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感染
我暗道不好,这妖兽果然非比寻常,以姒玮琪的手段竟然还是制它不住,更别说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相比之下必然是相形见绌。只见那妖兽冲他吐出了一缕阴气,我自然也不敢不避,便想抽身退开。
“林坤!”陈梓玥惊惶地想要拉我一把。
但我更担心陈梓玥有失,急忙向另一侧避开,免得陈梓玥也受到妖兽的攻击。
陈梓玥见我刻意闪避,忙不迭得已经慌乱了起来。我虽然有能力闪避开妖兽的袭击,谁知那妖兽猛然翻手,来扣我的肩头,一对利爪上面指甲尖如铁钩,这一爪子下来,皮开肉绽都是轻的,弄不好要被卸了胳膊。
“小心!”只听得陈梓玥突然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哪来的本事和勇气,竟然一个扑身,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自然是吓得冷汗直冒,若是陈梓玥替自己硬挨了这一下,她这细皮嫩肉必然是血肉模糊。我正极力想将陈梓玥拉开,自己来受这一击,哪晓得陈梓玥的意志更强,愣是不为所动,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突然,“啊”的一声,陈梓玥一声惨叫,那妖兽的一对利爪直接划在了她的肩头,我连忙将陈梓玥拉过身后,自己寻着一个间隙,狠狠地踹了那妖兽面门一脚,那东西虽然力量很大,但这一脚下去结实,也被推开了三四米远。
我仔细检查陈梓玥的伤势,只见那外衣虽然划开了三道口子,但是里面却不见丝毫血迹。原来,亏得陈梓玥的衣服里暗藏着搬山破陵甲,若没这破陵甲,那妖兽的指甲就会陷入肌肉,再也挣脱不开。
“梓玥,你没事吧?”我焦急地问道。
陈梓玥摇了摇头,咳嗽了几声,虽然表情痛苦,但是看上去并无大碍,说道:“还好我穿了这破陵甲。”
一旁的姒玮琪急忙挡住了那妖兽,为两人离开争取间隙。那妖兽虽然进攻凌厉,但是遇到姒玮琪也是颇为忌惮,立刻恼羞成怒起来,对着姒玮琪一阵黑雾吐出。姒玮琪眼看那妖兽口中又是一阵阴气逼至面门,急忙闪开,同时腰上使力,一个旋子从地上拧身跃起。
姒玮琪这一招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但是她显然忽略了我和陈梓玥的处境,我搀起陈梓玥要走倒是无甚大问题,但是,要想把冶重庆也一并带走,可就并非易事了。她挡得了一时,却挡不了长久,我拖着陈梓玥和冶重庆根本走不了几步,姒玮琪急忙上去搀住岌岌可危的冶重庆,将他扶到相对安全之地。
可场上的情势已经陡然翻转,我一个健步刚想脱身,结果却又被那妖兽缠住,好在我没了累赘,应付倒还算自如,我一招“金蝉脱壳”,晃过了那妖兽的袭击,然后一个“苍鹰扑兔”抢攻之后,闪到妖兽的身后。我满以为就此脱身,只要转到妖兽身后,管它是何方神圣,也必可以碎其椎骨,不料他刚刚翻身跃起,那妖兽竟也如影随形般跟着一同跃起,好似附骨之躯,紧缠在我的身后,又将我重重拖在当地。
“妈的!”我心中
暗骂一声,但是我此刻被妖兽从身后抓住,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叫苦不迭。
“林坤,你没事吧。”姒玮琪放下冶重庆,正欲回来助阵。
哪晓得,我忽然哀嚎了一声,感觉到那妖兽体内有股巨大的吸力,似是阴寒无底。我奋力挣脱不开,情急之下想了一招,封闭自己的丹田,让自己的阳气暂时封堵在体内。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妖兽并不吃这一套,那股阴冷且无比贪婪的气息似乎是要活活将他吞噬。
“踢它会阴!”姒玮琪急忙说道。
慌乱之中,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闻听姒玮琪之言,立即照办,背踢一脚,正中了那妖兽的两条大腿之间。我一脚刚落,那妖兽果然被吃了一惊,猛地一松,那股吸力即刻就断了。
“这畜生已经炼得真丹(注释1)在腹,可以采阳补阴。”姒玮琪说道,“寻常手段制服不了它,不宜久战,赶紧撤!”
所谓真丹,道家也称金丹,或者内丹,此物形之多如幻化,不可摹状,但是,就如同佛家有舍利子一样,内丹之说亦不是空穴来风的杜撰。那妖兽丹田中的内丹,与活人之间好比是磁石两极,阴丹借着妖兽之口,见了生气就吸,我本来以为封住了气息可以避免,但是他忽略了那妖兽已经无需以凡物之口来吸取阳气,身体七窍都有阳气涌出,光封堵丹田,并不能完全阻绝。
这妖兽的内丹就像能吸去活人魂魄,刚刚的冶重庆正是因为被它吸住,所以片刻间就散了生气,变为秃发掉牙的苍老之人。我身为神鬼契约人,虽然学艺不算精纯,却也多读道藏,对这些古怪的易理之说多少知悉一些,晓得世上旁门左道里有此吸魂阴丹。
“好!”我正准备拔腿离开,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妖兽虽然吸力受阻,但是手脚还灵活,让人猝不及防。
我一招不慎,被那妖兽从身后一扑,险些被那对利爪给抓伤,好在我发觉背后妖兽口中阴气寒如坚冰,离得尚有半尺之远,就已觉得全身汗毛上都起了一层冰霜,苦于身体已被拖住,不能脱身,只好抬肘顶住它的下颌,耳中只听得身后妖兽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力量越来越大,我眼前发黑,胸前气血翻腾,手臂更是酸麻疼痛,实不知还能撑到几时。
“你没事吧。”陈梓玥见我再次被那妖兽所困,便不顾冶重庆,径自来援。
只是谁能料想到,她这一帮,反而越帮越乱,陈梓玥面对这妖兽,多少有些胆战心惊,刚一近身就险些被妖兽扑中,多亏被我救下,而另一旁的姒玮琪见陈梓玥与我已经被那妖兽缠住,翻身而起,就想上前相助,可是还未靠近,那妖兽便又吐出了一阵黑雾,于是急忙挪开脚步。
我的飞刀得到“李氏飞刀”的真传,即便还未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但是足可笑傲群雄,而姒玮琪更是自幼习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飞刀自然也是练得无比精熟,即便蒙了眼睛,手中飞刀也不会失了准头,见那妖兽凶悍霸道,一阵
黑雾让人进不了身,便随手掷出一刀,即便未能伤到它,也可以将其吓退,免得它再纠缠不休。
姒玮琪这一刀确实精妙,但听黑暗中一声怪叫,黑雾渐渐散去之后,那妖兽露出诡异的一张脸来,冲着她龇牙咧嘴,神情极是恼怒凶狠。妖兽在剧痛之下狂性大发,我心中正有些惊慌,又被受惊之后突然冒出来的冶重庆吓了一跳。
原来,那冶重庆先前被妖兽吸走了不少的阳气,整个人已经处于浑噩的状态,此时,虽然被我们所救,得以缓一口气,但是毕竟还未恢复过来。可想而知,当一个人突然之间受到如此的惊吓,做出什么反常之举,也不会奇怪。
那冶重庆惊愕之中竟然癫狂起来,朝着那妖兽奋不顾身的铺了上去,似是要跟它同归于尽,可是那妖兽又岂是他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子可以对付的,这么做无异于自取灭亡。姒玮琪见状不由得柳眉倒竖,急忙抖手就是一支飞刀,飞刀“嗖”的一声贴着冶重庆的头顶掠过,直插在身后的妖兽眼眶,没人两寸有余,刀柄兀自嗡嗡颤动不休。
谁成想那妖兽倒地之后还是垂死挣扎,竟然抓住了冶重庆的脚踝,一抓一扯,就在腿上抓出几道鲜血淋淋的口子。
“冶老!”我大惊失色,抱起一块石头脱手而出,正中那妖兽的肚腹。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冶重庆受了重伤,心中也是一股邪火直撞顶梁门,只想尽快结果了它的性命,我再次抱起一块大石头,对准那妖兽的脑袋,准备一下子砸他个脑浆飞溅。
然而那妖兽虽然中了致命刀伤,却也当真顽强,怪啸声中不顾遍体鳞伤,竟然还能站立起来,挥着双臂挠向我的面门。我动了杀机,只顾一击要了那妖兽的性命,却不想自己也同样暴露在了它的攻击范围之前,电光火石之际,就看谁能占得先手。
姒玮琪见我恐又有失,急忙抽出了腰间所藏的软剑,当即下了死手,对准那扑来的妖兽的哽嗓咽喉处刺去。而姒玮琪的剑尖刚刚刺进妖兽的喉咙,我的石头也顺势砸落,只见那妖兽哀嚎一声,便倒了下去。
它似乎也自知命不久长,正自歇斯底里地发起狂来,瞪着血红的双眼......
“林坤!”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陈梓玥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我和姒玮琪急忙回身一看,发现冶重庆此时正躺在地上,全身痉挛一样的抽搐,口吐白沫,抽搐一阵之后,发出一声哀鸣,顿时疼得晕厥过去。
“不好,怕是感染了!”
注释:
1、真丹:古时丹道大行,不仅烧炼外丹,也有炼气之士,专修内丹,但人之寿命有限,若不是吃过什么万年成形的首乌、灵芝,绝没有人能轻易炼成真丹。因服食灵药之区别,内丹也有阴阳之别,阳者为“乌金丹”,阴者为“吸魂丹”,即便丹主死后,其内丹在特定环境下仍然如生。
第031章 路有冻死骨
事情有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原本以为摆脱妖兽的纠缠就可以安稳在这里休整一下,再继续前进。可是当看到冶重庆的这个模样,就知道事情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了,当然,这其中还不得不考虑到冶重庆的出现本身就有很大的疑问。
“琪姐,现在怎么办?”我一时不知所措。
“此地不宜久留,林坤,你背冶老,赶紧离开。”姒玮琪发话道。
我点了点头,便一把将冶重庆背起,匆匆离开了树旁。我们打算用索降绳返回峰巅,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冶重庆,实际上是一个累赘,要想上去,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要带一个将死之人上去。
好在冶重庆的人下来的时候也准备了索降绳,上面还有几条备用的绳索,通过利用这些绳索,将冶重庆弄上去,虽然费些力气,但总算不是无计可施。
“小心点。”姒玮琪一边通过“鸠玛尔”(注释1)上升,一边提醒林坤,“我感觉这里情况有些不对劲!”
“嗯,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我立即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往上吧,要是在半道上出了什么事情,不是更麻烦了。”陈梓玥催促道。
我们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索降的上升下降与登山不同,下降的时候犹如探险,前路未知,而上升的过程同样是充满了危险,不仅需要克服自身重力的因素,还得有良好、稳定的操控性,否则,很容易出现无法预料的境况。
但是,当我们好不容易登山山顶的时候,一件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在偃兽台上面竟然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人,而在平台的附近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平台上面空空荡荡,除了缥缈的淡淡云雾之外,别无任何的动静。
“这......”我坤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这些人应该是冶老带来的,他们......”
“去看看。”
我坤查看了下四周都没发现有过争斗的痕迹,冶重庆带着一队人来这里,应该知道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所有他带来的人绝对不是那种束手待毙的人,除非对方占据压倒性的优势或者偷袭,并且是一击得手的偷袭。
走了两圈后我回来摇摇头说:“还是看不出来。”
陈梓玥扯了扯我的衣服,做出一个扇动鼻子的动作,我立即心下领会,用劲吸了吸空气,但是依旧没有闻出什么来,倒是姒玮琪皱着眉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当她睁开眼后,轻轻吐出一口气道:“空气中有股酸味,很淡,要是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了。”
我将信将疑的看看她,而一旁的陈梓玥则似乎同意姒玮琪说的内容,连连朝我点头。
“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的鼻子出了问题?”我困惑道。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陈梓玥笑了笑,“只能说,我的鼻子比你灵
敏。”
姒玮琪看到地上还落有一张防毒面具,顺手将它捡了起来,朝我俩扬了扬说:“看来跟我想的差不多,推测一下应该就是暗处有东西暗中偷袭了他们,在空中散放一种带酸味的气体,有人闻到了味道,立刻去翻找防毒面具,只是这种带酸味的气体效果很大,一瞬间就将在场的所有人迷晕过去,然后带走。”
“没错,这里没有任何弹痕或者划痕,而且这些人应该不是善茬,正面击溃他们几乎是不可能,但不留下任何痕迹,怎么样也说不通。”说完,我从行囊里挑出一张防毒面具拿在手里,又说道:“以防我们三个也被这种酸性气体偷袭,最好还是戴上面具行动,既然还有人在暗处,这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随之而来。”
“琪姐,你看。”陈梓玥突然看到这些尸体上面有很奇怪的冰凌状的霜。
这些冰霜很薄,覆盖在尸体的表皮上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试着去摸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些冰霜只是看着像是冰霜,实际上更像是一层冰状的粉末。
“这些人该不会是被冻死的吧?”陈梓玥疑惑道。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还真是一件怪事。”
“大家把招子放亮一点。”姒玮琪提醒道。
“明白!”林坤从这些人的身上搜了一些可用的装备,三把赫斯塔尔p90,以及几把伞刀。
戴上防毒面具之后,三个人带着虚弱的冶重庆继续上路,一路上我们三个小心谨慎的走。刚一下到陡坡,映入眼帘的便又是大量的骸骨,我轻轻接触一下白骨,一碰即化,看来年代应该是跟这葬龙坑一样久了吧。
姒玮琪铁青着脸,用剑尖指着一颗白森森的头颅说:“这些尸骸跟我们刚来的时候见过的不一样,小心!”
“什么?”听闻,我赶紧打开手电朝地上的骸骨照过去。
我心下不由一骇,然后脸色也铁青起来,说:“我去,这......”
忽然间,一个灰黑色的影子从一侧滚了过来,我连忙护着陈梓玥闪避,待见那东西的四肢着地后,眨眼的功夫就像吹气球似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变得犹如一只牛犊子,尤其四肢上的利爪,足有七、八厘米。
“砰砰”两声,我立即开枪。由于赫斯塔尔p90采用无托结构,枪身重心部置靠近握把及较贴近射手,因此有利单手操作及可更快速灵活地改变指向。固定枪托在特发情况也提高了反应速度及射击精度。
那怪物还没来得及张开身体咆哮,一梭子弹火速击穿了它的脑袋,从左侧穿进,从右侧穿出,一股污血散了一地,头颅上的天灵盖也给蹦飞了。
我放下还冒着青烟的枪口,喊道:“这是什么东西?!”
“犼!”姒玮琪的一个字叫我不由得后背发凉起来。
“打他的脑袋!”我急忙喊道。
其实我喊的已经有点迟了
,这些牛犊大小的犼再受到几次枪击后,立马就像脱缰的疯狗,不计伤亡冲了上来,刚中了枪倒下一只,后面立刻就有第二只补上。
赫斯塔尔p90没有枪托,只能抡起来使劲朝上砸,我一下打在一只张牙舞爪扑上来的犼嘴上,但自己随即也被它撞飞摔在地上,待到爬起来,已经又有两只补了上来,他我正想叫其他人帮忙,发现姒玮琪根本分不出身来,而陈梓玥自保都有点困难。
刹那间,耳边生风,我立刻警觉,马上就地一滚,操起绑在腿上的刀套,抽出刀朝着空气砍去。恰好一抹黑影顿时扑上来填补上那空荡的地方,刀锋与它前颚骨相交,嘎吱一下发出让人感到牙酸的响声,半截刀身陷了进去,砍的太深,半截刀身都卡在它的骨头上,那只犼惨叫一声,头颅连带着刀以及捏着刀把的我,奋力在原地来回甩动。
“操你姥姥!”我怒骂一声,但随即整个绳子就像是在做过山车一样,在地上上下翻动乱滚,我心里暗骂:“你妹,这家伙好大的力气。这样下去不被它咬死也会被摔死的!”
