还发酸……我准备弄些新品种栽种。”徐磊把早想好的说辞讲出。
“那也不能薅光呀，多可惜，马上要结草莓”徐妈满脸惋惜的叹了声，“草莓秧你扔哪里了，我弄回去栽咱家院里。”
徐磊自然变不出来，只能回答：“全部剁碎喂鸡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我好不容易问村里要的。”
木已沉舟，徐妈埋怨一句，没再多说啥。
她摘了两把青菜，临走时又把满满两蛋托烂鸡蛋端回家。
烂鸡蛋，并非坏掉的鸡蛋，而是柴鸡产蛋时因为各种原因造成的蛋壳破损。
这种没办法卖，只能自己吃掉。徐磊回家这几个月，餐桌上顿顿少不了鸡蛋这道菜。徐妈变着花样做，炒鸡蛋、蒸鸡蛋、鸡蛋汤、鸡蛋包子、咸鸡蛋……
即使如此，自家也吃不完，隔三差五还要给邻居们送些，这在农村属于人情往来的一部分。
半个小时后，电话打过来，饭做好了。
“大黄，我回去了，看好门”徐磊冲着板房门口的狗窝喊了句。
老黄狗抬头有气无力的回应一声，继续眯眼睛假寐。
大黄是徐磊上初三时从同学家讨要的一条土狗，从小养到大，和他特别亲。
徐磊在县城读高中，以前每次上学，大黄都会把主人送到客车上，追赶着跑好远。而且每到星期六，它会早早去路口守着，等待主人回来。
一家人都很好奇，不知道大黄怎么计算时间，知道哪天过星期。
再后来徐磊考上大学，除过年和暑假外，基本不回家。
但是听徐妈讲起，大黄依然保持习惯。到星期六就在路口等着，等天黑才返回。
转眼**年过去，大黄变成“老黄”。原本油光发亮的皮毛稀稀疏疏，颜色苍黄，瘦骨嶙峋，看起来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平时它懒洋洋趴在狗窝里，半天不动一下，连饭都是徐磊专门带上来的。也只有听到主人喊时，才会摇尾巴叫几声应答。
徐磊把它带到山上说是看守果园，主要当伴儿。
晚上真发生啥情况，也能有个警动。
回去吃饭时，徐磊把果园变动的事儿给父亲说了下，心里稍微有些忐忑。没办法，近二十年相处，徐磊已经习惯了父亲的脾气。
平心而论，在他心中，徐青山绝对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顾家，没啥不良嗜好，干活勤勤恳恳。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脾气爆，家长作风严重。
家里大事小事没他点头，啥都不能改变。
而且容易认死理，明明做错了，还要一条道走到黑。
最典型的例子是存麦……如今在徐家沟附近农村几乎没有人用自家小麦打面，基本是夏收后将小麦卖光（最多留几袋麦种），等需要时去面粉厂买面或者麸皮。
徐青山则不同，每年麦收以后都会存上十几袋粮食。
谁劝都不卖，任凭麦子生虫被老鼠偷吃……存一整年，等第二年收了新麦再卖。
为这事儿徐妈和他吵过很多次，可是徐青山从来没改过，理由是防止饥荒。
也因此，徐磊私自将果园做改动，很怕父亲会发火。
他早打定主意，不管父亲说啥自己都忍着，绝不顶嘴。
毕竟对方还躺在床上，万一气出个好歹咋办。
哪知道徐青山听完只来句：“现在果园交给你了，你看着折腾吧……”
这让徐磊很有些诧异，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父亲一场大病后，对很多事情看开了许多。
不经意间他一扭头，发现徐青山两鬓已经有些斑白，顿时感觉辛酸。
父亲操劳一辈子，还没来得及享福，又遭遇这种事情。
对于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来说，绝对是说不出的煎熬。
徐磊心底更打定主意，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吃过饭，他也没敢在家停留，早早打着矿灯，提着剩饭上山守夜。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徐磊迫不及待地进入橡树空间，查看沙土地上草莓秧变化。
尽管之前已经有所预料，此刻看到眼前情况，他还是忍不住张大嘴巴。
一夜之间，草莓秧苗又窜起二十多公分，整株有六十多厘米长。而且看这形势，还会继续生长攀爬。
二十三株变异攀援草莓，枝枝蔓蔓，笼罩面积将近二十个平方，为荒凉的橡树空间增添不少绿意。不少茎秆上，已经长出鸽蛋大的青草莓。
再看隐藏的德鲁伊虫，个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体表颜色更加通透光泽，宛如玉雕一般，煞是可爱。
见徐磊蹲在草莓秧田边上，小家伙迅速爬了过来，发出一道道莫名的情绪。
第五章 好吃到爆的特品草莓
“这是……饿了？”片刻，徐磊已经弄明白德鲁伊虫表达的意思。
脑海中提示信息再次出现：德鲁伊虫是大自然的使者，生长过程中需要充足的草木精华，这关系着它今后晋升的品阶。
请寄主再接再厉，继续改善德鲁伊虫的生长环境。
看来和自己之前猜想的一样，这些草莓苗生长速度如此快，除了德鲁伊虫的功劳，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肥力要跟上。
完全弄明白后，徐磊出了空间，弄回几桶肥料水，均匀浇灌在田地里。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大橡树。
说起来，徐磊看到橡树时总感觉怪怪的，似乎完全是自己身体外延的一部分。
尤其是当意识集中在大树上时，树干内一切变化都清晰掌握：密密麻麻的须根贪婪吸收着土壤内的水肥，进而运送到树干……稀疏枝杈间，一片片叶子正缓慢生长，其中一处刚结出新的果实，当中有道鲜活气息在孕育。
不久之后，会有新的德鲁伊虫诞生。
脑海中，一幅幅独特的视角画面浮现，就好像在透过无数监控探头，查看周围环境。
更远些，空间一片模糊……原来树也有视觉感知。
徐磊估算一下，橡树目前能够看到的距离大概在十米左右。
除了感知，不知道分身能不能移动？
脑海中刚冒出念头，橡树枝条无风自动，轻轻摇摆，叶子发出哗啦啦声响。
有意思，好像这些橡树枝叶真变成徐磊的手臂一般。
试探几次，他又有些许失望，枝叶摇摆幅度大概在5厘米，毛用都没有。
折腾一个多小时，徐磊感觉脑袋越来越沉。
他收回手臂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用脑过度，同时操纵两具躯体，对徐磊来说是不小的负担。
略作休息，身体逐渐恢复过来。
再打量这片空间，徐磊总感觉太单调。除了橡树分身和草莓田，到处是灰蒙蒙的沙土地，孤寂、阴冷。
不如再往里边移植些植物，彻底改造空间内环境。
想到就做，接下来徐磊来来回回十几趟，连泥土带植物弄了不少，而后照例浇水。
做完这一切，徐磊从屋后砍了不少竹子做架子，以供草莓苗攀爬。
日子过得飞快，一天，两天……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
徐磊这段日子除了清理果园鸡粪，大半注意力都集中在变异攀援草莓上，毕竟这是自己难得的机缘。
直到第一枚草莓成熟，鸡蛋大小，颜色通红，表面晶莹剔透微微泛着光泽。果香味四溢，让人不由口中生津。
徐磊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留纪念，然后忍不住摘下。没有用水清洗，直接放入嘴巴品尝。
嗯……刚咬下第一口，一股独特的香甜在唇齿间蔓延，还夹杂着丝丝不易觉察的酸爽，紧接着弥漫整个口腔。
有三分牛奶浸泡的香滑……
六分果肉极致的甜沙口感……
最后加一分独特的回味酸酥……
总之，味蕾彻底绽放……好吃！
徐磊可以确信，这是自己吃过最好的草莓，比超市卖几十块钱一盒都要好！！
三口将一枚草莓吃个精光，徐磊忍不住砸吧嘴，觉得回味无穷，想要再摘几颗尝尝。
可惜只有一枚，等过两天草莓才会大面积成熟。
他粗略朝田里数了数，二十多株草莓秧苗上挂果近三百枚，平均一株最少结果十枚。而且看生长态势，还有不少花蕾，估计随后会陆续有产出。
也就是说，二十三株变异攀援草莓一季可能结果上百斤。
徐磊昨天刚上网查过，普通草莓植株会不断开花。
丰果期如果没有人为干预，每季最多也能结十几颗草莓。
但是这种草莓个头太小，质量很差。
果农为了保证品质，一般每季一株草莓秧上留果6到7枚。
自家变异攀援草莓不但产量大，而且口感超好，品质绝对没的说。
徐磊吃过草莓有两三分钟时间，嘴里还有甜丝丝的味道，连呼气都带着股清香味儿。
如果把这些草莓拿到现实中卖，绝对会大火，一百块钱一斤也有人买！
勿怪徐磊钻在钱眼里……实在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十几万欠款沉甸甸压在心头，任谁都没办法淡定。
父亲两鬓突然冒出的白发……有人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徐青山也算铁骨铮铮的汉子，天塌下来都没有压弯腰杆。
可是昨晚听徐妈说，父亲最近经常偷偷地哭，说自己没用，连累了家庭。
徐妈这些日子虽然没在儿子面前长吁短叹，但是眉间的忧愁焦躁怎么也抹不去。
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徐磊当然要挑起这份重担。自己二十多岁，也该承担责任了。
所以品尝过极品草莓后，他第一时间想到如何变现。
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怎么合理将草莓拿出来售卖，不引起村里人怀疑。
徐磊第一个念头是盖草莓大棚，搞采摘园模式。
万事不决问度娘，他果断打开手机，随即皱起眉头。
即使采取便宜的钢构大棚，一亩地也需要两三万块，再加上水肥和人工成本，第一年最少投入五万。
当然，第二年投入就少很多了。
有橡树分身这个神秘武器，徐磊知道盖草莓大棚百分百挣钱，问题自家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即使有钱，恐怕父亲那一关也很难过。
要不，暂时先露天种植，等有效益再说动家人……思来想去，徐磊没有想到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正好自家菜园附近有片半亩大小的荒地，可以开垦出来种植草莓。
徐磊这么做还有个原因：空间内草莓得到德鲁伊虫改造加持，外形和口感过于惊人，实在不便拿出来出售。
不如采集种子种到外边，看看弱化版本的草莓效果如何。
上午忙完鸡舍和果园的事儿，吃饭时徐磊给母亲打声招呼，去镇里农资商店购买防治桃树病虫害的药物。
哪知到农资门市一问，青山镇搞种植的农户太少，人家根本没卖果树农药，必须要到县里才有。
无奈，徐磊只好打道回府。隔天他先骑三轮车去镇里，把近几天储存的鸡蛋送到涂老三门市前。
对方是镇上一个家禽贩子，兼收鸡蛋鸭蛋。
从徐青山养鸡开始，双方一直有合作。
徐磊接手后，这几个月也不断打交道，彼此很熟悉。
涂老三隔三差五打电话要鸡蛋，一次几百枚，价格比镇上零卖要贵一毛钱，据说是运到大型孵化场当种蛋。
处理完鸡蛋，徐磊把三轮车停在对方家门口，坐班车去县城买农药。
其实网上也能买，关键他不知道效果如何，害怕买到假农药，还是在现实中靠谱些。
二十多亩果园，一次农药就买了几百块的。
临走卖药人给了名片，说以后有需要打电话，可以直接放班车上送过来。
来回一折腾，半天时间过去。
到镇上取了电三轮，徐磊马不停蹄朝徐家沟赶。
