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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禹陵后裔     摸金少帅txt下载     摸金少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3章 雪狐

    那只狐狸竟然直接无视我,优雅的向老道儿靠近,我拿起老道儿的衣服,摸出一袋枪沙,我虽然见老道儿使过这玩应儿,但真正自己操作起来却很生疏。

    填装完枪沙,那只狐狸已经骑在了老道儿身上,不停的摩擦,挑逗着老道儿薄弱的控制力。

    就在这个时候,我猛地想起来自己多年前曾经看过一本盗版杂志,就是那种内容良莠不齐的街边读物,里面有个荒诞故事,说遇到狐狸精要在枪口塞上一块纸,不然猎枪也会被狐狸身上散发的骚臭味迷惑,弹道跑偏。

    我死马当活马医,忙将老道儿口袋里的烟盒撕开,团成一团,塞进枪口,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搏一搏了。没来的及多想,抬手就给那狐狸一枪,没有哀鸣,只是血花四溅。

    枪声也只是枪发出的声音而已,并没有惊醒沉睡的老林。

    老道儿擦了擦嘴角的白沫子,呆滞地眨了眨眼,问道:“人呢?”

    “死了!”我看着浆迸裂的白狐说道。

    老道看着自己身上的死尸也是一脸的惊讶,抹了抹身上的血迹,尴尬的冲我笑了笑:“别跟别人说,真他娘的丢人。”

    “前辈你好歹是道家的高人,怎么这么点自持力都没有,差点就没命了!”

    老道儿一撇嘴,说道:“你小子也不赖!”

    我脸一红,不知该说什么好,赶忙转移话题:“这月亮也出来了,血也有了,高一寸的大石头也在这杵着呢,麒麟坡在哪呢,不是那老梆子忽悠咱俩吧?”

    老道儿眉毛一挑,对我说道:“你倒是挺会分析,这峰倒是有了,路却未见,至于踏雪望月,更不知何意,走一步算一步吧。”老道儿边说边捡散落一地的衣服。

    我摇了摇头,再看那狐狸的尸体竟凭空消失了,正惊奇时,却看到地上有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赶忙捡了起来。

    老道儿看后微微一愣,细细的打量着,表情惊讶的说道:“我的乖乖,这是那只雪狐的内丹。”

    我听完也是一愣,内丹为精气所结,灵魄所化,道行越高,内丹越大,越亮,古代术士为求天人合一,只能借外丹,靠丹鼎炼制的丹药,辅助修行。可走兽飞禽,居于灵气旺盛之地,晨拜日,夜望星,吸收日月精华,内丹自然凝结,修行也都附着在内丹之上,古人观灵兽对月吐纳炼丹,也想结内丹,飞升成仙,但无异于痴人说梦。

    老道儿看着这颗内丹摇了摇头:“这么大个儿的内丹没个四五百年恐怕炼不出来,道行这么高,竟然让你小子爆了头,看来它真是到寿命了,拿好喽,有用得着的地方。”

    我揣进兜里。可那只雪狐的尸体又跑哪去了,老道儿此时也发现不对劲,这片空地除了一块突兀的大石就再无它物,那雪狐的尸体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我头皮一阵发麻,看老道儿正在地上循着什么,凑过去一看,那雪狐不知被什么东西拖走了,白色的毛发散落了一地,循着零落的毛发,绕到了大石的后面。

    赫然发现一口深.穴,漆黑异常,阵阵阴冷的白气飘出洞口。我向下望了望,手电的残光照在上面,竟如同照在黑布上,没有一点反光,像是通往幽冥的隧道。

    “这是他娘的是啥东西啊?”

    老道儿没有回答,但我的话音却并没有消失,在洞底飘荡着绝望的回响。

    “完了!”

    “什么完了?”我惊恐的看着老道儿。

    没等他答话,忽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回头一看,竟是一具腐臭熏天的行尸,从参天古树上凌空扑来,我

    条件反射下,就要变猎枪当劈柴儿棒子抵挡,谁知老道儿却一把将我拉住,想要躲避,突然脚下一滑,竟双双掉进洞内。

    脑袋登时一片空白,全身唯一热乎的地方就是裤裆。伴随着一声惨叫,我和老道儿重重的跌落水中。但庆幸水 很深,并没有撞到岩石,或者直接插到淤泥中。

    我奋力的向上游动着,看老道儿嘴里冒了个泡,也飘上来了,我赶忙向他游去,但令我奇怪的是,这水怎么会是温的。

    老道儿在江上飘了几天,显然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一路狗刨,向岸边游去。

    我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果然别有洞天,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洞口直通林间的那片空地,落差不下几十米。那口深潭,却如一个聚宝盆,接纳着所有误入其间的生灵。阵阵雾气,从水潭中升起,不知承载着多少亡灵的悲诉。

    我吃力的站起身,巨大的地穴,不知通向哪里,地上沟壑纵横,通红的岩浆缓缓流向远处。

    “咱们该不会到地府了吧?”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是地府,但比地府更可怕!”老道儿不断打量着周围,低声对我说道。

    “是吗?你知道这是哪里?”

    “这是长白山的活火山溶洞,好一个峰回路转苍松里,这回进死路了,上阴间看雪去吧!”

    想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不管前面有恶狼还是猛虎都得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可这深山老林子里,人迹罕至,怎么会有行尸呢,那雪狐又是被什么东西拖下来的。不知前方有什么等着我们,却必须向前走。

    我们俩顺着溶洞一路行走,看着岩浆流动的方向,越走越深,岩洞的空间也逐渐扩大。虽提心吊胆,却暗自庆幸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鬼怪异兽,只是被硫磺味熏得头大。

    走了一段老道儿已经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汗,对我说道:“小子,是我对不住你,为了给我治伤,连累你也半死不活地。”

    听老道儿这么说,我心里也不禁压抑了起来,早知道憋死在这,真不如成全了那雪狐,让行尸咬死也比死在这好上千万倍。

    闷热的空气让人更加躁动不安,空气仿佛都沸腾了起来。

    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我冷静了一会儿,看老道儿痛苦的摸样,内心一阵翻腾,难道这就是命,我今天就要死在此地?

    但这个想法随即便打消。

    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不值!

    “笑话,我们怎么能够就这么死了?”我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大力,拽起地上的老道儿,激动地说道,“走不动我背你,咱俩必须活着出去!”

    老道儿听完目瞪口呆的盯着我,随即眼神一变,坚定如斯,大喊道:“走!”

    信念的力量果然强大,竟然让两个在生死间挣扎的微尘,又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踏上一条可能永远见不到曙光的不归路。

    可精神的力量再强大,也会在火炉下融化,越走越热。强忍着灼热又走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膨一股热流狂暴而来,我用手挡住面颊,身体因为流汗已经严重脱水,在这地穴,里没有方向感,也没有时间感,神经几近错乱。

    我颓然望了望前方,一股股灼热的岩流正流向一个巨大的火山口,热浪随着翻涌的岩浆一块儿袭来。

    “走到头了。”老道儿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对我说道,“要是愿意火葬就跳下去吧,至少留个全尸。”

    我听完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却站立不稳,

    就要倒下,赶忙扶住前方的岩壁,谁知竟还是倒了下去,但却没有刚才那么闷热了。

    睁眼一看,前方竟是一条人工挖掘的隧道。但显然挖掘时比较仓促,仅能容一人弯腰行走其间,但比起这闷热的岩洞,已经算是神仙了,赶忙扶起地上的老道儿,老道儿不明所以,硬被我拖了进去。

    坐在隧道里,触摸着冰凉的石面,才知道自己还活着,老道儿显然也缓和了不少,歇了很长一阵子。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老道儿也傻笑了起来,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兴奋。

    但随着越走越远,死亡阴影又重新笼罩在心头。

    隧道的尽头竟是一间巨大的地穴,看不清前方,只是感觉很空旷,刚刚经历完灼热的烘烤,入了此地,却冷的颤抖。

    老道儿不知在哪找来一只松油火把,又捡起一块长白山地区特有的岩炭,在墙上猛凿了两下,火星迸出,火把瞬间亮起,虽然照明范围不大,但却在这漆黑空间中,带来了丝丝暖意。

    借着火把的微光,试探的向前走着,发现前方有一块石碑,老道儿凑近瞧了瞧,一字一字念道:“伏龙岗。”

    我也想凑到近前看看到底有什么名堂,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跤,等吃力的站起身,一看竟是一截大腿骨。

    绕是我没有叫出声来,不然还真他娘的有些丢脸,“这他娘的哪是伏龙岗啊,简直就是伏尸岗!”

    “呵呵,小子,我看你最近胆子小了不少,这可不像是摸金少帅的风范。”

    “前辈,你就别寒碜我了,这也就是外头吹嘘的,在你面前我可没资格显摆。”

    “别谦虚,你看看那是什么?”老道儿似乎一早就看到不远处的黑影里有东西。

    “好像——是一口棺材!”

    没错,那边还有一口黄铜棺材。

    火光摇曳中,那口铜棺也反射着诡异的晕光,我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脚踏在地上,骨断之声不绝于耳,在空旷的地穴中回响着空灵的回声。

    忽然脚下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只看了一眼,浑身的血就凉了一半。竟然是那只雪狐的毛皮,血肉不知被什么吸干了,只剩下一副软塌塌的皮囊。

    我拍了拍老道儿,又指了指地面:“这是不是那只雪狐的尸体”

    老道儿看后咽了口唾沫:“好像是!”

    我俩吃力的向前走着,借着火把的余光,看地上干尸纵横,一口口铜棺或倾斜,或掀翻。但无一例外,尸体都散落了出来。

    “小子,你应该见识过不少这种场景,咋还这么紧张。”

    “前辈,不是说经验丰富就不紧张了,每次进入这种环境,我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这倒也是,小心为妙。”

    “是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前辈,你说这是什么古墓地宫,咋这么瘆人。”

    老道儿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四周,对我说道:“我看不像,谁家古墓摆这么多棺材,倒挺像乱葬岗子。”

    “前辈,谁会把这个地方当做是乱葬岗,我觉得,应该跟恒大寿庄有关。”

    老道儿仔细一思考,同意了我的看法,“听那老头说恒大寿庄是专门为横死之人装殓的,铜棺能够克制尸变,我看这地方有可能是恒大寿庄停尸的仓库,不知起了什么变故,才造的人仰马翻。”

    我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如果这真是恒大寿庄停尸的地方,那离着麒麟坡也就不远了。”

第114章 人形怪物

    霉味飘散在空气中,更让人感觉这是一片属于亡灵的土地,黑暗中是否有那么几个游魂在叹息,我们不该闯入此地。

    突然看到前方鬼火闪烁,老道儿一愣,我不知他为何如此,便问道:“这么多死人没吓着你,冒出点鬼火给你吓成这样。”

    老道儿没有答话,表情惊愕的看着前方,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看到鬼火飘荡处,有一口红线加身的铜棺。

    “这是咋回事。”我打量着前方的铜棺,问老道儿。

    “他奶奶的,遇到尸王了。”老道儿呆望着前方的铜棺,对我说道。

    “尸王?”我心跳又快了两个节拍,这么多铜棺均是倾倒在地,唯独这具,不仅没有破损,而且还附着红绳。

    “吓傻了?”老道儿冷哼一声。

    “那倒没有,这种场面我又不是没见过,比这更加恐怖的所在,我也是如入无人之境,岂会被这一口铜棺材就给吓傻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用铜棺就够少见的了,还用红绳缠绕,说不定里面躺着的一定是什么邪性玩应儿,竟然连那翻尸倒棺的怪物都不敢动!”老道儿分析道。

    但,那具诡异的棺材也只是在那安静的卧着,没有一丝生气,却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大发脾气。

    我俩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口棺材,如临大敌,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脆响,才把我的注意力从那口铜棺上转移了过来。

    老道儿听后,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火把,刚转过身,那声音却又消失了,黑暗中到处都隐藏着杀机,我俩却只能坐以待毙。

    我一想到那雪狐被吸干血肉的惨状,头皮就是一阵发麻,我顺手在地上捡起一只火把,刚要点燃,四周却陷入了一片黑暗,竟是老道儿将火把熄灭了,在我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前辈,你这是作甚?”

    “亏你还自吹是经验丰富,这点道理都不懂。”接着,他又压低声音说道,“那颗内丹还在吗。”

    突然的黑暗,让我喘不过气来,那骨裂之声把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火把容易招灾,赶紧的找着那颗内丹,那玩应也能照亮。”

    我一阵头大,虽说那内丹也能发光,与身旁的鬼火比起来是亮多了,但在这偌大的地穴中无异于星点之光,哪有火把来的实惠。但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他的用意,赶忙在裤兜中摸索了一阵。

    拿出那颗黄光微闪的内丹,递给了他,可老道儿却把我的手也直接拽了过去,放在嘴里,猛咬了一口,我疼得浑身颤栗,却不敢喊出声,赶忙压低声音问他:“你疯了,咬我手干啥?”

    他没有答话,把我还在流血的中指滴到了那颗内丹上,我看的一头雾水,却见到那颗内丹光芒大放,比百瓦的灯泡还亮。

    我张大了嘴望着他,问道:“怎么滴答两滴血,就亮了。”

    “这内丹刚取下来,狐气未祛,用你的精纯之血滴到上面,祛了骚气,虽然没什么大用,但照明倒是够了。”老道儿高举内丹,解释道。

    这时那响动盛却越来越大,这颗内丹的照明范围虽大,却不能照亮整个地穴,走的腿都麻了,却还是没有走到头,真不知这地穴到底多大。

    老道儿举着内丹,小心翼翼的绕过那口红线附身的铜棺,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之声。我回头一看,竟是一个浑身长满肉瘤的人形怪物,两颗獠牙暴露在外,口涎挂在嘴边。浑身不住的流淌着黑红色的粘液,阵阵恶臭传来,让人直欲作呕。

    可最奇的是它的腹部竟然有一把长刀直接镶进皮肉中,可能是

    与人搏斗时插进去的,这只怪物用通红的眼睛打量着我们,却并没有要扑上来的意思。

    我和老道儿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可它却把臃肿的脑袋向下一歪,直直的盯着我俩。我慢慢的向后挪了挪,看老道儿还保持着董存瑞炸碉堡时的姿势,举着内丹,不敢乱动。

    我看着那怪物怪异的表情问老道儿:“你懂得多,看没看过这种怪物?”

    老道儿上下牙打着架,对我说道:“我还想问你知不知道呢。谁知道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

    那怪物五官已经没了形状,都被恶心的肉瘤占据着,一张嘴,竟掉下一块皮肉来,露出还在跳动的血脉。

    “这我哪说的上来。”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那只怪物也跟着往前挪了一步,我倚着那口铜棺,缓缓的挪蹭着。

    那只怪物呜咽呜咽的好像是想说什么

    “这怪物还挺随和,要跟咱俩研究怎么个吃法。”

    “呵呵,你小子倒还挺有乐观主义精神。”

    “那是,总不能被这怪物给吓到了。”

    这时那只怪物却是突然的低下身子,把我吓得一蹦,却把身后用木架垫底的铜棺掀翻在地,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好了。

    “膨膨”两声,我回身一看,那铜棺上的红线正一根根断裂开来,铜棺中刺刺之声不绝,好像正有什么东西在抓挠棺盖。

    老道儿却紧咬着嘴唇,慢慢的向后挪蹭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怪物还不知道是什么玩应,这铜棺中的僵尸却又要活过来了。

    但看那铜棺都是用铜汁封死,那怪物也只是在那直直的盯着我俩,不知何意,就在我和老道儿慢慢往后挪蹭的当口,那铜棺里的抓挠之声越老越大,像是钢条划铁皮的声音,听的我浑身酥麻。

    “咚”的一声,那棺盖夹杂着一股破风之势,飞向半空,一股黑气随即涌出。我闪避到一旁,而此时老道儿已经瘫软在地上。

    看着黑尘中隐现的人形身影,直直的站立在远处的空地上。

    “白山尸王。”老道儿看着隐现的身形,自言自语道。

    我不知什么是白山尸王,只看到那黑影逐渐的向我们靠近,胸口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迫,再看老道儿脸色发青,鼻孔正涔涔的留着鲜血。

    终于看清了那具老道儿所说的尸王的面貌,跟普通的行尸没什么区别,只是浑身青紫的皮肤却不断的长出白毛。

    说时迟,按时快,它嘶吼了一声,便朝我们扑来。

    老道儿动都没动,平静的看着这具尸王不算优雅的动作,静静的等待着死神的撕咬。

    一直站在远处望着我俩我怪物也长吼了一声,好像极其愤怒,一起身,扑向了半空的尸王。

    突然的变故把我也惊的一愣,正慌神间,却看到那怪物和尸王在地上撕咬了起来,不停的翻滚着。

    尸王两寸许的手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那怪物的前胸,那怪物也没有示弱,看那把子力气,好像并不比那尸王小多少。猛一抬头,两颗锋利的獠牙已然陷入那具尸王的脑颅中。

    我和老道儿不明所以,本来我俩应该是猎物,可这两个怪物怎么突然打起来了。那两只怪物打的正激烈,咆哮之声,震耳欲聋。

    我一手忙捂住耳朵,拉着老道儿不住的后退。看那怪物已经拔出了獠牙,竟还想再咬下去,却吃了硬,把大獠牙硬生生的折断了。

    那尸王双手深陷在人形怪物的胸口,猛一拔出,鲜血四溅,那人形怪物哀号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那尸王并没有理会他,又径直朝我

    们扑来。

    但那人形怪物好像是急了眼,猛扑过去,把尸王扑倒在地,双手抓住尸王的脑袋,“啪”的一声脆响,四周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

    老道儿手一哆嗦,把内丹掉在了地上,虽然没有朱雀斗青龙时的震撼,但看完这一场龙争虎斗,心中也是一阵恶寒。

    那怪物踉跄的站起身,一手捂着胸口,一边呜咽着向我俩挪蹭着,可这时的老道儿却不丝毫没有紧张,我想他肯定是有什么脱身的法子了,对老道儿说道:“嘿,这怪物受伤了,咱俩一人一截骨头棒子,废了它。”

    老道儿平静的看了看我,说道:“这不是什么怪物,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刚才他是在救咱俩。”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会是人呢?”

