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章 乱象隐现
剑,古代兵器之一,属于“短兵”。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称!
古代的剑由金属制成,长条形,前端尖,后端安有短柄,两边有刃的一种兵器。
剑,古之圣品也!
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仍为世人喜爱,亦以其光荣历史,深植人心,斯可历传不衰。
剑据传创始自轩辕黄帝时代!
据黄帝本纪云:“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铭之”,又据管子地数篇云:“昔葛天卢之山发而出金,蚩尤受而制之,以为剑铠。”以上两说,似黄帝与蚩尤,均己制剑为兵。
用剑,当用心去品!用身体去感知!它便是你的肢体的延伸!
每个用剑的高手都在追求剑道的极致,以剑道求天道!
其实寄剑于情,寄情于剑,明白了情也就明白了剑,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
你懂吗?
少年摇摇头,是啊,他才十岁,又怎么可能懂得这么深的话。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壮汉,方脸浓眉,不怒自威,此时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淡淡的说着话,在这清晨,仿佛古井叮咚一般厚实的声响!
这壮汉正是丁一,而在他身前的少年长的唇红齿白、玲珑可爱,那双大眼睛中此时透着浓浓的不解和担忧,因为他的确听不懂丁一对于剑的解释,但是他真的很喜欢剑,难道自己不理解就不能修炼剑法了吗?所以眼中除了疑惑还有担心,担心自己通不过师傅的考核无法学习剑法!
丁一转过身来看见了少年的眼神,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在那一瞬间,少年只觉得仿佛看见了灿烂的阳光一般,这笑容好温暖,让自己只感觉到身体好舒服,就像冬天里沉浸在阳光的沐浴中一般!
丁一蹲下身来用他的大手摸着少年的头,道:“是不是听不懂?”
少年很诚实的点点头。
丁一又笑了:“在你这个年纪听不懂是正常的,我用了几十年才悟出了这些来,你即使资质绝顶却也不可能现在就想透的,不过别急,等你日后练剑的日子渐长,在江湖上游历一番的话,以你的资质想必一定可以走出自己的剑道来。”
少年别的有些不懂,但是那最后的话却是听懂了,开口道:“那,那我可以学剑了吗?”
丁一盘膝坐在他身前,道:“你的资质让人嫉妒,幼年的你居然还能静下心来打熬基础。这是最难得的,怎么?你很喜欢剑吗?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喜欢剑吗?”
少年先是歪着头想了下,然后“呼”的站起来,道:“因为我要站在剑法的巅峰,他们没有一个是用剑的,我就要用剑!”
丁一道:“仅此而已吗?”
少年愣了愣,忽然又道:“因为我喜欢剑,我喜欢这剑的一切,它的君子正气,它的飘逸潇洒,它的……反正我就是喜欢剑!就是喜欢!”
丁一看着他捏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说着话,那幼小的身躯中,是令人不敢逼视的只属于他的骄傲,他的坚持!
半晌,少年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师傅正看着自己,忽然间便觉得自己孟浪了,就要请罪。
丁一挥手道:“作甚?以为自己错了吗?难道你认为自己的坚持是错的吗?”
少年道:“不,我没错!”
丁一笑了,哈哈大笑道:“起来,今天我就传你一套剑法,这是所有剑法中最基础的剑法,但却也是最难学的剑法,也是你慕容家的绝学,学到高深处,能够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万物,变化无穷……”
随着丁一缓缓的施展开了玄天剑法,少年双眼仿佛两盏小灯笼一般的透着精光看着丁一的舞动,心神中却已经沉侵在这玄妙的剑法之中了!
突然间,丁一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入定的少年,轻轻的走了出去,门外便的正是时迁。
这个时候急匆匆的过来,时迁又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丁一心中疑惑,将时迁带到一旁,免得影响到少年,这才开口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时迁道:“不好了,林大哥被逼上了梁山,我过来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官府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了,眼见就要发兵攻打了。”
丁一闻言一愣,道:“林冲怎么去的梁山?逼上梁山,什么意思,你且细细道来。”
时迁点头说道:“那一天,林大哥带着妻子去庙里进香。途中遇见外号‘花和尚’的唤作鲁智深的大和尚,在那耍六十多斤重的浑铁禅杖。众人齐声叫好声把林大哥吸引了过去,林大哥好武心切去观看。这鲁智深与林大哥两个好汉一见如故,结义为兄弟。正在这时,侍女锦儿慌忙报信说,原来林大哥的妻子在路上被歹徒拦截。林大哥急忙向鲁智深告辞,去庙里追赶歹徒。但是等到抓住歹徒举拳要打时,才发现此人原来是他的顶头上司、奸臣高俅的之子高衙内。那高衙内一伙一看那女子是林教头的妻子,害怕打起来不是对手,便假惺惺地劝解:‘衙内不认得,多有冲撞。’说罢将高衙内拥走。这时,鲁智深也急忙赶到,听明情况便要去追打高衙内,被林大哥劝阻下了。”
说到这似乎心中极为愤怒,狠狠的挥了下手又道:“那高衙内逃走以后仍不死心,还想霸占林妻,又心中暗恨林大哥。于是他与那高球混蛋一起设计,以看刀为由将林大哥骗进高府,诬陷林大哥持刀闯入白虎堂,将他下狱拷打。高俅一伙不便在京公开杀害林冲,便将林冲发配沧州充军,买通差人,阴谋在路经野猪林时将他杀害。鲁智深暗中保护林冲,大闹野猪林,使那高俅的阴谋未能得逞。但到沧州后,高俅父子贼心不死,又派心腹之人前往沧州,放火烧草料场。这样即使林大哥不被烧死,也会因草料场失火而被处死。当草料场起火燃烧时,林大哥听到高俅的心腹们得意地谈论暗害自己的计谋,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无法再忍耐了,于是将仇人一个个杀掉。便毅然上了梁山,走上了反贼之道。”
时迁说到这,喘了一口气又道:“事情大致便是如此,因为林大哥的事情,已经有街坊传闻,我等多加打听,基本上便是如此,只恨那高俅和那高衙内,若不是他们,林大哥根本不会被逼上梁山!什么时候起,这朝廷怎么尽出些奸臣贼子!林大哥这样的大好人,居然都被弄成这般……”
丁一久久不语,听着时迁的发泄,半晌忽然道:“林冲的妻子呢?”
时迁身子一震,叹了口气道:“嫂子是个贞洁女子,在林大哥被关入牢中的时候,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
丁一闻言,也是长叹一声,喃喃道:“高衙内?高俅,这两人是什么人?”
时迁道:“那高球原不过是个混混般的人物,靠得踢球巴结住了圣上,一路平步青云而上,现在已是堂堂太尉之职!那高衙内便是他的义子!”顿了顿看了看丁一道:“那高衙内,丁老大兴许认识。”
丁一闻言一愣,道:“我怎会认识?”
时迁道:“前几个月,林大哥挥军和梁山的好汉对上,被救回来的那人就是高衙内,丁老大那时似乎也在那里。”
丁一身子一震,想起了当日被自己甩了几个巴掌的男子,心道:原来是他!因为厌恶,所以不曾问他的名字,真想不到居然是他,是他害的林冲家破人亡,这其中或许也有我的关系!想到这,长叹一声道:“早知如此,当日就应该杀了他!”又叹了一声道:“是我对不起林冲了,或许那姓高的家伙记恨林冲也有我的关系!”顿了顿又道:“你再说,林冲上了梁山后又是怎么回事?”
时迁接着说道:“林大哥上的梁山,因他一身本事遭人嫉妒,于是火并了王伦,推了那‘托塔天王’晁盖为大哥,却在梁山上竖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朝廷中那高俅父子,担心林大哥得势回来找他们麻烦,于是上奏圣上,圣上听信谗言问也不问便派兵围剿梁山,我来的时候,估计两方已经对上了。”
丁一道:“在何处?”
时迁想了想道:“我估摸着官军应该直接逼到梁山泊去,林大哥等人或许便会在那里迎敌!”
丁一点点头,正要说话,忽听背后一个声音道:“师傅。”
丁一转回头看见少年走了出来,道:“师傅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的在家里修炼,你的基础已经打好,今后要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就看你了,师傅不能让你循着我的路来走。那样对你不好,所以我一直没有教你什么剑法,你的资质奇高。不要被我的剑法乱了心智,记住要走出自己的道来,才能屹立到巅峰。”说完,从腰间取出紫薇软剑,双手轻轻的抚摸着道:“这是我恩师赐予我的,今日我赠与你,希望你能够走出自己的剑道来!”
少年双手高举接过了紫薇宝剑,道:“师傅,你不回来了吗?”他幼小的心灵中只觉的丁一的话中带着一股离去之意,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丁一闻言一愣,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这里是我的家啊,我怎么会不回来呢,只是这次出去估计会有段时间。不过你可不能懈怠哦,想要站在巅峰,便要加倍的努力,知道吗?”
少年点点头,道:“恩,那师傅一路保重。”
丁一点点头,道:“等你师娘回来了,跟她说一声,就说我去梁山了或者说我去京城也行。”
少年点点头道:“嗯,我会的。”
丁一挥手道:“时迁,你继续去探听消息,我要知道那高俅和高衙内的事迹,找我的话。如果我不在梁山,便去京城找我。”
时迁点点头道:“老大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两人我也看不过眼呢,师兄已经去盯上他们了。”
丁一点头道:“记住,这两人要留给林冲来杀!”
时迁点点头道:“嗯,我知道的。”
丁一缓缓的走出山庄,看了看大门上四个大字“行云山庄”,忽然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怎么会有一种好想牢牢记住这里模样的感觉,我不过是出去解决一些事情罢了,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时迁就在旁边自然听见了丁一的话,于是道:“老大大概因为对林大哥心中有愧疚感,所以才会如此的吧,实际上主要是那高家父子两个混蛋,老大并没有做错什么。”
丁一道:“错便是错了,那高衙内,我那日本来就想杀了他的,这人光听言语就能知道不是什么善人,但是……算了,这些事过去了,也不说了。”看了看四周,深吸一口气道:“好了,我们走,你也不必追我,自去便是。”
时迁点点头,看着丁一仿佛一只利箭一般的射去,直直的穿过了林间的树枝,瞬间便已经消失不见了。心中暗赞一声:老大的轻功还是如此的卓绝,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如此境界!
心中想着事情,脚下走了几步,却忽然心中一凛,抬头看了看远处,却早已没了丁一的身影,心中想到:怎么我忽然就觉得这次分开便是永久呢?不会的啊,老大的武功又不会出什么事,咳,是我想多了,太累了吧。
等到时迁离开了,大门中又走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赫然便是那学剑的少年,此时他手中正抱着有他身子长的宝剑,看着丛林不说话。
而在这个时候,时迁所说的朝廷派出的官兵已经被梁山好汉砍瓜切菜一般的打跑了,在提升了梁上的名声之时,这梁山却也真正的落入了官家的眼中,下一波便是真正的精兵猛将袭来了!
这些,梁山上的晁盖、林冲和鲁智深等人根本就不知晓,他们还在为战胜了官军而庆祝,还在为又有好汉前来投奔而高兴,哪里知道这一路大军已经缓缓的开来了!
同一时间,就在梁山好汉大肆庆功的时候,在江南那边,一个名声不如梁山的团伙却也已经暗中积蓄起了强大的能量,领头的几人赫然便是当日捡到了摩尼教秘笈和财宝的那几人。
此时的他们已经是一身的好武艺,身边更是紧紧的为居者无数的穷苦百姓,势力之大更是丝毫不逊色于梁山。
这股势力比起梁山来,都是被贪官给逼上了绝路。但是和梁山不同,他们有着更大的希望,他们要让天下的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要让那些贪官污吏尽数灭亡!
除了这两股极大的势力,天下间仿佛一夜之间便多出了许多的小势力来!
而除了中原大地,在那塞外,一个原本极为弱小的部族,仿佛忽然间壮大了起来,这完颜一族将硕大的辽国给拖住了,嚷辽国此时无暇在图谋中原。似乎除了内忧并没有外患,但事情会这么简单吗?这完颜一族,隐匿这么多年,忽然间的爆发,会仅仅只是图得一城之地吗?
乱象,似乎已经渐渐的隐现了!
第二四一章 大军攻山
梁山势大,兵多将猛。
不说晁盖,单说林冲杨志,便能将来犯的官兵杀个屁滚尿流,更何况还有各路投奔过来的好汉,其势之大,已经到了不得不谨慎对之的地步了。
但是朝廷此时并不是没有能人猛将,但却偏偏大权在握的却都是些贪官污吏,这些人或许也有几分本事吧,但更多的却是想着怎么获得更大的权势,怎么谋得更多的财富。对于打仗,那是一窍不通,只知道派遣军队过去,但每每却又不是大军集结而攻,犯了兵家大忌,那一股股的数万兵马便仿佛成了添油战术,平白给梁山送去了兵马粮草,更多的却是送去了不少的良将!
权相蔡京和太尉高俅,琢磨了许久,征调了各地的良将,备齐了粮草,便要再次发兵梁山,这次出征,便是他高俅也一并领着人马过来了。因为他怕这手下的军队再去投靠梁山,到时候梁山势力再增,而且前段时间这梁山居然还敢带兵攻城,这就说明这群人已经成长起来了,现在不想办法剿灭,等日后在想要剿灭就难了。
何况他心中深知这梁山上的人几乎有不少人都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那王进的徒弟史进,那杀了自己亲戚的雷横,那林冲!都是他欲要杀死之人,而且,他更是想借着出兵来谋夺利益。这个时候,边关上的辽国最近也不知怎么的了,居然渐渐的安稳了下来,他想要再捞军资已经没有了那么好的机会了。现在多出来个梁山,上面还有这些他欲除之而后快的人,那为什么不率军前去呢。
只要调来各地猛将,带足了兵马。便是耗也能耗死他们了,到那时候不仅仅是可以大捞一笔,而且还有战功可拿,何乐而不为呢?
