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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狂忧黍离     三教图之藏腾txt下载     三教图之藏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回家

    我们都盼着对方先讲话,但尴尬的是,我们都不讲话。我收回了看他的眼神,赶忙低下头,微微一笑。他的脚步很轻,我都没注意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影子在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看见了他的脚。

    他像从前一样用食指扬起我的下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再像儿时一样反抗,就这样静静望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我眼睛瞟向别处,喉间好像有痰一样假咳了几声。他好像没听见似的,实则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继续打量我的全身。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咳咳,辣个……”眼角眉毛细细向下,话语中透露着一丝想舍又不舍的纠结情绪。

    “对不起”他默默向后退了几步,反身朝着我,又继续盘腿坐在垫子上,拿出手里的一串珠子,保持原有的寂静,“失礼了。”

    我对古玩又是十分的钟爱,看见他手中那串珠子,一看就是无上的珍宝,我悄悄走到他的身旁先是蹲着,后看他许久不理我,我便随手也拿了四周的垫子,并没有像他那样正襟危坐,相反,我像个小痞子,一会换一个姿势。我靠近看着那串珠子,是檀香木,最中间是一颗小馒头一样的象牙。

    我正想拿来好好看看这个宝贝,谁知他的头却已经慢慢侧了过来,冷漠的眼神不带一点光彩。

    “这串珠子哪来的?这该花了你多少钱啊!”

    “故人送之……”说着,他的眼神变得深情了些,注视着那张壁画上的藏家人,有停顿了几秒。这几秒内,他啊,也许又在回忆过去的什么事情吧。我对他的第一感觉便是认为他的故事很多,他的痛苦很多,他的心思很多……

    我内心暗暗给他取了个“墨三多”的名字,还再窃窃地笑,向他开玩笑说:“哪个不长眼的故人,随随便便送了你一串无价之宝?”

    他眼神锋利,停止拨珠,无情刺向我。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我想解释我只是随口一句的笑话,并不是有意针对他。但我又明白,他是如此冰冷的一个人,不仅是身体,也包括他的心,他应该和我一样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可见我在他面前说的话简直就是屁话。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他会为我一次无意的举动而生气。虽然没有指明说出,甚至在脸上还是找不到一丝表情,但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却是如此恐怖,我就是现在还能记起他那眼神,而且是特别清楚。

    余温无存的脸上,一双空灵的眼睛,看似可以释放出极地的寒冰,我不自觉向后退去,他的眼神还是紧盯着我不放。我拌着了一块垫子,一屁股坐在上面,一副吓尿了的表情。总是感到全身来到极寒之界,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我……,对……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它对你这么重要……!”那时的我已经吓到了语无伦次的境界。好笑还本想读读他、了解他的心理,然后趁机利用控制他的那个徐泰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剩下了一具软捏捏的空皮囊。

    我闭上眼睛转过头去,本以为他会冲冠一怒为故人,像当年他在殡仪馆徒手捏死小鬼一样轻轻松松杀了我,或许,他连力气也用不上。现在想起来都如此后怕,和那些皮笑肉不笑的人对着我是一个效果。

    他挺直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屑表露于脸上,径直向我走来,我能感受到他走过两旁蜡烛时带过的阵阵阴风,从四面八方涌来,让我脊背颤凉。

    他伸出手拍拍我的肩,满脸的傲慢与不屑,我闭紧的眼睛渐渐睁开,他把手伸到我的面前,我愣住没有理他,他的手又抖了一抖,霎那间把我抖醒了。

    我把一只攥得出汗的手伸向他,他接触到我黏湿的手时并没有犹豫。顷刻间有力握住,一把把我这个壮汉拉了起来。此时,另一只手却还在不停擦转着那串佛珠。

    我惨白的脸上为了避免尴尬生疏不自然地淡然一笑,一脸的恭维:“墨鱼,呸,墨大人,真的对不起。我徐泰粗人一个,不懂什么高尚的规矩,没有了分寸,如果有冒犯,还请您宽宏大量哈!”我艰难地站立着,两腿还在不自觉地抖,像是一口气走完两万五千里长征一样,成为了一个随时都可以瘫痪的废人。

    “这不是什么必须要遵守的规矩,吾只是不愿看到一个小辈的无理取闹,更不想眼睁睁看着一个愿意为吾去死的人堕入深渊。”他的眼神溢出一阵浓浓的伤感忧郁,但又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种坚定有力的感觉。“辰希,汝为何如此陌生,汝为何变得如此突然?”

    我的脑子中有如晴天霹雳,为什么?我是在乎他叫错了我的名字还是在乎那一句简单的“变得如此突然”。我的嘴角带动半边脸微微抽搐了一下,呵,傻子,你在乎的是这个人。

    我终于暴露出了真实的自己,一反刚才对他的纤柔,露出了我往日对待常人的那种虚伪的笑脸:“我说什么来着,大哥你认错人了,我叫徐泰,从来没有什么辰希,看来你的脑子锈了十六年还是没有转过来。我也从来没变,自打有一个骗子骗走了我的心之后,我的骨子里就已经浸满了欺骗和虚伪,我再给你个忠告:你的冷漠无法立足,我的虚伪却可以踏平险阻。

    他愕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朝着大门的身子突然朝向了我,挡住了我还在贪婪吸嗜的一点点光“吾没有认错,这件事事关重大,解铃还须系铃人,还要让你父亲跟你亲口解释。”

    我哼哧一声:“那个老东西?哼,那个抛妻弃子,只会逃跑的废物?我根本不想找他,重要的是我们不可能找到他。”

    “汝不想知道真像吗?汝为什么会看见恶鬼?为什么汝父亲要逃避?为什么汝叫徐泰?为什么吾唯独找汝?”

    我被他一连串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了,我不知道我先从何说起,其实这些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我明白,只要我进了这个坑,我永远也别想出来。一旦进去,我便要为我的行为负责,代价我永远也别想知道,可能是我的性命也说不定。我到底想不想知道一切,我只是一时兴起的好奇吗?可我已经十分明白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感觉顿时出现了两个人格,一个上帝般软弱善良,一个撒旦般残忍凶悍。一个不停告诉我什么叫小心行事,踏入这个这个圈就会永世不得翻身;一个挑唆着让我去打开着潘多拉魔盒似的谜底。两个人格吵得不可开交,更个可怕的是那一个个死神钩子似的问号,像是一支驱魔赶鬼的梵音,而现在我却变成了一只孤魂野鬼。

    我知道是自己的心魔在作怪,可我不知为何偏偏要把这一肚子的火撒到墨羽身上,我双手捂头,深蹲在地上又是猛地起身,刚起身的那一刹那还没站稳,头还微微发晕,眼前一片黑,妥然一个病弱书生样。

    颠颠颤颤了几下,我回归到正常,仇视的眼神只不过是为了掩盖我无助,不知所措的内心:“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看见我怒不可遏的样子,他看似更加平淡:“无欲无求。”

    呵呵,我笑了,仓促敷衍的笑

    “那我等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找一个普通凡人像宠物一样捉弄的话,请你放过我。因为,我不是你的狗。如果你只是为了来嘲笑我又或者利用我,那我也不是什么工具!”

    “吾可没有找汝,是汝亲自找的吾。”

    “呵,好,是我错了,是我晕了头脑子进水了才来这个破地方!”我指着他,破口大骂。但是后来我也想过,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如此生气,因为他让我多年来学的心理学一无是处?骂他让我等了这么久却连声道歉也不说?骂他……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

    站定了许久,我怕自己破绽太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踏出祠堂的那一刻,原来已经是早晨,我被遂然刺来的阳光吓了一跳,多年心中的阴郁像被拍起来的灰尘一样悚然一跳,因为无处躲藏而四散开来。

    “辰希,吾等你。”这声音蔓延到我的耳朵,荡气回肠却是温情脉脉。

    我不应回头去看他,反正总是板这张脸,回过去也是尴尬,所以我只是步子稍稍停迟了几秒,双手握拳,毅然走了出去。

    “门,开了,不用爬墙。”

    他竟然就这样跟了过来,一直站在我的背后,看着我艰难地双手并用,像是动物园里的狗熊贴在墙面上向上够着游人们给的可怜施舍,我自己都感觉可笑,更别提看他现在的表情。我没了面子。在他面前别指望树立威信,第一次失败的读人实验到此结束。

    和梦里的情景完全不能比。他没有笑,我更没有哭,他淡如泉阴,我燥似骄火。

    我在回去的车上痴痴地笑了,搞得司机一阵莫名其妙,把我当疯子看,差点把我送去医院。我不好意思,收回刚才的笑容,心里默想:我到底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悖天行