    我呆望着这只怪物,看他凸出的眼睛里,流露着丝丝凄凉,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寻找哭诉的对象。这不是一个怪物该有的眼神。承载的,也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躯体。

    老道儿慢慢向他靠近,那怪物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捡起一块木方,在地上划拉着。不时的望向正在靠近的老道儿。

    我有些麻爪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拉回老道儿,但被老道儿拒绝了。

    此时已经走到怪物身边的老道儿突然说道:“想说什么就写吧。”

    那怪物看了一眼老道儿,继续在地上划拉着。胸前还在不停的流着血,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想奋力爬起,却力不从心。呜咽一声,半抬起的头,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五指不分的大手上还握着那根木方,死不瞑目。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是人?”

    “眼神。”老道儿蹲下身,表情凝重,想帮他合上眼,却发现眼皮早已经烂没了。

    我咽了口唾沫,不知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也许死亡,才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老道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地上凌乱的字迹:“寒窗几载,日月欠光。不知天外几许,娇妻饮恨悬梁。恶生在胆边,无力回天。升仙乏术,九幽不渡。你若前行,莫要信......”

    老道儿念完,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我没有完全理解那几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老道儿为什么那么激动:“这几句话是啥意思?感觉像是要告诉咱俩什么。”

    老道儿幽叹了一声,对我说道:“这人妻子遭人凌辱,上吊自尽了,他想去报仇,却惨遭迫害,被人施了邪术,落得今天这幅摸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他要告诉咱们什么就不知道了,只写到这。”

    我听完脑袋嗡的一声,怒不可遏:“他奶奶的,抢人家媳妇,还把人变成这幅模样,让我知道是谁非宰了他不可。”

    虽然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看着他那凄惨的摸样,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到面颊,不忍再看,只有地上凌乱繁复的字迹在印证着他无尽的痛楚。

    “烧了吧,别让他死了也遭罪,毕竟他救过咱俩的命。”没等我说完,老道儿已经开始收集木方。

    一场简易的追悼会,等火焰熄灭,烟尘不知落在何方,也许他正牵着妻子那双会纳鞋,能缝衣的巧手,四目相对,岁月流逝,衷肠不悔。

    “世界上,有没有那么个地方,像小时候一样,家家的烟筒都冒烟儿,户户只要能吃上粗粮就满面红光。”

    “人心是恶念肆虐的厚土,到处都是人,哪有清净的地方。”老道儿凝望暗中的鬼火,感慨道。

    我听完有些失落,心里却像拧了一个疙瘩,那人究竟要告诉我们什么,让我们不要相信什么。

第115章 关门弟子

    老道儿捡起地上的内丹,继续前进,肚皮敲打出一曲饥饿的鼓点。就快坚持不住时,却已经走到了地穴的尽头,老道儿捂着大腿,又从裤兜中抖落出些烟葫芦的残渣,小心翼翼的接住,抹在嘴里。
    看前方石壁上,一层层的石阶盘旋向上,丝丝寒风滤过,让人冷的颤抖。老道儿嘱咐我躲开点这邪风,有点不正常。
    我笑他有点草木皆兵了,却也不敢大意。
    “这是鬼风疙瘩,游魂野鬼在作祟。”
    “一些小鬼而已,不必担心。”我扶着老道儿一层层往上爬,累了就坐在台阶上歇一会儿。
    我俩一路攀爬,不知道爬了多久,饶是地穴黑暗,向下望去也是骨酥筋麻,偶尔跌落下方的石块,阵阵回声不绝传来,很难想象,失足掉下去会不会还有全尸。
    石阶爬到了尽头,累得气喘吁吁,一扇木门挡在了前方,严丝合缝,我疑惑的问老道儿:“这门封的这么紧,刚才在底下的邪风又是从哪刮过来的。”
    “我既然说是邪风,就不可从一而论,上古时人们人为风是魂灵飘荡游移所致,但按现在解释就是风产生于气压,这间地穴不知道有多大,而且地势不平,肯定会有气的流动,所以一般的风水师都是,先望风,后择水,风口找对了,地点也就能确定不离十。但此风是阴邪之风,可能跟这里阴气重有关系。”老道儿对我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看门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符文,可能是怕发生尸变的尸体破门而出。
    想用脚踹开,却怕不成功倒把自己弹下石阶。老道儿搓了搓手,起身就要去撞木门,我刚要拉住他,只听他惨叫一声,跌到了门外。
    我刚要出门,又缩回了抬到半空的脚,一看下方竟是落差将近十米的雪地,老道儿重重的摔在了下面的雪地上。
    正踉跄的爬起身,冲我大喊着,我看着眼晕,这么高的地方就是有准备的跳下去,也得摔得吐血。正犹豫不觉间,看下方的老道儿正冲我大喊着,不停的挥动着双手,指着我的身后,我知道背后肯定有什么东西又跟上来了,却不敢回头。
    忽然感觉背后劲风袭来,不知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后衣襟,不停的往后拖拽着,我往后一望,正式那具白山尸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上来了,拽
    住我就要往嘴里填,生死悬于一线。
    倒霉的时候,走道脚跟都打后脑勺,眼看着就要走出来了却又横生枝节。我猛的向前一挣,衣服被生生撕开。那尸王突然脱手,重心不稳,向后退了两步,这时我发了狠,趁你有病,要你命,飞起一脚踹在了尸王的胸口,那尸王又向后挪了一步,但仅这一步,却是它僵尸生涯的最后一步。
    许久,一声脆响在地穴内荡起回声,余音绕耳,久久不绝。
    我看尸王已然跌落下去,没敢耽误,运足一口气,眼睛一闭跳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虽说没摔伤,眼前却金星直冒。
    我站起身,看老道儿还是目瞪口呆的盯着洞口,我拍了拍他:“那尸王也不咋地,一脚就解决了骨头渣子都给他摔烂糊了。”
    “这回不是尸王。”老道儿噤着鼻子,对我说道。
    “非得逼死咱俩不可,还有啥玩应都他妈出来。”我大声喊了一句。
    但看到眼前的景象,却底气不足,咽了口唾沫,一看四五具行尸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
    “乌鸦嘴!”
    “我靠,在里边没遇到行尸,怎么一出来,那些行尸都返阳了?”
    只见一只行尸呼啸而来,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腐臭,老道儿不知在哪捡起一根木棒,一下打在半空中的行尸身上,飞出老远。
    但行尸越逼越近,几只行尸正嘶吼着一起冲了过来。
    我正准备用禁戒的威力,料理了这帮杂碎,也让老道儿开开眼,见识见识神鬼契约人的真正手段。
    这时,突然眼前一亮,一柄带着寒光的长剑贴着面门划过,一只行尸倒在了雪地上。
    正惊愕间,突然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形,踏雪疾步奔向前方的行尸,拔出钉在行尸身上的铁剑,却来不及抬手砍杀破风扑来的行尸,只得大喊了一声,回手猛拍在行尸的脑壳上,骨裂之声传入耳中。
    那行尸身子向后九十度折断,倒在了雪地上,长剑寒光刺眼,行尸头断骨裂,没一会儿,那几只行尸就全部被解决了。我呆望着那人的背影,暗叹了一句:“好利落的身手。”
    那人转过身,嘴里喘着粗气,浓眉圆目,带着一种生猛的杀气。眉头一皱,打量着我俩,问道:“你
    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那些尸体怎么会尸变,你们又是从哪进来的。”
    这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的杵在那,没有答话。身旁的老道儿双手抱拳,说道:“我二人要前往麒麟坡,拜访潘逍,和一位老前辈,不知此地是不是麒麟坡。”
    那人听完侧过身,长剑立于身前,凝望清月,用余光扫了一眼老道儿,冷冷地问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伏龙岗中的麒麟尸怪也是你们杀死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麒麟尸怪,但猜想他所说的可能是那个满身肉瘤的怪人,老道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的点了点头。
    那人突然转过身,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回转,笑着握住老道儿的手,对老道儿说道:“多谢你为麒麟坡除了那尸怪。”
    老道儿一愣,转了转眼珠,指了指我,说道:“那尸怪是这位小兄弟手刃,他是......哦,他是逍遥子的关门弟子。”
    “逍遥子?”我不知道老道儿为什么要说我是逍遥子的关门弟子,把逍遥子搬出来究竟有何用意,只觉得是他语无伦次,套近乎也不是这么一个套法。
    那人表情一阵惊愕,对我说道:“哦,你是逍遥子的徒弟?”
    我点了点头,那人仰天大笑一声,对我说道:“哈哈,我就说嘛,若是普通人,哪能毫发无损杀了那尸怪!好早就听说逍遥子的大名,却为曾谋面,今日一见,徒弟都如此身手,果然非同凡响。”
    我一阵汗颜,却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怎么知道那尸怪已经死了?那尸怪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思索了一会,叹了一声,对我说道:“说出来不怕小兄弟笑话,那伏龙岗本是恒大寿装的临时停尸之所,每日都需要有人看守。怕发生尸变。可不知什么时候那尸怪闯了进去,当做巢穴,岗中看守之人都被放了血,庄中又派进几批一等一的高手,都是有进无出。但那尸怪在里面却能克制尸变,不过伏龙岗中有一具千年古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作,想放火烧了,却进不去人,这些年倒也没什么事发生,只是心中隐有不安。适才听到回魂铃响动就知道那怪物死了,若不是尸王不可能这时候跑出来。既然小兄弟替我们除了那尸怪,又是逍遥子的徒弟,没什么好说的,快随我入庄。”

改为116章 荒山鱿鱼(上)

    猛地爬起身,但那小丫头却没给我机会,一手拎起我的耳朵,往屋中拽去,我吃痛之下,随着她往屋内走去。
    我本来想骂两句出了这口恶气就拉倒,老道儿那么一个快截肢的主儿,还在那躺着呢,无心跟她纠缠。可进到屋内,像是发疯了一般,双眼赤红,在屋内翻箱倒柜,好像要吃人的摸样。
    那丫头番景象,显然是气的急了,撸了撸袄袖,双手叉腰,大喊道:“好啊,你俩本事不小啊,竟然闯进麒麟坡捣乱。”
    说完一跃而起,就要扇老道儿的嘴巴,我一看不了得,好歹老道儿也算半拉残疾人。可她刚要靠近老道儿,就被老道儿一声嘶吼吓了回来。
    我也有点不对劲儿,好像着了魔,扭曲的脸上,不停地变换着表情,大叫一声,就朝那丫头扑去。我慌忙中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制止老道儿这疯狂的举动,腿伤没好,疯病又来了。
    我急忙侧身挡在了那丫头的前方,那丫头也是被老道儿这一举动吓得够呛,抓住我的后脖领,惊声尖叫着。
    时间定格在这一刹间,一个受伤的疯子,一个咋咋呼呼的丫头片子,还有一颗凌空飞来的石子。
    老道儿的大脖颈被那颗凌空飞来的石子击中,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我不明所以,赶忙上前查看,这时门外进来几个人,龙行虎步,为首的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者,手拿一杆烟枪,焦虑的上的老道儿。
    “这位小友就是逍遥子的高徒?”拿烟枪的那老头上下打量着我。
    “我叫林坤。”
    “赶紧的救人!”那老头听完一愣,随即吩咐身边的几人把老道儿抬到炕上。
    那小丫头见到那老头叫了声父亲,一手指着我,一边向那老头儿告状:“这两个人怎么会跑到麒麟坡来,看那摸样,比行尸还吓人。”
    “不得无礼!”那老头呵斥一声。
    那丫头嘟起嘴,委屈的看着老头儿,老头儿几步走到炕边,没有先查的伤口,而是捏了捏老道儿的食指,眉头紧皱,回身对我说道:“不知这人中了什么毒,但毒气攻心,这手指头都不回血了。”
    我听完撇了撇嘴,对那老头说道:“您想想办法。”
    心中一阵落寞,大风大浪一路走过来了,到终点栽了跟头。
    那老头目摇头,嘴里叹息不止。
    那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对老头儿说道:“父亲,你就救救那人吧,救不活也让他多活两天!”
    老头儿听完缓缓睁开了眼睛,把烟枪点着,吧嗒吧嗒的抽着,对我说道:“你当真要救他?”
    我不知这老头说的什么意思,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让你救人吗,赶忙答道:“当然救!”
    “嗯,这人即使救过来了,也是个疯癫之人,除非......”老头儿吐出一串青烟,徐徐答道。
    “除非什么?”我听老头儿的语气,老道儿好像还有救,赶忙问道。
    “除非找到那七品叶的人参,整个恒大寿庄也仅有一颗六品的雪参,不足以疗毒。”那老头徐徐说道。
    我听完,心就凉了半截,“你们这帮长白山的坐地炮,都他娘的没有七品叶的人参,你叫我上哪弄去?”
    “老夫年轻时曾在铁峰林有幸见到一对七品叶人参,只可惜仅挖到一颗,若是这人命不该绝,也许......”
    我听后喜上心头,别管能不能挖到,有希望就成,赶忙对那老头说道:“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到铁峰林找那颗七品叶人参!”
    那老头听完摇了摇头,对我说道:“难得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义胆忠肝,明日让水小五和你一道去。”
    我听完连连道谢,老头儿临走前,给我留了一颗红色药丸,名为阳鞭丸说是可以让老道儿多挺几天。
    屋中之人陆续散去,又有人给我们送来吃的,我却没有心情吃,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饭了,再整个人都瘦脱相了。要不是因为救我,也不会如此。
    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我一看那老头儿,要是猜的没错这人可能就是那个我们要找的人,我缓缓站起身,对那老头说道:“真是谢谢您了,敢问您是......”
    那老头会心一笑,坐在了木凳上:“哈哈哈,你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里又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低着头,沉声对他说道:“死了!”
    “什么?”那老头儿惊讶的叹了一声,却没再出声。
    这时那小丫头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烤地瓜,递给老头儿一个,拉皮头儿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示意不要。那丫头又递给我一个,我尴尬的接过,却不好意思吃。
    “我是逍遥子的师兄,我叫马狄,当年和潘逍一起入的师门。”
    “潘逍?”
    “怎么?你不知道潘逍就是逍遥子吗?”
    “额......”说实话,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潘逍竟然就是逍遥子,换做是谁,也想不到仙风道骨的逍遥子原来还是恒大寿庄一家分舵的少东家。
    “师傅从未跟我提起过往事,所以我......”
    “这也不怪你,潘逍离开师门之后才改了道号,叫了逍遥子,世界上知道潘逍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据马狄所言,当年那个过路的侠客仗义出手,才挽救了恒大寿庄的命运,潘逍对那个侠客十分敬佩,所以想要拜师学艺。但是,巧合的是,这个侠客其实就住在这麒麟坡,而这麒麟坡正式恒大寿庄的总舵所在。而这个马狄正是总舵舵主的儿子。
    “那您是如何得知的逍遥子的名号的?”
    “逍遥子念及同门情谊,早年还有书信往来,我这恒大寿庄的人,也都知道他的名号。不过,他执意不肯再叫潘逍的名字,估计是想和曾经的自己做一个了断吧。”
    是夜,马狄嘱咐我带上手针,红线,又不知在哪找来一截人肋骨,说必须要用人肋骨才可以挖出那绝世罕见的七品叶人参。
    的都会被遗忘,黎明前的黑暗也在彷徨。
    梦醒,天亮。
    秋色正浓,麒麟坡却是银装素裹,足踏白雪,寒霜打在心上,不知明天的寒阳是否会光顾老道儿的脸上。
    遥望松涛碧影,天空一如往常,云淡风轻。
    水小五一早就就来了,我只睡了小半宿,起来之后浑身酸疼,收拾好一应准备物品,就要出发。
    昨夜的那小丫头跑了过来,冲我甜甜一笑,对水小五说道:“五叔,带上我吧,我还没见识过那七品叶的人参到底啥样呢。”
    她这一笑,我脸上发烧,不敢再水小五一撇嘴,无奈的说道:“抽冰猴去,深山老林的,指不定有啥,这还了得!”
    她嘟着小嘴,从腰间抽出一支手枪,做了个瞄准的姿势,我一愣,这丫头太野了,拿手枪当玩具,心里念叨着,赶紧抽冰猴去吧。
    “五叔,你那三脚猫功夫要是真遇到老虎,还能打过咋的。”她说完又得意一笑。
    水小五被他这么一说,老脸通红,嘴里嘟
    囔着:“你把那玩应儿给我,遇到老虎啥的就不怕了。”
    她呵呵笑出声来,对水小五说道:“给你?你会吗?”
    “我!”水小五无奈,只好带上她,并且嘱咐她一定要经马狄的允许。
    一路上三人边走边聊,这才知道那丫头因为从小在麒麟坡长大,四季如冬,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马凝霜。
    穿过一重浓雾弥漫的山坳,大片的原始森林就在身前,进一步春暖花开,退一步瑞雪飘飞。这冰火两重天的景象还真是头一次见,不愧叫长白山。
    走在林间头上只有巴掌大的天儿,走的我蒙头转向,可水小五却在前面不紧不慢,一路左瞧右望。
    挖参又叫放山,讲究挺多,要拜山神,饮雄黄,但水小五艺高人胆大,没那么多忌讳,他坚信山神爷也不能把他咋地。
    三人走走停停,水小五说他从小就在长白山长大,爷爷是山里的把头,但是,如今这个行当已经几乎绝迹了。现今的长白山中,除了几个年事已高的药农还会挖参之外,年轻人中已经没有多少人掌握这门手艺,更别提作把头了。
    一次,水小五他爹带着他跟爷爷上山打猎,惹急了一窝野猪,在灌木丛中横冲直撞,跟坦克似的,三只猎犬丧命在野猪二尺来长的獠牙下。
    爷爷用扎枪撂倒一个,一群又冲过来,最后被硬生生被野猪蹄子踩死。他爹带着他爬到树上,侥幸逃过一劫,后来被上山挖参的马狄救下,便留在了恒大寿庄。他对大山既敬畏又怨恨。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恒大寿庄,他哀叹一声,说解放后移风易俗,火葬大行其道,恒大寿庄千年的买卖基本上已经终结了,之所以到今天还能存在,完全是靠着看不见的地下网络在勉强经营,说白了,就是偷偷的实行土葬。这年头,迷信的人还不少,尤其是有钱人,他们希望自己死后也能享受荣华富贵,自然不想自己死后化作了尘埃,于是,地下的土葬市场就又成长发展了起来。
    但这样的经营方式也不是长久之道,尤其是恒大寿庄是个集团化的经营主体,盘子越大,成本也就越高,他们内部已经出现了分化的趋势。昨天,庄中各地分舵的舵主聚集麒麟坡,可广东分舵的舵主却说什么抛弃旧业,顺应改革潮流。
    可祖宗传下来的买卖岂能说丢就丢,各地分舵的舵主急了眼,抽了他的龙筋。
    这抽龙筋是恒大寿庄的一种刑罚。死人的买卖见不得光,踏进来,就得一辈子干这行,中途想改道,你得过了抽龙筋扒龙皮拔龙牙削龙骨这几样大刑。
    抽龙筋就是用针扎在手指缝里,十指连心,若是没点骨气,当时就软下来。扒龙皮就是用铁鞭在身上排一遍,没几个能过了这关,那一顿铁鞭抽下来,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
    拔龙牙,顾名思义,就是把两颗门牙掰下来,相当于烙上铁印,长长记性。
    至于削龙骨,没几个人能挺到那关,用擀面杖在身上来回咕噜,当真是痛入骨髓。
    这一套下来,人也就差不多咽气了。昨天广东那位舵主,刚插了两根针就叫爹喊娘。
    我听完呆望着他,规矩还真他娘的多。靠着一棵参天古,松席地而坐,这是森林不朽的象征,犹如条条静脉,跳动,却生生不息。
    我咧咧嘴,问水小五:“啥时候能到铁峰林啊?”
    “快了,天黑之前就能到!”水小五往嘴里填着干粮,对我说道。
    此时已经是下午,林子里的光线更暗,我突然一回头却,马凝霜那小丫头,指不定又跑哪去了。