想到这里,我便急忙将手松开,身体惯性的在地上滚了两转才停下来。结果还没等我起来站稳,那只嘴上还卡着刀的褐毛犼已经冲到了面前。我这既已失去了刀,又没有冲锋枪在手,根本没办法还击,制止它的攻击。
被这么一吓,我的整个身体再次仰躺摔下去,想都没想立马连滚带爬去摸前面掉在地上的枪。
忽然,听到陈梓玥和姒玮琪在后面喊道:“林坤,小心后面!”
“卧槽!”的的手才刚好摸到枪柄,就觉脖子一凉,下一秒后颈传来钻心般的剧痛,感觉得到几枚冰冷粗大的尖锐的东西刺进了皮肉,甚至已经快要咬到颈骨。
“林坤!”陈梓玥惊得一身冷汗。
我立刻举起枪柄,反手对着自己脸侧后面,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是十几发子弹打出膛,子弹飞出带起的风,吹起额前的头发,就听噗噗十几声子弹入肉的声音。
后颈突然一松,就听身后传来呜咽着的悲鸣,自己也顾不得脖子还在流血,连忙爬起来反身对着受伤在地上挣扎的褐毛犼,枪口对准它的脑袋又补了几发子弹,全部打进眼窝里,抽搐几下就死的不能再死。
注释:
1、鸠玛尔:上升器的一种,上升器(asder)原是德国陆军山岳师团用以攀登岩壁和冰壁的工具,名鸠玛尔(jumar),故又称“鸠玛尔式上升器”。只需一人首先登上岩壁,后继者即可用之向上攀登。其主要用于陡峭地形上升,探洞上升或保护时和安全带、主绳配合使用。此外,上升器也是拉升系统(hauling system)的重要组成部分,通常替代“爪绳”(又作“鸡爪绳”,即"prusik")。它是消防、救援机构在处置事故时用于拖拉重物的核心器械,在拉升系统中扮演“反复拉升”的装置。
第032章 嗜血的山妖
我的衣领以及肩膀都被鲜血染红了大片,看起来非常的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流血太多了,视线已经模糊,没多久,脑袋也开始变的昏昏沉沉。
姒玮琪和陈梓玥急忙跑过来扶住我,关切道:“林坤,你没事吧?”
“我......”我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没事,只是......”
“别说话,你的脸发青的太厉害了,必须要进行包扎止血,不然要不到半个小时,你就得失血过多死掉。”姒玮琪说道。
我无力的看着姒玮琪正在打开急救盒,从里面拿出绷带还有一些止血外敷用的药粉,但是伤口的麻木和神智模糊让我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没事。” 我的眼光瞄了一下附近,那些褐毛犼正在源源不断的补充着,哪怕地上已经堆积了十几二十具尸骸,仍有成千上万的幼体犼正在聚拢过来。
“你别说话了!”陈梓玥两眼噙着眼泪,啜泣着,一只手死死地按着我的伤口,“求你了,你别有事啊!”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虽然我也很清楚自己已经受伤,但是除了感到昏沉之外,身体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心忖道:“难道是出现幻觉了,不对啊,要是幻觉不会这么真切,该不会......”
我猛地想到了在葬龙坑底下发生的奇遇,以及冉胥跟我说过的话,“不会吧?我真的永生不死了?”
陈梓玥扶着我,关切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别动!”
“你被犼咬伤了,伤口有毒。我们赶紧撤离这里,必须尽快找到解药。”姒玮琪说道。
陈梓玥回头看了一下我的伤口,骇然发现后颈上的伤口已经乌黑了,这一着急,眼泪就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按道理讲,我体内原来有如意钩的成分,百毒不侵,但是应该抵御不住犼毒,可是我的确没有感受到自己有什么大碍,如果不是因为姒雁栖或是孽母的缘故,我想现在我绝无可能有这么清醒的意识。”我暗自在内心思忖道。
路上,姒玮琪掏出打火机打燃火折子,灼烧着匕首,待烧的滚烫后一把按在我乌黑的伤口,嗤的一声,乌黑的血被烫出了一点。这是一种应急的处理方式,既可以防止伤口进一步感染,也能够延缓毒素的扩散。
“怎么样?”陈梓玥问我有没有感觉。
“没事。”我摇了摇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鼻孔一热,颤抖的用手一抹,全是血,鲜红中带着一丝黑色,这是毒已经快要上脑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又隐隐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神智越来越不清醒,但还能听见姒玮琪和陈梓玥不停在耳旁呼唤自己的声音:“林坤,你千万别睡过去,一定要坚持住,就像当初在沙漠里那样,千万别睡过去。”
这个变化令我再次感到困惑,“难道是我想错了,我这是怎么了?”我这刚闭了一下眼睛,姒玮琪便又呼唤了我一声,我便又强打了一下精
神,反复之际,我猛地听到身体之中传来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
“小子,记住,一定要专注,你跟我的灵魂还没有完全融合,一旦出现不专心,灵魂就会被剥离,没有我的帮助,你就死定了!”
“这个声音......姒雁栖!”我无比差异道。
“谁?你在跟谁说话!?”一旁的陈梓玥还以为我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听到姒玮琪和陈梓玥的声音渐渐的也越来越模糊,我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昏沉下去,一旦闭上眼睛,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自己,刚刚之所以没有被犼毒中伤是因为我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的魂魄——姒雁栖。
“多谢老祖宗保佑!”我心里凄惨的想道,“看来老子的命就不该绝于此地啊。”
最后,我就听到一丝丝陈梓玥的声音,说道:“林坤,你别睡!”这一声声深情的呼唤终于让他从浑噩之中苏醒过来。最终,我只感到浑身轻飘飘的,就像整个人陷进棉絮里,软软的飘着,不知道会飘到哪里,这种舒服的感觉,从没感受过,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深陷下去,永远不要到尽头。
“你没事吧?”姒玮琪问道。
我点点头,咬着牙说道:“我没事。”
“吓死我了。”陈梓玥看到我嘴唇又有了血色,终于缓了一口气。
“琪姐,我们快走吧,犼太多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一旦被这些犼给围困住,即便能够抵御一阵子,但那种苦战,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犼毒,除了我之外,姒玮琪和陈梓玥随时都有可能被它们夺取生命。我自然不愿意她们暴露在危险之中,于是,抓住间隙,想办法撤出去。
我们从一处土坡下去,然后就是一片密林。这时候,陈梓玥突然惊呼呼的往我背后一躲,似乎有什么东西吓着她了。我感觉到头皮一阵冰冷,连忙转头看去,心里顿时一颤,离我们十多米远的一颗树下,一个黑呼呼的人影站在那里背对过来。
我和姒玮琪对视一眼,一只手握着枪藏在身后慢慢靠过去,待稍微走近几米,却发现那颗树下陡然站着的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达到腰际。我浑身冷的几乎快起鸡皮疙瘩了,心里突突狂跳,手心不停的冒着冷汗,整个人冷的直哆嗦。
我嘴里暴喝一声:“谁在那!”
我声音一出,只见一道矮小的身影在身后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的逃开了。我拔腿就追了出去,但是那东西立刻就没影子了,姒玮琪追上来问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我蹙眉警惕的说:“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身影,但是对方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消失了。”
陈梓玥诧异道:“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会不会又是魍魉之类的妖怪?”
“山妖?”
“这里有痕迹。”
姒玮琪在地上发现了痕迹,林坤顺着她目光注视的位置看去,果然有几道浅色潮湿的划痕从这里经过,疑惑道:“为什么这
里会留下这种滑痕?”说着,用手指沾了沾,继续道:“而且还有些潮湿,如果是小孩子,难道不该是小脚丫的脚印吗?奇怪了......”
姒玮琪沉默不语好一会儿,紧紧的盯着地上的痕迹,开口道:“这是蛇类滑动留下的痕迹。”
“可是我看到的是小孩身影。”我更加的困惑了。
姒玮琪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梓玥刚刚的怀疑不是没有可能。”
“真的有山妖?难道是蛇尾人身?这就有点意思了,神话故事当中好像真有这类东西的描述。”
姒玮琪一下站起身来,目光中闪出冷芒,二话不说,突然单手挥剑朝我脑袋削来,我先是一愣,随即耳朵后面传来一声凶恶的吼叫,祭出利爪想要挡住长剑的锋芒。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双眼惊愕地看着闪着白芒的长剑在视线中越放越大。
“噗嗤”一声,冰冷的鲜血喷洒了他一脸。
“琪姐......”我吓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地上的一滩泛着酸味的血液,我意识到姒玮琪刚刚的那一剑是刺向隐藏在我身后的山妖的。而此时,我才慌乱之中反应过来,连忙抬头向上看去,骇然看到树冠上方一张老人的脸正怨毒盯着我们,随即一闪而过,消失在树冠上。然而最骇人的是那张老人脸的下半身携裹着无数只狰狞阴毒的蛇头。
“还不走!”姒玮琪厉喝一声。
“走!”我慌不择路地拉起陈梓玥,闪到一边,隔着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那山妖消失在丛林之中,但是耳旁却依旧能听到隐隐传来的怪异嘶吼。姒玮琪的注意力却重新转移到了那个诡异的女人身上。突然,那女人身上的衣服摆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就见她浑身不动的情况下,整个身躯缓缓转了过来。
转过来的一刹那,陈梓玥吓得倒坐在地上,我也是瞪圆了眼睛,蹭蹭后退两步,只见那女人竟是一具尸体,一具早已不知死了多久的干尸,面部狰狞扭曲,一只眼眶黑洞洞,不知是塌陷进去了,还是被鸟禽给啄走了。歪斜着嘴,枯黄发黑的牙齿仅只有寥寥几颗还在,衣服破烂风干已经不知道原来的颜色,敞开的衣服纽扣,露出破烂的肚子,紧巴巴的皮肤组织扭在一起,呈紫褐色,一截肠子流落在外面,看着这副场景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堵在胃里。
“啊!林坤,我怕!”陈梓玥吓得躲进了我的怀里。
“别怕,就是个死人!”
怪异的嘶吼突然间变成凄惨的嘶鸣,然后从林子深处就升起了一阵白雾。
“咳咳!”几道咳嗽声响起,就见白雾中好像有个身影在徘徊。
我高举着枪,见它半天没有动静,这才小心谨慎的走过去,只见她歪斜裂开的嘴边,吐一条长舌,再看她脖子和头顶,才知道这具干尸原来是吊死在这里的。
第036章 脱出
那几颗体积硕大无比的琥珀色果实高高挂在接近云端上的绛血藤上,透过阳光的反射看起来是那样诱人,难怪那条蛟褫并没有理睬他们几个,而是盘旋而上直冲过去,只不过那几颗琥珀果实里隐隐看到长长的身影又是什么?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有种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要不要过去看看?”于是,我将这想法告诉姒玮琪和陈梓玥,结果立即遭到她们俩的反对。
“你这叫蛇口夺食,要是惹急了那条蛟褫,你觉得咱几个活的了吗?”陈梓玥制止道。
我看了姒玮琪的眼色,虽然没有开口,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便也只好压下心里的好奇,匍匐在蛟褫腹下缓缓前行,万一要是有个一招不慎,他们几个必然遭殃。
我们压低着身子,这样即别扭又艰难的往上走了一段,始终也没发现冶和平遗留下的一丝痕迹,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处,心里隐隐觉得会不会是走错路了。突然间,绛血藤藤身再次剧烈地摇晃起来,发着藤蔓相互碰撞的恐怖的声音,以及摇晃下发出的吱嘎声,吓得林坤还以为山体要塌掉了。
“没想到这绛血藤这么厉害,竟然能够钻透整个山体!”我面如土色,担忧道:“要是在这上千米高的高度上掉下去,非得摔成一滩肉泥。”
“好了,别废话了。”姒玮琪忍着手臂的疼痛催促我赶紧爬行。
就在大伙惶恐之际,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周围再次平静下来,又变的风平浪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时,陈梓玥扯了扯我的衣袖,只见原本缠着绛血藤的长长蛇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鳞片滑过藤蔓,带着让人一听就起鸡皮疙瘩的腻滑声,攀着树枝扶摇而上,但是我们几个始终都没看到蛟褫的尾巴。
“麻了个蛋,这家伙到底是有多长啊?!”我诧异道,甚至连蛇头都没见到。
阳光再次撒在头顶,视线终于变得明亮起来,再不用在蛟褫的阴影下匍匐前行了,原本以为那条蛟褫离开后,行程会变的快起来,可是没走多远,就听到空中爆发出一轮巨响。那声音恍如剧烈的爆炸,在云雾中炸开。
所有人捂上耳朵,表情痛苦。那一声巨响仿佛就在头顶上炸开的,顿时耳朵嗡鸣,差点被震倒在地上。大伙稍稳定下心神,就连忙抬头看向天空,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天上的云雾剧烈的翻滚,原本白色的云雾顿时变得浑浊起来,有点像是暴风雨即将要来临时的状况,云变的黑压压盖过来,给人一种大难临头的压迫感。
“莫不是要打雷下雨了?”我探头看了看说。
姒玮琪摇摇头,说:“不对!”
就在我俩说话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嘶吼同样响起来,顿时将他俩的话打断,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在目光所及的尽头,一条很长的银白色细线横挂在树枝上,以很快的速度探出绛血藤的范围。
“我的天哪!”我发出一声喟叹。只见那银白色细线正是那条巨大体型的蛟褫,只见它扬起蛇头,凌空对着虚无一物的天际发出阵阵怒吼声。
“它在干什么?”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天上的云雾里这时也穿来一声巨大的声音,这声音很古怪,即像牛叫的哞
哞声,又点带着像是老鹰悠远的啼鸣。
但这叫声亦如轰雷,震的所有人全身发麻,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我的脑子里就像在敲鼓一样,仿佛在提醒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林坤,赶紧扶我起来,这里不能呆了!”姒玮琪此言一出,我来不及多想,立即扶起姒玮琪,使劲迈动双腿,催促陈梓玥赶紧离开。
突然又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此时,陈梓玥闪电般拉住了我,大叫道:“林坤,快看,那云里好像有什么?!”
这一刻,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的东西,一道恐怖至极、巨大至极的黑影在云雾里时隐时现,那身影每动一下,白色的云雾立刻就会变得浑浊不堪,翻滚不止,仿佛就像深海中的巨鲸在欢快的游动。
“这……是龙?”我激动的基本上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这世界上蚩尾还未灭绝,有龙存在也不是没有可能!”姒玮琪倒是显得十分淡定,只是她的话音刚落,一股浓浓的压迫感便笼罩在了我们的心头上,久久挥散不去。
我曾亲眼目睹过蚩尾,那东西堪称庞大,但是我也知道,蚩尾在成年的龙面前,不过是描写的玩物而已。原本在我们眼里已经是巨无霸的蛟褫,此刻在那个云雾中的身影对比下,就像小小的一条菜花蛇遇到了一条巨大的森蚺。
“这蛟褫跟蚩尾比那都是小巫见大巫,要是遇到了龙,那岂不是......”
果然,蛟褫此刻就像焉气了,蛇身蛇头立刻又缩了回去,不过却并没有灰溜溜的立刻,而是用更加恐怖的速度朝那几颗琥珀色的果实游动过去。
云雾中的身影顿时一声怒吼,大量的云雾翻滚起来,它像是被蛟褫的举动给激怒了。一阵刮大雪般的呼呼声顿时从天上响起,巨量的雪花从里面快速的飞出来,很快形成了一股暴风雪般的规模朝蛟褫席卷过去。
“小心!大家快趴下!”