    过后,我好几天待在家中每顿吃的都是方便面,一脸的胡子拉渣,邋里邋遢的模样,可好景不长,刚从超市买的几箱方便面被我吃的一干二净,冰箱里像刚被蝗虫席卷了一翻。

    当我懒散地躺在床上,动不动就随手起床头柜的几罐啤酒,我不清楚我喝了多少酒,我也不知道我那几天到底干了些什么,昏昏沉沉就是两个礼拜。

    难以想象,我颓靡了几天竟被一个电话唤醒了,是大舅,我不敢滑动按钮去接电话。可以肯定,一定是对我先痛骂一顿,让我想起那段不堪回首,想去逃避却又无法逃避的现实,然后说什么要和我断绝任何关系之类的话。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什么生离死别,更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能让我挥之不去的过往。这是对我**裸的嘲笑,对我人格的轻浮和蔑视。

    电话铃是我最爱的一首歌,可现在却成为我的催命曲,搞得我内心总有一股颤栗的冰凉。我优柔寡断,轻扣屏幕,一声颤抖的“舅。”

    大舅停滞了几秒,阴郁着用干哑的喉结摩擦着,带动着声部的发音:“老地方,还有,把一个叫徐泰的臭小子给我叫过来,谢谢。”

    我被大舅的最后两个字猛然一震,突如其来的不安涌至心头,接受不了一个和我从小玩到现在的亲人,一位在我心中霸气的长辈对我突兀地说“谢谢”,我该怎么回答?

    冷静地回答他“不用谢”然后俨然挂上电话?还是假惺惺地跳过这个话题,和他寒暄几句“最近好吗”。

    没错,我又一次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我不明白大舅到底想对我干什么,但他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料,为了探清他到底要对我干什么,我装着一副傻样:“嘿嘿,大舅,我就是徐泰……”

    “你不是……”

    他挂了,只留下三个字就挂了,剩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我骂了句我靠就把电话扔在床上。

    穿上挂在衣架上外套就下了楼……

    大舅说的老地方是一个咖啡厅,小时候对于这种稀奇洋玩意的我总是缠着他来这家咖啡厅,就算不点些东西,我就是坐一坐这里的椅子就感觉是一个高级贵族,一坐就是半天,大舅看书,而我……时不时拿本书看一会,或者就是站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透彻玻璃外的古老大街。

    当今,咖啡厅没变,从当年的高级餐厅变成了现如今的怀旧老式咖啡馆,在这条老街上算是别有韵味。我在外面透过玻璃找大舅,看见一个不是很确定的背影,那个老家伙也老了很多啊,后面星星点点的“姥姥灰”,后背稍许的驼起,可还是像当年一样的强硬,从他的碎碎动作却看出他分外的成熟了,没有和我儿时的小打小闹,轻浮看事。

    我推开玻璃门,风铃被我吵醒后发出互相碰撞的脆耳般的天籁之音。

    大舅没有回头看,看着他的小说,很明显他根本看不进去,双脚不停做小混混似的抖腿姿势,眼神恍惚不定,可碍于面子,他不得不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余光看见窗外路过的我,一下子变得专心致志看书样。

    我耸耸肩,这个老东西还是一样的耐不住性子,再老也还是一个样,我推开他面前的椅子,一手甩开自己的包,稳稳当当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他放下书,我终于看见了那本书后面的脸,“变了,全变了,我是不是认错人了?我靠,这下尴尬了……”我一脸的懵逼。

    “和你老子一个样,越大越不成人啊。”他对我挑衅一笑。

    一下子,我的优势瞬间提了上来,没有我的阳刚力量,没有我的精**眼,对付这种人对我来说就是捏死一只蚂蚁而已。

    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全身放松向后靠去,活脱脱一个公子哥翘着二郎腿的形象。

    我对他浅浅的一笑,“大舅最近怎么样?找我是要我帮什么忙吗?”心里却想着: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是条单身狗,连个家都没有……

    他手指不停在书缝间用指甲划着,一脸的轻蔑“是关于找你父亲的事情……”

    我一下子明白了,又是那个墨三多,他妈真有能耐,直接把我大舅都收买了。

    “是那个叫墨羽的让你来劝我的吧,嘚,告诉他,我死也不会去找那个老畜生的,叫他死心吧。如果就只有这件事的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刚准备拿上我的包离开,大舅一脸神秘的笑了“无知,你们徐家一个个全是垃圾,一个个不知好歹!全是胆小怕事的臭虫,你老子是,他妈的沦落到现在你也是一样的东西,难怪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们徐家的子孙是不是也喜欢往洞里钻?”

    “你什么意思?请你不要把我和那个老畜生相提并论好吗?”我回过头,一脸怒火,摆出随时准备打架的姿势。

    “相提并论?哼哼,你连你老子都不如,你老子呢,遇见了麻烦就只知道躲起来。而你?还没尝试就逃了,你说你不是懦弱是什么?你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竟然无力反驳,顺势看见桌面玻璃上隐藏的一张扭曲憔悴的脸,重新回到座位上去,瞬间乖巧了许多。

    “我要的徐泰不是那个处心积虑的小丑,那个没有一丝感情的撒旦。我今天要找的徐泰是那个心无杂念,甚至还有一丝胆小的……小二爷。”他很生疏地叫出这三个字,说出“小二爷”的时候还有些哽咽。

    好久没人叫我小二爷了,我差点忘了这个称呼,自打我出生以来,我满耳朵就是对我父亲二爷的称呼,父亲开始带我出去见识世面,他们便开始叫我小二爷。可后来父亲走了,人走茶凉,没了那些跟东跟西的人,没了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渐渐也就淡忘了小二爷这个名字,现在拿出来连我自己都有些陌生。

    我没说话,那是我内心一个懦弱的自己,如果真像他们说的我有双重人格的话,那我心中那个小二爷就一直不要出现了吧,我不喜欢那个懦弱的小二爷,我喜欢现在的自己,定义为一个小丑,一个外表招人可笑,内心却是险恶如渊的高智商心理变态。

    “吴凯,如果你的亲外甥在你的心里就是一个疯子,一只臭虫一样苟延残喘在这世上的畜牲,那也没必要再邀我出来了,这种血缘关系你想断就断吧,我不稀罕。我也讨厌那些同样讨厌着我的人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在浪费着我的时间。”

    “哼,断关系?那还太早,以后再说吧。我只知道现在你在害怕什么,你怕你进了这个圈就永远出不来,你怕那个叫墨羽的人会像当年你父亲的学生何翛然一样离你而去,是吧!”

    “那已经过去了,请你不要提我恨的人,也不要越过我的底线。”我一听大舅的话语,立刻想起了那个人,那个许诺我,答应我,到后来却死在我面前的高中生,我顿时怒火一涌而上。

    “这都是关联,而开头,或者说,始作俑者就是你——徐泰!你逃避的,你想悖天而行的,都在意料之中,不要以为会点鸡毛蒜皮的小伎俩就是天才,你只是一枚小棋子!任人摆布的小棋子。”

    我的无助在脸上暴露无遗,大舅也缓了过来,好像刚才太激动了,双手捂着脸坐在那里,大口喘着气,我们第一次吵得如此激烈,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缓解这种气氛。

    我不急不缓,轻飘飘的回到座位上,脸上抽搐了,吸了吸鼻子,语言不再如此傲世不羁:“告诉我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第一次展露出像别人求助的眼神。

    那个长辈似的大舅回来了,那个貌似单纯的小二爷也回来了,接下来,终于是一场大舅与外甥的正常谈话。

    “我也只是一个局外人,我认识你老子,可我终究不是六门的人,你们六门中人的事我管不着。所以,唯一的办法,唯一的答案,都在你老子那里。”

    “他和你就像亲兄弟一样,也只有你知道他在哪儿对吗?”我一反高傲的样子,谦虚起来。

    “我不知道,料想,他之前说了好多遍关于陵阳山的事情,其他我就什么都不敢往下去想了。还有,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一定要相信那个墨羽,他是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为什么,我和他并不是很熟。”

    “因为”他看了看外面的天“他是护教人,他只有一个职责,就是保护你,一起找到六门,寻回三教图……”说着,大舅拿起搭在靠椅上的衣服就走了。

    “他是神?”我好奇追问,声音很大,怕大舅离我太远听不见。

    大舅没有回头,用同样的语气回答说:“想多了,他不是神,却履行着神的职责。”

    我更加疑惑,怎么又多出来几个生词?六门?三教图?护教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45°角仰望着天空,悖天行,哼哼,开始吧!