高俅心中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一纸文书,调来了各地的好手,有关胜、秦明等猛将,领了二十万的军马,问皇帝要了许多的物资银两,便浩浩荡荡的出城剿匪了。却因为小觑了梁山,居然毫不隐藏自己的军队的行踪,一路上还安排各地官员前来接待,却让梁山之人知晓后,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宽大的聚义厅中,高坐首座的自然是那晁盖,在旁边坐着的是林冲、鲁智深和杨志等人。
这时一人说道:“大哥,那狗贼又领了二十万兵马前来,据说这次军中更是多好手,却又要如何应对?”
晁盖点头,这大军开来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他们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但要怎么应对却还要好好的商量一番,毕竟是二十万的兵马,据称后面还有十万高俅的本军,几乎三十多万的人马,可不是自己现在的梁山可以对付得了的。想了想,道:“你怎么看?”
边上站着的一个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的俊秀男子,抚须道:“可知道这前军的大将是谁?”
这人抱拳道:“据说是双鞭呼延灼!”
书生点点头,走了几步忽然道:“此人当为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的嫡派子孙,是汝宁郡都统制,武艺高强,骁勇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因其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故人称‘双鞭’呼延灼!”
晁盖道:“也是条好汉!”
林冲这时也点头道:“林某到也曾听闻过此人,这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擅长练兵,其麾下三千铁骑均是辽国良**,齐齐冲来之时,又有‘连环马’之称,好生厉害。”
晁盖道:“这连环马果真如此厉害?我山上兄弟也不能抵挡吗?”
林冲道:“这连环马是仿照辽国的铁浮屠所练就,虽然未着重甲,但是左右相辅相成,牵一发而动全身,却是极难应付。”
书生也点头道:“到也曾有过听闻,这呼延灼曾凭借着这连环马大战辽国铁骑不落半点的威风,想来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晁盖怒道:“那怎么办?难不成就等他杀上山来吗?吴用,你脑袋瓜子灵活,快想想有何办法来对付这什么连环马。”
这书生原来叫做吴用,还真是有意思的名字啊。
吴用笑了笑,抚须道:“莫急,那左右两军又是谁人领将?”
报信的人道:“左军大将唤作王焕,应当是两河节度使,右军之人叫做宣赞。”
林冲道:“这王焕很是厉害。”顿了顿又道:“那宣赞却也不差,使得一手好刀法和好弓箭,此人生得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彪形八尺。先前曾在王府做郡马,因此人称‘丑郡马’。”
晁盖惊疑一声道:“丑郡马,这王府到不在乎他长的丑吗?”
林冲道:“好叫哥哥知道,这宣赞,是因为对连珠箭赢了番将,那郡王爱他武艺因此招为了女婿,不过那郡主自然是嫌他丑陋的。”
晁盖点点头,道了声:“都是些好汉,这次我梁山可是有难了。”又道:“那后军本部又是谁?”
“后军的大将叫做关胜,他还有个部将叫做郝思文,坐镇后军的还有那高太尉!”
“什么?你说谁?”林冲听得了高太尉的名字,立刻“呼”的一声站起,怒喝道,却将这探子给吓得跌坐在地。
众人都知道林冲原本禁军教头,家有娇妻,全都是被这高俅所害,所以先在听得了这人才会如此。看见他过分的激动,那边上的一个黑面矮个子的汉子道:“林兄弟稍安勿躁。”
边上的鲁智深和一个行者模样的汉子齐齐上来劝住林冲,却听吴用喃喃道:“这郝思文应该是后军那关胜的部将,曾听说他有个外号叫做‘井木犴’,据说这个外号是他当年他老母亲生他之时梦见了井木犴投胎,因此才有这外号。而那关胜,更是三国名将关羽的后代,使一把青龙偃月刀,精通兵法。原来是蒲东的巡检,却想不到也被调到汴京现在随军起拿来攻打我等来了。”
晁盖烦躁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边上的黑面郎道:“哥哥勿急,且听吴兄弟道来。”
吴用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并没有让人看到,说道:“看似这等大军来至,我等梁山绝无侥幸。但是,这八百里梁山泊,便是我等的取胜之机。”先是说了一边破敌之法来鼓舞被被惊吓住的众人士气,看见众人眼中的那丝惊慌被压下来了,这才又道:“但光凭水战却还无法退之,这前军是连环马,这连环马在前便是做先锋之用,如果不破了这支军队的话,来借此打击对方的士气和让他们放弃路上对战的话,那后面的水战便无法展开我等的优势,这才是危机。”
黑面郎道:“这连环马如此厉害,却又要如何破之?”
吴用原地转着圈,道:“这才是问题所在啊。”
这时,边上的末座的一个汉子站了起来,但见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脖颈处尽是一片伤疤,这些伤疤都是他整日里打造兵器火星飞溅以至全身的伤疤。人送外号“金钱豹子”汤隆便是他了,此时他站起来抱拳道:“各位哥哥,在下有一言可否说与?”
晁盖看了看他,往日里他做的兵器为自己的山寨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这等大战前夕他武艺不高却又有什么用,此时他正因为大军将至而心情烦躁,所以并未理他。
到是黑面郎道:“汤兄弟请说。”
吴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晁盖又看了看这黑面矮个的汉子,却并未说话。
这汤隆道谢说道:“我知有一人可破这连环甲马!”
晁盖心中一凛,走过来急道:“哦,快说。”
汤隆道:“这人和林大哥一般都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不过他是那金枪班的,他的钩镰枪可破连环甲马。”
林冲经他提醒,却是恍然大悟道:“不错,我也曾听那徐宁说起过,不错,这徐宁可破这呼延灼的连环马。”
晁盖又问:“这徐宁又是谁?”
林冲道:“这徐宁金枪法、钩镰枪法天下独步,原为京师金枪班教头,是圣上身边的近侍。但他应当不会来我梁山,这时说起他来又有何用?”
晁盖道:“请不来吗?”
林冲想了想徐宁的性格和他在京城中的待遇,摇头道:“估计不行。”
这时吴用问道:“那徐宁是不是有件宝甲?”
林冲想了想道:“不错,唤作雁翎圈金甲又称‘赛唐猊’,堪比那吕布的宝甲,刀剑难伤。”
吴用笑了笑道:“那便好办了。”
林冲不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看见吴用又在想事情却也没有打扰他。
半晌,吴用道:“我等只需如此,将那宝甲盗来,便能赚得这徐宁上得山来,只不知这又要何人去盗取这宝甲,这宝甲是他的家传宝物,想来必定是放在一个极为机密,看守严密的地方,非是一般人所能取得的。”
晁盖想了想怒道:“想这些作甚,便是这徐宁不来,我等难道便看那呼延灼打将上来吗?我却不信,我等兄弟齐动手,还破不了那呼延灼的连环马!”
随着他话音落下,边上的几人立刻高喊出声:“哥哥说的对,怕他个球!”
一时之间居然士气高昂,众人都是一脸的战意,仿佛前面便是千军万马也无法挡住他们那般。
黑面郎道:“兄弟们,不可乱来啊,伤了性命可是不好啊。”
一人道:“宋哥哥莫慌,不就是这些许人吗?我等当年京城都去走了一圈,又惧他作甚。”
吴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着厅中的众人,耳边是众人的呼喝喊杀声还有那黑面郎的相劝,心中却在想:晁盖毕竟做事太过冲动,这等大军前来居然如此儿戏。为人是够义气,但想要屹立不倒却也不仅仅是只靠义气能做到的。那林冲不错,那宋江却也还行。
晁盖想的是不错,甚至也付之了行动,有的时候说到便做是件好事。但是这等打仗之事,却又哪里是如此的儿戏的那?
晁盖一行人被呼延灼的连环马打的落花流水,要不是林冲等人凭借高深武功拖住了呼延灼,甚至这次便要全军覆没了。
眼见着呼延灼已经下令在岸边搭建浮桥,边上的三千连环马更是死死的盯着下山的大路,战机仿佛已经逝去,大局正渐渐的被对方掌握。
这时候,时迁来到了梁山,他此来是为了来找丁一的。但是凭借着傲人轻功来到了梁山后,却发现丁一并不在此,当下便知道事情有变。本想离去,却被那黑面郎拜托去偷取徐宁的宝甲。
时迁看见山下大军围至,山上又有自己行走江湖遇到的朋友,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凭借着出神入化的轻功和偷盗本事,将徐宁的宝甲盗来,更是留书让徐宁来寻找!
到的山上之时,将宝甲取出,众人感激之余却也对那黑面郎更是钦佩,便是晁盖也是赞赏不已。
等来了徐宁,又是这黑面郎出面说动了徐宁,当下钩镰枪打破连环马,不仅仅解了围,还赚到了呼延灼!
在众人高兴之时,却没有发现原本稳稳当当的晁盖大当家之位居然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但是众人都没有发现,就连黑面郎和晁盖都没有发现到这一点。只有冷眼旁观的吴用看出了点,但却并没有说破。
前军被破,左右两军虽各有三万兵马但哪里是气势如虹的梁山好汉的对手,中间只有那王焕给众人带来了些麻烦,这人虽然已经六十余岁,但老当益壮,居然能够和林冲斗了上百合不分胜负。
直到武松也上得前来,才逼退了这王焕。
本来众人是可以击杀他的,但是晁盖敬佩这人的武勇,应是放他离开。众人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如徐宁、呼延灼这些刚入梁山的人,却心里面不仅就对晁盖有些怨言了,这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前军和左右两军均被破的消息传到了后军之中,只吓得那高俅心惊胆颤,又有王焕回来道起梁山高手众多,心中此时已经打了退堂鼓。
但是他怕,领军的关胜可是一点也不惧。为了按下监军高俅之心,领了一队人马便赶至了山下,要借对战来挑起军中士气顺便打击梁山的士气,这样大战到来之际才有取胜之机!
关胜的到来,自然有探子报上了山去。
听闻是一队轻骑前来,为首的还是那后军大将关胜,晁盖立刻领了人马下得山来,与之对峙!
众人看那关胜,堂堂八尺五六身躯,细细三柳髭髯,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果然是极似关羽,这关家后人也不是胡说的。
当下晁盖便抱拳道:“关将军久仰。”
关胜自然不会再此时失了礼数,此时士气不佳,再失了礼数反而不好,抱拳道:“好说,阁下便是‘托塔天王’晁盖,晁天王吧?”
晁盖笑了笑道:“不错,便是某家,关将军轻装此来所为何事?”
关胜抚须眯眼缓缓,道:“自然是取汝项上人头!”
晁盖闻言哈哈大笑道:“朝廷之中要取某人头的多了,却也不见哪个能够做到的,关将军是关羽后人,难道却分不清当世朝廷的昏庸吗?非要帮助那些贪官污吏,为祸百姓吗?”
关胜道:“某对圣上忠心可鉴,却总好过你这等乱臣贼子,莫多言,前来受死!”
晁盖冷哼一声,道:“你道某家怕你不成?”说完,提马上前,对着关胜便是一刀刺出!
第二四二章 关胜对杨志
“铛……”
一声清脆的兵器相交之声,四散开来,正是晁盖和关胜交上了手。
两人一个使得是朴刀,一个是青龙偃月刀,都是长兵器中的大刀,但边上的林冲等人却一看就能看出个分明。
晁盖虽然膂力无双,但是招式上却是颇为粗糙,怎么和刀法名家关胜相比?这几招一过,立刻便相形见拙了,左突右支却已经无用,眼见着就要被关胜斩落马下。
边上的林冲此时已经取下钢枪就要冲出,但入目看去,却见晁盖脚踢马镫一个翻身便翻下马来,只引起惊呼阵阵,但林冲等高手却是看得仔细。这并不是晁盖被砍中了,而是顺着关胜的刀势退下了马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果然,双马分过,晁盖忽然从马后跳出,当头便是一刀横削而去。
关胜冷哼一声,龙刀反转,一个背刀挡下了这一横斩,双臂用力一带,双脚一夹,马匹飞也似的跳跃而出。这赤兔马是他远赴塞外找到的,一起多年,现在早已是人通马心,马晓人意了,四蹄甩开,看似动静挺大,却实际上只是一个小跳,是为了让关胜借着这一跳蓄力发招,顺势便是一招拖刀砍向了晁盖!
林冲道了声:“不好!”但想要此时抢上却已不及,眼见着晁盖就要命丧刀下。
晁盖此时也是心头大惊,暗道:这关胜好生厉害。这一招如果他还在马上,那是万万的避不开了,但是现在落到地上,却凭借着腾挪转动,双臂蓄满千斤之力便挥了出去。
只听“铛”一声巨响,晁盖飞也似的被打的平地而起。
关胜座下的赤兔马,也是希溜溜的打了几个响鼻,往边上退了几步。关胜打马回身,看着朴刀被震弯在地,暗道:算你运气没有用刀杆当我的刀锋,不然的话,任你膂力无双此时也把命送了。看着肌肉纠结炸破衣衫站起身的晁盖道:“关某不沾你便宜,你且换了兵刃再来送死!”
晁盖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被两人的气劲吹到了这边罢了,听见了关胜的话语,心中敬佩他是条磊落的好汉,当下道:“好,好一个关胜。”当下就要回去取刀再来,但边上林冲立刻拉住了他,道:“哥哥,莫急,杨兄弟去会他了,他们二人都是使刀的行家的,这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哥哥且先歇息一会。”
晁盖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只是性子比较直罢了,听见了林冲的话,自然知道这是林冲这个当弟弟的拐着弯的拦住了自己,这是看出了自己不是那关胜的对手啊。他心胸宽大,也不以为意,反而很是开心林冲和杨志这般义气,当下转过身朗声便道:“那关胜,晁某不是你对手,且看我兄弟的本事,他可是杨家将的后人,也是刀法名家,你切莫小看与他。”他这话,不仅仅道出了自己不如关胜的事实,还反而提醒了关胜,如此胸襟,只让关胜点头不已,周围的好汉都是道:“哥哥好胸襟,好气魄,杨大哥,让那关胜看看你的本事!”