117章 荒山鱿鱼(下)

    环视四周,一在一处狭窄的山洞边向里面窥探,洞口出有一处山石头搭成的简易的山神庙,和自家的神龛大小,里面供奉着一个小泥人,三头六臂,但五官却看不清楚,没有贡品,只有几块零散的动物骨骸。
    水小五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水,起身对着一颗大树哗哗发泄着,热气升腾,一哆嗦,舒服的哼一了声。
    刚提起裤子,一回头,看到马凝霜在洞口站着,脸色一边,大喊道:“我的小祖宗,快回来!”
    话音未落一只好似藤蔓似的怪手突然从洞口伸出,硬是把马凝霜拉了进去。
    一声惨叫过后,又归于平静,在那只怪手把她拉进去的一瞬间,我一步窜到跟前,却只抓到一截裤腿。
    我惊恐的看着那个低矮的山神庙,里面漆黑无比,头皮发麻,究竟是什么怪物,竟能把那么大的活人硬生生拖进去。
    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此时,水小五已经拔出利剑,大手拍着脑门,颓丧的叹了声。
    看他这个摸样,好像知道那怪物是什么,赶忙问道:“那藤条是什么东西?”
    “什么他娘的藤条,那是山神爷的手!”水小五一面像洞口靠近,一面对我说道。
    我古怪的泥塑,不知道是什么邪神,应该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水小五趴在洞口,想往里钻,却卡在洞口,无奈只好把半个身子抽回来。
    “那是什么山神爷,怎么还抓活人?”
    “那是常年在山中打猎的猎人,经常在山中遇到一种恶兽,叫荒山鱿鱼,经常掳掠活人,这不是秋天了,那操蛋的玩应,存冬粮呢!”水小五跺脚说道。
    我一听存冬粮,就说明马凝霜暂时还没有危险,但谁知道那“鱿鱼”是杀完晒干,还是扔那把人饿死。
    就是不饿死,在地洞里也闷死了。我心一横,向水小五要手电筒,救不出来,也得给那丫头留个全尸。
    水小五也没含糊,把手电递给我,又拿出一把猎刀,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这体格太大,钻不进去,全指望你了。”
    我听完一阵郁闷,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真当我是高手了。无奈,话都说出口了,也不能收回来,于是我接过猎刀和手电筒,转身钻进了那低矮的洞穴,匍匐前进着。
    洞里一股子臭味呛得我喘不上来气,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恶劣的环境,让我失去了对方向的判断。
    奇拐八绕,不知爬了多久,只想快点就出马凝霜,袖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磨破了,再这么爬非得磨到骨头不可。正寻思着,突然一阵敲打洞壁的噼啪之声传来,我心里一寒,准是那“鱿鱼”知道我来了。
    用手电一照,发现一只老鼠正一路哀叫着朝我爬来,我吓得不住往后退,不是因为怕老鼠,只是这洞穴里和老鼠狭路相逢,不一定谁死。
    那只老鼠一路狂奔,眼要撞到我的面门,一只藤蔓似触手伴着噼啪之声,直取半空中的老鼠,缠住,打了个结,那老鼠大嘴一张,半截肠子从嘴里冒出来。
    那根藤蔓拖着那只死耗子,缓缓退去,我吓的一身冷汗,“这到底是啥玩应儿,真他娘的邪门!”
    我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小心的向前爬着,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动物的尸骸,洞口那些骨头也都想是野猪的。
    狭窄的地洞,黑暗的前途,压抑有形有
    质,但经过了那么多生生死死,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我硬着头皮往前爬,突然看到前方有亮光,心头窃喜,拼命往出钻。但在黑暗中待的太久,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这种强光,睁开一条缝隙,看到一个满身触手的怪物,嘴巴没有那泥塑比例那么大,但满嘴尖牙可够瘆人。
    我急往后退了一步,握猎刀的手在颤抖,马凝霜满脸的黑泥,窝在敞篷地坑的角落里抹着泪水。
    看到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这一哭更让我心烦意乱,那“鱿鱼”不知在哪又变出一个脑袋,仅一只眼睛,却看得我发毛。也许它也没料到,会有送上门的冬粮。
    马凝霜躲在我身后,不住的颤抖。一只小腿粗的触手凌空卷来,触手未及,粘稠的体液却甩了我一脸。我见那触手来势汹汹,“鱿鱼”的两张大嘴嗷嗷待哺,卷上就得填嘴里去。
    忙扑倒马凝霜,触手卷了个空,余力却打在了我的背上,疼的一激灵,猎刀脱了手。那“鱿鱼”被没有给我们喘息的时间,狭窄的地坑也容不得我们周旋。
    触手夹着一股劲风,像要吹散人的魂灵,求生的意志在风中摇曳。
    就在这时,马凝霜在这危急的时刻开了一枪,正好击中“鱿鱼”的最大的脑壳儿,鲜血喷涌而出。
    我捡起地上的猎刀就要窜上去补两下,但这“鱿鱼”的生命力着实强悍,一只触手屡着地面横扫过来,把我掀翻在地,再看那颗受伤的脑袋竟缩到了腔子里,又冒出一颗更大的脑袋,没有眼睛,嘴却大的出奇。
    马凝霜看我倒地,连连朝那“鱿鱼”开枪,但因为过度紧张,都打在了“鱿鱼”的侧身上。我趁这当口连连后退,那“鱿鱼”不停的摆动的粗壮触手,地面被抽打出阵阵烟尘,噼啪之声不绝。
    马凝霜拉住我的手,尽量避开那些胡乱抽打的触手,我趁势捡起猎刀,内心豁然升腾起一股邪火。
    我喊了一声,举刀便向那“鱿鱼。”冲过去。但我被一只飞来的触手卷住,眼珠子都快被挤出来了,卯足了劲砍那只卷住我的触手,没砍几下,那触手反而越来越紧。
    我能感觉到内脏被挤压的快碎了,眼前金星直冒,舌头都被勒的伸了出来,马凝霜也哭着朝那“鱿鱼。”扑来,眼看着她也被一只粗壮触手卷到半空。
    那“鱿鱼。”突然张开大嘴,嘶吼了一声,我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一股粘液从它嘴中喷出,溅到脸上,模糊了视线,很是难受,但突然感觉身子一滑,竟脱出了它的缠的死死的触手。
    我跌落在地面,满身都是也粘稠的液体,脚底打滑,站立不稳就要摔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肯定是这滑腻腻的粘液让那“鱿鱼。”的触手打滑。
    此时还在半空的马凝霜,眼白上翻,一截舌头搭在嘴边,眼看就要不行了,我又捡起了猎刀,一只触手再次把我卷上半空,这次它可没犹豫,抡起我就要往嘴里填,我紧握住猎刀,身子在触手中不住的扭动着,眼看就要到它嘴边时,身子又滑向半空。
    就在下落的一瞬间,我一咬牙,把猎刀猛插进那“鱿鱼。”的胸脯,双手握住刀柄,随着下坠的力量,我握着猎刀划向地面,那“鱿鱼。”嘶吼了一声,放开了悬在半空的马凝霜,从胸脯裂开一道缝隙,鲜血和内脏随即涌出。
    而我也被一只掉落的触手拍个正着,抹了一把脸上的粘液,转头看马凝霜也被一堆内脏埋了起来,缓缓
    站起身,像个小血人儿。
    看着对方狼狈的摸样,相顾无言,只是莫名的大笑,激动地想抱住她,却摸了摸手,低头干笑了一声。
    马凝霜突然扑进我怀里大哭,蹭我满身是血,我麻木的搂住她的腰,刚才看到那“鱿鱼。”时心都没有现在跳的快。感觉自己将要融化的一瞬间,一个响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活祖宗,可找到你们俩了。”
    我忙推开马凝霜,回头一看竟是水小五,神色慌张,站在坑外眼神焦虑的看着我们俩,虽然能看出他是在担心我们,但总感觉怪怪的。
    水小五顺下来一根藤蔓,我看着这藤蔓心里就发毛,但不敢耽搁,先托着马凝霜爬上去,我又在水小五的帮助下艰难的向上爬着。
    我爬到上面,长舒了一口气,水小五诧异的看着我:“你把那荒原“鱿鱼。”开了膛?。”
    我点了点头,水小五伸出大拇哥,不住的点头,对我说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说到这话音就停了,又干笑了一声,对马凝霜我俩说道:“哎呀,都看不出来人形了,先找个泡子洗洗再说。”
    已近黄昏,隔着树影看日头已经落了半边。我不知道水小五是怎么找到我俩的,也没细问。可能是在山里待的时间长了,熟悉地形。
    水小五说这片林子就是铁峰林,但树木并不算多,还真有点浪得虚名。
    我们在一处山坳中找到一处小溪,简单的抹了把脸,就要去找七品叶人参,浑身黏糊糊的很是难受,但马凝霜却受不了满身粘稠的血渍,说什么也要洗个干净,水小五也说那七品叶人参可遇不可求,整个长白山加兴安岭的林子,也就那么一颗两颗的,着急也没用。
    这一路行来,野山参倒是见了不少,但都不能算上品,更别说参王七品叶了。
    马凝霜在小溪边洗澡,我俩却不敢离的太远,刚才的教训太惨痛了。我俩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突然听到马凝霜大叫一声,我俩起身就朝那边跑去,心中念叨着,可别再出什么枝节了。
    跑过去一看马凝霜披着水小五那件肥大的棉袄,往这边奔来,我忙上前迎住,问道:“怎么了。”
    马凝霜瞪着大眼,怒声道:“刚才有个小孩,偷看我洗澡。”
    我忙向小溪边望去,哪有什么小孩,可能是今天被吓坏了。拍了拍她,细声说道:“那有什么孩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马凝霜委屈的看着我,嘟着小嘴,怒声对我说道:“怎么会看错,那小孩就藏在......”
    她向小溪边望了一眼,也愣在了那,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刚才明明看到一个穿红布兜的小孩站在树后,怎么没了?”
    “人参娃娃,现身了。”水小五望着小溪的方向,表情凝重。
    我一听是人参娃娃,先是一惊,忙问水小五:“你怎么知道在哪呢?”
    水小五冷笑了一声,对我说道:“这深山老林子里怎么会有什么孩子,重宝必有恶兽看护,你没看见那松枝上的大蛇吗。”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果然有一只大腿粗的巨蛇盘踞在松树上,嘴里的吐着信子像是在示威。
    我看着那条大蛇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上次在转心湖里遇到的大蛇,还让我心惊胆战,但这次的没有上回见过的这么大,可也着实不算小。水小五倒是满不在乎,把行囊扔给我,信步向溪边走去。

第119章 沆瀣一气

    善恶终有报,冷雨把那条巨蛇激醒,也把我的善良淹没。慨叹人心险恶,眉目含笑,却背后捅刀;古道忠肠,不过说说罢了。
    雷鸣电闪,雨过成河,我和马凝霜互相搀扶着在密林中穿行,脸被雨打的麻木,耳朵被雷声震的失聪。
    马凝霜只是麻木的往前走着,不管脚下有没有石头,脸上辨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多些。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却不想再站起身,狠命的拍打着地上的水坑,接受不了这突然的现实,然后哇哇的哭出声来,扑进我怀里,相拥而泣。
    突遭叛徒,虽然也是始料未及,但我很快就明白,这背后的隐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首先,当我和老道儿来到这里的时候,就遇到了村子里发生尸变的怪事,不用想,肯定跟神秘人脱不了干系。其次,就是这个恒大寿庄,逍遥子曾经在这里拜师学艺,与马狄是师兄弟,神秘人要是想要找到克制逍遥子软剑的法门,就必须来这里,刚好与马狄沆瀣一气。
    这说明,两人之间一定是达成了什么利益联盟。
    走了半宿,雨还是没有住歇的意思,马凝霜嘴唇发白,不住的颤抖着,在林子里本来方向感就不是很好,又加上大雨瓢泼,不知走到哪了。
    我眼前突然一亮,隐约中竟有一间破败的山神庙,兴奋的大叫了一声,拉着马凝霜就跑了过去,可刚到庙门口却打了怵,说道:“不对劲,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人在庙里生火?”
    马凝霜从小在恒大寿庄长大,什么行尸恶鬼都见识过,但看见火光也只是摇了摇头。
    这兴安岭的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
    “咋整?”马凝霜看着我,犹豫不决。
    “爱咋咋地,就是鬼在里边,我也得先进去避避雨。”说完,我硬着头皮,一步步向前挪蹭着,庙门塌败,两旁的石柱也只剩下半截,我咽了口唾沫,探头向庙内观瞧。
    正看见一个长毛怪物,在那呼噜呼噜的怪叫着,吓得我蹦起老高,大喊了一声。那怪物也被我这嗓子惊住了,一抽搐,猛的将身子弹起:“谁,谁?!”
    我听着像是人在说话,心里一惊,又探头向里面望了望,一看着哪是什么怪物,明明是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乞丐。
    那人用手撩起两边蓬乱的头发,左瞧右望,又喊了一声:“谁啊?”
    我探出半个身子,摆了摆手,笑着对那人说道:“是我。”
    那人先是一愣,却不知在哪找了根发卡,将蓬乱的头发固定在脑后,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我。
    “我是谁?”
    我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答道:“我在林子里迷了路,到这避避雨。”
    那人没有答话,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山神庙又不是他家开的,他又不会吃人,怕他干啥拉着马凝霜就走了进来。
    地上的一堆柴火快要熄灭,我赶忙捡起一块碎木填了进去。我俩在火堆旁烘烤着身子,那人一直没有说话,也得有六七十岁了。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从行囊中掏出一个还算完整的馒头,用袖口擦了擦上面的雨水,掰了一半给马凝霜。要说这馒头还是马狄给我的,可别说里面下了毒,虽说拿马凝霜试毒不怎么人道,但是马狄估计也料到这些干粮马凝霜一定也会吃,所以还不至于在里面下毒。
    我肚皮也在打鼓,顾不上那么多了,当即咬了一大口。
    那老头儿
    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小友,相貌气质果然不凡,日后必定是经天纬地之才,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饿其体肤,空其脏腑,多行善事,必有天佑,哈哈......”那老头说完干笑了一声,望着我手里的半个馒头。
    我听完看了他一眼,哪来的这一套说辞,却看他估计也是饿的不行了,刚要掰一半给他,马凝霜却把她那半个馒头递给了那老头儿。
    那老头儿接过馒头,两口就塞到了嘴里,噎的嗝声连连,我看老头儿狼狈的吃相,无心去揣测这人经历了什么。
    “不知道老道儿现在怎么样了,那马狄引出参王,却不敢对我下手,暗布杀机,当真是六亲不认。”
    那老头儿用手在胸脯顺了顺,冲我一笑,嘴里却黑洞洞的,露出了两颗门牙,笑着对我说道:“这位小友,你身怀重宝,一路穿山越林,想必是人命关天吧。”
    我听完一愣,这老头儿还真有两下子,他怎么知道我身怀重宝,赶忙把参王护在怀里,颤巍巍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瑞宝现世必有异象,如今是深冬季节,山里又怎会降下如此大雨!”那老头眯着眼睛,故作深沉的对我说道。
    “你若是把手里的半个馒头给我,我就把这百年的功力传授于你。”话音刚落,就把他满是黑泥的大手扣在了我天灵盖上。
    我一激灵,哪来的疯老头子,忙打掉他扣在我头上的大手,愤怒的说道:“要馒头就给你,别传不传功力的。”
    那老头裂开大嘴,嘿嘿一乐:“那就把馒头给我吧。”
    我把剩下的半个馒头也递给了他。那老头吃完馒头,又对我说道:“老夫虽然不会什么绝世神功,但却能指点你一二。”
    我没当回事儿,一摊手,对他说道:“我可没有馒头了,你想说啥就说吧。”
    “小友不要藐视老夫,老夫好歹也是恒大寿庄第一个挺过那降龙四刑的人。”那老头说完一眼,把头偏向了一边。
    马凝霜突然起身,惊讶的喊道:“你就是花鬼王?”
    “不错,正是老夫。”那老头儿冲马凝霜点了点头。
    我忙问马凝霜:“这花鬼王是谁,怎么会知道恒大寿庄?”
    马凝霜老头佝偻的坐姿,徐徐说道:“听庄内的人说,三十年前有一个叫花鬼王的奇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行踪飘忽不定,神鬼莫测,所以都叫他花鬼王。但后来不只因为什么,退出了恒大寿庄,也是第一个挺过那降龙四刑的人。”
    “为什么,老夫告诉你,目间有马狄的形气,必是他亲近之人。当年那马狄,为了当上总舵主,夺了人家的参王,又强占人妻,当真是可恶至极,老夫去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离开恒大寿庄,图个清静!”
    我愣在了当场,果然不出所料,那麒麟尸怪还真是被马狄所害。
    马凝霜也定在了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的看着老头。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但眼泪却含在眼眶。
    我叹了一声:“怪不得少了两颗门牙呢。”
    “哎,老夫也想镶对烤瓷的,只可惜囊中羞涩。”那老头说完低头哀叹了一声。
    我一边往火堆中填着干柴,一边和那花鬼王聊着。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没有了雨声,火堆也随之熄灭,一阵困意袭来,沉沉的睡去了。
    睁开眼,天色骤亮,红日冉照着大地,复苏
    了沉重的希望,马凝霜身上各披着一件臭烘烘的碎布,那老头却不见了踪影。
    起身却看到地上用木炭写着几个龙飞凤翔的大字:一叶障目。参王现世参王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落款:花鬼王。
    我知道是那花鬼王给我留的玄语,但只能自己去揣测。我怀中的参王还在,回得跟马狄那老烟枪做个买卖了,既然这个马狄和神秘人同流合污,就说明神秘人一定给了人家什么好处,别的不说,是什么条件,我倒是很好奇。
    我捂着肩膀,缓缓走出了土庙,望着红日,对身旁的马凝霜说道:“你准备去哪?”
    “你去哪我就跟到哪!”马凝霜撅着小嘴,拉起了我的手。
    我心一阵急跳,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赶忙转移话题:“求你个事。”
    “什么事?”马凝霜瞪大了眸子。
    我挠了挠脑袋,对他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回恒大寿庄,但老道儿还在那挺着呢,求你帮我演一场戏。”
    “啊?”马凝霜惊讶道。
    我俩在林间走走停停,时间过得飞快,日头正照在头上,但望山跑死马,在前面的卧虎峰实际上不一定还要走多久。
    日暮时分,带着一身的疲倦,在浓雾中摸索着,回到了麒麟坡,虚掩的门上的大字依旧正气浩然,我拿出那株参王,脱下外衣包好,猛吸了一口气,和马凝霜推门进入了那名为“真龙堂”的二层土楼。
    我突然的闯入让那些正在议事的舵主们都是一愣,坐在正中的马狄眼神微变,随即笑脸相迎,对我说道:“哈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回来了,水小五怎么没来告诉我。”
    我心中一阵反感,冷冷地望着他:“他死了,被我杀了!”
    分作两旁的舵主都直直的盯着我,马狄没动声色,手里攥着那根烟枪,在手指上来回翻转着,随即拍案而起,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马狄随即大喊道:“哼,我早就知道那水小五心怀不轨,死得好死得好。”
    马狄说完,马凝霜哭着跑了过去,扑到他怀里,哽咽的说道:“父亲,五叔看到参王就发了疯,要杀了我们俩,结果让那参王跑了!”
    马狄眉头紧皱,轻拍着马凝霜的头,没有说话。堂内的舵主都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马狄。
    “马老爷子,我知道老道儿的毒不用参王也能拔掉。”我恭敬的对马狄说道。
    马狄犹豫了一下:“这......”
    这时堂内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站了起来,一拍胸脯,对我说道:“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人中了啥子毒,竟让过总舵主如此为难。”说完也没鄙夷的眼神,大步朝我走来。
    一个打扮怪异的大和尚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拍桌子,恶狠狠的说道:“好你个百草枯,想开溜是不是,赶紧把那金棺的事说明白了,要不然今天谁也别想走!”
    这大和尚我没见过,但马凝霜和我说过,有一个分舵的舵主是个大和尚,只因当初出家时,那个点戒疤的师傅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哆嗦,多点了一颗,所以都叫他十颗星。
    没等那百草枯答话,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分头的人也站了起来,还缠着纱布,想是昨天被抽龙筋的广东舵主,眉毛一挑,看着马狄,对他说道:“我说马老爷子,他们怎么吵我不管,可没听说过用参王拔毒的,听说当初老舵主的那株参王也在您手里边,您不是想要成仙吧?”

