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山雨欲来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桥车缓缓地停在了秋正良府邸的后门。车门打开,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此时后门打开了一道口子,男人便闪身走了进去。
“跟我来!”看到中年人走进后院,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
“恩。”中年男子答应了一声,紧跟着帮他开门的那人往前走去。因为在夜色中,老人的面部看的不是太清,只是看到他微微躬着身子,身穿着黑色的衣服,与夜色融为一体。
穿过一个花园,又经过两幢房子后,老年人扭头说道:“你等等。”说完,他便走上前去,在门禁处输入一串密码。等到有人回应后,他便轻声说道:“人来了。”
“让他自己进来吧。”门禁里面,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
“是。”老人躬身点点头,然后退后了两步,这才对中年人说道:“门开了,你进去吧,他在里面等你。”
“谢谢。”中年人冲给他带路的老人点点头,然后拉开门走进来这幢独立的别墅里面。
如果从外面看,这幢别墅丝毫不起眼。灰色的外表,方方正正。只是当中年人走进别墅里面,心中却忍不住惊叹起来。别墅里面装饰低调而奢华,是那种极致的奢华,这才是世家的底蕴啊。
在别墅一楼大客厅中,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似乎在查阅资料。在他旁边,一个管家为他准备了茶水和点心。
中年人走了过去,恭敬的说道:“老爷,我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人,正是秋家的二号人物——秋正良。看到来人,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搁在一旁,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坐吧,顾兄什么时候到的。”
被秋正良称为顾兄的中年人,正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地头蛇,人称“杀手之王”的顾向天,此时,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则是天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
顾向天呵呵一笑,坐在了秋正良旁边的沙发上。管家已经帮他泡好了茶端了上来,又端了点水果点心给他。
这是顾向天第五次见到秋正良。每一次见面,都带给他不同的感受。而这一次,他看到的,是一个已经老去的,布满了白发的老人。最近外面一直有传言说秋正良不行了,可此刻秋正良哪里有病态,一脸的精气神,看来这个传言是假的了。
秋正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眼顾向天,说道:“我无法在外面和你见面,家里又得提防着点,让你见外了。”
“哪里哪里。”顾向天连连摆手。之前约好了和秋正良见面,本想着在外面能避人耳目,但秋正良的身体,又不允许他外出。
两人的眼神,终于交织在一起。彼此交换了个眼神,秋正良才笑着说道:“刚才我还在看你的资料来着。看来,资料还是不能当真啊。”
顾向天呵呵淡淡笑了一声,却不说话。
“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秋正良转动着左手中指上戴的戒指,轻声说道。
“知道了。”顾向天点点头。
“你怎么看?”秋正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这事,我们只能忍着。”顾向天沉吟良久,才开口说道。
“忍着?”秋正良玩味的笑了笑,从旁边的小茶几上取过一根雪茄扔给顾向天,自己也点燃了一根。吸了一口,这才开口道:“秋家能忍,恐怕我忍不下这口气吧?”
顾向天吸了口烟,但却摇摇头说道:“七大家族利益错综复杂,真的到了开战的地步了吗?”
秋正良将雪茄放了下来,接过管家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口。他盯着顾向天的眼睛,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是你的孩子死了,你会不管不问吗?”
顾向天想都不想,非常干脆的说道:“不会。”
秋正良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他一言不发,只是笑眯眯的盯着顾向天看。
顾向天有点不好意思了,连续抽了口雪茄,又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真不会。”
“你或许不会。”秋正良玩味的笑了笑,接着道:“但是云家一定会。”
顾向天愣了一下,有点不解的看着秋正良。
“好吧,不说这些事了。”秋正良摆摆手,脸上逐渐认真起来。
这时,管家将秋正良刚才看到平板电脑拿了过来,递给了顾向天。顾向天翻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面色也开始复杂的变化着。
自始至终,秋正良都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良久,顾向天才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秋正良,有点疑惑的问道:“这......”
秋正良转动着手上的戒指,一脸平静的说道:“前几天云东到我府上来过。”
“云东?”顾向天的表情顿时有点不自然起来。
“是啊。”
就在这时,别墅中的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门铃声,顾向天愣了一下,惊异的看着秋正良。
秋正良微微眯了下眼睛,示意管家过去查看。几分钟后,管家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那人径直走到秋正良身边,低下头,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秋正良一脸平静,只是在最后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那人下去。
等房间内重新恢复平静后,秋正良右手手指在轮椅上轻轻地敲击着。房间中,顿时响起几声清脆的敲击声音。
"云东,果然去找了秋正强。"秋正良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后天就是云东北的出殡之日,顾兄,你去不去参加葬礼啊?"
顾向天摇头说道:"云家不会邀请我的。"
"这样啊……"秋正良沉吟片刻,将管家喊了过来,低声问了几句。
"后天,恐怕会出事。"听完管家的汇报,秋正良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看了顾向天一眼,接着道:"顾兄,你也该做做准备了。"
管家站在他的背后,为他轻轻捶着背。
良久,顾向天站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候,秋正良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将平板电脑拿起来,将刚才给顾向天所看的内容删除掉,然后说道:"顾兄,那就这么定了。今天老夫就不多陪你了。"
"告辞。"顾向天报以微笑,然后在管家的陪同下,悄然的离开了小别墅。
整个秋家族的府上,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中。秋正良自己推着轮椅走到了窗户边,看着窗外的黑夜,陷入了沉思中。
现在秋家的内部纷争,又何尝不是一个局呢?这段时间以来,家族内部为了争权夺利,私下勾结串联,这些秋正良都看在眼中。只是,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从不出手阻止。
秋泽铭已经下葬,可是到现在为止,都连一条线索没有查到。唯一可疑的就是秋泽铭那天晚上去了莫蓓颖的家,从他家出来后,就发生了后来的车祸和仇杀。这显然是一件有预谋的事情。
“老了……“秋正良轻声叹息着,产生一种无力感。
眼前的迷雾总是揭不开,而秋家的这帮人,却总是想着瓜分家族的利益,却对秋泽铭的死亡无动于衷。
秋正良冷哼了一声。这样的家族,要不是有他一直在扛着,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了。现在不仅是秋家面临着危机,一支无形的大手笼罩在整个七大家族的头上。而这帮人,却还在窝里斗,根本不看看外面在发生着什么。
明天就是云东北的出殡之日,云家上下一片肃穆,整个院落都挂上了一种素白色。到现在还没有查出一点线索,云东已经不想继续拖下去了。
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他不想着自己的儿子,就那么孤零零的躺着。所以,他想最后送儿子一程。拿着一程,绝对是最豪华的。
为时间仓促,但庞大的家族势力发动,还是摆足了场面。请了国内一线的头牌明显过来做了临别演唱会,算是对云东北最后的一曲了。
但此时,云东并不在云府。府上只有一些云家的人在守着,而他则带了五个云家最核心的人物去了凌云山庄。同时去的,还有秋家家主秋正强。
现场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不过他们的气势,一个个都是凶悍之人,恐怕都是刀枪上找生活的。
没有人知道云东究竟和他们商量了什么,又布置了什么。当凌晨两点多,一辆辆豪华的跑车从凌云山庄开走的时候,整个西安也开始轮罩在一片迷雾中,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有人很兴奋,有人冷眼旁观,还有人在悄然做局。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以及家族更多的发展机会。
房间内的战斗还在继续,与秋娍妍的一夜温存刚刚结束,我也有点疲累了。
“今天你怎么了?感觉心不在焉的。”
秋娍妍躺在我怀里,笑道:“是不是最近做多了,要给你缓缓?”
“我可是金枪不倒。”说着,我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宝贝,再站八百回合吧。"
“别闹了,我跟你说点正事。”此时,秋娍妍将身体前倾,趴在我的胸膛,“最近可能要有大动作了。”
我感觉秋娍妍也已经累得动弹不得了,浑身香汗淋漓,瘫软的趴在我身上。
我笑道:"怎么了?"
秋娍妍休息了片刻,也逐渐恢复了点气力,说道:“云家的人马在快速调动,我爹......我爹这回可能要跟云家联手。”
“呵呵,他们连目标都没哟找到,联手又有何用?”对于我来说,云家也好秋家也罢,他们说到底都只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根本就不是真的为了报仇。
“不,这回感觉不一样。”秋娍妍摇了摇头,“首先,云东私会过秋正良,但是两人似乎没有达成任何共识,这一次,云东跟我爹联手,估计是要对付秋正良。”
“内斗?”说到这里,我感到一阵阵的眩晕,“怎么现在变成家族内斗了?”
“秋家内部早就散了,这一点我心知肚明。”秋娍妍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我爹这一次可能赌错了,秋正强和秋正良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这样做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
“话虽如此,我总感觉这两家人背后好像还有什么目的。”
秋娍妍皱眉道:“如今已经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别想这些了,云家要是想报仇,叫他们来找我好了。”
秋娍妍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要是被人砍成了肉泥,你叫我一个人怎么活?没良心的白眼狼,我允许你说这种胡话,相比于你,什么家主之位我都可以不在乎。”
我抚摸着秋娍妍的脸颊,心中一股暖流涌了起来。秋娍妍含情脉脉,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全是爱情的火焰。
当一个女人的荷尔蒙被点燃的时候,她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和热度,绝对能燃烧一个男人。
此时,便是连她的声音中,都充满了那种**蚀骨的魅惑。她酥酥的,带点江南水乡小女子的那种呢喃浅唱的声音,更是能酥到人的骨子里去。
“良宵一刻值千金,要不然我们......”
"不要……"
这个夜晚,注定了是不平常的一夜。
早上起来,秋娍妍有点疲惫,有点幽怨的了我一眼,说道:"昨天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一脸无解,问道:"我都累死了,你居然说完故意的?"
"哼。"
“咋了?”我也是无比愁苦。
“你怎么没有采取措施呢?”
“什么?!”
第130章 人云亦云
云家府上,云东北的葬礼正在进行中。几大家族也都派人过去参加葬礼,还有一些社会名流、官员都有到场,云家在西安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为了让云东北风光大葬,这次更是请了国内一线的明星过来,也是云东北身前最喜欢的明星,专门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整个云府布置的一片肃穆,佩戴白花的褚家家住褚孝通,在两个保镖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这次几大家族中,除过胡家和唐家派了人过来,其他都是家主亲自过来。其实一个云东北的葬礼,并不能让这些大佬们都参加。只不过,云东北的死,就像是一个紧箍咒一样卡在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让他们都想从这件事情中,嗅出一点味道出来。
同时,他们也想聚在一起,探探其他家族的口风。至于其他几个大佬的到来,纯粹是因为和云家还有很多商业上的来往,这就包括唐嫣,那天合同没有和云家签署,已经极大地招惹到了他们了。
所以,唐嫣还是亲自赶了过来,同时也为了和其他家族的家主都见见面。
除过寒暄以外,看似每个人都很热情,只是谁都明白,真正的交流是在葬礼结束后,而不是此刻。
云东一脸悲痛的过来和众人见了面,便又回去了。众人便简单的交谈着,而褚孝通更是凑到唐嫣跟前,跟她聊着天。
唐嫣是西安有名的美女之一,这个褚孝通原本就是好色之徒,对唐嫣十分喜爱,他之前一直有过与她谈恋爱的想法,却总是没有机会。此时看到唐嫣就在自己身边,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本来有人想上前和唐嫣聊几句,但看到褚孝通已经凑了过去,便停住了脚步。
唐嫣打心眼里瞧不上褚孝通,只不过人家褚家作为西安的龙头家族,她也不想和他将关系闹得太别扭,毕竟还是希望能和褚家合作。何况褚孝通在人前也还彬彬有礼,气度不凡,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到唐嫣对自己并不是很热情,褚孝通却也不气馁。如果唐嫣第一时间就表现出对他的好感,反而让他小看一眼呢。能坐上家主的位置,褚孝通却是也很有才华,学识也很是不凡。
不一会儿,他和唐嫣居然就一个话题聊得很投机。唐嫣也有点欣赏眼前这个褚家家主,本以为就是靠着长子的身份上位,没想到还真有点见识。
葬礼还在继续着,今天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不过今天有这么多重要人物在场,这一屋子人算是西安最有身份的人了。
在云府最角落的一个白房子中,五个黑衣人安静的坐着。这时候走进来一个人,沉声问道:“准备好了没?”
秋娍妍带着我也来到了云家。我们俩都还没有资格进入到葬礼的核心区,只能在外围聊聊天。
大家伙站的时间差不多了,就各自寻找地方坐下休息,但还是继续聊天。云家很大方地为每人安排了一个漂亮的妹妹,当然,这仅限于男人聚集的场合。一帮人一边喝酒,一边和身旁的美女**,其乐融融,任谁会想到这是在一个葬礼上。
秋家的那几个公子哥,挑了一个长相很清纯的女孩子。现在这个社会,小姐越来越像大学生,而大学生越来越像小姐。清纯的女孩越来越少,反而能勾引大家的胃口。
“来,美女,喝了这杯酒,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穿着黑衬衫的年轻男人端起一杯红酒递到女孩手中说道。
“谢谢哥哥,我叫蓉蓉。”女孩显得很害羞,那男人伸手在她腰上抚摸着,她的脸色便瞬间红了。她将酒接过来喝了一小口,然后柔声说道。听她的声音,有点江浙一带的如糯米般的银铃
“你不会是大学生吧?”看到被自己的手碰了一下身体脸就红了,那男人打趣的问道。
蓉蓉害羞的一笑,摇摇头,眼神中却闪过一抹失望,低声说道:“我要是大学生,就不会做这个工作了。”
“其实现在很多大学生都出来做这个。”那男人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中,蓉蓉马上帮他点燃,惬意的吸了一口。
听到他的话,蓉蓉扑哧一声笑了,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红晕。看她的年龄,至多十**岁,但眉宇间,却已经有了风尘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一致地看像同一个地方。
只见大厅里出来两个人,远远地看去便知道是两个美女,她俩都身着一身黑色的礼服,浅灰色的腰带在小蛮腰上一束,衬托出她们完美的身材,特别是脖颈以下,一片雪白,让人忍不住一阵的下遐想,与这惊艳打份相挥应的,是她们的气质,长长的秀发盘成了一圈,用一支水玉做的蝴蝶结茅着,款款走来,仪态万千,美艳中不乏端庄,狂野中却双带有几分矜持。
“这俩是谁啊?”我问道。
“云家的两个千金,人云亦云。”
“人云亦云?这是什么名字。”我有些诧异。
“一个叫云人云,一个叫云亦云。”
“人云亦云,有点意思。”
看到云人云和云亦云走了出来,那个男人自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桌子上端起一杯酒,对众人说道:“几位兄弟,不好意思了。你们先玩着,兄弟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一口将杯中红酒喝完。刚想转身离开,蓉蓉去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点失望,以及一抹复杂的神色。
“哥哥,你要走了吗?”蓉蓉带着点不舍。
那人心中明白,她这是在表演给自己看。这里的女孩子哪一个不会察言观色。能攀上这样一个人物,她们就不用辛辛苦苦在这里上班了。
那男人挑起她的下巴,俯下头吻了一下,笑着说道:“下次来,你陪哥哥喝酒。”
蓉蓉脸上马上闪过一抹喜悦之色,上前来挽住他的胳膊,俏声说道:“哥哥,我送你过去。”
男人并没有拒绝,任由她很亲昵地依偎在自己身边,将自己送了过去。但是才走了几步,他便将蓉蓉松开,笑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然后,再也没有留恋,径直朝着人云亦云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可惜,人家却压根没有正眼敲他一眼。只见,两姐妹中稍微年长一点的女人,对着所有人说道:“各位,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哥哥的葬礼,招呼不周,还请见谅,云家正值大丧,我们姐妹俩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那男人刚准备说话,人云亦云却顾自己转身离开了,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尴尬。
到了夜里七点,第一天的葬礼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在云家的安排下,几大家族的代表,以及西安方方面面的人物准备去往凌云山庄用餐。
褚孝通和其他几个家主并排走在一起,低声聊着什么。他们俩人的保镖远远地跟在后面,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动静。今天来的大人物太多,云府的安保力量恐怕不会低于s级别。
除过秋正强带来的人尽出负责巡逻指引工作,云家自己手中的安保力量,以及各家家主带来的保镖。恐怕就算有一个营的兵力,如果不是装备重武器,都没法攻破云府大院。
所以如此安全的环境中,大家还是有点松懈的。只是考虑到最近西安不太安全,云东北的案子至今还是一个无从下手的悬案,在场的人还是有点顾忌的。
“啪……”随着一声酒杯摔碎的声音,褚孝通有点愕然的看着与自己不小心撞在一起的人——秋正强。
看秋正强应该是端着酒杯去找人说话,只是他低着头,不小心与褚孝通碰在了一起。秋正强马上就看到了脸上闪过一抹愠怒的褚孝通,连连拱手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孝通兄给您赔罪了,刚才有点走神了。”
褚孝通岂能不认识秋正强,只是,褚孝通始终没有将秋正强放在眼中。只要褚孝通想,恐怕用不了几天,秋家就要从西安的地盘上消失了。只不过今天是在云东北的葬礼上,人家赔罪的时候又诚惶诚恐,态度非常诚恳,褚孝通便也不想和他计较,只是淡淡的说道:“以后走路长点眼。”
秋正强连连点头,只是眼神中闪过的那一抹杀意,谁都没有看到。
刚才因为秋正强的举动,褚孝通的保镖早就靠近了过来。此时看到只是一场误会,褚孝通并没有要迁怒的意思,他们便又分散开来,注意着四周。
褚孝通身边的贴身保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离开的秋正强,淡淡的说道:“什么时候,这种货色也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了?”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秋正强依然听到了。他身体微微的一颤,却并没有当场发作。
褚孝通只是微微一笑,对说道:“云家喜欢与这些人交朋友,当心你刚才的话,被云东听到了不高兴。”
“砰!”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
“啊!”褚孝通突然惨叫一声,连忙捂着肩头。一股鲜血从他肩头流淌了出来,瞬间就将他的衣服染红了。
褚孝通脸色惨白,双目血色狰狞,凭本能一把将保镖拉在自己面前。
“砰!”第二声清脆的枪声响起,直到此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褚孝通只觉得整个世界一阵天旋地转,似乎有些东西在远离他而去,他想伸手抓住,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前一刻还在和他说话的保镖,额头上却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从里面留下了,将他的整张脸都染红了。
而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不甘,惊恐,以及不可思议。只是,空洞的眼神已经看不到任何生的气息。他的身体依然直直的离着,眼睛圆睁着,死死的盯着褚孝通。
虽然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浪,在那一刻,褚孝通觉得突然心被揪了一下。他明白,如果不是本能的拉了保镖挡在自己面前。恐怕那个血洞,就是开在自己的头上。
从保镖头上喷洒出来的鲜血,撒了他一脸。肩膀上的鲜血依然在不停的流淌着。
片刻之后,他和保镖的身体同时跌倒在地上。
“啊!”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云府上下一片恐惧的尖叫声,以及愤怒的指责声。突如其来的强杀,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变了脸色。
就在这时,云东面红耳赤的冲了进来,狂喊道:“大家先去屋里躲着,杀云东北的凶手找到了。云家的子弟,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抓住这个人。”
他紧握着拳头,眼神中充满了鲜红的血色。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保镖和褚孝通,他马上狂喊道:“快点,快点把他们送往医院。”
此时保镖和褚孝通两人的保镖已经冲了上来,将他们俩抱了起来,神色慌张的往外面冲去。另外的保镖则在打着电话,或者往开枪的地方追了上去。
云府角落的一个小房子里,一个人狠狠地挥了挥拳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液,冷声说道:“居然失败了!”
