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将计就计
神秘人自知一切都将化为泡影,费尽心机夺得的屠龙印、盘古心在他的手中已经毫无价值。
“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这是《水浒传》作者施耐庵对鲁智深传奇一生的总结,此刻想来,用在神秘人山泰这一生之上,却也是这般的贴切。
山泰将屠龙印和盘古心交到了姒玮琪手上,叮嘱我们务必小心水小六的暗中偷袭。随后,我和姒玮琪踏上了南下的行程。
太湖是我异常熟悉的地方,不仅仅是大学在湖州读的,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曾发生过一段难忘的故事。
“要不要去看看她?”姒玮琪看着窗外的白雪老林,又想起了一个故人,想起那场毫无征兆的秋雨,打在身上,凉在心里。
“不了!”
“这么坚决?”
“琪姐,你觉得我现在有这个心情去见她吗?”
姒玮琪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见个人而已。”
见我不说话,姒玮琪换了个话题,说道:“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吗?”
“太湖啊?”我诧异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要明知故问。
姒玮琪又摇了摇头,说道:“山泰说的不假,玄武在太湖,但我们不能贸然前去。”
“此话怎讲?”
“水小六手里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除了掌握了玄武和参王,还有什么?”
“盘古心。”
“啊?盘古心不是山泰才刚刚交给我们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姒玮琪轻声叹息,说道:“可能连山泰自己也不清楚,他手中的这颗盘古心为何会是假的。”
“假的?!”我睁大了眼睛,吃惊道,“琪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盘古心怎么会是假的,我们这一路上为的可就是它啊!”
“盘古心是恒大寿庄永生之法的核心所在,屠龙印仅仅是催动四灵之学与参王融合的‘药引’,真正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这‘盘古心’,既然盘古心如此重要,你觉得它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并非真正信任的人手里吗?”
我恍然大悟,差点下巴掉了下来,“妈呀,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盘古心有治疗的神效,如果这盘古心是真的话,他脸上的溃烂早就好了。”
姒玮琪点了点头,说道:“当局者迷,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老宁派个得力的人过来帮忙。”
“你有计划了?”我好奇道。
“山泰已经算准了水小六会对我们偷袭,换位思考一下,水小六也一定料到山泰会倒向我们这边,而我们与水小六之间的对决,其实是没有秘密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禹陵和‘影’的纷争,应该结束了。”
“所以,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计就计。”姒玮琪的眼神看向车窗外的后视镜,冷冷一笑,“我们等会儿走山路,跟老宁的人汇合后,再相机行事。”
“好!”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宁这次没有亲自来,毕竟轮椅行动不便。而他这次叫来的伙计,是他最信赖的心腹,名叫柯乔,一眼看就非常精干。
我们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将车子抛弃在了山路上,转而上了一辆摆渡车,就是那种在城市和山区之间专门开辟的公交车。
车子在山道上开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前方的
车站,刚停下车,几个男人便充了上来。
“都别动,把身份证都整出来!”一个腮帮铁青的男人大喊道。
“啪”的一声,一个反抽把刚要阻止的乘客掀翻在地,又啐了口唾沫,手里的枪,搭在肩上,一面往前走,一面恶骂着。
他身后跟着几个头皮锃亮的汉子,脖间纹刺的邪龙甩出半个尾巴,一路打骂,要车厢里的乘客拿出身份证。
“这......”我还以为是抢劫的,哪知姒玮琪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别乱动。
一旁的柯乔很是机灵,猛的从座位上坐起,直直的盯着渐进的几人,伸手入怀,嘴里嘟囔着:“咋又查票?”
我用余光扫了扫窗外,一看火车正奔驰在莽莽丛山中,汽笛长鸣一声,不知跑到了哪。
那几人走到我们身边,上下打量着我们几人,大喊道:“把身份证拿出来!”
“干啥?”柯乔瞪了那人一眼。
车厢里顿时鸦雀无声,刚才还哭闹的孩子憋了两声,止住了哭声,众人眼光齐齐看向柯乔。
拿枪的那个,提枪哗啦一声撸开了枪栓,对准柯乔的脑袋,道:“傻逼,残疾证也行!”
我心中忐忑,柯乔就是有通天的本事,枪顶到脑门也得受着,暗暗心焦起来。
后方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照片,只看了我一眼,兴奋地喊道:“彪哥,就是他!”
说着,把照片递给了持枪那个男人。那个叫彪哥,看了眼照片,先是一愣,大叫一声,猛然举起枪托就砸在了柯乔脑袋上。
“找的就是你们!”说完,又举枪朝我而来,我身子一震,下意识的就要扑上去,。
此时,姒玮琪忽然抬手,凌空扣住那人的腕子,抬起一脚揣在那人的心口。
“膨”的一声巨响,那人的身子重重的撞在对面的车窗上,座位上的乘客大叫一声抱头闪开,那人咧嘴望着姒玮琪,想起身却没了力气。
余下几人向后退了几步,惊怒之色溢于言表,互相看了一眼,从腰间抽出了明晃晃的卡簧刀,大叫一声朝姒玮琪扑来。
柯乔眼疾手快,拿起一个行李箱就砸在一个人的身上。
姒玮琪一掌掀翻一个汉子。
我捡起地上的散弹枪,对天发了声空枪,一枚红色弹壳褪出枪膛,车厢顶棚被打出一个大窟窿,冷风呼呼刮进来。
众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愣在当场,直直的盯着我。
“都他妈把家伙放下!”
我对准她们的脑袋,高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看了看黑洞洞的枪口,随即软了下来,敲了敲四周,随即指了指倒在餐桌上的男人,怯声说:“问他。”
柯乔走到餐桌旁,大手提起那人的衣领,高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眼神惊恐的望着柯乔,喉结轻动,一手捂着胸口,颤声说:“大哥,别打了,都是……”
“快他妈说,要不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
那人脸上肌肉不停的颤动着,不敢直视柯乔杀气腾腾的眼神,竟大哭起来,说:“大哥,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真不能说,说了就没命了!”
“说吧,啥事我担着,到底是谁!”柯乔放下那人,沉声问道。
那人表情极不情愿,但看柯乔满面煞气,用手抹了把脸,说:“大哥,说一半行不?”
姒玮琪点了点头,也知道他们是受人胁迫。
“前些天,一个满脸口子
的人,交代我们今天上火车,活捉你们,临走时扔下一万块钱,还……”
没等那人说完,就看一大群村民领着一个警察冲了进来,警察勒令柯乔发下枪,让我们蹲在地上。
我们几人抱头蹲在地上,随即又把我们带到了派出所,询问一番,查明我们几个不是劫匪,便放了我们。
出来之后,我问姒玮琪,道:“琪姐,会不会是水小六?”
“除了他,还能有谁!”姒玮琪冷冷地说道,“今天我们是将计就计,不过,那几个劫匪可要倒霉啦。”
“为啥?”
“看那几人的面色,必是中了阴招,被他的奇门暗力所伤,不出半月,必会五脏破裂!”姒玮琪徐徐答道。
我们几人坐着大巴,在太湖附近的一个镇子,找了间小旅馆住下,休整一晚。
印象中,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抱着姒玮琪睡觉了,今天,我终于不再有不安的心绪,也终于不再失眠。
“你怎么不失眠了?”姒玮琪也很困惑,原本,我跟她睡在一块的时候,总是彻夜难眠。
“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好像能够睡着了。”
“那你怎么又醒了。”
“这不是心里没底吗。”
“他暂时还不能拿咱们怎么着,安心睡吧!”
“为什么?”
“凡是对四灵有妄想之人,无论如何也凑不齐那四大件儿,白虎尚不知所踪,他却还这么执着的想抓着你,为何?”
“我估计他是魔怔了!”
“非也,山泰想要四灵,目的却和水小六截然相反,神秘人想长生,水小六则要杀生,然而,他却不能自己去取,因为他心中有贪念!”
“这是什么意思?”
姒玮琪眉头紧锁,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徐徐说道:“他对四灵没有妄想,但并不代表他不想长生,山泰跟我说过,水小六真正想要的其实是‘黄金面具’。”
“黄金面具?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总不至于是为了财宝吧。”就算是纯金打造的面具,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件文物,水小六何必大费周章。
“那‘黄金面具’本叫‘次仁巴’,意为‘吉祥的脸谱’是藏地神物,松赞干布迎娶文成时,当做聘礼,献给唐王。可唐王却没在意那件不起眼的面具。直到东瀛派节使到大唐学习中原文化,临走时,唐王把‘黄金面具’当废铁甩手给了东瀛人,但东瀛人则视为珍宝一般,又加入了本土的邪术,变成了而今的杀人无形的邪物,此物一出,神鬼皆泣。”
“那这和水小六的动机有啥关系?”
“日本人只参透其一,却未得其法,水小六沁淫其中数十载,若是配合黄金面具的邪气,想不成魔都难!”
我暗暗心惊,没想到水小六费了一溜十三招,竟不是单纯的想夺四灵,可最终目的却显而易见,那就是——长生。只不过,神秘人是为了长生而长生,水小六则是想要在毁灭中长生。
世事弄人,像被栓了绳的蚂蚱,想跳出圈外,却绳扣被牵引着,折了大腿,才发现,跳不出瓶口。
我看姒玮琪睡熟了,我也一阵困意袭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以致午夜,刚要闭眼,却听到街上传来一个女人的求救声,我揉了揉眼,起身朝窗外看去。
看街道上空荡荡的,可细微的哭喊声却时时传入耳中。
我听那哭声悲惨至极,一准是遇上流氓,劫道的了,本不想节外生枝,但此刻却莫名的脑子充血,雷锋附体。
第145章 黄雀在后
我拿上外套,穿鞋就出了门,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没有路灯,我独自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看街道两旁阴森的房舍,有点后悔刚才贸然出来。
但双腿却像是被那声音牵引着,脑子突然一片空白,搞不清声音的方向,却一直未停止前进的步伐,着了魔般。
不知觉间已经走出了镇子,一阵凉风吹来,我打了个机灵,突然感觉到不对,急忙回头,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我骂了声娘,这才发现,自己竟走进了一片薄雾飘散的杉木林,一轮满月悬在头顶,映在林中那处椭圆的池塘中,池塘边正有一个身着绿衣的长发女子,背对着我,脑袋伏在一具尸体上,哀怨的哭泣着。
身子上下抽搐间,长发也随之乱摆,我不知他是人是鬼,但凭直觉,她绝对不会是鬼,但,是人的可能性也极小。
我不禁心中一寒,咽了口唾沫,问道:“你是谁?怎么了?”
谁知她却像没听到般,依旧伏在那人身上,不停的抽泣着,月光照在他散乱的长发上,竟也变得那么凄婉。
我不知自己现在在哪,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毛,几次想循着林间隐现的小路返回,但每次转身,头皮都会莫名的发麻,怕她突然扑上来。
我瞪圆了眼看着她,心一横,爱咋咋地,让她扔池塘里淹死,也比吓死强。一边看着她起伏的背影,一边缓步向前挪蹭着。
看那口池塘波纹不兴,好似一面无暇的古镜,不知疲倦的反射着凄冷的月光。
我走到她身后,不知哪来的勇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谁知就在我收回手的一瞬,他却突然停止了哭泣,周围也没有了适才的阴森之气,但一股恐惧却突然涌上心头。
不知从哪飘来一片树叶,落在池塘中,波出一圈诡异的涟漪,我打量着他身前的那具尸体,好像刚死不久,虽面色铁青,可关节却绷得直直的。
她趴伏在那人的腹部,没有了哭声,突然的安静却让我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向后退了两步,直直盯着她的背影。
果然,那女人突然直起了身子,伴着一阵骨节嘎嘎脆响之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缓缓转过头。
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虽有禁戒傍身,但以至午夜,莫名其妙的走进这片林子,又莫名其妙的看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任谁都有点胆寒。
那女人转过头的一瞬,我心也凉了半截,只看她身子未动,前脸却转到了后脊梁,白花花的眼珠子几欲鼓出眼眶,嘴中叼着一截鲜血淋漓的肠子,上下颌不停的张合咀嚼着。
我这才看清,他身下的那具尸体,腹部已然被掏空,露出了阴惨惨的肋骨,我说刚才它抽泣时动作幅度怎么会那么大。
我这回彻底麻了爪。
“孽畜,深更半夜竟敢行凶杀人!”我咧嘴望着那不人不鬼也非尸的怪物,愣了愣,然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不管有没有用,先震慑住对方再说。
嗖的一声,那女的以极快的速度越出。再向池塘边望去,那怪物不知遁到哪去了,连同那具被掏了膛的尸体也一同消失了。若不是地上还有些碎肉和内脏,还真会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身后的树林被薄雾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纱,掩住了该有的生气,不知什么鸟儿,咕噜、咕噜的狞叫着,召唤着这片林子的孤寂。
我长吸一口气,顺着林间曲折的小路一路奔逃,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有时脸会被横生出的枝杈抽打的火辣辣的疼。
可这条小路像
是走不动尽头般,跑的气喘吁吁,但脚下还是那条小径,眼前除了雾,就是树。月光洒下,被雾隔绝了影子,却不能抵挡心头的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般走进这片林子,那个吃人内脏的女子也未听谁提起过,可能正是她的哭声,让我着了道。
“嘎、嘎、嘎……”,一阵狞笑从头顶传来,我站定身子,急抬头看去,却只见树梢一阵晃动,那笑声又在身后响起。
“哗啦”几声,我周身的大树的树梢,不时传来树叶碰撞,和树枝弹起时的破风之声,我站在原地,不停的回头,转身,却只看到半空的树梢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又越到对面的树梢。
我心里打了个突,想象不到一只马猴儿在这片林子里上窜下跳的画面,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能掏人膛子的女人。
豁然,树梢停止了晃动,我看的清楚,那个黑影落正在我身前的一棵老树上,久久不见动静,我一面目不转睛的望着那棵树,一面缓步向后挪蹭着。
我观察了一会儿,看暂时无事,转身就要跑,可还没等我完全转过身,豁然看到一个黑影急急朝我砸来。
我身子一震,大叫一声,急忙闪开那凌空砸下的物体,只听得一声巨响,那个物体重重落在地面,把周围的雾气都驱到一旁。我缓了缓神,定睛看去,一看正是那具被掏膛的尸体,已然被摔得面目全非,四仰八叉的镶在地面。
然而树梢上的怪物却没有给我太多考虑的时间,一声厉笑,疾风般跃下树梢,朝我扑来。
我看着它畸形的四肢,和惨白的眼睛,大脑登时一片空白,后背阵阵酥麻传来,顾不了许多,回身就跑要躲到大树后,避免被他扑抓到。
可还没等摸到那棵大树,突然脚上被树木的残枝绊到在地,来了个狗抢屎,耳中听得那怪物落地时的响动,声音不大,却让人心胆俱寒。
我急回过头,看那女人正四肢伏地,张大了嘴,脑袋机械的晃动着。却没有要再前进的意思,我这才明白,这怪物可能要靠声音来辨认方位,想到这赶忙屏住了呼吸。害怕再发出什么响动惊动它。
我小心的从地上爬起,不敢抖落附在身上的枯叶,屏住呼吸,缓缓的向后退去。
靠在身后的大树上,暗自庆幸它没有发现我,却见它急转过身,如豹子般,四肢扒在树干上,几下便爬上了树梢。左右晃动着脑袋,像是在聆听着什么。
我感觉不到它身上的生气,却又说不出它是什么死物,未见过这样的行尸,也没听说过能吃人冤鬼。我看它落到树梢上,心神稍定,长舒了一口气,准备择路遁逃。
可还没等我喘完那口大气,却突然看到那怪物猛的把头转向我这边,借着月光,它那张惨白的脸变得异常骇人。
没等我做反应,只听它阴笑一声,凌空跃起,怪叫着朝我抓来,头发在空中仆散开来,看它头皮上竟隐隐现出一对儿淡黄色的犄角。
我心下纳闷,“难不成是人、龙串了种?”
薄雾罩着地皮,我隐约瞧见刚才绊倒我的那根树枝,想也没想,低身捡起的一瞬,那怪物也带着一股邪风扑到身前,我心一横,抡起那根粗壮的树枝,大喊一声,打向半空中的怪物。
“膨”,刚才拿一下正好击中它的头部,被这一棍打出老远,我也没收住劲儿,向后退了两步。看那怪物在地上凌厉的打了两个滚,未等它起身,我一跃跳到它身前,一顿乱棍砸下。
我没有留手,每一棍都倾尽全身之力,若是不趁这当口一顿闷棍将它打服,我的
下场不会比那具尸体好上多少。
那怪物刚欲起身就吃了一棍,哀叫一声在地上打着滚,但它发出的声音却刺耳之极,像婴儿的哭声,又好似撒泼的悍妇,让人心气烦躁。
不知打了多少下,手上的树枝应声而断,我喘着粗气,看怪物也不再挣扎,瘦小的身子抱成一团,竟呜咽抽泣起来。
我扔掉手上的半截木棍,赶忙捂住耳朵,害怕听多了再着了它的道,可那声音却像能透穿身子一般,虽捂着耳朵,但声音却一点未减。
我不敢耽搁,抬脚踢在它的下巴上,将它掀翻在地。果然,它落地的后就没有了动静,我捡起一根树枝捅了捅它的身子,见它没做反应,暗自猜想,它可能是被我一顿棍棒打死了。
我忍不住好奇,想上前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竟如此凶厉,我定睛细瞧之下,赫然看到它胸口上下起伏着,像是在吃力的喘息着。
额头也被我打得血流如注,裸露在外的皮肉青一块紫一块,但惨白的眼睛却依旧瞪得溜圆,看到它头上那对儿骨质犄角,不敢相信她是一个人,还活着的人。
没听说过什么邪术能把人变成这般摸样,就是银蝲蛄也不能让人突然异变,吃肉饮血。
一阵微风吹来,雾气渐散,我隐隐感觉不妙,这可能又是水小六的出的狠招。
我起身看了看周围,没有了雾气,眼界顿时开阔了不少,这才明白开那天眼的好处,当初鬼股荡那等大雾都能看的清楚,何况适才的薄雾。
再看她已然停止了呼吸,眼睛里没有光彩,依旧惨白。
我看了看前方幽曲的小径,若是没错的话,不出两个钟头,肯定能返回镇子。但错误总是发生在关键时,默然,转身。
“往哪跑!”
我刚走几步,却看不远的杉树上落着一人,纵身跳下,眼神戏谑的望着我。
我定睛细看,见此人面皮白净,嘴角含笑,一把精致的手枪持在手中,不是邱成良还有谁!