第088章 诡异小镇

    夜郎镇,虽然是个镇,但是实际辖区面积很小,仅有一条老街横穿小镇。夜郎镇周围镇子的人也经常到这里游玩,可是从不住在镇上。

    在网上搜索有不同的解释。总的来说,是有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那就是像传闻又不像。

    当夜郎镇还不叫夜郎镇的时候,在当时它叫神护县。神护县这其中的寓意便是神仙保护的仙,其实似乎也是这样的。因为这里土地肥沃,并且气候适宜人们居住。

    所以当时的人们都是经常的去这里祈福许愿,甚至有的人迁移到这里。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发生了一件神秘的事,这个事便发生在50年前,经过此事之后,人口缩小,最后改为夜郎镇。

    森夜密林之中一簇火光,格外显眼,金蕾和阮丽娜围火而坐,两人各自手持一截木棍,将一只刚打的兔子肉穿在其上烤制。

    突然一群鸟雀惊飞的拍翅与鸣叫声惊觉了她们,模糊的景物被大雾挡住,一无所获。

    “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金蕾问道。

    “没有啊,是不是你太紧张了。”阮丽娜回答道。

    “是吗?”金蕾松了口气,“这个镇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到这儿就心里惴惴不安。”

    “姐,你太紧张了。”阮丽娜安慰道。

    金蕾锁眉,问道:“林坤他们到哪里了?”

    “已经到了,晚上找个地方住下,他们可能会去杜娟家里。”

    “杜娟家里?”

    “他们打算引蛇出洞。”

    “这里是拜血教的势力范围,这不是至于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吗!”金蕾咬下一块肉,大大咧咧吃道。

    “放心吧,他自己有打算。”

    “不对。”金蕾鼻尖一耸,眉皱其,站起身,一股恶臭混杂在空气之中,这股恶臭,是尸臭,而且越来越近,这股尸臭之中隐有一丝淡淡药香。

    “一定有东西在附近。”

    “我们得立刻离开了,不然会有大麻烦!”金蕾神色凝重。

    “难道会是…...”阮丽娜见尽力毫无玩笑之色,亦想起了什么,神色亦凝重起来。

    “我们得走了!”金蕾蹙眉道。

    “好。”阮丽娜目光一冷,“看来这个拜血教有点能耐,我们得小心了。”

    “不,我还是大意了,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只是还没有确定我们是来干嘛的!”

    说话间,金蕾耳朵微动,气流声,以及灌木摧破声,有一队人正在快速逼近。

    “巡逻队。”

    金蕾心神一颤,娇声虽有急切,却似流水叮咚般悦耳。

    只见两人背后,数到黑影逼近。

    “别说话!”金蕾眉头紧锁。

    好在她们遇到的是巡逻队,凭借着出色的潜伏能力,她们俩躲过一劫,与对方擦肩而过。

    与此同时,我带着王蔷和苏小小,正行走在夜郎镇上。

    老街上灯火通明,一家家商铺就沿着老街分布两侧。

    “这座小镇真是奇怪!”苏小小指着黑夜之中,一家家灯火道。

    “怎么了,你看出哪里不对?”

    “好像这里来的人都

    是买东西的,从没有住宿的客人,一家旅馆都没有。”苏小小确实心细,捕捉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确实,一家旅馆都没有。”

    我们初来乍到,一切还是未知,小心谨慎才是保命之道。或许,这就是赵德彪他爹设计的一个陷阱,一旦有人来夜郎镇住下,势必投店,如果能够严格控制旅店,就能做到对每一个到了这里的人进行掌握。

    王蔷鼻尖微耸,小镇之中升起的气味融在鼻中,一股胭脂香,一股人的生气。

    “我们住哪里?”王蔷问道。

    “杜娟家。”

    “杜娟是谁?”

    “你们不认识,一个跟这座小镇有特殊关系的人。”

    小镇算不上繁荣,很普通,石砌街道,仅仅十几米宽,夜深人已眠,鲜有灯火未泯。

    透过灯笼见那火苗跳动,甚有一种萧条。

    “就是这儿。”根据四叔的描述,我找到了那一家被“停丧房”压制的小屋。

    “这儿好破旧啊。”王蔷和苏小小不约而同地在门口停下脚步。

    女人都害怕荒宅。

    但是我相信王蔷和苏小小的止步,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她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在古墓里都不害怕,怎么会害怕荒宅。

    “放心吧,打扫一下就好了。”我断定,她们不愿意进去的原因只有可能是怕脏。

    王蔷勉强点了点头,她很懂事,不会与我唱反调。苏小小见王蔷都进去了,自然也无话可说。

    我们正在里面打扫。忽然,只见院中灯火骤亮,叮叮当当的敲罗声传荡在夜空。

    整个小镇,似在这锣声中苏醒,各家灯火陆续亮起,继而阵阵脚步声传来,几十人陆续奔来,拿着杵棒菜刀,凶狠盯着我们。

    “这是怎么了?”王蔷和苏小小躲在我身后,一脸惶恐。

    “大家怕是有何误会!”我开口道。

    我料想这个地方荒芜了很多年,突然今天晚上来了三个陌生人,消息已经不胫而走,赵德彪他爹听到风声,一定会派人来,只是没想到,他采用的是这种方式。

    “也对,换这种不太容易发觉的方式,更能够探虚实。”我在心里分析这赵德彪他爹此举的动机。

    “你是什么人,来我们这里干嘛?”一个为首的中年男子叫嚷道。

    “是啊,你说,你是什么人?”人群中纷纷附和。

    “我们是来旅游的,本来想在镇上投宿的,但是转了一圈,一家旅馆都没有,无奈,我们只好找老百姓家里住宿。”我一开口,众人立刻眼带疑惑,各自面面厮觑,那为首的男子亦是满面疑惑之色,道“你们为啥偏偏选择这家?”

    “哦,这个嚒,我们几个是搞直播的,发现这个小镇啊,确实有些特色,比如说这个宅子,就很恐怖,当然,是加引号的,就想搞个直播,荒宅鬼影,发到网上去,肯定很多人看的!”

    “是吗?”那男子的眼神始终不离警惕二字。

    “要是你们不同意的娿,我们明日便自行离开!”

    我的解释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如果他们怀疑的话,肯定还会问,甚至要我拿出视频来检查核实。但奇怪的事,那个

    男子听了我的话,反而向人群中的一个人投去了一个目光,似乎是在征求那个人的意思,结果,那人是点了点头。

    “如此的话……”男子眼中思索,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几位有意留此,我等也当欢迎,只是镇上管理比较严格,怕给你们带来诸多麻烦!”

    “谢谢,我们一定按照你们的管理规范执行。”

    “行吧,大伙儿都散了吧。”

    “谢谢,谢谢!”

    我想要笑着接近一下那个掩藏在人群中的人,结果我刚欲开口,那人的目光之中一丝冷意。

    “他们今天没有查,不代表信任,相反,他们已经怀疑我了。”我心头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兄弟,你们都是这儿的邻居?”我笑着拍了拍那人肩膀,手放在其上,顿时此人心头一颤,遍体发汗。

    这家伙显然是常年修炼阴毒的功夫造成了这种情况。

    “是啊是啊!”那人强颜笑道。

    “谢谢你们欢迎我们!”我淡笑。

    “当然!”

    “呵呵!”我松开此人肩膀,“谢谢。”

    人群散去。

    我和王蔷、苏小小坐在简陋的客房之中,王蔷目光锁着,苏小小站得毕恭毕敬。

    “怎么了?你俩一个个紧张成这样。”

    “我们没有紧张。”

    “是吗?我怎么看你们拘谨的很。”我眼中尽是疑惑,并无隐瞒之色。

    “老公,你看今天天也晚了,我们是不是得歇息啦?”王蔷率先说道。

    “对……对啊!”我还没有听出王蔷话里的意思。

    “我已经把床铺整理好了。”苏小小也跟着说道。

    我突然抬起头,眼中思索之色浓重。

    “这个......”

    “老公,我为你宽衣吧。”王蔷紧接着说道。

    “这个嘛,我自己来好了。”

    “姐姐辛苦了一天,还是妹妹来吧。”苏小小率先伸出手,拿住了我的纽扣。

    “小小,我自己来!”我低沉声道。

    “老公,你到底听谁的?”王蔷这时已经面露委屈之色。

    我恍然大悟。

    作为一个男人,我又到了最纠结、最糟心、最难以选择的时候。

    “哎,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来谈谈心如何?”我沉思过后,说道。

    “老公,你要说什么?”

    “我们就谈谈你们俩的关系问题。”

    王蔷似乎不愿意谈这个,嘴巴一撅,说道:“这有什么好谈的。”

    “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有些话今天必须说清楚,免得今后家里不和谐。”

    此时,小镇街道空空荡荡,不见一道人影,街道四周房屋建筑紧闭,安静得有些诡异,偶尔可见一些建筑冒着黑烟。

    逍遥子和老道儿沿着小镇街道不断前行,走了一个多小时,仍然不见一人,整个小镇透着荒凉,绝望,诡异。

    “奇怪,这个小镇的人去哪了?怎么一个人影都没见!”老道儿眉头一皱,开口道。

    “这地方确实诡异。”逍遥子也眉头一锁。

第100章 断发救人

    我扔掉手上的铁甲,扶起了地上的牛仙儿李铁牛,这时牛仙儿才反应过来是我把他身上的铁甲卸了下去,大怒着就要发作,但肩膀还因为刚才挂铁甲流着血,疼的直咧嘴,骂道:“你是谁,干啥把我的铁甲卸了!”

    这时一直稳稳坐在后面看他挂铁甲的老头也是不解,厉声对我吼道:“哪来的野崽子,大仙儿在这儿作法救人,岂容你撒野!”

    这老头说完,后面的沉默良久的大仙儿们也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剑拔弩张,好像要把我生劈了了事,一时间屋内唾沫横飞。

    我越听越是来气,先把那“受了伤”的牛仙儿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扯开嗓子喊道:“好你个老梆子,挂铁甲的时候没一个吭声的,这回倒神气起来了。”

    我这一嗓子下去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那老头气势汹汹,态度缓和了不少,但还是一副高傲的嘴脸:“你这年轻人,怎么不知天高地厚,阻拦大仙儿施法是要遭报应的。”

    我瞪了一眼那老头,对身后的众人说道:“这孩子没有撞客,只是被人下了蛊毒。”

    那老头听完一脸的不屑,说道:“你说这孩子了蛊毒,那我问你他中的又是什么蛊毒?”

    逍遥子刚刚只是说这孩子是了蛊毒,但至于具体了什么毒,他也不知道,我一时语塞。

    好在我急中生智,说道:“你这老头子还来较真劲儿了,别管的什么毒,我能治好就成!”

    我一挥手,示意逍遥子和老道儿过来,我凑到那小男孩的身边查看。

    “林坤,你可要想好了,要想找到那根缠在上面的死人头发,不亚于 大海捞针。”逍遥子在一旁说道。

    我得意一笑,说道:“我自有办法!”

    我赶忙吩咐孩子的母亲找一把剪刀过来,说着,当着众人的面,把头发齐根剪断。

    孩子的母亲手脚也麻利,抄起剪刀就剪。

    果然,在剪到一半时那孩子身子一晃,颓然倒地。

    孩子的母亲见孩子倒在地上,赶忙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孩子,这时他怀的孩子轻咳了两声,却不见清醒,急忙问我:“这可怎么办啊,刚不发傻,这又晕过去了。”

    我想了想,既然这“黑云障”是专门吸人魂魄的蛊毒,拔掉了毒却没有醒,显然是丢了的魂儿没有回来,我忙对逍遥子说:“前辈,这孩子的毒拔掉了,可跑散的魂魄却还没有找回来,你......”

    老道儿拍了拍我的脑袋:“哎呀,你这脑瓜子真灵光啊,哈哈哈,小事儿,这就是小菜一碟。”

    说完,逍遥子已经走到了桌子边上,把桌子上碗拿了起来,把糕点都倒在了地上拿起茶壶倒满了水,又拿出一张符咒,从符尾点燃了,符咒的灰烬都落进了碗里,只见他用手指搅了搅,一口把半碗符水都含在了嘴里,冲着那小男孩脸上喷了一口,在众人的期盼下,那孩子悠悠转醒了。

    “哎,醒了!”众人立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没事了。”逍遥子得意一笑。

    “只是神不太好,可能是失了的魂魄刚找回来的原因,动了元气需要休养一阵。

    孩子的母亲见孩子醒了过来,连忙磕头道谢,被我扶了起来,人群也是起了不小的骚动。但我却群有一个奇怪的身影,用黑布蒙着脸,眼神怨毒地看着我们,没等我多想,那人已经消失在熙熙嚷嚷的人群。

    屋子里的大仙儿们并没有因为我们刚刚救了一个他们束手无策的孩子而心怀敬畏,依旧扮演者高人的角色。

    逍遥子对孩子的母亲说道:“这孩子虽然现在醒了过来,但走失的魂魄还没有完全回来,你还需每天子时拿着孩子的衣服在门口高喊孩子的名字,连续十天,孩子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孩子的母亲听完连连道谢,说什么也要请我们到家里吃饭,因为还要赶着去拉拉沟,被我婉拒了。

    我们走的时候顺路把那对母子也梢上了,她家就在下游不远的王家沟,那妇女在船上跟我们闲聊着。听她说最近那个村子里的怪事不断,总有渔民在江上无故失踪,村子里上了岁数的老人都说是河里的黑鱼精在作怪。现在村子里没有几个人敢下江打渔了。

    那女人说完嘱咐我们要去哪不着急的话尽量走旱路,即使走水路不要贪黑走,那黑鱼晚上欢实着呢。

    老道儿听完咯咯一乐,说道:“俗话说得好,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您还真就别怕,这么大的江淹死个吧的还不是常事。?”

    正说着小船靠了岸,那妇女抱着孩子下了船,临走时还不忘嘱咐我们小心江里的黑鱼精。

    老道儿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我撑船时却倍加小心了起来,他笑我说:“我说臭小子,这江有大鱼不假,但不至于咱这船掀翻了吧。”

    “前辈,你还别不信,这世上奇事多着呢,那三九寒天在冰面子上,龙角划着冰盖子在水下游荡着,蹦出冰沫子打在脸上就是一个口子。”

    “呵呵,你们禹陵人见多识广,我反正没有见过。”

    “前辈,您这么说可就太谦虚了,您怎么说也是735所八大金刚之一啊,关于龙的资料,冶教授的案头上少说也有成百上千了吧。”

    老道儿瞥了我一眼,笑道:“什么八大金刚十大王八的,我最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要不是冶和平那小子当年帮过我,我才懒得待在他那儿!”

    “咱们言归正传,那女人口中的黑鱼并非是空穴来风的,黑鱼传说你们都听过吧?”

    老道儿和逍遥子对视了一眼,说道:“怎么,你不会想说这黑鱼是那个黑鱼精吧?”