得了晁盖的提醒,关胜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走上前来的汉子,只见这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托红缨;穿一领白缎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绦;下面青白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跨口腰刀,提条朴刀;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挺手中朴刀。
看到这人的模样,关胜抚须道:“‘青面兽’杨志?”
杨志抬起头来,毡笠下两道冷电射出,道:“‘大刀’关胜!”
关胜感觉到了随着这话音落下,杨志的气势已经凝聚了起来,单手握着刀柄,这未出鞘的刀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压抑,当即心道一声:刀法大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中的龙刀缓缓的旋起,不再说话,却是也已经开始蓄力。
杨志笑了,你道他为何现在出来?那是因为他知道关胜是谁,甚至知道关胜的刀法源自于谁,所以他站出来了,为的就是见一见这另辟蹊径的刀法,走圆弧的“春秋刀法”!
刀,缓缓的开始抽了出来,他不是不会拔刀术,但是拔刀术威力虽大,但对于这等的刀法名家却并没有什么用,除非是早早的占据了大势,不然的话,刀出的话便生死立分,他死的可能是七成!
风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仿佛忽然停下了脚步一般,便如同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风一般,众人眼中可以清晰的看见两人为中心的圆圈外模糊的风的身影。
渐渐的,两人的气势似乎已经融入到了一起,便在这时林冲道了句:“来了!”
话音未落,旁人看不出的正要发问,却只看见杨志和关胜忽然动了起来,一个脚下一点人似神龙一般的扑腾而起,仿佛就要腾空而去翱翔于九天一般,那把散发着寒光的宝刀便是这神龙的嘴,正直直的咬向了关胜。
关胜人借马势,似天神下凡一般的龙刀盘旋而下,瞬间便仿佛一条青龙从他的手中飞出,盘旋着绕过了神龙那锋利的爪牙就对着杨志的真身扑咬而去。
边上几个修为到了这等境界的此时都是双眼死死的盯着交战的两人,这等高手的交战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啊,说不定就能从两人的交手中悟出些什么来。
边上的晁盖看见两人如两条游龙一般的斗上,便道:“那关胜借了马匹之力,这样的话是不是便是关胜不如杨志?”
林冲道:“非是如此,杨志和关胜现在是不分胜负,而且他们都知道遇上了对方要全力施为,不然的话不仅仅是有性命之危了,更是对对方的不尊重。杨兄弟他虽然是杨家将后人,也擅长马上枪法,但是对上了这关胜,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刀法名家,自然是在刀法决高低。杨志兄弟不用马,一是因为他马上功夫多用的是枪,二是出于尊重,他自然要用出最擅长的步下刀法来迎敌。和杨志兄弟相比,关胜很显然就是精通马战和大刀刀法的,如果让他下了马对他便是不公平了,也是对杨志的不尊重了,所以他并没有下马!”
晁盖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感情是英雄重英雄,这关胜是条汉子,如果能够投靠我梁山那该有多好。”
林冲没有接话,只是重新将注意力看到了场中,这仅仅是说几句话的时间,两人已经分开来了。虽说林冲在说话时也看着他们动手,但毕竟分心说话,无法看清两人的所有招式,这厢忽然罢斗了,却是一头雾水,便问身旁的鲁智深道:“大哥,谁强谁弱?”
鲁智深很是奇怪自己的兄弟林冲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啊,他刚才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中,却是没有留意近在咫尺的说话声,所以才会如此疑惑。不过还是回答道:“不分胜负,杨志削了他衣襟,关胜划开了杨志的肋下衣衫,都没有受伤,当是平手。”
林冲点头,正要说话,边上的晁盖问道:“鲁兄,这最后一招是怎样的?”
鲁智深听晁盖说话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兄弟没有留心到这两人的对战,但是他心中对于讲义气的晁盖还是很有好感的,当下便回道:“杨志的刀法洒家就不说了,他的刀法已经到了一个极致,出刀极快。单说那关胜,果然不愧‘大刀’称号!”
晁盖虽然不懂这些,但江湖上的许多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听见鲁智深如此说道,便说:“这‘大刀’之名据说还是他的父辈传下来的,可有此事?”
林冲点头道:“却有此事,数十年前江湖上有一前辈便是关胜的祖辈,叫做‘关山’的前辈传承下来的。”
晁盖道:“这大刀关山,我小时候却是听闻过,据说是那丁一前辈的徒弟。”
林冲点头,他师从周侗对于这些知道的很是清楚,看了看两人对峙,又问:“大哥,刚才那关胜出的是什么刀法?”
鲁智深一拍脑袋道:“被你们绕过去了,听我说来,那关胜的刀法走的是弧线,想来应当是关家的春秋刀法了,这刀法据传是汉末关羽所创,在大刀的刀法上另辟蹊径。这关胜刚才所用的刀法应当便是这了!刚才杨志利用身法的灵活绕开马匹侧身旋刀便走,使得是最常见的拖刀斩,不过里面暗藏了数种变化,而且出刀极快,如那流星一般的划过。那关胜也是了得,马匹虽能借力与他,但毕竟马匹转身不便面对上了在地上的杨志,却是没有他那般灵活。但便是单手反刀而出,两人错开之际用的一马三刀,同样是拖刀斩,比之杨志的极快,他的刀法多了一丝厚重,厚重中偏偏还带着一丝圆滑,荡开了杨志的宝刀,只是被刀气划开了衣襟,而杨志同样是如此,挡下了大刀,却被刀劲挑破了衣衫,所以洒家说他们不分胜负。我估摸着,要分出个高低来,怕要打个三百回合才能见分晓。”
林冲点点头,鲁智深虽然只是粗略的一说,但当时的情况却也能猜到一二了,这高手比武争得就是一线之间,两人看似没有受伤,实际上却都是和死神擦肩而过了。看见杨志缓缓的走了回来,他正要迎上去,却见自己的大哥已经走了过去,开口就是一句:“杨老弟,你那刀法,我咋觉得和那关胜的有些相似,虽然看上去那什么大象什么的,反正就是看上去绝不一样,但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你的刀法和他的刀法是出于一家的,好生奇怪。”
杨志为人谨慎,往年来总是十分小心的,便是这样最终还是落了个落草为寇,但是到了山上却交上了鲁智深这些兄弟,心境稍微打开了一些。却是微微一笑道:“是大相径庭吧?鲁兄好眼力劲,我这刀法实际上的确是他的春秋刀法中演化而来的,这事情我估摸着他到现在也正在纳闷呢吧。”
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关胜,鲁智深这个旁观者都能看出来了,身临其境的关胜自然感觉更深,但是虽然彼此佩服对方的身手,却也不会在场中就互报这些。
鲁智深呵呵笑道:“他纳不纳闷和洒家无关,杨老弟,快说说你这刀法怎么是从他的刀法中化来的,你是杨家的后人啊,又不是姓关的,这事情洒家好生搞不明白。”
杨志笑了笑,鲁智深的话看似粗劣无礼,但这种实打实的话语才是让他真正安下心来的,当下道:“我是杨家的后人,但是我长到十几岁的时候,杨家已经破败了,我不过是个住在杨家大宅里的乞丐罢了,还因为脸上的这块疤,便是讨饭也要不了多少。如果不是有几个丐帮的弟子很好心的分给我些吃的,或许现在便没有我杨志了吧。”
说到这眼神略带迷离,语气一缓道:“便在那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师傅,那是个下雪的日子。我正锁在一处茅草中,就看见了他走了进来。他身上的妆扮也是仿佛一个乞丐一般,但是他身上有一种气势,一种我小时候在叔伯们身上看见过的气势。”
“我师父很快就发现了被冻得簌簌发抖的我,将我唤了出来,将自己的破皮袄脱下给我穿……”
说到这,鲁智深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原来你那件一直宝贝着的皮袄是你师傅给你的啊,难怪。”
杨志笑了笑:“师傅将皮袄给我后,我也看见了师傅的右手,他的右手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便仿佛一根麻杆似的很是恐怖。师傅看见我惊讶的看着他的手,笑着对我说:‘怎么?是不是很骇人,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你是个男孩子,这辈子就不应该惧怕什么,不能像我一样居然会如此的害怕它!’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师傅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后来才知道了他的意思。”
这时候武松过来正要说关胜退兵了,却听见杨志再讲自己的故事,便没有打扰,悄悄的跟晁盖和吴用说了声,却听杨志继续说道:“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因为师傅的原因,那个冬天我活了下来。但就在一天早上,我突然听见了师傅的惊叫,我从来没有听见过一个人居然会害怕一样东西到如此的大叫过,我心中担心立刻便跑了过去。却见一条蛇从师傅的面前,我当即赶走了蛇,看见师傅便是被吓成了这副模样。那时候,我心里只觉的很是奇怪,师傅的武功很高,我曾经看见过他举手投足间就解决了几个混混,但是居然会如此害怕一条没有毒的蛇。”
杨志忽然摇头叹道:“经过这件事,我才明白人总有自己害怕的东西的,这东西不一定是什么动物,或者什么人,或许是一件事情,但总会有害怕的东西存在。便如同我师父那般,事后师傅恢复了正常,跟我讲了个故事。故事里是十来个武林好手去杀一条蛟龙,却被蛟龙给打了个落花流水,其中一个人被毒残了手臂,却侥幸的被打入水里,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救了起来。这人便是我师父,他的父亲也是赫赫有名之人,便是当时和关胜的祖辈极有渊源的那唤作‘枪神’冯破军之人的子嗣。而那天我打蛇用的棍法正是杨家的棍法,被我师傅看了出来,知道了我是杨家后人,便传我武功。师傅的枪法和我杨家的想法极为相似,而他日日夜夜苦思杀蛟之法更是从春秋刀法中悟出了一套碎岩刀法,更是一路走来托人打了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便是为了今后去对付那条蛟龙,这刀便是杨某手中的这把了。”
双手托刀又道:“因为那蛟龙似蛇,极为滑溜,所以这流星刀法,化繁为简,以极快的速度来破开蛟龙那坚硬的外皮,伤到它的内里。所以看上去却是和刀走圆弧的春秋刀法不同了。”
鲁智深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世间还真有蛟龙吗?你后来可曾去看过?”
杨志道:“自然去过,不过师傅说的那处洞穴里却已经成了一个普通的兽穴,早已经没了那蛟龙的踪影,后来问了镇上的老人才知道那恶蛟于却在十年前就已经被一位高人杀死了,只可怜我师傅只觉得自己苟活于世无颜回家面对父老,郁郁而终。那蛟龙我没看见过,但是想来是有的,不然以我师傅的身手的话,也只有遇到了那等怪兽才会不敌还落下了心魔!”
杨志说到这,众人也都心中明了了,当下不再问什么。只有那吴用和黑面郎再说到蛟龙的时候不经意间的想到了一些事情,在这个年代这些东西还是很能作准的!
但当务之急却并不是询问将杨志蛟龙一事的时候,这事情还是先放到一旁。目前最主要的当时去想想那关胜的事情了,此时对方或许因为杨志的刀法的缘故或许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已经退兵了。
但是今日本来就不过是他轻骑而来,弄不好过几日便是大军压境,却不能以为今日已过就能高枕无忧了,却还要另想办法来应对才是,毕竟这后军可是又十万的兵马!
第二四三章 歙州方腊(上)
水氽童家店,
方喇出二遍。
水浸鳖背石,
方腊又造反!
走在歙州的街头,丁一耳边听着这首民谣,此时他本应该出现在梁山,但是从无锡往梁山的途中,他不经意间路过了歙州,便听见了这首民谣。一开始他心急于赶路,并没有在意,但是等到细细品味后,才发现这居然是首反词,说的是有人要造反啊,而这个造反的人便应该叫做方腊!当下便急急的赶了回来,也顾不得梁山的事情了。
这歙州是黄山脚下的一个县,与浙江省临安市、淳安千岛湖接壤,古称新安,始置于秦。
又有文房四宝中的歙砚和徽墨产自歙县,从而使歙县享有“墨都”的雅称。自唐朝开始,古歙州就成为全国文房四宝的重要产地之一,其代表作徽墨、歙砚、澄纸、汪笔均是文房四宝中的贡品和名品,备受各方墨客的青睐。
此外,还有“牌坊之乡”美称的歙县,便是石牌作坊县里就有上百家,当代皇帝酷爱美石,便有一名为“花石纲”的花石纲运输名称!
是专运送奇花异石以满足皇帝喜好的特殊进贡方式。在当代,“纲”意指一个运输团队,往往是十艘船称一“纲”;当时指挥花石纲的有杭州“造作局”,苏州“应奉局”等,奉皇上之命对东南地区的珍奇文物进行搜刮。
而由于花石船队所过之处,当地的百姓,要供应钱谷和民役;有的地方甚至为了让船队通过,拆毁桥梁,凿坏城郭。因此往往让江南百姓苦不堪言,这花石纲之役:“流毒州县者达二十年”!