三人立即伏下身子,死死地贴在地上,当我们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而那蛟褫的巨大身躯一时间半截身子已经变的银装素裹。
蛟褫凄厉惨叫着,不停在在树枝翻滚拍打,还未等它缓过来,云雾之上的身影猛的伸出一只五爪如老鹰般的鳞爪,所有人只感一股沉甸甸的压力从头淋下来,那只鳞爪劈头盖脸朝蛟褫的上半身抓下去。
蛟褫似乎感到了恐惧,立刻将上半身挂在绛血藤上盘了起来,悬挂着蛇头张嘴冲着巨大的鳞爪喷出银白色的白雾。隔着老远的距离,也能感觉出一股刺骨的寒流正从那团白雾中散发开来,大伙不由齐齐打了寒颤,抖了几下。
可是那鳞爪并没有因为白雾的出现就此缩回去,速度不减直冲过白雾,鳞片上面立刻蔓延出一层白霜,如吊车钩大小的利爪一下勾了下来。蛟褫敏捷的晃动了一下蛇脖子,堪堪躲过正中脑袋的一击,但是还是被剧烈的气压给擦了个正着,蛟褫所在的绛血藤顿时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啪嚓一声断成了两截,挂着的蛟褫也被罡风轰飞出去沿途撞断两三根树枝。
在云中传来几声咆哮,然后,那东西才开始恋恋不舍地慢慢收回了鳞爪,再次隐入云雾当中,浑浊的云层慢慢随着巨大的身
影沉寂而平稳下来。
空中耀眼的太阳就在这时,突然一暗,随即又亮了起来。
“琪姐,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不是说这个蛟褫会带着我们离开这里吗?可是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蛟褫被杀,我们还出的去吗?”即便头顶是万丈阳光,但是我的心情却未免有些失落。
“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陈梓玥安慰道。
“我说能出去就一定能出去,蛟褫已经给我们带到了这里,说明出路可能就在这附近了。”姒玮琪还是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姒玮琪的判断是对的,冉胥告诉过我,只要有姒玮琪在,我们就一定能够出的去,所以,即便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依旧会相信她,“我们四下找找看。”
这时,陈梓玥似乎发现了什么,兴奋的叫了一声,我连忙跑过去一看,只见那一株长着琥珀色果实的绛血藤应该刚刚蛟褫的撞击而折断,掉落在了地上,陈梓玥刚要去摘,结果刚一踏过去,脚下立刻踩空,身体立刻失去重心摔了下去。
“梓玥!”我惊地来不及思考,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林坤!”而身后的姒玮琪怎能见着我不要命得去救陈梓玥,两个人紧接着也掉落下去。
我一把拉住陈梓玥,但是身体却不停往下掉,姒玮琪试图拽住藤蔓,但速度依旧不改,冰冷的风倒灌进了耳朵里,吹的生生发疼。
“林坤!”陈梓玥以为这会死定了,紧紧地抱着我,当做是死亡前的祈祷。
“梓玥,别松手!”
我们滑行的速度很快,到了后来,就连姒玮琪都有些无能为力了,她手臂受伤,纵然有天大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三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想着要是也死在一起吧。
十几秒的时间眨眼即过,就在大家都要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视线被遮住,仿佛是掉进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口袋里,或是跌落了井底,继而,耳边的风声也变弱了,再看过去,只见四周是一道极其狭窄的峭壁缝隙,这种地貌人称“一线天”。
更加惊奇的是,在我们脚下,正有一股强大的气流自下往上升起,这个气流恰好托举起了他们,所有人都如同空中漫步一般,即便依旧在下坠,但是下坠的速度明显缓慢了很多。
“这是......龙气?!”姒玮琪惊讶道。
“龙气?”我诧异地问道,“什么龙气?”
“龟山命脉外有风口,浸溢顷余,望气者,以为龙气。这里是巽位,属风,金脉之内,必有龙穴,龙穴内有龙气。”姒玮琪解释道,“刚刚蛟褫坠落,巨大的身躯撞击龙脉,发出的声波,传导到岩石上,当岩石层的震动达到一定限度的时候,就会发生形变催发地脉,引出龙气。”
“我的天哪,琪姐,这么说来我们还真得感谢那条蛟褫,要是没有它,我们还真的下不来,这下好了,我们等于乘坐了全自动电梯直接落地了!”
落地之后,我依旧心忧的抬头向上望了望,黑漆漆看不见任何物体,只有上面的那一道窄窄的“一线天”。禁闭之下的幽静是那样让人感到毛孔悚然,心里多少开始仿徨不安。
第037章 雾锁古城
自从我们从葬龙坑顶部出来,在半道儿跟许倩他们汇合之后,这一路走来都充满了危险,都说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看来老话说得却有道理。当下我们虽然平安落地,一番奇遇,靠着这“一线天”中涌出的龙气绝处逢生,欣喜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心许倩她们的安危。
“琪姐,梓玥,你们没事吧?”我扶起姒玮琪,查看她的伤势。
姒玮琪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
“也不知道小倩她们怎么样了?”姒玮琪跟我有着同样的担心。
“我们这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坎坷,她们的情况肯定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我现在但求祖宗保佑,大家平安就好。”
姒玮琪单手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只血红色的圆形玉,边上点缀着鎏金,玉的中间部分可的是两只互相咬着尾巴的小蛇,递给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说着蛟褫会带我们出来吗?就是因为这个,这块血玉上面刻的就是蛟褫,它们是这里的守护者。”
“不是琪姐,你早知道干嘛不告诉我啊,害得我一路都担惊受怕的。”我将玉揣好后,对着地上的蛟褫的尸体拜了拜,或许是因为姒玮琪的这番话感染到了我,也可能是对蛟褫救我们一命所感动,反正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感受都有。
“可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这蛟褫是守护神,那这蛟褫为何一开始要攻击我们呢?它又为何会被那云中的龙给杀了,这守护神要是死了,以后这里岂不是......”陈梓玥疑惑道。
“蛟褫虽然是灵蛇,但它毕竟只是一条蛇,它守在这深山之中,千百年来一直是这山中最顶级的捕食者,它攻击我们并无问题,而它之所以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放过我们,我想它一定是被绛血藤上的果实给吸引了。蛟褫是这里的霸主,没有什么生物可以跟它抗衡,所以只要它不吃了我们,我们跟着它走就一定能从绛血藤的囚笼里出去。至于你所担心的守护神死了的问题,放心吧,蛟褫在这里繁衍了千百年,不会因为一条蛟褫的死亡而绝迹的。”
闻言,我喟叹了一声:“原来我们的老祖宗早在几千年就已经熟稔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还由此设计了如此精妙的布置。”
“对了琪姐,你刚刚说这龙气是从龙脉之中发出的,难不成咱们脚下站着的是一条龙脉?”林坤睁大眼睛,似乎觉得此事还有蹊跷。
“此乃葬龙坑,本就是一处罕见的龟眠之地,龙气充盈,只不过这一线天隐藏的十分隐蔽,龙气溢出之处又恰好在我们因祸得福脱险的地方,思前想后,怕是祖先早已设计好了这一出,那绛血藤的生长走势与蛟褫的行动路线都不可预估,偏偏在此处留了生门,若不是天地造化,实在难以解释。”
“琪姐,我看此地依旧不是久留之地,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即便已经下山,从山下出去还有不少路要走呢!”
姒玮琪点了点头,说道:“龙气经过剧烈涌动,地层必然有所
变动,这里很可能要塌方,我们赶快出去!”
哪知道刚走了几分钟,山体果然开始了晃动,而且这晃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坍塌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迅速很多,我不由得暗骂一句,“卧槽,这他妈也太准了吧!”
我们抱头鼠窜出去,上面的岩石坠落下来,即便没砸出个头破血流来,这狭窄的通道要是被乱石堵住,也将是一个大祸。我不敢怠慢,三人费了不少劲才终于从里面逃脱出来,当我们从岩隙中出来,一道久违的阳光照射下来,刺眼而又沁人心神。
恰此时,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几个人影进入了眼帘。我眼前一亮,笑道:“琪姐,你快看,好像是倩姐她们。”
“太好了,她们没事!”陈梓玥转眼看去,只见她们几个被湍急的溪涧拦住了去路,正准备用来时的方式过河。
两路人马终于重逢,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然而,随着河水越来越湍急,而冶重庆带来的人手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把我们留下的竹筏破坏,“看来真没办法了!”林坤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实在不行,就只能下水了!”
“不行,这我们下水是没问题,但是冶老怎么能行呢!”许倩反对道。
“但是不行也得行啊,我们没时间了!”刚说完,只听身后的山里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山体噼啪的发生断裂,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横挂在半山腰上,跟着开始倾斜滑坡,大量的山壁垮塌下来,那股巨大的破坏力,就算站的位置比较安全也能感受到恐怖的压力。
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望着断成两截的山峰,“没什么好想的了,下水!”说完,我便硬着头皮猛吸一口气往水里钻下去。
冰冷的寒意瞬间袭上脑袋,大约一分半钟,我便憋不住了,手脚有气无力超前划动,强忍着冰水刺骨的难受,使劲往前面潜游。加之这个时候后面的陈梓玥体力不支,我正要去拉住她,结果脚底一个打滑,两个人都被水流冲了下去。
“梓玥!”恐慌的情绪让我手脚无措,渐渐意识开始变的模糊,河水从鼻孔和嘴巴倒灌了进去,脑袋一片空白,身体静止在水中变的轻飘飘,仿佛自己灵魂快要出窍了。
“林坤,林坤,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声声呼唤,听到之后,一个激灵,我立马跳了起来,朝看清那张嘴的人是陈梓玥,望着周围碧绿葱葱的大树,一条清澈的小河,望着狼狈却眼里充满惊喜的几个人,他激动的跳起来,跑过去抱住她们。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放心,福大命大,死不了!”我喘着粗气,说:“幸亏这条河不是很深,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你啊,多亏了我们几个,要不然你早就去见阎罗王了!”许倩嘲笑道。
我清洗了下外表,佛姐钻进林子里打了几只野味回来,然后就在原地点起篝火烤来吃掉,那肉的香味,馋的我就好像几辈子没吃过
的一样,硬是将骨头都嚼的干净,才意犹未尽的将火熄灭。
终于踏上返程的路线,最后,我们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坍塌的山峰,葬龙坑底部那些诡异离谱的秘密永远也再不会有人知晓。来的时候我们内心充满了希望,回去的时候闷声不响,这一趟,算是领悟了很多。
在辨认出方向,走了大半天的路后,终于看到来时的冢斜古村,陈梓玥兴奋的尖叫起来,速度飞快的跑过去,我怕她有什么闪失,就追了上去。
......
回到绍兴古城。
灰色的浓雾弥漫了大地,好像在掩蔽着自然界所起的变化的神秘一样。苍穹如被一层厚厚的纱包裹着,五米以外的物体朦朦胧胧,看上去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由于雾太大了,汽车只好在公路上象蜗牛一样慢慢爬行。
姒玮琪站在古城墙的城楼上面,从这里可以俯瞰这个古城。远处是纵横的街道,以及远高于城楼的摩天大厦,来来往往的车流只要经过这里,就仿佛开进了历史的拐角,变得慢了下来,在城门内外穿梭。
清晨的这场大雾,将古城锁住,这内外之间,感觉近在咫尺,却总让人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人行走在雾色当中,远外朦胧得看不着方向。天,灰沉沉的,似与地之间更为之亲密无间起来。
一眼望去,重重浓雾,像雪堆似的从一个个山头崩落,像瀑布似的从两峰间的凹部翻滚下来。尽管古城全貌尽收眼底,但是都如同雾里看花,皆如虚幻。雾在江面上如同挂起了一层纯自的罩纱,航行的船只挂着红灯,时隐时现,好像是失眠者勉强睁开的眼睛。
“琪姐,苏老前辈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前布置好的封锁圈可以保证一只鸟都别想从这里飞出去。”我走上城 楼,站在姒玮琪身边,两人临风而立,面对这重重雾锁的古城,和祥和之下涌动的暗流,一时间有些穿越时空的壮阔豪情。
大雾漫天,遮天蔽日,分不清东南西北,辩不明四面八方,顷刻感受到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雾锁古城,这一场角逐,才刚刚开始。”姒玮琪淡淡地说道。
“是啊,这一次是我们大意了,不仅丢了冶教授,还把水越搅越浑了,我现在总感觉眼前就跟这一场大雾一样,什么也分辨不出。”
隔断了视线的是漫天的雾。任是高屋崇楼,如水的车辆,拥挤的行人......一切都不复存在,连自我行走时摇荡出去的手臂也消失在迷茫之中了。
“但是,雾再大也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
天随渐渐白了起来,雾却更为浓郁了。大团厚实的白色和着雾气腾升着,迷漫了整个路面。眼光只能锁定在数步之外,已难知前方之物。一阵一阵的迷雾像羊毛团般沉重地涌来,把太阳遮着。
一股雾气在顿河上空腾起。移动着,顺着白石灰岩山峰的斜坡展开去。像条灰色的没有脑袋的青蛇一样钻进了悬崖里。
第038章 匿名信
从葬龙坑回来之后,我一直在整理思路。过去的记忆因为太过支离破碎而得以重新排列组合,但是那些对于普通人而言很难轻易接受的历史真相和世界观,依然在脑海中重重考验着我的承受力。
十二祖巫的话在我的耳边时时会回想起来,虽然对于我而言,这个秘密最好的保守方式就是将它彻底忘记,但为了这场接下来的硬仗,我必须时刻保持专注。
我知道冶重庆的出现不会是一个例外,只是这个例外背后究竟是什么,就像是一张很大的网,把我、姒玮琪,以及古城中的所有人都笼罩了进去。
我苦苦思索了好几天,并无头绪,而姒玮琪那边也没什么进展,苏幕遮的人马在古城外围集结的时间日渐长了起来,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正当我愁眉紧锁之际,到了第十天,我一早上起来,睡眼惺忪地打开电脑,突然邮箱探出一个提醒消息,有人发来一封电子邮件,但是我对这个邮箱号十分陌生,点开之后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封匿名信,说是有一段象形文翻译出了几段,让我看看。
我点开邮件,在界面上点了几下打开里面几段翻译出来内容。细读之下发现,这匿名信的内容与所谓的象形文字破译没什么关系,反观其内容,倒是一下子触动了我有些疲惫的神经。
一道电流在我脑海里闪过,然后轻轻的念出声:“族居穷山之际,族人多称轩辕,约两千八百人皆三目,异于外人而不得出,故自号一国。”
“轩辕国?”看完第一段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但是轩辕二字却值得关注,我在葬龙坑下所遇跟他也有着关联,“轩辕国?那不是黄帝、烛九阴、共工、祝融还有女娲这些神话传说中的大神国度吗?”
而烛九阴、共工、祝融这些神话人物,其实就是十二祖巫中的真实人物,而后人对他们的形象加以了神话塑造,倒不是说这个匿名信中的破译错了,而是毕竟后世对上古历史了解太少了,这些象形文字的记载本身就难以反映实际,扯得有点玄幻。
不过,我还是好奇的继续往下读第二段:“有师告大难将至,族人多皆恐,求于东海,未还,昔有叛族之人带卒入国屠之,吾少小而藏,免死。”
“麻过额而与常人无异,入中原才知有大国曰商,二年逢战乱,初闻当年事,怒而随周伐纣。”“外皆传吾三目能窥阴阳,摄人魂魄,故不能相容,远徒他处,随人七百余,望再立轩辕,然大限已到,恨天何其不公矣。”
共四段内容,中间似乎缺少了很多,可能是无法翻译出来,仅仅只是这几段的内容几乎已经阐述出了真正的来历,我拿笔一一写出几个重点和疑点。
第一就是上面提到的几位神话人物,如果说是巧合,那未免太巧了,在这个时间点,发这么敏感的内容,还是一封匿名信,足够让人联想到另有所图,但寄信之人是谁,我却不得而知,他到底有何目的?