然后,他便离开了房间,径直往前院走去。同时,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冷静的说道:“任务失败,第二计划马上实施。”
第131章 出殡
此时,云府的院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原本还算肃穆的场景,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响被惊扰了。
看着被抬走的不知死活的褚孝通,剩下的人一个个神色复杂。毕竟经历过事情多了,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很快安定下来。
几个西安的头面人物,政要名人和云东都来不及打招呼,便匆匆离开了云府。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恐怕要马上着手去处理。见惯了家族间血雨风云的这些政要,此时想的是如何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看着云东指挥着云家和秋家的人在抓凶手,剩下的几个家主站在了一起,在低声交换着意见。在他们周围,保镖围城了一个圈子,阻止任何一个人走进来。
云东发布完命令,很快便朝这边走了过来。保镖只是挡了一下,便放了他进去。
“各位,今天的事情……”云东面色凝重的说道。他的眼神中还有一抹血色,以及愤怒。扫视了众人一眼,他接着说道:“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想到。凶手太张狂了。”
说到这里,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只是无力的挥了挥拳头。
听到他说话,众人也都停了下来。
“云二爷,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几个大佬说道。
云东有点愤怒,面色狰狞的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意思,今天的事情,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几大家族在交流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发表意见。这种敏感时候,任何的猜测,都可能带来家族之间的大混战。谁都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让家族陷入深渊之中。
“看样子,这是云东的阴谋。”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秋正强与褚孝通之间的相撞联系在一起,脑海中似乎扑捉到一点信息,却又不能确定。
而在场的所有人中,秋正良始终一言不发,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他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影响。
“今天的事情明摆着,是杀害我儿的凶手在此行凶。”云东双目圆瞪,紧紧的攥着拳头,说道:“各位,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云东,有些事情,不能乱做的。”
说完,几个大佬也不在理会云东,径直往外面走去。他们的保镖马上跟了上来,将他簇拥在了中间。
“刚才那一幕,是褚孝通将保镖拉在自己身前,才躲过了一劫。那就是说明:今天凶手要杀的,是褚孝通。只不过保镖运气不好,做了替死鬼而已。”
“云家和褚家之间并没有多大的仇恨,云东根本没有必要去和褚家发生这样严重的冲突。”
此时,云东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高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家一个解释。”
紧接着,一直补发一言的秋正良却走上前来。伸手拍了拍云东的肩膀,沉声说道:“云二爷,别这么激动。事情终究会查清楚的,我愿意帮你查这件事情。”
云东苦涩的一笑,说道:“谢谢你的信任,以
及秋家的支持。”
秋正良嘴角闪过一抹微笑,说道:“我哪能代表秋家呢?不过,你真的确定,今天这事是杀害东北的凶手所为?”
云东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为何如此确定?”秋正良的表情很复杂。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邱泽铭也就是死在这个人手中。而秋家查到现在,也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云东面色狰狞的冷笑一声,说道:“除过这人,我想不出有谁,会在这个场合下杀人。”
秋正良便点点头,说道:“那我不打扰了。或许,秋家能帮你们做点事。”
看到秋正良也离开了云府,刚才还面色狰狞的云东,脸上突然就闪过一抹冷笑。他站直了身子,看着院子里神色匆匆的保镖,微微迷上了眼睛。
今天的事情,不能算成功。褚孝通受了重伤生死未卜,但是云东并不满意。
“二爷。”此时,秋正强悄然的出现在云东身旁,低声说道。
云东睁开眼睛看了秋正强一眼,表情变了变,说道:“怎么回事?”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今天褚孝通是必死无疑。但现在,确定那一枪只是打在了他的肩头,并不在要害部位。而第二枪,却又让保镖做了替死鬼。
“狙击手的枪出了点问题。”秋正强低声说道。
云东微微皱眉,说道:“人呢?”
秋正强做了个格杀的动作,并没有说话。
长长的吁了口气,云东接着说道:“路上拦截的人,都准备好了吧?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秋正强一直站在云东身后,这件事情自始至终他都有所参与,也知道里面的凶险。
“云斌,你将凌云山庄、欧特地产以及亚龙商厦的产权证,以及手续都给我拿过来。”
云斌和秋正强同时一愣,云东说的这几处产业,可都是目前云家的重要产业。
他突然要这些资料做什么?
不等几人有所想法,云东继续说道:“联系一下其他几家的人,看他们对这几处产业感兴趣不?就说云家诚意和他们合作,哪怕股份都那给他们也在所不惜。”
在场的众人顿时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云东。
“去做吧。”云东咬了咬牙,坚定地下了命令。这些产业对云家很重要,但对别的几家来说却是一份大礼,让他们在这件事情中闭嘴。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云东这一手,说白了就是在针尖上跳舞,任何环节的差错,都有可能导致云家坠入深渊。
还好,节奏控制的不错,虽然出现了一点小差错,但让准备以后做的事情提前了。倒也不影响大局,反而有利于目前的局面。云东心中顿生一种轻松的感觉。
“你先回去吧。”云东点了一根雪茄,惬意的吸了一口,然后淡淡的说道。
秋正强微微躬身,然后也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云家正式为云东北发丧出殡。
跟昨天的排场不同,今天的发丧才真正有
了葬礼的感觉。云家谢绝了大部分客人的吊唁,还专门请来了老道士主持葬礼,一招一式都是传统的老把式,原住室放着白围桌以供神主,几对官衔牌,八挂香谱,众送殡者顺序拜礼、送殡的亲友、钺斧,每人取一个红糖馅的热馒头。
老道士在行进当中还有一套“行话”以示众人。最后是丧家内眷所乘的白轿,“全人”发给一块糖果、雪柳,有时大座还要“路落”、孝子(有用孝幔遮住的),半副鸾驾。
发丧要迈火,就是大门内放一火盆。亲友送的一个起脊穿堂路祭棚,凡回来的人进门必须迈过火盆、停止,棺杠的情况不一样,棺木卸下,再就是几个“大座”,杠后又是半副鸾驾,跑起来讲究步子齐。待前边执事走远。杠夫穿绿驾衣,某一大座压住阵角,一堂红彩谱。孝子在棚内跪陪行礼。后回到队伍继续前进。全程中可停几次、经济力量而定抬杠的人数,乃至64杠(两班就是108人)。
回来后孝子们脱孝服、地位、雪柳等随大杠下地后、点烛上香,指挥换肩,抬起大座在这段一两丈远的路上跑步前进、前进。大座是由16人一班抬着,左右各一大头鬼、影亭、纸活。请一位穿红衣的小姑娘绕坟走三圈。
我本不想再去参活,我杀了云东北,现在又要去为他送葬,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但是,秋娍妍担心今天会出状况,非要拉着我一起去,无奈,我只好亲自为云东北送行。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云家人为云东北选择的最后归宿竟然是上次发现九龙镇魂局的公墓内。
当然,以云家的财力,自然不可能为云东北准备最寻常的公墓,他们为云东北找了一眼vip墓穴,这个墓穴在公墓的最上层,在那里可以俯视整个墓区,视野开阔,风景绝佳。
有的人生前显赫一时,死了依然要风光体面。
正当送葬的宾客面带哀伤的为云东北送行之际,我却站在一旁感到莫名的紧张。
这种紧张不是因为心里有愧,而是这个环境,令我透不过气来。
“这应该只是偶然吧。”我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毕竟这个公墓在西安也算比较有名,风水也还不错,云家选择这里也说得过去。”
秋娍妍看我心不在焉,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对了,你发觉什么异样了吗?”
秋娍妍又打量了我一眼,虽然觉出了我哪里不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现在一切正常。”
“我倒是希望能够出点乱子。”
秋娍妍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乱世出英雄,难道你不觉得西安的七大家族改重新排排位子了吗?”
秋娍妍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些,诧异道:“你觉得应该怎么排?”
“这些可能不归我管,但我觉得,你该担负起这个责任,秋家还是得由你来掌握。”
第132章 偶遇
听到我这么说,秋娍妍很是感激,说道:“谢谢,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你懂我的心思。”
“别这么悲观,这不,机会已经来了吗。”
“但我不能看着我爹往深渊里跳。”
“时势造英雄。”我摇了摇头,“你爹虽然中了云东的阴谋,但是这何尝不是在给你创造机会,如果你不能出来掌控局面,你何以继承家主之位?”
“我......”秋娍妍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
“你先仔细考虑考虑。”
我一直期盼的乱战并没有发生,或许,七大家族的那些都很清楚,此时如果谁坐不住,谁就可能成为众矢之的,这七家都处在将崩未奔的临界点上,一旦战争爆发,水都不能幸免。
而云东心里的算盘,就是要借此一举扳倒对自己威胁最大的褚家。虽然,在云东的心里,褚孝通到底是不是杀害云东北的幕后真凶依旧是一个问号,但是彻查真相可以有很长时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这样的机会却仅此一回,一旦错过,就再也也没有了。
为此,云东把秋正强也绑上了战车,这一举动直接令秋正良看不下去了,秋正良心里装着的是整个秋家,而秋正强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殊不知,这也是云东早就盘算好的计策,如果秋正良与秋正强反目,正好起到分化削弱秋家的目的,绝对实力上云家将更加强大。
至于褚家也好,唐家也罢,最终都是云家掌控西安的垫脚石。到那个时候,云家要彻彻底底地调查云东北的死因,将不会再有任何的掣肘,他可以放开手脚掘地三尺,而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云东跟云东北的感情应该很好吧,看上去他很伤心的样子。”从我站的角度看过去,云东一脸哀倦,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他的儿子死了,能不伤心吗?”秋娍妍说道。
“他有几个儿子?”
“两个,云东北是长子,还有个次子,叫云东南。”
“一个东北,一个东南,有点意思。”
“云家人起名字都很有意思。”秋娍妍随口说了一句。
“这个公墓在西安很有名吗?”
秋娍妍看了我一眼,应该是在想我问什么突然这么问,说道:“还行吧,这里离城西比较近,主要是城西的人来这里较多。”
“那就怪了,云家可是住城南的。”
秋娍妍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据说云家一开始确实不打算将云东北到这里下葬,而是为他在别处建了一座坟,气势恢宏,十分气派,但是不知道怎么了,云家最后没有决定去那里。”
“可能是这儿风水好。”
“你还会看风水?”
“我有个师傅,擅长看风水相地,曾经听他讲过一些。”
“我倒是愿闻其详。”秋娍妍不知为何,对我讲得风水之学来了兴致,反正我站着也没事,索性跟她讲了起来。
“你知道摸金校尉吗?”
秋娍妍点
了点头,说道:“略知一二。”
“相传摸金校卫,能外观山形,内辨地脉,不论是在地上还是地下,都能判断是地形地脉,在摸金校卫眼中看来,宇宙有大关合,山川有真性情,他们将山川看做是有生命的存在,所谓‘山之体,石为骨,林木为衣,草为毛发,水为血脉,云烟为神采,岚霭为气色’,只要能摸清山川水流生命的脉搏,也定能在绝境中寻得生门。”
“要是我有这么手艺该有多好。”秋娍妍说道,心中不免有些羡慕摸金校尉,“天下之事福祸无门,吉凶难辨,如果我是摸金校尉,该能够看清楚这混乱的时局了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心思不在风水上,摸金校尉能看到地下的墓穴,这福祸可看不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眼睛看不到。”
平常都说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实际上能自成体系的中国传统行业,一共分为七十二行,都各有各的传承来历与祖师爷,比如屠夫、裁缝、木匠、盗墓、响马等等,这里面最牛的,当属盗墓贼。
有句话说得极精辟:七十二行,盗墓是王。因为盗墓需要的技术与知识、胆色、手艺,以及盗墓得到的回报与风险,都是其余七十一行完全不能相比的,不但如此,世人也公认“盗墓倒斗,摸金为王。”所以“摸金校尉”才是中国传统职业中真正的王中之王。
“算了,我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如果有人要动手,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秋娍妍说道,“就算真的要出事,我也希望不要是现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怕来暗地里的偷袭暗算。”我说道。
“你提醒我了,未必就会有人出现,可能是提前设好的埋伏。”秋娍妍想到。
“好吧,如果你不放心,我帮你再去检查一遍。”
“好,你去那边,我往这儿走。”
“好。”
为了打消秋娍妍的顾虑,我觉得帮着她巡视一遍墓区,就算我心里是希望这个乱局越乱越好,但也并不像看到无辜的人送命。毕竟在这个地方,只需要一颗早已安放好的炸药,就足以让一大半的人上了西天。
“老子可不想给云东北那小子送行。”我心里这么说道。
于是,我开始仔细地搜寻起来。
整个墓区分上中下三层,分别对应了不同的等次,最上层的是豪华墓葬,基本上都是达官显贵才配享用,每一座墓都用汉白玉雕砌而成,工艺繁复精美,光一块墓碑就要五六万,确实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担负的起的。
而中间一层的墓穴就稍显普通了,用的主要是大理石,除了一些简单的雕花纹理之外,没有特殊的装饰。而最下层的墓穴最为寻常,当然也便宜,几乎家家都能负担的起。
我在墓区上上下下走了一遍,大约花了半个小时,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根本没有埋伏。
就在我一无所获准备回去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却不自觉的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
小院,正是那件守墓人住的小院。
小院破乱废弃在那里,无人问津,而我却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它,好像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我。
“九龙镇魂局,到底是什么人布置了你?”我暗自发问道。
我看不远处秋娍妍还在仔细的检查,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便决定听从内心的召唤,到小院附近转悠转悠。
今天整个墓区只有云家在举行葬礼,估计是云家动用了什么手段,让墓区只对他们一家开放。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个场景中,更有讽刺意味。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集中在豪华墓区,这个偏僻的院落才更幽静。我独自朝下走去,显得十分突兀和孤独。
当然,也没有人会理会我。那些沉静在伤痛里的人,此时眼中只有对逝者的哀思,而那些请来的看客,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葬礼上,他们东张西望地看着四周,生怕突然的灾厄降临在自己头上。
我刚走到院子门口,正准备踮起脚往院墙内张望,忽然,一个人影从围墙后面闪了出来。
我本能的颤了一下,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惊慌地看过去。而那个人显然也吓了一跳,整个身子一抖。
但是他随即便强装了镇定,只是匆匆瞥了我一眼,说道:“哦,这儿没厕所,我找个角落解决一下。”
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内心有种莫名的疑惑,“你是......”