那宋徽宗赵佶为政极端**,生活骄奢淫逸,挥霍无度。他酷爱花石,最初,有蔡京取江浙花石进呈,后来,规模越来越大,这蔡京为讨好皇帝主持苏杭应奉局,专门索求奇花异石等物,运往东京开封。
这些运送花石的船只,从江南到开封,沿淮﹑汴而上,舳舻相接,络绎不绝,故称花石纲。花石纲之扰,波及两淮和长江以南等广大地区,而以两浙为最甚。凡民家有一木一石﹑一花一草可供玩赏的,应奉局立即派人以黄纸封之,称为供奉皇帝之物,强迫居民看守,稍有不慎,则获“大不恭”之罪,搬运时,破墙拆屋而去。凡是应奉局看中的石块,不管大小,或在高山绝壑,或在深水激流,都不计民力千方百计搬运出来。
听说哪个老百姓家有块石块或者花木比较精巧别致,差官就带了兵士闯进那家,用黄封条一贴,算是进贡皇帝的东西,要百姓认真保管。如果有半点损坏,就要被派个“大不敬”的罪名,轻的罚款,重的抓进监牢。有的人家被征的花木高大,搬运起来不方便,兵士们就把那家的房子拆掉,墙壁毁了。那些差官、兵士乘机敲诈勒索,被征花石的人家,往往被闹得倾家荡产,有的人家卖儿卖女,到处逃难。
那皇帝曾得一太湖奇石,高四丈,载以巨舰,役夫数千人,所经州县,有拆水门﹑桥梁,凿城垣以过者。应奉局原准备的船只不能应付,就将几千艘运送粮食的船只强行充用,甚至旁及商船,造成极大危害,前后延续二十多年,而以政和年间为最盛。官吏一伙乘机敲诈勒索,大发横财,这官逼民反,此事最终酿成了激起各地豪杰纷纷起义,又有一方腊最为著名!
这些事情,丁一自然不知晓。这花石纲,虽经常有人在太湖附近搜敛,但哪里敢找上行云山庄的麻烦,便是岸边停靠的大船,只要说一声“我等是行云山庄的艄公”,便能吓得那些官吏不敢乱征船只,胡乱抓人。是以,丁一虽然便住在太湖之滨,却根本不清楚这些事情,只等到了这歙州,细细的观察下。
但见那数百家石牌作坊,日日夜夜的打磨奇石供给当地富商官吏,让他们取去奉承上司讨得好来。
细细打探之下,便能问到那方腊是何许人也,这人他虽还未见着,但是单凭他的所作所为,却也能当得上“好汉”一称,他喊出来的话,“劫取大家财,散以募众!”却也是真的做到了,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本来这事情他不想管了,老百姓是最实诚的,你对他好不好,你这人真不真他们心里都清楚。所以丁一在县里逗留了一段时间后,便准备离开了,因为已经了解了这方腊的性格,却在正要走时,忽悠听到一个信息,让他决定见一见这方腊!
这信息说来也巧,是一个孩童口中无意中说出来的,旁人都没有在意,但是落到了他的耳中,却是极为的震惊!“摩尼教!”这方腊,居然自称是摩尼教之人,虽然他召集百姓村勇的时候并没有用这名头,但有人询问他们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他们中便有人说道:“我等出自摩尼教,一身本事皆出于其!”
但这方腊杀官放粮,意欲造反的事情歙州几乎已经是妇孺皆知,但等到丁一想要询问出这方腊在何处的时候,所遇到的却都是一双双质疑的眼神。
百姓们中是有不少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但是他们心中都有一杆秤,那方腊造反又怎么?他是歙州的孩子,长大了造反也是被逼得,更是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你这大块头到处拐着弯的要问出那孩子的下落,却是所图为何?
百姓的心思很简单,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住方腊罢了。这些丁一自然看得清楚,但正是因为看得清楚,所以即使他有诸般手段可以逼问出方腊的藏身之所,但却无法对这些可爱的百姓动手,只能锲而不舍的在县里到处询问,希望能有人告之。
但是丁一的这般做法非但没有得到百姓的理解,反而更加认为这丁一是朝廷派来的密探,是要找出方腊杀之的,每每在路上看见了丁一都是那种恨不能食其肉的眼神,因为他们被这些官吏给逼的残极了。那时候你们这些当官的在干什么?现在刚刚开仓放粮,杀了一个贪官就来了,哪里会不恨丁一,这任是丁一百般解释也没有用。
这一日,丁一坐在酒肆之中,手上端着一碗,浑浊的还散发着一股子酸气的“酒水”,摇头不语,桌子上除了这一坛酒却没有别的东西了。如不是他现在已经可以不用吃喝,便是百姓们自发的坚壁清野便能将他给活活逼上绝路了,这些百姓们虽然一个两个的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团结到了一起,便是神仙也只有无奈长叹!
“凸那汉子,便是你一直在寻我方哥哥吗?”这人身高八尺,一眼看上去不过是个壮汉罢了,但再看第二眼便能瞧出这人骨子里身体中发出的那股煞气来,这人唤作石宝,是方腊的兄弟,也是他的大将!
这人的身手应当不错!丁一端着酒碗想到。
这人见丁一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当即便怒了,他的心法是走的火爆路线也合他的性子,虽然使将出来威力无穷,但平日里却最受不得激。看见丁一这番模样,当即便气不打一处来,他来的时候只是带了两个小兵,是要他们来取些酒的,但是到的县里,却听见了县里的人说有一个大个子一直在询问方腊的踪迹,衣着华贵,不怒自威看样子应该是京里的大官,要他小心些!
老百姓的话,石宝听了即使心中不茬,恼他们小看自己,但却绝不会去说他们。这些百姓可是真正的关心自己,自己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去责怪他们。满腔的怒火却转移到了丁一的身上,于是一路找来,还真巧,丁一居然在他们要买酒的酒肆里喝酒。
因为是在练功的时候被人告之来买酒的,所以随身只带了练功用的一把流星锤,自己的宝刀却放在了兄弟那,但是他心想便是这没有宝刀,单是这流星锤想必能取了这大个子的小命!
丁一到是没料到他说话便动手了,而且使得还是奇门兵器,但是却并不慌乱,艺高人胆大便是说的他了。但见他脚下一点,身子平移已经到了右侧,取出一双竹筷便直直的点了出去。
石宝一锤扫空,心中一愣暗道一声:好快的身法。他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和人一动手,便会立刻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如果动起手来还那么容易被激怒的话,他早已经活不到现在了!所以虽惊不乱,流星锤是长型软兵器,一锤没有扫中,眼角余光中看见丁一筷子戳来,心道:你一双筷子还能挡得了我这流星锤吗?手腕一抖,流星锤“呼”的一声,画出一道弧线,一个兜底甩枪式便砸向了丁一。
丁一道了声:“好!”不闪不避,只是手腕一托一变,手中两根筷子瞬间点在了锤上,一触即分仿佛两条灵蛇一般,已经绕过了布满尖刺的大锤,仿佛合拢的虎口一般牢牢的咬住了后面的铁锁!
石宝挣了挣,没有撼动半份,心中大惊:好厉害的膂力,这便是元觉大哥也没有这等膂力吧?而且那筷子的一点好生精妙,一托一带便将我的去势化解了大半,然后顺势而下夹住了铁锁,这人的本事果然厉害,难怪乡亲们叫我快走,原来他们看出了这家伙的厉害来了啊。
实际上,县里的百姓又哪里能看出丁一的厉害来?只是见丁一身高体壮,便以为是高手,又担心方腊,所以都说丁一是高手让他们小心些罢了。
石宝夺不回流星锤,低头看见自己的亲兵配着的腰刀,暗道一声:你且来接我的刀法!想到这,手里用力一夺,忽然放开,已经取了腰刀在手,便要乘丁一发力过猛之际砍下。
不过丁一会如此轻易的被晃动吗?他的突然发力再放开并没有影响到丁一分毫,看见了对方提刀而来,微微一笑便是筷子一引,流星锤仿佛灵蟒一般的呼啸着就扑向了石宝。
石宝见对方居然仅凭着一双竹筷便能施展出如此犀利的锤法来,攻势一敛,一招反手撩刀便荡开了流星锤,往后退了一步并不说话,紧接着又冲了上去,刀势一收一探,一招云龙探爪,淡青色的刀气呼啸着便扑了出去,恰似云中神龙一般忽然探出了他的爪牙一般。
丁一眼中精光闪过道:“好,已经得了刀中三昧,却是不差!”虽然在说话,但动作并没有因此而慢了半份,手腕一翻,筷子牵动了流星锤猛的飞起,迎上了刀气。
“当啷”一声响,石宝退后一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也没有伤到丁一,而丁一手中的流星锤上却被生生削断了几根利齿。
这时候,石宝的两个手下才站了出来,一个取出腰刀,一个抄起一条板凳对着丁一。这是石宝和丁一的过招太快,导致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做出了如此动作。
石宝刀势一收,浑身的煞气尽敛,并不是不动手了,而是背身藏刀式,这是拔刀式的一种,极快且狠!用出了这种刀法,便说明石宝心中已经没有信心战胜面前的这人了,才会被逼得在这等高手面前用出这招。
丁一看着他道:“你的刀法很是眼熟,可是乱劈风刀法?”
石宝瞳孔一缩,冷冷的说道:“你到底是何人?”
丁一道:“我叫丁一。”
石宝道:“丁一?你便是那一字电剑丁一?”
丁一点头道:“应该是的。”
石宝又问:“那你为何来此,找那方腊又有何事?”
丁一道:“现在说?”
石宝一愣,点头道:“说。”
丁一道:“问问你们为什么说是摩尼教的。”
石宝疑惑的道:“就为此?”
丁一微微一笑道:“仅此而已。”
石宝道:“你既然说你是丁一,可有证据?”
丁一倒是被他问的一愣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他自己证明自己的,想了想道:“这似乎无法证明,却又要如何证明?”
石宝一想也对,脑中将丁一的事迹想了一遍道:“传闻中说你又快御赐金牌,你可有?”
丁一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嫌那东西搁怀里难受,扔在家中了。”
石宝闻言一愣,忽然哈哈一笑:“有意思,我叫石宝,对了,那你还有一把紫电宝剑,你可带着?”
丁一道:“这到是有。”说着话便取下宝剑递过去,却道:“这紫电虽是名剑,但还是有办法假冒的,难道仅此便能证明我是丁一了吗?”
石宝愣住了,想了想道:“似乎是如此,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证明了?”
丁一道:“你要我证明我是丁一,却又有什么事?”
石宝道:“我等敬佩丁一,如果你是的话,我石宝和你动手,那是我错了,我自断一臂来给大侠赔罪,你要见我大哥,我也能带你去。如不是,便是你武功高强,我石宝也绝不怕你!”
丁一叹气道:“这事情弄成这般模样,算了,那我不是丁一了。如果我不是丁一却又有什么办法能见到方腊吗?”
石宝道:“你不是丁一?那你为什么刚才说你是丁一?”
这时候酒肆外一个洪亮的声音道:“石兄弟,这是前辈宽怀,他正是丁大侠,你还不快快见礼?”随着声音走入的是一个高大的僧人,一身大红的袈裟披在身上好不精神。
石宝看见了他道:“元觉大哥你怎么来了?”
这僧人正是方腊的国师,号称宝光如来,叫做邓元觉,他正是得到了消息说县里来了个要找出方腊的官吏来,这才会过来一看。却不想看见了自己的兄弟和对方动上了手,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对方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以对方的身手,瞬间杀死石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记忆中,那丁一的模样和装束确实和此人一模一样,当下再无怀疑,所以才现身一见。
丁一笑了笑道:“这位大和尚怎么称呼?”
邓元觉道:“洒家法号元觉,俗家姓邓,丁大侠称呼在下邓元觉便是。”
石宝看了看邓元觉,又看了看丁一,忽然就要举刀对着自己的胳膊砍下。却被丁一左手瞬间探出已经夹住了,道:“这位兄弟真是说一不二的好汉,但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又何必如此。”
石宝道:“不行,我等向来敬佩大侠,现在我石宝冒犯了大侠,理应处罚我。”
丁一笑了笑道:“谁说过我是丁一了?”
石宝一愣,看了看邓元觉道:“元觉,你不是说他是丁一丁大侠的吗?”
丁一笑了笑道:“我是丁二,丁一的弟弟,因为我哥的名字好用,便用了他的名字,所以你不必介怀。”
邓元觉自然知道丁一的意思,心中敬佩丁一,没有说话。
石宝摸了摸脑袋道:“丁一,丁二?这什么时候丁大侠有了个弟弟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丁一笑了笑道:“现在能请我去看看你们的大哥了吗?”
邓元觉道:“丁大侠这边请,洒家为你带路。”
石宝愣愣的看着丁一走出,暗道:不是丁一吗?就是丁一吧!想了想忽然喝道:“老李,给打酒了,我这就要拉回去……”
第二四四章 歙州方腊(下)
“我们耕田、纺织,整年劳苦,生产的粮食和布匹全被统治者夺去挥霍掉了。他们稍不如意,就鞭打我们,甚至把人活活逼死。对此你们能甘心吗?”一个壮汉站在高高的巨石上对着下放的百姓们喊道,清朗而厚重的声音是如此的富有感染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人愤怒地高声回答:“不能!”
在这个壮汉呼喝的时候,丁一已经随着邓元觉来到了附近,恰好听见了这呼喝,看着台下群情激奋,又看巨石上的那人,心中已经猜到了,便问:“这人便是方腊吧?”
邓元觉呵呵一笑道:“不错。”
丁一再看那人,点头道:“不错,到是条汉子。那你们为何要称是摩尼教出身呢?”
邓元觉还未说话,方腊居高临下却是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国师领着一他不认识的高壮汉子走了过来,心想,元觉不会胡乱带人来此的,但这人我的确不识,难道是哪位好汉,想要加入我等起义之军?
想到这,就要下去见上一见,但是看着下方的众人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当下不在去理会邓元觉和丁一反而举起手臂,高声喊道:“当今皇上十分喜欢奇花异石,贪官污吏们更是乘机大肆搜括,又说什么花宝石圣洁,冲不得邪气,必须直路去取,直路运回才行。那官府飞扬跋扈的人马,逢民房就拆,遇庄稼就毁,一路横冲直间地奔走。沿途的老百姓可遭了殃,个个气得两眼出血!我到要问一问,兄弟们,这些贪官污吏逼得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大家看怎么办?”