第二就是这个匿名信中提到的时
间定,格在商周之战时期,就时间而言,是在上古三代,文中讲到传说中的轩辕国人有求于东海,也是一个传说中的国度,据我所知应该并不是实际存在的国度,但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东海之传可能是反映出历史上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导致了这个传说。
我脑子瞬间就大了,本来以为那段象形文翻译出来后,应该来解决心中的疑问,想不到里面牵扯出更大的疑团,甚至连传说中的轩辕国都出来。
苦思冥想也未必会有结果,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决定给对方回一封邮件,问道:“阁下是谁,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打算拐弯抹角,对方来意多半是跟我们在做的事情有着直接的关联,或许,他跟我们并不是同路之人,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有着相同的关注点。
等了好一会儿,对方还是没有回复。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弹窗跳了出来,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给了我回复。
回复的邮件里只有一行字,写着:“欲知详情,可向欧兰教授请教。”
“欧兰?!”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好巧不巧,欧兰竟然也牵扯进来了。
正当我的思绪被这个线索牵扯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把我思绪给打断,一看号码是陈梓玥打过来的。
“喂!梓玥怎么了?”
陈梓玥在电话那头非常慌张着急的说:“我师父给我消息,说是冶重庆失踪了?”
我揉着眉心,诧异地问道:“没搞错吧,冶重庆失踪了?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失踪?”
“没开玩笑,我说真的。”
听到陈梓玥着急的语气,看来是真的,我立即警觉起来,冶重庆出现在后山的时候,就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虽然理解他爱子心切,但心里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指引着我往另一个方向去思考,于是我立即说道:“先别着急,苏老前辈的人马众多,我们龙骨堂的人也一定会在暗中寻找他的下落。”
陈梓玥语气稍微平静了一点,“我知道了,有什么事我在通知你!”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一下子被两个惊人的消息给袭击了,欧兰正式卷入这场纷争是个前兆,冶重庆在此时失踪是个开幕,刚刚的那个匿名信则是报幕,我不知道这个三角关系究竟是个怎样的真相,但其中的故事一定是值得玩味的。
“寄信的人故意想我抛出欧兰的线索,难道是想我把注意到指向冶重庆吗?冶和平已经失踪了,这个时候冶重庆也消失,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今天一天发的事实在太多了,件件都是让人头疼的。
目前,除了傻等,什么都做不了。
再三思虑之下,我决定在乘着这段时间的空隙,前去会会这个欧兰教授。欧兰教授在学界的地位十分得高,已经可以比肩冶和平,但冶和平在政治方面的背景过于闪耀,
有时候已经盖过了他在学术上的造诣,而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欧兰是个纯粹的学者。
在我的印象里,欧兰是个德艺双馨的教授,在学生群体中备受推崇,甚至有时候人们会把她当做是楷模,受人敬仰和爱戴。而且此人为人十分谦逊低调,出生名门得她,可以说是知书达理,温良恭俭让,是妇女中杰出的代表。
不过在很早之前,据说以前学界对欧兰的看法与现在看来有着很大的反差,据早年前的一位老教授提起过,他最早接触的欧兰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女生,当初应该是欧兰刚考进大学的时候,你可以说她成绩优异,但是在算不上是个非常伟大的女性。
而冶和平则完全不同,似乎从来就是一个谦谦君子,而且思想比较开明,有着很深的远见,据说一开始的时候,冶和平也没有看上欧芷,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在一起了,而且从那以后,欧芷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恍若心生。
当天晚上我琢磨了一宿,我越想越觉得事情有转机,很可能顺藤摸瓜找到突破口,顿时信心十足。
第二天气也顺了,便去跟姒玮琪商议此事。
一大早,绍兴便下了一场雨。
禹陵的空气里潮湿,夹杂这芳香的泥土气息。
屋檐上还在滴着雨帘,姒玮琪就站在窗前,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看到我来了,便转过身去,坐到了椅子上。
“琪姐。”我匆匆忙忙走近了门。
“怎么了,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这几天一直闲着,所以我很晚才起床,一天到晚基本上也不出门,姒玮琪见我今天突然登门,十之**是想到了我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琪姐,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姒玮琪静静地看着我,问道:“你对冶重庆的事情怎么看?”
我知道她必然会过问这件事情,就算她不说,我也是要说的,我立即从一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道:“冶重庆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在得知此事之前,还有一件更玄乎的事情。”
“哦?”姒玮琪打量了我一眼,神色有稍许的惊讶,便问道:“怎么了?”
“我受到了一封匿名信。”我把昨天收到的匿名信告诉了姒玮琪,跟她说了心中的内容,以及对方指名道姓地提到了欧兰。
“欧兰?”姒玮琪也有些诧异,然后她便站起身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欧兰可能知道一些事情的隐情?”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所有,但这个发匿名信的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注意力指向她,若欧兰不是一个关键人物,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干扰我们视线吧?”
“我们的注意力几乎没有在欧兰身上停留过,她一直是个边缘人物,现在一下子走近舞台中央,足以说明,欧兰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我决定去会一会她!”
第039章 欧兰教授
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在之前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逐渐地淡忘了,但是现在又不得不因为一个人而重新回想。可以说除了愧疚之外,其他的记忆都基本上被琐碎的事情覆盖,但是这个人的名字,突然一下子又把我心里迟钝的那根弦扯紧了,不久前的回忆一下子潮水一样涌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琪姐,说实在的,我很矛盾。”
“是因为冶江吗?”
“是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的手都开始发抖起来了。
脑海里闪过冶江死去时候的情形,心里乱成了一团,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放弃的念头从我的脑子里闪过。
“此事须从长计议,但是,你必须学会放下,接受这个事实。”
“我明白。”我心里顿时好比无数只蚂蚁在爬,点了点头,说道:“所以,琪姐你的意思呢?”
姒玮琪想了想,说道:“通过电子邮件发送匿名信,这个举动其实并不高明,虽然上面只有发件人和日期,其他是一片空白,也很难定位到当事人的地址。”
“你的意思是从匿名信着手?”
“不。”姒玮琪摇了摇头,“但是如果我们要查,照样可以找到他的ip地质,如果他们有网络登记,一查就知道了。”
说完姒玮琪就和我就对视了一眼,说道:“对方别有用心,意有所指,显然谋划布局了很久,为什么要犯这样一个错误。”
我听了一下摇头,“可能是在网吧之类的公共场所呢?”
“但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没有自己去找欧兰?”
“这个......”说实在的,我完全没有想到姒玮琪的这层想法,我专注到对方抛给我欧兰这个线索人物,是要把我们的注意力指向她,但却忽略了他们还暗藏的动机,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我们,我们的目的一致,显然欧兰也应该是他们的目标。
姒玮琪把她的想法重复了一下,我就点头:“对,关键就是这个动机!”
“琪姐,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他们是想借我们的手找到欧兰,这样一来,前前后后都说得通了。”
“对方寄送的象形文字里面的内容,是曾经欧兰教授发表的论文里的片段,根本不是所谓的破译材料,欧兰教授在上古三代的研究领域在国内首屈一指,这里的文字语法非常古怪,能知道单字的意思,但是没法”姒玮琪说道。
中国相传有八大天书,分《仓颉书》、《夏禹书》、《红岩天书》、《夜郎天书》、《巴蜀符号》、《蝌蚪文》、《东巴文书》以及《峋嵝碑》,都是文字孤本,没法进行破译。然而欧兰教授在破译这些文字过程中,却发现这些文字好像是密码一样,按照排列念出来,有着更为深层次的寓意和内涵。
这些古代文字带有神秘主义色彩,在禹陵的藏书阁中有关于这些文字的更为详实的史料,全都是禹陵先人口耳相传遗留下来的宝贵文化遗产,浩浩巨著,远比欧兰的研究成果要丰富的多,但她能够研究到这一层,已经说明她非常厉害了
“琪姐,既然对方是想找到欧兰教授,是不是说明,欧兰教授确有嫌疑,而且现在人已经躲起来了。”我产生了大胆的假设。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
我笑了笑道:“是是是,琪姐说的是,必须千万小心谨慎,这件事曲曲折折,太过复杂,不可武断。”
“苏幕遮那里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情况,冶重庆如果真的消失,想找到他绝非易事,欧兰是个突破口,必须想办法找到她。”
“好,那我即刻动身。”
“你知道她在哪吗?”姒玮琪冷笑一声,“且再等等,我差人前去打探消息,等有了消息再动身不迟。”
就这样我在禹陵又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姒玮琪的情报,说是她在一周前曾于天津一家古董店里出现过,还在那里逗留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深居简出,没了消息。
于是,我立即直奔天津。
情报里说的那家古董店,就在天津的古玩城里,室内装的古色古香,中间两边分别放着四张不知道什么木料的圈椅,闻起来很有种特殊的木香味,左边第一首位坐一个二十多岁左右年轻男人,穿着新款式的中山装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头发向后梳看起像民国时候的教书先生,唯一一点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个人嘴角仿佛始终上扬,无论从正面还是左右两面都感觉他在对着你笑。
那青年品着茶坐在那儿似乎在等人,我也没多想直径走到柜台,看到柜台一名伙计在那玩着手机半天没注意到有客人站在面前。
于是敲了敲柜台,我问他:“哎伙计,怎么客人上门来也不招待一下?”
可他眼都没抬,语气似乎有点敷衍:“这不忙着嘛。”
我知道他这一行就属于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得罪一两个客户并不在意。??我耐着性子继续跟他说:“行吧,那我换别家去了,哎,不过可惜了喽,我这可是举世罕见的夏禹书真迹啊。唉,算了,卖不了就卖不了,了不起放家里当传家宝。”
我正准备一脚跨出门槛,那个喝茶的青年朝我喊了一声:“朋友,留步!”
只见那男子手一邀:“别急着走嘛,坐下来喝喝茶,刚刚我听到朋友要卖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就是几块拓片。”我故意吊吊他胃口。
“我刚刚听说——是夏禹书?”
我摆摆手,笑道:“怎么可能呢,就是几块拓片。”
“朋友,你可别蒙我,我这耳朵可不聋。”那男子说着便站了起来,邀我走进里面一间包厢,“刚刚那个小兄弟对兄弟有些误会,别介意!”
说着,他便泡了一壶茶,边给我倒上,边说:“还请教兄弟怎么称呼?”
“鄙人姓林。
那男子喉咙里赫赫的笑着两声,说道:“林兄弟,来来来,喝杯茶。”
我狐疑的看着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微笑的脸,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越看这家伙越瘆的慌。
他将茶杯推过来,说道:“我想看看货。”
我掏出手机将匿名信里的那几张图片给他看,他翻着手机看了几分钟,眼里露出一丝惊讶,抬头问道:“商周的?”
“正是!”
“哎呀,林兄弟,你是高人哪,这可是真迹,你哪来的?”
“哎,老板,我哪是什么高人,这东西我没有,我说了我只是想出手拓片,这玩意儿我在一本杂志上见过,好像是——”我故意装作自己忘了出自哪本杂志,支支吾吾半天,才继续说道:“哦哦哦,想起来了,那啥......叫一个欧兰的教授发表的。”
我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试探一下他,没想到他一听到欧兰的名字之后,不仅没有显得慌张,反而异常的淡定,?他贪婪的看着手机,说:“这样是真迹,即便是拓片也值了。”
他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慢悠悠的说:“林兄弟,我看你不是来卖拓片的吧?”
我身子一僵,他突然转了话锋,令我猝不及防,戒备的看向他,习惯的去摸后腰,结果摸个空,姗姗缩回手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不像。”
自知瞒不过,?我也干脆了当的,便问道:“那你知道我想干什么?说吧,欧兰教授现在在哪?”
那男子喝了口茶,眼镜下眼睛似乎发出一丝精光,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也寸步不让,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男子倒地是什么来路,难道还敢跟我来硬的不成。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男子摇摇头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既然找上门来了,我也不好叫你白跑一趟,进门的都是客,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他始终微笑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说:“我的理由或许很荒谬,不过还是要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你要找欧兰教授,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留下你的命!”
那男子撂下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着实咯噔了一下,这人深不可测,笑里藏刀,说出这句狠话的时候,除了语气稍有起伏之外,始终微笑,云淡风轻,但是,不管怎么着,都让人看着瘆得慌。
“要我的命,那得看你的本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哼,我是欧教授的学生,是我那死去的可怜的冶江弟弟的师兄!林坤,我今天就要为冶江报仇!”
“??艹!”我真没想到竟然整出这幺个蛾子。
那男子面色一沉,突然将袖口一番,一下子从衣袖里掉落一把银色的微型手枪,我见他手法凌厉,如此近的距离,我很难脱身,慌乱之下,我一脚将茶几登翻在地,然后立即闪避。
枪声应声响起。
“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惊惶地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衣着旗袍的女人款款地走了出来。
“老师!”
“欧兰教授?”
第040章 真相还是假象
“小城,赶紧住手!”那女人径直挡在了我和男子中间,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了他的枪口。
“老师!他可是杀冶江的凶手,冶江就是被他害死的!”那个叫小城的男子,愤愤地放下枪口,心有不甘。
“我叫你放下枪!”欧兰厉声训斥道,“你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面对欧兰,尤其是当她阻挡了小城,在枪口下救下我一命的时候,我心底的愧疚,已经让我没有勇气去直视她的眼睛。
“欧教授......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终于来了?”欧兰的脸上很是平静,我也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似乎是春风化雨一般,带着母亲一般的温柔。
但这种温柔,加速了我心里防线的崩溃。
我感到无地自容。
欧兰的气质,自成一格,以天生天养的气质撼人。仿佛是民国时期,从高门大院里走出来的富家女子,有着一种独特的神韵,眉宇之间,没有丝毫的尘世污染,云卷云舒,都不与她相干。
欧兰微微一笑,未见媚态,妩然谈笑,说道:“你不必紧张,我知道小江的死不是你的错。”
“欧教授,我......”我欲言又止。
“叫我阿姨吧,你跟小江是同学。”
我一听到她的这句话,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母爱的暖流在她空虚的心里直冒起来,泪膜底下的眼珠闪着光芒。
我情不自禁,眼泪一下子便夺眶而出,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些时间对冶江的亏欠和自责,已经无数次在我的脑海中折磨着自己,此时此刻,看到欧兰的时候,我只想跟她说什对不起,乞求原谅。
“孩子......”
“阿姨,对不起,是我害了冶江......”
欧兰用嘴唇贴着我的头顶,憔悴的眼透出母性的热光。
“不怪你,冶江走到这一步......是我的责任。”
“阿姨,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把我当做是你的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乞求你的原谅,但......但至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我说这话是真心的,但又没有这个勇气。
欧兰的眼角己镶上浅浅的皱纹,善良的接近迟钝的柔光在眼眶里缓缓地流淌,里面像藏着许多苦涩的东西一样。
“谢谢你,孩子。”
见我没说话,欧兰继续往下说:“你不必自责,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欧兰是那种饱经风霜的人,对一切变故都采取泰然自若的态度。一个眼色一个面部的微小变化都有着她的意图。我知道她的内心不可能对我完全没有芥蒂,但她选择原谅我,用这种方式接纳我,我已经十分感激。
“阿姨......”我顿了顿,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开始正题。
她从不执拗他人,也不使他人为难,很温顺很平和,“我知道你是有目的而来的。”
欧兰说话的时候很
松弛,仿佛一点也不感到紧张。
“阿姨,不瞒你说,我此行就是来找您的。”
欧兰凄恻寡言,但也不会怯场,总能落落大方应付自如。她没有小家子自怜自爱的忸怩作态,雍容并不轻浮,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才说:“我知道你们禹陵神通广大,但是,恕我冒昧,我不能跟你走。”
我立刻感觉出来,欧兰之所以消失,其实不是因为出了什么意外,而是她主动藏了起来,这个小城是这家店的老板,自称是她的学生,看来之前是学考古的,后来经营着这家古董店,师徒之间的关系应该非常好,所以,欧兰才会选择这么落脚。
欧兰饱经风霜,有一种超然物外的镇定与从容,与之前那种母爱不同的是,现在的欧兰正襟危坐,多了一丝威严,她给我的不可捉摸的感觉太强烈了。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如果您不愿意跟我走,那是否介意回答我几个问题?”