我微微惊愕,那天在七绝岭,眼看着他被人架了出去,以为会把他就地处决,或者掉进地缝中,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突然出现在这里。
“啧啧,还真他妈有两下子!”他说完又看了看那怪物。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毕竟他手里拿的,不是打石子儿的绷弓子,现在能跑则跑,跑不了也只能认命了。
“你要干什么?”我边后退边问道。
他阴笑一声,慢慢朝我靠近,我已然想到,他肯定是见神秘人失势,又当了水小六的狗腿子,但这厮投机钻营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
但我心中明了,他不会杀我,因为水小六要的是“青龙之血”,这是我保命的砝码,也是诸般险恶的源头。
“老实儿地,站那别动,我这枪可容易走火!”他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威胁道。
我看着他手中的枪,心里有些发毛,但现在也只能搏一搏了。
“嘿,你尽管开枪,我死了,谁都他妈别想好!”我说完急急转身,朝来路跑去。
我跑了一段,迟迟没有听到枪响,我听说过他的枪法,若是他真想要我命,恐怕不会费那么多口水。但却迟迟没有他的动静,不知他要做什么。
我边跑边向后看去,看他并没有追过来,但我心中却没有半点庆幸,这犊子不仅枪法如神,心肠也不是一般的狠。
我虽急于奔命,却没忘记观察脚下的路,刚才来时的脚印依稀可辨,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实不想再这折回那池塘,莫名的眼晕。
第146章 红冠巨蟒
不知跑了多久,实在跑不动,停了下来,双手拄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可还没等我缓过来。突然从身后的一棵古树后闪过一个人影。
“还往哪跑?”邱成良抱着膀子,嘴角微扬,缓步朝我走来。
我暗骂一声倒霉,刚才没见这犊子追来,怎么这么快就撵上来了。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刚才是逗我玩呢,这回收了枪,可要玩真的了。
我向后退了两步,见无路可走,索性破罐子破摔,笑道:“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只能一头撞死了!”
邱成良听完果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阴晴不定,就欲开口要说什么。我没理会他,趁这当口又疾步顺着小径一路奔逃。
我看邱成良没有跟来,心里踏实了不少,这回找准了他的软肋,他要是想抓我可得费点功夫了。顺着那条小径,没一会儿,果然又折回了那处池塘。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可池塘却不复适才那般平静,一圈圈的涟漪从池塘中心播散开来,若是放在平时,别说兴个纹,就是来个小浪也浑不在意。
但这地方处处透着股邪气,我打了个机灵,一面听着身后的动静,一面观察着池中央,沿着池边走动,想绕到对面,再则它路。
可还没等我走完一半,却看池中的涟漪越来越大,竟翻出几朵浪花来,水面突然沸腾起来,溅起丈来的水花。
我慌忙用手挡住凌空溅起的水花,却见池中豁然跃起一只满身青磷,头顶红冠的巨蟒。
只见那巨蟒身子腾空的一瞬,身子在半空不断的扭动着,又重重的落到水面。
“膨”的一声巨响,在池塘中豁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我看着水缸粗细的巨蟒,登时傻了眼,从没见过这么粗的蟒蛇,更没见过长了红冠的蟒蛇,只是听说蟒蛇若是修炼成了气候,头上就会长出红冠,再而红冠褪去,生出犄角,化为蛟、龙,乘云施雨。
可,以前只是听说,这么大个的还是头一次见,我不断的向后挪蹭着,那条巨蟒突然停下了动作,身子挺起,前后晃动着硕大的脑袋。猩红的信子吞吐间发出刺耳的嘶嘶之声。
我看不好,当下不敢耽搁,拔腿就跑,只感觉身后阵阵腥风传来,却不敢回头。
但身子却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牵制住,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向后拉扯着。我急急回头望去,正看到那只巨蟒盘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张开大嘴,不断的吸着气,头顶红鹳晃动间,黑气涌动。被他身子压过的野草尽数变成黑色,带死不活的耷拉着脑袋。
被它盘踞的那棵红杉也在逐渐枯萎,黑叶飘撒,未等落地,就化成了缕缕黑灰。我也由逐渐的向前跑动,变得不能挪动半分,竟有逐渐倒退之势。
我暗暗心惊,被它身子碰触的野草,树木,都尽数被剧毒侵身枯死,何况我这肉身凡胎,估计未等搭边就得七窍流血。
我极力的向前挺着身子,怎奈那股吸力太过巨大,直感觉发丝像是被一只带着巨力的大手不断的向后拉扯着,头皮剧痛之下,外衣上的扣子逐个崩开,几欲脱身。
但我清楚,一旦被他吸走,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是死无葬身之地,但这巨蛇绝对不会没来由的跃出池塘,肯定是被什么激发了凶性。
我体力渐渐不支,不能和那股吸力抗衡,虽尽力平衡着身子,但还是看着自己的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沟壑。
我慌乱中急抓住一棵
大树,虽暂时不会被它吸的倒退,但两臂却酸麻无比,卷起的残叶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心一横,骂了声娘,却被狂风淹没,嘴里灌满了碎叶,没等我缓过神,赫然看到前方一截粗壮的树枝被那股吸力拖在地上,急急朝我打来。
我见那树枝就要打来,心里凉了半截,真要是被它打上一下,吾命休矣。未及多想,看着身侧的一棵大树,就要抓去。
可刚松开一只手,只感觉身后的吸力愈加凶猛起来,不住的倒退,回头的瞬间,已然看到那巨蟒两颗钢刀般的利齿。
我惊骇之余,很难想象那个小池子是如何养的活如此巨大的蟒蛇。眼看着后背就要贴到它满是黑鳞的身子。阵阵腥臭传来,让人几欲晕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枪响划过夜空,巨蟒的脑袋被子弹打了个透穿,鲜血喷出老远。
那只巨蟒吃痛之下,突然抬起头颅,仰天长嘶一声,身子不断的在树上拧着劲儿,嘎嘎脆响传来,树身一阵剧烈的摇晃。
此时巨蟒已无心再张口吸附周遭事物,我趁机跑出老远,看邱成良单手举枪,正不断的朝巨蟒射击。
巨蟒被邱成良所伤,震怒之极,突然蜷身落到地上,猛朝邱成良扑去,看邱成良面显怒色,狠瞪了我一眼,手上动作不停,铜黄色的弹壳一颗颗崩飞,呼啸的子弹准确无误的打在巨蟒的脑袋上。
现在已然分不清他是敌是友,他为了保住我的小名,不想让我葬身蛇口,但他一旦达到目的,眼都不会眨一下,就能爆了我的头。
邱成良虽枪法如神,但巨蟒头如彭盖,几颗子弹打上去不过掀开点皮肉罢了。
一只弹夹落地,邱成良借后退之机,又重新换上弹夹,偶尔有子弹击中巨蟒的腹部,也只是擦出星点火花,又弹向远处。
我趁邱成良被巨蟒牵制,转身就跑,可前方却没了道路,心一横,钻进了密林。看脚下荆棘丛生,头上也被参天古树遮了眼。
艰难行进中,听身后枪声渐小,不知道是巨蟒把邱成良活吞了,还是邱成良把巨蟒活剥了。
我不能确定自己所走的方位,只知道自己越走越高,越走越难走。
“站住!”
我刚要扒开前方的四处横生的藤蔓,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踏烂叶之声。一声呼喊,让我打了个机灵,没想到邱成良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别动,再动我就先打断你的狗腿!”黑暗中正看到邱成良一路披荆斩棘,怒吼着朝我这边冲来。
我拔腿就想跑,却听到一声枪响,打在打在我身旁的大树上,一阵木炭的焦糊味传来,我不敢再往前跑,缓缓转过身,看邱成良正在原地吃力的喘息着,持枪的右手呈黑紫色,不停的颤抖着,一准是被那巨蟒的毒气所伤。
我咽了口唾沫,若是他没受伤,肯定是指哪打哪,要不了我性命。但现在失了准头乱开枪,说不定哪颗子弹不长眼就崩到后脑勺。
我站在原地,看他一脑门子虚汗,一面盯着我,一面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缠在手腕上,用牙勒紧,闷哼了一声,表情痛苦之极。
他咬牙举着枪,勒令我站到他身前,我看着他那副不要命的架势,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缓步朝他靠近,但按照他这状态,估计等不到把我交给水小六就得毒发身亡。
还未等我靠到近前,就见他又从腰间拔出一只手枪,未等我看清
,只见他抬起一脚踢在我大腿上,未感觉疼痛,但被他踢中的那条腿却突然没了知觉,晃了两晃,半跪在地上。
再看他已经换好了弹夹,枪口朝上,膨的一声脆响,只见一缕红光穿过半空的枝桠,冲天而起,我知道那是信号弹,也清楚,不久后水小六就会赶来。
他收起枪,一把将我提起,眼神愤怒之极。可我却无心揣测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呆望他身后那条身形巨大的蟒蛇。
看它头上血流如注,一只眼睛被子弹掏瞎,在树木间迅速游走着,所过之处,全无生机。
邱成良也发现了身后有异动,把我扔到一边,提枪便打,一阵刺眼的亮光闪过,那颗信号弹准确无误的打进巨蟒的口中。
巨蟒吃痛之下,身子向后一拧,撞到身后的一颗古树上,邱成良大叫着,不停的扣动扳机。一颗颗灼热的信号弹,拖出一长串青烟,、都打在巨蟒身上。
我听说过蛇怕浓烟、高温,离着老远都感觉那信号弹滚滚热浪,更别说直接中招的巨蟒,估计这一梭子打完,那巨蟒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
邱成良手上没有多余的动作,用尽弹药,把枪扔在地上,急急朝我奔来。
然而却我不知被他踢中了什么穴位,只感觉大腿酥麻难当,动不得半分。
借着未熄的闪光,看那只巨蟒拖着长长的身子不停的在地上打着滚。
它身旁的树木被信号弹的高温引燃,转眼就要酿成大火,树木被烧的噼啪乱响。邱成良走到我身边,从腰间抽出一把锃亮的小刀,又捡起一截烂木,咬在嘴中,长吸了一口气,就要自断右手。
我心中一冽,他手起刀落的一瞬,那条巨蟒突然从火堆中弹起,附着一身火焰,狂嘶一声,身子不停的抽打着周身的树木。火花四溅之后,被它抽打到的树木应声而断。
我狠命捶了捶大腿,但依旧毫无知觉,邱成良的动作也停在了半空,直直的望着那巨蟒。
只见巨蟒上身突然向后一缩,把嘴张大到极限,对着我们长嘶一声,一股浊气随之涌出,我被那股恶臭的浊气吹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但它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气息反而越来越大,卷着地上的枯枝败草和团团火光狂暴扑来。
一些夹着灼热火星的木炭,打在身上恶痛难当。只听巨蟒嘶叫之声愈大,我身子突然腾空,被巨蟒喷出的浊气瞬间抛向半空,所幸没有撞到树上,可斜生的枝蔓不知在脸上刮了多少口子。
眼看着自己在空中飞出十来米远,落地之时又向后滑了几米,身体不断刮碰着两侧的事物,又戛然而止。
我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想要呕吐,却被腔子里不断翻腾气血憋了回去。
双手拄着地面,半弯起身,看前方火光依旧通亮,但却没了那股子邪风。巨蟒身附大火,火龙般在林间翻腾,嘶叫着。
我不知道它身子究竟有多长,但它仰起身子竟比杉树还高出一截,一声巨响过后,巨蟒轰然倒地,砸倒了一片树木,可大火却没有要熄灭的样子。
我转头看了看周身,自己竟在一片菜地中,一大片菜花被我落地时碾压的细碎。
回头望去,一间古旧的土庙立在半山坡上,像一个暮垂的老人,不问世事,却有很多想要感慨的忘尘。
我躺在菜地上,看着太白启明、月落西山。林间火光逐熄,可点点星火却依旧向上飘动,消失在泛白的天际。
第147章 无量寺
“阿弥陀佛……”
我揉了揉眼,太阳被老和尚挡在脑后,残光,刺眼依旧。
“你是谁?”我半抬起头,望着那单手施礼老和尚,心中顿生安详之感。
“自是有缘人,老衲法号‘长明’。”老和尚说完半弯下身,将我抱起。
我伏在他怀中,看半山翠柏悠悠,耳闻木鱼当当,梵音清渺。我知道他是那座土庙中的僧人,可昨晚山门前着了那么大的火都不见人出来,这一早儿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看也不看一眼。
老和尚把我抱到庙门前,看门上三个恬适的篆字——无量寺,未等他开门,就从门里窜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和尚,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眼神变得焦操起来,说:“师父,您怎么把他给抬回来了,这……”
“勿要多言,快开院门。”长明对那小和尚说道。
小和尚摇头苦叹一声,斜了我一眼,又从长明身上接过我,背起我就朝一间小屋跑去。我打量着这处寺庙,算上背我这人,一共有三个小和尚,但无一例外,见到我皆是眼神焦虑。一个个停止了诵经,站起身来目送我进那间小屋。
小和尚把我放到一张床上,摇摇头,走了出去。我不明白为什么各个见到我都想见到瘟神般,不知是这寺庙不愿收留外人,还是不愿收留我。
正暗自纳闷,却看长明推门进到屋中,反手关上了房门,坐在床头,面带笑容,徐徐对我说道:“小施主莫要在意,那是贫僧的劣徒——持戒……”
“这是哪?”我问长明。
“天平山,无量寺。”长明徐徐答道。
我心中惊骇莫名,没想到自己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天平山,赶忙问长明:“这离太湖多远?”
“半日可到。”长明答道。
“哦?”未等我细想,却见长明已然站起身来,双手按住我的大腿,猛的向上一提,一声脆响传来,我疼的大叫一声,半坐起来。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这大腿竟然有痛觉了,我慢慢抬起右腿,果然没有了那种酥麻之感。暗骂邱成良这小子可真够狠的,一准是把我腿骨卸了,若不是这老和尚及时帮我接上,恐怕后半生都要靠拐杖过活了。
想到这,我赶忙道谢,但看他三停丰润,额宽面正,生得此等面相的,若是僧侣则会是大寺的掌权之人,怎么会屈居于这无量寺?
但更令我困惑的是,昨晚巨蟒身附大伙,嗷嗷嘶叫他又怎么会不闻不问,这六根可倒清净,于是问:“长明师父,昨晚您没看到那巨蟒?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长明莞尔一笑,对我说道:“皆是因果,老衲当年就是因为此蟒才在此常驻,建了这无量寺。”
长明领我走到寺院外,却不见他那几个徒弟的踪影。他指了指后山的一处山洞,和讲起了那条蟒蛇。
初夏的早晨,这个傍山的小村子宁静异常,大多数人都还未起,却听得一个小男孩的吆喝声,他手拿一截树枝,揉了揉眼,百无聊赖的赶着那头老黄牛向山上行去。
他十三岁,却放了五年的牛,熟悉这座山上的每颗树木,知道哪的草肥,知道哪滩粪是自家黄牛拉的。但每次出门放牛前,母亲都会嘱咐他不可靠近后山摇篮坡的山洞,因为常有人和家畜在那失踪,渐渐,村里的人就把那儿视为禁地。
但这个小男孩却浑不在意,因为只有那儿的草最肥,地势最平坦,若是运气好,还能在那儿飞上一会儿,好不惬意。
这天,小男孩一如往常般,把牛赶到了那,躺在草地上暗自美着,心想:“若是再能飞上一会儿就好了!跟神仙也差不多。”
但一直让男孩困惑的是,自家的黄牛每天都吃着肥草,咋就不长斤两呢,他看着那头皮包骨的老黄牛,
摇了摇头。
一阵凉风刮过,小男孩大叫着站起身,他知道,每每有这样的风刮来,自己就能飞出老远。
老黄牛突然抬起了头,四蹄岔开,闷叫了两声。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小男孩吸向半空,缓缓朝半石崖的山洞飘去,但每次飘到洞口那就会无故掉落,他几次想爬进去看个究竟,怎奈山洞生的太高,几次尝试都未成功。
傍晚,小男孩哼着小曲,赶牛回到家中。可孩子的母亲却眉头紧锁,看着一天天消瘦的孩子,心中越加焦虑起来。
母亲问起缘由,小男孩也没有隐瞒,说自己天天做神仙,美着呢,又怎么会突然瘦了。
孩子的母亲听完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家的孩子竟每天去那放牛,这还有好儿,早就听说那闹妖精,这孩子一准是被妖精吸了精血,才会这般瘦弱。
第二天一早,孩子的母亲就跑到村长家,让村长给拿个主意。村长听完也是吃惊不小,让她去镇上找个阴阳先生,看看能不能除了那蛇精。
她没敢耽搁,当天便找到镇上非常有名的阴阳先生,希望他能救下自家孩子,可那阴阳先生还未等她说完,只听到“摇篮坡”三字便急急摇头。
说来也巧,正赶上长明下山游方,路过此地,看到街角正有一位妇人掩面痛哭,就上前询问。孩子的母亲一看是个和尚,肯定也会两下,说不定就能救下自家孩子。
“大师,救救我家孩子吧……”孩子的母亲跪在地上,痛哭道。
长明下山本就是要弘扬佛法,闻听这人有难处,赶忙扶起她,问道:“究竟是何事,竟让施主如此痛心?”