    从那刻起,我知道我是谁了,我明白了,我叫小二爷,我叫的徐家小二爷,徐家唯一的掌教继承人。(未完待续)

第六章—寻,陵阳

    我回到那所祠堂,那是早上,我趁此大好机会我特意走了回曲径小道,心情至少比原来明媚了吧,我自己想着。两边景也就好了,就像一个快要知道生日礼物的小孩,充满向往与憧憬。

    他还是那个姿势,双目紧闭:“想通了?小二爷。”

    “算是,后来自己想想看你可怜,还是帮你一把找找辰希吧。”其实一切我全明白,可碍于面子,我不得不用一种势气凌人

    “我看没有,你还没彻底,你只是找回了暂时的自己,你只是找回了小二爷,还有辰希,还有六门,他们都在等你一步步用血的代价揭开。”

    “我不是很明白,但大舅说过,我就是这场事件的起点。”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估摸着停顿了一下,“走吧,我们回家,回家再说……”

    “哪里的家?”

    “呵,看你平常挺聪明的,现在脑子去哪里了?还用说吗,十六年前你就想去的地方,嘻嘻,走吧!”

    “回来了。小二爷。二爷,墨羽终于把小二爷找回来了……而辰希还在哪里?”我走在前头,只听见他的自言自语,我没有理会,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我们踏出了祠堂,再回头看下这快巨大的牌匾,“徐”,一个包含了我一生的姓,我在这里开始。

    我替他开了门,他看看顺摸墙布看看四周,“就你一个?”

    “一个人?嗯,就我一个了……”我一边忙乎着收拾自己的屋子,一边喘着气回答他。

    我直起腰来找他,望见他直直凝望着那张遗照,好像是看见一位逝去的友人。

    “我妈。”我拍了拍弄脏了的手,继续说“你应该见过,在殡仪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他转过来,带着丝丝的柔情,“往事不再提,说正事吧。快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你认为你父亲会生活在人声鼎沸的前山吗?”他坐在了沙发上,拍起一阵尘土。

    “怎么可能。”我带着讽刺的语气。

    “那你说会在哪?”他像一位老师一样,让我自己把答案抽丝剥茧般渐渐显现。

    “还用说,哪里人烟稀少就是哪里?”我很佩服自己的这个回答。

    “是迦蓝禁地,别指望平整的大道,不会有安排好的山路,随处可见的商店。那是人间与冥间的交界点,那里只有赶魂人和被赶的魂魄,一堆又一堆腐烂的尸体,你说要准备什么?”

    “额……我去准备……黑驴蹄子?但那个赶魂人是个什么东西?”

    “那也是一种职业,又叫灵魂摆渡人,和湘西的赶尸人差不多,只不过赶尸人负责把尸体运送至死者家中而赶魂便是把魂魄押送到冥界。后山的危险显而易见。”

    “这么多年,那我父亲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呢?说不定早就尸骨无存了。”我有些暗自庆幸。

    “不会的,任何生灵都不敢顶撞六门,更别提对定教徐门的人下手。”

    “到底什么是六门?什么是三教图?”我还是不知道,对此更是一脸迷惑。

    “你会懂的。”他看着我,又是那种眼神,整了整我的衣领,“快去准备吧,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你,你也要学会独立,学会保护自己。”

    “哦,是吗?但我现在有你就够了,以后也有你就够了。”我嘴角一咧,第一次对他开了一个尴尬的玩笑。

    东西准备好了,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连走私的枪支都能收到,我原来问过他这些枪支的来历,他说会带我去认识那个***支人,他是我父亲的老朋友,父亲身边一条忠实的“狗”,叫常五爷。

    就我们两个人一辆车,我还耻笑墨羽这个百事通竟然连开车也不会,他很严肃地告诉我“不能忘本”我在车上抽风似的嘲笑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你骑马去呀!”

    见他一点也没有感到好笑的样子,我一个人在车里自嗨自闹好像也不合逻辑,被交警拦下来看见这些枪支弹药,军刀之类的违禁物品那就惨了。

    我开始正经起来,我就是这样,疯了一段时间后便会开始叹气,大喜过后便是大悲:“十六年了,你一直在哪里?”

    他侧头看着我:“我的存在重要吗?像鸿羽一样飘到哪是哪……”

    我一时语塞,“额……不重要我会一直等你?”过后他没有一丝感触,我只好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容颜一直没变,你可以长生不老?”

    他听到这句话有点惊讶,抽搐着说出一个人的名字:“烟岚!”

    “啥?”我有点措手不及,“烟岚是谁?”

    “噢。”他恍然大悟般看向窗外,回归正题“哼哼,这很好嘛?一个活了300多年的可怜人,看惯了历朝历代,没有哪样东西是能持久的,吾服侍的主还少吗?亲眼看着王主仓央的湮没,看着六门恩师的四散,看着挚友辰希的轮回受苦,看着汝等徐门一轮又一轮的盛世衰败,经历过杀场上的生离死别,痛苦执子之手后的相忘江湖,而吾,还能怎样?”

    我不知道我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题会引起他如此多的感慨,既然这样,我趁势多挖出几个答案那就太完美了

    “你……活了300年?”我一脸的惊讶。

    “吾只是六门恩师收养的孤儿,依承三教图中长生不老之法,定为六门三教的护教人,永世护守六门。”他说话不像是在做一份流利的简述,更像是抒情地告白于大众。

    “你的意思加上祠堂的画像,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关于西藏?六门是西藏人,三教图是藏教图?”

    六门不是吐蕃人,他们只是跟随着三教图来到吐蕃。

    说完了这些,我再怎么问都套不出话来,我只好保持寂静,静静聆听外边车子驶过高速公路的摩擦声。(未完待续)

第七章—枪战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车子已经开进了安徽省,到了陵阳古街,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左顾右盼。他倒好,一声不响,看着窗外。

    “大神,不要装逼了好不好?你爷爷我很快,哦不,是已经被你拐到穷乡僻壤了,再不说话我就要种一辈子的地了。”

    “只管开,哪这么多废话!”

    “我靠,你还来脾气了是吧,我不开了,你来。”我说着就来气,像是我必须要恭恭敬敬服侍他一样,我欠他了呀?我徐泰从小到大就没有人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从来没有!

    他根本就没打算与我辩论,只是负责沉默,在繁华的陵阳古街上沉默,在**肃立的群僧庙宇中沉默,在朴实老旧的村落里沉默……沉默,已经成了他的代名词。

    还是一直往前,我们早就离开了前山,离开了风景区,这里的车越来越少,人越来越稀,来到了真正的原始森林,猿啼鸟鸣,源源不断涌来,落叶枯枝装饰了整条山路。车子开在这陡峭的山路上,伴着咔叽作响的枯叶,我的脚渐渐发软,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新手,怎么受得了这么陡的山路?

    墨羽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开稳点……”

    “我去,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牙齿打颤,恨不得把他撕成两半,但又不能分心,只好不去理他。

    过着这一段,迎来了平缓的大道,可能是刚才太专注的缘故,我眼皮子差一点就能合上,我开始犯困了,睡眼惺忪。

    “停车。”开始,他说得很轻,或许是我没听见,又或许是我精神恍惚,没有理他,继续往前开。

    “停车!”这次他很果断,声音分贝大了很多,我被他吓了一跳,一个急刹车就停了下来。

    就在那一刹那,车还没停稳他就开门下了车,两旁都是山,再旁边就是悬崖,他下去还能干什么?

    我开了车窗探出头去叫他,他一直向着左边的深山里,茂密的深处除了千年古树什么都没有,这片林子就这样牵住了他的目光,聚精会神,我想叫他,刚吼了一秒也不到,他一个手势叫我住嘴,先是在原地不停踌躇,后慢慢向原路探去,修长的两指按在树皮纸上打探林深处的一举一动,我趴在车窗上看着,反正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顺便抽根烟也好。

    刚拿出打火机,他像是和里面约定好了似的,一方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来,像是赛跑,更像是逃命,一边跑一面喊我小心,叫我低下头去,我向林子间望去,顿时惊呆了。

    就在林子的深处,枪声惊起林中飞鸟,山猴使劲向山上逃去,树叶像是被风刮起来一样弯下一波又一波。

    “这……这……什么情况这是?”头一回听见枪声,着实把我吓得不轻,第一反应就是躲了起来,看见车玻璃被打成了蜘蛛网,我脑门嗡嗡作响,除了听见外面震耳欲聋的枪声,根本不敢想象外面是什么景象。我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急促,看见副驾驶的门开了,更是惊恐,再定睛一看,是墨羽,他身上全是尘土,手臂上还带着伤,血染湿了他的衣裳。他咽了一口口水,一把拉住我的衣襟,连拖带拽把我拉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又直挺挺拉我下车,我一路被擦着,磨破了皮,当时可能太过紧张,根本没什么知觉,他一面顾着与外面的攻击者单枪匹马作战,一面摇晃着我的身体:“汝!汝!想死吗?愣着干什么,跳下去!”