    我沉默了,大家都没说话。

    小船随波逐流,两岸长风刮过,涛声依旧清沥。

    我当年在探寻仙楼传说时候所遇黑龙其实就是指养在怪缸里的黑鱼。而这一代流传的黑鱼到底是不是“黑龙”,我也不得而知。

    狼牙口位于峡谷谷口,江面宽阔,水产丰富。在抗战时,冬洋鬼子在此大兴土木,修建了一座水电站。

    有传言说,修建大坝初期,都要靠水路运送物资人力,当然这些都是从两岸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至于人力也都是从附近村庄骗招的劳工。

    可货船每到狼牙口不是沉船,就是漏水,当时的冬洋鬼子认

    为是和当地的老百姓为了切断这一段的水路运输,在江做了手脚。于是连夜派出了一个小队的兵力,要对狼牙口一带的水域进行清理,冬洋鬼子赶到那处江面却根其腰粗的大铁链在水面晃晃荡荡,由岸边的一块大石连着江心。冬洋鬼子认为这就是使货船频出事故的罪魁祸首,当夜便组织人力和器械,准备把铁链从江心拖拽上来竟。

    一应之物准备妥当,挂上铁栓,在几个日本兵的响亮的吆喝下,狠命的拽着脚架上的绳索,可拽铁链的脚架都快绷断了,铁链却依旧纹丝不动,偶尔江浪拍过,脆响连连。

    这可把冬洋鬼子气急了,吩咐工兵用炸药强行炸断铁链,可就当工兵布置炸药的当口,江却突然发生了异变,原本平静的江面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江水没够了低矮的江堤,把岸边不少冬洋鬼子都卷进了江,挣扎了几下便淹没在巨浪。

    就在此时,江心豁然升起一堵黑墙,卷起了滔天的水浪,那根连在岸上的铁链也随着那堵黑墙的每次晃动儿不停地颤抖着。冬洋鬼子很快乱了阵脚,不知在江兴风作浪的是何物,只能暂时退到离江岸稍远一点的山坡上,这才来那堵“黑墙”竟是一只巨轮般大小的黑鱼,身形横贯江面,却像是被什么所牵制,不能远离那片水域。

    冬洋鬼子这时才渐渐从刚才的震惊缓过神来,举目细那根连着江心的铁链锁着那条发了疯的巨大黑鱼怪,于是命令官兵向江投弹,一发发榴弹夹杂着破风之声,精准的打在了那条黑鱼的身上,火光那条巨大的黑鱼吃痛,潜入了水,再没有了动静。

    冬洋鬼子见巨大的黑鱼已然下沉,以为那江的怪兽禁不住枪炮的打击葬身江底了,立即派人到江岸查看。可前去查看的日本兵刚走到江岸就又被一波凭空掀起的大浪拍进江,挣扎的身影,只有余波未平的江面,这时冬洋鬼子终于沉不住气了,向总部发电请求支援。可上级给出的命令竟然是“撤离”。

    冬洋鬼子小队无奈只好带着二十多号残军撤离了狼牙口,后来冬洋鬼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狼牙口竟然再也没有沉过运送物资的船只,那条黑鱼也仿佛蒸发在了江底,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根神秘的铁链。

    但两岸居民口口相传,说当时日本人请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连续祭拜了半个多月,后来那片江面就彻底消停了。

    我说完眼神凝重的望着奔流不息的江水,不禁对身下滔滔的江水肃然起敬。

    “那么说,当时那个风水先生把那条黑鱼放走了,咱们可得快点划,那怪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老道儿开玩笑说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隐隐感觉,那个祭拜黑鱼的风水先生就是拜月教的那个神秘人,可他为了什么要这样帮日本人,难道仅仅是为了钱?”

    逍遥子听后眼神深邃:“这青乌之术,若善用者则能造福一方,生平几舍。若恶用者,则生灵涂炭,血地千里。全在人心,可芸芸众生皆是凡夫俗子,血肉之躯,善念由心而发,恶念也是从心而起,谁又能理得清善恶是非。但善恶到头终有报,跑不了。”

    “少来这一套,好人不长寿,臭虫活万年。”老道儿却在一旁奚落。

第101章 尸煞

    我们就一路调侃着,时间像是奔流的江水匆匆流走,眼前就是拉拉沟下。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日头偏西,秋风正紧从崖间刮过如万马狂奔,又似神号鬼啸,吹的我不禁打了个机灵。

    再向崖顶望去几棵红枫在崖间垂首低腰,河边泊着几只小船,随浪荡的河水来回摇摆着,可能是崖上渔民的打渔的小船。

    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地方乃是一个生气鼎盛的宝地。不过,随即我便皱紧了眉头,迈步下了船,拾起一片落叶,表情严肃,说道:“情况恐怕有变。”

    说完又抬头望了望崖顶。

    “怎么了?”老道儿系上船绳,“我没觉得有啥不对。”

    一旁的逍遥子也是表情肃穆,对一字一顿的对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发觉了什么。

    “问问金蕾,她们到哪里了?”逍遥子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从刚刚开始,电话一直不通。”

    “看来这一趟不容易啊。”老道儿这才有所警觉。

    我们三人沿着山道向崖顶爬去,耳边的风声依旧不减,可却偏偏却压抑的让人喘不过起来。通向崖顶的山道很陡,我爬到一半便累得气喘吁吁。

    “老头子年纪大了,让我歇会儿。”老道儿停了下来。

    我叹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把把他扛在了肩上,继续向上攀爬着。

    爬到崖顶几个人都累的气喘嘘嘘,老道儿在我的肩上也被颠的骨头都要散了。

    “放我下来,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

    “前辈,你这身板得练练啊,都快生锈了。”

    “切,你懂啥,我跟你这么年轻的时候,爬山都不带喘气的。”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逍遥子环顾四周说道。

    “确实奇怪,山上的几户人家都是家门紧闭,到了做饭的点儿,却没见炊烟升起。”

    村头儿的一棵枯树上一只乌鸦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扑闪着翅膀,匆忙飞走了。

    我指了指村头儿的那间草房:“去那边看看。”

    说完,我们三人直奔那间草房行去,走近一瞧,那间草房已经塌拜不堪,屋顶的茅草不知被风掀到哪去了,纸糊的窗子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木头框子。

    “来者不善啊!”逍遥子突然说道。

    我被我这一言语说的一头雾水。但看那落满灰尘牌位上明显有一个新手印,不用想也知道刚刚有人来过,而且刚刚离开。

    “你看。”我又指着地上的一个脚印,“女人的脚印。”

    “不好,该不会是金蕾和阮丽娜那两个女娃娃的吧。”老道儿担忧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金蕾失去了联系,我有不好的预感。”

    “出去看看。”逍遥子直奔房子的东南角,看到一个深坑,急道:“不好,有血迹。”

    “这里发生过打斗。”

    “以金蕾和阮丽娜的身手,就算不能取胜,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除非是遇到了......”

    “高手!”逍遥子说道。

    “说不定是以少胜多呢?”老道儿有不同的意见。

    “这里只有三双脚印,两女,一男。”逍遥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老道儿蹲下身子,这才明白过来,说道:“看来,金蕾和阮丽娜是被人挟持了。”

    “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救人!”

    说完,我们掉头朝村中走去。

    我们一路疾驰,但是总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浑身不舒服,然而回头一瞧,除了空荡荡的四野,别无他物

    我走到一户人家门前,也没敲门径直推门而入,却发现到屋子里空无一人。

    “整个村子里没人来吗?”老道儿纳闷道。

    “我之前在西藏也遇到过一个邪教组织,这种邪教一般都有一定区域的势力范围,我看,这个地方就是他们的核心区域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人都是拜月教的?”

    “那倒不一定,不可能所有人都被洗脑了,而且,这个地方的民风淳朴,与外界没有隔阂,不大可能收到邪教的蛊惑。”

    “那你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村民不堪其扰,都逃离到别的地方去了。”

    “恩恩。”逍遥子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老道儿也觉得来迟一步,但刚才一路跑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口渴难耐,于是直奔厨房,拿起水瓢就伸到缸里就舀了一瓢水,凑到跟前刚要喝,却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

    我定睛一看这瓢里的哪是清水,而是殷洪的血水,厨房本身没有窗子,加之缸内本身就黑,所以刚才根本没有注意缸里装的是什么,再往水缸里一望,一缸血水里面正有个人瞪大了眼睛仰面朝天的望着我。

    只见那人大嘴一张一合吐出了一串血泡,便不动了。

    逍遥子眼神犀利,向水缸里望了望,一撇嘴,说道:“被人放了血,死透了。”

    说完,逍遥子走上前,一把抓住血水中的死人,一提肩膀准备把他从血水中捞上来,可刚把那人捞上来,我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幸亏后面有老道儿用手挡了一下,我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这时我们才看清,被我捞上来的那个人满身血水,只剩下了半个身子,肚脐往下好像被谁生生的撕开了,碎肉和内脏悬挂在上面,血水参杂着肉末不住的往下淌。

    我看的五脏六腑跟着翻腾,是谁这么狠毒竟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撕成两半儿。我把那半拉死尸腔子放到一边,目眦欲裂。

    老道儿看后咧了咧嘴:“看来是刚死不久,身子还没硬透呢。”

    “去别家看看。”

    于是,我们又赶到村子里的一户人家,推开门一股血腥之气,直冲脑门。一看炕上坐着一个老头,双眼被硬生生的剜了出去,坐在炕上吃力的喘息着,鲜血顺着眼眶不住的流淌著,我刚要上前查看,那老头身子一斜,倒在了血泊中。

    地上还躺着一个没有脑袋的空腔子,看身形,应该是一个老人,手上还攥着一把铁锹。我看完一直没有说话,逍遥子也是一直沉默着,又走了几家,村子除了我们三个,就再无活物。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到的还要严重,村民没有跑走,而是.....”

    “屠村。”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残月发出凄冷的寒光,映衬着死气沉沉的村庄。

    逍遥子哀叹了一声,对我说道:“这村子一天之内这么多横死之人,这宝地恐怕要变成阴怨之气极重的凶地,若是不赶快早到拜血教,恐怕还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这帮畜生。”我听咬了咬牙说道。

    老道儿听后嘬了嘬牙花子,对我说:“别让我遇到,不然......”

    就在这时,不知哪刮来一阵阴风,吹得我打了一个激灵,本能告诉我有危险正在临近。

    逍遥子和老道儿也感觉到周围的变化,如临大敌。

    “桀,桀桀......”不知从哪传来了一阵阴森的笑声,声音仿佛有如实质一般,我紧张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这时我怒瞪着双眼大喊了一声:“别他娘的装神弄鬼,出来吧。”

    刚喊完,从

    黑暗中渐渐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形,走近一看,我脑袋嗡的一下,这轮廓我记得,正是我在花脸坟上看到的人,那眼神我印象深刻。

    “林坤,这人,我们是不是在花脸坟看过?”老道儿问道。

    我听完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大了反应。

    那人走路时轻飘飘,没有一点声音,走近之后,眼角微微一翘,伸手摘掉了脸上的粗布。

    借着惨淡的月光,看清楚了他的面容,那人脸上长满了烂疮,一只耳朵已经烂到了根,往下淌着黄色的脓血,我和他四目相对,老道儿和逍遥子看清到那人的面容之后脸上筋肉直颤。

    那人微张了张嘴,一串粘稠的血脓随之滴落,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多年以前,也有一个人来找我,跟你一样,来自一个神秘的家族,可惜,他没有成功......”

    我听完也是身子一震,“你说的人是谁?”

    “哈哈哈,我不认识他,你嘛,说不定认识,说不定,也不认识。”那人冷冷地笑道。

    听四叔时候,布九龙启尸阵者均会遭到天谴,最后全身溃烂而死。不过,这家伙显然还没有遭到天谴,反而用邪术把赵权尧一干人等都变成了他的傀儡。

    我冷冷的问道:“你让这四方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究竟是为了什么。”

    “将死之人,知道这么多带到下面也是累赘,嘿嘿。”他的声音极其怪异,像是信号不好的收音机,沙哑难听。

    “哎,当年我本来只要再采一个童子的魂魄,拿到那‘盘古心’就可以祛了这一脸的烂疮,与天地齐寿,谁知道偏偏有人不识抬举。”

    “我问你,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却不回答,笑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好还缺几个魂魄。”

    说完阴笑了一声,身形没入黑暗中。

    “休走!”我朝他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但是,我也知道这个人不是寻常货色,从那阴邪的“银蝲蛄”再到无形中抽人魂魄的“黑云障”都不是一般会用邪术之人能使出的手段。

    逍遥子他们俩来不及阻止,我已经追了过去。

    “慢点!”

    这时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逍遥子和老道儿二人面面相觑额,互相眼,感觉什么东西在向我们逼近,逍遥子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指着我身后,大喊道:“快跑!”

    恍惚,一股恶臭呛入鼻,我们把腿就跑,周围都是一间间破败的草房,我一脚踢开院门,跑进了院子里,背后腥风阵阵,我也没敢回头们的是什么。

    这时,逍遥子和老道儿已经关上了院门。

    老道儿用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边喘着粗气边说:“快找地儿藏起来。”

    “是什么东西!?”

    “五黄尸煞!”

    “五黄尸煞?!”我听逍遥子说完“五黄尸煞”几个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我说那些死的人怎么都缺胳膊少脑袋的呢。

    所谓的“五黄尸煞”是用多个横死之人肢体拼凑起来的煞物,那些拼凑“五黄尸煞”的残肢皆负载着横死之人的怨念,又借“五黄廉贞星”起煞,这“五黄廉贞星”是九宫星门专掌死亡的星宿,此星所到之处必招阴界邪灵,不论是建房起宅,还是婚嫁丧葬都唯恐避之不及。

    寻常的风水先生,光是找此地土位上的五黄星都得个十天半拉月,想不到这神秘人仅仅是用我们来到的几个钟头就能让这“五黄尸煞”起尸,真是不简单,想到这又对我的担忧加深了一层。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这大门虽然关了起来,但院墙都是用劈柴板子围成的简易的栅栏。

第102章 凶斗

    我不由得退后两步。

    那“五黄尸煞”比我还要高上一头,浑身都是用红线一块一块的缝补连接在一起的残肢烂肉,高大臃肿的身体上顶着一个瘪嘴老太太的脑袋,原本银白色的发丝上尽是黑紫色的液体,眼睛显然也不是原装,正涔涔的从两颊流出两行血泪。

    “奶奶的,这玩意儿绝对是我见过最丑的!”

    那尸煞兴奋莫名,嘴角一扬,怪异的叫了一声,伸出长短不一的两条胳臂就想奔我抓来。

    “两位前辈,现在走肯定走不掉了,不解决了它,我们下一步怕是不好走!”我跟逍遥子和老道儿说道。

    “好!”逍遥子听完,也想试试身手。

    “小子,你好意思让我们两个老头子动手吗,这个小喽啰,你自己料理料理得了!”没想到老道儿却整起来幺蛾子。

    无奈,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幸有栅栏挡住,没有直接冲进来,我身直起鸡皮疙瘩。眼怪力无穷的尸煞就要拆掉栅栏,我赶忙对老道儿喊道:“快,快进屋。”

    说完,我拔腿就往屋里跑。可刚要开门,却发现门是反锁着的,这时尸煞也把栅栏都撞烂了,径直就奔我抓来,逍遥子一人已然冲了进来,一咬牙一瞪眼,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尸煞的心口窝。

    我正想夸夸逍遥子老当益壮,没想到,他这一脚不仅没有伤到尸煞,反而把自己弹倒在地。

    只见,从拼尸的裂缝处喷出一股子黑血,都溅到了逍遥子的身上,尸煞被他的一脚踹的愤怒至极,那老太太扭曲的五官也不断地变换着表情,大嘴一张一颗眼珠从眼眶掉落了下来。

    “前辈,你没事吧。”我连忙将逍遥子搀扶起来,连连后退。

    “都说了,咱俩一把老骨头就不要在这里麻烦人家了。”老道儿奚落道。

    “都什么时候来,你还有功夫嘲笑我。”逍遥子斜眼骂道。

    “得得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话之际,那尸煞已经来到了我们身前,逍遥子慌乱从怀掏出一张符咒,蹦上身边的石磨,抬手就贴在了那尸煞的脑门,我刚要阻止他,却已经晚了,逍遥子被那尸煞抬手一抡打下了石磨,狠摔在地上,正好落在了院子中央。

    “五黄尸煞”不同于一般的尸变,用辟邪的之物就能克制住,这尸煞虽怨气冲天,却全靠天五黄星临位的煞气才能暴起伤人。可能那个神秘人也知道普通的邪物伤不了我,所以才杀了这么多人,拼凑起“五黄尸煞”。

    逍遥子踉跄着站起身,双手捂着胸口踉跄着向前走着,满嘴喷着血沫子,显然是伤的不轻。

    “快......快开门!”逍遥子边往我这边跑,边喊着。

    “门反锁上了!”我在原地急的直跺脚,却只能身血污碎肉的尸煞一步步的靠近。

    这时我却听到屋子又一个女子呜咽的哭声,我急的头上青筋猛跳,想不到这尸煞还没躲过去,又蹦出来一个女鬼。

    “你他娘的到底能不能行?”老道儿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抬起一脚,朝着门招呼了上去。

    “我靠,前辈你牛逼啊!”

    就在这时,屋门却轻动了两下,我一看有门,于

    是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但是那木门却从里面推开了。

    “别没看清楚就乱夸!”老道儿自己觉出了不对劲来。

    这着实给我下了一跳。我心下一狠,进屋让女鬼吓死,也总比在这被恶心的尸煞活吃了强,心一横,拉着身后受伤的逍遥子,和老道儿一起钻到了屋内,回手快的把门反锁上。

    门外尸煞怪吼连连,砸了两下门便没了动静。无论什么房子,门都是朝外开的,若是在里边无论脚踢身拱,都能把这木质门阀弄断,但在外边想进来,除非把门框子卸下来,或者直接从门上打个洞。

    这尸煞虽然力大无穷,但没有思维只知道扑咬活人,拽门这种技术活他可不会干。

    尸煞虽然没了动静,可我的心却一直悬在嗓子眼,这屋里边也不是什么清静之地,刚才明明听到一个女鬼的哭声,而现在却静的出奇。

    “刚刚明明有女人的哭声。”老道儿提醒道。

    屋内的光线很暗,伸手不见五指,逍遥子身子半倚着墙,对我说道:“这门是怎么打开的?”