孩子的母亲听完马上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对长明说道:“我家孩子是如此这般,又是这般如此……这两天着了魔似的,眼圈黝黑,眼看就要不行了。”
长明听完也是一惊,听她叙述,那蟒蛇修为极高,竟能隔空吸人精血,但现在也顾虑不了不了许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念了句佛号,便随那妇人进了村子。
长明到了那妇人家中,看一个孩童正坐在木凳上,痴痴的望着远处。长明看完心里一惊,看这孩子眼眶深陷,面色黑沉,显然是被那蟒蛇吸去了大部分精血,若是再有两次,恐连肉身都会被那蟒蛇精吸到洞中。
长明看那孩子性命堪忧,不敢耽搁,和村里一个胆子较大的中年人一齐去了摇篮坡,想查看个究竟。以便尽早想出办法驱逐那恶蟒。
道家和佛家虽都在民间流传极广,可驱恶的法门却是有天壤之别,道教主要以符咒配合五行易数用强硬的手段来达到镇压恶灵的目的。佛家则以真言普度为主,讲求善,能度则度,即使度化不了,也不会擅造杀孽。
长明当初即是如此心怀善意,才使得那条巨蟒变得愈加凶厉,搅的生灵涂炭。
月上中天,山路上阴风恻恻,长明不时的抬头张望,观看星象。佛家诸法中虽无相地观风之道,但佛教传入中原后,为了迎合中原民间趋利避害的思想,便创了一套观星之法,名为——龙众观星,与道家的紫薇观星之法不分高下,都是无上玄妙的预测法门。
开始走在山路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可离摇篮坡越近,天空中的星宿就越发暗淡,圆月也被罩上了两层晕华,就猜到是那蟒精在吸收星月之光。若是再有几日,恐罗汉降世也降不住它。
想到这,长明不禁加快了步伐,可一直为他带路的汉子却被吓的浑身颤抖不止,不愿再往前走,用手指了指前方的山洞,说道:“大师,您自己去吧,您看看就回吧,我先走了。”
那人说完拔腿就要跑,没等长明反应过来,只见一条巨蟒从半山的山洞中探出头来,看那蟒蛇头如彭盖,双目赤红。血盆似的大口突然张开。
长明只感觉身子站立不稳,就要被那大蛇吸到半空,狂风卷杂这败叶,一同被吸到那大蛇的口中。
长明将念珠挂在脖间,仗着自己一身武艺,乱中抓住一棵小树,才不致被蟒精吸去。可他刚稳住身子,却见早已跑出老远的汉子,一路倒退,大叫着被狂风卷上半空。
他心中焦急,一跃而起,想抓住那人,却只碰到他的鞋子,眼看着那人没入蟒精口中。
他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踉跄的落到地面,一把抓住地上的杂草,可双脚却已然腾空,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杂草一根根断裂,有些甚至被连根拔起。
呼的一声,长明被卷到半空,眼看就要落到蟒精口中,他心中惊骇,自己游历了如此多的仙山洞府,却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妖精。
当下不敢耽搁,急急摘下脖间乱晃的念珠,狠命将其扯断,一百单八颗念珠瞬间散落开来,只剩双手中的十来颗。
长明闷哼一声,顺着蟒蛇巨大的吸力,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念珠掷出。那串念珠是寒山寺几代高僧以佛法加持的无量三昧,可以算震寺之宝,但长明此时却顾不了许多,自己丢了性命倒是小事儿,大不了早升极乐。可那孩子再过几日恐性命不保。
只见那几颗念珠被掷出后,借着蟒蛇巨大的吸附之力,转眼便透穿了蟒精的信子,鲜血瞬间灌满了蟒精的大嘴。
只见那蟒精仰天长嘶一声,便把头缩回洞中,长明也重重的摔在地上,登时感觉腔内气血翻涌不止,吐了一大口鲜血,狼狈的回到村中。
这次虽未将那蟒精降服,但他却想到了应对之法,可让蟒精的道行尽毁,再也兴不得风浪。
第二日清晨,男孩如往常般,赶着黄牛去摇篮坡,可黄牛背上却多了一个与他一般大小的草人,那草人是长明让孩子母亲连夜扎出来的,又套上了孩子的衣物,在衣服衬里缝了一个大布兜,里面装满了火硝。
火硝即是石硝,又称北帝玄珠,遇水可产生高温,经过加工还可入药,古代方士炼丹也都缺不了此物,可长明装的火硝可不是为了给蟒精的伤口消炎。
男孩把牛栓在一棵歪脖子老树上,看那棵老树的枝桠不朝阳光伸展,偏偏歪向山洞的方向。
男孩嘴里叼着根青草,席地而坐,望着崖间那个漆黑无比的山洞。一阵凉风刮来,男孩表情突然一变,急忙趴在地上,双手狠命抓住地上的杂草。
老黄牛如往常那般,闷叫一声,岔开四蹄,稳住了身子。可它背上的稻草人却没那么安生,身子不住的晃动着。
刚才那股凉风瞬间变为怒吼的狂风,卷杂着地上一切能卷走的事物。那头黄牛倒退了几步,男孩也被那股大力吸的双脚腾空,狠命抓着地上的杂草。
但那只稻草人却不会挣扎,身体又轻快之极,瞬间便脱离了老黄牛的背,被蟒精吸至半空,随即没入蛇口中。
只见那蟒蛇吞下稻草人的一瞬,突然闭上了那血盆似的大口,痛苦的嘶叫一声,巨大的身子在山洞中翻腾不止,搅的崖壁碎石乱飞。
男孩忙护住头,牵着牛疾步跑到长明身旁。长明念声佛号,再看那蟒精挣扎着脱洞而出,在地上翻腾不止,周身被他扑腾出一块洼地,泥土漫天翻扬。
跟在长明身后的众村民无不心惊,他们只是听老人说过蟒精一事,也知道摇篮坡邪门的很,却从未亲眼见过,看着在地上挣扎的蟒蛇,村民色变之余,不禁佩服长明手段高明。
然而长明却将其归为佛法的功劳。他对众人说:“佛法是智慧的凝结,既是万般智慧的源泉,又是万般智慧的归属。法有万般,但需智慧才可将其开启。”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却又不住的点头。只感觉这大师说的话有道理。
第148章 对决
蟒精在众人的唏嘘中,停止了挣扎,村民拿着铁锹,钢叉上前查看,赫然看到巨蟒的肚子被火硝的高温腐蚀出一道大口子,内脏流了满地,呼呼白气也正从巨蟒的伤处不断冒出。
村民看着那条巨蟒,七嘴八舌,有的说烧了了事,有些则认为就地掩埋保险点,村里的会计却咧咧着要交给政府。
“都静静,大伙儿都静静,听长明大师的,他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村长站在巨蟒身上,挥手对村民说道。
众人听完齐齐看向长明。
长明本就没想要这蟒精的性命,只是伤了它的元气,不能祸害人畜罢了。他看了眼巨蟒,徐徐对众人说道:“阿弥陀佛,它百年道行已然毁于一朝,我佛慈悲,还望诸位饶它一命。”
众人听完吃惊不小,若是真把这蟒精放了,那不是放虎归山留后患吗,可转念一想,大师既然有手段将其降服,就肯定有把握让它消停。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众村民在长明的带领下,把巨蟒抬到了村前那片杉树林的池塘中。长明早就看那处池塘有泥瓮之相,恰好能消磨蟒精嗜血的戾气。
可让长明也没有料到的是,那条蟒精不仅没有被火硝烧穿元气,反而巧合之下,火硝在它体内形成了内丹,摇身成了龙族,头上长出了巨大红冠,毒气遍布周身,照之前凶恶百倍。
长明走了之后,那蟒精竟又卷土重来,一夜间便把那村子夷为平地。
祸不单行,长明回到寺中,也早已物是人非,无数佛像经卷被打砸一空,自己的几个师兄也被派到乡下劳改。
长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急急奔回那处村子,却发现那村庄早已被蟒精尽数毁去,除了三个还在地上呱呱乱叫的娃娃,就再无活物。
长明看后悲痛万分,责怪自己没有将那蟒精安抚好就匆匆离去。他超度完众村民的亡灵,就在村子上方建了一间土庙,虽无金身佛陀,但好歹让那他和那几个遗孤有个安身之处。
他每日照看几个孩子之余,便会到蟒精栖身的池塘处诵经念佛,他并没有责怪蟒精,只是暗怪自己修为不深,未能度化它。
蟒精每日听他诵佛,也渐渐没了戾气,二十年来,一直伏在池底休眠。
我听完却大惑不解,忙问他:“既然那蟒蛇被您用佛法安抚好了,怎么还会暴起伤人?”
长明长叹一声,对我说道:“老衲的师兄圆通方丈曾说过,摩呼罗迦(佛教中的蟒神,暗指巨蟒)转世之时,便是老衲西行之期。那蟒精也必是被什么邪物所引,才会这般。如今你巧合之下杀了巨蟒,恐老衲的时限也不多了。”
“邪物所引,恐怕不是邪物,而是邪神。”我顺着长明的话说道。
长明长叹一声,说道:“所谓邪神,不过是人心被蒙蔽罢了。”
“那你还不想办法躲一躲灾祸,你那几个徒弟可都走了!”
“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死有何惧,施主这就离去吧!切记,学舌莫学牙。”他说完低声念了声佛号。
我没听懂他适才说的那句话,却不知他为何要赶我走,难
道真会有什么灾祸不成?看着眼前焦糊的树林,突然想到昨晚邱成良对天发射的那颗信号到,暗道一声糟糕,没准真会连累了这老和尚。
我不敢耽搁,侧身就要向长明辞别,可还未等我说话,却见十多人从前方焦糊的杉木林中窜出。
“秃驴!”
“阿弥陀佛……”
我一看不好,前方赫然是满身黑灰的邱成良,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一路叫骂急急朝这边奔来。
我看邱成良已然自断了右手,伤处用纱布包裹着,脸上虽满是黑灰,却挡不住眼神中透露出的凛凛杀气。未等他说话,他身边的几个汉子已经大吼着冲将上来。
长明面露哀色,起身望着那几人,又缓缓闭上了眼。
我看后心凉了半截。
眼看着一个身着运动装的汉子已跑至近前,嘴中不断的喘着粗气,抬手就要向我的脖间劈去。
我下意识的一退,却见长明突然打出一掌,正击中他的心口,眨眼间,那汉子已然滚下山坡,正在半山攀爬的几个汉子见状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脚下生风,急急朝长明扑去。我一看那几人凌厉的步伐就知道都是练家子。
想到这心中不免为长明担心起来,本来不想连累他,大不了被他们抓去了事,可万万没想到长明会突然出手。
再看那几个汉子各个红着眼,大叫一声,抬起一脚就要踹在长明的头上。我暗暗心惊,这几人看似毫无章法,抬脚便踹,但听那破风之声,便知道不是空把式。
再看长明突然睁开双目,抬掌直击那人的鞋底。我心下吃惊,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这老和尚用手掌对人家鞋底子,不是找死吗?
我未及细想,就要冲上去帮忙,长明若是被这一脚踹中,估计不死也得落个残废。电光火石间,却看长明手型突然一变,二指并拢,直插向那人的鞋底。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已经飞出老远,重重的撞到寺前的一颗大树上,一手捂着那条被长明击中的大腿,一手指着长明,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剩下的几个汉子并没有理会那人,大喝一声,又朝长明扑去。然而长明却临危不乱,脚下步法轻动,抬手急点,招招打在那几人的大腿上。
那几个汉子却招招落空,都被长明躲闪过去,正惊疑间,却看那几人突然向后退了几步,捂着大腿,趴在地上哇哇大叫起来。
“阿弥陀佛,老衲今日伤了你们一条腿,望好自为之,莫要为虎作伥……”长明收回右手,长叹一声。
我看后吃惊不小,看这老和尚就一把干骨头棒子,撅巴撅巴都能当柴火烧了,却一招便让那几人动弹不得,还真不简单。
可此时一直在山下观望的邱成良却是站不住了,顿足大喊道:“老杂毛,还真他妈有两下子,我要你命!”
听邱成良的语气显然是怒不可遏,猛然从腰间拔出手枪,抬手便朝长明开了一枪。却看长明面不改色,双手合十,右脚突然卷起一颗石子,猛的将那颗石子踢向半空。
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石子正好撞上那颗在半空中飞速旋转
的子弹,登时火花四溅,弹向别处。
我从未见过谁能用碎石挡住凌空打来的子弹,看着长明不急不缓的摸样,不禁愕然。
邱成良看后显然吃惊不小,抓狂的大叫一声,就要再开枪,可还未等他抬起手枪,突然从他身后窜出一人,当头一棒便打在邱成良后脑,邱成良被那一棒打的站立不稳,回身看了看那人,不甘的倒在地上。
我定睛一瞧,看持棒之人正是长明的徒弟——持戒。只见持戒扔掉了手中的木棒,急朝这边跑来,长明看着持戒半山上跑动的身影,摇头长叹一声,又徐徐叹道:“冤孽……”
持戒跑到长明身前,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略带哭腔,对长明说道:“师父,快走吧,刚才我们还未到下山,就碰到一个满面煞气人,出手便把大师兄和二师兄……”劫持说道一半,便忍不住哭声,趴在长明怀里大哭起来。
我听完脑袋嗡的一声,就猜到是水小六那小子,却没料到他竟如此狠毒,这几个和尚与他无冤无仇,也能下得去杀手。
“哎,果然是他。”长明望着山下那个信步而行的老者,徐徐说道。
我顺着长明的目光望去,见那人一袭白衣,随风乱舞,走动间似有千钧之力,正是掉到地缝中的水小六。地上的邱成良,嘴角含笑,缓步朝我们行来。
我不知他如何逃出那地缝,但看他脸上纵横的伤疤,就知道他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长明大师,还识得我否?”水小六看了我一眼,高声问长明。
长明摇头念了声佛号,面显苍凉,说道:“老衲当然认得,却未曾想到,你贪欲会变得这般沉重。”
水小六听后笑道:“大师取笑了,我不过是一芥子凡尘,比不得你们这些整日吃斋诵经的活佛,死后可往生西天极乐。”
持戒见到水小六登时红了眼,大叫着就要冲向水小六,却被长明制住,动弹不得。
“欲要人不死,先做活死人,莫要执迷不悟,再造杀孽!”长明徐徐说道。
水小六听完大笑一声,道:“大师的禅机太深,恕我参悟不透!”
然后大喝一声,抬手就朝我抓来,我心中惊骇,往后退了几步。水小六自以为身手高超,可以将我擒拿,殊不知我也不是吃素的,比他快了半步,然后一脚踢出了。水小六立即侧身,躲过我这一脚,又疾步朝我抓来。
就在这时,听得长明轻念了声佛号,五指成爪,凌空扣住了水小六的左肩。
水小六皱了皱眉,急回过头,愤怒之色溢于言表,单腿成鞭,猛然砸向长明。长明见状连连后退,但水小六的鞭腿也尾随而至。长明躲避不及,只得用手抵挡。
紧接着,一声闷响,水小六那一腿夹着破风之声,硬生生砸向长明的半抬的双臂上。长明被水小六大力击退几步,却看水小六又袭到近前,掌缘如刀,狠劈向长明。长明看后眼神微变,突然伸出二指,直奔水小六胸口。
他二人同时出招,却都未及抵挡,水小六一掌狠劈在长明的头上,一道红印在长明的头皮上显现出来,眼神登时没了光彩。
第149章 跳崖
眨眼间,长明的二指也击中了水小六的心口,水小六面露苦色,捂着心口后退了几步。
我心头一凛,赶忙扶住几欲倒地的长明,可持戒却红了眼,大叫着朝水小六扑去。
水小六中了长明一记二指禅,已然是强弩之末,看持戒渐行渐近,他捂着心口,向后退了两步,闪过持戒凌空打来的硬拳,抬起一脚便踹在持戒的小腹。
持戒被水小六一脚踹的人仰马翻,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吐着血沫子,却又挣扎着爬起,状似疯癫的朝水小六扑去。
我忙大喊一声,想制止持戒,我见识过水小六的手段,确定他若是再出招必定会要了持戒的性命。
水小六虽受了伤,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只看他眉头紧锁,单掌向后,手上运足了劲儿,准备给持戒绝命一击。
我扶着长明腾不开身去拉他,不忍再往下看,然而此时却见长明突然睁开双目,眼神照之前更加凌厉。
就在水小六将要出掌的瞬间,长明突然纵身跃起,一跳至持戒身后,一把拉住持戒的后襟,将他护至身后,又抬掌迎向水小六。
可长明却慢了水小六半分,硬生生的吃了水小六一掌,当即便呕血倒地。不等持戒反应过来,水小六起脚便要压向倒地的长明,我心急如焚,急中捡起一截烂木就朝水小六砸去。
水小六只顾得攻击长明,全然没有注意我的猛扑,看木棒将要砸到面门,却为时晚矣,一愣神间,我大吼一声,用尽全力,砸到水小六的头上。
耳听得一声脆响,木棒应声断,水小六也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两步,持戒趁这当口,大吼一声,抬腿向水小六踢去。
却只看水小六晃了晃头,躲过持戒的重腿,闷哼一声,突然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水小六现在身负重伤,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折返回来了。
再向山下望去,焦糊的树林旁,水小六正捂着胸口,向山上望了一眼,又踉跄着钻进杉树林中。
持戒趴在长明身上,嚎啕大哭,又抬头狠瞪了我一眼,抱起长明就向屋内行去。
我心中越发沉重,不敢直视持戒的目光,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让持戒相继失去了两个亲如手足的师兄,长明也受了重伤,不知死活。
“师父……”持戒将长明放到床上,又大哭起来。
我望着床上的长明,心里一酸,也忍不住罩在心头的伤痛,两行热泪划过面颊。
“持戒……为师有话……”长明突然睁开了眼,虚弱的对劫持说。
我看长明醒了过来,不由得心中一喜,但听他说话时颤抖的语调,就知道他是在交代后事,怕说完这几句话就要往生极乐了。
持戒看长明醒了过来,忙止住哭声,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把抓住长明枯槁的手,哽咽着说:“师父,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持戒听着呢。”
“你从小便没了双亲,为师也知你脾性倔强……师父……西去之后,不论是你是否身在空门,都莫要再起嗔恨之心,切记,切记!”
劫持听完又忍不住哭声,连连点头。
长明说完又吩咐持戒先行退下,持戒眼神不解的望着长明,却又不敢有违师
命,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长明看持戒关上了房门,随即低叹了一声,对我说道:“我知你并非凡人,但邪物降世,也唯有你能降服。”
“什么邪物?”我问长明,但却隐隐想起了那个吃人内脏的女子。
“引出蟒精的邪物非普通的恶鬼,阴界修罗尽集于此,老衲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从你的面相能够看出,你有青龙之像。若是有缘,可看到老衲所绘的《善辩金眼图》,切记,学舌莫……”长明说道一半便没了气息。
一阵清风拂过,寺内的古钟嗡嗡沉响,床上的老人,表情安详……
我不知他说的《善辩金眼图》是什么,却清楚的记得,他说到那邪物时焦虑的眼神。
“学舌莫学牙……?”我呆望着长明,暗自嘀咕着。
忽然,一声巨响,持戒开门径直奔长明跑去,趴在长明身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他擦了擦眼泪,悠悠转过头来,眼露哀色,沉声对我说道:“师父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快些走吧,他们已经到山下了。”
我打了个机灵,忙问他:“谁到山下了?”