临到村口时，他忽然想起空间内的草莓田。
扭头看四周没人，徐磊心神一动，整个人消失，重新来到橡树分身跟前。
不出所料，今天田里有十几颗草莓成熟。翠绿的叶子间夹杂着点点红润，看上去异常喜人。
徐磊觉得口水开始蔓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摘了一枚吃下，味蕾炸开，香甜中夹杂着一丝酸爽在舌尖上打转，让唾液淀粉酶不断蔓延。
连吃三枚后，他拿出早准备好的塑料袋将剩余草莓摘下，准备弄回家给父母尝个鲜，顺便谈下种植的事儿。
到家，放下农药，徐磊用肥皂洗了洗手，把放在电动车座下的草莓拿出。
“啥味，这么香……”徐妈正在水井边洗衣服，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扭头，就看到儿子手中提着一袋通红诱人的水果。
“磊子，这是……草莓？你从哪里弄来的？”
看清楚那水果的形状，徐妈又一声惊呼。
“妈，我上午不是去县城买农药，恰好碰到一个同学卖草莓。据说是新品种，味道挺好，就弄些给你们尝个鲜。”徐磊把想好的说辞讲出。
“就会瞎花钱”徐妈抱怨着训斥：“平常草莓哪有那么大个头，这个肯定是膨大剂用的多了，看起来颜色好，味道难吃”
去年自家种植桃树时，就有人上门推销膨大剂和甜味素。徐青山怕坏了名声，不愿意挣昧心钱，直接拒绝。
所以徐妈看到草莓个头惊人，第一个念头就是用膨大剂催生的。
她刚想回答自己不吃，话没出口，直觉得淡淡果香奶味钻入鼻孔，禁不住口中生津，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和我爸都尝尝，味道真的很好”徐磊往母亲手里递了两枚，提塑料袋进屋。
徐青山看到草莓第一眼，也觉得是用了膨大剂。
不过他同样没有抵挡住味蕾冲击，忍不住拿一颗。
“咦……”咬了一口，徐妈轻呼。
徐青山捧着半颗草莓，脸上也多出几分诧异。
好吃……入口即化，奶香、果香、蜜甜、酸酥齐齐蔓延，味道绝了！
草莓吃完，徐青山忍不住又拿起一颗，徐妈那边不例外。大概是被美食滋润，他们脸上愁楚也消除几分。
连吃两颗，两口子恋恋不舍松开手，打算留些给外孙女送过去。
“妈，你们吃吧，我下次去县城多买些，专门给茜茜送过去。”看到父母满意的品尝着草莓，徐磊心中很高兴。
“还买……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你同学家卖这种品相的草莓，估计价格不低，一斤能有几十块钱吧？”徐妈不是傻子，自然能分出草莓好坏。
镇上小超市到季节也卖草莓，一斤二十块，品相和口感与自己刚才吃的有天壤之别。
“对，别买了，咱们尝个鲜就行。”徐青山也拒绝道。东西虽好，不是他们这种人家该吃的。因为自己的事儿，家里还欠一屁股债，哪能乱花钱。
第六章 秘制蚯蚓出炉
“没事，我们上高中时是上下铺，关系很好。这草莓本来人家都不要钱，还是我硬给，最后按一斤十块钱收。而且他说了，以后想吃随时打电话”徐磊忙到。
“那也不行，人家是情意，咱不能不知足”徐青山再次拒绝。
“对，磊子，人穷志不穷，不能占便宜”徐妈也回答道。
他们两口子勤勤恳恳做人一辈子，即使再穷没占过其他人便宜。
“妈，我知道”徐磊点头，跟着问，“爸，你觉得咱家种些这样的草莓，能卖出去吗？”
两口子顿时沉默，片刻，徐爸才问：“磊子，你想种草莓，咱们现在没本钱呀”
如果没有见到草莓之前，徐青山绝对不同意。
品尝之后，也觉得这草莓销路会很好……关键家里经不起折腾了。
搞果园养殖前，其实徐爸考虑过大棚草莓。听到一亩地投入需要几万块，果断打消念头。
“放心吧，我准备在菜园旁边那片荒地上种半亩试验一下，如果成功咱们再扣大棚……”徐磊把想法说出。
“这倒可以”徐妈立刻支持。
“你看着办”徐爸没有反对。
……
得到父母支持，徐磊更加忙碌起来。
转天先把菜园边荒地清理干净，播撒草莓种子。
种子来源简单，一颗成熟的草莓有二百多粒种子，足够半亩地使用。
徐磊还特意在橡树分身空间内开辟半亩新土地（从外界挖熟土），同样种植草莓，打算做对比试验。
他想知道脱离了德鲁伊虫的改造和加持，变异攀援草莓在外界生长结果情况如何，会不会出现品质急速退化。
草莓种子播撒完毕，徐磊又打开手机，登录抖手账号拍摄视频，记录变异攀援草莓二代的生长情况。
徐磊玩抖手账号有段时间，名称就叫徐家沟小农夫。他没打算当网红，主要一个人待在山上无聊，拍摄视频打发时间而已。平时记录农村日常生活，平平淡淡，也没啥人看，几个月积攒不到一百粉丝。
每次发布小视频十几个浏览量，两三个点赞，正常连个回复都没有。
小视频标题为“攀援草莓种植第一天”，发布完毕，徐磊也没再管。趁着有空闲，他还在某宝注册了一家网店，名字依然是“徐家沟小农夫”，打算等草莓试种成功后在网上售卖。
没办法，几十块钱一斤的水果在镇上根本没销路，甚至县城也很难卖动，实在太贵了。
网上有钱人多，比如在某乎上，号称人均985，年薪过百万。
也只有这种人，才是销售对象。
星期六，姐姐徐燕早早打来电话，中午带着女儿回家吃饭。
得到消息，徐妈很高兴，忙吩咐儿子上镇里买些排骨炖上。虽然是外孙女，徐妈两口子疼起来没的说，有啥好吃的绝对给留着。
比如上次的草莓，徐磊劝了几次，他们都没舍得吃。到现在三天时间，草莓依然香味如初，表面没有任何腐烂变质。
这储存保鲜时间，让徐磊对网上销售更加有信心。
得了母亲的命令，他推出电车上街……话说自从父亲摔伤后，姐姐没少为这个家操心。今年更是没外出打工，只在镇上幼儿园找了份幼师的工作，方便随时回娘家。
徐家沟距离镇上不远，一来一回半个小时功夫。
回来路上，徐磊进入橡树分身空间。
两天时间，田里又有不少草莓成熟。
吃几颗后，他采摘满满一大兜子返回。
到家，徐磊把排骨递给母亲，跟着拿出草莓。
理由和上次没啥区别，同学到临市办事，恰好路过镇上，给他带了些草莓。
听到儿子已经给过钱，加上今天闺女带着外孙女回来，徐妈就没多说啥，只是把家里原本存的草莓一起洗好装盘子里。
清洗的时候，她忍不住拿了一颗品尝，顺便递给丈夫一枚。
尽管吃过一次，两口子依然觉得味道太好了，让人食欲大开。
徐妈张罗着做饭，徐磊看时间还早，从屋里翻出鱼竿，打算去村后水库溜一圈，看能不能钓几条中午炸着吃。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徐家沟靠近大水库，村里人捉鱼钓鱼本领几乎是天生的，徐磊也不例外。
他手中鱼竿能算古董了……大三那年过寒假，徐磊在家闲着无聊跟村里老牛头学做鱼竿。为了找到上好的原料，两人进山绕二十多里路，砍了一根当地特有的硬竹做成。
这鱼竿卖相不佳，但是钓起十斤重的大鱼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起徐家沟水库，很有些年头了，是六七十年代兴修水利的产物。水域面积不大，大概有**十亩水面。
当时公社打算修建水力发电站，后来季节变化大，水流量小，发电成倍太高被遗弃。
早几年有城里人来这里承包水库养鱼，因为下游灌溉泄洪问题不断产生纠纷。另外有部分库底使用原有河道，地形复杂，杂石林立，养鱼后很难捕获。
承包几年后，养鱼人一直亏本，无奈放弃。
如今再没有人承包，彻底成了野库，也是钓鱼人的天堂。附近十里八村，临近四五个乡镇，甚至县城市里边也经常有人开车过来垂钓。
徐磊到时，岸边石坝上坐了十几个人，对面同样有不少钓友扬竿。这水库夏秋两季经常放水存不住鱼，再加上有电工出没，即使这个季节鱼口也很稀少。徐磊从旁边走一圈，岸边基本都空军，只有一个戴眼镜的老爷子鱼护里有两条板鲫。
问了下，老爷子已经来个把小时。
徐磊钓鱼不喜欢和人扎堆凑热闹，特意在远处选了个靠近芦苇丛的位置。刚准备下杆，才发现出来的匆忙，忘记拿面食。
没有面食好办，在芦苇丛中挖几条蚯蚓也能钓。
徐磊钓鱼向来没那么多讲究，找根树枝开挖。
哪知道今天邪门，连挖四五处愣是一根蚯蚓都没找到。他正打算重新换个地方开挖，想起刚才在空间里采摘草莓，发现泥土里有不少蚯蚓粪。空间内原本没有其他昆虫，那些应该是十来天前移植土壤时带进去的。
徐磊快步走进芦苇丛深处，借着茂密的芦苇叶遮挡，心神微动，进入空间，出现在草莓田边。
随便用树枝撅了两下，果然找到一条面线粗细的蚯蚓，颜色通红发亮，带着股潮湿泥土特有的腥味儿。
平常没注意，现在他才注意到草莓田里蚯蚓真多。
两分钟后，挖了二十多条蚯蚓。
估摸着差不多够用，徐磊返回。
蚯蚓一分为二挂在双勾上，扔出十几米远钓底。
今天没撒窝料，按照以往的经验，最好情况十几分钟才能有口。
趁着有时间，徐磊准备在旁边找几块石头做钓椅。哪知道刚起身的功夫，突然一个黑漂。
啥情况……他眼疾手快急忙提竿。
哗啦啦，水面微动，一条金黄色大板鲫出水。
真给面子……徐磊也没有想到这么快上鱼。
好兆头，今天至少不空军了。
鲫鱼放入网兜，抛竿，没等钓椅垒好，再次黑漂……又是大板鲫。
这是找到鱼窝了？！徐磊兴奋起来。
经常钓鱼的人都知道，自然水域环境复杂多变，水里的鱼也会根据地形、流水等情况群居游动。所以能否找到鱼窝、鱼道，对出钓的影响非常大。
有时候明明相差两三米远，同样饵料有人能爆护，有人空军。
而且根据季节不同，鱼类所聚集的位置各不相同。
总之，用李大盆的话来说就是“钓无定律”。
徐磊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上来就找到鱼窝。
不出所料，第三杆扔下去没多久，又一条鲫鱼上岸。这条小，属于麻将鲫，直接扔掉。
紧接着第四条、第五条……短短十几分钟时间，连杆上了七八条，将近二斤。
对徐磊而言，绝对破纪录了。
事实上，他也觉得今天顺利的不可思议。鲫鱼好像赶趟一样，放钩就咬，甚至还没等铅坠落底，就在水中接口。
正想着，又一个顿口，跟着黑漂。
徐磊刚提竿，立刻发觉手感不对，好像挂在石头上了，非常沉。
不对，不是石头，鱼线在抖动切水，是大鱼！
哗啦啦……水面晃动，一条微红发亮的鱼尾显露出来。
鲤鱼……看个头绝对不小。
徐磊紧张起来，急忙起身溜鱼。
因为来之前准备钓鲫鱼，他没换大线组，只用了杂牌子2号主线，3号伊势尼钩子。
这套组合钓鲤鱼有些勉强，稍不留神就会切线，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磊刚才钓鲫鱼时不显眼，如今水面闹出那么大动静，很快引起远处钓友注意。
对方惊讶冲旁边同伴喊了句：“那边好像上大物了……”
岸边钓友纷纷被惊动，抛下鱼竿，快速凑过来。
两分钟时间，徐磊身边聚集七八个人。
“哥们行呀，你这好像刚来吧，一会儿工夫钓这么多，用啥牌子的面食？”有一个瘦高钓友忍不住出声问。
他记得很清楚，这人刚才扛着鱼竿从旁边路过时，自己看了几眼，心里觉得搞笑，啥年代还有人用竹竿。
没有想不到半个小时有这样的收获，比打黑坑还离谱。
“没买饵料，直接蚯蚓钓”徐磊一边控鱼一边回答。
“蚯蚓……真的假的”钓友不信的探头朝周围看几眼，只在旁边塑料袋中发现几条蚯蚓。
“我一钩面食，一钩蚯蚓，咋不上鱼呢？”另一个钓友疑惑的问。
“这蚯蚓颜色鲜红，是不是从网上买的太湖红蚯蚓？”有人带着疑问接口。
基本上钓鱼人都对太湖红蚯蚓熟悉，它是专门针对鱼类改良而成的，体色柴红，在水下很显眼。
“太湖红蚯蚓没这个颜色好”又有钓友反驳。
“是我自己养的。”徐磊回答一句，感觉鱼竿上力道渐渐减小，开始控鱼往岸边拉。
“哥们，你没带抄网呀，我回去拿。”最先开口的瘦高个钓友是热心肠，立刻原路跑回，手提抄网站在岸边。
鲤鱼出水，哗啦啦溅出不少浪花。
徐磊拎在手中感受一下，足有七斤重。