“小子,你别太得寸进尺!”小城瞪了我一眼,看来是觉得我有点过分了,“老师已经对你很客气了,知趣地赶紧滚,哪来的回哪去,这里不欢迎你!”
“小城。”欧兰斜眼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怪他,你以后要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等他平静下来后,我才开口说:“我知道我可能是有些莽撞了,但是之前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我想您也不会不清楚,冶教授失踪了,现在连冶老也失踪了,您又......”
“我知道。”她听后反而很镇静的说:“和平的失踪我真的没有线索可以给你们,你们问了也是白问。”
我早知道她会有这么一说,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洗脱我的怀疑,我知道冶和平的身份特殊,他的身份如果连欧兰也不知道的话,似乎是说不过去的,如果欧兰知道冶和平在干些什么,那么她势必有冶和平的线索。
而且,我不会忘了她还有一个妹妹——欧芷。
欧芷和冶和平难以启齿的关系,在她和冶和平之间隔着一层蝉翼一般的微妙关系,在外人看来似乎无法点破,但究竟这两姐妹之间是故意置若罔闻还是没有东窗事发,我也不得而知。
“阿姨,咱们先不说冶教授的事情”我觉得告诉她也无妨,关于匿名信的由来,我也想听听她的想法,试试她的反应,说道:“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匿名邮件?”欧兰皱着眉头,怀疑的看着我:“什么匿名邮件,上面写的什么?”
“内容涉及到您的研究领域,是几段象形文字材料,上面有您破译的内容,我记得您之前发表过,不过对方还给了我一段话,指名道姓叫我来找你。”
欧兰闭上眼睛不说话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说:“我自问平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份匿名信专门针对我而来,实在令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疑问。”
她话里的意思是她并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于是,我将那段翻译过的象形文一字不落的告诉她,没想到她脸上再次冒出红晕,
连眼珠子都通红通红的,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哦,那没有。”我笑着说,暗中观察她的反应,令我奇怪的是,她对这些内容的反应不是慌乱,而更像是羞愧,那种发自心底的羞愧,已经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
“难怪,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隐情吗?。”我心底暗暗忖道。
欧兰继续摇着头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要牵扯到我?”
“这也是我的疑问,或许我们可以换个问法。”我顿了顿,说道:“您为什么要藏起来?故意让人觉得你是失踪了?”
我的这句话令一旁的小城非常恼火,他一看我对欧兰出言不逊,立刻就想出手教训我,但是出于欧兰在场,他没有敢造次,而是狠狠地盯着我。
“你凭什么说老师是自己失踪的,她就在我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不可以吗?”小城辩驳道。
“我没有怀疑。”我摇了摇手,“是不是失踪,阿姨心里比谁都清楚。”
天,逐渐暗了。
随着夕阳的沉落,在一片嘈杂之中,夜晚悄无声息地降临了,在眼前透明而洁净的窗玻璃上降临了。此刻的窗外,因为黑夜的降临,昏黄的灯盏显得朦朦胧胧。
我和欧兰的对话暂时停止,她留我在古董店住了一晚,谈话结束之际,她告诉我,明天会告诉我想要的答案,不管是真相还是假象。
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晚上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欧兰说的真相还是假象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方面我很期待明天她会给我什么答案,另一方面,我又很害怕这个答案不是我要的真相。
看到窗外已经大亮,我突然身子一轻,吐出一口气,好像那股恐惧已经消散了,打算先去浴室洗澡。刚刚被洗涤过的城市,喧嚣和芜杂蒸发的无影无踪,人的心境格外安宁。没有鸟儿的鸣叫,没有风吹过的声音,没有车流的声浪,街道显得格外静谧。万物都沉浸在清晨的清爽里,生怕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十点刚过,小城就打电话过来,急冲冲来敲门,他双眼血红。
“老师叫你!”
“好的,我马上就来。”
“快点!”
“知道了。”
说实在的,我一点不喜欢这个小城,他表面看起来笑嘻嘻的,对谁都是这样一幅嘴脸,但是翻脸的时候却变得面无表情,更像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不过,他对欧兰不仅敬佩有加,而且忠心耿耿,一个大学教授身旁有这么一个既像保镖又像学生的人,说起来,也是一件捉摸不透的事情。
我走出门外,一股冷气扑来,凉嗖嗖的。往远处望去,薄雾笼罩着大地,像层白纱,隐隐约约......
第041章 浮尸院
终于,可以知晓欧兰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夜晚在时光的潜行中消亡,而假象往往就夹杂在幻灭的卑微中,它们不会像谎言一样无地自容,而是像高傲的艺术家,演绎着近乎完美的情节。
是真是假,都是表演。
欧兰一大早就已经等在了正厅,她换了一身衣服,改换得更加成熟稳重,衬托她学者的严谨气质。我礼貌地问了一声早安,小城准备好了早点,欧兰见我过来,便叫我坐下一同进餐。
即便我很着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我们彼此没有多说话,安安静静地把早饭吃完,待一切妥当之后,才开始对话。
“阿姨,我吃完了。”我故意等了欧兰一会儿。
欧兰浅笑了一下,说道:“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
“冶教授会在哪儿?”这个问题我思索了一晚上,在无数的问题中我选择了这个,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多么的一针见血,只是因为这个突破的口子围绕着事情的发展脉络。
欧兰眯了一会儿眼睛,思索道:“你怎么会断定我一定知道?”
“因为您说过,无论是真相还是假象,你都会告诉我?”
“好吧。”欧兰点了点头,“我其实真的不确定,和平失踪之后音讯全无,连你们都找不到,我又何从得知,只不过,前几日我公公突然离家,之后也是一去不回,他年纪大了,我不放心便留了一个心眼。”
欧兰告诉我说她知道冶重庆离开家之后是直奔着绍兴去的,至于他去了哪里,欧兰当然不可能知道,但是欧兰派出去跟踪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离奇地全都没有再回去,这一点太不可思议。若是冶重庆发现了尾随的人,大可不必杀人灭口,他们若不是出了意外,那别做掉的可能性便是做高的。
这种假设足够的耸人听闻,但仔细一想,你会发现没有什么破绽,我们会情不自禁地朝着这个方向去思考——当然,我们谁也无法得知是真相还是假象。
“你是说......”我顿了顿,“你怀疑冶老?”
“我什么也不知道?”欧兰摇了摇头,显得很果决,“我谁也不想相信。”
“您的人真的一个都没有回来?”
“没有。”欧兰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
“是什么?”
“有一个在湖州的同学,说她在她们单位里见到过一个很像是我公公的人,但她只是这么一说,我想她确认情况,却再也没有任何有关的线索。”
“难道冶老又离开了?”
“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欧兰叹了口气,“或许,只是相似而已,匆匆一瞥,没人说得准。”
欧兰说的这个线索引起了我极大的注意,冶重庆突然出现在湖州这本身就有问题,无论是不是真的,死马当活马医,至少也算是一条线索。
令我没想到的是,就这样我又重新踏上了回到母校的路。这座
带着无限神秘色彩的学校,注定会因为一个个人物和一个个故事成为传奇。
“浮尸院......”我的思绪被引向了渺渺的远方。
开车来到浮尸院。看不到多少人影,或许是正下着沥沥小雨,也或许是这两年来很少来学校的缘故。寻着上次来过的记忆,看到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教学楼的外墙爬山虎扒满了墙壁,一切仿佛没有什么变化。
或许,变化的只是人而已。
天刚一亮,我便到学校打听冶重庆的事情,在浮尸院我找不到别的什么人帮忙,只能找骆建芬,她是这里的老师,又是冶和平的得力干将,她应该能够帮我。这次见到骆建芬,她还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神情要自然的多,没有那种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感觉。
骆建芬叹口气,说:“你说的的事,我前天就知道了。”
“骆老师,那你觉得冶老真的会在这里吗?”
骆建芬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敢确定。”
“那你有什么消息没有?”
这时挨近中午,周末的校园里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人影,偶尔有几只乌鸦落在学校花园的槐树上叫着,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骆建芬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觉得她话里有话,于是上前问道:“骆老师,你知道什么?”
“其实,这个浮尸院整座学校的修建都是735所全程参与的,冶教授最初的想法是想把这里打造成为我们的一个秘密联络点,不过后来由于实验的需要,我们在学校的地下修建了一个秘密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竣工之后短暂使用过一段时间,但是之后就封禁废弃了。”
骆建芬告诉我这件事是因为就在几天前,这个实验室尘封的大门被人动了手脚,这引起了她的注意,由于两件事发生在一个时间段,这让她引起了联想。
我听完当即就决定跟她过去看看究竟,不过,骆建芬执意要等晚上才去,于是只好作罢。
到了晚上,我们在教学楼地下室找了半圈才看到一扇通往地下半斜着的门,里面绿油油的一片,并没有灯光照亮,只有过道两旁的安全出口灯在亮着,看起阴森无比,通道尽头的铁门如同链接着地府的鬼门。
走近时,门半掩着。我伸向铁门的手悬停住,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直在心头徘徊不去,我单手推开铁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恶心腥臭的味道夹带着福尔马林熏的我反胃。
里面灯光昏暗,近距离看到几张铁床歪七扭八的摆放在那里,我走过去在铁床上粘起一道暗红色的液体,闻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微变色。
骆建芬皱着眉头对我说:“林坤同学,等会儿你可能要做好心里准备。”
不等我问要做好什么心里准备,骆建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一番血腥场景顿时冲击进入我眼里,横七竖八的尸体躺了一地,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部破开胸腹挖出内脏,散落
在房间四处角落里,惨白的墙壁涂抹着鲜艳的血红。
给人一种窒息的压抑。
我捂着耳朵,眉心又开始一点点疼痛,仿佛能听到这些死者的哭诉,“为什么要残忍折磨他们的尸体,让他们死了也不得安宁。”
骆建芬摇摇头,说道:“这只不过是楼上医学院的停尸间。”
然后,她一指房间尽头一处被阴影遮挡的铁门:“真正的门是那里!”
“骆老师......”
“怕了?”
“没有!”
我刚走到铁门面前,骆建芬用手推了推,门还是锁着的。我示意要不要强行撞开,骆建芬竖起食指放着唇边嘘了一下,我们立刻安静下来。
“咚咚咚”墙壁微微一丝震动,像是谁在用铁锤在砸墙壁,紧接着隐约听到阴沉如野兽的闷吼和嘶叫,我放在门把上的手不由的缩了回来,脸色发白的说:“这是什么声音?”
骆建芬沉着脸点点头,打了个寒蝉,立即握住我的手推回去,说道:“看来这实验室里的试验品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
“准备好了吗?”
我冲她点头,伸手准备扭开门把,铁门咔的一声,诡异的裂开一条缝,通过缝隙看到里面漆黑一片。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回应。我小心翼翼的握着门把向内推开,“嘭”的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大撞击声,墙壁顿时一阵震动,吓得我立马向后跳开,连带铁门也一起碰的哐当响。
随即我真的吓了一跳,用手指指着门缝下面,吓得嘴出不了声。
只见一颗眼珠子卡在缝隙内瞪着我们。
大量的鲜血正从门缝内缓缓侵透出来。
我暗叫一声,连忙退开。
骆建芬一步上前推开铁门,那颗眼珠子咕噜一下滚到脚边。看着这颗眼珠,心里不由发毛。我心下着急,赶紧朝那间房间里面照去,大量的血水铺洒在地上、墙壁上刺激着我的心脏,更恐怖的是半张人皮拖拉在地,非常清晰的看到上面还粘有头发和指甲盖。
骆建芬轻轻将那半张人皮挑起来,我向后退了两步,上面看到了一张薄薄的人脸皮。
这情景诡异的就像是……
就像是蛇蜕皮。
这时角落里,一个身影半趴半蹲矗在那儿,肩膀高低起伏伴随着如牛喘如蛙鸣的声音。骆建芬阻止我靠近过去,表情严肃的戒备着角落里。
“谁?!”我不禁的叫出声音:“这是什么东西?!”
那诡异起伏的身影,喉咙里隆隆的响着,我赶紧把灯光照过去,看到他的背上倒掉着半截人皮,露出猩红的粘液,整个背影看上去就像从地府中跑出来的恶鬼。
“别过去!”骆建芬拦住我。
我见那东西不停起伏的肩膀,停了下来,他手中竟然捏着一颗已经快腐化的人心,然后慢慢转过头,我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再也看不清楚那张脸还时不时人脸,取而代之的是满是细鳞尖牙的兽脸。
第042章 夜探
我见那东西正在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心脏,一双竖起的瞳孔盯着我们,散发着灼人的红色光芒。
此刻看到他的模样,不光是我的心里有点怯怯,我恐惧的看着那双发着一丝红光的眼睛,以及他手里拿着的半颗人心。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间屋子里还堆着一两具稀烂的碎尸,那东西竟然在吃腐尸的心脏,一股恶心感涌上胃里,捂住嘴尽量强制自己不要呕吐出来。一旁的骆建芬的情况跟我差不多,脸色难看的吓人。
“骆老师,这恐怕不是所谓的实验室那么简单吧?”我瞪了一眼骆建芬,“你们这么做实在令人发指,这是公然的反人道主义暴行!”
“我也不知道情况会变成这样。”
那怪物的确让人很不安,谁也不清楚他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们小心翼翼试着靠近他,顿时他的身体一僵,然后突然他伸出尖锐的爪子,我们还以为要攻击,我这时也抽出飞刀准备上前了,结果那东西竟然慢腾腾的伸出爪子然后摊开,将一颗人心递过来。
“什么,难道他这是想给我们吃?”看着他爪子上的半颗腐烂心脏,我犹豫的不敢接过。
但是那怪物却是没有什么耐心,突然张开长着獠牙的嘴咆哮而来,一声金铁交鸣,漆黑的爪子瞬间划破我胸口上的布料,留下五道痕迹。
所幸骆建芬一把将我推开,张口一句:“小心!”
我瞬间出手,飞刀格挡开刚刚那一抓,如果稍慢一秒,估计我的心脏已经在那东西的手里了。骆建芬此时也掏出枪对着那怪物。我来不及阻止她,枪声就响起,叮的一声,火花四溅,那怪物挨了一记,只是头微微朝后仰一下,他额头上仅仅留下点白印,连鳞片都没破开。
“对付它们必须要大口径枪械或者火焰喷射器,一般的枪械对他们一点用都没有。”骆建芬似乎知道自己这一枪没什么效果,一边开枪,一边撤退。
那东西已经暴怒,一把将那颗心脏丢弃,举起爪子就扑了过来。骆建芬猛喝一声,让我退出去,我怕骆建芬一人对付不了,立即出手,转身飞刀横切而过,却只听到如同打铁一样的声音,非常刺耳。
我和骆建芬的攻击,只是让那东西的胸口上多了几个红红的点,皮肉一点都没有割开,我们仔细一看,肌肉带上竟然也长出很多黝黑发亮的细小鳞片,完好无损。
“快走!”我和骆建芬退到门边,就听那怪物从喉咙里发出桀桀的怪音,不一会儿又抱着头痛苦的呻吟。
“额额额”只见他一下扑到那些腐尸身上,大啃特啃,挂在他身上的半张人皮开始慢慢脱落,裸露出来的红色肌肉下,快速长出鳞片开始慢慢扩大覆盖。
“留不得了!”我皱着眉说:“骆老师,这东西必须杀了,否则迟早是个祸患!”