他并没有理会我,只见他从桌上拿起一盒火柴,颤抖着将火柴划燃,点燃了长明的床榻,火苗顺着被褥、蚊帐迅速蔓延至棚顶,屋内登时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我看不好,急忙拉起持戒就要往外跑,可持戒却像一尊雕像般,呆立在滚滚浓烟中,动也不动。
我暗想这持戒一准是疯了,若是再耽误片刻,恐怕他也会随这长宁院一同葬身火海。我未及多想,就要再去拉他,可他却大吼一声,狠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抛到屋外。我被摔得眼前直冒金星,大火也烧透了房顶。喊哑了嗓子,却依旧没看到持戒破门的身影。火乘风势,越烧越大,几间小屋的房梁也尽数塌败。
我仓皇的跑出了院子,看山下人头耸动,不见了水小六,却看邱成良表情狰狞的望着我,突然大喊道:“就是这兔崽子!抓活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我已经没了退路,要么被他们抓去,要么一头扎进火堆里。我望了望后山绝壁,心一横,拔腿便跑。
我腿伤未好,加之体力又不如身后那几人,望着前方绝路悬崖,又看了看身后渐近的恶汉,心中顿生绝望之感。
那几人在身后奋力的追逐着,眼看就要抓到我的脚踝,我急中猛朝下他踹了一脚,正好踢中他的脑门,山坡陡峭,又怪石丛生,那人滚了两滚,脑袋生生的撞到大石上,没吭一声便昏死过去。
我乘机向上攀爬,眼看山顶有一处缓台,刚欲攀附,却听到一声枪响,一颗铜黄色的子弹镶进我将要落手的岩石上。
我一愣神间,看身下几人越攀越快,我乘机踢下几块碎石,想延缓他们攀爬的速度,但那几人却浑不在乎,大手一挥,碎石被拨至一旁,就又奋力朝我爬来。
我耳边枪声不断,眼前火星四溅,被子弹崩飞的碎石打在脸上就是一个口子。但我心中明了,邱成良暂时还不敢杀我。
若是跳崖,尸身也许会挂在哪个树叉子上,好歹留个全尸,再不济也能混个天葬,但若是被他们抓去,不把我折磨个够,再大卸八块才怪。
单腿搭在缓台的边缘,奋力爬了上去。看身下那几人双手也都摸到缓台的边沿,我骂了声娘,举起一块大石就朝那人头顶砸去。
一颗子弹在大石上崩飞,浓烈的火药味,让我想起了五壮士。身子一震,狠命将大石砸向那人的头颅,眼见他大叫一声,滚落山下。
剩余的几人见状也不敢再犹豫,未等我搬起第二块石头,就已经爬上了缓台。
我望了望周围,除了来时的山坡相对平缓些,其他几个方向皆是刀削斧劈一般的高崖。
我被逼到崖边,探头向下望去,一阵眩晕传来,让我站立不稳。邱成良在几个汉子的帮助下,阑珊的爬上了山顶的缓台。
“小子,还往哪跑?”邱成良一副要吃人的摸样,高声恶吼。
我看已经没有退路,心里一寒,向后退了一步,回身望了望通红的太阳,几只大鸟并排飞过,轻唱着夕阳的悲歌。
“操你大爷!”我怀抱夕阳,看邱成良在悬崖上方抓狂的开枪,下坠的冷风刮得两颊生疼。
“要学好,妖孽找,欲成佛,先受魔。”我恍惚中听到一阵耳语,不知是死前的幻觉,或是地府官差大喊的口号。突然感觉身子被一双臂膀抱住,想挣扎却动不得半分。
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起来,恍惚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似曾相识的味道,和一盏昏黄的油灯。
一股烤肉的香味把我辘辘的饥肠叫醒,揉了揉模糊的双眼,听到身旁水滴嗒嗒,一看自己竟身在一个巨大的石洞内,看身后漆黑一片,冷风倒灌进来,吹的我打了个机灵。
“嘿!”我捡起一块石头,扔到他身边。
那人听到声响,突然放下了手上的骨头棒子,捋了捋蓬乱的头发,突然转过身来,冲我咧嘴一笑。
“我靠,花鬼王?!怎么是你!”
“嘿嘿,小友莫怪,老夫一时馋嘴,就先吃了。”他说完捡起地上啃了一半的骨头伸手递给我。
我摆手示意不要,忙问他:“这是哪?你怎么会在这?是你救了我?”
花鬼王听完嘿嘿一笑,摘下门前那两颗铜黄色的假牙,用树枝扣剔着,笑着对我说:“不是老夫要救你,是你命不该绝,我在这等了半月有余,眼看着就要断粮了,没想到还真把你小子给盼来了。”
“这是哪?”我问花鬼王。我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巧合的救下我,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一阵冷风刮来,那盏油灯左右摇摆之下,在明灭间挣扎着,却终抵不住黑暗的侵噬。
“睹目若不识,需再从头练!”油灯熄灭的一瞬,一个空灵的声音也在黑暗的石洞中来回撞击,徘徊。
话音刚落,油灯又骤然亮起,灯光也不复适才那般昏黄,豆点的火苗竟照的周身亮堂堂。
再看石洞内已经没有了花鬼王的身影,我环顾四周,身后依旧是大片的黑暗,看着地上那块被他啃过的骨头,我拍了拍脑门,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刚看到的是真的。
“这是怎么了?”
一阵凉阴刮进石洞,呼呼之声,如百鬼夜哭,哀怨长号。我打了个机灵,坐起身来,看身侧的洞壁平实异常,定睛观瞧,赫然发现石壁上刻着许多花纹,图式。
第150章 奇遇
我咽了口唾沫,仔细打量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图案,乍一看都是些不规整的方方圆圆。
我好奇心起,轻触洞壁,抚摸着道道沟壑,猜想这些图案应该是被人用大力硬生生刻出来的,但看方圆转折处,或棱角相当,或圆润有致,看得出纹刻之人超凡的臂力和细腻的心思。
向上望去,头顶赫然几行大字:“以一餐之力,能住寿命亿百千劫,无数无量,复过于此,姿色不变,光颜无异,诸恶是非,金眼可辨——长明。”
我看完不由得一怔,“难不成这就是长明说的《善辩金眼图》?可怎么看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别说像眼睛,就是说成鸡蛋都感觉亏心。”
我揉了揉眼睛,已经看了一个多钟头,眼睛累的酸麻,没等参透这金眼图,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的打起鼓来。
我看着地上那块油光闪闪的骨头棒子,几块碎肉和生筋挂在上面,虽说脏了点,但好歹先填填肚子。
“睹目若不识,需再从头练”,我一边啃着花鬼王剩下的那半截骨头,一边嘟囔着。心想别管再练不练,先他娘的吃饱再说。
一餐之力能不能活千百年还真不知道,但当我舔干净手指上油花,突然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但因为刚才看的猛了,眼睛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只觉眼眶酸麻无比。这黑灯瞎火的,上哪找出路去。
转念一想,那花鬼王虽疯疯癫癫,却从不做无用之举,他把我带到这也必有深意,但周身除了一盏油灯,和一张先前被花鬼王压在身下的蛇皮,还就剩这一墙算不上壁画的壁画了。
我晃了晃脑袋,可眼前的事物却依旧模糊,看油灯也重了影,想扶着洞壁起身,却晃晃悠悠的倒在潮湿的地上。
我心中郁闷之下,竟开始怀疑自己食物中毒,又用眼过度导致视力严重下降。我稍微稳定下思绪,望向四周。
我身子一震,模糊的视角定格在那副岩画上,看石壁上先前那写毫无规矩的方方圆圆重叠在一起后,在灯光的渲染下,赫然形成了一副金光粼粼的“卧佛图”。
方为卧榻,圆为金身口鼻,双目圆睁,竟有不怒自威之感。但我眼睛酸麻之下,看不太清,只能看个轮廓,却只感觉那卧佛的双目好似欲喷薄出火焰来。
我与他四目对接之下,也感觉双目灼热无比,突然眼前一黑,如坠虚无幻境,却看得黑暗中一个布衣老僧徐徐朝我走来,只看他会心一笑,单手施了个佛礼。
我被搅得头昏脑胀,未等我反应过来,却看那老僧变了副嘴脸,突然伸出二指急朝我双目插来。我下意识的想躲开,却动不得半分,眼睁睁的看着他二指插入我的眼眶。
我大叫一声,急忙摸了摸眼眶,一股股稠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我心登时凉了半截,再向上摸去,却不由得咦了一声。
虽未敢睁眼,可一摸之下,发现自己的眼睛还是鼓鼓的,并没有半点破损。可刚才发生一切却历历在目,那种钻心的疼痛还未消退。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手。
听身边水滴有规律的滴落百余下,我内心也经过了无数次的挣扎,擦了擦脸颊粘稠液体,缓缓睁开双目,看了看手背的透明的眼泪。
我豁然感觉整个世界变得清朗起来,黑白错落间,有一道明显的界线,说不清也道不明,不知是被刚才那老僧换了眼睛,还是心灵得到了净化。
再向洞壁望去,也没有了那尊威武的卧佛,
眼见洞顶的水珠缓缓落下,竟似飘在半空一般。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说长明怎么可能用石子挡住子弹,原来练了这《善辩金眼图》,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慢了起来。看到的东西也异常清晰,若是找准了敌人的死穴,加之快速的反应速度,一招即可致命。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此等修为之法?实在高深莫测。”我感慨了一阵,心下欢喜,“还是先脱身再说!”
我看了看那张大的出奇的蛇皮,已然确定这就是出口所在。我不敢耽搁,提起油灯,不断的向前摸索着,看山洞的两旁白骨累累,偶尔阴冷的过堂风刮过,就会带出一股呛鼻的腐臭味道。
当我看到一只少了大腿的野猪时,胃里突然一阵翻腾,这才知道花鬼王烤的那截骨头是哪来的,看这头野猪肚皮被腐烂产生的废气胀的鼓鼓的,不时有几只叫不出名的虫子钻进转出。
实在不想多看一眼,更不想再多想自己刚才还吃的那么香。
“别磨蹭,连个小孩崽子都抓不住,还他妈有脸说!”
我突然听到黑暗中有人高声呼喊,不用想,肯定是邱成良那帮犊子摸进来了。我听到对话声,想躲起来,但这山洞实在是没有藏身之地,若是跑回去,一准还会被他们发现。
可还未等我想到脱身之法,突然看到两道强烈的手电光照在我脸上。我忙用手去抵挡,赫然发现两个脸带凶相的恶汉,直直的盯着我。
“诶,这小子没死!”那人眼神狂热的盯着我,对身旁那人说道。
他身旁那人见到我显然也是兴奋无比,随即又眉头紧锁:“这小子他妈跳崖了,怎么还没死,不是阴魂不散吧?”
“散你姥姥!快点逮住他!”那人狠拍了一下身旁之人的脑袋,大喊道。
“这真是倒霉到后脚跟了。”我暗骂一声。
“嘿嘿,我说怎么没找着你的尸首呢?”那人把手电扔到一旁,缓步朝我走来。
我心中一冽,隐约中看到这人加速跳动的心脏,潜意识告诉我,这是一颗“贪心”。
只看那人大笑一声,已然冲到我身前,我向后躲开的一刹,突然感觉这人的手臂挥动的速度无比缓慢,我向后一跃,轻松躲开了他的扑抓。
一直在身后观望那人也看到此情景,登时火冒三丈,撸开了袖子,恶吼道:“还真他妈有两下子!”
那人说完缓缓从腰间抽出了手枪,拉开枪栓。未等他举枪,就地一个滚翻,滚到他身下,看他缓缓转过头的一瞬,瞄准他的腋窝,伸出二指,狠命捅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的手枪落了地,先前还在我前方那人正正下张望寻找着我,听到惨叫声急忙回过头去,表情惊讶之极,颤声道:“二哥,这小子真成了冤鬼,快他妈跑吧!”
我向后退了两步,看先前被我打中腋窝那人突然从脖间摘下一个古怪的东西,狞笑道:“这可是我家传的宝贝!恶鬼!鬼王我也不惧!”
只见那叫二哥的人,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攥着吊住那挂饰的绳头,高声冲我大吼着。
此时两人像是有了主心骨,表情登时变得狰狞起来,不断的向我靠近着。
“二哥,这小子都成鬼了,咱还抓他干啥?”身后那人问道。
那人一边怒视着我,一边答道:“这小子魂儿在这儿,尸首也不远,没活着值钱,也能换两个子儿!”
那人说完大叫着朝我扑来
,我身后那人也转瞬而至。只见那人用二指紧夹住挂饰的绳头,掌心朝外,突然大喝一声,就要将他那熊掌般的大手盖向我的额头。
他起掌的一瞬,带起一阵劲风,直扑面门。看掌来势汹汹,容不得我躲闪。我心知他是想用治鬼的法子对付我,可他使出的力度,就是木板也能打出个窟窿,若是拍在我脑袋上,非得魂飞魄散不可。
可就在他的手掌将要贴到我面门的一瞬,却看他的动作又缓了下来。我急忙绕开他的手掌,第一个念头就是把他撂倒,若不然他一准又会追来。
我起脚直奔他胯下,就在我抬脚的一瞬,看他大嘴缓缓张开,隐约中看到他的心脏也开始扭曲起来。我知道,他在害怕。
只听得一声惨叫缓缓传入耳中,我转身又踢出一脚,踹在身后那人的裆部。
我看二人均以中招,急忙顺着他二人的来路跑去。
跑动间,只看周身的碎石灰土都被我卷起老高,又被抛在身后。
我不知练了《善辩金眼图》是福是祸,我不能像长明那般收放自如,更找不准人体的死穴、麻穴,若是碰到会铁档功的主儿,除了逃跑还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手上那盏油灯也被我跑动间带起的疾风吹灭,眼看着前方就是洞口,我稍微稳定下思绪,心跳也慢了下来,眼前的一切又转瞬恢复了正常。
我颓然坐在地上,只感觉眼眶酸麻,五脏六腑也跟着翻腾起来,几欲作呕。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在这洞里呆了多长时间。顺着洞口向外望去,星光下,长宁院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几块黝黑的木方立在塌拜的废墟间,晚风拂过,几缕炭火通红。
学舌莫学牙,舌头自由的伸缩在唇齿间,掉光了牙齿,却不会烂了舌头。这才理解长明的深意。
忍字是个宝,人人使不好,长明临终前的那句话并没有让我有多深的感悟,却一直刻在脑子里。
我揉了揉肚子,稍微安抚下翻腾不止的五脏,又顺着那两人从崖顶顺下来的绳索爬了上去,看崖顶的平台上还有几处早已熄灭的炭堆,知道邱成良等人早已走远了。
站在崖顶,放眼望去,崖后都是郁郁葱葱的杉树林,目之极限处,看湖波被星月映的粼光闪闪,恍如九天仙女,美丽又不失温婉。
我蹒跚的绕到山下,看此处地势平坦,上方就是那口山洞,应该就是长明口中的摇篮坡,但这儿的草,显然没有当初那么肥了。
辗转绕到后在崖后那片林子,准备先到太湖再作打算,听长明说此处离着太湖要用半天的脚程,我在崖上时还有些怀疑,但一踏进这片林子就感觉他说的少了。
这片林子正长在山腰,地势凹凸不平,加之此处多年无人走动,羊肠般的山路长满了荒草乱藤。若是放在白天,半日兴许会到,但放在此时就说不准了。
我在这片林子中走了整整一夜,没遇到什么噬人的猛兽,可悄然而至山雨却把我浇了个透,我蹲在一颗古树下避雨,淅沥的雨点打在身上,竟比东北的三九还让人发寒。
小鸟翠鸣几声,太阳露出半个脸盘儿,我避开树影,脱下那件湿透的衣服,拧了几个劲儿,搭在肩上,行在莽莽林间。
到太湖岸边时,已近中午,看湖边有几户人家,青砖灰瓦的老屋虽算不上漂亮,但在这湖光山色间,倒也不显唐突。
第151章 真正的盘古心
我对太湖的了解,不逊于对禹陵的了解。我在湖州呆了四年,在大学期间,偶尔也带着同学绕着太湖骑两圈。
我沿着路一直往南走,就在这时,前方终于豁然开朗,一个大湖映入眼帘。
人群在一个拿着红旗导游的指导下,三三两两的分散在湖边各处,赏着湖光。
可我的目光却被一个戴着墨镜的汉子吸引了过去,看那人站在人堆里,鹤立鸡群般。我精神不由得一震,他身旁一人正咧着大嘴,斜视着他,正是姒玮琪和柯乔!
我大叫一声,忙跑了过去,没想到他二人会寻到这。他俩听到呼喊也齐齐转过头,只见姒玮琪摘下那副蛤蟆镜,急急朝我走来。身后的柯乔也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高声问道。
“林坤,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姒玮琪诧异道。
我挠了挠头,却不知怎么和她说,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那天半夜,我见你不在,边去客厅找,这时候柯乔突然在半夜醒来,举刀就要砍。他迷迷糊糊的竟说他刚才梦到挑西瓜,刚要看看是什么芯的,就被我打醒了,我又听到窗外隐有鬼哭之声,就知道你和柯乔都在睡梦中被迷住了。”
“我俩找了你一天,也没见你踪影,我俩就先到这里来了。”
“琪姐,你可真相信我,我要是万一到不了咋整?”
姒玮琪白了我一眼,说道:“有什么万一?”
“额…...”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几个在导游的带领下,找了个宾馆住下。
我稍微安稳下思绪,又对姒玮琪和柯乔说了这两天发生的种种,可还未等我说完,只看姒玮琪和柯乔听到那吃人内脏的女人时,都不由得一怔。
姒玮琪略有所思。
我看她那表情好像知道些什么,赶忙问道:“你知道那怪物是什么?”
“那晚我听到那哭丧之声,就有些怀疑,没想到那怪物还真出世了!”姒玮琪皱眉说道。
“难不成,真是……”柯乔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正是那黄金面具的产物,名为‘阿茶’!”姒玮琪徐徐答道。
我知道那东西和水小六脱不了干系,却没想到,那怪物竟是“黄金面具”的产物。
“这‘产物’,又是什么意思?”
“‘阿茶’本是日本传说中的恶鬼,为女子怨念与嫉妒所化的邪物,白天隐于地底或阴暗之地,夜晚则会以哭声迷惑孩童,食其内脏,以填补嫉恨……”
我听完不禁疑惑,问道:“这日本的传说和藏地的面具又有什么关系?”