“哥们，能不能把秘制蚯蚓给我两条试试？”瘦高个开口试探着问。
第七章 连杆中鱼
秘制……听到对方的话，徐磊微微一愣：感情这人把自己随手挖的蚯蚓当成用秘方培育的了。
不过这也正常，很多钓鱼人为了得到更多鱼获可以说下劲苦功夫。
从饵料秘方到调漂技巧，再到控鱼方法……各种经验满天飞。你随便问一个老钓鱼人，他都能给你讲出个一二三四。
尤其是饵料，更是钓鱼关键。很多钓鱼人对市面上卖的饵料不屑一顾，总感觉自己亲手秘制的更好。
什么麝香小，，药，中药，vb等等五花八门。就连蚯蚓，也有人专门用秘方培育，有用喝过的茶叶喂养，有的用香油蜂蜜，甚至还有更变态的用风油精、大蒜……总之各种想象挑战人类极限。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钓友做不到的。
徐磊也没打算解释，直接开口道：“你们谁想要的话随便拿，给我留两条就行”
有这条大鲤鱼打底，中午油炸红烧足矣，他准备再钓一会儿就回去。
“给我弄几条”
“我也要……”
“来一根试试……”
得到主人允许，七八个钓友分抢起蚯蚓，这让徐磊哭笑不得。他感觉自己今天鱼获这么多，绝对是找到鱼窝的原因，和蚯蚓没太大关系。
不过徐磊没有打击钓友们的积极性，毕竟天下钓友是一家，几条蚯蚓而已。
几人得了蚯蚓，纷纷回到自己的钓位。
很快，有钓友开始惊呼：“上鱼了，是鲶鱼！”
呼喊声，引来周围一片羡慕的眼光。
“我也中鱼了……”没过两分钟，又有人惊呼。
难不成真是蚯蚓的原因……这下轮到徐磊发蒙！
这些钓友枯坐小半天空军，换上自己给的蚯蚓，纷纷中鱼……空间里蚯蚓有那么大魔力吗？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应该是德鲁伊虫的原因！
略加思索，徐磊自觉找到原因。
看来完全低估了德鲁伊虫的作用，它不单单可以反哺给草莓秧草木精华，而且能够间接对土壤中其他生物产生影响。
以后有时间，自己可以继续做实验，研究德鲁伊虫还有其他什么作用。
剩余两根蚯蚓很快用完，再收获几尾鲫鱼。
徐磊没打算继续耗着，收杆提着网兜回家。
走过几个钓客身旁时，瘦高个男子忙起身拦住，热情递烟。
“谢了，我不抽”徐磊摇头拒绝。
“哥们，秘制的蚯蚓卖吗，我想买几盒，五块钱一盒怎么样？”
闻言，其他几个钓友也扭过头。
他们刚才在私下里谈论，这蚯蚓绝对有独门秘方，放钩就有鱼吃，比市面上饵料好许多。
“不卖，你想要的话我回头送你几根”徐磊摇头拒绝。
“那怎么好意思，你微信多少，我先给你转点钱。”对方生怕他拒绝，说着拿出手机要转账。
“我真不卖蚯蚓，”徐磊哭笑不得指了指不远处的后山，“我家在山上养鸡，你想要的话下午过去，我给你挖些。”
“好，就这么说定了。把号码给我，下午打你电话”得到号码后，瘦高个才放下手机。
徐磊提着十来斤鱼回村，立刻收获不少村民的目光。
一路打招呼，刚进家门，就看到院里停了一辆电车，旁边还有个小丫头拿着草莓吃。
“旧旧，是旧旧回来了”小丫头看到来人，立刻欢呼着冲上来。她正是徐磊的外甥女，叫赵茜茜，小名茜茜，今年刚四岁，说话还不清楚。
徐磊把鱼获扔在地上，一把抱住小丫头，让她骑坐在自己的脖子上转圈。
听到声音，徐燕和徐妈也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地上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两人也兴奋道：“磊子，这是你刚钓的？”
“嗯，今天运气不错，正好碰到鱼窝……”
“咱家有口福了，中午做红烧鱼吃。”
后山不能离人太久，徐磊陪着小丫头玩了会儿，就打算出门。
“磊子，你等会儿”徐妈突然出声叫住，“你同学卖的草莓多少钱一斤？”
“咋了？”徐磊不解反问。
“刚才燕子还给我说，你同学家草莓绝对是特级，放在大城市超市卖一斤能卖上百块。你是不是少给钱了？等下补上，咱不能占人家的便宜。”徐妈徐爸虽然之前觉得这种卖相的草莓不会便宜，但是绝对想不到能卖这么高的价格。
徐燕则不同，好歹在南方待过，也算见多识广。看到草莓的第一眼就觉得不一般，即使在斑马生鲜大超市也难得一见。
尤其尝过后，更是赞叹连连。
至于徐妈听完闺女的话更是后悔不已，感觉他们两口子吃的几颗草莓，抵得上一斤肉，之后说啥也不敢再吃。
“妈，你放心吧，钱我都给同学了。再说这是自家产的，没那么贵，超市因为经过几道贩子，所以价格才高的。”徐磊笑着安慰。
返回果园，趁着有时间，徐磊继续清理地面上残存的鸡粪。
几天时间，他将地面土壤整整铲掉了一层，果园旁则堆起几条长长的发酵粪堆。
正忙乎着徐妈再打电话过来，说午饭做好。
刚进院子，浓浓的鱼香味扑鼻而来，小丫头捧着鱼块小心翼翼吃着，不断砸吧嘴。
别看小茜茜不到五岁，吃鱼本领随她妈，完全天生的。三岁开始吃鱼，从来没被鱼刺扎到过。
都是自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端菜上桌开吃。
纯野生鲤鱼，没有投喂任何饲料，再加上徐妈的手艺，吃起来自然不一样。
鱼肉鲜香嫩，鱼汤浓而不腻，越吃越有味道。
就连徐爸胃口也难得的好，连吃两大碗饭。
席间徐妈提起儿子想要种植草莓的事儿，徐燕立刻表示支持，说缺钱的话可以从她那里拿。
徐磊直接拒绝，不想让对方在婆家难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年前因为垫付父亲住院费的事儿，姐夫倒没有说啥，就是小茜茜的奶奶不断暗地里唠叨。
后来话传到徐燕耳朵里，她忍不住和婆婆吵了一架，毕竟那钱是自己打工挣的。
徐妈赶集也听一个老亲戚提起，为这事儿没少暗自流泪。
徐磊知道内情，怎么好再麻烦姐姐。
张菲菲是大城市白领，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平时工作状态和某爸爸那句话很像“996是福报”。每天上班累的像狗一样，加班加到吐，压力非常大。
由于工作性质特殊，她很少有机会外出旅行，平时减压方式就是在网上刷刷小视频，或者侍弄花花草草，让心情得到片刻放松。
公司不管吃住，她和闺蜜在市郊租了套两室一厅。房子面积不大，属于九十年代的老破小。但是有一个好处是这套房子阳台面积比较大，而且采光不错。
张菲菲和闺蜜在阳台上种满花草……多肉、兰花、绿萝、玫瑰等等。
为此她还加入了几个阳台种植爱好者群，互相之间交流经验。
这天中午吃过外卖，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她打开手机打算看一下自己在种植群发的求助信息。
半个月前张菲菲从花卉市场入手一盆蝴蝶兰，不知怎么叶子开始枯黄，为此她特意在群里提了下，希望有大神帮忙解决。
刚点开种植群，就发现里边充满了欢乐气息。
“太可怜了，又一个种植小白被忽悠……”
“我怀疑很多网友生物课是化学老师教的，这么老套的骗局竟然有人信……”
“化学老师路过，我表示不背锅”
“要真能开发出攀援品种，那绝对赚大发了”
“我马上在视频下留言，建议对方去宿千百变花木大学自考本科，里边什么苗种都有……”
这是在说什么？带着疑惑，张菲菲开始爬楼，一直点到最上边，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有群友在抖手发现一条名为“攀援草莓种植第一天”的小视频，觉得挺有意思，便转发到群里。
点开后，她也忍俊不禁，竟然有网友在视频里煞有介事的种植攀援草莓，而且看面积还不小。
下边已经有几个留言，基本都是群友调侃：
“你被忽悠了，某宝上售卖都是普通草莓走筋造型出来的”
“某宝图片就是p的，专门骗新人小白”
“三年前我买过一次就知道没真的了”
……
看过后，张菲菲也忍不住留言提醒：科普一下，任何草莓都不具有攀援习性，它的匍匐茎自身并没有攀爬缠绕能力，所谓攀援草莓只是噱头而已。
徐磊不知道自己随手一条小视频引来不少围观众，甚至有网友为了打脸，特意点关注。
下午接到瘦高个钓友周南的电话，徐磊进草莓田挖了上百条蚯蚓，用透气的塑料瓶子装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周南带着两个钓友登门。
“徐老板，你这果园面积不小呀，那些柴鸡都是散养的？”
他们在徐家沟水库钓过几次鱼，每次来去匆匆，再加上村后土坡丘陵遮挡，还是第一次知道后山有果园和养鸡场。
“你家柴鸡蛋卖吗？”另一个钓友见柴鸡确实放养，动了心思。
“你这话问得”徐磊笑着回答，“肯定卖了”
自家柴鸡蛋除了往涂老三那里送，如果有人登门也会出售。
他也没有想到钓一次鱼，竟然招来几个客户。
第八章 徐磊的光辉往事
三人各要一只柴鸡，外加一箱鸡蛋。
至于蚯蚓钱，徐磊说啥没收。
对方还惦记着钓鱼，也没有多待，闲聊一阵掉头下山。
临走时，周南提建议：“徐老板，你家养鸡场不缺鸡粪，又有养蚯蚓秘方，完全可以废物利用，弄个蚯蚓养殖基地。来水库这边钓鱼的人不少，卖秘制蚯蚓也能挣不少钱……”
对呀，听对方一说，徐磊眼睛发亮。
上午已经证实过，草莓田内蚯蚓诱鱼效果确实惊人，自己完全可以利用空间养殖蚯蚓来卖。
和变异攀援草莓不同，蚯蚓外形改变不大，不容易引人注意。
即使有人问起，自己可以用秘方调制来搪塞。
毕竟对于钓鱼人而言，各种千奇百怪的饵料秘方不足为奇。
徐磊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再做实验，现在迫不及待又从空间草莓田里捉了几十条蚯蚓，而后在果园里挖些普通蚯蚓。
他没去河边钓鱼，反倒抄网兜捉了两只柴鸡，分别关进笼子里，往饲料盒中投放做对比试验的两种蚯蚓。
几乎刚放入蚯蚓，两只柴鸡就咯咯叫起来，随即尖嘴以闪电般的速度落下啄食。
没什么意外，它们第一时间吃的都是红蚯蚓。
徐磊这边正在观察柴鸡的情况，却见大黄从狗窝里起身，冲铁笼里叫唤，将两只柴鸡吓得缩在角落里。
啥情况……大黄也想吃蚯蚓不成？看黄狗鼻子不停在食盒前吮嗅，徐磊脑海中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为验证心中想法，他将塑料瓶中一条蚯蚓扔在地上。
这家伙伸出舌头一卷，紧跟着入口。
这是……真吃了？
徐磊不敢相信眼睛，又往地上扔了两条。
大黄依然如此，照单全收。而且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冲着主人直叫，继续讨要。
至此，徐磊心中再没有任何疑问。看样子经过德鲁伊虫改造的蚯蚓不单单对鱼类有极强的诱食效果，对其他动物也如此。
稍后徐磊又忐忑起来，大黄吃生蚯蚓，不会出啥问题吧。
正想着，大黄突然扭头冲远处叫唤。
紧跟着有人声喊道：“徐老板在吗？！”
“有事儿？”徐磊从鸡舍旁站起，发现果园外山路旁占了两人。
“徐老板，听说你这里买柴鸡送秘制蚯蚓，是不是真的，我们也想买些。”其中一人远远出声道。
“啥……你们想要蚯蚓的话我白送，可以不买柴鸡”徐磊哭笑不得回答。
不用问，肯定是周南几人弄到蚯蚓后显摆，才招来其他钓友登门。
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自家蚯蚓钓鱼效果真好。
钓友接二连三登门，让徐磊对于养殖蚯蚓的前景更加充满信心。
寒暄几句，他将做实验时剩下三十多条蚯蚓全部送给对方。
接下来徐磊把心思转到蚯蚓上，拎起钉耙在果园外沟边到处刨。这里堆积着厚厚的枯枝败叶，下边属于腐殖质土层，正是生长蚯蚓的好地方。
个把小时功夫，徐磊捉了小半桶，一股脑放入空间草莓田。