    “我也不知道,但这间屋子很怪异,刚刚我明明听到一个女鬼的哭声。”我借着微弱的光边打量着四周,边对逍遥子说到。

    “我说老逍啊,你画的神符到底是在哪买来的下脚料残次品,贴到尸煞脑门子上跟厕纸差不多,差点没要了咱们的命!”老道儿逮着机会就开始落井下石,这两个冤家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开玩笑。

    “你!”逍遥子憋着一口气,差点没憋死,于是气的掏出一打符咒,一把火燎没了。

    我刚要阻止他,却已经晚了,逍遥子虽然识得那“五黄尸煞”却不知道那尸煞不受辟邪之物所慑。这符一烧,我心就凉了半截,这女鬼要是真冲出来,可怎么办。我自然无妨,有禁戒傍身,神鬼莫近,不会被伤,可逍遥子受了伤,身上除了符咒就再无辟邪之物了。

    我纸随着火光的摇曳心燃尽,心百感交集,想对逍遥子解释什么却没有了想说的心气儿。

    趁着燃起的火光未灭,我在打量着这间屋子,果然地上躺着一具女尸,但不同的是这具女尸并未少了什么肢体,只是四仰八叉的躺在血泊,难道刚才的哭声就是她的鬼魂发出的。

    也许那女人冤屈的魂魄还游荡在这间屋子里,眼神怨毒的打量着我们这几个不之客。

    这时,门旁的杂物堆突然走出了一个满手鲜血的小女孩,突然的变故把我吓得“啊”的一声,老道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我的惨叫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可怕地是事物,也跟着惨叫了起来。

    闪烁的火光也随着突如其来的恐怖陷入一同坠入黑暗,委在墙角的逍遥子保持冷静,喝道:“你俩喊什么喊。”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这小子咋咋呼呼的。”

    这时断断续续的哭声又传入了我的耳,但听起来却不像是冤鬼的哭号,倒像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姑娘在无助的抽泣。

    “真让你小子说着了。”逍遥子语气带着哭腔,哀怨的叹道。

    “谁?”我朝哭声传来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没有人回答,哭声也随之消失,我紧绷的神经犹如快脱缰的野马,已经禁不住这无形恐惧的压

    迫,若是尸煞那样摸得着的庞然大物,大不了拼了性命跟他搏上一搏,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也许他就伏在你背后,毫无征兆的咬你一口。

    “呼!”这时逍遥子不知道在哪找来引火之物,大半个屋子都被火光照的通量。

    借着通明的火光,正角蹲着一个小女孩,眼神惊恐的望着我们,眼里泪光闪烁。

    “这哪是什么女鬼啊,想不到村子里还有活人!”

    那小女孩们颤抖着身子,惊恐的问道:“你,你们是谁。”说完身子缩成一团又往后挪了挪。

    突然听到那女孩开口说话,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好,愣愣的杵在了那里。

    “我们是被坏人撵进来的,不用怕我们都是好人。”

    那小女孩听我们这么说也放松了戒心,回答道:“娘死了,奶奶也死了。”说完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觉得可怜,想上前安慰 安慰她,这女孩走到跟前,一下扑到了我怀里哭声更大了。

    我被这女孩突然的举动造的一愣,不知该怎么办好,只能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不断地说着暖心窝子的话。

    女孩在我的安慰下,总算停止了哭泣,也和我们说起了今天她经历的恐怖。

    原来这女孩叫祝小丽,祖祖辈辈都是这里的村民。因为村里缺少经济来源,所以村民一般都会选择外出务工,每次出门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可她爹出去一个多月也没见回来,母亲很担心,每天都站在崖边盼望着自家男人回来。

    可就在今天下午,一只小舟逆水而来,在渡口靠了岸,虽然没看到那人的外貌,但穿的衣服样式颜色正是自家男人的,小丽母亲赶忙回家叫她一起去接父亲,可进门没一会儿,那个穿着自己父亲衣服的人也直直的立在了门口,小丽的母亲上下打量着这个怪人,衣服正是自己男人的,上面的补丁还是自己亲手打的,可这个怪人却是用一块粗布蒙着脸,身形也不像自家男人。

    那人大步跨进了屋子,小丽和母亲呆呆的盯着那个怪人,那人怪笑了一声,小丽母亲便知道这不是自家的汉子,八成是人出事了,凶手又找到自己家灭口。

    想到这儿小丽母亲一把将女儿推开,死命和那怪人扭打在了一起,小丽吓得撒丫子就往奶奶家跑,那怪人放下了满身是血的小丽母亲,追了出去,小丽和那怪人脚前脚后到了奶奶家。

    见爷爷正在炕上坐着,忙扑进了爷爷怀大哭了起来,没等问清楚孙女回事,就见一个蒙面人扑到了自己跟前,双指成钩,朝老头眼睛抓去,这祝老汉躲闪不及硬生生的被剜去了双眼。痛嚎一声,倒在了炕上。老太太正在厨房烧火,听到惨叫冲了进去,一看到老头子被人剜了双眼,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炕上,自己的孙女也在炕上身边大哭着。抄起声旁的铁锹就给了那怪人一下。

    准备抓小丽的怪人也被这一锹激怒了,抬手就削掉了老太太的脑袋,此时的小丽跳窗户跑了出来,那怪人提着小丽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小丽则慌忙的跑回家,反锁了门,躲进了衣柜。

    但那怪人并没有追过来,直到刚才听到了外面的响动才刚出去查血泊的母亲失声哭了起来,直到听到我的说话声才敢开门。

第103章 苦命孩子

    “怪人?”我陷入了沉思,“这个人作出这样一个毫无逻辑的事情,本身就是有原因的,我们正在追击赵权尧,和神秘人正面交锋,刚到这个村子就被打了埋伏,难道说......”

    “傻小子,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地方是拜血教的核心区域,金蕾她们俩就是在这儿出得事儿,咱们是羊入虎口了。”老道儿说道。

    “羊入虎口?我看未必,敌方越是表现出残暴,就说明他们的统治根基越薄弱,如果自己的根据地都守不住,那他们哪还有什么胜算。”

    老道儿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笑道:“你看看,这小子脑袋瓜就是跟我们不太一样,这说的话也是深奥的很,算了,你说是啥就是啥吧。”

    “恶人,真会有恶报吗?”我呆呆的望着头顶黑漆漆的房梁。

    “人不大,感慨倒是不少,你看看刚刚那人的一脸烂疮,就知道有没有报应了,死了的人比他好过!”老道儿笑道。

    “我刚才趴窗子眼,那尸煞正对着星宿吐纳呢,等他有了意识非得冲进来给咱们掏了不可。”逍遥子对我们说道。

    无论是尸煞还是僵尸,都是至阴至煞之物,眼不能观,鼻不擅嗅。人身上带着正与之相反的阳罡之气。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尸煞只是凭着本能来感觉人身上的阳气来扑食活人,但刚刚起尸的尸煞这种对阳气的感觉极弱,因此从我们进了屋子开始,他就一直没有了动静。只是在院子里静静的对着煞星不停地吐纳,等他吸足了煞气,保不齐就会破门而入。

    “你小子不是禹陵后裔吗,你用你那个什么......禁戒,给他结果了不就完了。”

    “能用禁戒我早就用了,还能等到现在吗,这不是没法用吗?”我一抬手,禁戒昏暗无光,似乎对外面那只尸煞毫无反应。

    “怪了,这东西不是邪物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赶紧......”

    小丽则呆呆的跪在母亲的身边,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我阵心酸。

    就在这时,老道儿在屋内搜寻的时候,兴奋的吼叫了一声,把我惊得一愣。

    “哈哈,老子有枪了!砰!”

    只见,老道儿不知在哪找了一把猎枪,枪膛里压了火药,太兴奋一勾扳机走了火,打的房梁上木屑四溅。

    我晃了晃脑袋,刚才那一声枪响把我耳朵震得嗡嗡直响,问道:“哪找来的破枪瞎开火!”

    “想不到这小妮子家还有这玩意儿。”老道儿边说边饶有兴趣的把玩着。

    “我们村儿哪家都有两杆打猎使的枪,上山放牛能打狼,入林捕猎心不慌这有啥好稀奇的。”

    老道儿撇了撇嘴,对我说道:“这现在可是尚方宝剑,即使不能杀了那尸煞,也能震慑一阵,就算那个什么拜血教神秘兮兮,但也是凡胎,禁不住这一下。”

    我想想也是,即使打不死那尸煞也能壮壮胆。至于那个神秘人我就不好说了,此人身上无处不透着一股子邪气,谁知道他能不能防住子弹。

    这种老式猎枪是用起来极其的不方便,打出一发则需要继续装填枪沙火药,还要用铁丝夯实,才能打出第二发。短距离射程之内所向披靡,一枪就能放倒雪地上的狍子,但若拉开了距离,还不如烧火棍子好使。

    坐在地上盘算起这么怎么外面的尸煞,再磨蹭一会儿,等他吸足了星煞月华可就啥都晚了。

    “这‘五黄尸煞’是借‘五黄廉贞星’所起之煞,‘五黄廉贞星’五行属土,位于八卦之极。灵木克败土,既然这尸煞应土而生,自然也会随木而朽。若是用火器硬上,说不定更会激发它的凶性。”逍遥子冷静地分析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告诉老道儿不要鲁莽的用猎枪打尸煞,留着枪沙使劲擂那神秘人,更不能乱开火,这一枪打出去,枪沙天女散花指不定伤着谁。

    “什么土啊木的,老逍的话你也信?”老道儿听完表情一阵愕然:“想不到你小子跟他走上一遭,竟然被他给带偏了,?可惜了。”说完一阵表情黯然。

    “额,前辈,你这是什么话?”

    “但这尸煞既然是土性之物,用桃木克制最好,可她家里一穷二白,除了这把枪还真找不出什么稀奇的玩应儿来。”老道儿说完撇开了大嘴,一阵摇头叹息。

    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小丽擦了擦眼角的清泪轻声对我说:“我家里屋柜子旁立着一根拐杖,我爹临走时给父亲做的,还没做完,所以一直放在那,听娘说是桃木做的。”

    我听完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道:“这天无绝人之路!”

    说着蹑手蹑脚的就朝里屋走去,可这时突然异变突起,只听里屋窗子“沧啷啷”直响,我心道坏了,这尸煞恐怕是要破窗进来了。

    逍遥子刚才被尸煞打完还没缓利索,又这么一吓,闷咳了两声,嘴角溢出一行鲜血,但还是吃力的往里屋走着,我见他就快要坚持不住,忙扶住了他。

    走到里屋定睛一瞧窗外,那尸煞已经把窗户框子尽数折断,但碍于体型臃肿笨拙,一时也进不来,用手凿了两下窗台,愤怒的怪吼连连,可突然身子向前一探,竟然直接横趴在了屋内,正好把那根拐杖挡在了身后,我扶着逍遥子连连后退,那尸煞起身后也是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正退到门外,那尸煞就要抓来,却撞到了门框上,那尸煞没有意识,只知道循着阳气铺开的道路往前冲,也不懂弯腰,被相对低矮的门框暂时困在了那里。

    身后一直安静的小丽见到尸煞,不仅没有一丝害怕,还激动的跑了过去,大叫道:“奶奶!”

    “这下完了,这孩子想奶奶想疯了,那腔子上顶着的可不就是她奶奶吗。”老道儿说道。

    我明白过来了,急喊道:“别过去!”

    “我的小祖宗哎,那可不是你奶奶了!”

    我此时心乱如麻,脑瓜子一充血,干脆骂道:“草你奶奶的尸煞,我跟你拼了!”

    我放开了逍遥子,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就奔了上去,一把抓住小丽护在怀里。那尸煞伸手正好能抓到我后衣襟,一手抓住我把我提了起来,我顺势把小丽撇到一旁。

    我在上面目眩神晕,那尸煞却是阴惨惨的一笑,就要把我往嘴里送,缓缓张开了满是血污的大嘴,我却清楚,这老太太就剩下一颗后槽牙了。

    但听说这玩应儿光吸血,兴许得会用牙塘子先把皮磨破再喝血。我正暗自琢磨着自己怎么个死法,突然听到一声枪响,往下一望,正是老道儿用猎枪顶着尸煞的肚皮开了一枪。

    那尸煞的动作停在了半空,好像感觉很震惊。

    接着怪吼了一声,暴跳如雷,那吼声震得我耳朵根子直疼。那尸煞一用力,我整个人飞了起来,“扑通”一声撞到了对面的土墙上,墙上的土胚也随之掉落,我五脏六腑跟着翻涌起来了,心口窝火辣辣的疼。

    这种硬伤还是第一次受,眼前直冒金星,几欲晕厥。

    但本能告诉我不能倒下,倒下就可能永远明天的太阳了。我用手扫了扫头上的灰土,一也被抛了过来,惨叫一声撞到了墙上。

    显然那尸煞并没有就此消火,被老道儿一枪打的肚皮在外翻扬着,内脏随之翻涌而出,这尸煞并不是枪打不透的行尸,肉皮坚韧程度跟活人无异,却犹如百足之虫,虽死不僵,卸下去一块只是减少点怨气罢了,并不能阻止它继续扑咬活人。

    我已经快撑不住了,不停的往外咳着血沫子。我艰难的爬了起来,想做最后的挣扎,准备在尸煞为闯进来前把小丽和老逍带出去,生死有命。

    怎奈尸煞力气太大,又被老道儿一枪打的怒不可遏,使劲的凿着头顶的土梁子,我刚要去拉吓傻了的小丽,尸煞已经凿破了门梁上的土胚,直身走了进来。怪笑了一声,那笑容可怕至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尸煞竟直接越过了身旁的小丽,朝我们三个人的方向扑来。

    老逍心一横,准备做殊死一搏。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跑还怪累得慌,不如坐在这死的踏实,只是这尸煞太过恶心,我下了阴曹地府也消停不了。”老道儿也不跑了,留下来陪着老逍。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凶恶的尸煞停止了前进,哀号连连,把土胚上的稻草都震得直颤。

    尸煞的吼声渐小,我以为它吼完就该冲过来,可随着它渐小的嘶吼声,拼凑尸身的红线也随之一根根崩裂,刚才还站在眼前的庞然大物,顷刻间就成了地上的一堆烂肉。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肉后手拿拐杖的小丽,才从震惊活过神来。小丽颤巍巍的举着那根拐杖,还保持着刺进尸煞身体时的姿势,显然是被吓坏了。

    “小丽!”

    小丽这才清醒过来,扔掉了手的拐杖,扑到我怀里失声痛哭。

    刚才和尸煞搏命时就差没把小命搭里,此时神经一放松登时感觉身上恶痛难当,眼前天旋地转,被小丽这么一扑,疼的我直咧嘴,却不好意思喊出声。

    地上的逍遥子这时也噤着鼻子,用手扶着后腰勉强站立。老道儿踢了踢地上的碎肉,想骂什么却一咧嘴,憋了回去。

    “没事了。”我缓缓移开了小丽的身子,幽幽叹道。

    “这孩子是个苦命孩子。”老逍也感慨道。

    “那不然,你把她收养了,将来也好继承你的衣钵。”老道儿在一旁提议。

    “这个......”

    我们三个在地上歇了一会儿,刚缓过来的小丽,看到去世的母亲,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两条马尾辫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我眼窝子一浅,眼泪也挂在眼圈儿。

    老道儿也一改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表情苍凉,想要慨叹什么,却又摇头不语,拍了拍脑门,站了起来:“我去外围看看。”

    说完走到墙角拿起了地上的猎枪,安慰了小丽几句之后出了门。

第104章 大头鬼

    黑幕寂寥,秋夜长宵,没有虫鸣蛙叫,更听不见谁家婴啼狗啸。

    眼前的一切不是万籁俱寂,更像是死气沉沉。

    我表情踌躇,悠悠长叹了一声:“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小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多愁善感可不好,须知人生在世,开心最好。”我不知道老道儿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但心却隐隐不安了起来,只是轻点了点头。

    这时,不知从哪刮过一股子阴风,吹的我汗毛直立。我隐隐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但老道儿此刻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惊喜之色,说道:“来了!”

    “什么来了?”

    “该来的。”老道儿双目如潭,直直的盯着渐近的人影,开始填装枪沙。

    “大哥哥,我害怕。”小丽站在我身后也紧紧的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紧拽住我的袖口。

    我这时也发觉了不对劲,“这应该不是尸魁,那家伙虽然体格魁梧,但脑袋可没那么大。”

    “哼,我看它就是个大头鬼!”老道儿冷哼一声。

    看那来人的晃荡着硕大的脑袋,缓缓的像这边移动着,还真有点“大头鬼”的意思。

    “它手里拿着什么?”老道儿眯缝这眼问道。

    “这是......”我远远看去,只见那东西的手里握着的竟是一截吃了一半的大腿。

    “奶奶的,这个畜生!”老道儿愤怒道。

    “大哥哥,奶奶说过,因为我们的村子背靠大山,村子里的人不论是上山打猎,还是捡柴采野菜,都有两条忌讳不准在山上随地大小便,更不允许在山上叫出同伴的名字。”

    “这是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死去的人大都埋在山上,人死为大,随地大小便是对逝者的不敬,会遭来报应,要是想方便必须找一处没有坟墓灵柩的地儿解决。至于不能在山上叫出同伴的名字,我也是常听奶奶念叨,说这山上有一种恶鬼,头大如斗,身形魁梧,而且能学人语。”

    “头大如斗?那不就是这个畜生吗?”老道儿听到一半,便断定这就是传言中的怪物。

    “在深山密林中难免走散或者迷路,若是让那大头鬼听见,它就会不停的呼喊你的名字,因为这种恶鬼惧怕阳光,只能在阴暗的山洞或者地沟中隐藏,听见呼唤之人,以为是走散的同伴,就会被“大头鬼”迷惑,引到近处活活吃净皮肉。”

    “林坤,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吗?”老道儿不禁也对这个神秘的家伙感到好奇。

    “前辈,以你的见识,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吗?”

    老道儿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个山里的魑魅魍魉那么多,我哪能都知道,但是别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他敢过来,今儿我就叫他有来无回!”

    “小丽,你见过这个大头鬼吗?”我蹲下身子问道。

    小丽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但我知道大头鬼有一个癖好。”

    “癖好?”

    “是的,我奶奶说,大头鬼每次吃完活人,都要套上那人的衣服,等夜幕降临,就会一路怪笑,穿山荡林,寻找活物吃食。”

    “穿衣服?”我纳闷起来。

    “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这种大头鬼也知道害臊,没有衣服不会离开巢穴,直到把迷惑到活人为止。我一看这就是那身形魁梧的大头鬼,穿着一件肥大的裤子,上身反套着一件布衫。一路走一路啃着手里的残肢。

    “想不到还真有这传说中的大头鬼。”

    只见那大头鬼面目狰狞,脸上布满了沟壑,皮肤像是在水中泡了两天的烂肉,白的瘆人,可嘴

    角却偏偏挂着一丝诡异的笑,看到我们之后竟“咯咯”的笑出了声音。

    我咽了一口唾沫,拍了拍老道儿,说道:“大头鬼碰到我们,就算他倒霉了!”