骆建芬也没有出声阻止,毕竟我们还有要是在身,不能在这个怪
物面前停下了脚步,而且现在我们面前的已经不再是人类范畴内的生物,如果心软放他出去,指不定要害死很多人。
就在我要动手时,怪物突然呕吐起来,大量黑色污血和腐肉从他嘴里统统倒了出来,他撑着地面,痛苦的嘶叫,指尖黑的发亮的利爪撕扯着自己的肌肉和鳞片,爆出来的血污糊满全身。随即,他站起来疯狂的撕扯自己的身体,似叫似吼地在那里癫狂。
然后,又一下变得安静下来,爪子悬停在半空中,喉咙里又开始发出诡异的桀桀声音,我倒退回去,皱着眉矗在那里。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一闪而过。
“谁?”我敏锐地发现了他,但是对方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已经没了踪影。
“追!”我和骆建芬同时追了出去。
外边月明似昼,银光匝地。那人影一闪而过,“什么人如此鬼鬼祟祟?”我来不及多想,悄然潜至门洞边上,偷眼观看。
“怎么了?”骆建芬说道。
我立刻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他往那里面去了。”
“谁啊?”
“这我哪知道!”
“看来这里还真有秘密。”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感觉,这一趟没有白来。
我俩蹑手蹑脚地摸进去,里面是一间间的空房子,空无别物,根本无地藏身,非常安静。我屏住呼吸,紧紧贴在柱后,不敢稍动。我在柱后看去,走廊尽头有一个黑色铁门大敞四开,但是角度不佳,我只能看到铁门,门内有些什么,完全见不到。
“骆老师,你们这个地下试验室里还有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这时,只听咕咚一声,恍惚之间,我突然看见从黑门中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臂。我们手电光的照射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手臂上白毛茸茸,尖利的指甲泛着微光。
那只手臂刚刚伸出半截,便忽然停下,五指戢张,抓着地面的石块,似乎也在窥探门外的动静。我心想坏了,这实验室里的怪物果然还有不少,但是我除了飞刀什么东西都没带,真的懂齐手来,肯定处于下风。
我牢牢贴着柱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满头都是汗珠,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对骆建芬打个手势,“骆老师,做好准备!”
骆建芬点了点头,她手里的枪子弹一直压着膛。这时,只见门中爬出一个东西,好似人形,赤着身体,遍体都是细细的白色绒毛,比人的汗毛茂密且长,但又不如野兽的毛发浓密匝长,月色虽明,却看不清那物的面目。
我躲在柱子上,顿觉不寒而栗,开始有些紧张了。那从铁门中爬出来的东西,目光闪烁,炯若掣电,倒是有些像是我在葬龙坑外面遇到的妖兽,但却并非同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怕被它发现,遂不敢再轻易窥视,缩身于柱
后,静听其中的动静,把耳朵贴在柱身上,只听地上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家伙好像耳力也出奇地好,正在打量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却忽听门内发出一阵诡异如老枭般的笑声,比夜猫子号哭还要难听。我不知道那东西正在搞什么名堂,尽量使自己的呼吸放慢,耐着性子观察。
只见那白凶般的家伙,正在俯视地上的死尸,拊掌狂笑不已,就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对着死尸一阵磨蹭,不知它究竟想做什么。就在这时,我看见一只花纹斑斓的狼蛛,正从房顶垂着蛛丝缓缓落下,蛛丝晃晃悠悠的,刚好落在我面前,距离还不到半厘米,几乎都要贴到我脸上了。
狼蛛的毒性很强,长着鲜红色的斑纹,它在蛛丝上晃了几晃,不偏不斜地落在我额头上。那一刻我都快要窒息了,我把眼球拼命向上翻,也只看到它满是花纹的一条腿。
“妈的,真他娘的晦气。”我心里叫苦不迭。
只见那狼蛛径直朝我两眼之间爬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爬到脸上了,迫不得已,只能想办法先对付狼蛛,但又不敢用手去弹,因为没有手套,担心中毒。
紧急关头,我连忙抬起头,用脑门对准柱子轻轻一撞,“咔嚓”一声虫壳碎裂的轻响,狼蛛已经被脑门和柱身之间的压力挤碎,我又立刻一偏头,将还没来得及流出毒素的蛛尸甩到一旁。
但这轻微的响声,还是引起了那家伙的注意,一对闪着寒光的双眼,猛地射向我藏身的那根柱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我心中骂了一句,“真他妈的触到霉头了!”我想让骆建芬做好准备,我吸引住它的注意力,然后让骆建芬出其不意,在背后开枪射击,准备一举结果了他。
此时它背对着我,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待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完全变成蛇眼,竖起的瞳孔散发着骇人的红光,连声怪笑。继而,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只见他一下子钻进了大门内,然后迅速地又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具尸体,它暴躁地将那尸体一甩,对准腔子,就腔饮血。
我在柱后看得遍体发麻,这景象实在是太惨了,特别是在死一般寂静的地下室中,听着那齿牙嚼骨,轧轧之声响个不停。
骆建芬似乎也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反胃,躲在墙后面不敢正视,我正想打手势,招呼她准备撤退,今晚就此作罢,待明日做好万全的准备再行动。
但那背对我们的怪物,突然猛地扭过了头,狂嗅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特殊异常的气味,顿时变得警觉起来。
我赶紧缩身藏匿形迹,额头上汗珠立马冒出了许多。心里忐忑不安,此时也只怕是进退两难,若是此时撒腿便跑,恐怕也是一场追逐战,到时候依然有险象环生,若是这是冲上去与之正面交锋,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倒不失为铮铮男儿之铁骨。
第043章 殍地
我僵了一下,但见那家伙的眼眶中红光大盛,一股刺骨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空间,隔着很远我便感受到了那一股暴躁刺骨的气息。
“骆老师,没办法了,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
“既然如此,为今之计只能解决了它,再做计议!”这骆建芬难得笑一下,似乎也有这个兴致想要试探试探这怪物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想来这也是他们735所自己造下的孽,理当有他们自己来承担后果,我们现在的目的是进去一探究竟,若可避免冲突那是最好,若是没法避免,也只能冒险一试。
“我不知道我的直觉准不准,我觉得这实验室秘密保留到今天是有原因的,好像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看了骆建芬一眼,话里话外稍微带了点暗示。
不过这骆建芬倒也是明白人,没有反对,说:“三国时期,云南那边有个乌戈国,国主叫兀突骨,那人生长得高大威猛,浑身上下长满长毛刀枪不入,双目吐光,只以活物为食,可以说当时谁都拿他没有办法。”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怪物和那个突突啥的一个尿性呗!”
骆建芬也没有犹豫,说:“我也只是猜测,这个实验室我只是知道存在,却从未进来过,若非此次情况特殊,或许这里将永远不会对外开放!”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那骆老师可知道僵尸之传?”
“僵尸?”骆建芬愣了愣,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会问僵尸的话题,摇了摇头,“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现在不是多费唇舌的时候,我便长话短说。以我对僵尸的了解,眼前的这个怪物并非僵尸,但这怪物却有着某些与僵尸相似的特征,既然这里是实验室,我就大胆的推辞,想着这个实验室是不是在研究将活人变成僵尸的实验。
我这不是空穴来风的猜疑,因为早在上个世纪之前,四川青城山地区就有过这样的事件。一个村庄里有一个大财主,兄弟九人已经年逾古稀,人称九老,后来九人不知道什么原因感染了恶毒,一夜之间变成了怪物,最后不得不铁链锁棺封在九老洞内,这件事当时在西南闹的很大。
“你想说明什么?”
“僵尸在你的想象中可能会跟实际有点差距。”我解惑道,“僵尸其实分种类的,一类是上古女魃传下来的蛟毒而生,二者则是积地穴阴气而生。”
“蛟毒?”骆建芬诧异道。
我之所以会跟蛟毒联系到,主要是因为蛟龙。禹王治蛟是禹陵一切秘密的源头,如果整件事情都跟禹陵的秘密有关系,那跟蛟龙扯上关系的一切联想都是合理的了。
自古以来就传言旱魃乃是讲述的鼻祖,此话虽然未必准确,却也不算有错。旱魃之所以成为僵尸,主要是因为蛟毒,且此物最难对付,古人常说的旱魃就是它们。自从女魃出世后,中原大地就开始不停有关旱魃的传闻,而传说中的后卿、将臣也都是女魃之毒繁衍的。
“好吧,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些,真的有点大开耳界。”
“骆老师谦虚了。”
说罢,我当即从柱子
后面闪了出来,那怪物也正与此时从走廊尽头咆哮着冲了出来。但此时我已做好了准备,左手禁戒直戳着那东西的脑门上去。所说我心里还在犹疑,这禁戒对他是否有效,但此时千钧一发,成败在此一举,也做不得任何的胆怯。
好在这东西与我所料基本符合,他虽然不是僵尸,但却与僵尸一般无二,应该确实是实验室里实验出来的“僵尸人”,只是他的药性控制的不好,容易发狂,与僵尸那阴森诡异不同,更显得暴戾。
禁戒一出,神鬼莫近,那东西自然也得乖乖蛰伏,看他样子应该是被一种与蛟毒类似的毒药所控制的,骆建芬称我得手之际,在他脑门上开了一枪,将他结果了,也算是让他死的痛苦些。
我们走进门内,发现里面有一条没有水的水沟,用水泥浇筑而成,正感到诧异,便说道:“骆老师,你看这里的地势,这里是一个弧形,这个水沟正好从这个弧形的中间流进,那里的一排架子,正好把这个弧形封死,骆老师,你看看这个形状像什么?”
“像啥?你怎么成天想着那个事情?”骆建芬白了我一眼。
我差点从水沟上载下来,这个骆建芬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脑子里也有着般弯弯绕,竟然说着说着就说弯了。
“骆老师,你想啥呢,我说的是这里像不像一幅弓箭。”
“弓箭?”
“对,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块殍地(注释1)。”
“殍地是啥?”
“殍地,也叫阴窨,如果埋人多的地方有水,就会形成殍地。”我解释道,“我猜想,这里肯定是古代的坟地,而这水沟是因为此地缺乏流经这里的河流,如果没有河,这里风水还算不错,但有了河,这里就是养匿阴气的好地方。”
骆建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真没想到,有人竟然在地下室里修建了墓穴之中的风水格局。”
“这有什么!”我冷笑一声,说道,“水是主阴的,浮尸院外面没有天然的水道,只有一个湖泊,有两条贯穿的人工水道,加上两排柳树挡住了阴气向外发散,必然聚集大量的阴气。”
骆建芬点头,表示认可,继续说道:“而弓箭的形状,则是大煞之象,死人的怨气如果没散尽,便可被这种煞象挑拨,甚至比刚死时还要厉害。”
我又观察了一遍这个格局,说实话,在地下室里建造这么一个风水格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不新鲜,因为墓葬本来就建造在地下,只不过这地下室的上方不是坟包或是陵寝,而是一幢幢人来人往的现代建筑。
“这个墓局叫回字局,专门用来防止冤死的人阴怨不散,肯定是高人布的!”
“735所高明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这又能说明什么。”
“骆老师你看这水沟。”
骆建芬看着水沟,里面一滴水也没有,“怎么了?”
“殍地里没有水的话阴气就弱。”
“这又是什么意思?”骆建芬的眉头此时也皱了起来。
“这个殍地还没有启动过。”
骆建芬听完之后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这个殍地还没启动,是不是可以说明这里并无危险。”
“恰恰相反。”我摇了摇头,提醒她不可大意,“我们不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这殍地是个风水局,那就要看看这里究竟埋过多少人,如果只埋一个人,就算再冤也形不成殍地,既然是殍地,那就算不是万人坑,也得有个乱葬岗的规模才够格。”
骆建芬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隐隐有些诧异,但也没说话,听我继续说下去。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换个角度想的话,这殍地也可能是个机关。古代的墓穴之中就有利用殍地设计成骇人的机关陷阱,一旦机关启动,我们误入殍地之中,便会被这里的孤魂野鬼所纠缠。”
“既然如此,此地还是不宜久留,赶紧离开为妙。”
“我只是好奇,一开始那个人影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前面柜子后面闪了出来,我立即断定这就是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鬼影,只是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站在殍地之中,没有在闪躲,面目阴沉,目光怨毒。
“我就知道他是在故意把我们往这里引!”
就在这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铜钟的声音,那个黑影突然止步不前,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我们俩人的视线。我和骆建芬面面相觑,诧异道:“这是什么情况?”
骆建芬心神稍安稳下来,说:“我怀疑那钟声——”
“妈的,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我内心十分生气,赶紧自己在被猴耍。
“我们现在朝哪儿走?”我转过头朝骆建芬问道。
“这得问你!”骆建芬白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指责我把她也一同带入了险境之中,说:“现在我们俩开始并肩走,谁也不能离开彼此视线。”
“行,就按你的办法来吧。”我耸了耸肩,这倒也是个办法,一路上我俩保持相同的步调并肩走一条线上,这样大家都放心。
行进了一段路,前面突然又传来一声钟响,我和骆建芬互视对方一眼,拔腿就跑过去,就见一个黑影朝我们走了过来,骆建芬此时稍显紧张,喝道:“站住!再不站在我就开枪了!”
那是那人充耳不闻,脚步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此时,就听一声枪响,骆建芬开枪只会一声清脆的金鸣之声响起,那人连衣服都没有破开。
我看的傻掉了,“尼玛,这是机器人吧?连子弹都打不破?”