“哦,我叫云西南。”说着,这个自称云西南的人便离开了。
“云西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思绪不由得波动起来。
云西南说自己是来这里解手的,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比较公墓的厕所在进口处,离这儿还有不少的路程,他选择这个偏僻的角落符合客观条件。但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可究竟是为什么,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这个云西南和云东北模样上有几分相似,个头都差不多高,年龄也相仿,面相气质也都接近,从这一点上讲,他们老云家的基因倒确实不错。
“难道是我多虑了?”我又一次考问着自己。
“不行,我得去看看。”
带着疑惑,我鬼使神差地翻进了小院。我心里很清楚,这个小院底下是什么,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如果云西南真的进入过这里,那他就必然存在疑点,而且还是相当大的疑点。
当我看到门上的锁还原封不动的挂在那里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锁上清楚地留下了一个指痕——时间一久,锁上已经挂了一层灰——这显然是刚刚印上去的痕迹。
“莫非——”我很自然地联想到了云西南,在一个特别的时间、特别的地点,一个特别的人,三个条件都具备,“云西南,你有鬼啊。”
说着,我便打开锁,再进去看看情况。
第133章 冥想
看到锁上的指纹,我的脑子不由得嗡的一声,这个地方没有哪个人会随随便便进来,哪怕是对这个荒芜的院落产生了无由的好奇心,因为那样的话,门上的这把锁不可能是现在这种形态——完好无损地挂在上面,保持着与之前几乎一致的样子。
掩饰已经说明了问题。
“云西南?这可真是意外啊。”我来不及思虑太多,连忙去检查进入地下室的开关。
果不其然,关公像上也留下来明显的痕迹。云西南进来的时候,毫不刻意地擦拭自己的痕迹,说明他丝毫不担心这个地方被人发现,由此可见,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地方已经被我发现了。
当我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只见原本杂乱的地下室已经被收拾过一遍,虽然依旧充斥着血腥味,但已经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好得多,尸体**的味道被不知道名字的药剂稀释掉,而且地上的残肢也被收拾干净,腾出了一块地面,看样子这里马上就会派上新的用场。
“这家伙看起来在这儿呆了不少时间,这么多尸体要清理,不可能几分钟就完成。”我纳闷道,“按理说葬礼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小时,他怎么就会溜到这儿呢?”
看了一圈之后,我便小心地退了出去,因为有之前云西南留下的痕迹,我造成的新的痕迹不太容易暴露,要不然的话,我今天的举动还真有可能打草惊蛇。
云西南在院子外看到过我,我不能多呆,必须今早回去。所谓做贼心虚,恐怕他这个时候也在一个劲地关注着我。我若逗留太久,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退出院子之后,假装自己在继续巡视墓区的环境,与秋娍妍碰头之后,还交流了一下巡视的情况,这些都被云西南看在眼里,也算是打消了他的顾虑。
“妍姐,跟你打听个事。”
秋娍妍打量了我一眼,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就问。”
“云家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你怎么突然对云家感兴趣起来?”秋娍妍显然没有料到我的疑问竟然是针对云家的。
“没事,就是问问。”
“要说云家,我倒是知道一二。”秋娍妍倒是没有在意,见我问了,便将她知道的都告诉了我,“这个云家不在西安七大家族之列,但是云家的实力却要比七大家族的任何一家都要强,就连褚家也难以抗衡。”
“这个我清楚,我想知道的是这家人怎么样?”
“人?”秋娍妍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但还是接着回答了我的问题,“云家有五个兄弟,东西南北中,各据一方,寓意心怀天下。云家老族长去世之后,就由老大云中执掌家主之位,云中今年六十有八,据说身体不太好,已经快十年没有出来过,一直靠着药物维持生命,所以云家的事务实际上是由老二云东把持。”
“那这个云东人怎么样?”
“云东此人精于算计,是个城府极深的人。”秋娍妍想都不想就回答道,“云家与我秋家
颇有一些渊源,秋家的一般生意背后都有云家的支持,这实际上是我爹和云东达成的利益联盟,秋家舍弃掉大半的利益输送给云家,而云家就靠着资本坐享其成。”
“云家财大气粗,你爹选择这种方式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想在资本的世界中存活下来,就得懂得取舍。”
“呵呵,但是我爹显然是太小看云东了,在云东看来,秋家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随时都可以抛弃,甚至是出卖,秋家的背景并不干净,而这些全都被云家撰在手里,你说,这难道不是与虎谋皮吗?”
秋娍妍的担心不无道理,作为一个女人能有这样的见识,不得不令人钦佩。
“云东在云家是不是说一不二?”
秋娍妍摇了摇头,说道:“每一个豪门,内部都有嫌隙,云东还不是云家家主,由他来发号施令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几个兄弟背地里并不服他,如果不是看在云东的能力,恐怕早就有人跳出来一较高下了。”
“哦?你的意思是说云家的那几个兄弟并非铁板一块是吗?”
秋娍妍点了点头,说道:“要说云家的这五个兄弟,除了老大云中,其余四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排行第三的叫云西,这个人是除了云东之位最有权势的人物,是三当家。云西在金三角有一支私人武装,杀人如麻,生意又多半是跟毒有关,所以这个人极其狠辣,在云家也几乎无人敢招惹他。”
“而剩下的云南和云北,实力较云东和云西稍逊一筹,云南的生意主要在地产,江浙沪一半的房地产企业都有他的股份。云北混迹政坛,执掌西安政法大权,也是一个实力强劲的人物。”
“听你这么一说,这云家可谓是黑白通吃啊。”
“七大家族中,除了褚家有能力做到黑白通吃,其余几家除了花费重金在各自薄弱的领域培植自己人和势力之外,都无法依靠自身能量做到这一点。”
“好吧,听你这么一说,这个云家还真的挺厉害的。”我对这个云家的兴趣也越来越厚了,“那云家无兄弟有几个儿子?”
“四子三女,除了云中没有子嗣之外,四兄弟都有子嗣,不过,云南和云北没有儿子,云南有两个女儿,就是昨天你看到的人云亦云,云北也生了一个女儿,年纪尚小,外界了解不多。”
“这么说来,云东北还有一个兄弟?”
“对,还有一个弟弟,叫云东南,只不过云东男年纪还小,目前仍在剑桥读书,云东男是云家最有代表性的年轻一代智囊型人物,一早就被云东作为云东北的左右手来培养。”
“什么智囊型人物啊,我看啊,他是个悲剧性人物,从娘胎里就被云东北压一头,他老二的命运注定了他不可能获得云东北那样的地位,始终是千年老二翻不了身。”
“话虽如此,但是云东南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是什么,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潜行学习,远离家族权力之争,反倒是云东北执着权势,在他老爸的庇护下不断蚕食他那几个叔叔的利益,大有云家
太子爷的架势。”
“可惜,这小子就这么一命呜呼了,难怪云东如此伤心,自己苦苦培养了二十多年的继承人就这么死了,自己无数身家谁来继承呢?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剩下的唯一一个儿子云东南显然还不具备接替云东北的条件,换做是我,也会伤心欲绝的。”
“你说的没错,眼下云家最大危机就在内部,不光是南、北、西三家开始蠢蠢欲动,就连云西家的两个儿子也坐不住了。”
“哦?云西的两个儿子是什么情况。”我最关心的其实还是云西南,这小子到底有何猫腻,我心里一直有这个疑问,“为什么好好的云家公子哥不当,要去做练尸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云西家两个儿子属于截然相反的两个类型,哥哥云西北继承了老爹云西狠辣的品行,长年跟随云西在境外,云西私人武装的首领就是这小子,据说他还颇有能耐,是个绝顶高手。”
“那云西南呢?”
“云西南则与这爷俩完全不一样,他是北大高材生,毕业后出国深造,是个学者型的人物,在云家年青一代中他是唯一一个能够被五个叔伯接受的晚辈,换言之,他的存在没有碍着谁的既得利益。他跟云东南还不一样,虽然俩人都学历很高,但云西南没有靠着云西的势力发展壮大,而是另起炉灶做起了文玩产业。”
“文玩?”
“是的,这一行水 很深,七大家族都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他也算是夹缝中得生存,反而发展的很好。”
“那他怎么又开始觊觎起家主之位了呢?”
“云西南与云东北关系不睦。”秋娍妍说道,“现在云东北死了,云西南最是开心,他倒不是非要争一争这个家主之位,我看更像是在向云东北炫耀自己的胜利。”
“若是如此,可见这个人的心胸也大不到哪里去。”
回到家中,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今天在公墓里遇到的事情,令这个扑朔迷离的局面变得更加充满悬念,谁也不会想到地位显赫、风光无限的云家公子竟然会跟练尸案扯上关系,而且极有可能是幕后操纵之人。
尽管线索还不能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但我的思绪却无法停下来,开始了大胆的冥想。
“我需要假设,也许现在还没有连接起来的线索,就在被我忽略的地方。”我躺在舒服的老板椅上,把脚搁在书桌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摧残吊灯,不住地瞎想。
“云西南......我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公墓,但我总觉得当时他哪里怪怪的,他应该在里面挺长一段时间了,这就说明......说明他不是跟着发丧的队伍来的!对,就是这样,他虽然穿着黑衣,但是身上没有配白花,连挽章都没有戴,选择这个时机的目的,是为了混淆旁人的耳目,让他出现在公墓更加合情合理,即便被发现了,也只会当做是来参加葬礼的,可是,他身上没有白花却暴露了他,因为以他和云东北的交情,是绝技不可能来送行的。”我自言自语道。
第134章 彩云
理清了这一点,我的思绪变得更加活跃,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更加停不下来,“既然云西南是那个练尸者,那他练尸的目的是什么呢?这是个大问题,靠眼前的线索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我可以先理顺另一个案件——盗尸案,背后操控劳幼鑫的人应该就是云西南,云西南利用劳幼鑫在太平间工作的天然之便,暗自打造了一条为他运尸的运输渠道。而这个盗尸案又与古墓案有关联,最后一具尸体的身份是文物局的司机,这个司机身前曾到过那座古墓。”
我的思绪顿了顿,好像被什么东西牵绊了一下,随即又开始了大胆地猜想,“根据调查的情况,这个司机的口碑很差,偷鸡摸狗的事情肯定没少干,说不定他就是吃里扒外,暗中与那帮盗墓贼勾结在一块,联手盗掘了那座古墓,才有了之后的尸毒泄露事件。”
“嗯,这个假设在逻辑上没有问题,也符合人物的特点。”我给与了自己肯定,“那如果假设成立的话,云西南又起到什么作用呢?对了,秋娍妍不是说这家伙做的事文玩生意嘛!”
灵感一下砸中了我的脑子,我一拍大腿,笑道:“没错,云西南做的就是文物生意,那他就得有货源,手底下有一帮盗墓贼在正常不过了。应该是他收买了司机,提前告知了他们古墓的位置,那帮盗墓贼先考古队一步下手,最终酿成了古墓案的悲剧。”
“不过,以云西南的德性,如果盗墓是为了求财,这就很难站得住脚。”我很快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古墓案的背后还有一个黑云寨,这个黑云寨......难不成,云西南是冲着黑云寨的秘密去的?”
要说这个司机也确实点背,活着的时候就替云西南卖命,结果死了以后还是被云西南利用,现在倒好,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罗刹血尸。
至于云西南盗墓的真正目的是不是黑云寨的秘密,我现在还无法想出一个合理的假设。
“算了,先不管这边。”我转而将思绪重新转向另一边——盗墓。如果说,云西南的盗墓行动是带着什么特殊目的去的,那尸源恐怕是其中之一。想到了这一层,也就和徐多宝的遭遇能够串联起来。
“镇魂镜。”围绕着镇魂镜事件我琢磨了一会儿,“这个镇魂镜应该是云西南故意抛出来的诱饵,目的就是靠它引诱贪婪之人去盗墓,在这之前,云西南还威逼利诱了章未都和那伙地耗子,配合他做好了这出戏。”
这里说的地耗子,跟之前盗掘古墓的应该不是同一帮人,后者是云西南手底下的一支专门盗墓的队伍,而且还很神秘,云定湘在水寨遇到的估计就是他们。而前不久死于非命的那几个地耗子,则完全是被云西南戏耍的棋子,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便成了罗刹血尸的食物。
“除却刚刚想到的这一种可能,我觉得云西南在此之前还利用镇魂镜搞过鬼。一开始,徐多宝家里出事就是这面镇魂镜引起的,镇魂镜如果来源于云西南,那这面不干净的镇魂镜就很有可能是他拿来祸害人的工具。也许在早期这个云西南胆
子还不大,没有想出引诱人进古墓这样阴损的计谋,而是利用镇魂镜害死哪个不幸之人,那个小鬼应该就是云西南背后操控的。”
这个时候,我搁在桌上上的腿有些发麻,正想要拿下来,忽的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等一下!”
“是什么呢?”我极力捕捉刚刚闪过的思绪,“云西南......云西南......我怎么记得那面镇魂镜好像教做什么云门八宝琉璃镇魂镜,对就叫云门八宝琉璃镇魂镜!云门?!云门不就是指的云家吗?!”
这个假设过于大胆,令我自己都不由得心慌。
“难道这镇魂镜真的源自于云家?”
“我记得那镜子上有铭文,说的是镜子的主人乃是汉代的一位云氏贵族,死于景帝时的七国之乱。贵族死时怨恨难平,为了防止他死后闹事不得安宁,就有人在他的墓穴之中安排了大量的活祭。并以这面八宝琉璃镇魂镜坐镇墓中,吸纳活祭之人的阴气,凭此法器来镇压那名贵族的怨气。要是这镜子真是云家的,那它也应该是在墓里啊?总不至于云西南连自己老祖宗的墓穴都要挖吧?”
这是我今晚第二个费解之处。
但随即一个当大胆的猜想在我心头上迸溅开来,就好像爆炸一样给我带来喜悦。
甚至让前两个费解之谜变得不再费解。
“盗墓?假设云西南就是一直在盗墓,而且盗的墓就是他老云家自己的墓呢?”
“这是什么离奇的假设?不,这个假设并非完全没有意义。”我不断地进行自我辩论,“云氏贵族墓,千年古尸墓,不,等等,云定湘、云定鄂......糟了,这不是巧合!”