至于那两只做实验的柴鸡，徐磊并没有放它们离开，继续关在铁笼里边，打算后续喂养观察几天，看它们吃过红蚯蚓后会产生什么变化。
吃过晚饭，在山坡上来回巡视几遍，确定没有柴鸡夜宿在外边后，徐磊返回钢板房休息。
现在距离睡觉还早，他照例用手机刷视频消磨时间。
谁知刚打开抖手短视频，就不断有消息弹出。
自己哪个视频上推荐了吗？带着疑惑徐磊点开主页，等看了回复才明白过来，感情是上午那个“攀援草莓种植”引起的。
回复都说他被骗了，这世界上根本攀援草莓。
徐磊并不觉得奇怪，在没有得到橡树分身以前，他也认为所谓的奇遇都是胡说八道。
为了打众网友的脸，徐磊决定把攀援草莓视频一直发下去，到开花结果为止。
当然他现在没有辩解什么，事实胜于雄辩。
徐磊远远低估了秘制蚯蚓的传播速度……第二天早上他在果园忙乎，就见徐妈领着四个人走到近前。
“磊子，你又闹啥幺蛾子，他们找到咱家说什么买柴鸡送蚯蚓，到底咋回事儿？”徐妈没好气的问。
大清早她刚把锅灶点着，正准备炒菜呢。
结果村里老牛头领着几个城里人登门，说来买蚯蚓的。
徐妈稀里糊涂，还以为他们找错人了，赶忙解释自家卖柴鸡不卖蚯蚓。
结果来人信誓旦旦，说听朋友讲的，徐家沟有户养鸡的人家，是位年轻老板。
徐妈这才知道，十有**儿子闹出的幺蛾子。
带几人上山时，她心中有些忐忑。
农村老俗话：自己栽树知道根往哪里歪。
自家儿子徐妈当然了解，连身上哪块有麻子都清清楚楚。
早在几天前，徐磊就在她耳边叽咕着卖掉部分柴鸡，什么养殖密度过大。这小子哪会弄啥秘制蚯蚓，不会为卖掉柴鸡，故意编故事吹牛骗人家吧……如果是这样，一定要说道说道。
徐妈的想法很简单，宁肯不挣钱，也不能骗人。
另外，儿子编故事说瞎话这事儿有先例。
徐磊小学在邻村梁家庄读书，当时学校门口开有一个小卖铺。
那阵子家里穷，徐磊又是个馋嘴猫，没钱买零食就动了歪脑筋。
他编瞎话告诉卖东西的老梁头，说爷爷以前是村里的猎人，曾经在山上打过老虎，现在家里还藏有两根虎骨。
老梁头患有风湿腿，正好想弄点虎骨泡酒。他得知这个消息很高兴，连送几大包奶糖还有不少米花糕给徐磊。
这小子毫不客气收下，当场和同学们分掉。
第二天老梁头提着烟酒登门，把徐爸和徐爷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明白对方唱哪出戏，貌似两家没有啥亲戚来往呀。
等老梁头拐弯抹角说出来意，父子俩目瞪口呆。
接下来徐老爷子解释半天，总算让对方相信自家根本没有虎骨。
至于徐磊回家，少不了被徐爸一通揍。
也因为这事儿，徐妈认定儿子看起来老实，真要动起歪主意，板眼儿很足。
徐磊倒不知道母亲心里戏码这么多，也没有想到钓友如此急切，大清早找上门。
不过想想正常，钓鱼人的精神外人永远无法了解，风雨无阻是小事。
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有口，奈河桥上也要甩两杆。
这么多人在跟前，徐磊没办法进出空间，只能暂时拒绝，说自己还没吃饭。等吃过饭直接把蚯蚓送过去，至于买不买柴鸡，全凭自愿。
他既然决定搞蚯蚓养殖，不会再做搭配销售。更何况自家柴鸡如今进入产蛋期，并不需要急切出售。
等送走几位钓友，徐妈忙问道：“磊子，你还真会弄啥秘制蚯蚓？”
“当然了，这方子我是从一本古书上看的。昨天钓鱼时试一下，效果很好。有钓友看我上鱼，也讨要了几条……谁知道这么快传开。”
听儿子讲的言之凿凿，再加上昨天那尾大鲤鱼作证，徐妈总算相信几分。
早饭还没做好，她叮嘱儿子几句，急冲冲下山。
目送徐妈离开，徐磊先去菜园查看昨天种下的草莓苗。效果不错，有不少已经破土发芽。
他照例拍了个小视频上传到抖手。
能够预料，接下来还有网友冷嘲热讽。
不过徐磊不在意，等半个月之后，自然会啪啪的打脸。
给草莓苗浇过一次水，徐磊念头升起。一晃，来到橡树分身旁边。
打量空间不远处草莓田，又有两三斤草莓成熟。
他摘了几个开吃，口味没变，一如既往的香甜可口。吃过之后，唇齿间还留着淡淡的清香牛奶味儿。
徐磊没打算再往家里送……如果每天都能吃到新鲜草莓，父母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说辞。
还是等外边成熟后，这些可以光明正大拿出去了。
吃着可口的草莓，徐磊查看空间内新播种子。
在德鲁伊虫加持下，对比非常明显，外边田地只露个芽尖，里边已经长出十公分高。
知道草莓生长期需要大量水肥，徐磊没等德鲁伊虫提醒，早早提着水桶灌溉。
经过这些天的琢磨，徐磊渐渐想明白了。德鲁伊虫这种生物看似神秘不可理喻，其实勉强能够用科学解释得通。
它提供的草木精华也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并非无中生有。
德鲁伊虫更像化学里讲到的催化剂，可以将水肥提取转化成其他能量，更容易被植物吸收，进而加快它们的生长速度。
这也是草莓田需要大量水肥的原因。
第九章 喜鹊盗贼
接下来徐磊在草莓田里挖蚯蚓观察，它们原本颜色红褐色，一夜时间，体表变红不少，而且活性也提高许多。
至于那些在空间内养殖十来天的，颜色通红，看上去非常显眼。可以明显闻到一股腥香味道，正是鱼类喜欢吃的。
挖掘过程中徐磊还有新发现，土壤中存在很多细如棉线粉红蚯蚓。
这当然是好兆头，说明蚯蚓开始在空间内繁殖。也许过段时间，自己就不用每天挖蚯蚓往里边送了。
吃过早饭，徐磊提着装蚯蚓的塑料瓶朝水库边走，照例扛上鱼竿。
上午阳光明媚，天气也比昨天好。
石坝两岸钓鱼人更多，徐磊粗略数了下，大概有三四十人，旁边树林中停着七八辆车子，应该是连夜从外地赶来的。
徐磊沿着石坝走了一段，顺便查看各位钓友的鱼获。
今天鱼情不错，很多人鱼护已经下水。不过早上水太凉，基本都是小鱼吃钩，没发现钓到大个体的。
很快，他走到之前上山的几名钓友旁。
领头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看到他，兴奋起身道：“徐老板，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又要打电话。”
“怎么样？”徐磊笑着反问。
“别提，都是小鱼闹窝。快一个小时，只中两尾白条，我朋友钓了三条奶鲫。”
“蚯蚓送来了，你们一人几根，先试试效果”徐磊没有多说，打开塑料瓶。
送过蚯蚓，他这次没有选择偏僻地段，而是在附近找个钓位。
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宣传秘制蚯蚓钓饵。
效果一如既往的好，眼镜男刚换上蚯蚓不到两分钟，就有一条大板鲫上岸，四两多重。
紧跟着同伴开始欢呼……下一秒，徐磊提竿中鱼。
为做对比，他这次饵料一钩是秘制红蚯蚓，一钩普通。没出什么意外，中鱼的正是红蚯蚓。
五人所在位置，迎来一波中鱼高峰期。
接下来情形和昨天没什么两样，附近钓友被吸引，不约而同上前询问他们用什么饵料。
得知是秘制蚯蚓，不少人往徐磊手里递烟，提出购买。
对此，徐磊一律免费送。
那啥……现在还是打广告时间。
至于销售蚯蚓的事儿，需要等口碑彻底发酵再说……这貌似和钓鱼很像，都需要先打窝诱鱼，然后下杆。
“徐老板，这秘制蚯蚓真给力，我钓了半个小时，发现很少有小鱼闹钩，能不能讲讲其中的奥秘？”窝子里鱼钓光，趁着鱼口稀少的功夫，眼镜男凑过来道。
“呵呵，不可说也”徐磊打着哈哈回答。
其实他有几分惊讶，好像真是这样，昨天就没发现多少小鱼闹钩。
用过蚯蚓的钓友都知道，这东西属于万能饵料，放在水里百试百灵，一般很少空军。可是它有一个弊端，太闹小鱼。
尤其自然水域用蚯蚓，经常会被小鱼咬的浮漂上下纷飞，让人钓的怀疑人生。
对于钓友的疑问，徐磊也在思索原因：
秘制蚯蚓自带驱小鱼效果……好像不是这样。应该是饵料吸引力太大，直接引来大鱼抢食，小鱼没有机会抢。
另外空间内生长的蚯蚓除了颜色发生变化，表皮韧性也提高许多。即使闹小鱼，它们也扯不断蚯蚓。
上午还有不少事情要忙，钓了一个多小时，中两斤多鱼后，徐磊给眼镜男打声招呼，收杆回家。
接下来几天，徐磊没有再去水库，精力放回果园。即使喷洒过防治根腐病、线虫病的农药，桃树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明显变化。
至于记录变异攀援草莓生长过程的小视频，他依然保持每天一条的节奏。一个多星期时间，菜园中那些已经长到三四十公分高，需要搭架了。
视频下边回复，仍然以嘲讽居多，认为徐磊是卖草莓种的骗子，视频中是走筋造型做出来的。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留言，如果这草莓真能攀援，他到时候直播吃热翔。
对于此网友的留言，徐磊特意截图保存，打算到时候看对方准备吃巧克力味的翔，还是翔味儿的巧克力。
当然，也有爱好种植的网友半信半疑，发私信询问哪里可以买到种子。
这让徐磊再次打开思路：草莓采摘棚投入过大，自己完全可以在网上出售种子或者幼苗。
留言网友都是潜在客户，他一一回复：暂时不售种，一切等草莓成熟，让大家看到效果再说。
秘制蚯蚓赠送活动影响越来越大，七八天时间，送出数百条。
用过后都说好，无一差评。
不少人感觉每次十来条蚯蚓不过瘾，主动提出想要多购买些。
徐磊同样拒绝，只说过段时间有售。另外他特意组建了个钓友群，如今群里边突破百人。每天有人晒鱼获，追问秘制蚯蚓啥时候开卖。
早在决定售卖秘制蚯蚓时，徐磊就从网上下订单，订购了上千个塑料蚯蚓盒。价格便宜，一个算下来成本只有一毛钱。
而后他将秘制红蚯蚓装盒进行试验，每天观察生长情况。
渔具店的普通蚯蚓一般保存六七天左右就会变瘦，出现死亡。
添加过草莓田特有土壤后，秘制蚯蚓放置半个月时间，依然保持很高活性，而且对鱼类的吸引力没有减弱。
对比效果杠杠的，徐磊信心十足。
只等正式开售，一炮打响。
“咦……这是啥情况？”当徐磊又一次进入橡树分身空间视察时，很快发现新开辟草莓田有问题。
边缘有大片草莓秧苗长势缓慢，明显和另一边相差十几公分，好像被无形的剃头刀齐齐刮掉一层。
缺少水肥了……徐磊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原因。
不应该呀？自己每次浇灌都是雨露均沾，从没厚此薄彼。为啥同一块田里生长状态相差那么大。
他脑海中刚升起疑问，文字提示显现：
“初级德鲁伊虫是大自然最美妙的馈赠，对植物有天然亲和力，可以汲取草木精华生长，并影响周围环境。但是它的能力并非不受限制，请寄主尽快帮它完成进化升级，以便为你提供更多产出……”
升级！仔细阅读提示，徐磊总算明白过来。
用一句话解释，初级德鲁伊虫可以改变周围环境不假，但是受限于自身实力，影响范围并不是无限大。
比如草莓田内这只，大概能控制一百平方米的土地……所以范围之外的草莓苗生长状态会不同。
饶是如此，它们的生长状态也要比外边菜地好很多。
到底该如何升级德鲁伊虫，脑海中没有提示，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查看过德鲁伊虫状态后，徐磊继续站在空间内感应橡树分身。
自从半个月前将德鲁伊木心契合度提高到60%以上后，分身就陷入沉寂当中，没有新的提示出现。
最初大橡树根部枯死近三分之二，如今在水肥作用下，慢慢又焕发生机，长出很多须根，逐渐朝沙土地深处蔓延。
在徐磊感应中，一条条树根异常鲜活，贪婪吸收着土壤内的养分，进而输送给树体。