骆建芬着急连开几枪,同样一点用都没有,朝我吼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一起干掉他啊。”
注释:
1.殍地:埋葬殍人的地方,风水上指阴气很重,不利于葬的人去投胎,比如万人坑就是一块殍地。殍:音piǎo, 意为饿死的人,有成语饿殍遍野。形声。从歹,孚声。歹(è)。列骨之残。此部之字多与死、不吉祥等义有关。出自先秦·孟轲《孟子·梁惠王上》:“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
第044章 蛟毒
“尼玛,尼玛735所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到处是这种怪物!” 正当我准备进攻的时候,那人整个脸和身体开始一阵不规则的扭曲。
“你妹的,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无法想象一个可以扭曲变形,还算不算是个人。
“少废话!”骆建芬一下子打光了枪里所有子弹,在我亲眼见证下,那人就像变色龙一样皮肤开始扭曲变色,人类的皮肤开始蜕化,露出乌黑发亮的鳞片,正常的人类瞳孔微微缩减成竖立的蛇眼。
“又是这种鳞片!”我惊呼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神奇的能力,简直就跟神话一样。
那东西僵硬地微笑一下,可是蛇眼始终是阴冷的盯着我,带着无限的仇恨。事发突然,也容不得我稍作迟疑,就在骆建芬的枪声停止的刹那,我抡起地上的一个灭火器罐子就砸了过去。
这灭火器放在这里少说也有一二十年,上面满是灰尘,我一轮起来的时候,灰尘便往我脸上洒落,但我顾不得这许多,直接一通猛砸。这好歹是一件钝器,有几分重量,若是普通人是耐不住这几下重锤的,然而这怪物被我砸了几下要害,竟然踉跄也不踉跄几下,反而更加暴躁起来。
“操蛋!”我立时觉得情况不对,硬拼下去,恐怕要被它完虐,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卖了个破绽,用那灭火器的管子对准他那一双蛇眼,猛地一压,白色的灭火器粉末轰的一下喷射过去。
“快闪了!”我乘着这个间隙,立即拉着骆建芬就跑。
我俩左支右拙,在这地下空间里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却苦于无处藏身。身后那个家伙始终紧咬着我们不放,我心中憋着一股子气,奈何我紧盯着手上的禁戒,迟迟不见得反应,心想这奈何它不得,又逃脱不得,这辈子受得窝囊气这回怕是已经受了一大半了。
若说还剩下的窝囊气在哪儿,那指定是家中那一帮娇妻美妾了,只是这眼下情势危急,我也没这闲心来表家长里短,只顾疯狂逃窜,一时之间,我俩狼狈不堪,甚是凄惨。
这时,我俩抱头鼠窜,不想误打误撞闯进了一间实验室中,里面的实验器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我哪顾得许多,随手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就往身后那东西身上招呼,最好是这器皿里装得都是些强酸强碱之类的药水,若能将他就此腐蚀掉了,也算是扬眉吐气。
可这实验室里的玻璃管都被我砸光了,也没见那东西损伤个分毫,心下正着急,无计可施之际,不想突然一个黑影从一侧的玻璃窗外跃了进来,一下就将玻璃窗给撞了个稀碎。我和骆建芬都瞪大了眼睛,始料未及。只见那黑影尚未停驻片刻,一下子便扑到了那怪物的身上,这时我再定睛看去,才发现原来是一只黑猫。
然这黑猫生的体型健硕,比一般的家猫要大许多,且性格尤其暴戾,竟然主动攻击怪物,根本不知畏惧,我这既暗自庆幸躲过一劫,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黑猫逞凶斗狠,连怪物都敢攻击,绝非善类,先走为妙。”我心中正有此盘算,哪料想我们还未从实验室中撤退出去,只见从那个
玻璃窗的窟窿里“刷刷刷”地一下又跃进七八只黑猫,生的一般健壮,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只怪物。
那怪物追杀我们的时候都未见其退缩分毫,这时见了一群黑猫却也胆寒起来。且就在这时,有几只黑猫已经发现了我们,正朝我们也围了过来,发出试探的怪叫。
“糟了,我看情况不妙。”骆建芬忐忑起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此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黑猫绝对不比那怪物好对付,这时必须采用合纵连横之计,先共御强敌,再作他图。
骆建芬还带着一点怒气,但也明白现在的处境,所以很快就克制下来,冲我点点头,同意我的想法。当然,我们不可能跟那怪物商量计策,只是想通过借助他的力量,先共同将黑猫击退,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最好叫他们两方鹬蚌相争,我们坐山观虎斗。
“吼”的一声类似野兽的咆哮声从那怪物的嘴里发出,震耳欲聋,那群黑猫不由得停下了攻势,我们乘机向它们挑衅,黑猫不得不一边对我们反击般回叫着,一边又得冲向那个怪物,誓要将他撕成碎片的架势。
好在这黑猫的数量不是太多,那怪物全身覆盖着鳞片,即便是再锐利的牙齿和爪子,也很难一下将它上海。我正准备过去帮忙教训一下那几只黑猫,骆建芬拦住我,道:“你去干嘛,这时候还不赶紧逃。”
“骆老师此话有理。”我转身看到怪物如同大浪里的一处礁石,屹立不倒。黑猫的爪子和尖牙根本破不了他的鳞片,反而他挥起的利爪将黑猫撕成两截,血洒满地,身首异处。
我原以为这黑猫会被打的节节败退,却没曾想,它们一只只都是悍不畏死,不管付出多大的伤亡也没有停息前进的步伐,那怪物杀意正盛,不想此时那铜钟再次敲响,它似乎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竟一下子萎靡了起来,完全失去了刚刚的凶性,而那黑猫乘次机会如潮般扑了上去。
“怎么会这样?”我始料未及。
“又是那个钟声。”
“对,这个钟声是关键,必须找到它!”
骆建芬眉沉默不语,甚是担忧。
我见状,便开了个玩笑,说道:“哟,咱们骆老师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
她立即狠狠瞪了我一眼,干咳道:“说正经的,别扯那些没用的。”
接着她正色道:“眼下估计这合纵连横不好使了。”
我摇着头说:“未必吧。”
“那你有何办法?”
“骆老师,有句话我说了,您不要见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什么彼此。”骆建芬着急道。
“既然如此,我便明说了,我现在心里有一个大胆的假设,我觉得你们735所这个秘密实验室里当年进行的实验就跟你所谓的蛟毒有关。”我这话说的不是没有根据,之前看到的那只“僵尸人”看他样子应该是被一种与蛟毒类似的毒药所控制的,虽然那时骆建芬称我得手之际,一枪结果了它,但我心中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其次就是眼
前的这个身披鳞甲的怪物,这有违大自然法则,肯定也跟秘密试验有关,如果不透过虚幻的表面,根本破解不了真实的根本。
“蛟毒?”骆建芬诧异地看着我,却也没有反驳,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点什么。”
“想起什么了?”我着急地问道。
“听教授讲起过,735所曾经通过什么特殊渠道获得过一段不全的基因图谱,他没有细说是什么物种的基因图谱,但很有可能就是蛟龙的。”
我闻言,莫名大骇。
“什么?”
心想这事情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骆建芬既然说了此事,我也便装心里了,但又不敢表示太多,若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禹陵千百年来的秘密,究竟成了什么?
“那僵尸人受禁戒之威,立即便暴毙,而这怪物则不同,可能是经过了变异。”
“有这个可能。”
“对付僵尸有一招特别好用。”
“是什么?”
“僵尸有罩门。”
“罩门?”
“对,即便是金尸一样刀剑不伤的僵尸,也有致命的罩门。”我卖弄起来,对骆建芬说道,“我要是猜的没错,这怪物已经是照着金尸做的实验,但是个变异体,刚刚我见那黑猫攻击它的时候,一旦黑猫高高跃起,它就特别畏惧自己的肩膀位置,那便是罩门所在。”
“哎,你就别卖关子了,管它是行尸还是金尸,已经不是威胁了,现在是要对付这些黑猫。”骆建芬着急道。
正说话间,那群黑猫已经料理完了地上的怪物,不一会儿便只见地上除了一副骸骨,便是一大滩墨绿色的血液。
“快说你想到了什么招对付黑猫!”骆建芬紧盯着黑猫,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
我此时倒是认为黑猫不足畏惧,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这些黑猫已经吃掉了带有蛟毒的怪物,这毒素自然也就留在了这黑猫的体内,人为的毕竟不是天生的,弱点还是很明显的。”
“你说明白点。”骆建芬似乎是听懂了我意思的大概。
这时候,只见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不锈钢的盆子,又拿了一个镊子,双手一碰,发出一声金属的清脆响声。
“铮铮”两声,那群黑猫本来是惊疑了一下,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但随着敲击声的持续,转机便出现了。
只见那黑猫一个个突然萎靡了起来,就跟刚刚那怪物听到钟声时候一样,炯炯的目光混混沌沌,有几只甚至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好计!”骆建芬正高兴。
“还不快走!”我连忙拽着她,从实验室破门而走。
只有一条通道弯弯曲曲深入里面,宽度也就只有两人并肩行走,过了几分钟,看到前面一扇紧闭的门,门并不巨大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骆建芬想要冲出去,结果被我一把拉住。
“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第045章 禁鬼咒
我们一下子紧张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恶臭。骆建芬循着那恶臭的方向找去,没几分钟,我们便看到前面墙角的缝里有一具软塌塌的裸尸。
“怎么这么臭?”我捏着鼻子,嫌弃道。
“这尸体怎么跟‘无骨尸’一样?”
“‘无骨尸?”骆建芬诧异道。
“对啊,之前在天津发现过这样的‘无骨尸’,不过,仔细一看还是不一样的,这具尸体好像连头骨都没有了。”我解释道。
这句尸体因为过度的挤压,尸体的头部也已经完全变型,在后脑勺、脚踝、后背、小臂等几处部位有很深的割痕,骨头似乎就是从这几处被剔出身体的。
虽说我和骆建芬的阅历,早就不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但此刻看见这具尸体,难免又是一具干呕。我回忆起当年在天津所遇的那具尸体,这具尸体虽然尚未腐烂,但却比腐烂了更加恶心,因为岩壁内有水,所以尸体的全身上下基本上都是白色的,尤其是被挤瘪了的脑袋,已经完全成了“饼状”,脸的面积理论上应该和切菜板差不多大了。
别说是骆建芬这一介女流,本就是最嫌弃这些恶心的东西,连我都直嘬牙花子。我捏住鼻子,骆建芬则更是跑的远远的,连看都不敢看。
我有点匪夷所思,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尸体跟前,此时尸体是背着身的,我皱起了眉头,说道:“理论上讲,骨头和肉是长在一起的,而且还有肌腱相连,想剔骨头,刀口必须跟骨头一样长才可以,怎么此刻尸体身上的刀口都只有巴掌长短?是刀工好,还是另有什么特殊工具?这次连头骨都没了,莫非他们又研究出头骨的用处?”
“你别看我,我可不知道。”骆建芬摇头道。
我一开始没看出门道,但这尸体一翻过来,倒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只见尸体的“正面”有几个并不明显的破口,破口并不大,约么有小手指的指甲盖大小,看上去并不像是利器所伤,“这……”我定睛数了数破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破口一共有七个,其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此人七脉的位置。
“什么东西弄的?”一旁的骆建芬也注意到了破口,我用手指挨着个的试探了一遍,“不好说,不像是利器,伤口未贯通,仅到皮下,应该不是致命伤。”
“这……”骆建芬并未在意我的结论,而是向后退了两步,闭上眼睛一个劲的琢磨,“这个破口……啊……”骆建芬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怀疑,这是按人体气脉的位置排的!”
此言一出,我恍然大悟,这剔骨尸体,可能就是人体七脉被人打通之后所致的,而究竟是什么要这么做,下如此毒手?我不得而知。
“算了,别管了,我们赶紧走吧。”骆建芬催促道。
“此地不宜久留。”
“好好……”我仔细的研究起了这地下室的地形来,不研究则矣,这一研究可着实让我大吃了一惊。
原来,根据地下室的风水布局的“七关”及阳气走向,这个通道正好处在整个区域中阳气最弱的点上,如果我的判断是准确的话,这个地方阳气最弱的一点也就
是“七关”中阳气的出口“太游关”,应该就在我们附近。
这也可以解释这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具尸体,一般有尸体的地方就预示着大凶之兆。
“骆老师,小心哪点。”我提醒道。
骆建芬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环境中笼罩的阴森之气,每走一步,都极其小心,我们环顾四下,缓慢前行。
“你们735所究竟在站立里干了什么了!?”我因为紧张,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这未必就是735所干的。”骆建芬突然回答了一句。
她这句话我之前从未想过,这时候听到,我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双眉紧锁。
“林坤……我觉得,我是说我的一种直觉,这里可能是……”骆建芬一直在旁边,刚才她见过那个被挤瘪了的尸体,脸色有点不好,“有人精心布置的一个陷阱。”
“守株待兔?”
“我只是一种直觉。”
虽说是无中生有,但我此时看着这里的七关,也有了些想法。
“如果是陷阱的话......”我的表情忽然变凝重起来。
清晨,四点五十分。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再不多时,外面便是天亮了。
往前面走,我们便看到头顶出现了一个竖井,上面的井口看着只有黄豆粒大小,以目测估计,这口井的深度至少有三十米上下,要是我们要攀爬上去,等攀到井口还是累出了一身白毛子汗,胳膊肘和膝盖也都磨破了。
正当我们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我感到耳边一阵飘忽的风影吹过,那风十分轻微,如同头发丝的轻微抖动一般,但是试问这封闭的环境中哪里来的气流。我立即心中一凛,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影直挺挺的躺在墙边上。
“别他娘的再节外生枝了。”不一会,只见罗盘的指针开始出现轻微的摆动,“还行……是个好同志!”
我盯着罗盘并不过分的晃动,长出一口气,“这应该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此刻就罗盘的反应看来,其怨气似乎已经消散了不少,至少已经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看最好用禁鬼咒,也算是超度一下这个冤魂。”我看着禁戒,虽然没有闪光,但是冥冥之中有种指引,这个地方一定有邪祟。
“禁鬼咒?”骆建芬好奇地看着我,“你还会这?”
我耸了耸肩,说道:“略知一二。”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说的话暴露了我们的动机惹毛了潜藏的邪祟,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我这话一出,忽然间,禁戒发出一道闪光,我还来不及反应,一旁的骆建芬猛然嘶吼一声,随即露出狰狞地面孔。
“我去!”我吓了一跳,一转眼之间,竟然被鬼魂附身。
好在这家伙的道行不深,空有一腔怨念,骆建芬追着我跑了好一会儿,我念了一段禁鬼咒之后,那鬼魂终于吃不消,逃离了她的身子。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只见骆建芬缓缓的挣开了眼睛,两行眼泪刷的一下便滑了下来,继而哇的一声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
我的心也算放下了,我就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软的跟棉花一样,无论怎样都使不上劲,“真是累死我了,你都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这里有鬼!好多的鬼!我看见他们追你!我也想跑,但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然后呢?”我也无奈了,心说:“什么是他们追我,分明是你个死丫头骗子追我啊!”
想到这,我不禁嘿嘿的傻笑了起来,“没想到骆建芬这个臭娘们平时有恃无恐,盛气凌人的,竟然也会怕鬼,哈哈哈,这段黑历史可以笑一整天啊,我怎么没有给她拍短视频录下来呢!”
看着我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骆建芬也不哭了,“真的很恐怖……”
“好了,骆老师,没事了,你怎么样?”
“谢谢!”骆建芬低下了头,故意躲开我的眼神。
“厄......客气啥。”听骆建芬这么一说,我反倒是有点不自在了。
“不是……是我......”骆建芬声音越来越小,“是…...”
我越听越恍惚了,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候,只听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隆隆声响,就好比飞机迫降一般。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我立即警惕起来。
哪知道骆建芬似乎有点惊魂未定,也不知道是心境大变,还是受了刺激,竟然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像个胆小的小姑娘一样,想要找寻依靠。那一刹那,我真的感觉到怀里这个人是不是骆建芬,会不会又有什么鬼魂衣服还她身上。
“没事没事,有我在你怕什么啊,有我在,没事的……”我摸了摸骆建芬的脑袋,心里却骂道,“妈的,少来这一套,别装可怜,来博取我的同情,老子才不吃你这一套!”
“是什么?”骆建芬显得十分紧张,“不会有鬼吧?”
“鬼是没有,倒霉蛋倒是有一个……”我微微一笑,心说还以为这臭婆娘胆大心细,原来也不过如此。
就在此时,骆建芬忽然“啊”的一声惨叫,差点把坐在一旁的我吓的跳起来。
“哎哟妈呀!”一瞬间,我只觉得手腕子快被骆建芬捏断了,一股酸麻从脉门一直延伸到了后脑勺,“我说脸颊上,你不会是想把我这只手也整折了吧?”
“刚才你看见什么没有?”骆建芬指着自己的背后道。
“刚才……就看见你啊。”我有点莫名其妙。
但是,自己脉门被捏的一刹那,只觉得两眼一黑,隐隐约约好像看见骆建芬背后有个黑影,虽然没看清什么样,但却能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与恐惧感,让人的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在正常人看来,这无异于剧痛之中产生的幻觉,只不过这种幻觉太真了,刚才那一声大叫,与其说是被骆建芬狠捏脉门疼痛所致,到不如说是被这冷不丁出现的黑影吓的。
第001章 荒村怪事
三个月转瞬即逝。
但我依然无法接受梓玥已经永远地离我而去。
除了满心的愧疚之外,就只剩下对自己的憎恶,企图放逐自己,获得一个赎罪的机会。
只是我如蝼蚁般卑微的生命,有什么资格去祈求原谅和宽恕?就这样,我在禹陵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个月的时光,终日恍恍惚惚如行尸走肉。姒玮琪因为忙于禹陵的事务,也没顾得上管我,任由我消沉度日,估计她的心里也对我失望透顶。这段时间,虽有许倩、梦姐等悉心照顾,我体内的尸毒已近痊愈。
疾病或可医,但是心病难治。梓玥坠入魔窟的那声惨叫声,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每每在噩梦中醒来,都泪湿衾被。要是当时我拉住了她,她就不会死,要是我坚持不让她去魔窟,她就不会......