人群中的一个瘦高个,唤作方七佛的正是方腊的兄弟,此时第一个晃动着拳头,大声回答道:“只要大家一条心,天塌下来也能顶得住。官兵来多少,我们就杀它多少!”
紧接着,得他喊出声来,人群中立刻又有人喊道:“不错,快把缴来的刀枪分给我们,让我们一块儿痛痛快快地去杀狗贪官!”
又有不知多少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对呀!快分给我们刀枪!”霎时间人群便轰动了起来,那些分到刀枪的人,一个个舞枪弄刀;那些来迟了一步,没分到刀枪的人,一个个挥动着斧头,锄头……个个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子冲进县城,除掉那个狗县官才快活呢!
丁一看到这心中暗付一声:好厉害的感染力,居然仅凭着几句话,然后挑起了众人心中的愤恨,带动了大家的情绪,现在这些人虽然还比不上那些饱经训练的精兵,但士气高涨,却也有了一战之力了!
话说到这,已经不需要方腊在说什么了,不然反而会适得其反,让这些人太过于激动,当下抱了抱拳,一个轻巧的燕子飞已经越过众人落在了邓元觉身边,道:“元觉,这位好汉是谁?”
邓元觉引着方腊道:“这位是名动江湖的大人物,我等儿时最为崇拜的人,我说到这,大哥想必也应该知晓了吧?”
方腊一愣,盯着丁一看了一会,忽然喜道:“阁下便是丁大侠吗?”
丁一微微一笑道:“大侠不敢当,这几年来我几乎都未到江湖上怎么走动,倒是不知道江湖上居然出了你这么个好汉。不过我想问的是,这朝廷当真已经**的要起义造反了吗?没有其他方法了?”
方腊看了看邓元觉,后者也同样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他,他们也曾经到处游走,入目之处,老百姓的日子真的过的很是不好。怎么这丁大侠却不会问出这些话来呢?是了,或许是这丁大侠闭关修练神功吗,导致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方腊和邓元觉又怎么会知道丁一这十年来在山庄里授徒,甚少出去走动,平时和巫行云闲聊一会。又有空空门送上消息情报,自然是不出家门半步,便能探得天下大事。
但是当时的百姓,包括未起义前的方腊等人对于朝廷官吏的种种都是能忍则忍的,忍无可忍才会被逼得造反。各地都是如此,但有一口饭吃,还能活下来,百姓就能将就着过了。
所以时迁和王平的空空门,即使心中都是很不满官家的种种,但却也不会真的去怎么样,至多就是对于被陷害的好汉尽全力的去帮助他们,这让空空门在江湖上的地位渐渐的拔高了,便是梁山中那几个人见到时迁的时候都是极为客气的。
却也因为如此,怪异的这种对于官家的情感,让他们对于这些虽然都一一记载在册,但去见丁一的时候都没有说起过。因为在他们心中,皇帝的地位始终是极高的,不到最后,是不会去想要怎么样的。
所以丁一即使知道江湖中的许多大小事情,加之他的庄园附近已经是朝廷的禁地,甚至无锡城中都因为他的关系而没有出现什么极为过分的事情,乃至于他几乎都不清楚朝廷居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方腊看了看左右,都是些挥舞着器械的百姓,便道:“丁大侠,你看他们真的可是为了贪图什么而这般的?老百姓是最朴质的,不到无法存活下去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轻言造反什么的,你看看他们,他们此时是不是都昏了头了?”
丁一自然看得清楚,这些百姓大多数都是衣不蔽体,而且身体都不是很好,但此时却是精神头十足,因为他们的生活有了一个新的盼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并没有去插手方腊的煽动造反的话语,此时沉思了一会道:“能将现在官府的一些事情跟我说一下吗?”
方腊点头道:“自然可以,不过这是说来话长,丁大侠我等是不是寻个地方坐下细细讲来?”
丁一道:“好。”
方腊便引着丁一往边上的一处乱石丛走去,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到是一个不错的说话的地方。方腊请丁一坐下,道:“丁大侠,这起因的话,虽说是贪官污吏所致,但根本却是那皇帝的喜好导致的一切,丁大侠可曾听说过花石纲一事?”
丁一想了想点头道:“曾在太湖游玩时听闻过,不过似乎也没怎么样啊,当地的官吏并没有强征强要啊,所以我也未曾过多的留意。”
方腊和邓元觉互视了一眼,正要说话,却听一个声音道:“那是因为丁大侠在他们眼中是比皇帝还要可怕的一个人,所以他们在丁大侠面前自然是小猫小狗一般的乖顺。”
随着声音,一条高瘦的汉子缓缓走了过来,先是对着丁一施了一礼,然后抱拳道:“刚刚不小心听到了大哥和丁大侠的谈话,一时插了话还请误怪。”这人叫做王寅,颇通文墨,精通谋,方腊手下做了个文职,官爵是兵部尚书,管领兵权之事。他是歙州山里石匠出身,惯使一条钢枪,这条枪神出鬼没,万夫莫挡。坐下又有宝马良驹名唤转山飞,这匹宝马登山渡水,如行平地。
丁一自然是早就发现了他,不过因为他没有敌意所以并没有在意,此时听的他如此说话,先是挥手示意无妨,然后道:“你是说他们是装的吗?不过我经常去无锡和太湖,却甚少看见船家和无锡城中的百姓说道什么啊。”
王寅也寻了一块石头坐下道:“好叫丁大侠知晓,这无锡的确是个好地方,因为丁大侠的缘故,导致当地的府尹根本不敢过分的奴役百姓,当可算的是这乱世中一个清净的好地方了,别的地方却是远远无法与其相比了。”
顿了顿王寅又道:“便说这‘花石纲’,曾有圣命道:大率太湖,灵壁、慈溪、武康诸石;二渐花竹、杂木、海错;福建异花、荔枝、龙眼、橄榄;海南椰实;湖湘木竹、文竹;江南诸果;登莱淄沂海错、文石;两广、四川异花奇果以充园林!这些却都是搜求强夺的目标,侵扰范围之广,亦远不止于东南一带了。而后有为保障‘花石纲’的运输,导致那关系民生之重的漕运都被挤在一边,漕船和大量商船都被强征来运送花石。全国上下,费百万役夫之工,加上尽心尽力的朱勔一伙等人,只要听闻何方何处何家有奇石异木,就不惜破屋坏墙,践田毁墓,致使天下萧然,民不聊生。”
说到这王寅叹了一声,整理了下似乎直接开始讲有证据的事情:“那徽宗本人对此事的痴迷尤其令人惊叹。曾有一安徽灵壁县产的巨石,用大船运往京师,需拆毁城门方能进入,上千人都搬不动,入城之后,皇帝大喜之余,御笔赐名‘卿云万态奇峰’,并悬金带于其上。更有甚者,宣和五年,太湖所产一石,高六仞,百人不能合抱,徽宗得石喜极,因为丁大侠的缘故,便是那嚣张跋扈的官员也不敢妄动,这不拆除桥梁房屋、扩展河道的话,却是无法运送,最后只能改由海运,结果却是‘舟与人皆没’”
丁一低着头不说话,这事情他不知道但是他相信这些对方根本不用欺骗自己,因为这些只要细细的一查便能知晓,哪里可能骗得了他?当下道:“这花石纲如此劳民伤财,却又是因何而起?”
王寅道:“崇宁四年,好大喜功的徽宗,为了建成那最大的园——艮岳,便在苏州设置了一个叫应奉局的专门机构,有一个叫朱勔的苏州人,于山石素有心得,被蔡京那奸贼荐去管领该局,专事在东南江浙一带搜罗奇花异木,嶙峋美石。花石到手后,多经水路运河,千里迢迢,运往京城汴京,十船一组,便为‘纲’,此‘花石纲‘名称之由来!”
丁一点头不说话。
边上的方腊、邓元觉和王寅便静静的等着。
许久,丁一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些事情,我的确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咳……我要是知道的话,或许也没有什么用,这贪官污吏太多,杀之不绝啊,便是将皇帝换了又能怎么样?或许只有真正的百姓当家作主的时候,才会迎来真正的幸福吧,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管了,我也没办法,没能力管。”
“呼”的站起身来,丁一道:“树根已腐,何以参天?”
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道:“最后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自称是摩尼教的人?”
方腊一愣,道:“我等的功夫是机缘巧合之下习得,那是十年前我等替人护镖在杭州、临安那边遇到的一个怪人,他随身带着许多的金银财宝,更是有着一包袱的武功秘籍。我等的武功便是从这而来,然后秘笈中又有摩尼教三字的教宗,是以我等学了武功不敢忘恩,他人问起,我等自然便说是摩尼教的传人。”
丁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个人现在何处?”
方腊道:“可是那带着金银和秘笈之人?”
丁一点头。
方腊道:“这人身中剧毒,我等赶到之时已经死去了,我们将他埋在了那树林之中。”
丁一闻言道:“中毒?”
方腊道:“不错,我兄弟看出来似乎是一种很厉害的混毒,不过就是不明白那人应该也是个高手,怎么居然都没有想办法逼毒,反而一路疾跑,导致剧毒攻心无药可救了。”
丁一叹了声:“自作孽不可活,还真是报应不爽啊。”得了方腊的话,他脑海中立刻回忆起了当时杭州城外摩尼教的地道中的一幅情景来,看样子这个人应该便是那摩尼教的教主了,就是想不到他居然已经死去了十年了。可笑,我还一直叫空空门注意这摩尼教的动静,却原来这教主早已死了,而方腊他们只不过是继承了武学罢了,看着武学中间很多似乎都是慕容世家的一些收藏,看样子当年慕容世家的武功消失了许多的秘籍果然是他们偷取的。
点点头,道了声:“我还有事,现告辞了,今次冒昧来访还请不要见怪。”说完,也不等三人说话,脚下一点,带起一阵狂风幻起偏偏残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方腊先是道了声:“好厉害的轻功。”然后道:“这丁大侠怎么说着便走了?”
王寅道:“怕是久未出江湖,听见了当今的形势,这急公好义的前辈心中感概万千吧,想要自己去验证一番,所以急急的走了。”
方腊点点头,道:“这人的传说由来已久,总是为了天下奔波,又无私心,如果我等能得他相助,此事必定易成不少。”
王寅道:“不太可能,这人看上去极为简单,但实际上是个极为复杂之人,心中是真正包含着天下之人,当得上大侠之称。但是,他和官家的纠葛太深,传言他和那赵祯更是至交好友,所以我说出了那些话,他才会如此这般的感概,怕是在为那赵祯有这些子孙而觉得不茬吧。此事虽然做不得准,但我等却不能不防,这地方看来是待不得了。”
方腊道:“无妨,我相信他绝不会害我等的,单凭那‘树根已腐,何以参天’我便能感觉到他心中实际上也对这王朝并没有什么好感,会如此这般大概是因为太过于关心百姓了吧。传言中,他最是亲民,所以才会这般吧。”
一直不说话的邓元觉忽然道:“胸怀天下,心系黎民,如果此人为皇,我想必是天下之大幸!”
方腊点头道:“不错。”
王寅却叹道:“他是个江湖人!”
一句话,极为简单,却道尽了丁一的本分,他就是个江湖人,看见不平会去管!为人行事,自有他的准则,更是潇洒至极,哪里会插手朝代的变换之事,这种人始终是游离于朝堂之外的世外高人一般的人物,想要当当官或者为皇,那基本上不太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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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要早点睡,明天早起有事,所以明天早上那章就没了。晚上的等我中午回来就去写,到了九点应该可以写好的!
第二四五章 蓟州道人
蓟州有一人,自幼在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武艺多般,大家都呼他为公孙胜大郎。蓟州地处宋辽边境,但这公孙胜却能凭借着一身本事应是护住了家乡,使得辽人不敢擅入。却不仅仅是依靠着枪棒的本事。
他又师从罗真人,学得一身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他做“入云龙”。凭借着阵、道术,便让辽人、山贼不敢擅入!
这一日,寒风凌冽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破开了狂风出现在了镇子口,这人身材高大,身着淡蓝色的长袍,看上去极为名贵,头发就这样随意的披在身后,随着狂风而舞动,方面大耳,不怒自威!
这人正是丁一,他本来是要去京城的,那皇帝想怎么样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害死林冲妻子的那两个家伙,他可是不会放过的。不过,到了京城后,发现那高俅已经挥军出城了,而那高衙内更是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此来蓟州所为的是在空空门得到的另外的一个情报,情报上说辽国有变,便准备先往辽国探个究竟,然后回来的时候正好去梁山看林冲。
在镇上走了一会,便来到了一处街角,找了个面摊坐了下来,要了一碗面,静静的等着面上来。而就在这等面的时候一个道人走了过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丁一的桌子旁,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丁一。
丁一看了他两眼,这人到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可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上了自己。却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理会他,面上来了后就直接开吃,他想看就任他看去好了。
道士看见丁一如此这般,心中不禁暗道:果真有些与众不同的气度。嘴上却说:“来一碗面,再来两个包子,记这位的账上。”
丁一看都不看他,这面极为的精到,他几口便吃完了,这时候那道士的面才刚送上来,丁一笑了笑取出银钱道:“这是面钱,多下来的就当是赏你的了,这面不错。对了,还有,这人我不认识,一会自问他要面钱。”说完,也不顾道士怎么看待自己,转身便走,现在午时刚过,如果加快点速度话,晚上便能进入辽国境内。
走过了两条街,丁一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很深,此时正是午后巷子中居然都是一片的阴暗,给人的阴森感觉的时候又让人觉得这里似乎是被人遗忘的角落那般。
“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不要再说不是冲我来的了,在面馆你就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所为何事?”无需转身丁一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后面缓缓的跟进来了一个人,自然便是那奇怪的道士。
这道人走了过来,巷子里阴气甚重,但经这二人到来,却仿佛忽然间就光亮了许多。丁一转过身认真的打量起了他,见其星冠鹤氅,长髯广颊,碧眼方瞳,身高七尺有余,双手修长而有力,此时眼中正透着丝丝的疑惑和讶然看着自己。
丁一知道这天生异象必有神奇本事,但是这人这番模样,自己刚才怎么居然就没有留意到呢?想到这,便开口问道:“这位道士,在下有礼了。”
这道士一愣,马上还了一礼道:“贫道还礼了。”顿了顿,又掐指算道:“这位好汉可是叫做丁一?”