整株橡树生命力也正在逐渐恢复，如今还称不上枝繁叶茂，但是嫩绿的树叶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他甚至有种错觉，每次感悟，自己和橡树分身间联系都变得更加紧密，好像完全成了身体外延的一部分。
新长出的第二枚橡树果实颜色也开始变红。按照上次经验，也许用不了多久，会有一只新德鲁伊虫诞生。
对此，徐磊很期待。
视察完毕，他刚出空间，就听到喳喳的乱叫声。
抬头，见十几只喜鹊落在不远处铁围栏上。
“你们又来了！”看到这群喜鹊盗贼，徐磊火冒三丈，却没有办法。
这些家伙非常聪明，人类只要靠近三丈内，众鸟立刻凌空逃走，不给任何捕捉的机会。
等你稍微走出些距离，它们又原路返回，深得游击战精髓。
稍不留神，喜鹊就会俯冲而下，叼起鸡蛋飞起。
除非用粘鸟网……现在镇上查的严，徐磊不想因为几个鸡蛋惹麻烦。
也因此，他平常看到喜鹊到来都撵走了事。只是没想到这些家伙越来越猖狂，甚至变本加厉。
前段时间还分批次，今天倒好，组团来偷鸡蛋，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
如果放任不管，今天最少损失十几个鸡蛋。
此可忍孰不可忍！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
不给点颜色瞧瞧，不知道王二哥贵姓！
徐磊想到小时候玩过的捉鸟陷阱，当即决定亲手做一个，让这群喜鹊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青山镇八零后的农村孩子，几乎人人都掌握一手下地套捉鸟的技巧，徐磊也不例外。这玩意儿制作方法简单，几条长细尼龙绳，一根细竹竿，再弄个分叉的树枝足矣。
别看简单，效果却杠杠的。
做好地套放在鸟类经常出没的地方，再撒些粮食，根本不用做啥伪装，它们妥妥进套。尤其是傻斑鸠，一捉一个准儿。
第十章 德鲁伊虫升级
地套说起来简单，真正制作也有很强技巧。竹竿千万不能放老……否则没弹力。鸟类即使进入地套内，也很难触发机关。
另外地点选择很关键……春天野外食物比较多，如果地点错误，野鸟发现不了诱饵。
具体到养鸡场周围就更难，这里每天投喂饲料，并不缺少食物。平常喜鹊群连饲料都不稀罕吃，主要目标是鸡蛋，寻常诱饵想要引起它们注意更是难上加难。
换作以往，徐磊毫无办法。今天不同，自己刚刚试验过，秘制蚯蚓对柴鸡和土狗很有诱惑力，相信对喜鹊也如此。
进屋一通折腾，徐磊把制作地套需要的材料准备齐全，在围栏外分别选了四个位置。
地套做好，他赶忙离开。
喜鹊算是鸟类比较聪明的，很警觉。如果人类呆在附近，它们肯定不敢下来吃食。
徐磊原本打算过半个小时查看一次陷阱，谁知忙起来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等中午吃过饭回到果园，才想起围栏外还下着地套。
他刚走到围栏边，就听到前方喳喳乱叫个不停，还夹杂着翅膀拍打声响。
到第一个陷阱前，便看到有喜鹊挣扎，连带羽毛散落不少。
徐磊忙返回取出铁笼，利索抓住猎物关入其中。
秘制蚯蚓捕鸟效果杠杠的，一连三个地套都有收获，全是喜鹊。
等走到最远处陷阱旁时，却听到咯咯的声音。
这是……他定睛一看，发现有只土褐色的野山鸡在地套里翻腾。这家伙完全徒劳挣扎，脑袋被尼龙绳子套住根本挣不开。
野山鸡也是养鸡场常客，每到喂食时间，它们便会悄悄落下来，混在柴鸡队伍里啄食。不过野山鸡和喜鹊不同，除了偷吃饲料外，倒没有其他危害。甚至有时候还会在养鸡场产蛋，也算意外之喜。
以前山里野鸡多，徐磊小时候常吃，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冬天下大雪后，到处白茫茫一片，荒草麦苗都被覆盖。
野鸡在荒野找不到食物便飞到村边草垛寻摸，晚上更会躲入其中取暖。
等天黑后，他们经常跟着大人围草垛，雪夜捉野鸡。
这东西晚上基本是瞎子，矿灯照着也不知道动弹，就像拔萝卜一样，直接从柴草垛里拉出来。
另外还能捉到麻雀，斑鸠等等……那滋味真叫一个香。
现在只能想想，自家柴鸡都吃不完，徐磊也不缺一口野鸡肉。
所以他将野山鸡从尼龙绳上取下，直接放掉。
还是那句话，不想惹麻烦。
至于捉到喜鹊，徐磊暂时关进铁笼里，挂在旁边围栏上做警示同类。
不出所料，一下午功夫风平浪静，再没有喜鹊敢靠近养殖场。
天快黑，徐磊才把三个家伙放掉。
他刚准备把柴鸡赶进鸡舍，脑海中文字提示陡然出现：经过寄主近段时间的辛勤工作，初级德鲁伊虫即将进化，请寄主做好准备……进化完成后，它将为你提供更多惊喜。
德鲁伊虫要升级了？！
看到脑海出现的文字，徐磊脸上说不出兴奋。
想什么来什么，上午还在思考该如何让德鲁伊虫升级，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来惊喜。
貌似最近好像没有对草莓田多做什么呀，无非按时浇灌水肥，另外就是将外界捕捉的蚯蚓放入田内，怎么突然就升级了呢。
弄不明白，徐磊暂时没有多想，总归是好事儿……
德鲁伊虫进化过程到底什么样子的，还真没见过。
心中刚有想法，他便出现在草莓田边。
只见地块中间一株草莓秧上，隐藏的德鲁伊虫缓缓显现。大概积攒了足够的能量养分，小家伙躯体肥肥胖胖，比往日大了一号。
几对胸足和腹足紧紧抱住茎秆，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体表泛着黝黑玉泽。
猛然看上去，就好像墨玉雕成的。
徐磊能够感应到小家伙的情绪，非常不安。
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德鲁伊虫表皮裂开一道缝隙，两个肉质触角率先伸出来，紧接着脑袋出现。
原来如此，徐磊看明白了。
德鲁伊虫进化过程和春蚕很像，都是通过蜕皮实现。
整个进化过程持续将近十分钟，徐磊一直在旁边观察。
蜕皮结束，德鲁伊虫外形和之前有了区别。
原本通体墨玉色，现在两侧多出几枚淡黄斑点，看上去非常醒目。另外背部新长出两对细小的肉翅，这是之前没有的。
浑身散发淡淡光芒，两只触角来回摆动，眼睛凸起，看上去像卡通片呆萌的龙宝宝。
就见它嘴巴张开，将蜕掉的表皮一一咬碎，吃下。
做完一切，德鲁伊虫向徐磊发出欢快的气息，身形缓缓消失。
这就结束了，貌似草莓田没有啥大变化呀？！
徐磊心中疑问刚刚泛起，脑海中文字及时出现：恭喜寄主得到一只中级德鲁伊虫，它需要汲取更大范围内的草木精华才能继续成长，请寄主提供充足的能量。
汲取更大范围的草木精华……这句话反过来理解，中级德鲁伊虫可以控制的草莓田面积也变大了。
想要知道有多大，好办！
徐磊打算将田里新长的草莓苗挖出，以德鲁伊虫为中心朝更远处栽种。过两天再来空间查看生长情况，就知道控制面积增加了多少。
新开辟田地同样需从外界移植熟土，另外还要大量水肥滋润，徐磊拿起铁锹在果园边的水沟旁继续开挖。
半个小时，来回几十趟，他担着两个铁桶往空间内运送了上千斤土壤。
这些土壤如果在沙土地上平铺一层当然不够，徐磊采取方法和上次一样，都是挖坑填土栽草莓。
简单讲，就是草莓根部用熟土，周围仍然是沙土地。由德鲁伊虫掌控全局，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水肥。
栽种完草莓，他挑起铁桶准备往里边运水，随即停下。
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最少需要一天时间才能将草莓田浇灌完毕。
而且草莓整个生长期大量水肥，岂不是说以后每天都如此。
忽地他一拍脑袋：真是糊涂了，为什么不尝试其他方式输送水源。比如直接把抽水机水管连通橡树分身空间，这样省时省力，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将整片草莓田浇灌完毕。
另外，自己还可以在橡树空间内挖池塘储存水源，需要的话随时灌溉。
徐磊不知道想法能不能成功，毕竟橡树分身空间到底以什么方式和外界勾连，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弄明白，但是试试又没什么损失。
想到这里，徐磊转身出空间，将抽水机电闸推上，而后抓住一截水管。
心神微动，整个人连同水管顺利出现在空间内。哗啦啦的水流汹涌而出，顺着草莓田内土沟蔓延。
还真行……橡树分身空间也太神奇了吧，神奇的有点不科学。
幸亏水井在果园深处，大白天几乎都没有人来。
现在天黑，更没人这个时间点登门。否则有人发现抽水机水管如此怪异的景象，该大呼有鬼了。
知道办法能行，徐磊并没有在空间内多待，打算等吃过饭再操作。
结果人刚出现在外边，水管从中间毫无征兆断开，有一节凭空消失。
哗啦啦……断开的水管四溢喷洒，弄了徐磊一身水。
他急忙躲闪，而后擦干手扒掉电闸。
等换上干爽衣服，徐磊再进入空间，果然见草莓田中央躺着半截水管。
到底是啥原因……徐磊弄不明白。不过再次证明一件事情：外界物体想要进入橡树分身空间，必须和他有直接接触。
吃过晚饭，徐磊打着矿灯深一脚浅一脚返回果园。
没有任何耽搁，继续往空间里浇水。
他特意带了一把铁锹，准备在草莓田里挖几条沟渠，方便以后进行水肥灌溉。
另外还想在旁边沙土地上开挖蓄水池。
第十一章 秘制蚯蚓开售
干起力气活很容易忘了时间，等沟渠挖好徐磊看下手机，晚上九点多。一口气忙两个小时，半点也没感觉到累。
不知不觉间，自己好像力气大许多。十有**，也是橡树分身的功劳。
既然不觉得累，他索性继续开挖蓄水池。
到十一点，一个数丈方圆的水池成型。等里边灌满水，徐磊带着工具出了空间。
干活时候不觉得，现在浑身开始乏力。
他匆匆洗了个澡，躺下就睡着。
第二天起床，浑身酸疼僵硬，显然是干活留下的后遗症。
年轻人恢复快，徐磊活动几下四肢，又进入空间查看昨晚的劳动成果。
这是……干了？
蓄水池一夜之间干涸，连个水珠都没有存，只有底部泥土是潮湿的。这情况给徐磊当头一棒，让他有些郁闷。
原本还想顺便在里边养些小鱼小虾，现在看来彻底改造空间内环境，任重而道远。
反观草莓田情况，明显要好许多，土壤依然保持湿润状态。
显然有德鲁伊虫控制，水分流失要慢许多。
不过他没打算放弃，准备今晚再抽水尝试。
照例摘了十几颗草莓当饭前甜点，徐磊边吃边查看新开辟草莓田。
口感一如既往的好……这段时间，徐磊每天吃掉的草莓有几斤，却百吃不厌，总感觉吃不够。
他几次想弄些给父母吃，随即打消念头。
再过一段时间，等菜园里那些成熟，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将空间里特品草莓拿出来。
一夜之间，草莓苗长出十几公分高，入目郁郁葱葱，形势喜人。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徐磊确认，中级德鲁伊虫能够操控的草莓田面积比之前大数倍，有上千平方。
第一块草莓田中的红蚯蚓不断朝外边蔓延，拓展新领地。而且它们生长速度一如既往的快，品质也没有受到影响。
唯一让徐磊感到遗憾的是蓄水池计划彻底失败，接连尝试抽水四次，可惜没卵用。经过一夜时间，池底都会重新干涸。
为此徐磊特意在网上查了解决方案，大部分网友建议打混凝土或者用塑料布固定塘底。
他决定再抽水试两次，真不行只能用塑料布固定。混凝土成本高耗时长，暂时不做考虑。
不过这些要留到以后做，目前最重要是出售秘制蚯蚓。
经过十几天准备，空间草莓田内已经积攒足够多数量的红蚯蚓。免费让众钓友薅这么长时间的羊毛，徐磊终于打算上架。
蚯蚓的价格早定好，具体参照市里边渔具店和网上售价。