    “跳哪?”

    “悬崖!快!不然大家都得死!”

    “我拒绝,跳悬崖还是死。还不如被打死死得干脆点。”

    “再不跳吾等全死汝手上……”他越来越没有了耐心,下一秒就爆了粗口。

    “你们?还有谁?”我死死扣住这两个字眼,一时好奇,灰头土脸向四周看去。

    “那是谁?”一个差不多20刚出头的小子也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手里紧紧握着拂尘,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是长衫,是青衣……看似是但都不是,说不出的感觉,又是一个穿越过来的怪人!最注目的还是大老远也能看见的一条明显的长疤,很长很醒目,像是缝起来的一条线,再加上脸部的抽搐,那条疤又活像一条蠕动的蜈蚣。

    他上气不接下气,也看向我和墨羽:“你们两个是来搞笑的吗?老子叫你们跳下去是听不见吗?”

    我不明觉厉,在我左边是一片宏伟壮观的枪林弹雨语,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往哪都是死。

    我一直看着那个人,他灰头土脸像是和我们同一战线的,更应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们爱信不信,我害死你们有什么好处吗?”他的声音很弱被枪声盖住了让我根本听不清,大概的我也就记住了这些。

    “辰希,不,徐泰,相信吾!”墨羽蹲下身来,不再反击。

    还没等我给他回答,他和那少年相互点头,意志坚定,在我还没看清之前,墨羽已经一把扯住我的衣袖向悬崖下冲去。

    “哎!哎!等等!”我脚步交换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他们拉上我跑的速度。只是他们两个很轻巧,相反在那一刻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胖子,一个体重足足达到两百斤的胖子。

    闭上眼睛默默等死,心里念着“死定了,死定了……”脸上顿时煞白,脑子里捣糨糊,一团乱麻。

    他们带着我毫不费力的轻轻一跃,反正也是踩空,我只觉得脚下已经空了,失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和坐跳楼机升空坠落的过程相媲美。

    我以为会一直这样坠下去,不知为何,我的手臂被人紧紧拉住,像一根秋千一样把我撂在悬崖边大幅度来回荡着。我咬牙忍着已经脱臼的疼痛,无人可以理解这种可以让你痛到哭爹喊娘的程度,迫于情势还不能叫出来。(未完待续)

第八章—崖洞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他们一人缠着一根藤蔓,很明显墨羽和我的这根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多重量,在慢慢撕开分裂,那声音让处在下面的我误认为是自己撕心裂肺的声音,因为当时的我已经吓到分不清南北的地步。

    那个青年很认真注视着我,很严肃,怕我叫出声来。我们三个都很安静,其实我是被逼的,他们主要是打听着上面的黄毛走了没有。

    终于,藤蔓受不了,撕裂声越发瘆人,此时墨羽把我荡出的弧度也越来越大,我受不了嗷嗷叫出声来,一声盖过一声,接下来我整个人直接腾空被甩了出去,想着摔下去的慢镜头,连来世都已经想好该干什么了,反正摔下去不是粉身碎骨,就是被两旁的岩石砸成烂泥。

    超乎我的意料,我被扔进一口岩洞里,此时身上应该是满身青淤了,被扔进来时疼得我满地打滚哇哇大叫,眼泪止不住往外涌。

    而此时,墨羽也在藤蔓断开的那一刹荡了进来,很轻松很敏捷,一个快步度到岩洞中心,来到我的身边,低下身子来查看我的状态。

    不久青年也跟了过来,我一边叫一边骂一边打滚,可那个人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让我透不过气来,我拼命用无力的手撕扯挣脱出来,可我越是挣扎,越是用力扭动自己的身体,他就压的越紧,想我一世英名连跳悬崖也不死,最后竟是惨遭毒手被人闷死的!

    “再吵爷就把你嘴巴缝起来,和死人睡在一起。”我像是一直在锅里油炸的虾,从先前的挣扎乱跳到后来支支吾吾等待死亡,不久我就被捂到缺氧,陷入半昏迷状态,虽说全身没了力气,眼前一片黑,但还能模糊地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墨羽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汝何人……”

    年轻人轻挑一笑……

    “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你们这帮人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不是爷我罩着你们,小心叫你们有来无回!”

    随后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我并不清楚是谁把谁死死压在石头上,墨羽嗤之以鼻“呵,汝认为汝带着一群黄毛人来此禁地就会好到哪去?身为摆渡人汝连最基本的道理也不懂?扰乱冥界,伤身灭魂,吾今天不灭了汝,汝认为汝逃得过螨蠓血界的惩罚?那个目空一切的神尊就会饶过汝?”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少年目光惶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怪人。“你怎么知道我勾结外族?你……你……你空口无凭,搞什么?还想血口喷人?”

    少年的脸上体现满脸的不屑,可是很明显,他在害怕他在颤抖,舌头打颤,喉结发音急促。没人回他……

    洞中一片寂静,墨羽站在洞口,我和你个人一人各占一角落,我躺着,他坐着,我闭目养神,他不停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又是一阵阵ak乱扫……

    “安静!”墨羽打断了那个少年的小动作,这一声呵斥让洞中竟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回音。

    寂静如一,不久上面的枪林弹雨也结束了,传来的却不是中文,我打了个抖索,竖起耳朵。呵呵一笑,墨羽和少年都听不懂了,但对我而言,我再清楚不过了,这群黄毛人就是澳大利亚来的。

    “上面在说什么?”少年道,“看你一脸书生气,应该懂吧?”

    “哼,现在你们想起我来了?”我神情恍惚,慢慢悠悠起身,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着让自己清醒。

    我抖抖灰尘,真正的清醒也意味着我感受到了疼痛,想起来,我身上带有这么多处的伤疤和一只脱臼的胳膊。

    “徐泰,别摆架子!”墨羽不耐烦了,“汝不说,吾等皆死于此。”

    “额……什么什么……摆渡人?什么……冥魂?什么……归一?……什么!”我戛然而止,不是听不懂,而是,我听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什么?”少年和墨羽异口同声。

    我停顿一下,理了理大致内容:“没有那个摆渡人我们还怎么走?这帮中国人怎么就这么喜欢这磨人的地方,还有那个小畜生真是狡猾,收了钱就跑,下次叫我看见他,我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另一个喉咙稍微有点粗,扯着高低起伏的嗓门:“伯明翰要我们找的是徐檀,其他的先放着,咳咳!找到徐檀再说。”

    “徐?二爷?他们原来是在找二爷,我的个乖乖,二爷怎么出名?我说呢,怎么刚才我收钱的时候他们向我伸出两个手指,我以为他们在摆姿势。”

    墨羽听在心里,没有理他,我照着墨羽的样子,也不理这厮,况且我自己还是个重症患者,没有力气和他扯皮。墨羽一把扶起我,轻声细语:“疼否?”我还没习惯这套,有气无力骂道:“你试试?”

    “切!一群城里人娇声娇气,像个娘们儿!”

    “我!等我上去不干死你……”我怒瞪着他。

    “吵什么吵,受伤了嘴还这么硬。”墨羽上下打量着我的伤口,又是一手指着少年,“汝之小辈!待吾会见辰邪,定让汝死无葬身之地!”

    少年撇着嘴,表现一脸的不屑,可是在我的眼里,很明显,他在害怕,在颤抖……(未完待续)

第九章—郑旸之

    过了好久,上面发出了车子辗轧的声音,重重挤爆碎渣玻璃,传到洞里格外刺耳,我们又警觉了起来,听着他们开门,下车,踩着碎玻璃片,来回走:“怎么回事?墨大人呢?”

    我在下面听见有人在叫墨羽,本想回应,可发现墨羽消失了,洞里很暗,我又不能动,眼巴巴看着对面的少年。

    “喂,你是谁啊!小小年纪来这深山老林逞什么英雄。”

    “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名字是你问的吗?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他等这个问题很久了,春光满面,就是在暗洞里也很清楚他一脸鄙夷的笑容,“算你有眼光,你给爷记住!爷姓程,叫我归一就好,记住没?你要是敢忘了有你好看!”