“这黄金面具,传到日本后,日本人知其有股灵气,却不会开启,只能加入邪术,变灵佛之气为邪气,用作害人之物。”
“凡戴此面的女子,都会被逼出嫉恨之心,哭笑无常且择人而噬,竟和日本本土传说中的‘阿茶’一般无二。那藏地神物‘次仁巴’,也就此改名为‘黄金面具’。”
我站在窗前,望着湖光,静的发慌。
我想睡,但又怕再听到那哀怨的哭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在怕那迷人心智的‘阿茶’。
隐隐的不安,让我无法入眠……
“琪姐,你咋还不睡?”我看到姒玮琪一个人靠在窗前,她拿着一柄短剑,借月光清冷,细细打量着。
我走到姒玮琪身前,疑惑的看着她。
“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它本是一
把普通的铁剑,普通的生铁,普通的铁匠。剑下亡魂千千万,却无一不是该杀之人;想拿此剑者,不胜凡几,却没有几人能提的起。”
“天下人真的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上天没划清好坏的界限,像神秘人一样,被天下人逼的为天下之不为,成了该杀之人……”
“这把剑叫做‘子由’,相传是孔夫子的弟子子路所有,子路一生刚正不阿,此剑也是正道之剑。”
仲由(公元前542年——公元前480年),字子路,又字季路,鲁国卞人。“孔门十哲”之一、“二十四孝”之一,“孔门七十二贤”之一,受儒家祭祀。
仲由性情刚直,好勇尚武,曾凌暴过孔子,孔子对他启发诱导,设礼以教,子路接受孔子的劝导,请为弟子,跟随孔子周游列国,做孔子的侍卫。后做卫国大夫孔悝的蒲邑宰,以政事见称,为人伉直,好勇力,任内开挖沟渠,救穷济贫,政绩突出,辖域大治。?周敬王四十年(鲁哀公十五年),卫国内乱,子路临危不惧,冒死冲进卫国国都救援孔悝,混战中被蒯聩击杀,结缨遇难,被砍成肉泥。
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人吃好早餐,就脱离了旅游团的大部队,一路沿湖边走着。
我不知他俩要去哪,更不知他俩到这湖边要找什么,问:“琪姐,你说我们几个在这湖边,跟没头苍蝇似的,东扎一头,西撞一下,能有啥发现?”
姒玮琪莞尔一笑,对我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黄金面具是何等邪物现世,必有异象发生,按照山泰所说,咱们在‘离’,也就是南方才能找到玄武,昨晚我看天象,果然,南方七宿中的鬼、柳二宿移位,且星光黯淡,只要寻着黄金面具的妖邪之气,就能找到玄武。”
我听完点了点头,但恐怕就是知道玄武在哪,也未必能拿到手,那个水小六总是阴魂不散,又有“阿茶”的母体——黄金面具,要取玄武,当真是难于登天。
“琪姐,我问你个事儿,打人打哪最疼,打哪让他不能动弹!”我突然想起在山洞中练的《善辩金眼图》,虽然还没有取得大成,但是如果有姒玮琪在一旁点拨,应该可以再精进不少。
“干嘛问这个?”
我昨晚没来得及和姒玮琪说我遇到长明之后的事儿,现在想说,却不知怎么形容当时的境遇,就连我自己也像是在做梦般,被人剜了眼,然后时间变慢,或是我突然变快,竟连人心也变的透明了,当真是梦幻一般。
我挠了挠头,满怀期待的看着姒玮琪,姒玮琪点了点头,笑道:“你可真是奇遇啊。”
“什么奇遇啊,我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
“《善变金眼图》其实叫做《天心经》,乃是天竺法师达摩秘传的功法,世人只在传说中听过,却从未有人真的见过,就连禹陵也从未发现过善本,仅在藏中收藏了半部摹本。”
“竟然是这样,那这《天心经》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问我?”姒玮琪瞥了我一眼,“你该问你自己啊。”
不知觉间,已至中午,太阳虽高,阳光却还算柔和,柯乔眼神警惕的望着周身,突然停下脚步,姒玮琪也跟着停了下来,面露警色。
“怎么了?”我望了望湖面,几只渔船飘过,对岸的半山也没有什么凶险之像。
“琪姐,我来时就走的这条路,没有什么问题啊?”
就在这时,看前方绿树中隐现一间屋舍。
“断了!”姒玮琪目光直视前方那处屋舍。
“嗯。”柯乔也附和着,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只深红色的罗盘,齐在胸口,向前迈着方步。
“什么断
了?是黄金面具的邪气?”
姒玮琪点了点头,又大步向前行去,我凑到柯乔身边,看他手中罗盘的指针浮摆不定,转速极快,但飘忽几圈,却又绷指前方那座房舍。
“罗盘磁针不规律分八种,是为‘八奇’:一搪;二兑;三欺;四叹;五设;六遂;七侧;八正。如今,你所看到的,便是‘六遂之像’,必有冲天的鬼气在附近盘踞,才能使磁针这般乱摆。”柯乔解释道。
“你去过那儿?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看那处房舍,树绿却不茂,鸟立于枝头却不鸣叫,隐忧垂死之像,但不知是什么鬼物,竟能盖过黄金面具的邪气!”
我走进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实在看不出会和鬼物搭边。
“你没感到老太太的心跳很微弱吗?”姒玮琪忽然问道。
我诧异地看著她,不解的说道:“琪姐,你能够听到她的心跳?”
姒玮琪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凭借我的感觉做出的判断,你应该比我有更强的感知力才对啊。”
我心说自己的《天心经》练得还不到家,那有你那本事,不过,既然姒玮琪能够感受到,那我试一试说不定也可以。
我一试之下,还真感受到了那老太太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个《天心经》威力果然非同小可。
“可能是阴气侵身所致,才会让她心跳如此衰弱。”
姒玮琪先是皱了皱眉,脚下步伐却未停止,沉声说道:“看来不除了此物,是找不到玄武了,是骡子是马,咱都得看看再说!”
我听完一愣,我见识过那“阿茶”阴邪的手段,更不用说是其阴邪的源头——黄金面具。但听姒玮琪言中之意,前方的鬼气竟隐有盖过黄金面具之像,若是不亲眼看看,还真猜不到是什么邪物。
走近那间房舍,我并没有感觉到异样,不知鬼气从何而来,但看柯乔紧张的神色就知道,这屋中隐藏的,绝非一般的鬼物。
我走到院门前,趴在门缝处,细细打量着这处院子,小鸡都老实的趴在窝里,打了蔫。
刚要伸手叩门,却让我不由得收回了手,只见一大群蚂蚁毫无征兆的从门缝中爬出,在门旁滚成一团,转而在院落中排成几行,犹如身披黑甲的行军,在院中汇成一股溪水般的黑流,又迅速涌向院外。
我看着眼前数不清的黑蚁,浪打浪般向我们爬来,不禁头皮发麻。但看姒玮琪紧皱着眉头,并没有丝毫惧意。
我用脚碾死几只准备爬到我身上的蚂蚁,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姒玮琪闷哼一声,没有答话,用手抖落掉爬到裤腿上的蚂蚁,目光又转向身下黑压压的蚁群。
只见这群黑蚁急如丧家犬般从脚下经过,又匆匆消失在院外的一棵老树下。
“穷蟑螂,富蚂蚁,蚂蚁都搬了家,恐怕屋内不会有啥活物了!”
我听后一愣,问:“什么蟑螂蚂蚁的……琪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有这么大的邪气,盖住黄金面具,恐怕除了真正的盘古心,没有别的可能、”
“真正的盘古心?你不是说盘古心早就到了水小六手里了吗?”我正大眼睛。
姒玮琪点了点头,说道:“但也有可能是它在背后捣鬼,用盘古心来引开我们的视线。”
“为什么?盘古心不是最为关键的神器吗,怎么可能用盘古心为诱饵?”
“也许,永生之法并不奏效。”柯乔提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
第152章 活见鬼
“那我们怎么办?”
突然,姒玮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摘下一只蚂蚁,递给我。
我撇了撇嘴,说:“琪姐,壮阳是好事儿,但现在不是时候。”
“蚂蚁是最能感召生气的虫类,知天象,晓阴晴,如今从屋内爬出的蚂蚁腹部由酸变为腥臭,当真不是好兆头,怕是不会少于五个恶鬼聚集于此。”
“啥意思?”
“盘古心若是用于正道,那就是一件愈合疗伤的神器,甚至有传言可以起死回生,但是如果用于邪道,那就是......”
说这,姒玮琪走到墙边,单手搭在墙上,一跃落到院内。
我和柯乔也跟着爬墙进到院内,从外望去,除了那群怪异的黑蚁,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可一进到院子,登时闻到一股腐臭之气,熏的我几欲作呕。
我捂嘴干咳了两声,看姒玮琪缓步走到屋门前,就要伸手开门。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却不知从哪刮来一阵过堂风,将门狠狠掀开。
随后,窗子上的玻璃也应声而碎,阵阵阴风夹着呼啸之声,不停的吹打在我们几人身上,像是邪灵的怒吼,驱逐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我打了个机灵,看屋门来回浮摆不定,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姒玮琪抽出昨晚那把“子由”剑,一个箭步奔到屋内。
顿时,周身阴风渐小,也没有了适才那股子阴冷之气。我面露惊色,也冲进了屋内,可还未等进到屋中,就被一股浓烈的腐臭之气熏得头大。
我晃了晃脑袋,看姒玮琪正扶着那个老太太。我缓了缓神,看屋内正有一只四腿朝上的木凳,忙拿了过去,示意把老人放到木凳上。
我心中发慌,看那老太太面色发青,双目圆睁,像是被罩上了一层黄雾,分不清哪是眼仁,哪是眼白。
姒玮琪没敢耽搁,示意我稳住老人的身子,又伸出拇指狠按她的人中。我隐约间看到这老太太的心脏跳动缓慢之极,像是有团黑雾罩在周围,久久不散。
柯乔一手捂着鼻子,趴到老人耳边叫了声魂,看那老人的心脏又缓缓恢复了博动,心旁那团黑雾也被震开些许,但却随着心房的回弹又被聚拢回去。
“哎……”老人突然叹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姒玮琪身子一震,忙把老人抱到床上,又吩咐柯乔打开窗子和房门,放放屋内的晦气。
“是什么鬼物,竟有如此重的鬼气!”我心中纳闷至极。
柯乔屋内的窗子尽皆打开,我也忙跑到厨房开窗,看那灶台是放着的大饼,长满了黑霉,立在灶旁的扫把也变成了黑灰色,散发出阵阵霉味,刺鼻之极。
“咦”,突然听偏屋的柯乔惊疑的大叫一声,我慌忙的跑了过去。姒玮琪也闻声后至。我顺着柯乔的目光望去,看屋中木床上卧着一人,仰面朝天,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更令我惊诧的是,这人的手脚竟被反绑在床沿上。手脚腕处,尽是淤血勒痕,显然是用力挣扎所致。
我下意识的朝他心口望去,看不到这人的心脏,只有一团化不开的黑雾,仅看了一眼,便觉眼眶酸麻,不敢再直视他的心口。
姒玮琪凑到床边,翻转那人的头颅,不停的在后脖颈摸索着,皱眉嘟囔着:“一、二、三、四……”
“奇了,五只鬼竟附在一人身上!”姒玮琪说道。
我听后瞪圆了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来摸摸!”
我曾听姒玮琪说过,凡是鬼物邪灵附着在人身上除了面带黑气之外,最简易的分
辨方法莫过摸颈。邪灵附在人体,不过是一口邪气罢了,若是小鬼,会使人生病,若是冤鬼则能支配被附身之人的行动。
而这股邪气也恰恰聚集在脖颈处,如米粒肉.瘤般,发作时,便会游走于全身大脉,需用钢针封住大脉,进而将其驱逐。
我一摸之下,表情陡然一变,愣在了当场,低声说:“还真是。”
“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五个恶鬼附一人之身我没听说过,但我倒是知道还有一人会那阴邪的‘五鬼拦路’!”
姒玮琪顿了一顿,看了眼窗台枯败的兰花,又道:“这屋中生气都被他体内的五鬼吸去,非是鬼气冲天,而是毫无生气。进而阻住了黄金面具的邪气,看来真有人故意布下此局。”
“五鬼拦路那是神秘人的绝招儿,怎么会突然显现在这儿,莫不是神秘人那老梆子又出山了?”
“应该不会。”
姒玮琪的话随即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山泰现在能活着尚属不易,更不用说跋涉万里,来此搬出五鬼。”
我是点头表示赞同,说:“嗯,有道理,先看看那老人咋样了。”
“除了神秘人,还有谁能使得出五鬼拦路?”姒玮琪问道。
我看了眼床上的老人,面色凝重,沉声说道:“五鬼拦路,如果不是山泰所为的话,仅有一种可能……”
“水小六?”柯乔也登时醒悟。
姒玮琪点了点头,背身望向窗外。
一阵凉风吹来,刮走阵阵腐臭,扇不尽的,陈年腐朽。
姒玮琪不停的为老人擦着汗,偶尔持勺送一口糖水,看老人面色稍显红润,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老人面露苦涩,缓声问道。
“我前些天还从你家门前经过,你还有印象吗?”我跻身上前,笑着对她说。
老人看到我先是一惊,随即面露喜色:“哦,我想起来了,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点了点头,一手指着姒玮琪和柯乔,对她说:“我们路过这,想进来喝口水,看您昏倒了,这才……”
老人听完,哀叹一声,就要下地,姒玮琪赶忙拦住他,说:“大娘,您身体没恢复好,这有我们几个呢,啥事你尽管吩咐!”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儿子,他一天没吃饭了!”说着就欲起身。
“且慢,您不会不知道您儿子得的什么病吧,现在别说吃饭,就是喘气都得费些力气!”柯乔拦住老人,对她说道。
老人听完呆呆的坐在床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徐徐对我们几人说道:“我儿子得这怪病有些天了,到医院瞧不好,先生又不敢治,只能在家这么干挺着。”
柯乔听后略有所思,又问道:“大娘,我们能治您儿子的邪病,但您具体说说他到底是怎么得上这怪病的,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老人的儿子叫叶兼锋,常年在火车站旁蹬三轮儿车拉活。
这天傍晚,叶兼锋如往常般,坐在三轮上,一边擦着汗,一边数着手上的零钱。他没爹,没钱,更没娶上媳妇。
只有一把子力气,和一个多病的老娘。
报站声响起,拉三轮、跑出租的都聚集到站台前方,一面推搡着同行,一面大声吆喝着:“大哥,上哪?多远都三块钱……”
叶兼锋左右观望着,他在这拉了三四年的活,往来的客人一般都选择出租或者叫网约车,只有什么人会选择他的三轮呢?那就是初次来这里的游客,他只有看准了人,才会上前拉拢。
这时,五
个中年人进入了他的视野,细细看去,里面有三个男的,其貌不扬,一脸的晦气。身旁两个妇女虽说穿的不入眼,倒是有股子风骚.劲儿。
叶兼锋掐灭手中的半截烟头,夹在耳上,上前笑道:“几位这是要上哪?多远都二十块钱……”
没等他说完,只见当中一个妇女对他嫣然一笑,从兜中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抵到他手里,问他:“吴西村,这些够不?”
叶兼锋接过钱先是一愣,看这帮人穿的破破烂烂,出手可够大方的,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本想多宰点,可一看到那大娘们,良心就立马回到肚子里了。
他没拿过几回一百大钞,没管真假,把钱揣兜,就把几人请到车上。一路嘎游着,蹬往十里外的吴西村。
天色渐黑,空气也是异常的闷热,他一路蹬着三轮,一路纳闷,这五个人坐在车上,要是放在平常,走个平地都费劲,这回上坡都不用下来推,还真他妈邪门了。
此时已经出了市区,他只感觉背后阵阵阴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回头望去,看那几人还好好的坐在车上。
黑暗中,他看不清那几人细微的表情,可五个大活人坐在车上,不说话,不望风,光他妈瞅着自己蹬车。昏暗中,几人微扬的嘴角,让他叶兼锋骨悚然。
他不相信世上有鬼,只是感觉这几人很是举止怪异,暗自祈祷这几人可别是坏人。?想到这,不禁加大了脚上的力度,眼看着吴西村就在眼前,他缓缓转过头,问道:“你们要到哪家?”
一个男人干笑两声,随即又拉下脸子,闷声对他说:“村西头儿,老张家。”
叶兼锋不敢耽搁,心想:“得赶快把这几个疯子送走,若不然,不定什么时候就掏出刀子,给自己来个透心凉。”
他拼命的蹬着三轮,到老张家门口又狠命的踩下脚刹,随着车胎与地面剧烈的摩擦声响起。三轮车戛然而止,刚要让几人下车,却发现那几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此时,叶兼锋有些头大,揉了揉眼,听院内母猪嗷嗷瞧叫,张家媳妇儿大喊道:“这么晚了……”
他只感觉自己很累,像是得了大病一般,他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没和母亲说刚才发生的事儿,埋头大睡儿起来。
他起来时,已至中午,母亲给他热好了饭菜,等着他吃。他揉了揉太阳穴,可依旧不能缓解剧烈的头痛。
叶兼锋没有食欲,走到母亲身边,就要把昨天的赚的钱交到母亲手中。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张百元大钞。
可一掏之下,却让他惊骇万状,一看兜里的揣的哪是人民币,分明是一团纸灰。
没等母亲问清缘由,叶兼锋便带着一腔怒火,急急奔到吴西村,欲找张家理论理论。
“昨晚你家是不是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做完车还给张假钱……”叶兼锋虽怕那几人,但这光天化日之下,在钱面前,他绝对不肯低头。
没等他说完,只见张家媳妇儿抱着一只小猪羔走了出来,疑惑的看着他。随即对他说:“昨晚我看你拉个空车在停在我家门前,问你话你也不答应。我家这两天人没来,狼母猪倒是下了五个小猪仔,正好是三公两母。”
叶兼锋听完脑袋翁的一声,看那猪仔的眼神,也像是在嘲弄自己。
暗想自己昨晚莫不是拉着五个要投胎的恶鬼?