丁一点头道:“未请教?”
这道士道了声:“果然!”看见丁一一脸的疑惑,随即解释道:“贫道自问这术无双,但任凭我怎么推算,却总是算不到阁下的命数和将来。”
丁一对这些自然是不信的,当即便道:“命数和未来如何你能算出?”
道士点点头抚须道:“这自然是能的。”
丁一道:“那好,我现在准备去作甚,你可算得到?”
道士道:“阁下的命数太过奇怪,仿佛虚幻一般偏偏又是如此的真实,恕贫道力不高,还无推算得到。”
丁一笑了笑道:“你不会遇到别人也这么说吧?”
道士看丁一的模样便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于是便道:“阁下不相信贫道,贫道也无办,不过阁下对于贫道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可否容贫道好好的说道一番。”
丁一不置可否,就这样站着,却在道人的眼中仿佛是看见了一座大山一般,她脱口赞道:“阁下居然已经到了见山是水的境界了。”
丁一道:“你要不要解释?我可没空在此陪你说些废话。”
道士点点头,道:“当今天下乱象已现,天罡地煞入世,又有七杀、破军出南方,外有饿狼环伺,大宋江山岌岌可危……”才说到这,却见丁一转身便走,当下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对对方来说都算是废话了,当即急上前几步道:“且慢,贫道这就说来。”
丁一这才止住脚步,只听道士又道:“这天下只有两个人的命数是贫道卜算难问的,这一人便是九五之尊,另一人便是阁下了。”顿了顿又道:“但即使是九五之尊,贫道不才却也能窥得一二,唯有阁下,却是一头雾水那般。”
丁一道:“这与你想要说的有什么关系?”
道士说:“自然有关,贫道算得不久便有一大劫,却正应在‘风’字之上,我想遍天下,和这‘风’字有关的高手,首推‘风神’风启,但细细的推来却又似乎并不是他,也正是因为推算了他,却也因此算到了一奇怪的命数,这人的命数贫道根本看不清、摸不透。这事情之怪,便是贫道百思不得其解。”
丁一道:“你说的这些我不信,这一个人的命理如何,你还尽能算遍不成?”
道士点头自信的说道:“贫道算来,便不是十成十,却也有八分对!”说完,又看了看丁一道:“贫道算不出那人,心中便始终觉得这一变数极为的古怪,实乃贫道平生所未见,于是便想要借助我弟子之势来推算一番,却没想到还真是巧,贫道刚刚赶至蓟州,阁下却也到了,这等奇特的命数除了阁下还有何人?”
丁一道:“所以我在吃面的时候你就坐过来了?”
道士笑了笑:“不错,不过贫道任是没有算到阁下会不会替我会账,如此却更加引起了贫道的好奇。”
丁一道:“你既然算不出我,那又怎会知道我的名姓?”
道士说道:“我算那风启之时算到了看不透之人,自然便会心生好奇,于是便去细细的察访一番,只要探得那风启和谁比较相熟,贫道一一算然便能知晓,这知道了阁下的姓名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丁一闻言点头道:“这便是你的卜算之吗?却又与那些打探情报之人有何不同,如此这般的查访还能算是算命吗?”
道士抚须道:“卜算之道,博大精深,一般之人自然无需查探情况便能算得不离十,但有些人命数奇特自然需要一些辅助,让贫道得知他的一些事迹或者一些性格,便能更加的准确,不然的话这些人的命数贫道即使能够算到,却也只能有五六成的把握。不过,只有阁下,便是找到了讯息再算依然是如幻似空,好叫贫道疑惑。”
丁一点头道:“如此一说,倒似乎有些道理。我也曾研读过易经,得到了一些信息后,细细的推敲倒也是可以推算出一二,但这并不是你说的卜算吧?”
道士抚须点头,骄傲地说道:“这是自然,易经虽是道家至宝,但卜算之虽是从中演化而出,但真正发展起来还是卜卦参命,如文王的八卦问卜,姜子牙的龟甲问卜等都是从易经中演化而出,却又各成一派另辟蹊径,已经不是易经可以解释的了的了,这卜卦学到精深之处,自然有沟通鬼神之能,知过去未来之效。”
丁一笑道:“笑话,鬼神?我且问你,你修道至今,打心里你相信鬼神吗?”
道士闻言一愣,这还真没有人这般的问过自己,心中想了一会道:“不瞒阁下,初入道门我深信不疑,但现在以我的本事,便是我自称神仙,上至天子、下到黎民,又有哪个会不信。”
丁一听他言辞真挚,虽然有些过分的自信了,但便是这份敢已己身比鬼神的胆量便是现在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了,当下便赞道:“好,你能说出这番话来,我倒是想细细的听你说道说道了。”
道士微微一笑,道:“贫道有一劣徒便在这镇上,阁下可否移驾前去一叙?”
丁一道:“好。”
道士伸手一引道:“请。”
丁一随他而走,便问道:“刚才在面店,我见阁下似乎并不是这番模样,但也不是易容之术,却是何故?”
道士微微一笑道:“这便是道家术的玄妙之处了,阁下请看……”随着话音落下,也不见他怎么变化,但在丁一的眼中便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或者也不能说是换了一个人,这人给他的感觉依然没有变,这道士还是那道士,只是这一眼看去已经不见那异容了,但随着他内力渐渐的运至双目,眼神中一律金光闪过,便已经看破了这层似乎是幻象般的遮掩。
道士本来尚在得意,暗道:任是你这等人,也觉没想到我道之神妙吧!却忽然心中一凛,抬眼望去却见一道金光闪过,瞬间自己的水幕术已经被破掉,当即惊道一声:“天眼?”
丁一闻言一愣,内力散去道:“什么天眼。”
道士细细看去,丁一的双目仿佛星光一班灿烂夺目,那里面是无比的深邃,去到深处且还带着丝丝的孤寂之感,却并没有那奇怪的感觉了。当即心中暗忖到:难道我刚才看错了?不过,天眼的话似乎并不是如此的,但是那种感觉仿佛整个人都是透明的一般却又是何故?这人连卜算都不信,虽看上去已得长生之妙,但根本就没有触到道,自然不可能领悟到天眼秘术,想来是我看错了吧。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或许只是气势的关系吧。想到这道:“这巷子出去后便是我劣徒住所了。”
丁一心中一愣,这巷子出去?这里出去不是个铁匠铺吗?难道你徒弟是打铁的?他又怎会知晓,这道士为了体现道之神妙,特意用出了缩地成寸的门,所以两人虽然只是连巷子似乎都还未出,却已经走到了一处道观外。
丁一看着这道观,心中细细的回想刚才走路的感觉,半晌道:“古书曾有记载,道家有缩地成寸,刚才你所用的便是此术吧?”
道士微微一笑,心想:这江湖传言这丁一已经悟通了长生之,看来也是有些根据的,便是这份悟性便让人不可小看他。于是点点头道:“不错,这便是道中的缩地成寸。”
丁一点点头道:“有意思,倒是与武中的咫尺天涯有些类似。”
道士闻言一愣,道:“阁下已经领悟到了咫尺天涯之了吗?”
丁一笑了笑道:“却还要感谢你……”说着话仅仅是一步踩出,肉眼可见的他只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一步,也能看见他脚落了下来,但再看时,他已经走到了远处,又是一步踩出却又走了回来。
丁一笑道:“这咫尺天涯本是轻到了绝顶后悟出的一些玄妙的身,却想不到得了这缩地成寸之助,却有如此的神效,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轻了。我用轻虽然也能做到这般,但却不会有这种一步一步的感觉,那是我用内力和绝世轻走出来的,而现在却只是轻或者说步而已。”
道士惊讶的看着丁一道:“神行?不对,咫尺天涯?也不对,缩地成寸,可也是有些不同啊。”
丁一道:“似是而非自然是我的步。”
道士闻言一愣道:“阁下好高的悟性,却不知对道有何看?”他现在对丁一已经不仅仅是好奇了,更是想要收他为徒好好的教他道,相信以他的悟性和心境,定能够领会道的奥义。
丁一看了看他,正要说话,却见道观里一个落腮胡须,身长八尺,相貌堂堂的道士走了出来,看见了道人当即行礼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道士此时只能先将收丁一为徒的念头放到一旁,道:“特来寻你。”
这道士赶紧道:“弟子何德何能,劳师傅亲自前来,但唤徒儿前去便是。”
道人又哪里会跟他说自己是来借他的天罡星之势推算丁一的命数,何况他本来也的确要见一见这徒弟。当下道:“先进去再说,这位是为师的……道友。”
丁一见这道士给自己行礼,便还了一礼道:“无须如此,我和你师傅也不过是第一次相见罢了,此来不过是有事相询。”
这道士暗自疑惑,这壮汉和自己的师傅又有什么事情?但身为弟子的他并没有发问,而是领着两人进去。
那天生异容的道士进到这里面,似乎来到了自己家一般,走到了一处庭院道:“便在这吧。”说完,挥退了跟着自己的徒弟,向丁一道:“告罪了,贫道居然忘了自我介绍,贫道俗家姓罗,人称罗真人,阁下可以唤我罗玄。”
丁一道:“我叫丁一,你自然已经知道了,现在可否说一说你欲寻我所为何事?”
罗真人道:“自然是要借阁下之力来助我破解劫难。”
丁一道:“借我之力来破劫难?怎么说?”
罗真人道:“贫道修道以来,历经三灾八难,尚有一大劫未过,只等渡过了这生死大劫,便能尸解飞仙成就不灭之体。”
丁一道:“尸解仙,我倒也有所耳闻,这生死大劫便是你算到的吗?”
罗真人道:“不错,贫道前些日子与打坐之时忽然邪风侵体、心有所感掐指一算便知晓我平生最后一难即将到来,此难因我徒儿所出,以‘风’字为终,大凶之兆、血光之灾,大劫!”
丁一道:“江湖中和风字最贴切的自然是‘风神’,所以你去算他,然后就算到了我,但你所说,我的命数你既然看不清,如果不是今日所见,我也不会认识你,却又和我有何干系?”
罗真人道:“本来以为的确没有关系,但自贫道看见阁下的那一刻起,便知道阁下便是我大劫中的那变数,贫道的大劫便已经和阁下脱不开干系了。”
丁一呵呵一笑道:“你平日里为非作歹了还是淫人妻女了?或者你勾结官府,是那些贪官污吏一方的人吗?”
罗真人一愣摇头道:“贫道修道之人,又岂会去做那些事情,贫道所向往的不过是修成正果罢了,仅此而已!”
丁一又笑了道:“那你还担心什么?我根本不可能去杀你。”顿了顿又道:“你说你算不出我的命数,现在却又说我是你大劫的变数,却好生奇怪,你让我怎么信你?”
罗真人道:“这易理卜算之术,的确很难取信于人,但偏偏他便是亘古便存在的。”说到这,掐指一算道:“我那徒儿来了,似乎是有求于我。”
随着他话音落下,门外道人的声音传来:“师傅,弟子有事相求。”
丁一看了看罗真人,心中暗想:这似乎可以作假的吧?但看那罗真人的眼神,好似并未作假,难道真的是算出来的?这有些太玄乎了吧?
罗真人很显然知道丁一在想什么,抚须微笑道:“这便是卜算之术,古来便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呼风唤雨之说,却也不是仅仅是传说而已!”
第二四六章 入云龙公孙胜
“弟子公孙胜拜见师尊。”
“起来吧,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这叫做公孙胜的道士恭敬中还带着一丝急切说道:“弟子的娘亲抱病在床,弟子才疏学浅无法诊断出娘亲之病,想烦请师尊移驾为我母诊治一番。”
罗真人点头道:“百善孝为先,你能如此为师很欣慰,好,前面领路,这治病救人容不得拖延,越快去越好。”
公孙胜大喜,道:“弟子这就带路。”
丁一就在旁边自然听见两人的对话,见这公孙胜言语恳切,后面罗真人答应给他母亲治病时的欣喜都不是可以轻松便能装出来的。当下心中即使还有些不信,但脚下却已经随着两人而去了,不管怎么说,这病人在前便是最重要的,如果他们无法治愈,自己出手相助也是好的。
公孙胜显然在镇上很是有名,他才出道观,便有百姓道:“快些,清道人,你娘她似乎……反正快些吧。”
听了这些人的话,公孙胜心中更是焦急,也顾不得师傅再旁了,手诀一捏道了声“疾”,仿佛忽然间就有一股狂风裹着他的身体便往前冲去了,其速之快奔马也是不及。
丁一皱眉讶然道:“这是何法?轻功吗?不是啊,他就只是在奔跑,却为何如此快速?”
边上的罗真人道:“这是道法中的神行奇术。”他虽然在说话,而且也并没有如公孙胜那般的运用道法,但脚下却丝毫不慢,和丁一一起牢牢的跟在了公孙胜的身后。
丁一道:“这也是道术?道术真的如此神奇,这似乎已经不是武功的范畴了,仅仅使几个手诀便能如此,那其他人学会的话,这马匹便无用了。”
罗真人笑了笑道:“不一样,劣徒身负道根自然可以学会道法,旁人却是无法习得,不过阁下似乎也是可以学的。”
丁一看了他一眼道:“哦?我也是有道骨之人?”
罗真人抚须道:“这想来应该是的。”
丁一闻言一愣,这事情还有想来应该是的这一说?