    “你没有名字?”原谅我喜欢咬文嚼字。

    “我有,只是你,不配知道。”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一根绳子甩下来,顺带着滑下一个陌生人,个子不高,30来岁,满脸黝黑,皮肤粗糙,笑起来深深的皱纹,看见我,先是一惊,接着又重返刚才那鄙夷的笑:“小二爷吗?”

    “嗯。”

    “小二爷好久不见,鄙人郑旸之,叫我旸子就行。”

    “净听他瞎说,叫他肠子。”

    “啧,归一,说什么呢你。”肠子很是客气,看不出一点凶样。

    “肠子?我认识你吗?”我见到这位奇怪的救兵,忍着疼痛,用我最后一丝力气和他说话。

    “小二爷!嘿嘿,我认识您啊,你不认识我也是人之常情,只要记住我叫什么,我旸子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帮手。”

    “好呀,徐家两二爷,狗养千万堆。”归一在旁边冷冷看着旸子。

    还在闲扯的功夫,上面一帮人还在火急火燎找我的身影,“小二爷!没时间了,等上去再和你一一解释!”

    相比之下,他可比墨羽温柔多了,总算有点照顾全身瘫痪病人的样子了,他像是对待一个较弱的女子,很轻很慢,慢条斯理把我背上,系上绳索,还问我有没有扯疼了。这一系列动作引得旁边归一发出一连唏嘘。

    旸子把我系得很温柔,拉动上面,大家一起用力,把我很轻松就拉上去。我脱离了黑暗,外面的刺光让我睁不开眼,大家一齐围在我的周围像是观赏稀有动物一样各自在耳边碎碎语,在我听来,无非就几句话:“这……确定是二爷的种?怎么和小的时候区别好大?”说着,眼光齐刷刷盯着坐在他们车里的墨羽。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一群人,一群奇怪的,人……(未完待续)

(第三卷陵阳迷踪)第一章—质疑

    “护教大人,这真是小二爷?”一位老人双手作揖,屈身在墨羽跟前。

    “放肆!那么好大的胆子,二爷的公子都敢质疑?护教大人的眼光都敢质疑?我看你们活腻歪了!”显而易见这话不是从墨羽口中说出来的,墨羽他根本连看都不屑看他们凡人一眼,在一群人还在扯淡中浪费时间,他就看着车窗外一群人,闭眼冷漠。

    没人关注归一,也许是习惯了被人忽视的感觉,他照样可以自立根生,顺着绳子晃晃悠悠,以惊人的臂力,双腿盘着紧绕绳子,很自然就爬上来了。

    看见一群人围着我,又发出闹人的啧啧声,“你们一群人再这样讨论下去,呵呵,那个至高无上的二爷就要绝后了,哈哈哈哈,到时候我就说是被你们扯死的。”

    众人反应过来,我现在还是个伤残废人,他们才把我抬到车后座。墨羽不会开车,我又受了伤,归一不会开车又没有受伤,本不应该让他上车,自己走回去的,可他硬要钻到车里到我旁边,口口声声说要照顾我,我看他不怀好意,又想有墨羽在,我谅他也不敢放肆就随便了他,无视他就好,心想:“我就是憋死,也不和那刀疤说上一句话!这不符合我身份。”

    “放屁!”我冷不丁四处看去,寻找这声音的出处,但好像除了我大家都没听见,旸子听电台音乐,墨羽么……我还是不说了,那声音……我向刀疤投予死亡凝视,他嘴巴根本没有张开,匪夷所思笑着看我:“就你这菜鸟技术,还能成为徐璮的儿子?还想当掌教?省省吧,就你这小杂种还看不起你刀爷,我看你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愚昧无知,我看你小子不爽很久了,以为山洞里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哼,还想干我?”

    我十分诧异,相对于我所知的心理学方面,他的技巧像极了读心术,可又不是读心术,读心术只能读懂别人,却怎么可以和对方心与心交流呢?这在科学界是完全不可能的,这赶魂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朋友被吓到了?不要哭啊,哭了爷可招待不了你。”

    “你使的什么妖术?你是如何进入我的内心的!”我没有说话,试着用心和他交流,还真的有用。

    “是不是很神奇?你以为你们外面人就什么都懂吗?你求求爷,爷就告诉你,说不定哪天一高兴,也收了你做个小跟班,这可是你一生的荣幸!”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子真的让我恨铁不成钢。

    “辰希,勿理这厮,区区冥术,小喽啰耍的皮毛,汝当耍猴看好了。”没想到墨羽也看在眼里,他的一番话却让莱杰无地是处。

    “护教,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也不用一直跟我过不去啊。”

    “呵!”墨羽嗤之以鼻。

    “行……当我是个死人,还有,肠子你笑什么笑啊?小心我今天拿你下酒!”

    “行行行……”肠子嬉笑两声。

    车,卷起一堆落叶,飞起,散去……(未完待续)

第二章—臭脾气

    “我们要住在这里?”一下车我就发起了牢骚,在我看来,眼前的哪能算是宾馆,连死人都不想住在这里。

    前头茅棚搭起的草堂,什么地板,瓷砖在这里就别异想天开了,我皱巴着脸,从头愁到脚,想好了这一晚陪蛇虫鼠蚁睡觉的样子。

    “切,死人就该住死人的地方,走,老肠,我们住活人的房子。”旸子笑而不答,配着瓜子看我们两个孩子般斗嘴。

    我看着刀疤完成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动作,嘴里轻声碎念着:太上敕令 超汝孤魂 鬼魅一切 四生沾恩?有头者超 无头者

    枪殊刀杀 跳水悬绳?明死暗死 冤曲屈亡 债主冤家 叨命儿郎?跪吾台前 八卦放光 湛汝而去 超生他方?为男为女 自身承当 富贵贫贱 由汝自召?敕就等众 急急超生 敕就等众 急急超生 。拂尘挥洒,脚尖沾起一丝尘土于地画了一些图案,纵然从拂尘中跃出三四个死气沉沉的僵尸,那黑压压的一片清朝朝服又一次映入我的眼帘,被当年那只凶神恶煞的僵尸吓得而心存阴影的那个“小孩”连声后退了三步:“这,这,这……”

    “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的徐家小二爷胆量就这么点,连僵尸也怕。”我并不认识说这句话的人,这声音是从我后面一辆车上传出来的,一大帮子大个侧翻跳下车,两手拍了拍脚上的灰,跺了跺脚,竖直衣袖向我走来。对于我不认识的人,我一向沉默不语,向他们瞟了个白眼,自个儿归自个儿,爱咋咋地!

    众人眼神立刻阴下来了:“好个没道理的小犊子!见了长辈,我们一帮子救你出来的长辈,你不说谢谢就算了,还没大没小?二爷的崽子原来就这个样子,怪不得二爷不要你们要来这深山老林,这犊子要是能振兴六门,我就喊他祖宗!”

    “呦,雷爷你别这么说,我只要他能管好一个徐门我就谢祖宗。你看他,一个连死人都怕的小崽子,哪能和那戒家少爷霁柰比?”

    “霁家少爷从小掌领戒教,自知人间冷暖,怎是这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小孩子能比的?二爷说是要我们带他历练,我看这娃子细皮嫩肉,少了根头发二爷还要心疼呢。”

    说着,引得一群人放声大笑,少数几个拍着我的肩膀,我一时没承受住,东倒西歪。

    “各位爷,都是自己人,小二爷初出茅庐不懂规矩,再说小二爷刚从海外归来,一个人也不容易,与我们这些俗人擦些矛盾也是难免的,各位爷大人有大量,还请以后多包涵包涵……”旸子一脸老实样,可我没说话他倒是机灵。

    “哼!兄弟们,走,喝酒去……”那个叫雷爷的人发出雷鸣般的招呼声,后面人跟着就离开了这里,就剩下我在秋风里萧瑟,旸子好声好气安慰我,归一和他的僵尸们自言自语……嗯?墨羽呢?(未完待续)

第三章—这就是人心

    恍惚中我清醒过来,提着残废的半臂,一脚踢起满地的黄沙,连声骂了几个“他娘的!”接道:“什么世道?我小二爷今朝虎落平阳被犬欺?”后四顾回望找墨羽“墨羽呢?我要回家,谁要待着这畜生待得地方!我要回家!”

    “啧,怎么像个小孩子?”归一看似有点抱怨了“不要打扰我的顾客休息!”