他不敢再往下想,骑上三轮,忙如漏网之鱼一般,急奔回家中。
没等喘匀乎气,就急对母亲说了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他听说过,活见鬼是要倒大霉的。
第153章 驱鬼
母亲听完也麻了爪,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见儿子的精神一天天萎顿下去。
后来叶兼锋竟回光返照般的在院中散步,围着家中的黄狗绕了一天,那条大黄狗竟毫无征兆的死了,以前每天都会飞上房檐的喜鹊,也没了踪影。
后来家里除了一只大公鸡和老太太,活物基本死绝了,没过几天,叶兼锋便要挥刀自刎,幸好被母亲发现,及时阻止。
母亲看他每日疯疯癫癫,怕他再自杀,就趁他睡觉时把他反绑在床上,可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变成这般摸样,痛心之余,更是担心自己走了,没人照顾自己的儿子。
“你真的能救他?”老人抹了把眼泪。
我听后皱了皱眉,看向姒玮琪。
姒玮琪面沉如水,柯乔感叹连连,那个母亲,泪湿眼眶。
我远远观望着叶兼锋,未等靠近,就感觉到一股阴邪之气,让人心底为之一寒。
“姒小姐,我看他挺不过今晚......”柯乔避开老人,低声对姒玮琪说。
我看天色渐暗,屋中也没了那股子腐气,然而此刻,却听得叶兼锋牙咬的嘎嘎脆响,不断扭动着身子。
“再等等!”姒玮琪望了望天,沉声对我俩说
我不知姒玮琪在等什么,但我清楚,五鬼不同于一般的恶鬼,普通的恶鬼吸人阳气,平复自身的怨气,可这五鬼却能吸附周遭生气,转而据为己有,恶毒之极。
“得等到什么时候?再磨蹭一会儿,咱们的这点精气也得被它吸干了!”我咽了唾沫,望着姒玮琪。
姒玮琪没有答话,缓步向叶兼锋走去,我跟在他身后,看叶兼锋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时隐时现,大口喘息间一股股腐臭喷薄而出。
一阵寒意袭来,让我打了个机灵,却看叶兼锋的表情突然一变,直直的盯着我,四肢半抬之下,大力的挣扎着,敲打的床沿梆梆作响。
“不好!快把窗子关上,别让星月照到他!”姒玮琪转头高呼一声,面露忧色。
柯乔听后急忙转身关窗,可还未等他碰到窗框,却只听叶兼锋阴笑两声,左手边的麻绳应声而断。
耳听得一声脆响,窗台上的花盆登时炸裂开来,一股阴风灌入室内,两扇木窗快速摇摆着,室内的一应物件也都被那股突如其来的邪风掀上半空。悬在头顶的灯泡不住的晃荡着,忽明忽灭。
只见叶兼锋那张惨白的脸,在月光下异常狰狞。
“儿啊……”我闻声急急转过头,看到叶兼锋的母亲被杂物砸倒在地,半伏在地上呼喊着。
姒玮琪拉着我猛然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扫开飞来的杂物,又急脱下外衣,大喊一声一跃跳至叶兼锋身前,用手格挡住叶兼锋凌空袭来的左手,抬脚踩在叶兼锋的脖子上,回头大喊一声:“快过来帮忙!”
我和柯乔闻声而至,我狠命按压着他的上身,柯乔则把住了他的双手,却看姒玮琪突然大喝一声,将外衣向叶兼锋的脸部蒙去,又急急吩咐我把住衣角。
我没敢耽搁,双手死命的绷紧蒙衣角,可叶兼锋剧烈挣扎之下,整个木床也跟着来回晃动不止,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姒玮琪面露愤色,掏出“子由剑”,只听得一声脆响,姒玮琪狠命将剑插进床沿,剑刃正对着叶兼锋的侧脸。
我正惊疑间,却感觉床身晃动愈加剧烈起来,我把着衣角的双手也跟着一阵巨颤,眼看就要脱手。
“啊……”我身下的叶兼锋惨叫连连,一股浓稠的液体透过衣服,丝丝喷溅出
来,我急忙闪到一旁,叶兼锋在姒玮琪大力的按压下也逐渐稳住了身子。
刚才还剧烈晃动的窗框,摇了两摇便止住了晃动。棚顶灯泡闪了两闪,彻底没了光亮,姒玮琪叹了口气,摘下叶兼锋头上的外衣,看叶兼锋脸色已由白转黑,竟比之前更骇人百倍。
柯乔却稳住身子,突然回过头,拍了拍脑门,大叫一声:“哎呀……”
我回头望去,一看老人已经昏倒在地上,忙过去扶起。柯乔将她抱到到正屋的床上,又急急跑了回来。
我跑回来时,看姒玮琪正用钢针在叶兼锋的额头上扎刺着,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忙问道:“琪姐,他还有救?”
“够呛!”姒玮琪手上未停,向窗外望了望,闷哼一声。
“怎么了?”我一看姒玮琪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看着狼藉的屋子,想起老人看儿子时关切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酸,不忍再想下去。
“今日赶上‘二白’当道,激发了五鬼的凶性。”姒玮琪沉声说道。
此时柯乔也缓步走了过来,踢走脚下的杂物,颓然说道:“我看刚刚那股邪风也并非空穴之风,这附近若是有个乱葬岗子,坟丘子,那些骨头架子非得爬出来活掏了咱们几个不可。”
“嗯,但事已至此,已经没了退路,这荒山野岭的,有坟地的可能性极小,还是想办法,把这五鬼逼走吧!”
我听完心中疑惑,问:“刚才那股风明明是五鬼掀起阴风,怎么会召出行尸骷髅?”
柯乔听完摇头答道:“这五鬼吸附周遭生气多日,附近的生气都快被他榨干了,刚才阴气暴涨之下,众星宿光芒甚弱,平时躲在暗处的野鬼乘着这股阴气借尸还魂,乘机吸附活物精血。”
我听完心中一惊,说道:“我来时一路上看到不少残碑土丘,不知是不是惨败的陵墓坟茔,若真是这般,我们几个不被掏了肠子才怪。”
“要是这样的话,在这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在操控,他利用盘古心控制五鬼,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大局。”我刚要和姒玮琪说明此事,却看姒玮琪手掐一把香烛,急吩咐我到炉灶内拔些炉灰过来,又让柯乔帮忙点燃手上的香。
我奔到厨房,没找到铁锹,用炒菜的大勺,拔了勺炉灰急急朝屋内跑去,可这一出一进间才感觉到,刚才散尽的腐臭又充斥了整个屋子。
我捂着鼻子向窗外看去,看门前那棵老树不知什么时候,树叶已尽数凋零,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毫无生气的立在那里。
月亮也不复适才那般浑圆,表面斑点,沟壑丛生,众星微光闪烁,环绕周围,像是一颗颗坏掉的灯泡,随时都会灭掉。
姒玮琪让我把炉灰倒在地面,又把那把高香插在上面,嘴里絮叨不止,我看的头大,低声问柯乔:“琪姐这是要干啥?”
柯乔表情凝重,看了眼那把香火,对我说道:“做无用功!”
我心中一凛,“啥意思?”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眶,看地上那把高香正徐徐燃烧着,香烟飘到半空,打了个卷儿,又缓缓飘向叶兼锋。
只见叶兼锋嘴角僵硬的上扬,一股股香烟顺着他的鼻孔缓缓钻入。我看到眼前的异象,不禁愕然。
“这是怎么回事?”我转头问柯乔。
“你姒玮琪想贿赂五鬼,可这五鬼若非放鬼之人,别人操控不得。”柯乔说完摇摇头,转身出了门。
再看姒玮琪口中法决越念越快,香烛端头火星通红,没过几分钟,便燃了
大半。叶兼锋的面色也愈发黑沉,直如涂了黑炭一般。
嘎的一声轻响,屋门无风自开,我缓缓转过头,突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室内响起,地上的杂物纷纷扬散开来,像是被谁用脚踢开一般。
随着身后一只花瓶残片轻微响动,我下意识的侧身退到一旁。身侧脚步响起的刹那,一阵阴冷也由肌肤导入心尖。
隐约中,看到五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信步行过,唇若涂丹,面白如纸。
只见姒玮琪伸出手,五指一分,缓缓向上抬起,股股香烟也调转了方向,围在姒玮琪的手腕处,渐聚渐多,像一只白玉的手镯,丝丝流转。
叶兼锋也随着姒玮琪高抬的大手,渐坐起身,直直的盯着姒玮琪手腕处那股香烟,探头上前,鼻头不停的嗡动。
我揉了揉眼,看那五人正与姒玮琪并排立在床头,随着姒玮琪手掌的起伏,不断的呲牙咧嘴,几欲上前扑咬。
我心中暗惊,眼前这几人和叶兼锋描述的那五个投胎成猪仔的恶鬼一般无二。
“难不成真被姒玮琪那几根大香收买了?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香也成!”我转头望去,柯乔正站在门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姒玮琪,突然咧开大嘴,说:“林坤,香!香!”
我听完一愣,看炉灰上的香烛就快燃尽,只剩下一截香头,转眼就要没入炉灰中,而那几个恶鬼还围在姒玮琪身旁,恍如透明的身子,抓狂乱舞间带出阵阵冷风,让人头皮发麻。
我这才明白,姒玮琪要用香烛把五鬼从院落中引开,可眼看香烛就要燃烧殆尽,若是不趁此时将这五个恶鬼驱散,恐怕性命不保。
正心思着,却见几根香烛已经没入炉灰堆中,可姒玮琪却依旧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我未及多想,就要上前拉过姒玮琪。
可还未等我走到姒玮琪身前,却听姒玮琪清喝一声,将手抬至极限,手腕处的香烟也随之荡散,那几个恶鬼嘴中不停的喷吐着黑气,浑身颤栗不止,眼神暴虐的盯着姒玮琪。
屋内的阴气也霎时暴涨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阴气侵蚀的不能向前半分,头上灯泡砰然炸裂,五个面目狰狞的恶鬼蓦然悬到半空,又伸出利爪,凌空扑向姒玮琪。
此时,姒玮琪的手也夹杂着破风之声,急急拍向叶兼锋头顶。只听得一声脆响,姒玮琪那一掌重重的盖在他的头顶,悬在半空的几个恶鬼突然身子急转,厉啸一声,在屋内横冲直撞。
看似虚无的身子,带起阵阵疾风,吹的屋内杂物乱飞。
五鬼尖锐的嘶叫之声,让人心生惧意,却又烦躁无比,感觉浑身血液也在跟着那声音飘忽。
此时,再看床上的叶兼锋却口吐白沫,直挺挺的到了下去,先前半掩的窗子随即散成一堆烂木,厉啸声也突随之飘到屋外,渐渐小了下去。
我缓了缓神,看叶兼锋这回彻底没了动静,可细看之下,不由得一惊。叶兼锋的心脏虽没有了那股子黑气,却也不再跳动了。一股股殷红的血液缓缓从七窍中流出。
柯乔奔到近前,大喊一声:“这人完了……”
他还欲说什么,却看姒玮琪突然向后踉跄的退了两步,就欲跌到,我赶忙扶住他,却看姒玮琪双目紧闭,鲜血正沿着面颊缓缓滑落,整个人竟像是瘦了一圈。
我大惊之下猛摇晃姒玮琪的身子,又大喊了几声,姒玮琪闻声晃了晃头,双眼微睁,眼皮间还有丝丝血丝连着,吃力的站起身,将子由剑拔出,当即便站立不稳,长出一口气,晕厥过去。
第090章 温情一夜
夜色,像其大无比灰布,悄悄地伸开来,罩住了整个夜郎。
月光不变,但人会变。
谁都不知道,当年吉泰真人他们几个睡在这里的时候,夜晚看到这轮明月,脑子里会是在想着什么。
“我在家中已有三妻四妾,如今规矩初定,心头想出一个计划,因我半生蹉跎,浪迹天涯,故园反而成了伤心之地。现在我定居杭州,工作也在杭州,这里便是我的第二故乡,在这个家中,你俩就是女主人。”我深情地对王嫱和苏小小说道。
苏小小惊喜地转过身来,道:“小小都听你的,老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眼光一触,立像两个钩子般扣个结实连环。
王嫱眼中闪过令我颠倒迷醉的芒,用力点头道:“嫱儿也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那好,你们叫我一声老公来听听。”
“好讨厌。”王嫱羞人答答不依地扭动了两下,然后咬着下轻轻道:“老公,老公,老公!”
我大乐,伸手欲往王嫱的手抓去,忽缩了回来,认真地道:“我不要这么快碰你,我先要把你看个够,和你说个够。”
“小小妹妹,你看他......羞死人了。”王嫱好像自己整个身体都像被火焚烫着那样。
直到这刻,她才明白什么是恋爱,什么是幸福。
“姐姐,你刚刚不好跟我说,只要能做眼前这风流惆傥的男子的女人,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得到自己,你也不会计较吗?”苏小小在一旁打趣道。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王嫱脸色更红。
“哦,我知道了,是你自己这么想的对不对?”
苏小小甜丝丝地站了起来,柔声道:“老公,小小为你宽衣好吗?夜深了。”
苏小小的信脸也红了,玉手轻颤,怎样也解不开着指处的那颗衫纽。
自懂人事以来。从没有男人的话曾令她这样意乱神迷,脸红心跳,手足发颤的。
苏小小横我一眼道:“老公不准我睡,小小只好拚着整晚不睡。”
“哈哈哈,好,今天我在街上买了几样水果,都是极其罕见的,你肯定没吃过。”
苏小小疑惑地看着我,说道:“是什么水果竟然这么少有?”
“你不信?”我会心一笑,“你看!”
说着,我拿起一颗紫色的水果,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咦,这是什么水果啊,小小从未见过!”苏小小睁大眼睛,脸上的疑惑,与我想的一模一样。
“这叫洛神果,分布于热带及亚热带,花果中富含花青素、果胶、果酸,其味天然芳香、微酸,色泽鲜艳、红润细嫩且回味无穷。”
听我这么一说,苏小小更加好奇了,问道:“这洛神果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这个洛神果可是好东西啊,很多人都知道‘红桃k’,但不知道真实名字叫洛神果,这是一种具有药物价值的植物,有“植物红宝石”的美誉。”
补血果,是1945年从非洲及印度引进的,广布于炎热地区和亚热带地区,原产于西方、印度,目前在我国的广
东、广西、贵州、等地均有栽培,每当开花季节,红、绿、黄相间,十分美丽。可以促进新陈代谢、缓解身体疲倦、清热解毒、开胃消滞、振奋精神。对治疗心脏病、高血压、调节血脂,降低血液浓度等有一定效果。同时具有防感冒、治喉炎热咳、促进胆汁分泌、消斑平皱、滋润肌体等作用,经常食用,能够改善体质、健康益寿。
洛神果花冠与花萼美丽别致,是理想的美化环境的观赏植物。嫩叶、幼果腌渍后可食。 花萼可提炼含有红色素的果胶、是理想的果汁、果酱等食品的天然植物染色剂。茎皮可制作绳索与纸张。 花萼与种子油,对心血管、动脉硬化、高血压、骨折、儿童发育不良、老年消化不良、胃酸缺乏等症均有疗效。
洛神花其味酸、性寒,有益于调节和平衡血脂,增进钙质吸收,促进儿童发育,促进消化等。具有清热解暑、利尿降压、养颜消斑、解毒、解酒等功效。还有活血补血、养颜美容的功能。
现代研究表明洛神花含有原儿茶酸、异黄酮素以及丰富的氨基酸、维生素等化学成分,能降低胆固醇和甘油三脂、抑制低密度脂蛋白的氧化、抑制血小板的凝集、降低血栓的形成、减少动脉粥状硬化,可有效地预防心血管疾病的发生。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笑道。
苏小小娇躯一颤,眼里亮起感动的芒,无限温柔地道:“还差一个身分我方可以安心信你。”
我愕然道:“我还有别的身份吗?”
苏小小羞涩地点头道:“当然有,就是小小的好丈夫。”
狂喜涌上我的心头。
忽然间,那种澄明清晰的感觉更强烈了,对像是苏小小,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上下里外、言笑动静均被我窥视个透彻无遗。
至此我才明白老道儿当时告诉我的话内真正的含义。
只有当生命达到那么浓烈的境界时,才能体会和把握自己的潜能,加以发挥和吸收。
......
这一夜,月凉如水。
这一夜,温情缠绵。
我披着衣服,走进院子里。这个吉泰真人曾经住过的地方,到底留下了什么,透过历史消亡的痕迹,我隐隐觉察出他当年想说却还没有来得及说的话。
月光朦胧,象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苍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阵阵凄凉意,望着不再如水的月光,思绪穿过心情的那片温柔象雾一样点点漫延,徘徊许久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飘散飘散……
借着灯光,我看到花丛襄长着几株香兰,花作紫色,美丽夺目。
“老公,你怎么起来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王嫱和苏小小各自披着衣服,站在门边上唤我。
“哦,我睡不着,起来走在。”
王嫱走到我身旁,柔声道:“这种紫兰长出来的小紫花名‘香衾’,插在鬓边,只要每天一两滴水,十天半月也不会凋萎,香气袭人,老公,你嗅到香气了吗?”
我早已满鼻溢看清甜沁心的香气,点头赞道:“真香!”
苏小小也含羞道:“那你要不要摘两朵,送给心中所爱
的人。”
她不说一朵而说两朵,分明把自己和王嫱都包括在内。
我知道在此等关头不能含糊混过去,若无其事道:“花摘下来始终会萎谢,不若让她们留在那里,等待明天出来的太阳煦拂不是更好吗?”
王嫱玉容一黯道:“花若得不到惜花人的欣赏,怎么香怎么美不是也没有意思吗?香衾之所以这么香,是要把蜜蜂引来,让他们吸取,好将花粉传播,生命才可延续下去,开花结果。”
我想不到她如此坦率直接,错愕下向她望去,只见低垂着头,高挑窈窕的王嫱,有种说不出的神秘艳,颇有几分飘逸如仙的气质。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刚想摘一朵来插在她鬓旁,使她笑逐颜开。犹豫间,王嫱伸出手,摘下一朵香衾,温柔地插在我的襟头,平静地道:“香不香?”
我欲拒无从,笑道:“好香!”
我不但嗅到香衾的香气,还有这美女内体散发的女儿幽香。
王嫱幽怨地瞅我一眼,道:“回去睡吧,不要教人家等得心焦了。”
我魂为之消。
转眼一看,苏小小美目神色不住变化,一忽儿露出缅怀迷醉的神色,一忽儿哀伤无奈,教人生怜。
“走吧,外面凉。”
王嫱柔声道:“但是嫱儿也睡不着,不然和你聊聊天吧。”
“回去聊。”我摇头道,“你俩的体质不适合一直待在室外,尤其是晚上。等我拿到盘古心,咱们想在哪里聊天就哪里聊天。”
王嫱点头道:“恩。”
在清风徐徐夜晚,如水月光流入诗人心里,成为不朽诗篇。
树下的爱情,因有月亮见证才把真心交给对方,相约到永久。真正爱情在暴风雨夜晚是能见到彩虹和月亮。
皎洁月,光芒万丈,似乎有将整个天空照亮雄心壮志;星星像是被过滤掉了似,如若不是仔细去看,就根本找不到它影子。
这古老的小镇,现在是熟睡了。她安静地躺在山谷的怀抱里,像银色河床中一朵睡莲。我悄悄挪移着身体,生怕自己薄旧衣衫和落寞脸庞惊扰了她这般高雅宁静。
我喜爱这般神妙与安静而又让我凄寂的黑夜。喜爱看月亮的光芒散布在树的枝叶上。感觉着叶枝和光在强健的微风中悄悄地摇曳着。
“嫱儿,小小,我们歇息吧。”
王嫱缓缓站起,来到我身前,伸出玉指按在我的嘴处,眼中充满怜惜之意,温柔地轻轻道:“我不要睡,虽然我们心意相通,但是我们太缺乏接触和了解了,今晚彻夜不寐,老公,吻我吧!”