    “哈哈哈,你这话我喜欢,他这是倒霉到脚根儿了。”

    “前辈,你的枪好了没有。”

    说完,我拉着小丽躲到了他的身后。

    “对付这种大头鬼,哪里需要用得着枪。”

    紧接着,那“大头鬼”扔掉了手中的残肢,老道儿放却下了手中的猎枪,一个箭步奔“大头鬼”冲了过去,我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这是怎么了,有枪不用非要和那一身横肉的“大头鬼”肉搏。

    “大头鬼”虽力大无穷,但却不是很灵活,就知道伸手乱抓。没想奥老道儿虽然看着老迈,但是身手却着实矫健得很,一下子绕到它身面,一伸手扯住了它身上套着的布衫,向前一拽,把它身上的布衫脱了下来。

    那“大头鬼”的衣服一去,露出了黑黪黪身子,俨然和惨白的头部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没了衣服遮掩的“大头鬼”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跪在地上呜咽哀鸣着,没有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样了。

    “哈哈哈,这个大头鬼竟然会害羞!”我看到“大头鬼”已经没了刚才那股子饮血茹毛的狠劲儿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逍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受了伤,此时还没有恢复元气。我忙迎上前扶住他,问道:“前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怎么把这大头鬼的衣服扒下来就......”

    逍遥子把从“大头鬼”身上扒下来的衣服放到一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徐徐说道:“这‘大头鬼’名为‘胖狐狸’,不仅生性暴虐,而且力大无穷,白天就躲在暗处,不能见光,但这种恶兽却偏偏能学人语迷惑过路之人,这‘胖狐狸’天性羞臊,喜欢衣物,如果巢旁有坟墓陵寝,甚至会打洞去取尸身上的殓服。”

    “这还当真是怪异无比。”

    “老道儿在这旷野扒了它的衣服,一会儿它自然就会返回巢穴。”

    “想不到这世上真有这大头鬼,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迷惑生啃了。”我惊叹道。

    “这胖狐狸可能是被尸体的气味吸引过来了,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一会儿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少邪物呢。”逍遥子说完眉头紧锁。

    我低头叹息着,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伏在我身后的小丽却越发紧张,把我的衣服拽的紧紧的,我以为她被刚才那胖狐狸吓坏了,也没理会。

    可这时却听到耳边风声呼呼,抬头一看那只“胖狐狸”表情狰狞,正张着大嘴朝我咬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前一刻还跪在地上哀号的“胖狐狸”,此时却像发疯了似的窜到我跟前。

    此时已经来不及我多做动作,看到“胖狐狸”猩红的舌头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心道这下真完了,“五黄尸煞”都没折腾死我,却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胖狐狸”带着腥臭的呛鼻的体臭瞬息而至,让人感觉危险的空气中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可这时坐在我身后的逍遥子却突然拔地而起,一把将我推到一旁,那凶恶的“胖狐狸”并没有停止扑咬,只听逍遥子大吼了一声,那“胖狐狸”已经把逍遥子的半个胳膊含在了嘴里。

    “胖狐狸”本就身彪体肥,脑袋更是出奇的大,白花花的头皮上顶着几根白毛,嘴一张都能把逍遥子的整个脑袋生吞进去。

    此时我心急如焚,想捡地上的猎枪却怕散乱的枪沙伤到逍遥子,直接顶着“胖狐狸”的肚皮开枪倒是不会伤到逍遥子,但等我捡起猎枪再赶到

    “胖狐狸”身前,还得在“胖狐狸”不反击的情况下,逍遥子的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两说。

    就在这生死关头,不知哪飞来一支断剑,正好插在“胖狐狸”的惨白的面门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正是老道儿。

    我看到老道儿突然发威,心头窃喜,但咬住逍遥子的“胖狐狸”虽然被老道儿的一剑伤到,却并没有松口,反倒是被激怒了,不顾深刺进脑内的利刃,双手抓住逍遥子的双腿,就要从中撕开。

    我急的“哎”了一声,此时老道儿已经扑到“胖狐狸”身前,出拳猛击它的面门,拳拳入肉,那“胖狐狸”原本惨白的脸上被打的尽是血污,一只眼珠被老道儿打了出来,悬在眼眶,终于挨不住老道儿的铁拳,后退了几步,依旧没有放开口中衔着的逍遥子。

    这可把老道儿彻底激怒了,大吼一声,两指狠插进“胖狐狸”的眼眶,一手掰着“胖狐狸”的下巴,竟生生的把“胖狐狸”的嘴掰开了一道缝隙,逍遥子得虽得解脱,却早已晕了过去,瘫在地面上。

    老道儿看逍遥子已经脱离了“胖狐狸”的大嘴,迅速松开了双手,一掌打在插在它面门的剑柄上,只看断剑已经齐根没入“胖狐狸”的脑颅内。老道儿连珠炮似的动作,让“胖狐狸”做不得任何反应,“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我几步跑道逍遥子身旁,看他面色铁青,气若游丝,被“胖狐狸”咬过的胳膊整个浮肿了起来,还不停的流着血。

    “前辈,前辈,你醒醒。”

    老道儿上前查看了逍遥子的伤口,面露苦色,摇了摇头,说道:“这胖狐狸并没有毒,但口中赃物太多,再拖个一时三刻,恐怕伤口就要感染了。”

    说着,他在衣服上撕下一条碎布,缠在逍遥子的胳膊上,想暂时为他止血。

    可伤口太深,可能伤到了动脉,血怎么也止不住,我回头问小丽:“你家有没有止血的药。”

    小丽摇了摇头对我说:“没有,可村头儿有一家卫生所,那什么药都有。”

    我起身就要往村头儿跑,却被老道儿拦住了:“你即使能回来了,他的血也流干了。”

    我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这是场与时间的赛跑,但我们没有机会参加,只能看着逍遥子一点点,把我们越拉越远。

    想到逍遥子就是为了救我才被胖狐狸咬伤,心头悲愤莫名,捡起地上的猎枪,顶着“胖狐狸”的脑袋轰了一枪。

    “对了,枪!”老道儿想到了一个主意。

    “还有火药吗?”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用火药的高温把伤口烫焦,既能止血,又可以利用高温杀死细菌,防止伤口感染。

    “在我衣兜里。”说着,老道儿迅速朝自己的上衣兜摸去,一袋枪沙钢珠,还有一袋火药。

    我忙拆开装火药的袋子,小心的倒在了逍遥子的伤口上。

    “这个办法可不保险,万一......”我犹豫起来。

    “没什么万一,这老头子命硬,死不了!”

    “好!”

    我倒完火药,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燃了逍遥子伤口上的火药。

    只听见“呲”的一声,火药燃烧时的轻响刺激着我每根神经。紧接着,逍遥子“哎呦”一声疼的半坐了起来,牙咬的嘎嘎脆响。但随即有昏了过去。

    而伤口已经被火药烧的焦糊,血终于不在流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喘了一口大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血总算止住了!”

    “哈哈,这小子还真他娘的命大!”

第105章 冤家

    就在此时,林子里再次传出异响,我断定这个大头鬼必定不止一只。

    “前辈,还有一只胖狐狸在周围。”

    “可不能这么便宜了这群畜生。”话未说完,老道儿已经追了出去。

    “哎,前辈......”

    我担心老道儿一个人吃亏,于是叮嘱小丽照顾好逍遥子,也跟着追了上去。我们追到村头的一片树林便停住了。

    那只胖狐狸碍于老道儿的神威,也不敢随便与他过招。我们俩却是强追不舍,非要将它碎尸万段。

    那胖狐狸伤不到我们,又甩不开,最后借土遁跑了,我也没想到这恶兽竟然还有这个本领,能利用五行做遁。那胖狐狸遁走后树林里却阴风四起,我强稳住身子,却听得四周怪响连连,一一只干枯青紫的大手从地面伸了出来,空也飘荡着几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小子,别慌神,这是那只胖狐狸利用这树林临时布下的幻想。”老道儿提醒道。

    我恍然大悟,于是高喊了两嗓子,咬破舌尖,啐了一口。

    “就是这儿!”我俩找出生门,冲出了迷障。

    但我们并不知道,我们在迷障里短短的几分,实则已经过去了两三个钟头。回想之后暗暗咋舌,利用先天八卦的最高境界就是随时利用身边能触及到的物体施术布阵,哪怕是一块不起眼的碎石摆正了方位也能成阵,但必须要在五行之内。

    当年诸葛亮稳坐帐仅用几处乱石,几棵朽木就困住了陆逊的大队兵马,可见其之玄妙。

    “这个地方真是卧虎藏龙,竟然连胖狐狸这等恶兽也能够利用树林做土遁,看起来这个拜血教的恶徒不是一般人呐。”老道儿突然长齐了他人志气。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正视对手,才能够克敌制胜。”我说到这神情又开始变得焦虑了起来。

    走出树林,就闻到一股腥臭,我马上想到是那胖狐狸身上的味道,我一想到刚才差点没被它生掏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老道儿一拍额头,叫了声“不好”,忙向村子里跑去。

    我本以为我俩中了调虎离山之际,那胖狐狸转而去攻击逍遥子他们,可我们到了村里,却发现逍遥子和小丽安然无恙,总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你俩这是怎么了?”逍遥子虚弱的问道。

    “没事,你就别管我们了,管好你自己就谢天谢地了。”老道儿摆了摆手,出这大气,“我告诉你啊,你这回可欠我一条命,没个十瓶好酒,这可过不去。”

    逍遥子无奈地闭了闭眼,不想跟老道儿计较。

    “我看今夜应该没事了,咱们先睡一觉儿,等天亮了再作计较。”

    随后,我们几个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醒来时老道儿正端着一碗米汤,一勺勺的送进逍遥子嘴里,小丽主动接揽了下来,逍遥子的精神头也比昨天好多了,

    “放心,我没事。”逍遥子冲我一笑。

    “这一夜一昼竟好似两世为人,活着真好。”

    “前辈,你还很虚弱,接下来要不......”

    “不必。”逍遥子刚想起身,却浑身酸痛,好像一只只小虫子在骨缝间啄噬,疼得他直咧嘴。

    “你就别逞能了,逞了一辈子能,就你能耐啊?”老道儿在旁奚落道。

    华秋实,四季如往常交替着,好好的一个山沟却一夜变成了死人沟。也许南飞的秋雁正寄托着村的亡灵,飞往没有杀戮的天堂。

    我们把村民的尸体都抬到一处,我没有让小丽出来,怕她些受不了。

    堆积起来的尸体,让我的心底一阵恶寒。

    老道儿擦了擦手上的血污,却很平静,按他的说法就是,生死没人能够置之度外,但见得多了就麻木了。

    随着黑烟消失天际,尘归尘,土归土。

    折腾完已经是下午,逍遥子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但身子还是很虚弱。

    “前辈,你恢复的挺快啊。”

    “大难不死啊。”逍遥子自己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恩,你没死。但你要是再笑就离死不远了。”老道儿却始终不忘调侃逍遥子,似乎这两个冤家这辈子有解不开的冤结。

    谁知老道儿刚说完逍遥子就止住了笑声,刚才笑的太猛,牵动了内脏,沉闷的咳了两声,果然乐极生悲。

    “我刚下山门的时候,师爷给我占了一卦,说我有一生死之劫,又说天机不可泄露,只给我留下几句话,一直没弄明白,直到昨晚那胖狐狸咬伤我的时候才幡然醒悟,以为阳寿到头了,没曾想我又活过来了。”逍遥子说完又忍不住乐了起来。

    “什么话,竟能勘透生死?”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逍遥子坐起身,皱起眉头,对我说:“夜阑清静尸无语,书生白面披衣丧。九绝赤水困二郎,鸾鸣昏天巽三光。”

    这前两句话都应验了,那尸煞被放倒之后,逍遥子差点没被胖狐狸要了血命,可不就是来披丧衣了吗?可后面两句还有什么玄机我却没弄明白。

    我听逍遥子三言两语的解释着,也懂了个大概,听完却面露惊色,说道:“你家老爷子该不会是阎王爷的‘生死判官’吧,这卦象如此精准,但这后两句是又是什么意思?”

    说完,我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你可拉倒吧,师爷说的是你这个人一生孤苦伶仃,夜深人静的时候没人跟你说话,死的时候连个尸首都没人收拾。”老道儿再次奚落道。

    从他俩的对话,我才知道逍遥子和老道儿乃是同门师兄弟,他们的师傅叫做和尘道人,对奇门预测颇有一番建树,请他卜卦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化外高人,最后却落得丧妻亡子的下场。和尘道人知道自己泄露天机太多,应得此报,从那以后便封了卦,只问未来,不答前程。

    “前辈,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你们师兄弟咋老是喜欢互掐呢?”

    “噗。”老道儿听完立即笑了出来,“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呢,你也少把我跟他相提并论,咱们是泾渭分明。”

    “得得得,当我没说。”

    我知道这兄弟俩一定有什么前尘往事没有揭开,心底里都藏着郁结,但是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逍遥子伤口已经结痂,不耽误走路,想先回到镇上再从长计议。

    “该去哪里找神秘人呢?”

    “其实,并不难找。”

    “啊?”

    逍遥子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摇了摇头:“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们也就是这么一听。”

    我悠悠叹了一声,失落之色溢于言表。

    “但,我怀疑他的手里至少有两样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我听完疑惑的问道。

    “那神秘人说说等拿到了‘盘古心’便可以去了一脸的烂疮,与天地齐寿,听起来像是疯话,但一点不假。像他那样的修为,只要拿全了这四大件儿,不说天地同寿,升仙羽化,再多活个五六十载倒是不成问题。”

    我听完嘬了一下牙花子:“有点道理。”

    “有道理顶个屁用,咱上哪找他去?”老道儿愤愤的对我说。

    但逍遥子此时却是眼放精光,一字一顿的说道:“请君入瓮!”

    我听得一阵明白,一阵糊涂,但却知道逍遥子肯定有了什么能引出神秘人的办法。

    临走前,我带上了小丽,说回去要后把她托付给黄美玲。黄美玲如果有这么漂亮懂事儿的闺女肯定喜欢。

    我们四个人,坐着小船,顺水晃晃悠悠飘着,但回去应该往上游走,却不知我为何非要南辕北辙。

    两岸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正在院子里忙活着,几个孩子也跟着父母屁股后来回转,还真有点想家了。我看看一旁的小丽,正眼巴巴的望着两岸院子的“全家福”。

    她,还会有家吗?

    天色渐暗,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冷了起来。

    我缩着脖子,冻的直哆嗦,小丽不知在哪找来一件军大衣给我披上了,身上寒意未褪,但心里却暖过来了。

    山里的冬天冷的让人心发寒,穿着大衣也能冻出一脸鼻涕,鼓鼓囊囊的没处擦,顺手就都抹到大衣袖子上。

    老道儿依旧拿着那把土制猎枪在身边,说这玩应儿能执掌生杀大权,是兵之王,普通的鬼物跑,拿着它心里也踏实。

    我听完撇了撇嘴:“前辈,你这东西是管制的,你要是拿着它到来镇上,保证被警察逮进号子里去,到了那里,要啥枪有啥枪,你这土炮子还算啥兵之王。”

    老道儿听完张着大嘴:“你小子懂个屁,你甭管我手里拿的是不是兵之王,反正谁要是敢拿大刀片子冲过来,保证打他满脸花。”

    “切,你这枪开一枪要歇十分钟,等你装完子弹,大刀片子早就把你脑袋砍下来当夜壶去了。”逍遥子现在也有力气跟老道儿闲扯了。

    听他俩闲扯,时间过得也快,天已经黑透了,往岸上瞧了瞧,已经到了赵家店。

    这赵家店不是什么村庄,以前有一家“大车店子”老板姓赵,大伙为了方便就叫赵家店。这大车店子,就是来往赶车的商贩,或者车老板子沿途休息的地儿,一铺大炕,几间隔断。

    农村的现在很多用店来命名的村子,也都是由这大车店子改来的。到了现在,小轿车、公交车代替了牛车,贩东西的人越来越少,大车店子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里。

    可这赵家店却不是因为没有客人而关门的,听我说当时这赵家店周围几十里没有人烟,来回赶车的必须在这儿住上一晚,买点苞米饼子再继续赶路,生意很红火。

    但睡在这每晚都能听见女人的哭声,可这赶车的都是膀大腰圆的糙汉子,哪会有什么女人,一来二去就传开了,说赵家店闹鬼,还有说看见江面女鬼的。

    没多久来往的车老板子,宁可贪黑赶路,也不愿意在那住。

第106章 锁魂神针

    我看着黑漆漆的江岸有些害怕,逍遥子和老道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说话了,偶尔能听到江边大鱼泛起水花的声音。

    “哗啦”一朵水花在小船旁泛起,突然的响动着实把我吓得一激灵,要说这么大的鱼,夜里不可能在江心游荡。

    “鱼?”我小声问道。

    “不是,这么大的鱼,夜里不会在江心。”

    “可刚才又是什么东西溅起那么大的水花呢?”

    小丽靠到我身边,颤声问我:“大哥哥,不会是女鬼吧。”

    “女鬼?”我看了看逍遥子。

    逍遥子听完嘴角一扬对我说:“嘿嘿,请君入瓮这回该瓮捉鳖了。”

    说完,我忙跑到船尾,一拉船绳,提起一张大网,黑呼呼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不停的挣扎怪叫着,听那声音就像一个撒泼的悍妇。

    “前辈,不是说瓮中捉鳖吗,这回怎么是个女鬼?”

    紧接着,江里的怪物挣扎起来,我们的小船也跟着左摇右摆,小丽站立不稳,差点没掉进江,我想抓住她的手却没攥住,慌忙却抓到了她的辫子硬拉了回来,疼的她“啊”的叫了一声,但万幸人没有掉进江,若是掉进去不被怪物吃了,也得活活冻死。

    我大喊了一声,一把提起水的庞然大物,逍遥子也踉跄着走到船尾。用一只手帮我拽着船绳,但都快累的吐血了,还是没有稳住这怪物。

    “还不快来帮忙!”逍遥子回头对老道儿说道。

    “妈的,你俩真是废物,两个人都拉不起来!”

    “那你咋不来帮忙!”