渔具店一盒两元，网上更便宜，通货三盒4块5，还包邮。
徐磊准备一盒卖5元，每盒20条。
对比市场上普通的蚯蚓，售价略显偏高。可是从诱鱼效果而论，这个价格绝对称得上良心。
准备工作做完，他特意在群里说一声，把某宝网店名告诉大家。当然钓友们也可以在威信群里预定，上门提货。
群里很快沸腾起来，众人纷纷发言：
“徐老板终于开售，我四十米的大刀已经即可难耐了……”
“老板，我预定两盒，明天正好去徐家沟钓鱼”有人私发红包。
“三盒……”红包+1
“报名组团，明天一起杀到徐家沟……”
……
尽管徐磊早有预料，秘制蚯蚓预售的火爆还是超乎想象。
有钓友威信群一次定十盒，也有人在某宝店下单。
东方不亮西边亮，自己开网店本打算卖草莓的，现在倒是秘制蚯蚓率先出单。
徐磊预计卖一个星期的蚯蚓，半天功夫售完。三百块钱入账，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倒不是没见过钱，自家隔三五天卖次鸡蛋也有几百块收入。
可两种收入从本质上来讲完全不同……卖鸡蛋的钱属于毛利，转手买成麸皮、饲料、玉米，基本不挣啥钱。
蚯蚓则不同，除蚯蚓盒是用钱购买的外，其余都算净利润。现在刚开始，照这个势头下去，单单卖蚯蚓，月入过万不是梦，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随着出货量增大，肯定有人会探寻秘制蚯蚓来源，蚯蚓池也该开挖了。
徐磊计划前期挖几个2*10米的长坑，上边用石棉瓦盖顶棚，防止下雨时蚯蚓逃窜。坑里边添上空间土壤，当蚯蚓养殖原池。
当然后期根据销售情况，还可以继续扩建。
徐磊这边正忙乎，徐妈骑着三轮车来到果园旁，后边满满一车烂青菜叶子，是刚从邻村一个种菜大户那里拉的。
“磊子，你又弄啥呢？”看到儿子在菜地旁边鼓捣，徐妈忙停好车子问。
“挖蚯蚓池，准备扩大养殖规模”徐磊回答一句，忙从菜地里走出，帮着母亲搬运菜叶。
“你真准备卖蚯蚓，咋可能有人买。”虽然儿子近段时间送出去的蚯蚓不少，但是徐妈总感觉不靠谱，有些瞎胡捣。
在她的观念里，蚯蚓这东西在农村到处都是，随便用铁锨挖两下，能找十几条。之前那些钓鱼人上门讨要，更多是好奇。
“妈，你信息落后了，今天我光蚯蚓就卖三百多块，还有人没买到。”为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徐磊特意打开威信，让母亲看群里的留言和红包。
看过信息后，徐妈陷入深深怀疑当中。
农村有句俗话叫“逮鱼捉虾，耽误庄稼”，在老一辈农民眼中，这是不务正业人才干的事情，徐妈也受到传统观念影响。
所以对于钓鱼人花费大价钱购买蚯蚓的行为，实在不理解。
真有那钱，直接上街买条鲤鱼吃多好。而且人家管杀管刮鱼鳞，省工省时。幸亏她不知道有种地方叫黑坑，否则更会觉得不可理喻。
不管理不理解，见儿子卖秘制蚯蚓能挣钱，徐妈也来了劲头，赶忙拿起钉耙道：“我帮你”
“妈，不用，你回去照顾我爸，家里离不了人。”徐磊忙劝道。
他现在力气越来越大，挖几个蚯蚓池连汗都不出，哪肯让母亲劳累。
不过徐妈一再坚持，徐磊只能任其忙碌。
眼瞅着到饭点，徐妈才停手。
倒是徐磊想起一件事情，转身回屋，端出十来个鸡蛋。
“妈，这些鸡蛋你做饭时炒了”
“咋突然想吃鸡蛋，几个月你还没吃够？”
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反胃。
从养鸡开始，徐妈每天都和鸡蛋打交道，吃够够的。
“这些不一样，那两只柴鸡产的，我想看看味道有啥区别……”徐磊指了指旁边鸡笼内器宇轩昂的母鸡。
那两只就是做试验的柴鸡，徐妈也知道。
最初徐磊只想知道秘制蚯蚓是否对柴鸡有较强的诱食效果，后来又观察它们长期服用饵料是否会发生变化。
结果很明显，首先产蛋量提高。
接连七八天时间，两只柴鸡每天一个鸡蛋雷打不动。
很多人想当然以为母鸡每天都会产蛋，其实是错误的，影响家禽产蛋的因素很多。
拿散养柴鸡来讲，一般两天左右产一枚鸡蛋。即使高峰期，也不能保证每天都产蛋。一年算下来，产蛋量在160枚上下浮动。
另外，这两只母鸡产下的鸡蛋个头明显要比散养那些大。
徐磊接手养鸡场几个月时间，对柴鸡蛋重量也很熟悉。
寻常柴鸡蛋重量在40--50克，基本上十个有一斤左右。
而钵子里这些不同，每枚将近70克，和鸭蛋差不多重。
更重要的是，仅仅一个多星期时间，两只母鸡外形也在发生变化。羽毛发亮，充满光泽，形态明显看出和其他柴鸡有区别。
徐妈端着钵子回家，洗了把手又开始生火做饭。
很快，厨房就有鸡蛋特有的香味飘出。
饭菜做好，她先给丈夫盛半碗面条，上边厚厚卧了一层蒜苗鸡蛋。
青翠色的蒜苗叶，白生生的蒜苗段，再配上金灿灿的鸡蛋，光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更何况还有诱人的味道冲鼻孔。
第十二章 我不交智商税
徐青山长期卧床，肠胃消化缓慢，经常大半天不知道饿。现在看到面前一大碗鸡蛋面，却忍不住口中生津。
他拿起筷子夹了块入口，脑海中就一个念头：媳妇做饭手艺越来越好了！
面条爽滑筋道，蒜苗鸡蛋香辣可口。
他完全停不下来，十来分钟将满满一大碗饭吃个精光。
末了，意犹未尽，还想吃。
徐妈怕他吃多了不消化，赶忙拒绝。
等徐磊下山吃饭时，也忍不住在心底赞了句好吃。
他已经决定，等蚯蚓养殖规模扩大后，可以适当在饲料里添加些红蚯蚓，提高产蛋率和鸡蛋品质。
第二天一大早，徐磊刚起床不久，就有心急的钓友登门拿货。
蚯蚓盒昨天已经准备好，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随后几天，秘制蚯蚓销量逐渐下滑，最后稳定下来。一天卖出二三十盒，一百多块的销量，其中一半来自网上。
很多钓友忙着上班，不可能每天有时间来徐家沟水库钓鱼。大多只能忙里偷闲在城市附近甩两杆，所以选择网上订购秘制蚯蚓也是必然。
不少钓友登门时，顺便会买些柴鸡蛋或者要只土鸡。
徐磊没有细算，几天时间，估摸着零零散散卖掉的土鸡和鸡蛋也有上千块。
对于秘制蚯蚓销量低迷的情况，他早有预料，并不气馁。
初期购买客户基本都来徐家沟钓过鱼，亲眼目睹秘制蚯蚓的神奇之处，所以会在第一时间下单。
至于其他得到消息的钓友，大部分迟疑、观望。
相信等口碑再发酵一段时间，销量会稳步增长。
另外徐磊近期还关注一件事情就是种在菜地内的草莓秧，每天认真做好记录，和空间同批次做对比。
今天是第十五天，能够看出菜园草莓秧和空间内生长情况出现较大差别。
空间那些已经成长到一米高，有不少草莓成熟。外边只有七十公分，草莓果依然青涩，看样子最少还需要四五天时间才能采摘。
照例拍了小视频后，徐磊点击上传到抖手。
这次他特意选取近景，而后在下方备注：变异攀援草莓即将成熟，欢迎大家预定。
视频刚发出去不久，立刻有关注的网友转发到种植群，再次引起议论纷纷。
从第一个视频开始，张菲菲同样在关注后续。
和大多数阳台党类似，她也抱着打脸的态度。谁知道这个“徐家沟小农夫”根本不理会留言，依然每天坚持不懈发小视频记录。
看着视频里草莓秧不断攀爬，每天有新变化，张菲菲心态也在不断发生转变。怀疑之余多了几分困惑：难不成真有人培育出攀援草莓？
因为画面中显示的形态，和宿千那种强行走筋造型草莓有很大区别，至少她没有看到扎带铁丝之类的缠绕物。
当然群里很多网友依然不相信，还不断为大家做科普：草莓属于多年生草本植物，主要依靠匍匐茎沿着地平方向生长，基部旁枝节间较长，每个节上可生叶、芽和不定根，与整体分离后能长成新个体，故可用以进行人工营养繁殖。
任何草莓都不具有攀援习性，它的匍匐茎自身也没有攀爬缠绕能力，所谓攀援草莓只是噱头而已。
视频中那些绝对是走筋造型做出来的，大家要坚持科学，千万别被骗子忽悠了。
总之一句话：我不听，我不信，我不交智商税。
徐磊早预料秘制蚯蚓销量会增长，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仓库里喂鸡的颗粒饲料快用完，整个上午他都忙着用机器粉碎打料，也没顾得上看手机。
直到几千斤饲料做好，才有时间歇口气。
整个人觉得口干舌燥，直接进空间摘了十几个草莓吃，又解渴又当饿。
吃草莓的功夫，徐磊翻出手机，发现威信信息99+，
啥情况，不会秘制蚯蚓出问题了吧，怎么这么多人私信自己。
徐磊忙点开查看，很快找到原因。
群里有人转发了一条钓鱼直播的视频回放，引起大家热烈讨论。
该视频很简单，一个名叫“江湖钓客”的主播前段时间被朋友疯狂推荐秘制红蚯蚓饵料。他半信半疑下单买了一盒，正好趁开播时做实验。
为验证秘制蚯蚓的真实效果，江湖钓客连窝子都没打，直接用十米长手竿起钓。结果下杆中鱼连连，引得观看直播的网友惊呼不断，纷纷打听主播在哪家网店购买的蚯蚓。
当然也有人留言中不屑一顾，认为主播运气好，恰好找到鱼窝而已。
直到半个小时后，突然一个黑漂，手竿被拖入水中。万幸这名主播加了失手绳，才没有被拖走。
等大鱼露出水面，看到宽大的黑脊背，众网友沸腾，礼物狂刷。
最后巨物大青鱼上岸，现场称重，三十八斤。就连主播自己也惊呆了，说第一次钓到如此大的鱼，甚至再次自发为徐磊网店做宣传。
大鱼上岸不久，很快又中一尾十多斤重的鲤鱼。
这下直播间更热闹……
江湖钓客的粉丝有几十万，中大青鱼时在线观看人数突破2万。正是得益于对方推荐，仅仅半天功夫，网店多出上百新订单。
因为徐磊在网店内标注，两盒以上包邮，所以大部分网友都是下单两盒。还有人直接订五盒、十盒的。
这些单子发出去，最少上千块利润。
徐磊顺便也给对方点了关注，打算等合适机会刷些礼物支持。人家有情，自己应该有意。
他现在无比庆幸草莓田扩大到上千平方，否则真没办法提供那么多红蚯蚓。
一句话，撸起袖子加油干！
徐磊准备好铁桶，拿起钉耙进入空间。
当初种植草莓时考虑到攀爬问题，相邻植株间预留下足够的空间，现在很方便挖蚯蚓。
当然整个过程他都很小心，生怕碰到草莓根茎。
很快，徐磊又有意外发现：草莓根部周围土壤松软，没有丝毫板结现象。尤其蚯蚓多的地方，熟土好像豆沙一样。随便用钉耙一刨就挖出脸盆大的深坑，完全不费力气。
这应该是蚯蚓的功劳……它们在土壤中穿行，吃进坚硬的泥土，排出疏松肥沃土壤，起到松土的作用。
另外蚯蚓粪便里边含有丰富的氮磷钾和其他微量元素，又可以反过来为草莓秧提供部分肥力。
甚至前几天德鲁伊虫毫无征兆进化到中级，可能也和它们有关系。
难怪自己当初往草莓田里放养蚯蚓时，德鲁伊虫会发出丝丝欢快的气息，原来小家伙要知道蚯蚓的好处。
这应该算是生物课本上所说的互利共生……
更令徐磊感到惊奇的是：草莓田内的沙土地也在悄然发生变化，里边土壤同样松散潮湿，和没种草莓那些有很大区别。
他进入空间忙乎足足两个多小时，挖出三大桶蚯蚓。在桶内盘成一团一团，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估计看到会吓晕。
现在网店追求效率，下午五点以前的订单基本是当天发。上百件快递，近万条蚯蚓需要装盒，徐磊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他只能给母亲打电话，顺便让对方在村里找个人帮忙。
“啥……多少，卖了一千多块的蚯蚓……我给你姐打电话，让她也过来。”徐妈这次真被惊到，接电话时声音都变了。
她私下给儿子算过，养蚯蚓真可谓一本万利。
除了蚯蚓盒和快递费，其他基本不需要啥成本。
前天徐妈还和丈夫私下讨论，没有想到儿子有点小福气，还能发歪财。
不到五分钟时间，徐妈和邻居刘婶子急匆匆赶到果园。
“磊子，你真卖那么多蚯蚓？”