云定湘、云定鄂,乃至黑云寨的所有人,不都是姓云吗?如此说来,那个千年古尸墓的墓主人毫无疑问也是姓云。
云西南盗的都是姓云的墓。
他盗的,真是他老云家的墓?
但我没有任何依据说明西安的云家,跟远在横断山区里的黑云寨有何关联。
“几百年前,黑云寨曾经经历过一次大规模的迁徙,有一部分族人从寨子里迁徙了出去,难不成这一批人的后世子孙就是如今的云家?”我对自己问道。
可挖自家的坟墓是欺师灭祖、天理难容的事情,云西南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最终,我又回到了问题的起点:盗墓的目的是什么?
而此时,我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五大秘术。
“看样子云西南这小子是冲着黑云寨的五大秘术去的,为此,他不惜掘了自家祖坟。”
“五大秘术,就连黑云寨如今也只剩下两件,算上双阴阵、换血术和镇魂宝塔,那件无从得知的最后一件秘术是什么呢?莫非......就是镇魂镜?”
“可能云西南这些年一直在到处盗墓,目的就是要集齐五大秘术,镇魂镜葬于云家先祖墓穴 里,他成功获取,千年古尸墓中有双阴阵和千年蛊,应该也已经被他所得。镇魂宝塔失落于四十多年前,那
个时候还没有云西南,该不会是云家还有什么人在打五大秘术的主意?”
“云家人为什么要找到五大秘术?这又跟练尸有何关系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我悠闲地坐在躺椅上,一边自在地喝着茶,一边继续昨夜未尽的思考。
“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要知道秋娍妍回来是不会敲门的。
当我打开门一看,却意外的发现门外站着一个衣着道袍的小姑娘,“彩云,你怎么来啦?”
来人正是彩云。
我惊喜地打了声招呼,看到彩云来了,我阴沉的心情好转起来。彩云的蛊术十分厉害,有她的帮衬,将来万一对上罗刹血尸,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嗯,林坤哥哥,彩云......彩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我听得一脸蒙,没想到今天见到彩云,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道歉。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道歉不道歉的,你做错啥了需要跟我道歉,来来来,快进来吧。”彩云远来是客,忙叫她进来。
“林坤哥哥,我不该瞒着你的。”彩云楚楚可怜地说道,“其实......其实关于黑云寨的秘密,我是知道的。”
“彩云,你说什么?你知道黑云寨的秘密?”我给她拉过来一条椅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听不懂呢?”
符彩云点点脑袋:“我是降魔道人,黑云寨的事情师傅都告诉我了。”
我搓揉着下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讲。”
“你还记得族长说过的话吗?”
“那句话?”
“云家少奶奶被僵尸咬伤的事情。”
“记得。”
“其实,救人的便是我们道观的创始人,第一代降魔道人。”彩云说道。
“啊?”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我们的道观就在黑云寨附近,千百年来,每一代降魔道人都在暗地里保护着黑云寨,并留给黑云寨‘五大秘术’,只要有此五大秘术在,诅咒就可以被压制,但是我们也知道,黑云寨族人身上的诅咒迟早有一天会应验,到那时,就是降魔道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彩云解释道。
“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我......我......”彩云吞吞吐吐道,“我师傅说时机未到。”
“额,那后来呢?”
“汉初,黑云寨经历过一次分裂,其中有一支族人迁徙了出去,其中有一位还凭借着军功加官进爵,这个人在七王之乱中为主尽忠,死于非命,死前体内诅咒发作,变成僵尸。当时第五代降魔道人眼看大祸临头,便出手制服了僵尸,并取来黑云寨五大秘术之一的镇魂镜一同葬在了墓穴 里。”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里,我终于豁然开朗。
第135章 诅咒之谜
“看来我昨晚的猜测是正确的,云家真的是黑云寨的后裔。既然是黑云寨后裔,那在云家人身上一定也有诅咒是不是?”
“嗯。”彩云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说得通了,云西南盗墓找寻五大秘术,最终目的是为了自己身上的诅咒。”
“嗯。”
“那彩云,你可知道黑云寨几十年前丢失的镇魂宝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背后是不是也跟云家人有关?”
彩云思索了片刻,说道:“其实,当初我就该告诉你的,云定鄂看到的那个道士就是我师父,他看到有人设局盗窃了镇魂宝塔,危难之际才出手相救的。”
“盗走镇魂宝塔的人究竟是谁?”
彩云摇了摇头,说道:“此案至今未查明,不过......”
“不过什么?”
“我师父也怀疑是云家人干的。”
“哦?”
“因为自打他们从黑云寨迁徙出去之后,就从未停止过收集五大秘术,这支迁出去的族人临走时带走了双阴阵的制作技艺,而这双阴阵对练尸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
“这么些年,云家人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彩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对了,彩云,对于罗刹血尸,你有没有比较针对性的应对办法?”
“罗刹血尸?”彩云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抬头看着我道。
我点点头。
彩云的俏脸陷入沉思,半晌才道:“虽然本质上不同,但是练尸术和蛊术在效果上颇有些类似,都擅长控尸、控人。师傅曾经提起过练尸术,他说这种邪术和我的蛊术互有长短,彼此针对都很困难。将来如果我们遇到练尸的人一定要万分小心,胜负基本上是看施术者的道行深浅。”
彩云的话让我有些气馁,练尸者的道行深不深且不去说它,单就那个罗刹血尸,恐怕就十分难对付,万一对上这玩意,看来还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暂且放下罗刹血尸的事情,我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小巧精致的配饰,都是些少女喜欢的小首饰。
这是当日从古墓回来后,徐雅娴特意送来给彩云的,那天一番生死经历,她对我还是不冷不热的,和彩云的关系倒是迅速升温,给彩云买了一些女孩子间的小礼物。
不过她来的时候,彩云已经到深山中了,没遇上人,就把东西留在我这里。
“谢谢林坤哥哥。”看到漂亮的小饰品,彩云的眼睛笑成了一道月亮弯儿,显然十分喜欢。
这女孩子之间,到底是抵不过这些亮晶晶的玩意,反正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这么久,我是没瞅出来,有啥好看的。
“不用谢我,都是徐雅娴叫我送给你的,我只是借花献佛。”我摇摇手。
“雅娴姐姐?”彩云眨巴眨巴眼睛,“她最近都在忙吗?我也挺想她的。”
忙倒是挺忙的,她不仅要忙着医院里的活儿,还要忙着陪她的二嫂报警找她二叔,能不忙吗?
“下回喊上她和任警官,我们一块去吃个饭。”我笑道。
“嗯。”彩云点点头,“好久没见到大家里,林坤哥哥你不知道,一个人在山里呆了这么久,快闷死我了。”
正说话
间,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接通电话,徐多宝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了起来:“林坤,不好了,雅娴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呗,她可能出去约会了也说不定啊,女孩子嘛有点事情很正常。”我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是啊,雅娴没有男朋友哪来的约会啊。”
“那就是跟闺蜜出去逛街了。”
“也不是啊,我都跟她的姐妹打过电话了,没听说她有跟他们在一起啊。”徐多宝着急道。
“那也可能是在单位加班。”
“不可能!”徐多宝提高了嗓门,“我都去医院看过了,单位的人都说没见过她。”
“真的假的?”我有些奇怪徐多宝的语气,听上去好像徐雅娴真的有可能失踪,“她不见多久了?”
“昨天晚上就不见人影了。”徐多宝焦急地说道,“这死丫头,她一般出门都会跟我说一声的,这回......”
“老徐,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哪有这么俏的事情。”
“可是......”
“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来,对了,任永海人呢?”
徐多宝这才稍微平缓了一些,说道:“你那个朋友跟着雅娴一块失踪了。”、
“失踪?”如果任永海都能失踪,那一定是出了很大的意外了,“不可能,老任那么靠谱的人怎么可能跟着徐雅娴一块失踪。”
“哎呀,这才是我着急的地方啊,你这个朋友一看就是值得信赖的人,连他都不见了,这肯定是出大事了啊!”徐多宝又焦虑起来。
“林坤哥哥,出什么事了?”一旁的彩云轻声问道。
“徐雅娴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我也去。”
“好!”
我想着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要是徐雅娴真的出了什么事,倒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了。
我和彩云跳上车,直奔徐多宝的店铺而去。到那的时候,徐多宝正一个劲地在那儿叹气,我当时就大为恼火,说道:“人不见了你就去找啊,你在店里叹气有什么用?”
徐多宝可怜巴巴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林坤啊,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满大街去找啊?”
“那就继续打电话,找认识的人,再打听打听!”
“能打听的我都已经打听过了,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跟彩云对视一眼,说道:“彩云,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我再去公墓一趟,看看那里有没有线索,你就跟老徐继续联系,看看哪些地方她经常去。”
“恩恩。”彩云懂事地点了点头。
我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徐多宝,说道:“老徐,你别垂头丧气的,又不是人死了,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
说完,我便转头离开了。
哪晓得我刚一只脚跨出大门,门口有说有笑的走来两个人,我抬眼一看,来的人正是以为失踪的徐雅娴和任永海。
“老任?你俩干嘛去了?!”
任永海很是诧异地看着我,问道:“林坤,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们啊,老徐说你俩昨晚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还以为你们失踪了呢,害得我们一通好找!”
“嗨,这不是雅娴心情不太好嘛,上次的事情心理阴影还是蛮大的,我就带着她去发泄馆发泄了一下,你还别说,这发泄之后效果还真不错,你看她是不是气色好了很多!”任永海一脸得意的笑道。
一旁的徐雅娴也是咯咯直笑,似乎在嘲笑我的紧张,说道:“你怎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嘛,我不过是失恋了一晚上,不过,看不出来,你还蛮担心我的嘛。”
“额......”我一阵无语,转头对内喊道,“老徐,你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徐多宝一听外面有动静,赶紧跑了出来,一见到徐雅娴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差点老泪纵横,喊道:“哎呀,雅娴啊,你可回来了!”
“我都担心死了。”
“额,二叔,你这是干嘛压。”
徐雅娴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说你,你怎么手机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真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徐多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道。
“哎呀,发泄馆不能带手机,我都锁箱子里了。”徐雅娴解释道,“出来以后,我和老任就去吃夜宵了,哪有心思看你手机呢。”
“那早上呢,早上你们去哪了?”
“哦,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俩撸串,喝高了,叫车也叫不到,索性就找了家宾馆,不过你们放心,我是有老婆的人,咱俩分开睡的。”任永海笑着说道。
“呸,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臭美吧你。”徐多宝生气道,“我问的是早上,早上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不回?”
徐雅娴蒙圈地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任凭她怎么按,手机都没有反映,“嗨,手机没电了。”
徐多宝直接晕翻在地。
我也是一阵无语。
好在是虚惊一场。
“算了算了,人没事就好。”我打了个圆场,化解了这个尴尬的氛围,“正好你们也在,我有个事情要跟你们说。”
徐雅娴看到彩云回来了,十分高兴,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店铺。我示意徐多宝关门停业,挂出暂不营业的牌子,然后一起到里面坐下。
“咋了,神神秘秘的?”任永海问道。
“昨晚我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正好彩云今天带来了非常重要的消息,让整件事情彻底理顺了。”
听我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大了起来,任永海急忙问道:“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快说说,幕后黑手是谁?”
“昨天,云家大少爷云东北出殡,我正巧也在。”我轻咳了一声,说道,“就是这次偶然的机遇,让我揪出了幕后的真正主使之人,也让古墓案、盗尸案、镇魂镜案各条线索彻底盘通。”
“云东北?”徐雅娴睁大眼睛,问道:“就是那个西安有名的阔少?你还认识他?”
“这有什么。”我轻蔑道,“甭说一个云东北,就算是西安的七大家族,我一个电话也能叫来一半。”
“切,你就别吹牛了。”徐雅娴白了我一眼,说道,“我才不信呢。”
“好了好了,你俩别拌嘴了,还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在此之前,先让彩云来说说吧。”我看向一旁的彩云,说道,“彩云,你给大家讲讲吧。”
第136章 小鬼主人
彩云有些胆怯地看了大家伙一眼,为难道,“林坤哥哥,我......”
“彩云,你别担心,在座的都是自己人,雅娴姐姐你认识,这个老任你应该也熟悉吧,哦,这家伙叫徐多宝,叫他老徐就可以,也是我的朋友,镇魂镜一案就是由他牵扯出来的。”
彩云注视了徐多宝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大家好,我叫彩云。我......我是个降魔道人,这次我来,是受了师傅的差遣,前来告诉一个秘密。”
“彩云,是什么秘密啊?”徐雅娴问道。
“关于黑云寨诅咒的秘密。”彩云小声说道。
“诅咒?”徐多宝吃了一惊,又开始大惊小怪起来。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打扰彩云说下去,徐多宝这才不得不把话憋了回去。
彩云继续说道:“黑云寨的祖先是一支从中原地区迁徙到西南乌蛮地区的氏族,他们都姓云。云氏一族在迁徙途中,意外遇到了僵尸,死伤无数,其中一位身怀六甲的少奶奶也不幸被僵尸咬伤,危在旦夕。”
任永海、徐多宝和徐雅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在诉说着惊讶,但是谁都没有说话,不敢打断彩云。
“当时有一位降魔道人正好路过,仗义出手诛杀了僵尸,并救下了少奶奶和族人,但是,尸毒已经攻入了五脏六腑,甚至胎儿也未能幸免。降魔道人不忍生灵夭折,用尽各种方法医治,终于保下了母子。数月后,云氏一族在黑云寨定居下来,少奶奶也成功诞下婴儿。但是,降魔道人却未能彻底祛除尸毒,更严重的是,从此以后黑云寨出生的婴儿体内都含有尸毒,每个人都活不过二十岁。”
“啊?才二十岁就要死了!”徐多宝惊讶地下吧都要掉下来。
一旁的徐雅娴用力地拍了一下徐多宝的大腿,“二叔,你别说话,不要打断彩云。”
“恩,是的。”彩云点了点头。
“嘿嘿,彩云姑娘真不好意思,我没见识,你继续。”徐多宝尴尬道。
“降魔道人为了帮助黑云寨的人,用尽平生所学,为黑云寨送去了五件神器,也就是所谓的‘五大秘术’,分别是镇魂宝塔、镇魂镜、双引阵、蛊毒和换血术。凭着五大秘术,黑云寨的人能够平安地活到五十岁,若是能在五十岁之后用元生的蛊虫施法治疗,还能再活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这剩下一件秘术,竟然是二叔买来的镇魂镜?!”徐雅娴也一脸不可思议。
“这五大秘术相辅相成,镇魂宝塔可以压制尸毒,延缓尸毒发作的时间,镇魂镜则能够减轻尸毒的毒性,即便二十岁后尸毒开始发作,只要有镇魂镜在,毒性也能得到削弱。双阴针是拔出尸毒的阵法,上次我们在古墓看到的双阴阵虽然在墓里,但是这双阴阵若是活人来用,是可以净化体内尸毒的。”
“难怪那几具女尸都成了纯阴之体。”
“剩下的蛊毒和换血术呢?”任永海继续问道。
“蛊毒是最有效的克制之法,黑云寨的人使用蛊毒,其实是用蛊虫吞噬体内的尸毒,到达以毒攻毒的效果,不过,蛊虫饲养的方
法十分复杂,黑云寨在一代一代的传承者,蛊虫的毒性逐渐减弱,以至于到了现在,蛊毒已经很难克制尸毒,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降魔道人会告诉云定鄂寻找元生蛊虫的原因。”
“这么说来,那个救下云定湘他们的神秘人也是降魔道人?”
“恩,他是我师父。”彩云点了点头。
“不光是这样,还有更精彩的呢。”我插了一句,说道,“你们还记得云定鄂说的,黑云寨经历了一次分裂吗?”
徐雅娴和任永海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啊。”
“那支分离出去的,就是现在的云家。”
“什么?!”徐雅娴听完差点坐不住了,“你说西安首屈一指的豪门云家,是黑云寨的后裔?”