    说完,我把小丽扶到船篷里,老道儿也一起跟着我们拽,再此时头上青筋暴起,鼓着腮帮子,身子向下一探,挥起拳头就给了那怪物一下。也不知打在哪,那怪物阴叫了一声,便不动了。

    我提起那怪物,随着带出的江水一起扔到了船上。正落在我脚边,我下意识的向后一躲,这才怪物摸样,这他娘的不就是水鬼吗,有胳膊有腿的。

    细看之下,这东西的五官跟人的五官排列差不多,鼻孔朝天,头上长着其肩卷曲的毛发。后背乌黑,肚皮泛黄,巨大的胸垂在前面,虽说有手有脚,却都长着蹼。

    我惊愕的看着它。

    它好像也感觉到我在观察它,半透明的眼皮突然一睁,张开满是尖细牙齿大嘴,冲我吼叫连连。

    我抬脚,一脚踢在了它的后背。那怪物哀叫一声便没动静了。

    “大哥哥,我害怕。”小丽眼睛瞪得溜圆,问我道:“这是啥怪物啊,不是那水鬼变得吧?”

    我看着下安静的水怪对她说:“这玩意叫长舌鬼,以前打渔的都叫它黑寡妇。”

    小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听我说这黑寡妇立刻就明白了,村儿里的渔民没打到鱼,就发牢骚“今天真他娘的倒霉,遇上黑寡妇了,啥也没捞着”说的就是它,但真正见过的却没有几个,见过它还活着的就更少了。

    “这黑寡妇跟水鬼还不是同一类东西,水鬼是鲛,而黑寡妇其实是鱼,是一种水族。”我怕她听不懂,再解释了一遍。

    “这是鱼?”小丽睁大了眼睛,怎么也不肯相信。

    “你甭管它是不是鱼了。”这会儿我也懒得跟小丽掰扯这些,“关于水鬼的传说,中国各地方都有不同,往广义地说,这黑寡妇也算是水鬼!”

    传说黑寡妇在附近游荡,鱼都躲得远远的,因为这黑寡妇是龙王爷的老相好,它一来江水族都得让路。

    “相好?龙王爷有这么想不开吗,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相好,我看不像是相好,倒是挺像夜叉。”

    我说这长

    舌鬼平时不吃人,只是在鱼虾都返回江口的时候,实在饿得受不了,才上船扒人。

    逍遥子也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只黑寡妇对我说:“嘿,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怪物!”

    我听完摇了摇头:“哪个活水里没点奇怪的东西,那才叫奇怪呢。前几年我到陕西,路过黄河边,就泥汤子里有一个满脸烂泥的老太太冲我笑,浑身起鸡皮疙瘩,心想这么大岁数了,还想找小伙儿鸳鸯戏水,再一看,这不是人啊,脖子上都他娘的是鱼鳞,我以为遇见水鬼了,捡起黄土块子,就扔过去了,正砸在那老太太脸上。当时就飘起来了,一长了个鱼身子。”

    老道儿听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遇上美人鱼了,要是我就跳下去跟它玩一会儿。”

    “哈哈哈。”逍遥子也笑了出来。

    但是,说完他便闷咳了两声,可能是刚才又笑猛了。

    “别瞎扯淡,赶紧帮忙!”

    说完,我弯腰凑到黑寡妇身前,一脚踩在黑寡妇的脑门,一只手掰着它的下巴,闷哼了一声,把它的嘴掰开老大,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帮我把着。”我示意让老道儿扳住黑寡妇的下巴。

    “不来。”

    “没事,不会咬你。”

    “谁怕它呀。”

    “那你还不帮忙?”

    “就是嫌恶心。”

    我没办法,只能硬上,鼓足了劲儿,扳着它的下巴,结果却发现,这黑寡妇并不跟我较劲儿,很轻松的就扳住了,只是它皮肤上有一层粘液手在上面很难固定。

    那黑寡妇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神哀怨的看着我,看这眼神倒真想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

    我把手伸进它嘴中,往外一拽,竟然带出一截猩红的舌头,不愧叫长舌鬼这舌头可真够长的,我手里掐着的一截,竟比我半个胳膊还长。

    舌头被我拽出来之后,那黑寡妇就变得不安起来,从喉间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嘴上也使了力气,好像急于合拢嘴巴。

    我眼看就要脱手,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我拽出黑寡妇的舌头,终于看的清楚,那猩红的舌头上,有一个类似铁钉的东西,穿在了上面,我抬手就扒了下来。再看黑寡妇舌头鲜血如注,发起了狂,没等舌头缩回去,就要闭嘴,我手一滑,眼看着它硬生生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黑寡妇吃痛在船身上发疯似的挣扎吼叫着。但却没有了在水里时那把子力气,只是来回翻滚扑腾着。

    一翻身,带着身上的渔网,越过船梆儿,掉进了水里。

    我疑惑的问逍遥子,说道:“在水里时那黑寡妇还一身怪力,怎么上了船就蔫了吧唧的。”

    “这黑寡妇,在水里就是鲨鱼身上都得留下俩牙印儿,但要是上船扒人,跟老娘们打自家爷们似的,没多大力气。都是扔到水里再啃。”逍遥子捡起地上的铁定,一边打量着,一边对我解释着。

    老道儿看到逍遥子手里的铁钉,表情惊讶的凑了上去:“这,这不是锁魂神针吗?”

    “锁魂神针?”

    “不错,这就是我说的四件东西之一。”

    “哦?前辈是如何知晓的。”

    “其实,这一点并不难,拜血教所用的那一套邪法,主要是来自萨满,萨满的邪法中有四**器,其中之一就是这个锁魂神针。”

    “可是这锁魂神针怎么会在这个黑寡妇嘴里?”

    两岸长风,如一条条怒龙,穿荡林间野地,横扫江面,又潜渊遁去。

    “萨满教的邪术是用生铁打成的长钉,这锁魂神针一共有两根,一根钉在施术者的舌头上,一根则钉在被施术者的舌上,

    千里之外,摄魂勾魄。我估计是那个神秘人到过这条江面上,抓住了这个黑寡妇,用锁魂神针控制了黑寡妇,从而代替他在这个江里害人。”

    “这么说来,咱们这回算是误打误撞了?”

    我看了一眼逍遥子,他点了点头,把“锁魂神针”攥在手里,说道:“不错,能不能引出神秘人,全看它了。”

    “这锁魂神针,有用吗?”

    逍遥子听完笑了笑:“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但那个老狐狸今晚一定会出现,前些天那些失踪的渔民也都是这黑寡妇所为。”

    老道儿也点了点头:“这锁魂神针倒是好弄,无非就是两根锈钉子,但这催魂摄魄的法门却没几个人会,越传越神,竟有人说锁魂神针是什么天外玄铁铸造,听这小妮子说神秘人穿着他爹的衣服,倒是真有可能是神秘人控制着这长舌鬼捕捉活人。”

    “神秘人被锁魂神针指引,用不了多时就会来取尸收魂,但不知他要那么多死人干嘛?”逍遥子疑惑道。

    说完,他又坐在船帮子上,一手托着下巴苦苦思索起来。

    老道儿此时却是一脸的坚毅,说道:“等抓到他就知道了!”

    我看着船帮子上的的逍遥子有点眼晕,说道:“你坐在那不怕黑寡妇把你拉下去祸祸了?”

    “那黑寡妇是自作孽,咬断了舌头,身上还覆着渔网,现在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怕......”

    没等逍遥子说完,原本平静的江面突然掀起一波巨浪,打的小船左摇右晃,江水也不断的涌进船身,混乱中我死命的拽住船篷边缘,牢牢的固定住自己,看船篷中的小丽也抓住了船篷的支架,只是小船晃动的太厉害,身体也跟着在船篷中不断地摇摆碰撞着。

    此时的逍遥子脸上却没有一点惊慌之色,稳稳的站在船头,偶尔船身晃动的太厉害,脚下步伐轻动,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眼神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水面。

    就在小船将要掀翻的瞬间,江浪却突然猛然褪去,若是衣服没有被江水打湿,还真会以为刚才是幻觉。

    看着平静如初的水面,心里却掀起了千层波,这才见识到什么叫无风起浪。我浑身都被冰冷的江水打透了,一缩脖,却发现刚刚坐在船帮子上逍遥子没了踪影。

    刚才掀起的波澜像是隐匿在江中的恶鬼,戏谑着这几个风雨同舟的猎物。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江水,忙问:“人呢?”

    老道儿并未答话,向后退了一步,纵身跳了下去,激起几朵水花,就没了踪影,逍遥子不懂水性,若是再迟点捞上来,可真就便宜那黑寡妇了。

    此刻我心急如焚,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两位压轴的都没影了,剩我这拉场的在这杵着,一会要是再扒上来了什么黑寡妇白鳏夫的可就毁了。

    但,此时的江面却静的出奇,甚至感觉不到江水的流动。

    小丽也踉跄朝我走来,我想去扶她,却不好意思,想想人毕竟是一个女孩子。

    但心跳却糊弄不了人,虽然朦胧,却能感觉到心连心的那份温暖的牵挂,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儿,就有种想抱住她,保护她的冲动。

    “你冷吗?”

    “不冷。”我上下牙打着架。

    “别怕,有我呢。”我颤巍巍的站起身,拍着胸脯,心里确是一阵发虚。

    “我不怕。”小丽眯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我笑了笑。

    这时,水面轻动,我打了一个激灵,缓缓朝余波荡漾的水面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只是水波涟漪轻动。

    我没有在意,但并没有让我就此放松。边往回走边观察着水面上的动静。

第107章 陷阱

    “哗”的一声,突然一个脑袋钻出水面,

    我一看,是逍遥子。

    此时,逍遥子嘴里大口的返着江水,显然是被呛的不轻,但看见他还活着,忙扒住穿梆想拉他上船,谁知手刚伸过去,就看见现在也眼睛瞪得溜圆,又沉了进去,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拖他。

    我急的大叫了一声,随即又听见船头一阵水花轻响,一看竟是老道儿。

    他一手拖着逍遥子,另一只手拖着一个满脸烂疮的人,不是那个神秘人还有谁。而可此刻他却瘫软在水中,任由老道儿在腋下夹着,缓缓的向前移动。

    我看到他俩都平安无事,顿时喜出望外,赶忙拿起船杆去接应,可老道儿却腾不出手来抓,索性一口咬住,在我的拉动下慢慢的靠近船身。

    老道儿上了船,把两人放下,脱下湿漉漉的衣服,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对着残月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把心头多年的压抑都吐了出去。

    “前辈,你这身材保养的不错嘛!”我笑道。

    “这有啥,年轻的时候结实多了。”老道儿自负地笑道。

    看着他满背纵横的伤疤,就知道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

    “前辈,看不出来你挺在乎逍遥子前辈的嘛,别看你俩平时总是拌嘴,这要真到了关键时刻,你可从来不含糊。”

    “切,你以为我是去救他的,我是去抓这小子的,顺便把老逍带回来,也就是捎带手的事情。”老道儿故意说得十分轻松。

    “得得得,你要不愿意承认也行。”

    “噗!”的一声,逍遥子在老道儿的不断在挤压下,终于吐出最后一口江水,半靠在穿沿,大口的喘息着:“林德荣,我操你姥姥,不早点救!”

    “你他娘还怪我?你干嘛非要在水下逮这丑八怪!”

    我惊恐的看着脚下晕厥的神秘人,怕他突然发难,他那徒手砍头的功夫可不是闹着玩的。

    “前辈,你怎么像摸鱼似的就把他捞上来了?”

    “哼,只要这摄魂钉沾上生人的血液,他就会赶来取尸。这老犊子水遁有两下子,就是游泳差点。”说完又愤愤的踢了神秘人一脚。

    我这才明白,我说老道儿怎么把摄魂钉攥的那么紧,原来早就把血抹到上面了。至于他怎么破了神秘人的水遁,我就不知道了,但听说鲜血脏物能破五遁,不知道那断舌的黑寡妇是他和逍遥子密切的配合之下,有意放走,还是机缘巧合。

    逍遥子站起身挑起了大拇哥,笑道:“林德荣,你可真有两下子,佩服!”

    我这才知道老道儿的真名竟然叫做林德荣。

    老道儿脑袋一拨愣脑袋:“少捧臭脚,快点把那根绳子拿过来,要不这一会老梆子醒了,都得给咱撇下去喂鱼。”

    我听他说完,不敢耽误,忙拿起了身边的麻绳,和他一起把神秘人五花大绑。那麻绳一股就有我手腕粗细,把皮儿包骨的神秘人绑的像个大粽子,就是神仙没人帮忙也脱不了身。

    我把绑完神秘人好像心里踏实了不少,脸上春风得意,但

    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忙问老道儿,说道:“你不是说神秘人手里有四样东西吗?我刚才摸了一遍,除了一身烂疮就是大骨头棱子。”

    我说完直勾勾的看着老道儿,好像他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要翻脸。

    “你他娘的是不是傻了,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老逍说的。”老道儿尴尬的一笑,说:“再说了,谁家宝贝天天放兜里揣着,肯定是藏在哪了,等他醒了,咱们动之以拳,晓之以脚,慢慢感化他。实在不行就皮鞭沾凉水,抽丫的!”

    老道儿说到激动处,竟甩出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我点了点头,表示对老道儿的想法非常满意,“前辈,没想到你一把年纪,还是这么没有绅士风度。”

    “滚滚滚,你以为我是老逍啊,一天到晚装模作样,我主管办法有没有效,至于什么手段,我根本不在乎。”

    “高。”但我心里却隐隐不安了起来,刚才那巨大的水浪不可能是神秘人掀起的。

    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厉害的老头子,怎么可能有无风掀起三尺浪本事。若是他真有那样的本事,也不会被我们几个轻易擒住了。

    但这个想法一瞬而逝,以为自己想多了,若是真有什么怪兽,别说是老道儿和逍遥子,恐怕连我都早就坐不住了,还哪有闲心在这闲侃。

    “毛毛雨......”此时的老道儿好像抑制不住心地的兴奋,站在船头唱了起来。

    逍遥子听完一撇嘴,说道:“呦,还会唱个酸曲。”

    老道儿也不屑的对逍遥子说:“你还真就别小瞧我,想当初我念书那会儿,别提多精神了,有本事你唱个给我听听。”

    “呵呵。”逍遥子不去理会,顾自己转过头去。

    看着这两个上了岁数的男人,我能想到,当时他们俩站在燕京的大街小巷,黄橙橙的天空。也许只有从那个年代走过的人,才能明白,天空,也许会是黄色的。

    “你瞧瞧,他还不服。”

    老道儿的这次刁难算是把逍遥子难住了,老脸一红,道:“唱,唱啥,唱段二人转还行。”

    “哈哈哈,你会唱二人转嘛你,你个南方人,还二人转呢,有本事你唱越剧,会唱就算你赢了!”

    我们在船上一路调侃,小船也顺水飘着。

    再一看已经快到下游了,但小丽却是一直郁郁不振,看着五花大绑的神秘人,时而泪光隐现,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此时再看麻绳里的神秘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只小绵羊。

    我大步走到他身前,并没有说话,只是和他对视着。

    高手较量,不用刀枪剑戟,也用不着四掌相对拼内功,打的是心理战。

    这时,老逍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对神秘人说道:“血债,应该血偿了。”

    神秘人听完合上了眼,面带讥笑着对我说:“年轻人,今天被你抓到也算幸事一件,天下能抓到老夫的,不出五人耳,你是第一个,哈哈。”

    怪异的嗓音,听得我浑身不舒服,正所谓人老精马老滑,我心里总像是堵着一块大石,上不去下不来,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才算完。

    “五个人?笑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放眼天下,也就是禹陵后裔,神鬼契约人能够有这个胆子跟我说话了。”神秘人说完又大笑了起来。

    “你他娘的竟然知道我是谁!”我听完压不住心头的邪火大骂,“别他娘的在那装什么世外高人,你撞到老子的手里,肯定让你缺胳膊少腿,上阎王爷那烙铁柱子去!”

    神秘人听完阴笑一声,对我说:“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同门之人,结果害得我有家不能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想轮回阎王爷都不收我。”

    “残害同门?”我也听出了这话里的门道,想是他年轻时同门相争,不知道他的师兄弟们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但这也不能成为他杀天下人泄愤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萨满教的余孽多年前曾经发生过一场内斗?”老逍很快捕捉到了信息。

    但是,一旁的老道儿却听的不耐烦,对他吼道:“别他娘的墨叨了,你那点事儿,赶紧说,那镇脉的器物在哪,要不我现在就给你上青子。”说完,老道儿撸胳膊挽袖子,竟冒出句黑话。

    “哈哈,你以为抓到我就万事大吉了?那四方星神都是活物,怎么会在老夫身上。但老夫倒是养了两个活物,就是不知你能否找到。”神秘人说完又狂笑不止。

    “你这快成精的人都落在我手上了,你那活物也跑不了,再不说我就先拿你这老妖精开刀。”老道儿已经耐不住性子,不想和他闲扯,看那架势,这老头要是再不说就真要遭点活罪了。

    但神秘人却一直在转移着我们的注意力,像是在等着什么机会。

    “前辈,咱们不是要找盘古心吗,怎么说起四方星神了?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不解地问道。

    此时小船已经不知不觉的已尽飘进转心湖,这转心湖水面很宽阔,鱼也不少,但却是两岸渔民的禁地,转心湖是这条江的一段支流,因为江中林立着很多石柱,终年大雾弥漫,渔船进去多半会迷路,也有很多渔民困死在转心湖中。

    我急于想从神秘人嘴里探知星神的下落,竟忘了控制小船行驶的方向,莫名其妙的飘到了这迷人的转心湖中。

    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赶忙冲逍遥子和老道儿大喊:“不好了,这船飘进转心湖了。”

    老道儿和逍遥子听完也是微微一愣,看了看周围,果然是转心湖。

    此时,异变突生,被五花大绑的神秘人,阴笑了一声:“还是这位小友聪慧。”腮帮子一鼓,闷哼了一声。手腕粗细的麻绳竟尽数断裂。身形一跃跳进江中,没有激起水花,却消失在水面。

    一直沉默的逍遥子也大喊了一声:“不好,中计了!”

    沉沉的水面,林立的怪石,弥漫的大雾,一只孤泛江中的小舟。水面的每次波动,都足以让人心颤胆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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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守墓人Ⅱ魑魅传说》。神秘的神鬼契约人、古寨大墓里的无头将军、古老诗篇里的仙楼、遗失千载的神秘残章......被隐藏了千年的秘密背后究竟是何真相,而故事的尽头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QQ交流群:637128730)摸金少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摸金少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摸金少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