    “哎……小二爷啊,不是我旸子说,人心就是这样,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旸子强忍着欢笑:“小二爷啊!当年二爷还在的时候,虽说我还不懂事,可我都看出来了谁对二爷好,当年有个常五爷,他们也叫他肠子,他可是真心跟着二爷的,虽说他性子冲,可他对二爷那就是忠心耿耿,难怪都说他是二爷的狗。”

    “然后呢?”旸子一边引我来到住所,一路上和我说了很多,我也问了很多。

    “然后?二爷走了,离开六门想过安静的生活,就回了尤溪了,五爷不想和我们搅和,自己倒腾生意去了,表面上安安静静做个古董商,暗地倒卖些军火。”

    “那这些人他们是谁?”

    “刚才那最冲的你也听说了,现在就叫他雷爷吧!当年也不过是二爷手底的混混罢了。还有那一帮子是他自己找的小弟,他也想像当年的二爷一样做一番,谁知道呢?偏偏大人把您找来了,他心里是会有些不舒服。”肠子停顿片刻,“至少,他们都是被二爷禁锢于此的可怜人。”

    “可怜人?呵,我看当年我老子用错了人,要我来,绝对比他精明。”我拍拍旸子胳膊。

    “哎……不一样的小二爷,人心,会变啊!”

    “我就不信,你也会?”

    “小二爷,我……”旸子有点害怕,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哈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想欺负老实人,从第一眼,我就看出这人就是个被欺负的种,可偏偏对我这么好,我如果轻薄他我自己心里也说不过去。

    “嘿,一群老年人,走路还没我快,有什么话题好聊的?带爷一个呗!”说是我们慢,归一照顾了他的“顾客”,追上我们,宁是要和我们一起走,我看他不爽,特意离他远些,偏偏他就黏上我了,我走哪他跟哪。

    就这样,三个可怜人,一波夕阳,吵吵笑笑,忘了谁是谁,忘了为什么而来,忘了为什么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章—我,不再是少爷

    回到住所,比刚才的茅草屋好一点,可我已经不敢再抱怨了,算了,天注定。

    旸子带我来到一间较干净的房间,帮我放下包,又帮我打扫了一遍,我心里虽是感激可我不屑于说谢谢。

    可是一路上

    刚坐下,硬木板把我活生生弹了出来,我心里叫苦:这什么床?这么硬?怎么睡?可我看旸子这么热心又有点于心不忍。硬木板搁着我手臂,我又想起了手臂上的伤势。

    我的**声惊动了旸子,他扔下手头的东西,赶忙来看我的手臂,我看他很细心搓揉着我脱臼的部位,对于医术这一方面也是懂一些的吧。

    “你学过医?”我好奇问。

    “略懂一二,小时候跟阿爹上山采过药草。”第一次看见旸子皱着眉头如此严肃。

    “小二爷,忍一下,马上好!”

    “哎呦我的娘!”就听到骨头一声巨响,然后我也麻木了……

    “好了!我去拿点药草帮你敷一敷,你休息一下。”

    我没有回答,闭目养神准备休息。可除了关门的声音,我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安静,很特别,安静的有点渗人,可我已经筋疲力尽不想睁开眼去探究到底是什么。

    “辰希。”

    “啊?谁叫我?”我翻了个身猜出来是墨羽。

    “还疼吗?”

    “要你管?自作多情。”

    “刚才的事情我知道了,还在生气?”

    “你们要是觉得我就这么没用,你们完全可以忽视我的存在,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到这个地方?来受一群乡巴佬的气?我大可以找个安安稳稳的工作,这样就不会拖累你了,况且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气!”说着说着我心里就是一阵怒火。

    “我明白,幽冥界也是,人间也是。辰希你高高在上的日子早就结束了,你已经不是邪冥王了,也不是少爷了,我说的长大你真的明白吗?”

    “呵,既然我早已不是当初的辰希,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现在的我,是徐泰!是徐泰!我可以说我根本不需要你管我。”

    “小孩子气!我不管你谁管你?辰希,我喜欢你的天真,可是,是时候看清社会了。”墨羽抚着我的背,很轻很柔。

    我没有理他,假装自己睡着了一样。

    “明天我要去转山,你去吗?”

    “不去,不如睡觉!”

    “那你别惹事。有些事情忍着就好,实在不行等我回来我帮你解决。”看我没理他,“那……我走了,好好休息。”

    刚走到门口,旸子端着一钵捣烂的药草正好见着墨羽,旸子屈躬打招呼,墨羽侧着在他耳边嘀咕两三声,旸子连连说是,接着墨羽离开了。

    “小二爷……那个……”

    “都是男人,婆婆妈妈干什么?”说着我脱下半件衣裳,露出左膀子。

    “旸子,我是邪冥王?”旸子帮我涂草药,一股灼热刺激着我的全身,也许是刺激到了我的脑子。

    “说什么呢小二爷?”

    “没什么……我不是少爷了,别人没必要讨好我了,是吗?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吗?”

    “小二爷,我今天话说到这里。我,旸子跟你一世,你好也罢,坏也罢,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是我的小二爷,你永远都是是少爷!”

    “旸子……”

    “好了,大丈夫煽情作甚?小二爷你睡一觉,明天会好些,我不打扰你了,告退……”

    “嗯。”

    多少年了,这一次,我又找到了一点人情,淳朴的不带任何修饰,像是外面的绿水青山,一饮牧童长笛……(未完待续)

第五章——规矩

    规矩,你懂吗?

    次日,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我醒来意识到是一个老人,头发苍白,满脸皱褶。他催促我赶紧穿衣服去祠堂,我草草答应了他,却在关门的瞬间发现了他那只颤抖的双手……

    什么事?

    一路上我的心怦怦直跳,为什么肠子不见了,归一不见了,我认识的人,都离我而去?

    “别找了,宗族之外的人,他们有的是自由,他们从不需要来这畜生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忽而,他侧脸阴险朝向我:“而我们,很愿意呆在这里,愿意呆在这里,三十年了……”

    我预感有坏事发生,想要逃跑,可是,我又能逃到哪去呢?穷山恶水成了陵阳山的代名词,况且还有一群匪民……俨然关上我身后的唯一一扇能够出去的大门。

    明白了于事无补,我胆怯的心里是面对着未知的恐惧,我无法像父亲一样让众人信服,他像是神,而我,此情此景,真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被强迫跪下,脑后被人一记闷棍,眩晕不知去向。

    “我要的,是父债子偿。”

    等我醒来,我已经被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只有一扇小窗透着阴森的光,我摸黑四处找出口,却是四面碰壁。

    “出口……在你触及不到的地方……”

    黑影闪现在我身后,我脊背发凉,回头,可刀的冰凉已经触及我的后背,我颤抖着,问:“你是谁!为……为什么要杀我?”

    他声音很哑,像是被割过喉咙。

    “孩子,不是我要杀你,我这里所有苦难的人都想杀你。”

    “我,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你会明白同族相残是什么感受,你会明白被哥哥禁锢在这永无天日的地狱是什么感受。因为……孩子,我可是你的亲叔叔啊。”他的笑声让我不寒而栗,他的回答让我更是悚然一惊。

    我从来不知道我有个亲叔叔,在我印象里,徐家,已经没有亲戚了。

    “因为,你的父亲太优秀了,他让所有人都想杀了他,也是,最后已经优秀到他想杀了所有人,他很会下棋,对每一粒棋子可谓是运筹帷幄,而每一粒用过后无用的棋子,就会被他消灭,无影无踪……甚至,是最爱他的亲人……而你,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不过,我可以深深感受到他们所经历的痛苦与绝望,那一声声呐喊,从血海里扒出的尸体,那是亲人的尸体。

    “就让我一个苟活于世的叔叔来告诉你什么叫惨无人道,让你走的明白。(未完待续)

第六章——血路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亲人用剑指向你的那一刻,你到底是想苟活还是枉死……

    “老爷子徐尚伦,生下三个儿子,老大徐枫,老二徐檀,老三徐松……那年徐家尚是钟鸣鼎食之家,和睦相处,世子徐枫早已与世交蒋公邵恩之女蒋珠订下婚约,于娶亲途中却被一群贼人莫名杀害,没人会想到,三弟徐松活了下来,被哥哥藏在草丛间,活下来了。”他痛苦回忆,可说道老三活下来后,他化悲伤为愤恨,抓住我的头发,重重摔在墙壁上,听见我一声呐喊,他更加兴奋,“你明白吗!你最疼爱你的哥哥被贼人抹了脖子,他的血流了满地,流到草地里,花草皆为之枯萎,就算流到你的脚边,你却只能看着吱唔,你不敢发出声音,我看见徐枫,他很痛苦,在看见弟弟躲在草丛中哭泣的那一刻,他却笑了,他要我好好活着。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死前那眼神,是绝望,因为他看见了某个不该看见的人。”

    他笑声凄惨,我只能看见他印在墙上的影子,瘦骨嶙峋,像一头贪婪成性的饿狼。

    “你看见的人,就是我父亲吧。”

    “不!我看见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衣冠禽兽,在他扯下黑布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我宁愿随着大哥去死,可是我不甘,我痛恨他这张面皮,笑着说你是他最爱的弟弟,背后却狠狠捅你一刀,却还委屈无辜,自命清高,意欲独挑大梁?无耻之尤!”