三人在街上快速的奔走,往来的百姓却并不惊慌,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公孙胜是个擅长道法的高人,而且还是个孝子。现在母亲抱病在床,他心急使用道法赶回来,百姓们不会去说他横冲直撞,反而交口称赞。
公孙胜的家宅离道观本不算远,加之他心急用上了神行术,现在已经到了门边。单手晃动道了声“斥!”已经解开了道法,便急急的走了进去。
丁一和罗真人紧随其后,看见屋中尚有两个老妇人正在照顾床上不停咳血的老妇人,心道:这应该就是这公孙胜的母亲了,这咳出来的血中怎么隐隐有股臭味,似乎是寄生虫之病,但因此而咳血的话似乎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吧?
果然,罗真人上去诊治了一番,抚须道:“毒虫入体,已经病入膏肓。”
公孙胜身子一震,跪下道:“师傅,没有办法了吗?”
丁一看见公孙胜眼中含着泪水,知道他是真正的关心自己的母亲,心中敬佩他的孝心,于是道:“我来看看。”
公孙胜急忙让开,丁一他虽然不认识,但是能够被自己师傅称为道友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此时也是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理,希望丁一能够给出别的结论来。
实际上,丁一看出的结果比之罗真人所说的更加严重,这寄生虫已经导致这老妇人腹内出血,体内更是有不少的淤血阻塞,难怪呕吐出来的血中带着丝丝腥臭。把着脉搏半晌不语,皱眉心道:幸好遇上了我,不然的话怕已经是回天无力了。原还想看看这罗玄的道术是不是能够解开这病根,但看样子这现实的道术虽然看似玄妙,但毕竟还有迹可循,却不可能如同书上写的一般能够光凭画符、手诀就能够治愈他人。不过,这才正常,如果真的凭借着画符什么的就能解开如此困病,我倒真是要去学学了。
边上的公孙胜看见丁一皱眉不语,只道自己的母亲没救了,当下就跪了下来,脑子里仿佛一下子便空了一般,哪里还有他平日里的半点威风。
丁一被他哭声惊醒,看见他这幅模样,哪里会去笑他,反而心中敬佩,于是道:“取一盆来,里面放入温水,另,可有金针?”
罗真人心道:这丁一难道连这等病情也能够治疗吗?看他自信的模样,似乎完全可以治愈,这人在医术上居然已经到了这等境界,记载上他还是个深不可测的武功高手。如果这人能够学习道法的话,将来的成就必定远超我等。心中虽然在想事,但听见丁一的说话,却立刻从怀里取出一套金针递上,唤醒了哭泣的公孙胜道:“哭什么,去打水来。”
公孙胜见丁一开始借烛火烤针,心知他是要动手给自己母亲治病了,这只要还能动手治疗,便说明自己的母亲便还有救,当下立刻冲了出去。门外实际上早就有人背下了温水,他此时只需取盆接下就端了进来。
丁一听见门外之人纷纷说道:“看样子那大个子似乎有办法治愈老夫人的病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原先还以为他是罗真人的护法金刚呢,原来是个岐黄高手。”
另一人道:“谁说不是呢,反正只要能治好就好,老夫人对待咱们很是不错,这等好人自然有天上的神仙会来搭救,说不得这大个子就是罗真人请来的天神呢……”
听见这些话,丁一知道这公孙胜平日里为人不错,他的母亲更是喜欢帮助他人的好人,心中暗道:这样的人的确不应该不救。手腕一抖,九根金针瞬间打进了老夫人身上的九大要穴。
只听老夫人闷哼一声便沉沉昏睡了过去,边上的罗真人暗道:九绝八脉针法?这人和神医安道全有何关系?
施针后,丁一道:“看归看,让他们安静。”
边上的公孙胜立刻明白了丁一的意思,出去轻声道:“诸位乡亲,还请切勿喧闹。”
众人还是很给公孙胜面子的,听他如此说立刻就不再说话,只是挤在门口盯着里面看,因为丁一没有说要赶他们走,所以公孙胜也不在意他们观看。
丁一默运内力,感知她体内的寄生虫,右手闪电般的刺出,金针透体而入,刺激周围血肉器官,逼迫寄生虫脱下,随着他的内力,只听“呕”一声响,昏睡中的老夫人几声干呕便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中还有着一条几寸长的乳白色的长虫,正在温水中翻滚不已。
紧接着又是几声干呕,又是一条更长的虫子被逼了出来。丁一内力感知下,便只有这两条坏东西了,便是那条小的钻透了肠壁,不然即使是肚中有着这两条长长的寄生虫却也不会有如此危险之际。
伸手一探,使了个乳燕归巢内力一裹已经将九根金针尽数取下,但左手始终紧紧的贴在了老夫人的后心。此时金针取下,右手也贴了上去,老夫人年纪老迈,此时体内器官出血即使是寄生虫被除如果不好好的治理,还是极危险的。索性,便用内力给她好好的调理一番!淡绿色的光芒在手上浮现,这是回春的作用。
公孙胜只看见自己的母亲虽在沉睡中,但紧缩的眉头却渐渐的舒展了开来,不一会沉闷的喘息声尽去,已经是安然入睡了。当下便知道,自己的母亲没事了,看了看盆中那两条依然在动弹的虫子,气就不打一处来,端起盆子就走了出去,真气一运道了声“疾!”
铜盆无火自燃,霎时便将这两条虫子活活烧成了血水。公孙胜犹不解气,单掌一推又是一声“开!”但听一声霹雳之响,边上的泥土便被炸开了一个深动。他将铜盆往洞里一踢,用泥土埋了,总算缓了一下。转过身正要进屋,却看见自己的师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心道:遭了,我妄用道法被师傅瞧见了!
当即就跪了下来道:“师尊,我,弟子错了,还请师尊责罚。”
罗真人笑了笑道:“无妨,今日之事你如此做,为师也不说你了,今后使用道法之事切记三思而行!这道法勾连天地,却甚是影响自身!”
公孙胜愣住了,罗真人对他一向很是严厉,更是不允许他胡乱使用道法。当年他回家探母的时候,看见辽人山贼侵扰村镇,便布下了阵法联动了雷音,护住了村镇。便是此,后来被罗真人算到了便是面壁了三年!所以今日里,罗真人对他如此,他反而有些奇怪了。
罗真人自然不知道他会这样想,只是看着他道:“你的道法已经修炼的不错,刚才的掌心雷更是深得雷法三昧,这五雷天心正法你也算是炼成了,为师很是欣慰。今后却不用在侍奉在为师左右,当要好自为知。”
公孙胜闻言一愣,道:“师尊,您是不要徒儿了吗?”
罗真人也是一愣,但瞬间便想明白了,笑着说道:“并不是不认你,你还是我的好徒儿,有暇自然可以来二仙山盘桓一番。”
公孙胜这才放心,原来是师傅看见了我已经能够熟练运用五雷天心正法了,允我出师了。当下跪下给罗真人叩头道:“这还要谢师尊的悉心教诲,以后师尊的教诲,徒儿自当宁记在心,不用道法去做恶事。”
罗真人点点头,抚须道:“好,今后你……”刚说到这,忽听不远处的一孩童惊道:“咦,这蝴蝶被蜘蛛抓住了哟,啊呀,挣脱开了飞走了,好漂亮的蝴蝶,我还想抓下来呢……”
罗真人心中有感转头看去,却正看见几个孩童追着一只硕大的美丽的蝴蝶远去了,掐指一算,顿时哈哈大笑:“变数变成了定数,定数反而成了变数,原来变数是你,而非他!”
公孙胜心中嘀咕,师傅这是什么了?刚要询问,却听丁一的声音道:“那公孙胜,进去看看你母亲吧,她已经没事了,日后记住了,饭菜和水都要煮熟了、烧开了才能用!不过近几日的话,却不能吃荤腥。”
公孙胜闻言大喜,对着罗真人叩头道:“师尊,恕徒儿先进去看看我娘。”
罗真人此时很是开心,道:“去吧。”又看向了丁一道:“却还要感谢阁下了。”
丁一只以为他说的是救了公孙胜,他徒弟母亲一命才会如此说的,所以道:“无妨,既然见着了,她为人又不错自当出手相救,此乃我辈本分!”
罗真人点头道:“丁大侠果然是丁大侠,此等事情毫不鞠躬。不过贫道要谢的却还是另外一事。”
丁一“哦”了声道:“还有何事要谢我?”
罗真人抱拳道:“却要谢阁下随贫道前来。”
丁一愣了下道:“便为这?这值得什么谢不谢的?”
罗真人笑道:“对阁下而言不过是顺路走了一遍而已,但此番出手相救却正好改变了几个人的命数,因此我的大劫却也成了变数了。”
丁一道:“还有这回事情?刚才便听你说,你命里有一大劫,却是和‘风’有关的,因此你想到了风启,因风启而注意到了我,但我也的确没有做什么啊。”
罗真人此时似乎很是开心,道:“阁下看似没有做什么,但阁下的命数却注定了不凡,仅仅是出手相助,治愈了徒儿母亲,导致我那徒儿心中郁气外泄,催动了天雷心法,练成了我传授与他的五雷天心正法。而我那徒儿如此的这般,便破开了我的劫难,这一切归到头处,却不是阁下出手相助的缘故还是何人?”
丁一叹道:“还有如此的解释?”想了下又道:“你是说你的大劫实际上是和你徒弟有关的,能说说吗?”
罗真人道:“有何不可言之,原来贫道的劫非是那‘风’,而是‘黑风’啊!”顿了顿,看公孙胜并未出来,附近除了几个在边上玩耍的孩童再无他人,于是又道:“我那徒儿是命中注定不凡的,他本是天上天罡星下凡。前段日子从梁山回来,他虽未说为何回来,但贫道却能算到他借故探母归家是因一‘江’而起,他深知‘江’上梁山,梁山诸星最后便要受那无奈的招安,便是因为看透了这些,与他心中所抱负的不同,所以毅然回乡。”
丁一道:“梁山?因‘江’,可否细说下,这梁山中却也有我的朋友。”
罗真人道:“这梁山还真是牵连甚广,不过不管阁下是不是本领通天,却还是最好不要插手其中。不然的话,甚有可能引火烧身,却是不好。”说到这,他看丁一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也知道要让对方听自己的话根本不太可能。只能叹了一声道:“梁山因‘江’而起,因‘江’而亡。”
丁一道:“这江又是何人?”
罗真人道:“天机不可泄露。”
丁一一撇嘴道:“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路边的算命骗子?”
罗真人也不在意丁一的讽刺,道:“梁山之势,上应天星阁下已经改变了一人命运,还好因此便有另一人替上,不然的话阁下怕就要受到那天灾劫难了。”
丁一笑道:“我已经改变了他人的命运了吗?还天灾劫难,呵呵,天劫我倒是经历过,还经历了两回。这天劫也不外如是,我心若磐石,任他天劫厉害又能奈我如何?”
罗真人细细的看了眼丁一,道:“你居然已经渡过天劫了?说来也是,以阁下的资质修练武功的话的确应该已经到了破碎虚空的境界了,但为何你还逗留在此间?”
丁一自然不会和他说自己的身世,这事情只有他最亲密的几个人才会告知,这罗道人神神秘秘的,又怎会和他去说。当下道:“你既然不肯告诉我那‘江’是谁,那你的劫数如何改变可否告知?”
罗真人道:“贫道本来正想说,我那徒儿回家探母,却正好会将一劫数带来。如果没有阁下插手其中,贫道虽能护住他母亲不死,却也不可能治愈。如此的话,又因为他看透梁山未来,自然不想再去梁山。以他的性格,便会托辞家有老母,外有师命。如此一来,我的劫数便到了。”
丁一道:“难道那梁山之人还想要挟持你来逼迫公孙胜去梁山吗?”
罗真人道:“单是如此的话却也不算大劫了。这梁山之中有一‘风’嗜杀如命,当会在午夜时分潜入我房中偷袭于我,贫道虽有惊人法术,但劫数乃至,贫道根本无法算到这人何时而来,又何时动手,一旦动手的话,贫道便会有性命之忧!”
丁一道:“你修道所以信劫数,但我却不信,何况我观你身形举止,明明是内家高手,却如何会怕他人暗杀?”
罗真人道:“阁下不修道术,自然不知,这劫数来临之际虽是人力所能抗之,便是你修为通天,焉知倒是是不是会内力走差导致一时失招被其所杀。”
丁一道:“你这说我倒也明白了,说到底你还是信了这些便缺了自信,这失了自信自然便无法展开所有实力来了。”
罗真人闻言一愣,说到底他毕竟是这个年代的人,并不会如丁一那般的看透神魔之说。所以即使明面上,说自己也能做神仙,但内心里却还是对神仙、劫数之说深信不疑的。因此便导致了自己的实力会受自己的心境影响,到那时候发挥不出来的话,遭了难,自然也可以说到劫数上去了。
但须知,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如果你因为害怕这害怕那,连这自信都没了,却又能怪谁?真的要怪是天意吗?还是怪那个人?
一言惊醒梦中人,罗真人被丁一这自信的话语震慑心灵,半晌不说话,忽然哈哈一笑道:“我着相了,哈哈,原来我自己以为我已经看透了,却并未看透,哈哈。”说完,看着丁一道:“多谢了。”说完,抬手对着空地道了声“疾!”却听声炸雷般的动静,远处的地上凭空被炸出了一个深坑。
罗真人笑道:“这是道法中的掌心雷,阁下看,可还过得去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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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真人和公孙胜只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人定胜天和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书里面,即使丁一因为好奇学了道法,但在这书里面也不会使用的太多的,还是写武功制敌什么的,所以不用担心出现道法就是会出现什么玄幻的!
何况,在那时候,这道法就如同阵法一般是和武功无法撇清干系的,这里写一下也是为了日后创出绝世功法埋下个引子罢了!