“这还能有假，蚯蚓盒我都准备好了。每盒二十条，装完后里边再加点土。”
时间紧任务重，徐磊也没有多说，亲自做示范。
过半个小时，徐燕骑着电动车赶到果园前，顺便从车上拿出几双手套，是刚从镇上买的。
母亲打电话时她同样不相信，现在看到地上一排排蚯蚓盒，才确认几分。
惊讶之余，徐燕心中很为弟弟高兴。
多了三个生力军，蚯蚓装盒速度明显加快。赶在下午三点多，终于忙完。
第十三章 捡到一只傻鸟
送刘婶子下山时，徐磊主动提到：“婶子，以后可能要经常麻烦你，你看着这样行不行，咱们按天算，半天五十块钱……”
帮一次两次是情意，总不能次次让人家白出力吧。
徐磊干不出这样的事情，索性把话说在前头。
接着他骑电动车直冲镇上奔，争取五点之前把快递全发出去。
刚到村口，恰好碰到几个妇女在树下打牌，他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
经过这段时间往来，徐磊对快递店老板郭宇凡夫妻俩也算熟悉了。
这两口子是镇西郭家村的，原本在南方打工，后来因为家里老人身体不好，就辞工回镇上开快递点。
早先农村寄快递的人少，生意呈半死不活的状态，两口子无奈只好兼卖些日用百货。
近几年随着年轻人外出打工，经常往家里邮递东西，快递点变得繁忙起来。徐磊每次过来，都见到有人寄取快递。
看生意可做，镇南头前不久又开了一家新快递点抢生意。
徐磊倒是没变过，一直在这里邮寄。
三轮车刚停门口，郭宇凡就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
等看到车上堆高的快递盒子时，他有些惊讶开口：“磊子，今天这么多？”
“嗯，近几天销量做上来了，以后可能更多”徐磊笑着回答。
郭宇凡听完眼睛一亮，热情开口：“咱们去后院喝茶，顺便谈下降低快递费的事儿”
这么顺利吗？徐磊本打算等今天订单处理完再说，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
想想也正常，和江浙一带掏宝村不同，青山镇这边农村开网店的几乎没有，平常他们收的都是零散件。
徐磊一天有上百件，也算妥妥的大客户，自然值得郭宇凡认真对待。他不会犯傻让生意溜走，倒好茶水后，主动报了个数字。
徐磊还想争取一下：“郭老板，我在网上查过，有的快递最低能给到一块五到两块。”
闻言，郭宇凡忙解释道：“磊子，你说的是易乌那边淘宝村，的确能做这么低。再说人家那发货量一天上万件……咱们内地不同。这样好了，我再降低点，省内给你算一单两块五，已经是最少了，真不能再低。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这价格和徐磊心里想的差不多，也没有再讲下去。
做生意，互惠互利才正常，总要让人家挣钱不是。
徐家沟不大，全村上百户，几百口人，点根烟能从村头走到村尾。所以有点啥动静，立刻整个村子都能知道。
刘婶子嘴巴严，回村倒没有提徐磊卖蚯蚓。
不过这事儿还是被几个打牌的老娘们传开，全村留守人员很快都知道徐青山家卖蚯蚓发财了。
徐磊骑着电三轮回村，刚到村口就被拦下。随即一群人跟他来果园看稀奇，想知道能卖五块钱一盒的秘制蚯蚓到底长啥样。
徐磊出售蚯蚓有段时间，但是只在钓友间流传，徐妈也不会刻意在村里讲，村里人先前即使听说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不同，一次发货几百盒，傻子都知道挣到钱了。
连水库边不少新来的钓友也被惊动，同样跟过来凑热闹。他们原本就听说徐家沟这边有人卖秘制蚯蚓，钓鱼效果很好，如今来到现场，自然会买一盒蚯蚓尝试。
徐磊知道事情早晚要公开，索性大大方方让村里人进入蚯蚓棚观看。
“磊子，这就是你秘制的红蚯蚓，颜色看上去真不一样……”
“不会用药水染得吧？”
“我弄几条回去，明天也到水库里试试”
“磊子，蚯蚓好养不”
……
眼瞅着天黑，看热闹的村民才逐渐散去。
“磊子，你可小心点，别让人把秘方偷学去。”没了外人，徐妈忧心忡忡叮嘱。
见儿子卖秘制蚯蚓挣钱，她当然高兴，不过也有几分不安。
村里人大部分是好的，但架不住有人会眼红。万一秘方泄露出去，自家生意肯定受影响。
“妈，你放一百个心，我私下调配秘方，不会让人看到的。”徐磊自信回答。
秘方，哪有啥秘方……如果真有人打秘制蚯蚓的主意，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除非把他抓起来切片。
清晨，徐磊早早被果园里的鸟叫声惊醒。
他伸了个懒腰下地，就见窗外红日东升，山间水雾袅袅升起……又是个大好天气。
下意识的，徐磊摸出手机，打开网店。
又多了两个订单……看来有不少夜猫子钓友呀。
进入橡树分身空间查看过草莓田生长情况后，徐磊蹲在屋前刷牙洗脸，结果又听到果园深处喳喳的喜鹊叫声。
这些家伙从早上叫到现在，不会在偷吃鸡蛋吧？虽然柴鸡现在圈养在山坡上，但是难保不会有一两只逃进果园。
话说管理养鸡场几个月，徐磊差点被喜鹊给折腾出脑神经衰弱。毫不夸张的说，一半鸡蛋损耗都算在它们头上。
可惜这种家伙现在妥妥的保护动物，不敢下粘鸟网，也不敢用药。唯一能做的就是驱赶……
听到声音，徐磊不敢大意，急忙朝果园深处奔去。
刚走出四五十米远，喜鹊声音更急了，中间还夹杂着啾啾的尖叫。
徐磊没有多想，径直走到近处，才发现五六只喜鹊在水沟边扑上扑下，不时啄起团团灰毛。
由于土堆旁毛枸树秧遮挡，他看不清楚猎物的具体模样。
见有人靠近，几只喜鹊迅速盘旋而起，落在不远处桃树上观察情况。
这是……一只鸟？
走到跟前，徐磊才注意到水沟里是一只惨不忍睹的小鸟。
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惹上喜鹊，模样实在太惨了点……羽毛几乎被啄光，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再加上沾了不少泥土，几乎看不出鸟样。
很多人对喜鹊的认识来自课本，单纯认为它是益鸟，其实这种东西属于不折不扣的小猛禽。
它们是杂食动物，不单捕捉昆虫蛙类、偷吃鸡蛋，还会攻击猎食老鼠、麻雀等小鸟。
徐磊小时候就曾经多次看到喜鹊捉到燕子后杀死吃掉，场面相当凶残。
也幸亏徐磊来的及时，否则这鸟早就被喜鹊们给吃掉了。
他走到跟前蹲身打量，顿时一股腐臭的味道钻入鼻孔。
徐磊这才发现，小家伙翅膀上有一道尚未愈合的旧伤，上边爬着不少蛆虫。
难怪会被喜鹊捉到，感情是翅膀受伤，没办法逃走。
救鸟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闲着也是闲着，既然遇到了，徐磊没打算不管。照例先拍个小视频上传到抖手，而后他提住一只鸟腿，返回板房。
小东西半死不活，勉强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
回家，徐磊拿出络合碘倒了些在伤口上。
傻鸟睁眼叫了两声，继续昏迷，这倒省了很多麻烦。
接下来他又用镊子把蛆虫从伤口里一条一条捉出，踩死。
剩余事情变得简单，消炎。
徐磊弄些青霉素在水里边搅拌，掰开鸟嘴灌下。他也不知道该喂多少，只是按照雏鸡的剂量。
喂完药，又从空间弄了几条秘制红蚯蚓喂食。
没有想到红蚯蚓诱惑力这么大，原本半死不活的傻鸟竟然睁开眼睛，啾啾叫了两声，一口吞下。
该做的工作都做了……徐磊感觉自己已经尽力，折腾不死，算这鸟命大。
直接放进鸡笼，接下来不再理会。
徐磊从小生活在农村，对徐家沟附近鸟类不能说了如指掌，也能认个九成九。
可是这傻鸟身上脏兮兮没几根羽毛，到现在为止，他愣没看出到底属于啥品种。
下山吃过早饭，徐磊提溜着半钵子剩饭回到果园，一股脑倒进狗食盆。
没有想到大黄伸着鼻子嗅了几下，根本没有动口开吃，反冲主人汪汪直叫。
徐磊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感情忘记添加红蚯蚓了。
这家伙嘴巴越来越刁，没有红蚯蚓当调料，根本不吃。
徐磊照例往里边扔了十来条后，大黄立刻低头吧唧吧唧吃起来，贼香！
第十四章 信息素
其实不但两只柴鸡，连自家黄狗也在缓慢发生变化。
上次喂大黄吃过活蚯蚓后，徐磊害怕出问题，特意观察两天。
结果啥毛病没有，他才安下心。
既然大黄喜欢吃蚯蚓，徐磊也不吝啬，每天喂食时特意往剩饭里添加几条。
一个星期时间，这家伙苍苍干涩的皮毛多出几分油光，精气神比之前好不少。不再整天躺狗窝里一动不动，偶尔起来跟在主人后边撒撒欢，蹦跶蹦跶。
这情形让徐磊发自肺腑的高兴，前不久他还担心大黄活不过今年呢。
手头工作忙完，徐磊想起还没有进入橡树分身空间查看。
进入其中，入目一片诱人香甜的通红……十来天前新播种的草莓也成熟了。
按照之前估算，一亩多变异攀援草莓至少能产果上千斤，全部放在里边实在太浪费了。
可惜到目前为止，徐磊仍然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只能等外边菜园成熟后，再做打算。
吃着可口的草莓，徐磊蹲身开始在田里挖蚯蚓，特意选择大前天刚挖过的一块地。
情况相当喜人，仅仅三天时间，土壤里重新布满蚯蚓，而且很多都是刚孵化没多久的蚯蚓苗。
至于一个星期前挖过的地块，蚯蚓生长密度再次达到峰值，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照这种繁殖速度，空间内仅仅一亩多田地，就能提供充足的货源供网店销售，甚至还有部分余量。
他盘算着下一步可以往鸡饲料里添加部分秘制红蚯蚓，增加柴鸡的产蛋能力。
很多人以为散养柴鸡只喂粮食，其实不然，大部分养殖户都会投喂自制的颗粒饲料。
因为颗粒饲料营养成分更全面，一般由几种谷物原料粉碎，再添加些微量元素混合而成。
徐磊家同样如此，每隔十天半月制作一次饲料。
最常用就是玉米、麦麸，青菜叶子。
大概同一种饲料投喂时间长了，这些柴鸡并不好好吃，每天食槽内都有很多剩余。
添加点红蚯蚓，正好可以改善口味。
两个铁桶很快装满蚯蚓，徐磊刚准备提到外边，忽然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草莓田。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目光来回巡视几次，终于发现异常。
草莓田里太干净了，几乎看不到杂草存在。
空间内原本属于沙土地，草莓田里部分土壤是从外界挖取的，当中带有不少杂草。
徐磊取土时追求速度，根本顾不上将杂草清理干净。
按理来说，在这种得天独厚的生长环境中，杂草应该异常茂盛才对。
可是沿着一亩多田地来来回回走几趟，徐磊只发现极少杂草。
而且它们茎秆矮小瘦弱，和外界自然环境中的杂草没有可比性。
这愈发印证徐磊的猜想：德鲁伊虫改变领域内动植物生长状况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它体内应该会散发某种信息素，能够促进或者抑制或促进动植物的生长。
信息素，也称做外激素，是生物体之间起化学通讯作用化合物的统称，包括：利它素、利己素、协同素、集合信息素、追踪信息素、告警信息素、疏散信息素等等。几乎所有的动物都证明有信息素的存在。
举个最常见的例子就是蚂蚁和蚜虫之间的互利共生。
蚂蚁喜欢甜的食物，蚜虫粪便是甜的。因此哪里有蚜虫出现，蚂蚁就随之赶来，用触角轻轻地在它屁股上一扫，取下蚜虫粪便——蜜露来受用。
当蚜虫发生危险时，它的腹部尾端会释放一种特殊味道的液体——报警信息素，传递给蚂蚁。而蚂蚁收到蚜虫的报警信息后，就会把蚜虫的天敌驱赶走。