    在他猛撞了我数十下之后,我头顶冒星星,脑子嗡嗡作响,可是对于父亲的罪状我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不是我父亲,我没有这样的父亲……”我咬牙切齿回答他。

    “这句话……也是他对你爷爷说的,你们……还真是……”徐松哄然大笑,用刀尖指向我,逼得我后退几步,“你知道吗?大哥出事之后,徐家乱作一团,蒋家人更是把徐老太爷逼地悬梁自尽,身为长子的大哥没了,我靠装傻充愣活了下来,徐檀自然而然成了徐门掌教,剩下的人,对他不利的人全被杀了,剩下一群老弱病残,无关紧要的,就被关在这里,我们世代逃不出这个禁地,靠着几个他曾经的手下’照顾’,实则监禁,若有不老实者,杀无赦……”

    多可怕的话啊,当年抚育他长大的亲人,他却冷冰冰报之以“杀无赦”……

    我抱着必死的心态,准备着尖刀刺向我的胸口,就这样被我亲叔叔杀死,惨笑着:“来吧,徐檀。”

    “哥哥!”

    “徐松,如果你杀了我,你的行径和徐檀有何区别,与你说的畜生何异?徐檀杀了亲哥哥,徐松杀了亲侄子,咳咳,可笑至极!”

    他的手停在半空,尖刀铿锵掉地,低头寻找着迷失的自我,“我,我……我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你看看自己,这还是当年的徐松吗?你照照镜子,现在你就是徐檀,那个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畜生。”

    “我,我不杀你……”他低头四处寻找着什么,嘴里碎语,“是,我不杀你,我要让你自生自灭,我要让你尝尝在绝望中死去是什么滋味……”

    果断,尖锐的关门声。

    黑暗处,灯火通明……(未完待续)

第七章——青龙尊柳劲生

    我被黑暗包围,还夹杂着老鼠的细细嗦嗦。

    我,不就是被撕票了吗?不知道墨羽他们还能不能找到我,要是找不到我,我岂不是横死他乡?世界上根本就没人会知道我徐泰的存在。

    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这也许就叫天意使然吧!不远处有光明,也许那里就有通途,然后我就可以逃出这个该死的地方了,此生此世再也不来了。我抱着唯一一丝希望,狼狈起身,头还是有点胀痛,不过我扶着墙还是可以找着方向感的。

    光明处,其实只是一把宝剑发出的红光……

    剑被封在木龛之中,红光逼诱着我点点向前,这是一把仿秦的青铜剑,上面绣有花纹,铭曰赤霄大篆书,高有三尺,旁边一块大石碑,上面明晃晃刻有“帝道之剑”四个大字。

    一股某名的力量吸引着我,忍不住伸出手去将它拔下。

    后面的石像动了,外裹着的石像如粉般脱落,走出来一个身披明制铠甲的武士,嘴边挂着两颗渗血的獠牙着实吓人,腰佩绣春刀,又挂帝王碧玉腰牌,血色刻着青龙尊的名号 。只见他抽出大刀,摆出攻击的姿势,嘴里喷出阵阵阴森入骨的白烟。

    我慌了手脚,本能反应就是逃,他的大刀劈向哪里,哪里便是地裂山崩,百鬼哭嚎,唯有中心的赤霄安然不动。

    “大哥!我们无冤无仇,你别杀我呀,我请你喝二锅头!”

    他全然不理会我,“哎!二锅头不行,茅台也行啊!”

    轰隆一声,又一块石壁粉碎,“茅台还不行?大哥!你也忒损了吧?”

    我左一跳右一蹦着来到神龛,本想拔起剑顺势挡一下,本以为要用我十二分的力气去扛起来。

    “怎么?这么轻?我……”渐渐地我眼睛发红,脑子也不受我控制了,我……我还是我吗?这是一股能让人很贪婪的力量,在我面前,白帝跪下向我求饶,可我控制不住我的双手,一剑便劈了下去,鲜血淋漓,而我被鲜血沐浴。此时的我已经到了癫狂的状态,分不清好坏,我没了意识,两眼发红,嘴角露出一丝阴笑,展出了一边的尖虎牙。

    提着剑,我变得越发疯狂,一手抓住那武士的领口。

    那武士不慌不忙,面无表情,我近距离看清了他的脸,面色惨白毫无一点血色,还留着一缕胡须,眼睛里只有眼白。嘴里还在尝试发出什么声音。

    我将它靠近自己,靠近自己的耳朵。

    “杀了我……求……”

    杀红了眼的我,告诉自己留下一丝人性,我纠结迟迟不肯动手。

    看我不忍动手,他扯下帝王碧玉,死死摁在我额头上第三只正发光的眼睛。

    混乱的记忆……

    一个慈祥的叔叔,我是柳劲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一张威严的脸,青龙尊柳劲生,从不怕尔等逆贼!

    一颗冰冷的心,杀了我吧,放了他们……罗沐阳!

    现在,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可怕,又或是可怜,我的脑子被塞进了不该有的记忆,头痛欲裂。

    留下一声咆哮,和一个被赤霄刺穿的青龙尊柳劲生……

    他的獠牙脱落,眼睛有了一丝丝的光芒,眼珠渐渐显现出来了,还有一句饱含心酸的谢谢。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过,跪在他的尸体面前,我拔出赤霄。

    对不起……(未完待续)

第八章——血刃陵阳岗

    这是我仅存的一丝人性。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我听到外面有了动静,我依旧保持不动,准备发出袭击,吱吖开了门……

    “徐泰!你怎么在……”事后我感受到我戳到了一处不知从何而来的温暖,冰冷的刀锋伸向归一的腹部,红色的液体瞬间涌出,沾满我的双手,归一惨叫一声,要不是被他的客户支撑着,他应该就会应声倒地。

    “你……你……徐……”说着,归一嘴唇发紫,脸色煞白,抱着腹部,没了知觉。

    我看见喷涌而出的献血,愈发残忍,冷笑着还想再刺上一刀,却被后面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吸引……

    一路上,我见一个杀一个,十步杀一人,男女老少皆不放过,目无余子,却是乐在其中,宛如地狱归来的嗜血修罗。爱上了他们跪在地上求饶的奴性,爱看他们在血泊挣扎打滚的样子……

    杀到了祠堂,也就只剩寥寥几个人了,雷爷挡在前头,护着他的妻儿,那小丫头躲在母亲怀里,蜷缩在小角落,雷爷颤抖着嘴唇,手中紧紧握住镰刀想做最后的抵抗。

    “徐泰!你醒醒,徐家要害你是他们的不对,可你现在滥杀无辜,你会后悔的!你醒醒啊!”

    “……”

    我再次睁开眼,手中的赤霄剑深深插进雷爷的心脏,手段极其残忍,我想象不到此时的我却一脸平淡,轻易拔了出来,随着一声惨叫,雷爷倒地。

    “跳梁小丑,斩!”

    躲在后堂的几个长老看见此景,震惊了,一个个跪在里边对着祖先的照片不敢出声。

    “下一个。”我的目标很明确,那对蜷缩在角落哭泣的母女。

    正要劈下去,母亲挡在前头,死死护住女儿。而我的剑却悬在半空。

    我正想引刀刺向挡我好事的那个人,回头一瞥,竟是墨羽!

    墨羽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形势我看是招架不住了,我脑子昏昏沉沉,现在无论是谁,我都一样狠心下手!

    “挡我者死!”我向他咆哮道,一刀正欲刺下去,可墨羽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身影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没等我反应回来,我已经被一捆麻绳紧紧绑住。

    我越是挣扎却绑的越紧,“放开我!让我去死!”。

    墨羽见我急躁,一掌不知打到我哪个穴位,我晕死在那个角落的血泊中……

    见我安静了,他快步看向归一,把轻手按着他虚弱的脉搏,又翻动他紧闭的双眼,只剩下了眼白……墨羽轻摇归一,“归一,归一!”