三日前,梦姐和妲蒂突然提起要去西藏让我出去透透气,免得我在家宅得发霉,我本欲推脱不去,却没能招架得住她们的再三要求,只得束手就擒。于是,一行人同赴西藏,殊不知,一场冒险再次。
我这辈子遇见不少光怪陆离的奇事,但真的能叫我打心眼里哆嗦梗夜梗夜睡不着觉的事情倒还真的为数不多。入藏之行比较顺畅,毕竟只做旅行打算,走的都是大路,只是不料在由灵芝到拉萨途中穿越荒漠无人区时发生了车祸,于是一行人大半夜都只得露宿于荒郊野外。
梦姐和妲蒂与我同路出发,而程逸云和佛姐由于目前正在京替姒玮琪办差,还需过些时日才能赶来,唯一可以倚丈的人就只剩下许倩。当夜,走累的我正趴在一座小山丘后打盹,正此时却莫名传来一阵唢呐声,由远及近幽幽的传来,把我从睡里给惊醒。
我好奇心起,当下立断起身循着此声找去,毕竟这荒芜之地人烟稀少,若是能寻个人家暂居一晚,也好过在外受寒风之苦。
走了没多久,不远处便出现了几座山,西藏的山海拔都能吓死人,但实际上,却并不见得有多高,孤零零的几座小山包,正所谓“远看是山,近看是川”,山上孤零零的长了几棵开叉的树枝,山势成环抱状。
我驻足片刻,有些恍惚,“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这唢呐声就是这里面传出来的?”
走近一看原来这几座山包间的小山谷中藏着一个小村子,外面听动静还挺热闹,每家都点着灯。但估计不是电灯,国家电网的电线架设到这里也不大可能。
村子里人群涌动。张灯结彩,整个村子的红灯笼都被点亮了,看样子好像是在过什么节日。在村子的正中央有一间平房,藏式风格,粗狂原始。在院子里站了不少人,在院子上方立着一根柱子,上面榜上了大红带。正堂桌上两根大红蜡烛,闪着怪异的紫色火焰。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还是能猜测这应该是在祭祀。
人虽然多,却不见两两有啥交流,这让我颇为诧异,心想:“这里每个人一幅臭脸,像别人欠了他们几百万一样,这村子还真是怪异。”
这时,我正站在小盆地上,这小山村是位于山体的凹处,在我眼里一目了然。由于我是个外来人,这样突兀的进去打扰祭祀,不太礼貌,于是我便在外稍等片刻
,再做打算。这一等不要紧,等了将近半个钟头,才被一阵鞭炮声吵醒。只见,在村子的另一个入口,与我这个入口相反的位置,一群带着圆帽,穿着黑袍的几个男子,火急火燎地向村中央赶去。
我这位置看不到这些人的长相和脚,但看他们瘦弱的身材,却是行动敏捷,娇子也不见有任何颠簸,像是脚下踩了风火轮。待他们刚走进院子,所有忙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我无意中撇见了其中一个瘦弱的男子,正与这屋子里的人交流,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但见那家伙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仿佛是一个死人模样。
他那两只手从宽大的黑色袖口里伸了出来,手上仿佛只剩下了骨头,指甲长的像怪物的爪子。
“不对劲,这个人肯定有问题!”没等我多想,屋子里就迈步走出来一个人。与此同时,周围的人像是经过特殊训练一般,向着两边整齐的站好,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
“这......”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直觉告诉我,这个出来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这场祭祀看得我莫名西东,没过多久,从屋里走出了两个老人,一男一女。男的杵着拐棍。女的倒是行动自如。两人走到门边就没了动作,就像放电影一样点了暂定键。
“咦,这又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突然身后传来连续的喘息声。这一下可把我给吓得不轻,我不敢马上回头,此时此刻,可谓是千钧一发。
听这喘息的速率,估计是个野兽发出的,当下我便心都在发颤,“这西藏有啥动物敢明目张胆的接近人,除非是......狼!”
果然,低吼声如期而至。
我猛然一转身,一个黄毛,尖牙利嘴的四脚动物站在了我的面前。一开始我也以为是狼,可这畜生竟然不争气的发出狗叫声。
“妈的,你这死狗,竟然敢吓我!”我暗骂一声。
看这黄狗体型也不小,却偏偏是个怂货,对我很是忌惮,边叫还边退。不过也好,它若是追着我咬,我这徒手空拳的,还不一定镇得住。
我张嘴就大骂起来:“给我滚,今天已经够倒霉了,狗屎运没踩到,遇见你这条黄毛狗,再叫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把你阉了!”
那黄狗果然被我镇住了,恐惧的看着我,最后一发出一声哀鸣,撒腿向远处跑去。我也是呐闷,这畜生不会被自己吓得精神错乱了吧,连自己的家在这村子里都不知道?
本想回身看看,却发现四个人影向我走了过来。正是刚刚进村的那几个人。此时,我已料想情况不妙,只见这几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阴邪之气,那四人走路,脚都是轻轻的点地就移动了一大步,若不是练了什么邪门的功夫绝不会这样走路。
我心中虽然已有了忌惮,但是他们来到近前时我还想客气几句,毕竟是我冒昧打扰,他们若是对我有敌意,也是情理之中。没想到我还没有开口,其中一个男子,就是将他那利爪一样的手从袖口里露了出来,我闪避不及那一双长手在我的肩膀上一碰,我就感到一股巨力作用于身上,然后,身子便颤抖了一下,浑浑噩噩
的被人推着走。
“这是什么情况?”在最后的刹那,我的心里满是疑惑。
不大一会,我便被他们带到了院子里。一进来,就有一大群人看向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但是直到此刻,我还是不知道这里到底在干什么,充满了神秘诡异的氛围,这些村民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七嘴八舌地交流,嘈杂的交流声越来越大。
我心里胡乱一想:“他们想干什么?不会是要拿我献祭吧?”
“妈的,老子可不是好惹的!”我不甘束手就擒,手往衣服口袋里一摸,想摸出飞刀来,却是摸了个空,“咦,我口袋呢?”
“我草!这是什么衣服。”我下意识的跳起来就喊道。
我低头一看,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被换上了衣服,只见这一身造型有些夸张,一身红火礼服,头上还带了个高高的帽子。
细思极恐。
“卧槽!”我暗骂一声,想我这一世英名,怎么会栽在这个荒村里头,实在是有辱我摸金少帅的威名。
本打算鱼死网破,但我转念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说不定是一场误会,待我解释解释也就过去了。于是,我呵呵一笑,说道:“额,你们大家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
没等我说完,站在身旁的那个女人,一只纤细的小手将我手臂给挽了起来。
我登时就愣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西藏的女子也太开放了吧,这第一次见面就主动投怀送抱的,这样不好吧?”
“哎,姑娘,别这样别这样,非礼勿视!”
一旁的那个男人用十分尖细的的声音说了一句,“他是汉人。”
“汉人怎么了?”那住拐杖的老头子笑道,“我看他仪表堂堂,是个人中龙凤!”
“汉人?”那个老婆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这怎么可以!”
他们话音未落,只见那女的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还不断的点头,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姑娘......”我哆哆嗦嗦地说道,“你干什么......干什么?”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说着,她就往我的怀里靠,我想摆脱,却发现我一时间用力竟然没能阻止。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我虽然命犯桃花,但是也不是什么路数的女人都敢招惹,尤其是眼前的这位,我保证绝对不会对她动非分之想。
这个女人长得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西藏的女子普遍没有其他地方女子那么水灵,尤其在这个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长得实在算不上漂亮,唯一可圈可点的是她那身材,到是与佛姐有三分相似,却还是不及佛姐般俊朗。
我手上没有犹豫,用了大力,甩开了这女人的手臂,顺势向后退了三步,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说道:“各位,我想大家搞错了,我刚刚出了车祸,途径宝方只想借宿一晚,明天就走,不想打扰大家的雅兴。”
话刚说出口,周围的突然就变得寂静下来,空气都快凝固了,每个人看我都带上了仇恨的目光。
第002章 **
也不知道是我脑子还没清醒过来,还是受到了什么邪术,我只觉得眼前恍惚了一下,接着我就看到惊人的一幕,那女人的面容与之前所见截然不同,露出鬼魅邪恶的笑容,渗着阴森。
那是一张衰老,溃烂的脸庞,就像是严重烧伤引起的化脓。
“你是什么人?”我激灵了一下。
看她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反胃,喉咙一热,我差点就吐了。我想转头就跑,可没跑几步,脚下被什么给套住,一个狗扑就倒在了地上,摔得我一阵天旋地转,我现在才回想起来,之前那只恶狗其实不是对着我吠,而是身后的这些东西。
“卧槽,乖乖,该不会......”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狗有阴阳眼,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村子不是普通的村子,而是——**。
“如果这个地方真是**,那这里还有活人又作何解释?难道是人鬼同住?”我脑子一时半会儿也捉摸不透这个村子的底细。
所谓人鬼同住便是白天人们生活,晚上便是鬼怪的天地,阴阳两界,两不相扰。夜晚人们在屋内熟睡以后,本该是一片静寂的村子,在外来人看来却是一片灯火,热闹非凡。但当进入其中才发现,这些根本不是人。真正的村民第二天醒来后,就会发现有人莫名的死亡,但都是外来人。
久而久之,村子大多数人因为害怕都离去了,剩下的是一些妇女或者老弱病残。他们对这里的情况毫不在乎,也就有接下来的,男人不娶、女人不生孩子的现象了。
我这才不能地发现,这个村子原来是一个逆阴阳的风水格局,村子四面环山,位居盆地,导致村子阴气太盛。再者,**的葬俗邪乎。人鬼同居,人死不出村,这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原本按理说,在此居住的应该是藏人,但是我现在仔细观察,这些人的衣着、风俗并不与藏族风格雷同,相反却是多有相悖的地方。比如他们不穿藏袍,虽然脸上也有一样的高原红,但是他们却比藏人要消瘦的多,属于上期水米不进的那种,除了那个女人之外,其余的人几乎都是骨瘦如柴。
这也印证了这个女人在这群人中的地位极其突出,甚至有可能这些村民把村子里仅有的一点好的伙食都给了她,而剩下的人也就喝点稀饭。不过,这女的一脸的脓包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恶鬼,倒也可以理解,若不是恶鬼,则事情定有玄机。
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回忆了一遍。再往前方看去,果然如我猜想的一样,所有村民,除了几个可见精瘦的男人和一个老头之外,其他全都是妇女。
“现在想逃看来是没办法了,我只有叫醒村里的活人,用阳气来抵挡阴气。”我心下暗自思忖道,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犹豫,甩着脖子就大吼了起来:“快来人啊,着火了!”
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第一可以由此来判断这
女子是人是鬼,第二可以起到震喝的效果。不想是我的叫声太尖锐还是真有实效,那站在最前面的女子果然向后惊恐的退了几步,一双手还害怕的捂住脸,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她这是干嘛?”不过疑惑刚出现我心里就得到了答案,她的脸这么恐怖,估计生前就是被火烧死的,现在我一说有火,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本以为我已经胜券在握,可谁知,正当我准备以禁戒的力量一举灭了这恶鬼的时候,那女的却又扑了上来,似乎是完全不惧怕。
“我去,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了你!”说着,我就往身上摸,将外面的这件花袍扒了去,摸出打火机。
“那就烧得你魂飞魄散。”我捡起地上的木棍就做成了个简易的火把,看我点燃火后,那群村民竟然发出了怪物般的狂吼,向着门外就冲去。
凡是被火引燃的村民全都像纸一样被撕碎。
我心里也是一惊,这些村民原来全是烧给死人的纸人。这些纸人直接被我一把火全烧光,我刚开始还有些心惊胆战,不过转眼之间,这些恶鬼都灰飞烟灭这心里别提多爽了。
可哪知道那个女子见村名毁于一旦,性情大发,嘴巴突然大张,整个脸都开始变化,先是一双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异样的光,整个嘴向着颚骨后方不断的撕裂,牙齿变成了尖锐的獠牙。整个身上长出了长长的毛发。
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
“遭了,这家伙看来不是鬼魂。”我心里顿时凉了一截,低头瞥了一眼禁戒,已经变成了墨绿色。
“看来道行还不浅!”虽说我有禁戒傍身,怎么着她也奈何不得我,但是遭遇到这么一件难缠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对付鬼,其实不难。但是,眼前的这个东西,却叫我为难。此物究竟为何,难以分辨,若是这山中的妖物,还需外力抗衡,若是什么群魔鬼怪老子不消动什么咒语福禄,禁戒一出,神鬼莫近。
就在这时,前方转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来到近处我才看清楚,是个一个英姿挺拔的女子,一头秀发遮挡了两眼,尖下巴。下身一双军靴和皮裤,上身短款的皮夹克。
不消我再多费唇舌,瞧这打扮,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不是许倩还会有谁,“倩姐!”
我心里一阵狂喜,“你可算来了!”于是,我便放声大喊,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可许倩却像没听见一样,只见其嘴角一翘,将跑到近前的我一把抓住,往后就扯,我一个踉跄就到了她的身后。
许倩脚下一踏,整个人就腾空,对着还有那东西就是一脚飞踢,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抽出姒玮琪的那把软剑,直接一剑劈在了那东西的脖子上。
只看见此时眼前一阵白烟升起,那东西半个头都被削了去。
“身体受损而不暴毙,必然是妖
怪!”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妖物知道遇到了狠角色,不敢恋战,哀嚎着向后跑去。我本想去追赶,可是许倩却把我一把揽住,我甚是不解,疑惑道:“怎么不追?”
只见她嘴里唉声叹气的嘀咕着:“穷寇莫追,她对你本无什么恶意,我教训教训她便是了。”
说完,许倩将剑放回了腰带的剑鞘内,转头看看我,微微一笑,说道:“表少爷,你有没有想我啊?”
我立时便蒙了一阵,想着许倩还真是哪哪都能开玩笑,这哪里是谈钱说爱的场所,便说道:“倩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为妙。”
“切!你别转移话题,你老实说,我不在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是不是心里就只想着梦姐和妲蒂了?”许倩秀目一瞪,一副不易不闹的架势。
我怕她会一直纠缠,没办法只能先满足了她的“小心思”,免得她无休止地盘问。好不容易过了关,我们一路左转右转,跑出了村子,来到山头的一片坟地。
这坟地一眼望去全是土坟,大概有几百座,望得我后背丝丝凉气往上冒。许倩立马停下脚步,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俩侧耳,全神贯注地听着旷野之中的动静。
不想此时许倩突然发出一声“啊呀”,我正高度警戒,被她这么一叫,我立刻就严阵以待,本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动静,如此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我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哪知道她根本不是发现了什么动静,紧接着冒出一句,说道:“啊呀,你刚刚都没亲我!”
“什么?!”我一脸懵逼,无言以对,说道:“哎哟,你要吓死我啊?!”我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说道。
许倩微微一笑,也不理我,不问我同不同意,上来就强吻了我一下,在我的嘴唇上贪婪得吮吸了好一会儿。
“嘿嘿嘿,差不多得了,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怕什么!”许倩不以为然道,“这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立即岔开话题,说道:“倩姐,刚刚那个妖到底是什么来历,这地方怎么会有个**呐?”
“哎呀,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物,就是一个尸妖。”许倩不以为然地说道。
尸妖,在许多古书上都介绍过,但见过的人寥寥无几。我心底暗暗说道:“原来是尸妖啊,难怪。”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许倩突然话锋一转,质问道:“要不怎么对她念念不忘的?问东问西,没完没了!”
我淡淡一笑,自然知道她也就是这么一说,拿我打趣,便接过话题,闲谈了几句。在路上,我们遇见了藏民的马车,一个朴实的老农民要去镇里赶集,顺便带上了我们。
前面有个小镇叫砍布,我们去接上梦姐和妲蒂,一起来到镇上。这个镇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加热闹,街头叫卖声不绝于耳,一些藏族的特色小吃撩起了我的兴趣,我好奇的四处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