当王嫱的手指离开我的嘴边时,我三魂七魄所馀无几。
王嫱仰起俏脸,闭上美目,静待我的亲吻。
“嫱儿......”
“恩?”
“老公。”苏小小也闭上了眼睛。
“好吧。”
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但我晓得,今晚一定很美。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第089章 大房二房
“老公,你想要说什么,你就说吧。”王嫱低着头说道。
“家和万事兴,你们说这话对不对?”
苏小小笑道:“自然是对的。”
王嫱也点了点头。
“那好,要想家庭和睦,就得遵守一定的规矩,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今天也要立意立规矩。”
王嫱和苏小小诧异地看着我,似乎对规矩这一说还有点蒙圈。
“自古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虽然现如今已经是文明社会,不兴古代三纲五常那一套,但是在家里,尤其咱们家又这么特殊,所以嘛......”
“老公,我知道你想说啥了,嫱儿出身卑贱,自知配不上你,所以当家主母的位子还是让给小小妹妹吧。”
“这不行,凡是都有先来后到,还是姐姐当吧。”苏小小推辞道。
我料想两人都会这么说,笑道:“谁来做主母,我心里有人选,但是在此之前,我还要说一件事。”
两人齐齐将目光对准我,问道:“什么事?”
“我林坤这一生放浪不羁,人送外号‘摸金少帅’,他们都说我命犯‘桃花恶煞’。”
王嫱讶然道:“老公,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其实,不瞒你们,我这辈子女人无数,在遇到你们之前,就有许多红颜知己,家中‘三妻四妾’,各个貌美如花,其中更不乏有名扬天下的巾帼人物。但我这一生也是相当坎坷,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些年来,相继凋零,令人扼腕。想来都是我的桃花恶煞造成的。”
苏小小色变道:“那怎么办?”
“化煞的唯一方法,就是要找个福缘深淳的人,才能尽纳煞气。”
王嫱吓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道:“老公,你可不要吓唬我……”
苏小小色变道:“小小不怕,就算是死,也要帮老公化解煞气。”
“今晚夜色不错,要不我们到屋顶,欣赏一下夜景,吸两口凉风好不好?”
王嫱低下头,想了想,点点头表示同意。
苏小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往上走去。
我跟在她们身后,口涎欲滴地望着她俩摇曳生婆的动人体态,心想若能搂着她睡觉,必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之一。
秋夜凉风,吹得两女秀发飞扬,衣袂飘拂,有如天上仙女下凡。
“姐姐,老公说的可是真的?”苏小小问道。
王嫱呆了一呆,道:“我也不知道。”
苏小小轻轻问道:“姐姐,你告诉我,你是否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王嫱的脸立时飞起两朵夺人眼目的飞红,嗔怪地横了苏小小一眼,垂下头去,想了好一会后,抬起脸来,正想说话,一眼瞥见我,又低下头去。
“我也想知道。”
王嫱芳心稍安,马上又羞得要找地方钻进去。
看到王嫱不胜娇羞,我分外得意,心中甜蜜,直走到两女之侧,在气息可闻的近距离下,向王嫱道:“嫱儿的脸为何会愈来愈红,是否因为我来了吗?”
王嫱泛于双颊的红晕,恍似瘟疫般蔓延至耳根和粉颊,一对美眸闪着带点野性的芒,那种娇柔皎艳,确使人神为之夺。
我一瞬不瞬地呆看着她。
“你为何不作声?”
“我只希望能永远和你们俩这样站在一起就好了。”
王嫱娇嗔道:“讨厌……”
“这是我心内的真话。”
王嫱幽幽地啾我一眼道:“我才不信呢。”言罢羞得垂下头去。
“好了,我们还是来说说正事吧。”
“你说吧,都听你的就是了。”
“好,我刚刚也说了,我林坤不止你们两个女人,所以,也没有当家主母这一说,在禹陵,只有一个主母,那就是姒玮琪。”我先将前提条件告诉了她们,免得她们有想法,“当然,咱们今天分一分长幼,比一比大小,排一排前后,说到底是为了家庭和谐,所以,这大房二房的概念,还是可以沿用的。”
“这里就我们三个,你就说谁做大,谁做小就好了。”苏小小嘀咕道。
“哈哈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一句话,我想让嫱儿做大房,你俩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苏小小果断地说道,“小小只愿一生服侍老公,做大做小,都无所谓。”
没想到王嫱却不乐意了,说道:“我何德何能来做大呢?小小妹妹,还是你来当家吧,我......”
“姐姐,我们都爱林坤,谁来做大谁来做小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够陪伴他左右就好。”
王嫱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妹妹所言极是。”
王嫱和苏小西靠着我坐下。我一手搂着王嫱的香肩,另一手伸过去把苏夏夏的双手全握进我的手掌里。
王嫱水汪汪的迷人黑眸闪着诱人的光。
我想要吻她,王嫱轻轻道:“老公,我有一事求你,你不要因此责怪我,或不理我。”
我愕然道:“什么事?”
王嫱浅叹道:“老公,我真不想有片刻离开你的身旁,但是,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想......”
我微一沉吟,道:“乌鸦嘴,你长命百岁完全没有问题。”
王嫱垂头低呼道:“我都想跟你厮守终老,可是......”
我闭目呻吟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有你这句话,我便心满意足了。”
王嫱睁开美目,道:“我全听你的话,以后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乖!”
王嫱沉默了片刻,轻轻咬牙道:“老公,我们都会长命百岁的对吗?”
我的心像给利针刺了一下,道:“是的。”
但是,金蕾告诉我,如果没有盘古心,王嫱和苏小小就会很快衰老,她们谁都不可能活过五十岁。
一想到这儿,我的心便按捺不住。
“该死的赵德彪他爹!”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我一阵烦躁,暗恨这个恼人的家伙。
忽尔想起追求仙道之辈,何要斩断男女之情,因为其中确有很多负面的情绪,教人失却常性,没有
了“平常心”。
这时,我看到王嫱正畏怯惊惶地偷偷看着自己。
“姐姐,外面天凉,我去那件衣服。”苏小小很有默契地说道。
“恩,有劳妹妹了。”
“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
苏小小走后,我们回到房内,轻轻关上门,看着娇羞无限的王嫱,背对着我在整理今夜洞房的被褥,藉以避免与我四目相对。
王嫱弄好床,背着我坐在床缘。
我搓着手,有点诫惶诚恐地走过去,到她背后学她般侧身坐在床缘,一对大手按上她两边香肩,手着处柔若无骨,王嫱的发香早钻鼻而入。
“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能买到这种南洋红香蕉。”为了缓解尴尬,我去拿了一只上午买的南洋红香蕉,递给王蔷。
南洋红香蕉原产马来西亚,具有抗寒性强、生长旺盛、果实大、外观美、颜色粉红、含糖高、香气浓、口感好等特点。红美观,皮较厚;果肉淡黄色,肉质细腻、皮香蕉在未成熟时果皮为紫红色,略发黑,熟后呈红色,具有很强的耐储存性,蕉皮不易受伤,而且果脂饱满、整齐,外形润,味清香,口感佳,糖分含量稍低,有特殊的兰花香味,营养也十分丰富,维生素的含量极高。红皮香蕉的产量极低,一般几十车的帝王蕉里才能出一箱红皮香蕉,而且价格高,但丝毫没有阻止它的受关注度,尤其香蕉外表的红色,更是有种喜气的意味,还是有消费者以此为礼物,表达对于亲朋好友的美好祝福。
“老公,这是什么香蕉,蔷儿从未见过,怎么是红皮的?”
“这叫南洋红香蕉,近些年才从国外引进的,你当然没见过。”
提到南洋,就会想到东南亚,那是明清时期对东南亚一带的称呼。
“这种红香蕉原产于东南亚的马来西亚,果皮红色,果肉微黄,就是"脸皮"贼厚,显得其分量很足的样子。未成熟时呈现出紫红色,还会略黑,成熟之后就是红色啦。由于它极其稀有,果实也是几年才结一次,再加上它独特的洋气红,适合用于在中国送礼用,毕竟红色是中国的吉祥色也是喜庆的颜色。”
“好吧。”
“你尝尝。”
“小小妹妹可能快回来了?”
“你当真觉得她是去拿衣服的吗?她是在有意成全你我。”
“讨厌。”王嫱的脸更红了。
......
看着枕边的美人,又被命运的枷锁缠绕了心头,我深吸一口气后,站了起来,走到窗旁,望往外面的稀疏灯色,似正要向天上的明月分争几分光,冷然道:“为了你,我一定要找到盘古心!”
王嫱抬起发着光的艳容,竟然哭了起来,道:“都怪嫱儿不好,不然你也不必为我犯险。”
“傻丫头,这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小小,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盘古心。”
但是,王嫱反哭得更凄凉、更厉害。我想抬起她的俏脸,王嫱却死也不肯把脸抬起来。
我心中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欲念。
第091章 苏小小遇险
夜晚的老街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我感到自己的力量,不住流往外面,又不住由外面回流到自己体内,使我的身心都达至前所未有的适意境界,意到神行,说不出的畅快。
就在此时,金蕾和阮丽娜成功摆脱了巡逻队,继续她们的潜伏渗透任务。
尽管金蕾她们没有被逮住,但是心头却始终不安,好像一直有一个黑影在她们的身后尾随。
“姐,我们都走了一夜了,应该安全了吧。”阮丽娜说道。
“不可掉以轻心。”金蕾还是不大放心,“自打我们来了夜郎镇,心里就一直不安,赵德彪他爹不是寻常之辈,从刚刚的遭遇来看,他们十之**已经知道有人来了。”
就在此时,林子里闪过一道光。
金蕾和阮丽娜同时伏倒在地,同时林子里也传来一声脆响。金蕾吓了一跳,连忙朝那看去,却无任何异常,不禁心生疑惑,这林子里无风无人,两个人都是轻手轻脚,断然不可能碰动别的东西。
“是树枝。”阮丽娜已经作出了判断。
但是,为什么树枝好好的会突然掉下来呢?
“我去看看。”阮丽娜毫无惧意,慢慢的朝着树枝摔落的地方走去。
“小心!”金蕾小声地提醒道。
只见前方的林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帮穿着诡异的人,他们一个个的僵直着身子,无神地在林子里走着。
“这些是什么人?”金蕾纳闷道。
“怪了,他们好像漫无目的地再走。”金蕾迅速移到阮丽娜身旁,小声的说道,“你说他们是不是中邪了,看上去都古古怪怪的。”
“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阴邪之气,肯定是被野鬼上身了。”
金蕾翻了一个白眼,说:“我看你身上才散发着阴邪之气,不懂就别瞎说。”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立即脸色大变,大喊一声“小心”,人便冲了出去。金蕾腾身一跃,一把抱住阮丽娜,又在地上滚了两圈,直到沟边上才停下,原来从旮旯处突然冲出一只黑毛野猫。
一双绿幽幽的眼珠子闪烁着阴厉的凶光,冲着二人呲牙一叫,神情凶狠绝非家猫能比。
幸好金蕾反应迅速,否则黑猫这飞身一扑,肯定会伤到阮丽娜。金蕾冲着这黑猫挥拳舞腿,想把它吓走,可是这黑猫野性十足、凶残至极,根本不怕人,还金蕾呲牙咧嘴,连声怪叫。
阮丽娜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袖都被这野猫给抓破了,不禁一阵后怕,瞧这野猫一身浓密的黑毛。油光发亮,体型远超普通家猫,一口獠牙,狰狞可怖。
“这猫一看就是刨尸啃死人肉长大的,身上说不准带有某种病毒,要是被抓伤,可不是一件好事。”金蕾提醒道,。
“知道了,我立刻消毒!”
说话间,金蕾操起身旁的一根枯枝,便朝那黑猫刺去,谁料这黑猫反应速度远超过她。
那树枝还未刺到,这贼猫便跳了起来,
伸着一双锋利的爪子,呲着一口狰狞的獠牙,朝着金蕾反扑而来。
金蕾此时已无路可退,身旁还有一个正在包扎的阮丽娜,自己若是往旁边闪避,或许能躲过这黑猫的攻击,那阮丽娜岂不是危险了,这种保己弃友的事情,金蕾怎么也做不出来,只好揣紧拳头跟这贼猫火拼了。
金蕾一咬牙正欲与之拼命,一旁的阮丽娜突然冲了过来,虽然赤手空拳,却是没有任何犹豫,朝着这飞腾而起的野猫就是一计重拳。
这野猫一心都在金蕾身上,此时身在半空,根本无法避闪,痛嚎一声,被阮丽娜白嫩嫩的拳头打落在地。
金蕾不禁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喘着大气的阮丽娜,没有道谢,真正的姐妹之间,无须提谢。
两人对视一眼,却是都笑了出来。
但是,阮丽娜匆忙之际发出的一拳显然没有什么杀伤力,野猫扭了扭壮硕的身体,又站了起来。
绿幽幽的眼珠子里凶光大作,呲牙咧嘴,连叫几声,就连这叫声与家猫也是区别甚大。
对于这个似猫胜虎的畜生,金蕾和阮丽娜也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小心翼翼的操起身边的枯枝作为武器,眼神始终锁住连声嚎叫的野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咚咚咚”,林子里突然响起了闷响声。
她俩虽心里好奇,却不敢扭头去看,深怕这贼猫趁隙发起攻击。
金蕾用胳膊支了支一旁的阮丽娜,说:“你回头看看,这是什么声音。”
说完这句话,她们突然发现,刚才还一呲牙咧嘴、一脸凶光的野猫突然安静下来,也不再看自己,而是转过身去,冲着身后温顺的叫了几声。
“喵喵”这时叫声与家猫发 春时的叫声一样,显得格外的乖巧。
金蕾和阮丽娜满头雾水,都是女人,谁又会不懂得这叫声的含义呢,“难不成这野猫突然发丨春了?”
“大晚上的发什么春!”金蕾又用胳膊支了支一旁的阮丽娜,问:“怎么回事,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阮丽娜转过脸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咽了咽口水,极是艰难的说道:“你自己看。”
金蕾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也是目瞪口呆。
竟然是一只无比健硕的野猫,浑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
“难怪这只野猫......”两人心照不宣,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天一直阴着。很冷,看来是要下雪了。
王嫱和苏小小体内阴毒过盛,这种冷天,使得她们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两人都蜷缩着身子,脸色不是很好。
“来,喝杯热水。”我给她们烧了一壶水,再把家里的炉火升起来,增加室内的温度。
“老公,为何你身上烫的跟火炉似的,你一离开,我就觉得浑身冰冷。”苏小小问道。
“你们体内还有残留的阴气,这天一冷,内外 阴气就都汇聚到体内去了,所以你们会觉得比平常要怕冷,没事的,你们冷了就喊我,我搂着你们。”
“来,吃
点杈杷果。”
“这是什么果子啊,好精致啊。”
杈杷果是一种能食用的美味水果,但它造型十分独特,在它的顶部有一个分叉状存在,关于心情十分相似,很多地区也把它叫做健身馆,这种水果不但味道甜美,营养价值也极高,而且具有防癌和抗贫血的重要作用,精神食用还能美容养颜,不过杈杷果在食用时也有一定禁忌存在。
因其果核细小食用起来基本感觉不出有果核,故又名无核杈把果、无核樱桃。落叶灌木植物,果实四月下旬成熟,天然抗病,杈杷果果色红艳娇嫩透亮,晶莹剔透,鲜红如玉,果形为八字形分叉。果实矿质原素含量极高,钙、铁、磷、氨基酸含量均高于其它果品,比苹果高出24倍,铁的含量比桃高出5倍,磷的含量已是报道过的所有果品之最,味美爽口。四月下旬成熟,天然抗病,果色鲜亮,鲜红如玉,椭圆连体形。由于富含矿质原素高,具有非常好的保健美容效果,而且具有抗癌作用。
不巧的是,家中没有多余的柴火,何况屋内不宜烧柴,得去买些煤球。如今家家户户都安了空调,可这荒废了几十年的老房子里哪里来的空调,无奈,我只能出去买煤球。
苏小小想要跟我一起出去活动活动身子,坐久了,也不利于身子。我想了想,也好,便带她一同前去。
我们刚走到老街,天空就开始飘起了雪。苏小小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忍受着寒冷的侵袭。
“小小,你没事吧?”我关心道。
苏小小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我想着早点买好东西,然后赶紧回家,于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前面有一家卖煤球的店,老板正在一筐一框的把煤球码起来。一到下雪天,煤球的生意就好了起来。不是因为老百姓家里需要煤球来供暖,而是家里的炉子都发挥了作用——天冷了,炖煮的菜就日渐多了起来。
我请老板卖我半框煤球,就在这个时候,从街上走来一个人,他径直地朝我们走来,一直低着头,脚步很快。
老板笑着拿出一块微信二维码,叫我扫一扫付钱。我正准备掏出手机,那人擦着身后的苏小小,快速地走了过去。
他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停步。
“谢谢!”老板收到了钱,欢迎我再来。
我也没有在意,准备与苏小小回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苏小小的脸色却变得难看了起来。
“小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感觉很冷?来,披上我的衣服!”说着,我连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但是,苏小小却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模样。
“老公,我......”
再然后,她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我一摸,是冷汗。
“糟了,冷汗直冒,一定有问题!”我这才想起刚刚那个撞到他的男子,待我再望过去搜寻的时候,他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
“混蛋!”我咬着牙,只得先将苏小小带回去安顿。
第092章 威胁
我急急忙忙地将苏小小抱回了家中,但是我刚到家里,苏小小已经支撑不住自己虚弱的身体,昏睡了过去。
王嫱看到一脸惨白的苏小小,吓了一跳,慌忙道:“老公,小小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小小被人下套了,可能是中了邪。”
“中邪?”王嫱睁大眼睛,“是谁这么歹毒,要对小小下手?”