“很意外吧。”
“恩。”徐雅娴用力点了点头。
“还有更意外的呢,彩云,你说吧。”
彩云继续说道,“汉初黑云寨分裂,其中一位将军追随楚王叛乱,临死之际尸毒攻心成了僵尸,当时幸亏降魔道人及时赶到,将僵尸杀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为了避免它再次尸变,特地取来镇魂镜放入墓里。”
“这么说来,我买来的那块镇魂镜其实是这个将军的?”徐多宝睁大眼睛问道,“难怪那镜子如此邪性。”
“从此以后,黑云寨便只剩下了四大秘术。”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五大秘术配合使用才能勉强克制尸毒,黑云寨这些年靠着四大秘术能够撑着已经算是不容易,这镇魂宝塔失踪之后,更是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而云家手里连唯一一块镇魂镜都埋在了墓里,这么些年他们是怎么撑下来的?”
“这......”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就是引发整件事情的动机。”
“什么动机?”
“五大秘术。”
“怎么讲?”
“云家一直在暗中有组织有计划地偷盗黑云寨的五大秘术,四十年前的镇魂宝塔失窃案,至今没有抓到真凶,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云家干的。数月前,黑云寨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墓被盗,墓里财宝并无失窃,偏偏尸毒泄露,说明盗墓贼是冲着墓穴之中的八卦双阴龙楼宝殿去的,当然,还有蛊毒,元生蛊。”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任永海点了点头,“云家人为了生存下去,就必须凑齐这五大秘术,这个动机是能够站得住脚的。”
“甚至,包括镇魂镜一案,我也怀疑是云家人自己干的,为了凑齐这五大秘术,他们不惜连自己祖先的坟墓也挖了。”
“林坤,如果云家人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凑齐五大秘术的话,这古墓案的疑点就都能解释,可是,如何解释盗尸案和镇魂镜案呢?”任永海提出了疑问。
“问得好,这是剩下的最后一个疑点,在五大秘术的背后,肯定还藏着一个终极阴谋没有被我们发现,那就是他们为什么要炼尸,炼尸跟五大秘术有何关联?”
“恩。”任永海点了点头,“没错,要想解开所有的真项,必须搞清楚这一点。”
“盗尸案的背后牵扯的是炼尸,那镇魂镜呢?”
徐雅娴问道。
“镇魂镜是盗尸案的第一步,我猜测,当时他们胆子还不够大,所以想通过镇魂镜上的阴灵害人,达到收集尸体的目的,包括他们后来买通章未都和地耗子,用镇魂镜诱惑利欲熏心者下墓寻宝,最终目的都是想害人。”
“真是太可可恶了!”徐雅娴跺了跺脚。
“对了,林坤,你说你参加了云东北的葬礼,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人,他去了那间小屋。”
“哦?”任永海睁大了眼睛,“谁会去那个地方?如果真有人进去,这个人十有**就是炼尸者了。”
“我也很意外,这个人是云家老三的次子,云西南。”
“云西南?!”徐雅娴吃了一惊,“真的是云家干的?”
“那个小屋是炼尸者用来炼尸的地方,虽然我们还不知道炼尸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整件事情背后操控的人就是这个云西南。”
“那我们上次在遇害的电工家和云海公司遇到的那个小鬼,是不是也是云西南操控的。”任永海问道。
“如果云西南就是炼尸者的话,你这个小鬼的主人,十之**就是云西南。”
“小鬼?什么小鬼啊?”徐多宝脸色铁青地问道,“林坤,你别吓我,我现在怎么感觉后背发凉啊。”
“这跟你没关系。”我瞥了他一眼,“你就把你娘和老婆照顾好就行,别的你都不用担心。”
“好好好,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老任,你还记得上次你调查监控的事情遇到的蹊跷吗?”
任永海点了点头,说道:“记得,我调查没多久,劳幼鑫就死了。”
“杀人灭口。”
“恩,这要换做是别人,我还有点怀疑,毕竟要想从警队内部把消息传出去,需要很大的能量才可以,但如果是云家,那我就丝毫不会怀疑,他们完全具备这种实力。”
“恩,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我之前也托人打听过,得到的消息跟我猜测的差不多。”
“真没想到堂堂云家,竟然背地里干这么龌龊的事情。”徐雅娴愤愤不平地说道,“简直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话也不能这说,换个角度想想,云家人其实也挺可怜的,一出生就被尸毒感染,活不过五十岁就要死,换做是我,我也会心里不平衡,凭什么自己身来就是这样的命运。”
“可是,那也不能拿别人的生命来为自己续命吧。”
“话虽如此,但是人心不可测,我们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评价别人。”
“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制止他。”任永海站起身来,“云家人虽然可悲,但是杀人是违法的,违法我就要抓,谁都不能公然践踏法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任永海这么一正言辞一说,我倒是羞愧起来。
一旁的徐多宝吓了一跳,看着高大正派的任永海,支支吾吾地问道,“林坤,我还没问,你这位朋友他是干啥的啊?”
“他啊......警察。”
“啊?!”
第137章 炼尸聚魄
次日,李府。
李家家主李冰看着忽然到访的妹妹李师师,以及妹夫秋光明,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多少年了,妹妹终于踏进了李家的家门。可是,她带来的消息,却让自己陷入了沉默。
“师师,你是说秋老爷子真的不行了?”李冰目光炯炯的看着妹妹问道。
李师师无言的点了点头。
李冰眯上了眼睛,半响才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光明做好了准备,这次我就帮你们一把。”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也为了帮李家一把。”
秋光明听出来李冰话中的弦外之音。李冰不仅仅是李师师的哥哥,而且还是李家的家主。他冒这个风险,就必须要为家族去争取点利益。
秋光明点点头,说道:“大哥,我做好准备了。如果我能够打败秋正强,顺利当上家主,秋家将是李家永远的盟友。”
李冰赞赏的点点头。他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有点萧瑟,沉声问道:“泽明的事,有消息了没?”
好歹也是秋家的亲戚,李冰不能对秋泽铭的事情不花半点心思,在秋泽铭被杀的那天,他也发动了所有的力量来调查这件事情。可是到今天为止,他也一无所获。甚至,他感觉到有一个无形的打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让他有种无力的感觉。
秋光明面色痛苦的摇了摇头。
“褚家呢?”李冰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说道:“不久前苍狼和黑狐发生摩擦。我本以为褚家和云家会有点反应的,结果去出奇的平静。”
秋光明和李师师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等着李冰继续说。
李冰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响也只能摇摇头,说道:“目前的局势,我也看不透了,西安平静的时间......太长了。”停顿一下,他接着说道:“对了,唐家和胡家呢?答应了吗?”
“莫蓓颖去联系了,还在等唐嫣回复。”李师师在旁边轻声说道。
“如果有唐家协助,这次应该会容易点。”李冰微微颔首,说道:“只不过,你们也要防着点唐家,要不是为了利益,谁都不会参与到这种家族内部的斗争中,恐怕……”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秋光明一眼。
秋光明知道李冰要说什么,将他的话头接过来,补充道:“恐怕秋家经过此事之后,排名会......”
“也未必。”李师师摇摇头,在旁边插话道:“到时候有李家和秋家做盟友,恐怕连褚家和云家,都要掂量掂量这三家联合起来的力量吧。”
“也是。”李冰轻轻吐了口气。其实他更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而李家,如果继续往上走,必须需要一两个利益联盟。虽然唐家的力量弱一点,但也是一个助力嘛。
秋正良府上,秋正良刚刚在管家的服侍下吃了药。他依靠在床头,静静地听着管家的汇报。
“老爷,二少爷和三少爷昨晚和几个长老在一起。”管家低声说道:“至于聊了什么,目前还不知道。”
秋正良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神色,他轻轻冷笑了一声,说道:“让他们闹腾去吧。”
“泽明的事,有消息了吗?”秋正良长长的叹了口气,问道。
管家摇了
摇头,神情有点低落。
“对了,我让你联系顾向天的事,如何了?”秋正良咳嗽了一声,问道。
“已经联系好了,进展顺利。”管家点头说道。
“这事做得隐秘一点。”秋正良默默地说道:“别让其他人知道了。还有,他们要闹,就让他们去闹吧,你只需要看着就行了。”
“最近云家那边好像不太安静?”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云东的野心不小,大老爷那边好像也......”
“秋正强?呵呵,他这是在毁了秋家,罢了,让他们去蹦跶吧,”秋正良叹了口气,“几十年前,我就跟云家老大打过交道,这家子人个个不简单,在这个节骨眼上云家大肆打压其他几家,绝不仅仅是为了争夺利益那么简单。”
“您的意思是说,云东的目的不在于此?”
“未必就是云东,你要留意云家其他几个人,尤其是云西,云中已经老了,不足为虑,云南和云北单打独斗难成气候,如果云西在背地里搞鬼,那就危险了。”
“好的。”管家将秋正良的吩咐都记录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云东北和秋泽铭被暗杀之后,每一个家族,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其他势力,任何一点的摩擦,却挑拨了所有人的神经。
恐怕,要变天了。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只是,凶手到如今都查不出来。而大家都感觉到的那只无形的黑手,却始终没有再次捏住。
任永海在听了我对案情的叙述之后,便匆匆返回了地方,投入到更为细致的案件侦破当中。
原以为接下来的调查会面临很大的阻力,没想到任永海却很乐观,用他的话来说,正义可能会迟到,却不会缺席。
他是个正义的人,毕生所愿就是要将罪犯绳之以法。
我虽然没他那种正义感,但也希望罪犯都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任永海走后,徐多宝的店里又来了个熟人。其实不能叫做熟人,我与他也不过见过一次面而已。
这个人就是彩云的师傅,那个神秘无比的降魔道人。再次见到他,我真的又一肚子火,这个牛鼻子老道明明什么都知道,可就是不肯当面告诉我,要是一早告诉我黑云寨的那档子破事,我就没必要绕这一大圈子,害得我白耽误功夫。
“道长啊,你也太不地道了,为啥你不早说啊,你不肯说,彩云告诉我也可以啊。”
没想到他倒是心态好,面带笑容,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得得得,我不想听你弄这些玄虚,你今天咋又来了,这都快真相大白了,你又出来刷存在感了?”
云升道长笑道:“施主,即便我告诉你有关黑云寨的秘密,其他的线索依然需要你自己去找,凡事都有因果,我又何必去破坏这个规律呢。”
我想了想,这个老道士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确实,就算没有他,其他的事情还是会发生,我还是得去经历这一遭。
也罢,我陪了个礼。
“我云香观已历两千多年,开山之初便是为了守护这黑云寨的众生,就连道观的名字也是用了云字。”
“道长,你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是......”
云升看了一眼彩云,说道:“彩云昨天问我何为罗刹血尸,我想你们应该是遇到麻烦了,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哦?那就请道长赐教。”
“按中国的说法,人死有‘头七’之说,人死七天后还魂,才能相信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如果‘头七’还过魂的人,也就是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人,因为某些冤屈不能投胎,再附别人身上,这种现象叫‘阳溺’,中国北方称之为‘撞客’,南方叫‘鬼上身’…...”云升用通俗的方式解释道。
“但还有一种情况,比较少见。”
“是什么情况?”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附他身上的人,并没经过‘头七’还魂,或者说其灵魂人还活着的时候被硬生生逼离的灵魂,道家管这个叫‘趱阳’,‘趱阳’的灵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种灵魂如果附别人的身上,当现自己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时,自然会狂,而且症状比刚才我说到的‘撞客’要严重得多!”
“道长,您的意思是,那些死者的灵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可以这么说。”云升点了点头,“这个原因在于,练尸者将他们的七魂六魄全都打散了,尸体内只剩下了魂,而魄已经流散在体外。”
“难怪,上次我在云海国际看到了那个女鬼,应该就是几缕残魄。”我回忆道,“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练尸的目的有很多种,但炼制罗刹血尸最为特殊,罗刹血尸为至阴之体,一旦练成将变得极其凶险,且因为是精纯的阴体,身躯刀枪不入。”
“难不成云西南要造一个究极杀人机器?”我还是一脸疑惑。
“非也。”
“那是为何?”
“罗刹血尸虽然厉害,但终究只是个死物,它真正令人心驰神往的,是它的血。”
“血?”
“不错。”
“您说的详细点。”
“至阴之血乃是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拥有此血,不光可以百毒不侵,而且可以延年益寿。”
“什么?”听云升道长话完以后,我的两只眼晴瞪得好比核桃一样大,惊讶道:“百毒不侵?延年益寿?”
“不错,”云升微闭着眼睛说道,“以你的聪明才智,你应该可以猜得出来练尸者练尸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吧?”
“云西南肯定不是为了造一个刀枪不入的杀人机器!”我肯定地说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至阴血。”
“我怀疑他之前盗取五大秘术的目的,跟这个至阴血有关...…”
“哎...…”说到这个话题,云升叹了口气,好像被触动了内心的痛处。
“云升道长,你这是怎么看?”
云升一皱眉,说道:“你猜的不错,云家盗取五大秘术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至阴血。”
“为何这般肯定?”我眉头紧锁,“我之前联想到云家人可能是为了想延长寿命才这么做的。”
“在此之前或许是的。”云升微微一笑,“但现在看来,他们的野心已经不止于此了。”
第138章 追击
“我还是不是很懂?”
“你知道五大秘术有那五件么?”
我点了点头,说道:“知道啊,蛊毒、镇魂宝塔、镇魂镜、双阴阵还有换血术,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头四件我想你都知道他们的功效,但你知道换血术是用来干嘛的吗?”
听到云升这么一问,我登时明白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换血术是用来换取至阴血的?”
云升道长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还要怪我啊,如果我下定决心毁了换血术的秘笈,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了。”
“哦?这么说来,换血的秘笈已经被云西南得到了?”
“如果镇魂宝塔真是云家盗取的,那换血术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落到了他们手里。”云升叹了一口气,“换血术秘笈就藏在宝塔底部。”
“什么?!”我大吃一惊,却也无话可说。
“道长,你说你们这是何必呢,当初干嘛要创造出这个换血术出来,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时也命也。”
“如今云西南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上次看到他重新理出了一片空地,看样子,他是准备换血了。”
“不。”云升摇了摇头,说道:“他虽然掌握了换血术,手里又有镇魂宝塔、镇魂镜,但是要启动换血必须五大秘术齐备才行。”
“难道他还没凑齐吗?”
“还差最后一件。”
“还差一件,是什么?”
“蛊虫之王。”
“蛊虫之王?”
“对,换血术启东是,必须要靠蛊虫之王压制血尸,不然血尸暴起,根本无法完成换血。”
“原来如此,那就是说,云西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准备去找这个蛊虫之王。”
“不错,蛊虫之王是黑云寨蛊虫之祖,是最纯粹的原生蛊。”
“那它在哪里?”
“黑云寨最古老的那座墓里。”
“最古老?那是在哪呢?”
云升摇了摇头,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黑云寨历经多次战乱,一直变化着方位,古墓也大多分辨不出年代,也不知道是谁的,所以,只能你们自己去找了。”
等到送走了云升道长,我转回书房,和徐雅娴、彩云、徐多宝三个人各拉了把椅子坐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云西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也要马上追过去。
“老徐,这一次行动很危险,你就不要去了。”我先问徐多宝。
徐多宝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
“寻脉探穴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要勉强自己,再说了,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照顾好他们。”
“林坤,我们是兄弟,我怎么能只让你一个人去呢。”
“别说了,我们这次行动不是开玩笑的,可能要出人命。”我吓退了徐多宝,接着说道,“但是,我们也不完全是去摸黑瞎撞,前头有练尸者和罗刹血尸,它们一定多
少会留下点痕迹。”
“老徐,之所以叫你不要去了,是因为云海公司那边,你还要再处理一下。”我扭过头对许多宝说道。
“云海公司?那边还有什么要处理的?”