    归一没有吱一声,墨羽还不犹豫拿起落在地上的赤霄,我正是认为他会来杀了我,可他并没有,拿起赤霄在自己手上割了一个大口子,血,永无止境的血向外流……

    他蹲在地上,任归一吮吸他的献血,先是生硬灌下去,可后来归一慢慢醒了过来,自己凑着要喝,真像一只贪婪的饿狼。

    见归一有了意识,可肚子上依旧在冒血,无论他们拿了多少纱布也止不住,难怪是一把灭魂的赤霄。墨羽摇摇晃晃站起来,吩咐外面人快将归一送到医院去。外面人看到了全过程,一时语尽,唯唯诺诺不敢造次,催促下人快点开车过来,背起归一向外跑去。

    众人正要散去,墨羽也打算离开,旸子凝视满地尸首,跪在墨羽面前,死命磕着头:“大人!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上山多日没有看好小二爷,求大人放了小二爷,旸子愿意为小二爷受罚,大人!”

    墨羽停滞在那一刻:“呵!这徐泰不知好歹,盗了赤霄剑,杀了青龙尊,滥杀无辜!本尊今天要的不是打骂,本尊要他血债血还!”说着,墨羽扯开旸子抓住的裤脚,“来人!”

    “在!”外面残剩的几人齐刷刷回复道。

    “带到祠堂!家法伺候!”墨羽怒斥道。

    大家一哄而进,把我抬进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剩下旸子一个人呆坐在地,嘴里碎碎道:“血债血还,血债血还……”(未完待续)

第九章—死里逃生

    我被一盆冷水浇醒,当年的光辉形象不复存在。

    我四处探望,对于已经清醒差不多的我,真的比清楚刚我我干了什么蠢事。我就像一条被捆缚的大虫,来回抽动,可越抽越紧,无力回天。有四处探望,一个个丑陋的嘴脸看着我。

    坐在正堂之上的那个人就是墨羽,他身上的血迹还没除去就领着众人来到这里。我看着气氛不对,不敢多嘴,默默立起身。

    “跪下!”墨羽这次看似真的生气了,甩起茶杯,怒拍红木桌。

    我乖乖对着祖先的画像下跪,低着头默不作声,全场没有人敢做声,只有那几个老头扰人的闷咳。

    “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

    “我……我……我……”

    “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偷盗赤霄剑,杀死青龙尊,枉杀无辜的事情都敢做出来?”

    “……呵,偷盗?枉杀?你为什么就不能搞搞清楚呢,你不在的日子,你知道些什么!我要是不杀了他们,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滥杀无辜?我杀的就叫无辜,他们杀我就是应该吗!”

    “今天我看见的是他们的尸体,他们杀了你,我自会处罚,可为什么我看见的就不是你的尸体呢!狡辩就是理由了吗!”墨羽生气至极。

    我看向那些老头,呵呵一笑,“你们开心吗?我终于活成了你们想要的样子”

    长老们尽量躲避了我的眼光,支支吾吾不讲话。

    “放肆!你这是在威胁长老吗?我墨羽今天就要替六门列祖列宗,替你父亲,清理门户!来人!请赤霄!”

    “来啊!杀了我!一了百了不是吗?我来替那些所谓的无辜赎罪!我罪有应得,我活该去死!”

    “什么?”众人见我们两个犟驴互不低头,又对前日之事心存愧疚,众位长辈一齐站起来,随后排成两列跪叩于地。

    一位徐姓老者跪着,老泪纵横:“墨大人啊!小辈不懂事,唬几句便好,仗几板子罢了,大人请赤霄剑!这……这……这是要断我徐门之后啊!大人三思啊!大人!况我们也有错再先,徐松也已经伏法,大人若是还要追究下去,就追究我们几个老骨头吧!”

    “本尊要这小辈知道,什么叫血债血还!”墨羽也站起来了,在祠堂之上再三踱步。

    我趴在地上,脸色惨白,身上的冷汗浸透了我的衣裳,头顶上流下的汗,混杂着丝丝泪水,顿时真想抱头痛哭一番,朝着众人呐喊:“罪恶!你们惩罚着所谓的罪恶!谁来惩罚你们的罪恶!”就在说出这一句时,我突然穿插了一断柳劲生的记忆,同样是个年轻人,被困在阵法之中,被众人谩骂,“罗沐阳,我该死,我罪恶,你们惩罚我的罪恶!我要你们双倍归还!”

    痛苦……使我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请——赤——霄!”墨羽还是死心不改,嘴唇中一次一顿发出阴冷的声音。

    当赤霄再次触碰到我时,我惯性向前躺去,认为自己会死,可我竟然没死?

    我回过头,看见墨羽上手在滴血!我顿时明白过来……

    他握着刀刃,双手紧紧抓住最尖锐的地方,用唯一木质的刀柄打向我的背。

    “这一棍,打你自以为是罔顾人伦!

    这一棍,打你不仁不义伤及无辜!

    这一棍,打你狼心狗肺以下犯上!

    ……”

    我语塞,说不出的什么感受,我看他还是那样临危不乱的神态,双手沾满了血还是不管不顾,哽咽着打在我的背上,我的心在流血,这就是他所谓的血债血还?用他的血,还我的债?如果这样,为什么那个流血的不是我?

    “够了!别打了。”我呜咽着。

    “闭嘴!该打!”他的语气再无起伏,此时的他是在自责,没有对我唾骂。他,在对自己自责!

    后面的人呆住了,看见那一滴滴血流下的场景,那些狠心人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可悲的是他们除了一个劲磕头,什么都不会,大声得,扯破了喉咙:“墨大人!停手吧!”

    “行了。”墨羽因为失血过多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是吾管教无方,理当同这孽障一同受罚。”说着,又是对我后背重重一击,接着说:“这一棍!打你刁蛮任性自私无情!”

    我像个小孩子,哭的很厉害,我不清楚是被打痛了而哭,还是对自己一事无成的后悔,后来我也静心想了想,为什么墨羽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

    打了多少下,我不清楚,可我清楚记得我的心疼了好久……

    最后,他已经没力气打下去了,收起赤霄,坐在属于他的座位上,我看见了虚弱的他,可他还装的一副居高自傲,势气凌然。

    “松绑吧……”墨羽喝了新供上的茶,淡淡说道。

    众人忙围过来帮我松开绳子,我的手麻木了,我的腿跪的抽筋了,我的背打的淤青,还有我那颗心,不知怎么的,隐隐作痛。

    墨羽拒绝了老者们要带他去治疗的请求。旸子也缓过神来,见这里一片狼藉,又看见我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了。

    “徐泰,归一现在还在医院,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定不饶你。”墨羽没有以往的愤怒,平静说完这句话。

    “……”

    “若是归一回来了,第一时间给我去赔不是”

    “……凭什么?”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就凭你想杀了他。”

    “如果我不呢?”说着,我径直走向大门,虽然满身是伤,可我就希望能逃离这里,我不想见到他!

    “你去哪?”

    我刚想踏出大门,反身回过去,朝大堂吼了一声:“墨羽,我徐泰是死是活重要吗?跨出这个门,我的生死与你无关!我要离开这里!我不需要你的格外开恩。”

    “你……烂泥扶不上墙啊你!”你个站在墨羽旁边的老者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旸子见情况不对,向墨羽作揖表示告退,后跟上了我。

    接下来,剩余的人开始处理散乱的现场。

    一人说道:“大人,这剩下的尸体……”

    墨羽不放在眼里,缠绕着自己带血的纱布,冷冰冰说:“解脱了。徐泰帮了他们。”

    众人散去,没人在乎角落那个看见了全过程的小女孩,她拉拉母亲的衣角,冷静,含泪问到:

    “妈妈,为什么他们不管爸爸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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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图之藏腾介绍:
崇康年间,远在吐蕃的王主仓央收到神的指示守护三教图,并结合了当时的六大家族组成六门。不久崇康加害仓央,斩杀六门,视其为邪教,六门各个掌教谨遵仓央的遗愿,誓死守护三教图,六门掌教集结于神山冈仁波齐,用尽最后一丝神力护送他们收养的孤儿墨羽带着三教图抵达冥界。在冥界,墨羽遇到了邪冥王辰希,两人整日把酒乐歌,谁料三教图被一小鬼盗取,致三教图流落人间。幽冥神尊听闻此事大怒,辰希却愿为墨羽受罪,幽冥神尊只得将辰希打入轮回。墨羽为了在人间找回辰希和三教图,经历几世几劫。之后,墨羽在殡仪馆遇见辰希转世徐泰,与徐泰约定16年再见。16年后徐泰长大,从此踏上了寻找三教图的道路……三教图之藏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教图之藏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教图之藏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