显然德鲁伊虫控制草莓田时会释放对蚯蚓有利的信息素，对田地里杂草则释放压制的信息素。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徐磊许多功夫，不用费力清除杂草。
主播“江湖钓客”带来的宣传效果仅仅维持一天时间，接下来销量逐渐回落。
八十单、六十单、五十单……第四天，销量再次暴涨到一百单以上。
从订单下的好评可以看出，这一波收到快递的钓友使用饵料后，纷纷推荐给身边亲朋好友，让秘制红蚯蚓口碑再次发酵。
接下来网店销售进入一个稳定期，每天维持上百单。
刨去成本，算下来能有近千元的利润。
照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即使养鸡场和果园不挣钱，到过年也有十万的收入，能够把家里的欠账还上大半。
徐磊对秘制红蚯蚓很有信心，从开网店至今，一直本本分分经营。没有找人刷单，也没投钱做广告运营，唯一做的宣传就是抖手小视频。
后台数据显示，这些日子下单的网友，有百分之六十多是老客户。也就是说，大部分人买过一次后，都会爱上秘制红蚯蚓。
钓友眼睛是雪亮的，广告再好也比不上效果实在。
这些日子不但徐磊在心中松了口气，连徐妈脸上也多出几分笑容，说话声音重新变得爽朗起来。
徐磊更忙了，每天天刚亮就进入空间挖红蚯蚓，早早放入铁桶里存储。
另外还要操心柴鸡的事情……虽然现在他已经看不上养鸡这点收入，可该做的工作一点都不少。投喂饲料，清理鸡舍……零零碎碎忙起来要小半天。
当然忙碌之余徐磊也没忘了每天准时拍摄小视频，记录变异攀援草莓的生长过程。
前两天有个视频上了推荐，一天功夫粉丝增长大几百。
这些网友当中也有许多人对攀援草莓感兴趣，发私信想买种苗。
徐磊只能接连不断回复，让再等上几天。
这段时间，徐磊继续做各种实验对比。
他从空间草莓田中挖了不少蚯蚓土放在外边种植其他植物，没曾想效果一如既往的好。脱离了德鲁伊虫控制范围，这些土壤对植物有明显促进作用，并不会抑制生长。
也就是说，德鲁伊虫散发的信息素直接作用于杂草本身，而不是渗入土壤当中。
中午的时候，徐磊特意给母亲交代过找人帮忙的事儿。看太阳挺好，他又把装鸟的铁笼从板房内拿出，放在屋前。
话说捡到这傻鸟有两三天时间，徐磊没怎么放在心上，除了定时喂些蚯蚓外，就不再理会。
他原本以为这家伙活不成呢，没有想到伤口竟然结疤，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不过浑身依然光秃秃的，怎么看怎么丑。
最开始小家伙看到徐磊出现，立刻往笼子角落里边躲。现在大概习惯了人类，又或者秘制红蚯蚓的诱惑太大。
看到徐磊后，傻鸟竟然伸长脖子，啾啾叫个不停。
无奈，徐磊只能扔了几条蚯蚓，堵住它的嘴巴。
吃过饭没多久，徐妈带着刘婶子过来给秘制红蚯蚓装盒。她无意间朝角落里瞥了一眼，跟着惊叫：“磊子，你咋还养了个蚂蚱鹰？”
“这是蚂蚱鹰呀……我在果园里捡的，受伤了”不是母亲提起，徐磊真没细看。
主要小东西模样太惨了点，灰不溜秋，看不出半点鹰样。
现在打量几眼，越看越觉得像。
这东西以前后山附近很多，经常在村子周围盘旋。徐磊记得它们喜欢吃麻雀、老鼠，另外还见吃过蝙蝠。
徐磊小时候上树投喜鹊窝，倒是弄了一窝蚂蚱鹰幼鸟。可惜那个时候不会养，十来天功夫全部死掉。
其实以前徐家沟附近山林中猛禽真多，不但有蚂蚱鹰，还有老鹰、鹞子……
可是那几年农村不知怎么回事儿，地里老鼠成灾，田间地头到处是老鼠洞，庄稼被糟蹋的不像样子。
于是很多人家在田里用上老鼠药……那时徐磊刚上小学，经常在路上或者水沟边看到死老鼠。
另外还有发臭腐烂的猫头鹰、蚂蚱鹰、喜鹊、麻雀等等，基本都是吃了死老鼠或者毒饵料挂掉的。
甚至有不少人家的鸡鸭牛羊也因为无意间吃了毒饵料死亡。
那一阵风后，老鼠确实少了许多，连其他动物也变得稀有。徐磊印象着最近十几年，已经很少在村子附近看到蚂蚱鹰了。
第十五章 救人
提起蚂蚱鹰，大家可能陌生。它的另一个名字却相当响亮：燕隼。
徐妈略显紧张的开口吩咐：“磊子，养好了赶紧放飞。去年林业站还专门派人来咱们村做宣传，说蚂蚱鹰受保护的，捉了犯法。”
“放心吧，妈，我知道……等能飞就放走。”徐磊点点头。
他自然看过相关新闻，也没打算长期养这玩意儿。
到四点半忙完，徐磊准时拉着满满一车快递去镇上郭宇凡那里。
打印单子花费近一个小时，看时间还早，徐磊又去镇南头扯了几十米塑料布。
来回折腾，等他返回时已经接近六点。
刚过水库拐角，远远见同村的熊孩子徐兆阳哭喊着朝村里跑。
“咋了，哭啥哩？”徐磊忙刹车，停下三轮车问。
“小磊叔，徐波掉进水库了……”徐兆阳哇哇哭着回答，说话直哆嗦。
“啥……”徐磊登时脸色大变，跳下车子，抓住对方急声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就在石坝那边”小家伙急忙掉头领路，结果没留神一个爬叉。
徐磊心急如焚，一把将对方抱起，撒腿狂奔，边跑边口中大喊着：“快来人呀，有小孩掉水里了！”
村边道路是砂石路，被手扶拖拉机碾压的高低不平，骑三轮车还没有他跑得快。
“咋了，小磊，谁掉水库里了？”听到喊声，老牛头从芦苇荡另一边探出头，急声追问。
“浩哥家徐波……”徐磊头也不回答道，奔跑速度更快了。
即使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半分钟多时间，他已经冲到水库边。
远远地，就见村里两个熊孩子站在弯腰老柳树下哭喊，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长竹竿往水里拍打。
“让开，是这里吗？”徐磊大喊着把徐兆阳放在地上，同时扔出兜里的手机。
得到肯定答案，他顾不上脱衣服，直接跳下去。
一天太阳照射，水库上层水面温热，下层水冰凉。
刚入水徐磊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顾不得缓劲儿，他深吸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底，瞪大眼睛四处查看。
很多人以为在水下无法睁眼，其实不然。真正潜过水的人都知道，即使不带护目镜也可以在水下看到物体。
只不过刚入水时眼睛发涩，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另外在水底待得时间长了眼球会发红。
以前大人想要知道自家孩子是否偷偷下河洗澡，有两种最简单的方法。
一看皮肤，二看眼睛。
洗过澡的熊孩子虽然皮肤晒干，但是只要用指甲划一下，就会起白印子。
另外就是潜水后，眼睛布满红血丝。
徐磊为啥记这么清……别问，说多了都是痛苦的回忆。竹板炒肉的滋味他现在还记得清楚，而且是父母混合双打。
这段时间没下雨，水库里还算清澈，徐磊沉入底部，模糊能看到两三米外。
几秒种后，发现不远处有黑影浮动。
他双腿一蹬，抓到了衣服。
就在徐磊下河摸索的时候，老牛头气喘吁吁赶到。
他同样没有任何犹豫，扑通一声入水。
不过没等老牛头潜入水底，就见水面哗啦啦响，徐磊抱着孩子出现在水面上。
“快，磊子，把他弄到岸上，垫着脚头朝下倒水……”老牛头急声吩咐。这是农村土方法，以前村里有小孩溺水都如此摆弄。
徐磊没有照做，他记得以前看过网上文章，溺水后最重要的是做人工呼吸，防止出现脑部缺氧损伤。
他半跪在地上，将徐波嘴巴掰开，而后深呼吸、吹气，做人工呼吸。
这会儿功夫，住在村尾的徐德林也赶来。
他看了一眼现场情况，追问：“老牛叔，咋样？”
“人刚救上来……”
徐磊充耳不闻，继续吸气吹气。
短短两三分钟时间，石坝上已经围不少人，村里问讯的几乎够赶来了。
在众村民焦急的等待中，一直没动静的徐波忽然咳嗽几声，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老牛头兴奋高呼。
“没事了，这小子命大”徐磊大伯徐青海也出声劝慰。
“该打，没事儿偷偷往河边溜……”
……
众人正在议论时，不知谁来了句：“五婶子和五叔呢，小波掉水里这么长时间，他们还不知道？”
“五叔在街上帮工，还没回来……已经有人去喊五婶子了”有人回答。
五叔五婶子是徐波的爷爷奶奶，他们家情况和村里其他人类似。儿子徐云浩和儿媳妇在南方打工，家里只有两个老人留守。
老两口种几亩地维持生计，顺带在家照看孩子。
徐波被一大群人围着，好像吓傻了，愣在那里一声不吭。
“小波，知道这是几不？”徐东方伸出两个手指头。
“大伯，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两个数都不认识？”熊孩子开口吐槽道。
“没事，真没事，不傻……”
说曹操，孟德到。
话音刚落，有人指着石坝另一边道：“五婶子来了！”
老太太下电动车后，几乎是被人架着登上石坝的。
她从镇小学接完孙子就在厨房做晚饭，根本不知道熊孩子偷偷跑到河边了。
等有人上门通知，老太太登时吓傻，软瘫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没办法，还是邻居把她扶到电动车上驮过来的。
“小波，小波……”老太太踉踉跄跄冲过来，好几次差点摔倒。
“婶子，小波没事，别慌，别慌……”旁人赶紧劝道。
其余人纷纷闪身，让出一道缝隙。
“奶奶”看到家人，徐波哇的一声哭起来。
“死孩子，吓死我了！”老太太搂住孙子，又是哭又是笑。
伸手想打，却舍不得。
“五娘，没事了，赶紧带小波回家换衣服，别冻感冒！”徐磊这个时候出声道，忍不住一个哆嗦。
刚才急着救人，他倒没觉得冷。如今天色已晚，凉风一吹，整个人冻得攒不住劲，那边老牛头同样如此。
“对，都别围在河坝上了，赶紧回家给孩子熬点姜汤……”徐青海也劝说。
回村的路上，众人从剩余三个熊孩子嘴里知道事情始末。
原来前几天徐兆阳在水库边弯腰老柳树上发现一个翠鸟窝，放学后他便约了三个同伴来捉翠鸟。
那鸟窝在柳树窟窿里，位置比较刁钻，几个熊孩子用竹竿捅半天也没弄出来。
于是胆大的徐波自告奋勇，爬上柳树去捉。
结果一脚蹬空，掉进河里。
也幸亏现在小学重视安全教育，老师经常在课堂上讲。
几个小家伙没敢贸然下水救人，而是回村喊大人，在村口恰好碰到徐磊。
他们听完直呼侥幸……今天不是星期天，来水库钓鱼的人本来就少。加上当时天快黑了，钓鱼人早早收杆离开，水库边一个大人也没有。
如果不是恰好碰到徐磊，再耽搁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接着大人们又感慨现在的小孩子太笨，掉水里根本不会游泳。换成徐磊他们那一代人，这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当然几个熊孩子回到家，估计回去后免不了一阵狠揍。
揍也活该，差点出人命。
徐磊骑电车返回后山，刚换上干衣服，手机响起。
是徐云浩打来的，显然已经得知儿子落水的事情。
电话里对方一再表示感谢，说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挂断。
看时间不早，徐磊不想来回折腾，就给母亲打个电话，说自己在山上吃。
天天在山上住，做饭是常有的事儿，他的手艺练出来了。
不能说好吃，但是也不差。尤其煮方便面，更是一绝。
打开液化气，往锅里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