“算上那几个保安,那边至少死了十几个人,这个云海公司肯定脱不了关系,一会你去市局报个案,顺便找找关系,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在做局。”我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徐多宝,继续道,“这个事件到现在,已经死了几十个人,整个西安都被搅成了一锅浆糊?,这个时候急需要一个兴奋点。”
“可是,明摆着这个云海公司背后就是云西南啊。”徐多宝说道,“而且据我所知,这个云海国际背后的老板就是云家,这是云氏集团的一家下属公司。”
“那不就好了,正因为是云家的企业,这案子一旦被曝光,是什么反响,是不是够云家喝一壶的?”
徐多宝点了点头,终于开窍。
我歇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又道:“我在宾馆遇到的女鬼也有些古怪,我觉得,她可能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可能是那堵墙有问题?”
“那堵墙看上去像是最近几天新砌的,我估摸着,里面可能藏着什么东西。一会你报案的时候提一下那片墙,让警方破开墙壁,看看后面有什么。”
“好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徐多宝的神情,我心里还是不能放心,这小子做事情不太牢靠,他如果说有五成把握,那就是只有三分的可能。
“这样吧,你有什么不懂的就联系任永海,他会帮助你的。”
“女鬼?”听到这两个字眼,徐雅娴的脸上就有些发白,显然是又想起了那三具死状骇人的女尸,不由地缩了缩肩膀。
这个时候不稳住这个丫头,那还等什么时候?
我趁热打铁,对徐雅娴说道:“对了,我们刚刚在商量一会怎么分配人手,我和彩云一会要去追云西南。至于你二叔,他去联系警方,查查云海公司的底。你看看,你愿意跟哪边?”
为了勾起徐雅娴对鬼尸的回忆,我特地稍稍加重了一点语气。
我表面上给了徐雅娴选择权,但实际上,经历过之前罗刹血尸和女尸的冲击,这丫头会选择哪边,并不难猜测。
让她自己选,就不会疑心我们的目的了。
果然,徐雅娴的目光稍有些停顿,似乎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罗刹血尸模样,脸色更加惨白。
“我......我还是不跟你们去了,反正我也帮不上忙。”这丫头完全没有犹豫,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我还是跟着二叔跑一趟吧,那家公司太可恨了,帮着一个练尸者害死了那么多人,一定要把幕后真凶给揪出来!”
我心里暗自窃笑,不过表面上依然滴水不漏,只是淡定地冲她点了点头,背地里,徐多宝冲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此刻见我搞定了他最难缠的侄女,自然是心花怒放。徐雅娴丝毫没有察觉她二叔的小动作,招呼了大家一声:“说着说着,都忘了饭点到了,咱们可以下去吃了。”
“那我们赶紧吃吧,完了分头行动。”徐多宝十分积极地站起身,跟着徐雅娴就下了楼梯,我摇摇头,也跟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简单地吃过饭,我们便按照事先的分配,兵分两路,各自出发。
徐多宝带着徐雅娴去了市公安局,而我和彩云直奔黑云寨而去。
车子开过进山区之后,省道通不到这里,只有年久失修的县道还硬撑着向山区延伸。
又开了大概半小时后,连县道都走到了尽头,再往里,就没有公路了。
随着越深入山区,地形也更加崎岖陡峭起来,我们坐在车上,简直就像是在坐过山车。
又坚持了一会,我找了一个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再开下去,万一车趴窝就麻烦了,拖车进不进得来都不好说。
我们和彩云下了车,开始徒步跋涉。
我俩在山里头七拐八转的绕了几圈,终于,在一处分外偏颇的山坳里,停下了脚步。
“我记得咱们上次就是走的这条道。”我走到山壁边上,伸出手指着前方说道。
彩云跟在我身后,走近了一看。
“嗯嗯。”彩云指了指不远处山坳的崖壁上的一个褶皱,半面石壁顺着崖壁,斜地里探出,形成了一个夹层,而在这个夹层里面,赫然有一个黑洞洞的半人高入口。
“那个就是上次去过的古墓出口。”
出口附近长满了藤蔓杂草,看起来这个出口原本应该是被遮蔽在这些草木后面,不过现在已经被人为清理了出来,旁边的藤蔓上甚至还留着刀斩后的断裂痕迹。
“对,就是那里,看样子考古队已经发现了这里,把洞口给藏起来了。”
“咱们得先去水寨。”彩云说道。
“嗯,你说得对,这黑云寨的路还真不好早,没想到我们这辈子还会再走一次这样的路。”
“林坤哥哥,虽然我认路,但是光靠我们俩个,可能到不了黑云寨。”彩云为难道。
“你的意思是,找马帮?”
彩云点了点头,说道:“要去黑云寨,只能找马帮。”
“那你们平常在道观里,出来之后,难道也找马帮带路吗?”
彩云摇头道,“不,有师傅。”
我苦笑一声,说道:“好吧,当我没说。”
不过,彩云的提议倒是真的,回想咱们上回去黑云寨,那可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如今救我跟彩云两个人,那还不是只身犯险嘛,别到时候还没有到达黑云寨,咱俩就在山里一命呜呼了。
“林坤哥哥,不如我们先去水寨找找马帮,要是次旺叔在,那就更好了。”彩云说道。
“嗯嗯,也好。”我点了点头,肯定了彩云的提议。
“那我们走吧。”
我们沿着崎岖的山路一直走,凭借脑子里的记忆,走了整整五个小时,终于到了水寨。水寨里还是往日的景象,来来往往的人流,以及停泊在岸边的小船,男男女女在吊脚楼里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第139章 寻找马帮
要想到黑云寨,就必须找到马帮。我与次旺锅头有过一次合作,发觉他是一个极好的人,重情重义,上一回得亏有他仗义相助,不然我们还真未必能到得了黑云寨。
“林坤哥哥,只是我们该去哪里找马帮呢?”彩云问道。
“水寨里应该能够打听到消息,只盼着次旺叔别出门做生意去为好。”
彩云点了点头。
原本去水寨的路就不好走,没有人引路的话,可能不一定能找到。好在我们已经走过一趟,单枪匹马闯仙人峰不敢说,找到水寨却还难不住我。
我们走进吊脚楼,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茶馆里那个介绍生意的小滑头,德阳拉姆是他的姐姐,通过他找到马帮,无疑是一个聪明的方法。
“这位客人,真是不巧呢,我姐他们已经出去跑生意了,最快也要明后天才能回来。”
“已经走了?”我略感失望。
“走了快一礼拜了,你们有很急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急事。”
“恩,那好吧,要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可是山里边未必有信号,你们得等等。”
我心说你这家伙还真是鬼道,让我们等等,分明就是让我们在这儿消费,不过,既然是求人办事,就不能没有表示,于是,我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单,笑道:“各式小吃,都来一份,有什么好茶,最贵的来一壶!”
“好勒!”他立即笑的合不拢嘴,爽快地答应会帮我联系到德阳拉姆。
半小时后,小滑头笑着走了进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已经帮你打听到了,我姐他们明儿就会回到村里,你可以去村里等她。”
“如此甚好,那你们村怎么走?”
他眉头一皱,说道:“这路还真不好走,前几天下大雨,山路塌方了一大截,你们要过去只能走小路。”
“路远吗?”
“远倒是不远,不过,得有人带你们去,这样吧,我请店里的阿三大爷带你们吧,他也是我们村的,今天他正好回趟家。”
“那就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吧。”我急不可耐道。
“放心吧,一准误不了你的事。”
我本以为这小滑头做事牢靠,但是,当我兴致高涨地等在吊脚楼外时,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场景。只见一辆牛车从后院缓缓走了过来,一个农民模样的老头儿手里拿着一根鞭子,优哉游哉地驾驭着牛车。
“这就是阿三大爷。”
“这......咱们就坐这个车去?”
“哎呀,有牛车就不错了,你们要是靠脚走,我告诉你,能把你的脚底板磨穿了。”小滑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就知足吧,要不然连牛车都没有。”
我看了看彩云,又看了看牛车,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牛车就牛车吧,大爷,辛苦你带我们跑一趟。”
这个阿三倒是朴实,笑道:“不用客气,原来都是客,你们做好吧。”
于是,我和彩云就这么坐着牛车出发了。
牛车走得晃晃悠悠,颠
得我屁股疼,于是我干脆躺下。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绿油油的山间梯田顿时扑入眼眶。
“大爷,这是到哪儿了?”
阿三大爷笑嘻嘻地将握着缰绳的手一拱,说道:“远着呢,还有半天路呢。”
“半天?我们出发多久了?”我被弄得脑袋里一团乱麻,“那小子不是说半天就该到了吗。”
“哈哈哈,你听他给你瞎扯呢,半天?至少一天,那还得是路好走的时候。”
想不到我竟然被那小子给坑了,真是够倒霉催的,我看了阿三一眼便不再说话,只能耐心等待,盼着天黑之前能够到村里。
不过我也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这沿途风景无限,倒也是一回难得的体验。只见大片的梯田在云雾笼罩下,就像从人间登上天堂的天梯似的,非常壮观美丽。
一圈又一圈向上发展的梯田把一座座山体打扮成了金色的宝塔;有的梯田连片看像金龙戏珠,有的梯田搭配看像众星捧月,有的梯田单独看则如瑶族女子织的美丽头巾,有的梯田分开看则如她们裙带上漂亮花边。
“林坤哥哥,想不到这儿的精致这么美。”彩云一路看得两眼放光。
“是啊,若不是着急赶路,真想停下来好好看看。”
“前头有个村子,那儿的景色还要美呢!”阿三在前头兴奋地说道。
“哦?”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内心更加好奇。
想不到经过一座古朴的廊桥进到寨子后,果真如阿三所言,发现里面竟是另一番好天地。远观,金色的梯田从山脚盘绕着直至山顶,层层叠叠,高低错落,祥云缭绕,气势恢宏。近看,古树茂竹环绕山脚,小桥下的溪水潺潺迂回。寨子里的房屋很有民族特色,基本上是全木结构;街上青石铺成的小路来来往往都是人;店铺里卖的多是当地绣品和银饰,或食品类土特产。整个寨子被直入云端的梯田包围着,充满了丰收在望的祥瑞。
层层叠叠的梯田,像万级银梯,依着山势,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尤其在有雾的天气,大片的梯田在云雾笼罩下,就像从人间登上天堂的天梯似的,非常壮观“这儿真是太美了,难怪有人大老远的去一个地方,不是看名胜古迹,不是看名山大川,而是去看一块地,一块山地,原来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看到这里,才明白为啥有这么多游客也是不远千里,慕名而来。”我感慨道。
看着四周广阔的天地,呼吸着山野间的新鲜空气,我一下子浑身是劲,抖了抖将近一个星期都没活动过的骨头,天高地广任我翱翔,心情格外舒畅。
梯田里稻子已经收完并灌了水,在阳光照耀下闪耀着粼粼波光;没收割的稻子在阳光下越发闪着金黄的光芒。
离我们不远处,梯田里有两个穿红衣黑裤裙的瑶族少女,摆着收割稻子的姿势,她们的动作和表情是如此的纯熟而自然,这真是一个尴尬奇怪的中间地带,在她们身上,现代和古老交织得如此和谐。我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按下快门的一刹那,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静止了,定格为金黄、红、黑三色。
越往山顶走,景
色越美,金色的梯田层层叠叠,如带似线;近处,梯田里的稻谷金黄饱满,微风一吹,摇摆起舞;极目处,梯田连绵,天蓝云白,玉鸟高飞;俯身下看,寨子屋舍俨然,塘清池绿,鸡唱牛哞。
在外人看来,山脊上的每一栋木楼都让人“提心吊胆”,不是建在山谷之中,就是在悬崖边上,又抑或是跨出山边,像踩高跷一样耸立着,为争取一点空间而与大自然搏斗。与之成对比的是又深又宽的木楼,显得气势不凡,雄伟壮观。
有趣的是,在这浩瀚如海的梯田世界里,最大的一块田不过一亩,大多数只能种一二行禾的“带子丘”和“蚂拐(即青蛙)一跳三块田”的碎田块。梯田的景色随季节的改变而变化,春叠银带,夏翻绿浪,秋垒金阶,冬盘苍龙。
春耕时节,但见云雾弥漫于阁楼梯田间,如镜的梯田中点缀着耕牛、衣着火红的耕者、碧绿的秧苗,绝对是一幅气势磅礴的造化写意。那星罗棋布的注满水的梯田,一片连着一片,层层叠叠,形状各异,在阳光下或在晨曦里,犹如条条银丝带在山野闪烁,恍如天上人间。
“不过这里交通确实不方便,多丘谷沟壑之地,即使是今天,当地还是有许多地方是人类足迹无法抵达的。”
“谁说不是呢,前些年乡里说要建路,但是缺钱,几个寨子说拼拼凑凑自己修,也没见有啥动静。”
“大爷,要是没有路,这汽车大巴之类的交通工具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那多不方便啊。”
“也有什么办法,咱们这儿的货物全靠马帮,用马驮,用骡运,走上百十里的山路从外面运进来。”阿三说道,“如果怕山路险峻频出篓子,也有别的法子,那就是走水路,不过水路耽误时间,为了保险起见,行商走路的各地买卖人还是更愿意雇用马帮运货。”
“大爷,次旺锅头你认识吧?”
“认识,他也住我们村。”
“哦,那可太好了。”
“不过他们前几天出去了,村子里没人,”阿三解释道,“马帮最近的生意不太好,找他们运货的人越来越少了,除非是去很深的林子里,外人很难深入进去。”
“次旺锅头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你们要去哪里?”闲聊之际,阿三问及我们的目的地在哪。
“黑云寨。”
阿三听闻,吃了一惊,说道:“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那可是个受过诅咒的地方,黑云寨的人都是魔鬼,他们杀人不眨眼的!”
看阿三的表现,一看就知道是被黑云寨的传说荼毒的不轻,这也难怪他,人言可畏,黑云寨恐怖的历史确实另不了解真像的人感到后怕。
“所以要找马帮啊。”
“哎呀,你们俩年级轻巧的,何必这么想不开呢,想入黑云寨,要经过仙人峰,只能雇专业的马帮带路。他们常年混迹此地,马帮里头有苗人也有汉人,还有其他少数民族的跑马人。黑云寨对他们的戒心相对比较少,稀缺的生活物资也全靠他们走马换货来运,所以要去黑云寨,就只能找马帮。”
第140章 误会
我们在牛车上整整颠簸了一天,当见到不远处寨子里的灯火时,我和彩云两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想着终于到了,不用再受颠簸的苦了。“说好的半天,可是足足走了一天,现在眼看着都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多亏现在是夏天,白天长晚上短,要是搁在冬天,天早都黑了。”我心里抱怨道。
忙活了一天时间,快进村的时候我忘了给次旺和德阳拉姆捎点东西,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许多商家都关门了,便只能作罢,打断等明天抽空再来一趟,反正只要找到了人,总归是好说的。
等我们到达村寨的时候,天空已经发暗了。
到了之后,又是一阵忙碌,阿三要我们在他家吃过晚饭,等吃过晚饭都已经八点了。
在院子里凉快了一会,我打算和彩云分头行动,我去找德阳拉姆,她去找次旺。于是,我们告别阿三,趁着夜色来到了前去与德阳拉姆和次旺见面。
德阳拉姆家住在村东头,次旺家住在村西头,中间隔着大概两里地。相比德阳拉姆家,次旺家还是远了一点,所以,我还是决定先去拜访德阳拉姆,这样等我与德阳拉姆商议好了之后,再去与彩云汇合与次旺具体商议此事时间正好合适。
我手向着大门上一按,正准备敲门,可是大门吱呀一声便是开了。
“咦,莫不成德阳拉姆知道我要来?”我心里这般想着,迈着步子向着院子里走去。
但是进去一看,却发现里面没人。我轻声叫唤了一声,也没有得到回音。就在这个时候,我肚子咕噜一叫,心想:“糟了,多半是我的胃不适应阿三家里的食物,肚子有点闹脾气了。”
我见反正也没有人,便带着沉重的思绪,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走到马桶间,伸手就要来开裤链。
“啊!”安静出奇的房间内突然发出一阵惊叫,吓得我差点没尿到手上。
我神色大变,压根想不到在这里还会有其他人,转身一看,我差点没晕倒。
在一旁的浴室前,竟然站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看样子,她刚才正在洗澡,同样也想不到会有一个陌生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男的。
我头脑一片空白,这么多年来,虽说经过无数枪林弹雨的场面,面对再危险的处境,依旧可以做到坐怀不乱,可眼前这种情况,在我生平之中第一次出现,一时半会,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美女有着一对俊长的柳眉,朝露一般清澈的双眼,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让人无可挑剔。她阿罗多姿的身段,妙曼的身材,看不出有一丁点赘肉,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出少女沐浴后的芳香。
看着朦胧水雾之中那道婀娜的身影,我顿时血脉贲张,两颗眼珠子差一点就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咕嘟。”我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这声音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突兀。
“林坤?怎么是你!”德阳拉姆本来正在洗澡,听到耳边的这道声音,不禁面带疑惑的转过了头,湿润的秀发随着她的动作而飘荡起来。
随后,“啊”的一声尖叫,脑子经历刹那的短路之后,德阳拉姆也是猛地回过神来,尖叫声中,慌忙想要以双手捂住身前的重要部分。
“你这个臭流氓,你还看?”德阳拉姆面色红晕
地娇咤道。
我慌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德阳拉姆一把抓住浴巾快速包裹在身上,看到站在面前的我,羞怒难忍,想也不想,走上前抡起纤手就要对我的脸扇掴下去。
我察觉到情况不对,出于本能反应,我在半空强行将她的手腕抓住。
“我今天要杀了你这个臭流氓!”德阳拉姆用力挣扎了几下,可我的手掌就如同老虎钳一样,任凭她怎么用力,就是挣脱不开,最后德阳拉姆只好放弃:“快放手!”