“在这个地方,除了赵德彪他爹那个老王八蛋,还能有谁这么龌龊!”我咬牙切齿道,“有本事明刀明枪对着来,背后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我意识到,这是昨天晚上他们的试探的延续。赵德彪他爹已经意识到我们来者不善,又没有确切的把握证明我们的身份,于是想出来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这是**裸的威胁。”
“老公,那该怎么办?你快救救小小。”王嫱焦急道。
我心知此时不能莽撞,就算跑去跟人家算账,人家也有恃无恐。第一,他们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担心我去找麻烦,第二,他们既然敢威胁我,就说明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现在去,往往没有结果。更重要的一点,苏小小的命就捏在他们手里,我不敢贸然行动。
“竟然敢威胁老子,真是可恶。”我走到苏小小身边,把了把她的脉搏,脉象可以说是十分微弱。
“老公,怎样?”王嫱无不担忧道。
我摇了摇头,皱眉道:“奇怪,如果是中邪了,那也该有所表征才对,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就像是平白无故昏过去了。”
“连你都没有办法吗?”王嫱更为焦急。
“等等,以姓赵的这个老小子的德性,在夜郎镇应该是极度自负,嚣张跋扈到了极点,所以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公然向我宣战,这就说明,他在威胁我的同时,还在玩弄我,认为我一定没有办法解除这个邪症,这么说来的话......”
我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姓赵的这个老小子的行为逻辑,发现他这招“敲山震虎”背后别有深意。
“这里是吉泰真人曾经住过的地方,本就有着特殊的含义,当年他吃了瘪,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个充满恨意的地方,如果他对我有所怀疑,那一定会联想到吉泰真人,说不定,他就是在把我当做吉泰真人也说不定。”我继续思索,发现这个行为逻辑很符合他的个性,“要真是如此,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回曾经的失去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跑到屋外。只见屋外不远处,一座建筑赫然出现在了视野中。
“这不就是当年那个‘停丧屋’吗?”我在吃惊之余,也感到兴奋,因为我的设想是对的,姓赵的果然是向我挑衅。
“哼哼,好啊,你这是在向我示威。”我凝视着远方,那座“停丧屋”似乎是在嘲笑我。
“老公,你怎么了?”王嫱走到屋外,纳闷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嫱儿,我想我知道小小是怎么回事了。”
“哦,是吗,那是不是小小有救了。”王嫱露出惊喜之色。
“多年以前,在这个地方,也有一个人,跟小小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他们都是被同一人所害,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还是包藏祸心,竟然想小小下了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竟然会是这样。”王嫱吃了一惊,“那老公,你要是去找他,会不会遇到危险。”
“嫱儿,说起来,当年救
人的那个人还是你的故人。”
“故人?”王嫱睁大眼睛看着我,不解道,“是谁啊,嫱儿怎么不知道。”
“吉泰真人。”
“啊?”王嫱金掉了下巴,“这怎么可能呢?”
“说出来你还不信,人不能片面的评价,吉泰真人虽然行的是不正的事,但是他们中也未必全是十恶不赦之人,当年救人的这位,心地还是善良的。”
虽然王嫱与吉泰真人是深仇大恨,但是,听完我的话,也不由得心软起来,说道:“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若真是如此,那嫱儿心地的仇恨,确实可以消减许多了。”
“我可不是为了吉泰真人开脱罪责,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说,吉泰真人当年只身一人闯进一处密室,捣毁之后,成功救下了杜鹃的父亲,这都是真人真事,如今姓赵的又摆了这个‘停丧屋’,准备故技重施,分明就是在等我接招。”
“这肯定很凶险,老公,我......”王嫱面露忧色。
“傻丫头,对方都来将我们军了,南到我们还能坐以待毙不成?”
“可是......”
“你看看小小,如果继续拖下去,恐怕......”
王嫱左右为难,问道:“小小会没事吗?”
“放心吧,小小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要想拔出体内的邪毒,必须要毁掉那座停丧屋,姓赵的故技重施,我也不惧他,正好,我也想去会一会他。”
再看苏小小,此时已经眼眶深陷,塌陷的两颊上挂着一张蜡黄的皮。如果看不到张开的大嘴在吃力的呼吸,倒是真像一具陈年的干尸。
“但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我皱起了眉头,转身对王嫱说:“你先在家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我推门而出,王嫱也跟了出来。走出院子,我眉头紧蹙,只见那个停丧屋就这么不偏不倚的盖在了凶眼上,想不到这姓赵的龟儿子竟如此狠毒,用这么阴损的法子坑害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我对身后一直忧心忡忡的王嫱说:“放心吧,嫱儿,我知道小小撞到啥了,这么冷的天你先进屋吧,我这就去解了这个邪!”
王嫱听后一直紧蹙的秀美舒展开来,点了点说道,“我会照顾好小小,等你回来!”
说完,我转身朝踏雪而去。
天,愈发阴沉,没有了刚才鬼嚎似的寒风,取而代之的却是沉闷的压抑之感。伴着一路吱吱踏雪之声,我来到了那间土砖垒成的仓房。
有四叔之前详细的介绍,我对接下来要面对的已经有所了解。这里说是仓房,还不如说是碉堡,四周没有透气用的风口。我运足一口气,抬脚便踹开了木门。
木门踹开的一刹那,不知哪里吹来的阴风,扑面而来。里面黑洞洞的,仅有门口一平米左右的地方能够视物。
我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虽然这仓房四面不透风,但走进里边却感觉透骨奇寒,再看狭窄的房间内,四壁颓然而立,屋内有一口方井,与当年四叔所见到的完全一致。
“这个赵老头子还真是有意思,竟然真就一模一样的摆了一个新的,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和自己的老朋友会面吗?可惜,我不是吉泰真人,这回不可能轻饶了你!”
井上扣着厚重的木板,用铁条封着,透着一股子邪气。
井沿下放着一盏油灯,对门迎光看去,灯油几近枯竭,一截打了蔫的棉花有气无力的搭在
灯碗里,但奇怪的是这灯碗里装的不是普通的黄色灯油,而是像鲜血一样的红色膏体。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浊血灯’。”我拿起灯座,闻了闻,一股腥臭之气直冲脑门。
我知道这“浊血灯”邪性异常,想到这,不禁对手里拿着的“浊血灯”产生了说不出的厌烦之感,但苦于匆忙间没有照明工具,也只好将就着用了,但看这“浊血灯”的灯油都冻成了坨,镶在灯碗底部,细看并不是被冻硬的,而是凝固在碗底。
我拿出火柴,点燃了“浊血灯”却看那火苗只如红豆般大小,红的吓人,竟无风自摇。我也没有管那么多,借着摇曳的灯光,撸了撸袖口,半跪在地上,双手搬住井沿使出一身的蛮力,硬是将厚重的井盖掀翻在地。
井沿掀翻的一刹那,一股污浊之气冲天而起,瞬间便充斥了本就狭窄的空间。我也是被这腐臭的浊气熏得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回手想拿血灯看看井里什么情况,却发现“浊血灯”原本豆大的火苗,暴涨了起来,窜起半人来高,火苗不断的摇曳舞动着,像一只浑身鲜血淋漓的恶鬼,暴戾的扭动着畸状的身躯。
进到井房发现了一盏浊血灯,但深井打开的一刹那,古怪的“浊血灯”发生了异变火殷洪的火苗猛涨了起来。我置身其间,恍如身处地狱魔窟,心里万般困苦一下涌上心头,没有原因,就是感到万般失落,五味杂陈搅的人内心疯癫。
火光通红,却有如置身冰窖。
“看了四叔说的是真的,当年吉泰真人在井下的感觉非虚,确实有种生无可恋,想要了解自己的冲动。”不过,我知道这全都是“浊血灯”的道,没有多做迟疑,回身朝“浊血灯”殷红的火苗上狠啐了一口唾沫,只听嘶嘶之声在灯芯处传来,像一头受伤的恶兽发出的绝望哀鸣。
再看那火苗已经逐渐萎靡。又恢复到豆般大小,火苗上下穿荡着,摇摇欲灭。
“妈的,这浊血灯迷人心智,还是小心为好。”我提醒自己道。
然后,我再次拿起“浊血灯”,朝井下照去,腐臭的味道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浓了,只是光源有限看不到这井到底有多深,井壁挂着一根二指粗的麻绳。
目之所及之处好像有一层化不开的黑色雾气,我捡起一块碎石扔了下去,想探一下深浅,石头撞击井壁之声不绝,却是确认不了深浅。
我看着井中的浊气散的差不多,一手拿着灯,一手把着绳子,慢慢的往下滑。我边往下滑,边看着这青石的井壁,虽然是冬天,但这阴凉的井壁却没有看到枯死的苔藓也很反常,看来此地绝非清净善良之地。
井底并没有上面那么冷,反倒是有一股潮气。我提灯在井下转了一圈,发现这井底果然别有洞天,光秃秃的井壁上竟多出来一道虚掩着的木门,上面刻满了粗糙的符文。
“这应该就是吉泰真人所见的神秘符号。”只见这些符号奇形怪状,都是一些类似图腾的符号,我也看不懂,“连我都看不懂,就别提吉泰真人了,他能出去,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我推门而入,没等看清什么,却闻到一股血腥之气。呛得人直欲作呕,我捏着鼻子,强忍着点着墙上挂着的火把,眼前的景象却让人头皮发麻。
只见墙上用铁钩挂着一排赤身**的活人,有男有女,也有小孩,浑身鲜血,被铁钩穿着锁骨,挂在墙上。这与四叔所讲的,吉泰真人当年在井下所见的场景如出一辙。
第093章 直捣老巢
“这......”
我吃了一惊,“这个姓赵的鳖孙,如何在一夜之间找来这么多无辜的人,简直丧尽天良。”
一个个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嘴唇青白,瘦弱不堪。一根根竹管插进前胸。一滴滴鲜血正不断的滴在地上的器皿里,活像一个屠宰场。
“畜生!”
这个场面,活像是拍电影所用的“道具”,为了表现出震撼而故意为之。
可是,仅仅是为了吓唬我,他就可以这么泯灭人性,真可谓天理难容。
这时,我手中的“浊血灯”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而暴怒一样,忽明忽暗,火苗左右摇摆。
我走进近一瞧,这些人都是奄奄一息,有些人已经气血耗尽。死去多时,昏暗污浊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和仇恨。
我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怒火,怒声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姓赵的瘪犊子,有种出来,和我单挑!”
那些还活着的人也好像没有听到我的喊骂声,目光呆滞,认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的流干。
从这也说明,赵德彪他爹确实有恃无恐,在这里呼风唤雨,为所欲为,视人命为草芥。即便是一夜之间消失了这么多人口,也没有人能会联想到他。
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赵德彪他爹手下确实有一大帮人,这些人有的是打手,有的是信徒,有的则是这些牺牲品。毕竟,他与拜血教有着十分复杂的关系,传言说,他就是拜血教教主。
我手中的浊血灯嘶嘶之声不绝,殷洪的火苗摇曳之中,“噗”的一声灭了下来。我也感到有一股阴气,迎风铺面狂暴而来,墙上的火把,无风自摇。
我脾气上来,怒道:“管你是阎王老子,还是阎王老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快速点燃墙壁上剩余的两根火把。此时,内里已是被照的通明,四周除了血液滴入器皿的“滴答”之声,就在没有别的杂音。
向前望去,长方形的密室内部尽头,堆满了尸体,层层叠叠。但凡是仰面的尸体,肚皮皆翻露在外像是被谁在肚子上掏了一把。井下温度偏高,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一些肥大的蛆虫在尸体的海洋里徜徉着。
我虽然已经听四叔说过一遍井下的场景,但当我亲眼看到这番景象的时候,还是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当年杜鹃他爹就是被这些枉死的冤魂借的怨念缠住,如今,姓赵的狗东西还是想用这些冤魂来对付苏小小,加之小小的魂魄不全,症状加重了许多。”我已经分析出了大概。
可眼前这些惨死之人,却让我久久不能平复胸中怒气。
我转身不去看那些腐尸,但却被尸体的腐味熏得头大。
“糟了,我可没有大蒜。”我想起四叔曾经说过,吉泰真人就是凭借大蒜才克制了这里恶心刺鼻的味道。
我一摸口袋,发现口袋里仅有昨天晚上用剩下的半盒避云套,撕开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立刻刺激的脑袋清醒了起来。但是仅靠这点气味是遮盖不住满屋子的刺鼻气味的,无奈,我只好开发一下它的特殊用途。
其实,我们这些经常开展野外徒步的人往往随
身携带套子,不是说野战需要,而是这家伙其实是个“神器”。避云套可以做止血扎带、吸取毒液、橡胶手套、与帽子结合做洗脸盆、防水袋、水容器(1l)、充气枕头、与背包结合做救生衣、制作陷阱、做弹弓、防冻袜子和手套、引火(极易燃)。
今儿我就用到了它的充气作用,只需将它吹大,就能当做一个应急的“氧气罐”使用,足够我行进一段路程。
我本想把那些未死之人救下来,就算活不成,也别受这份活罪。可还没等接触到那些挂在墙上的人,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就开始扭曲了起来,好像是特别痛苦。
我以为是这些人痛得醒了过来,却发现这些人的皮肤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欲破皮而出,松塔塔的人皮被顶的老高,里面的东西在人身体里不停地游走着,好像在找一个最佳的地点现身。
“妈的,应该是蛆虫!”我想起四叔说的,这些尸体里藏的都是很大的蛆虫。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看的汗毛直立,那些人表情虽然扭曲,但是灰蒙蒙的眼神,却始终没有变化。
我低头一看手上的禁戒,并无半分反应,这里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仅仅是面对这些蛆虫,我就已经汗毛直立。
那东西游走到肚皮,便停下来,“嗤”的一声顶破肚皮,一只浑身肥肉,像蛆虫一样的肥虫,混着冒热气的血浆露出头来,这些蛆虫不仅体型不像普通茅房里的蛆虫,而且体型臃肿,头大如猪脑,遍体肉褶,浑身生满了像猪,毛一样的粗毛,蛆虫一冒出头来,那些被铁钩挂着人便垂头死去。
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颗蛇皮果。
“真他娘的难看。”
蛇皮果顾名思义就是说明它的外形像是一层蛇皮,蛇皮果在东南亚地区比较流行,可以剥皮直接食用,也可以做成罐头之类的甜品密封保存。蛇皮果吃起来的口感有点像菠萝,脆脆的,但是又酸甜可口。
而这个蛆虫,与蛇皮果还真是一般无二。
“这绝不是普通的尸虫!”我不敢大意,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这些尸虫有嘴有眼,但似乎是刚刚出生,眼睛还没有睁开。附在人体内的尸虫一个个撕破肚皮,冒出头来,离我最近的一只蛆虫,动了动肥大的脑袋,眨巴站巴眼皮,随即像是极其愤怒,张开大嘴,咆哮了起来。
我这才看清,这些蛆虫的嘴里生满了锋利的口器,一张嘴,腥臭扑鼻,涎水扯得老远。
这只蛆虫的叫声像是婴儿的啼哭,尖锐刺耳,随着这只蛆虫的尖声厉叫,其他蛆虫也随着吼叫了起来,声音怪异震耳,一个个从腔子里蹦了出来。
其中一只突然一跃而起,我看情势不好,急退一步。那蛆虫扑了个空,半米来长的身体撞在了墙上,拍打出一个殷洪的血印儿。
“真是晦气,老子应该带点大蒜来的,怎么把这个关键给忘了!”我暗暗懊悔起来,根据四叔所言,这些蛆虫怕的就是大蒜。
可是,这些虫子没有给我多想的时间,一只只咆哮着,用肥硕的后身弹起,带着一股腥风,朝我铺了过来。我拿着火把,挡住横空扑来的蛆虫,
但这些蛆虫弹起的速度太快,想左右躲避,已是不可能。
我怒吼一声,将火把塞进蛆虫的嘴里,谁知那蛆虫力气极大,吞了火焰,竟浑然不觉,硬生生的把我手中的火把甩了出去。
“不知道你们怕不怕这tt!”我没有大蒜,只能自嘲一下。
说完,我还真扔了几个过去,没曾想,这些个蛆虫还真怕这一套,竟然避开了。
“嗯?还真灵验了?”我也纳闷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死者怨念所养,精血所化的至阴之物,这套套虽是橡胶材质,但这东西可以阻滞最强的阳气,当属至阳之物。”我脑子里傻子似的想了个理由出来,其实心里根本没有半点底。
眼见这些蛆虫从半空掉落下去,在地上扭曲的打着卷,发出刺耳的叫声,来回挣扎着,一缕缕黑烟从蛆虫身上冒出来,最后只剩下干瘪瘪的脆皮。
我抬脚踢飞地上的干皮,而剩余的蛆虫忌惮,不敢近前,只是在远处咆哮着。
我乘次机会,抄起地上的木棍便向蛆虫身上招呼,左右开弓,把冲在前面的蛆虫都抡到了墙上,但这些蛆虫似乎不怕外力攻击,物理伤害不管用。
被打到墙上,身体一弹,又嘶吼着扑来,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如果不活吃了我就会气炸一样。不一会儿,我也气喘吁吁。这些蛆虫趁这个节骨眼,纷纷扑向我,我死命护住脑袋,那些蛆虫咬着我的衣服,不肯松口,但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我。
只是虫子数量太多,加之力气极大,把我甩了个跟头,我看脱出虫围,撒腿便朝大敞四开木门跑去,边跑边用火将咬在衣上的蛆虫烤下去,暗自庆幸没被这毒物咬伤。
我反手将木门关紧,屋内蛆虫咆哮之声不绝于耳,腐朽的木门被撞的直颤,时而木屑飞扬。
我没敢多耽搁,只在门外喘了口气,便想原路返回。起身想走却发现自己匆忙间慌不择路,这扇门外竟然不是来时的井口。
而是一处密道,暗道里黑沉沉,压抑的人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看来吉泰真人当时就是从这里出去的。”我弓腰顺着暗道往前走,但越走越是心惊,这处暗道内尽是腐肉残肢。
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清理出一条道路才能通过,由于暗道可能与地面相接,所以暗道里极为寒冷,尸体和残肢都冻得硬邦邦的,倒也没有多大的尸臭味。
外面的寒风吹进暗道,呜呜作响,像是游荡在此间的冤魂悲泣的哀鸣,让人闻声便有一种苦寒的怨艾。
“世上若是没有了恶念,又哪来的恶鬼。”看着地上拖出一行行的血迹,我断定这便是那蛆虫外出捕捉生人的出口,那借尸养虫之人也一定是从这条暗道进出。
我钻出暗道,天已经黑透了,雪也早已停了,苍茫的大地白皑皑一片。
夜色披挂星月,掩映着死气沉沉的荒野。远处老树昏鸦阵阵哀鸣,丝丝凄凉屡人心伤。
山坡上稀稀拉拉的长着几缕枯败的荒草。
远处的几株枯树上也落满了残雪,我一路走,却发现这条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