出于理亏,我犹豫几秒钟,松开了手。
德阳拉姆瞪了眼我,无法压制心中的羞恨,突然再次挥手扇掴过来。
可这一次我没有躲。
德阳拉姆的巴掌破空而来,地面上流淌的洗澡水里面都是沐浴露,也因此导致地面光滑无比,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向前倾去。
眼看德阳拉姆就要摔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搂在了怀里。
然而不等我站稳身子,我的脚下也是一滑,扑通一声,两人抱在一起摔倒在地上。
德阳拉姆的躯体压在我的身上,柔软的感觉顿时让我想入非非起来。
“混蛋!”德阳拉姆嘴里再次发出一声尖叫,慌忙爬了起来,将身前的一切隐藏起来。
“你还看!”德阳拉姆低着头,大声呵斥道。
“哦,哦,哦。”我也是从刚才的呆滞之中回过神来,一个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很不自然地收回视线,把头低了下来,像是做错事情,准备接受惩罚。
“流氓!”德阳拉姆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然后惊慌失措地朝楼梯跑去。
伴随着“啪”地一声关门声,整个院子很快恢复安静。
我表情复杂,不知道这叫什么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了约摸有十分钟的时间,德阳拉姆终于穿好衣裳从屋里钻了出来。但是,此刻她的眼神中尽是杀人的凶光,而她手里,正擎着一把刀。
锃亮的刀。
在月光下闪过寒光。
“德阳拉姆,你这是做什么?”我慌乱道。
“杀了你!”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这都是误会!”
可是,任凭我怎么说,德阳拉姆就是听不进去,举刀便砍。我无奈,只好往外边跑。
就在此时,我刚要跑出大门,迎面走来一个人,不偏不巧地就跟我撞了一个满怀。我抬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次旺。
次旺一看我惊惶的模样,诧异道:“林坤,你这是做什么?”
可还未等我回答,后面德阳拉姆已经举着刀怒目圆睁地冲了过来,这架势看来是不把我剁了是不会罢休了的。
“德阳拉姆,你干什么呢!”次旺也被吓了一跳,赶忙制止道。
但是德阳拉姆此时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管次旺的阻拦,继续朝我冲了过来。
危机关头,次旺一把夺过德阳拉姆的刀,用力一拽,将刀夺了过来,“咣当”一声,刀子应声落地。
“胡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动刀!”次旺训斥道。
哪知道,次旺刚夺下德阳拉姆的刀,德阳拉姆便犹如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软了下
来,一下坐倒在地,“哗啦”一声哭了出来。
次旺立即傻眼了,问道:“德阳拉姆,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德阳拉姆抬起头来,对着次旺说道:“锅头,我不想活了,他......他非礼!”
“啊?!”次旺一听,那还得了,立即火冒三丈,一把揪起我的衣领,也不问缘由,上来就要动手。
我立即解释,道:“锅头,误会,这是个误会!”
“误会?”次旺冷哼一声,“好啊,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混蛋!德阳拉姆跟了我多少年了,她还会骗我不成!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进门找人,却发现里面没人,我是因为肚子不舒服,才进的卫生间上厕所的,可我哪知道她在里面洗澡啊!”
“真的?”次旺虽然也在气头上,但我这话倒是令他稍稍冷静了一下,毕竟我交代的可不是奸因辱掠的勾当,纯粹是个误会。
次旺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德阳拉姆,问道:“是这么样吗?”
德阳拉姆啜泣着点了点头。
“哎!”次旺听闻长叹一口气,“你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德阳拉姆的清白就这么毁在你手上,要我说,剁了你都算是轻的!”
“次旺叔,我知道我死有余辜,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别说了,在这儿女人的声誉比命都重,就算我信你说的,这传出去老百姓信吗?你叫以后大家伙怎么看她?”
“我......”我咋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次旺摇了摇头,说道:“林坤啊,要不是你我相识,我信得过你的人品,否则以我的个性,我一定要替德阳拉姆讨还公道。但是,你既然这么说了,我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我也是病急乱求医,连忙问道。
“这个法子也需要德阳拉姆点头才行。”
“到底是什么法子?”
“你俩成亲,只要拜了堂成了亲,这件事就算是了了。”
“成亲?”我吓了一跳,“这怎么能行呢?”
没想到,次旺脸一横,骂道:“你小子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告诉你,这婚你是愿意也得结,不愿意也得结,你若是不结,我便替德阳拉姆做主,剁了你个杀千刀的。”
“次旺叔,这哪能说成亲就成亲的,婚姻大事其可儿戏?”
“哼,其可儿戏?你还知道不可儿戏,可你毁了人家清誉,你叫人家怎么办?我告诉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日就拜堂成亲,在这儿我说话还是算数的,你若不答应,明日便当着全寨子的人面,将你......”
我知道次旺这么做的目的是出于维护德阳拉姆考虑的,当然,这也是唯一可以保下我的方法,如若不然,他便无法像村民们交代,更无法像德阳拉姆交代。
“可是我......”
“德阳拉姆那儿我去说,你就只管告诉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感到自己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已经由不得我自己做主,心想着若是德阳拉姆毁在了我的手里,我便是罪人,无奈,一咬牙便点了头。
第141章 成婚
次旺高兴地点了点头,笑道:“对嘛,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接下来我回去跟德阳拉姆说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只道若是真的结了这个婚,对德阳拉姆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眼下病急乱投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谁又能说的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万一德阳拉姆不愿意怎么办呢?
次旺走进屋内,把我关在了外面。德阳拉姆看到次旺进来,泪眼婆娑地控诉道:“锅头,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家世代养虫用药,因为被族人排挤,不得不流浪天涯,全靠你收留才有命活下来,可是今天......今天我真的不想活了!”
“做什么主!”德阳拉姆原以为次旺会为她做主,哪知次旺上来就反问了一句,语气还十分强硬,愣是将德阳拉姆给说蒙了。
德阳拉姆一双泪眼惊讶地看着次旺,“锅头......你......”
“你个傻丫头,这到了眼前的男人你不要,还要剁了他,你说你是不是傻!”次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打小跟着我,我当你是我闺女一般看待,眼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给你定一门亲了,可是你也知道,咱们马帮素来是天南海北、漂泊不定,愿意结亲的本就不多,哪怕有这么几个来打听你的,一听你的身世,各个躲还来不及,我都快愁死了。”
“锅头,你说的这是什么呀。”德阳拉姆睁大了眼睛。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是该成婚的年纪了,我看啊,这是老天爷命中注定给你的安排,不然为什么他偏偏大半夜地进了你的房间,偏偏就看到了你在洗澡?”
“次旺叔,你在说什么啊!”德阳拉姆满脸通红地说道。
“缘分啊!”次旺沉吟一声,说道:“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你今后就别再村里住了,我也保不住你,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清誉,孰轻孰重你可要掂量清楚。”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林坤这小子我还是信得过的,他不是有意轻薄,他也跟我保证了,此事他会负责到底,我看啊,这小子不错,有担当,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啊?”德阳拉姆诧异道。
“我看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只要你俩成了婚,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谁也落不下口舌。”
“可是——”
“可是什么?难不成你有了意中人?”
“锅头,你说的什么啊,我哪来的意中人。”
“这不就好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今天就替你做主了,你俩明天就成婚!”
“什么?!”德阳拉姆吃了一惊,完全蒙了。
“哈哈哈,你现在就出去,告诉他你原谅他了,省得他提心吊胆的,我看这小子脸色苍白,着实吓了一跳。”
“我......”
“哎呀,走吧,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有啥结解不开的。”说着,次旺便把德阳拉姆推了出来。
我连忙站起身来,两人对望一眼,都没有从刚才的那份尴尬之中缓解过来,一时间沉默无语。
最后还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氛围,开口解释道:“德阳拉姆,那个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洗澡,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德阳拉姆红着脸打断我,“有什么话进屋
说吧。”
“好。”看到德阳拉姆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我也是如蒙大赦,连忙跟着德阳拉姆进了屋。
我不知所措的站到一旁。
“你咋不坐?”
“哦,没事,站着挺好。”我尴尬地回答道。
德阳拉姆依旧满脸委屈,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来我家弄啥?”“是这样的,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再去一趟黑云寨,我从水寨吊脚楼你妹妹那里要来了你的地址,特地来找你的。”我慌忙解释道。
看着我脸上的那份认真,德阳拉姆有没有再询问。
“你真的答应要娶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德阳拉姆继续问道,说完之后,德阳拉姆的脸更红的。
“嗯。”鬼使神差般的,我竟然点了头。
可是话刚刚说出去,我就有些后悔了。
婚姻是爱情的产物,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结婚,实在有些不合适。
德阳拉姆红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感觉到从脸颊到耳根都是火辣辣的,好像快烧着了一样,甚至就连脖颈都一片鲜红。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扭动了一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使自己好受一些。
“你没事吧?”看出德阳拉姆的异样,我连忙开口问道。
“我没事。”德阳拉姆回道,“不后悔?”
我虽然想答应,可是有些犹豫。
“你想好再说,我不逼你。”德阳拉姆略一思索道。
“不后悔。”我点点头答应下来。
“骗子!”德阳拉姆眉头一皱,故作愠怒道。
“没有,没有。”我讪笑两声,“我是真心实意的。”
“那你喜欢我吗?”
“额......”
“我丑吗?”
“美。”
“那你怎么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只是美与喜欢不是一回事儿。”
“既然不是一回事儿,你娶我做什么?”
这可把我问住了,暗自后悔刚刚说的这些话有什么用,摇头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除非你讨厌我,不然我有把握你会爱上我。”
“你不害怕我?方圆百里的人都说我是扫把星。”
“哈哈哈,那我命硬的很,说不定嫁给我你能改运。”
德阳拉姆笑了。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睡,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起身,就准备离去。
“我送送你吧。”德阳拉姆站起来道。
“不用不用。”我推辞着,无奈之下,德阳拉姆还是送到了门口。
看到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她竟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回去歇息之后,一宿无话。
次日,梳洗方毕,听彩云说有人来找我,我只得到外面迎接,却是皱面银须一个老叟。
叙礼罢,那老人家将我从头上直看至脚下,口里说道:“不错,很是魁伟!”便问我是哪里人氏?因何到此?家里有什么亲戚?可曾娶妻?我听他问得跷蹊,支吾说道:“在下浙江绍兴人氏,父母健在,娶妻么......”
我不敢实言相告,说道:“未曾娶妻。”
那老人家听罢大喜,便问了我的年庚八字,然后辞别去了。
又没
隔多久,我正在疑虑,又有一个人推扉进来,笑道:“目下红鸾照临,应有喜庆之事。我乘着吉日,特到此为月老。”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媒婆,什么德阳拉姆的八字,十分旺夫。我听了这一席话,沈吟了一回,心下思想道:“看样子是次旺来说亲了。”
那媒婆也是受人差遣,根本不管什么一姓两姓,一味撮合,而且连聘金都不曾提起,只说今日是吉日,催促着成亲。然而我本想拖延,不想外面已经开始宰羊杀薈,笙箫鼓吹,次旺送来了一身新衣服,至于什么洞房花烛,一概都省了。
“小伙子恭喜你了!”媒婆看着我被人簇拥着进了房间,换上了不怎么合身的礼服,便笑着离开了。
当夜,次旺叫来了马帮的兄弟,又找来了邻里亲朋,就算是举行了婚宴。我与德阳拉姆交拜合卺等项,也是草草完事。
次旺摆酒在草堂上,同二十余个亲戚,及马帮兄弟们,在草堂喝了一天的酒,至暮方散。众亲戚路近的,都辞谢去了,留下路远走不迭的,在外边东厢歇息。
“兄弟们,今儿德阳拉姆大婚,我很是高兴,来,咱们兄弟几个在喝几杯。”次旺红着脸,拿起酒杯就干了下去。
“好,干杯!”强吧等人也是不甘落后,各自干了几倍。
德阳拉姆虽然是新媳妇,这个时候却也是感触颇多,也过来敬酒,说道:“锅头,这杯酒德阳拉姆要单独敬你,若是没有你,我怕是早就饿死了,你就是我爹,以后我和林坤会好好孝敬你的。”
次旺听德阳拉姆这么一说,老泪纵横,叫他如何忍得住,说道:“哎,好好好,看着你找到了归宿,我就放心了。”
这个时候,我也不由自主地端起了酒杯,说道:“次旺叔,我也敬你一杯!”
“好,好好好!”
随后众人又是嘻嘻哈哈,喝了一回酒,方才准备收拾歇息。
彩云见我们喝得差不多了,便到新房中铺床叠被,把我和德阳拉姆送进去安置,便从外面拽上了房门,离开了。
……
德阳拉姆从小出头露面,喝过酒,满脸通红,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害羞,到了床边便开始卸钗环,脱去衣衫。我虽然是个过来人,但是要说一个美丽的姑娘在我面宽衣解带,敞出胸膛,任谁都不可能坐怀不乱。
我刚要去搂抱,德阳拉姆一掌打个耳刮子,骂道:“流氓!”
“我怎么又成流氓了?”我捂着脸,一脸委屈。
德阳拉姆也不说话,钻入被窝里,共枕欢娱。言娇语涩,浑如莺啭花间。倒溜金钗,枕头边堆一朵乌云。未解誓海盟山,也搏弄得千般旖旎;并无羞云怯雨,亦揉搓万种妖娆。
当夜新房外,全是马帮的那些伙计,都喝得脸红红的,不去睡觉,悄悄地到新房外,隔板侧耳窃 听,房中的声息。
这些把耳朵堵在门板上,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听得仔细。我见德阳拉姆来得,也是竭力奉承。外面那些人正在嘲笑打诨,你绰我捏,只见次旺进来大叫道:“赶紧滚蛋,兀是在此笑耍!”
这些家伙都捏了两把汗,却没理会处。
“夜晚间有甚事,恁般大惊小怪!”
“你们这帮混小子,不知死活!”德阳拉姆一听外面有人,便穿了衣服跑了出来,众见德阳拉姆出来,连忙都跑散了。
第142章 新婚缠绵
“也不知道云西南那小子到哪儿了?”我心里不免担心起来,算起来,自水寨到这儿,我已经浪费了三天时间,如果再不出发追赶,恐怕就要错过了。
想到这儿,我坐在沙发上,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点燃了刚想抽。但发现德阳拉姆冷冰冰的瞪着我,我立马将烟摁灭在烟灰缸中,然后讪讪的笑了笑。
德阳拉姆认真打量着我,想着这个与自己有过肌肤之前的男人,脸色就是微微一红。
我讪讪的笑着,眼睛却不是那么老实,骨碌碌的转着,在德阳拉姆衣服包裹上的鼓起扫来扫去,而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韵味,却让她显得更加成熟动人。
卸去了青涩的外壳,是那样让人心辟的万种风情,德阳拉姆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她肤色很白,不是苍白,而是嫩白。我的眼光在她鹅绒般的肌肤上轻轻一扫,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如丝般的滑腻。
相貌,是女人最重要的部分。
而德阳拉姆的相貌,是无可挑剔的。
少数民族的女人散发着特殊的气质,她丝发飘逸,眉如远山,斜挑的凤眼顾盼间,宛若波光流动,小巧而直挺的瑶鼻下,是两角微微上翘的性感双唇。她的身材,有着极其完美的曲线。腰腹以一种惊人的弧度凹了下去,又在那性感到让人恨不得捏上一把的臀处飞扬起来。
她的腿长而直,小腿肚没有刻意锻炼的肌肉,光滑而优美,任何男人都会欲仙欲死。
我有点痴迷了,虽然这场婚姻是被迫的,但是我被她俘获了,却是真的。
"看够了没有?"德阳拉姆的笑容,顾盼迷离。
我很直白的摇摇头,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眼神,点头说道:"谁让你张得这么漂亮的。"
"怎么,长得漂亮也是一种错误吗?"德阳拉姆眼波流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虔诚的看着眼前的德阳拉姆,主动道歉道:"不,是我错了。"
"你哪儿错了?"德阳拉姆冷哼一声。
"不该偷看你。"我低着头,垂着眼皮说道。
"哦?仅仅如此吗?"德阳拉姆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没别的了吗?”
"没了。"我偷吐了吐舌头,这个漂亮女人,发起火来可不是一般的彪悍啊。
"这就没了?"德阳拉姆哼哼一声。
我一脸委屈的点点头,说道:"那你说说看,我还有哪里错啊。"
德阳拉姆却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骂道:“你少在这儿跟我贫嘴,我可不是城里的女人,被你甜言蜜语的就给哄了,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呆了呆,嘴巴微张,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德阳拉姆,说道:"你干嘛这么凶啊?"
德阳拉姆冷笑一声,说道:"我就这样。"
我无奈的耸耸肩,说道:"咱俩成亲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德阳拉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哼,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啊,要不是毁了清白,我岂能嫁给你。”
“这......这明明就是个误会啊。”
德阳拉姆面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那你当初怎么不去
解释,现在反倒来怪我?”
"不是......"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没有怪你啊,我就是想说......”
“想说什么?偷看女孩子洗澡,或者换衣服?” 德阳拉姆的面色微微一红,回过头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有点尴尬的说道:"是不是?"
“不是。”
"谅你也不敢。"德阳拉姆松了口气,说道:"算了,刚刚也是我不对,既然已经结婚,我就是你的人了,给你看也是应该的。"
“额,不必道歉,是我不对。"我一脸慌乱和凌乱。
德阳拉姆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我,说道:"你确定不后悔结婚?"
我很诚恳的点点头,说道:"该负责的我一定负责。"
“如果我现在不需要你负责呢?”德阳拉姆笑着道。
"那我也不后悔。"我的表情很纯洁,很无邪。
"你说真的?"德阳拉姆问道。
我眼皮微微挑了挑,讪讪一笑,说道:"你觉得呢?"
"你还真是讨厌鬼。"德阳拉姆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继续说道:"那你觉得我后悔吗?"
“这个......”
德阳拉姆一脸幽怨的卧在沙发上,说道:“说句实话,我挺后悔的。”
“啊?我的个人魅力就这么少吗?”我一脸尴尬地说道。
德阳拉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此时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就笑了出来,说道:“哈哈哈,你也太好笑了,这么不禁逗。”
我嘴角的肌肉直抽抽,说道:“你这到底什么意思啊?到底是后悔还不是不后悔,别光笑啊。”
德阳拉姆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我问道:"对了,你希望我后悔吗?"
"不希望。"我眨巴着眼睛说道。
“跟我在一起,你的那些红颜知己怎么办?"德阳拉姆问道。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一脸认真地说道。
德阳拉姆苦笑一声,说道:“就会说好听的。”
看了我一眼,德阳拉姆淡淡的说道:"林坤,那我告诉你,我其实后悔了。"
"什么?"我错愕道。
德阳拉姆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对,我后悔了,你没听错。"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有点摸不到头脑。
"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呢,这不是错误吗?"
“爱你难道是错?”
"我是个不祥之人,你难道不知道吗?"德阳拉姆眼波流转,说道:"你到我跟前来。"
“干嘛?”我将头摇的像拨浪鼓,说道:"不来。"
"真不来?"德阳拉姆有意无意的向后掠了掠秀发,一股成熟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鹅绒般白嫩的脖颈,在我眼中是那样的迷人。
“我怎么感觉你的话不是真的,你要后悔了,干嘛还笑嘻嘻的。”我双眼冒光,死死的盯着德阳拉姆。
我忍不住吞了口水,德阳拉姆浑身散发的魅惑是我无法拒绝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欲拒还迎的表情,都让我忍不住站了起来。
德阳拉姆咯咯咯地笑着,手作
拈花指,指着我说道:"你猜?"
"你……"我一脸绝望。
“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好啊,你在这儿等我呢?!"
德阳拉姆用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右手从胸口缓缓滑下,又甩了甩头发。她的声音很甜腻,很暧昧,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晕红。那勾魂的眸子,那成熟的气息,都对我难以抗拒。
既然难以拒绝,那就迎面而上。
我缓缓地走了过去,用手指头勾住了德阳拉姆的下巴,淡淡笑道:"小妞,笑一个。"
德阳拉姆果真笑了笑,一笑百媚生。
“都说这新婚夫妻恩爱缠绵,我们要不要验证一下老话的真伪?"我眨巴着眼睛,一脸纯洁问道。
德阳拉姆娇嗔的白了我一眼,将身体微微往前靠了靠,脸色如娇,媚眼如丝,还轻轻地冲我脸上吹了口气,说道:“我才不要。”
“她在玩火,走钢丝。”我内心告诉自己,现在就算自己想要坐怀不乱都不可能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不要!”德阳拉姆坚决拒绝了我。
但是,喉咙中却发出一声声被压抑的喘息。
德阳拉姆那媚眼如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却不会让我看到。她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抚摸着,感受着我内心澎湃的激情。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老公?”看着德阳拉姆似笑非笑的眼神,我继续道:"我怎么说也是你老公,你也该为你老公做点老婆该做的事情。"
“哦,那你说说什么事情?”德阳拉姆娇嗔的白了我一眼,顾盼迷离,神采飞扬,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脸上忍不住就红潮涌现。
“这还用说吗?”
“好啊,你现在把我当你老婆了,那你当初为何不愿意跟我成婚?” 欲擒故纵,这是德阳拉姆想到的最好的报复手段。
我不知道德阳拉姆的心思,只是感觉到在她那软似无骨的小手抚摸下,背上传来一阵阵异样的舒服。
看着德阳拉姆微微张开的,娇艳欲滴的嘴巴,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过来,嘴唇就贴了上去。
德阳拉姆嘤咛一声,她本来不愿意的,可是那野马太过于狂野,她根本就躲避不及。何况,她内心中一腾地升起了一股火热来。
“讨厌。”德阳拉姆白了我一眼,“我说同意了吗?”
德阳拉姆微微皱眉,眼神中却划过一抹享受的神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她整个人身上都充满了一股香气,还有那种让人眩晕的柔嫩。
哪怕她的本意只是想要报复,可是,当陷入深渊之时,她终究不是神仙,做不到清心寡欲。
那么,就此沦陷吧。
德阳拉姆不知道,究竟是谁玩弄了谁?本来只是想报复我,让我难受。可是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此刻,最难受,还是她。
当无法控制局面是,面对的就只有被征服。
德阳拉姆的美瞳已经微微眯上,连上发着迷人的红潮,连原本白皙的脖颈,此时也是绯红一片。
第143章 时不我待
第三天一早,任凭德阳拉姆的温柔乡再怎么舒适,我也坐不住了,一刻也待不住,身体虽然在这儿,但心思已经全在外面。
德阳拉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委屈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看你心急如焚的样儿?”
我尴尬地笑道:“不是你没有魅力,是时不我待,我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不行,我得去找锅头,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德阳拉姆白了我一眼,说道:“你去有什么用,锅头的脾气我还不清楚,他现在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为什么?”我诧异道。
“咱俩是新婚,哪有刚结婚没几天新郎官就想跑的。”
“我不是跑,我是真有事情,再说了,这事情的严重性我一早就跟锅头说了,咱们不是商量好要一起去的吗?”我着急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锅头这个人固执得很,你去说什么都没用。”德阳拉姆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还是我去吧,省得你一天到晚的晃悠,看得我都烦死了。”
“你去?这可太好了,次旺叔唯一能听的也就是你的话了,你去说,管保能说服他。”
“哼,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告诉你,等办完了这件事,咱俩的账还得好好算算呢!”德阳拉姆忽然脸色一变。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不知道哪里又招惹了这个祖宗,正狐疑之间,德阳拉姆说道:“妍姐是谁?你昨晚说梦话的时候喊得就是这个名字?”
我一听立马慌了神,心里暗骂一声,“糟了,林坤啊林坤,你真是糊涂啊,怎么能说梦话呢,完喽,这可怎么解释啊?难道我说妍姐是我给你取得小名?你当她是三岁小孩啊!”
德阳拉姆也不等我回答,冷哼一声,眼睛一斜,径直出门去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暗暗自责起来。
次旺这两天对我一直避而不见,似乎是知道我会催促他启程。不过这老锅头也是贼精,偏偏不愿意在这新婚燕尔的时候启程,似乎是不把这婚姻坐实了,他还不踏实。
德阳拉姆心里虽然生着气,但是在次旺面前则毫无表现,丝毫没有提起昨晚我说梦话的事情,反而帮着我劝说次旺早些出发。这让我心里很是感激。次旺也没料到今天来说话的会是德阳拉姆,推辞一二之后便也没在坚持,想着既然是德阳拉姆来说了,自己又还能说什么呢,只得作罢,答应下午就出发。
我正高兴,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林坤,不好了,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徐多宝着急忙慌地声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慢点说。”
“云家找上门来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云家要是真的找上门来了,徐多宝肯定是在劫难逃。
“是真的。”徐多宝几乎快要哭出来,“林坤,你在哪儿啊,我们该怎么办?”
“你别急,到底怎么回事?”既然徐多宝还能打电话来,就说明云家并没有在此时此刻威胁到他们的安危,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不是叫我和雅娴调查云海集团吗,我们去查了,这一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云海集
团其实早就是一个空壳子公司,账面上的流水全都是云家靠着几家皮包公司操作出来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徐多宝顿了顿,“雅娴她——哎呀,真是气死我了,这个丫头迟早要把她自己害死,不!是把我也害死!”
“徐雅娴怎么了?”
“雅娴查到云海集团账面有问题,竟然不跟我商量,转手就去税务局举报了,这下可就糟了!”
“什么?!”听徐多宝这么一说,我的脑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徐雅娴,简直是乱弹琴,她还真以为税务局是她家开的啊!云家势力多大啊,在西安那可谓是盘根错节,你去税务局把他举报了,不用等到明天,云家人就知道是谁干的,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谁说不是啊,但凡我要是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干这种傻事的!”徐多宝懊悔不已。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我深知徐雅娴作出这样的事来完全符合她的个性,既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无疑令我们处在了不利的局面。
“云家人来找过你们了吗?”
徐多宝焦急道:“找过了,云家来了不少人,还扬言要砸了我的店铺。”
“然后呢?他们就没有别的举动?”
“没了,可能是觉得我俩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就放了我们一马吧。”
“不会,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近西安有没有关于云西南的动静?”
“云西南?你不是去追他了吗?”徐多宝问道。
“我有事耽搁了,现在还没追上。”
“啊?那怎么办?他不会已经......”
“不至于,你们这打草惊蛇一下,有可能是意外的神来之笔,云西南那小子知道有人在查他,却又不是与他正面冲突,说不定会令他有所忌惮,在没有暴露我们真实目的的情况下,延缓他的行动,因为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想办法摸清我们的底细。”
我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说道:“但是,咱们也要做好接下来应对考验的准备,云西南不会坐以待毙的,他肯定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啊?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徐多宝慌张的问道。
“你别急,我马上赶回来,咱们所幸就来个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你别管了,我回来之前哪也别去。”
“哦哦,好,好的,我们等你回来!”
当下,我立即将变化的情况告诉次旺和德阳拉姆,要他们在村里等我回来,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立即赶来跟他们汇合,同时令次旺派几个兄弟出去,沿着水寨到仙人峰的路上一路巡查,看到可以人员向黑云寨移动立即通知我。
我只能打个赌,赌云西南还没有离开西安。
不然的话,一切就都晚了。
“你放心去吧,这边我会留意的,要是真有什么陌生人出现在这里,一定逃不过我们马帮的眼睛。”次旺拍着胸脯说道。
“德阳拉姆,
你是跟我一块走,还是在这儿等我?”
我看向德阳拉姆,但是她脸上明显带着愠色,只是碍于次旺的面子,没有发作出来,摇了摇头,说道:“你去吧,我和次旺叔在这儿替你看着。”
“哎呀,你这丫头,你俩成亲没几天就要分开,不行不行,你得跟着林坤一块走,我这儿没问题,有强巴他们几个小子在就行。”
“锅头,我跟他回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还不如在这儿帮你来的实在。”德阳拉姆坚持不跟我去西安,次旺似乎是觉出什么味道来,愣了愣神,叹了口气,“也罢,那你就留下陪我吧。”
我自知心中有愧,不敢看德阳拉姆的眼睛,道了几声谢,连忙跟彩云往回赶。
到了西安之后,我赶忙到店里找徐多宝。徐多宝倒是聪明,知道等我赶回来就他们,未必能够及时,于是他就自己做主,联系了任永海。任永海一听徐雅娴有难,自然火急火燎地赶来救援。所以我到的时候,任永海已经把他们俩保护起来了。
“林坤,前几天云家派人来过,但我总觉得他们只是出言恫吓是不是太过简单了?”任永海说道。
“老任,我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云西南这小子还在憋着什么坏呢,对他而言,我们已经暴露了,就看到底是咱们藏得住,还是他魔高一尺了。”
“嗯嗯,林坤说的有道理,老徐和雅娴就好比是一只疑兵,令云西南现在是不敢轻取妄动,而是掉转头来查我们的底细,若是发现我们只是查了他的账目而没有别的企图,他未必会对我们怎么样,恫吓恫吓也就算了,要是......”
“那哪一种可能更高点?”徐多宝按捺不住地问道,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这条小命。
“后一种吧。”我没搭理他,故意甩给他一句。
“啊?!”吓得徐多宝半天不敢喘气。
“当然,这都是我们的假设,谁能知道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任永海说道。
“老任说的没错,确实要做好云西南破罐子破摔的准备,他要是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可得当心。”
“嗯嗯。”任永海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得有这个准备才行。”
“对了林坤,你说的引蛇出洞到底是个什么计划?”徐多宝问道。
“事到如今,云西南肯定也已经知道我们在关注他了,我们在明他在暗,要是不刺激一下他,让他自己露出头来,这龟儿子指不定要蛰伏到什么时候呢,我就是想把它逼急了,好让他主动出来咬人。”
“这是为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何必去招惹他啊?”徐多宝不解道。
“老徐,这你就不懂了,云家是什么人啊,豪门!若是不把它逼急了,扯下伪装来,你觉得云家能乖乖就范吗?云西南若是坐不住了,就得彻底撕破脸,那样他们云家道貌岸然的面具在算是摘下来了。”
“高,你真是够损的,这是要把云家往死路上逼啊。”
“哎,我能有什么办法,成者王侯败者寇,要是这次让云家成功了,那世人从此以后恐怕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干的这些龌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