这几天没事了,好好的理一理。
马上过度就要结束了!
第二四七章 “金”(上)
星冠攒玉叶,鹤氅缕金霞。长髯广颊,修行到无漏之天;碧眼方瞳,服食造长生之境。每啖安期之枣,曾尝方朔之桃。气满丹田,端的绿筋紫脑;名登玄,定知苍肾青肝。正是三更步月鸾声远,万里乘云鹤背高。
“这便是掌心雷,贫道五雷天心正法之基,采天地正气,驭五雷与心,打出便有霹雳之威,能诛魔除怪,雷音浩荡震慑心灵!”罗真人侃侃而谈,他虽然算不出丁一的命数,但是由自己的徒弟公孙胜他可以算出今后的天下大局走向。
水泊梁山和江南方腊,贪官污吏和昏庸帝皇,大宋的江山岌岌可危,帝应朱雀或许只有南下才能偏安一方,不过北方却是要落入了番邦之手!
他第一次算到这样的情况后,被吓呆了,只以为自己肯定是算错了。但是等到某一日,一个叫做公孙胜的少年寻上山来,要拜自己为师的时候,他看出了这公孙胜正是上应了天罡星的人。
他本不想传公孙胜道法,但又怜惜公孙胜那一身道骨,最终见其心志弥坚便收为了徒弟,心中所想的是只要将他留他在山上,等到时日过去,自然就无事了。谁知道这时间一晃数年,本以为已经过去了,却想不到还是无法阻止。
公孙胜他回家探母之时,遇上了辽兵逞威,山贼肆虐,他凭借着一身道法击溃了辽兵和山贼,打了下赫赫威名。此后更是机缘巧合的撞上了晁盖等人,更是一同截了生辰纲,还是走上了梁山之路。
后来算到他离开了梁山,他本来心中甚喜,正要招人唤他前来修习道法,却没想到这个念头刚滋生还未实施,便算到了自己命中的最后一劫来临了!而直到刚刚,他才知晓这一劫居然是因为他想要将公孙胜捆在身边所致!
这天下大势虽可改,但却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撼动的。妄自想要改去,却只会误了自己的性命,所幸的是因为算到了丁一的奇怪命数,下得山来遇上了一系列的事情,最终勘破了这命中劫数,现在因为不忍丁一也走上逆天之路,便好心的想要提醒他。
罗真人自然知道如丁一这般的人,必定有自己的性格和主见,是不会轻易的因为他人而改变想法的。所以他说了一遍后,便撇开不谈,反而用道法,想以此来吸引丁一的注意,让他跟随自己修习道法,如此做既能将将自己的道法继承下去,又能助他避开此劫!
比起许多的一些算得上是老顽固的人来说,罗真人的思想还是很超前的。他认为只要自己的道法传承下去后不是被用来作恶,那便无所谓了。所以在看见了丁一如此的悟性后,心中早就想看看他能不能学习自己的道法了。
丁一看见了掌心雷的威力后,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这掌心雷看上去便和普通的出掌没什么不同,但威力却大相径庭,如此简单的一招,几乎已经可以匹及自己的五成内力的一击了,看罗玄的模样似乎更本就没用什么力。对于这种新奇招式都都有着强烈好奇感的他又怎会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呢,但是罗玄现在这般很显然就是要将这掌法传授与自己,这又是为了什么?自己和他不过是今天才刚认识,更是说不上什么知己,却为什么他会这样做呢?
想到这,便直接问道:“你这是要传授我这掌法吗?”
罗真人点头道:“不过这并不是掌法,而是道法,唤作掌心雷!”
“为什么?”
罗真人自然知晓丁一为什么会这么问,这天下没有不要钱的馅饼,有点脑子的人遇到了这种事情就会疑惑。所以他解释道:“其一我要感谢阁下助我堪破境界;其二,贫道这道法,却也不是人人可学的。阁下如果能够学去,以阁下的为人必不至于用此法去作恶,为了传承道法,贫道又为何不能将道法传授于你呢?”
丁一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却挥手道:“说实话,我见猎心喜,很想向你学习这掌心雷,但是我现在没空,今日如果不是遇见了你,想必现在我已经到了辽国境内了吧。这掌心雷如此厉害,想要学会自然要耗费不少时日,我可没那个闲工夫了,所以你的好意我丁一心领了。”
罗真人并没有强求,反而问道:“阁下要去辽国?此去为了何事?”
丁一倒也不隐瞒,这去调查辽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所以便回答道:“辽国似有异动,所以前来探查一番。”
罗真人点点头,他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却想不到丁一还真告诉他了。当下左手一掐,不一会便是眉头紧锁道:“原来南宋北金,这‘金’居然是应在了这里!”
丁一听不懂他的话,这时公孙胜也走了出来,还是搀扶着他的老母亲一起过来的。看见了丁一,二话不说推金山倒玉柱就拜了下去。丁一自然不会受他如此大礼,他要不是个孝子,或者他母亲不是什么好人,便是叩头千个也绝不会出手医治。袍袖一震,挥出一股斥力托起两人道:“不用如此。”
然后对着公孙胜道:“你母亲我虽然帮你治好了身体,却也不应该出来吹风,你还是扶她回去休息一下吧。”
公孙胜实际上也知道这时候让他刚刚病愈的母亲出来不好,但是他是个孝子自然他母亲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所以两人一起出来要感谢丁一的大恩,却不想反而还被丁一说了一通。但却并没有一丝的恼怒,这人是在关心自己的娘,公孙胜心想。哪里还会生气,当即就要扶他母亲进屋。
老夫人却是拉住了公孙胜道:“恩人不需要我们叩头,也就罢了,但是老身还是要感谢恩人的,老身别无所长,便是还能烧得一手好菜,还请晚上恩人能够赏脸光临寒舍。”
丁一笑了笑道:“有好东西吃,自然我会去的,大娘,您是不知道我这张嘴最贪食了,便是你不请我,我闻到了香味也会诞着脸过来呢。”
老夫人听丁一说得有趣,笑了笑,道:“如此甚好,还是多谢恩人了。”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经历的也多,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师傅有话要和恩人说,于是说完后便由公孙胜扶着她走了回去。
看着他们走了,罗真人才道:“阁下,辽国的确有变,而且是大事,你此去很可能会牵扯到其中,贫道虽然算不到你的命数,但那种大势之下,却也不是阁下单枪匹马可以改变的。”
丁一心道:难道还真能算出来?开口便道:“你知道辽国发生了什么?”
罗真人沉思了一会才说道:“辽国势大如猛虎,但虎亦会老,爪牙不在利,恶狼凶残,岌岌可危!”
丁一略微一想立刻明白了他的话中含义,惊道:“你是说辽国会灭亡?”
罗真人没有回答,反而继续推算,这次算了许久才道:“阁下命数奇怪,贫道无法算出阁下此去是吉是凶,但此去辽国需注意‘金’!”
丁一喃喃道:“金?”
罗真人点头道道:“不错,金!此金上应天理,北方独大,却要小心!”
丁一问道:“是何意?是黄金等物造成辽国灭亡,还是姓金的?亦或,我曾听闻有一新建立的国度唤作金国,可是此?”
罗真人惊讶的说道:“阁下的消息倒是灵通,既然你已经猜出,贫道也不用再说了,此是大势,非人力所能变。”
丁一道:“金国建立不过数载,却如何能够和辽国相比?”
罗真人道:“大树必先自腐,然后外力才能将其推倒。”
经他这么一说,丁一明白了,暗想:这辽国我也许久未去,难道十年就能够**至如此了吗?或许也有可能,那辽王应允有生之年不侵宋,这不对宋国开战。那时候又别无他国能对辽国产生威胁的,自然会安心的发展。这没有了外力的挤压,导致国内因此而松懈,倒是有可能被同样是马背上长大的金国找到机会。
罗真人看见丁一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扰他,看向了远处喃喃自语道:“这恶狼之威,能吃掉猛虎,截断天龙,引动大祸,危急天下,其害甚大!目前形势已定,已是回天乏力,不过数十年后倒是有唯一一次机会能直搞黄龙,重振天龙之威,不过,咳……”
许久,两人便就是这样的站着,一个心中想着自己和辽国的渊源,这辽国被攻打自己是不是当出手相助?但此等国与国之间的事情,自己出手好吗?算来,我似乎不过是一个外来的人吧,他们自有他们自己的历史吧!
另一个却是在叹这金国之兵威,宋朝的衰败和覆灭便是从这金国南下开始,他已经推算得出,即使宋朝苟安与江南,但想要夺回失去的领土,却只有一个契机。而这契机却是一个定数,这个定数虽有直破黄龙之际,却因天龙之妒而无望!虽然现在可以借由透漏天机让丁一参与其中,将这定数化成变数,但却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变这金鹏拖龙!
“师尊,这位大侠,晚膳已经备好。”公孙胜走了出来,先是对着罗真人行了,然后才说话,看见两人都是一脸沉思的模样,虽然知道这时候惊醒他们很是不好。但毕竟自己的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这顿饭可是酬谢宴,可不能就这样的冷掉,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叫醒了两人。
罗真人回过神来看见是自己的弟子,便点点头道:“居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呵呵,人老了就是喜欢多想事情啊,这一想时间就过去的快了啊。”
丁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虽然看上去远比罗真人年轻,甚至都要比公孙胜看上去还要年轻些,但毕竟也是走过百年岁月之人。所以罗真人说的虽然看似没有道理说笑一般,但实际上其中蕴含的那种孤寂是他人无法体会到的。当下对他便多了一份认同感,不为别的,只为了同样的那份孤寂。
随着公孙胜走进了屋子,迎面便是老夫人亲自出来迎接了,此时的她和中午时候那是大相径庭,面色红润喜气洋洋的,便是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许多。这便是丁一的回春和嫁衣神功的奇效了,老夫人心知肚明,自然对丁一是更加的感恩,若是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的话或许现在便将女儿嫁给他了。
罗真人走在了丁一的前面看见了老夫人笑着道:“贫道叨扰了。”
老夫人也是笑着还礼道:“道长客气了,多亏了道长,我家胜儿才能有如今的这些本事,老身还要好好的感谢道长呢。”
罗这人笑了笑道:“这孩子天生聪慧,又好学有耐心,有如今的本事也全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却不是贫道的功劳呢,老夫人谬赞了,”
老夫人笑了笑,引着罗真人到一旁,便对着丁一遥遥一拜道:“恩人这是不喜欢礼节,那老身也就斗胆一次了。”顿了顿又道:“粗茶淡饭以谢救命之恩,老身汗颜,还请恩人见谅。”
丁一笑了笑也还了一礼道:“老夫人客气了,我这治病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何足挂齿。便如同老夫人做饭款待我等一般,却都是自己擅长的,难道我要是没有此等功劳,在路上饿肚子被老夫人看见了,老夫人会不赏我一口饭菜吃吃吗?”
老夫人笑了笑,这壮汉很是有意思,这治病救人经他这么一说道士平白少了一份救命之恩,仿佛不过真的就是举手之劳罢了。当下引着丁一道:“恩人说笑了,快请进吧。”
丁一笑着说:“罗真人,你请?”
罗真人笑了笑道:“今日你才是贵客,自然是你先请。”
丁一笑了笑道:“谁先请都无所谓,却不能让老夫人这般的空等,那好,我可先走了啊。”
罗真人笑了笑道:“自然。”
两人说话间,却见公孙胜已经从边上的门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两大坛酒,坛子虽然被擦洗的很是干净,但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随着两人入座,老夫人让公孙胜拍开封泥,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飘了出来,那是闻着便是垂涎欲滴啊。
道士不禁酒,此时罗真人闻见了,抚须笑道:“好嘛,老夫人这是将那几坛埋了三十年的老酒都给拿了出来了,贫道这次是沾光了啊。”
老夫人笑了笑:“道长见笑,不过是自家酿的粗粮酒罢了。”
丁一鼻子耸动道:“窖藏三十年的状元红,哈哈,还真是好东西啊。”
罗真人笑道:“倒是时候,今日里他出师了,喝这个却是大有味道。”
丁一道:“哦,出师了吗?”
罗真人道:“雷法已成,自然算是出师了。”
丁一道:“那今日可就是双喜临门了啊。”
老夫人这事还不知道公孙胜出师一事,听了罗真人和丁一的话,一双眼睛便看向了公孙胜。
公孙胜急忙道:“在师尊的悉心教导下,偶然间感悟出了雷法真谛,被师尊看到了,算我出师了。”
老夫人大喜,道:“你这孩儿怎么不早些跟我说?”说完也不理会边上低下头来的公孙胜,举起一碗酒对着罗真人道:“多谢道长十来年的教诲,老身在此多谢了。”
罗真人并没有直接喝酒,反而拦下了老夫人,看了丁一一眼。
丁一会意端着酒碗站起道:“无妨,可以喝酒,但不能过度。”说完,对着公孙胜和老夫人一敬道:“恭喜了。”
罗真人暗道:这内脏出血居然已经能够喝酒了?丁一此人不至于骗我,那自然是完全的治愈了,这人的医术已经不是一般的厉害了。刚想到这,老夫人却已经痛快的喝下了一碗酒。
这北方女子中也多有豪迈不羁,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便如同公孙胜的母亲一般,便是如此的豪气。却在之前因为体内寄生虫的缘故,让她无法喝酒,因为每每一喝酒便会无比的腹痛,如今日这般的畅饮已经是许久不见的事情了。
一碗干掉,又斟满道:“再敬恩人,感谢恩人救老身性命。”说完不待丁一说什么,便仰头将酒喝下。
丁一赞了声:“好!老夫人豪气,好酒量。”说完,也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这酒好,人更好!”
边上的罗真人也同样是一饮而尽,点头道:“老夫人巾帼之风,让贫道好生佩服。”
老夫人呵呵一笑道:“外子早亡,老身一人带胜儿,这寒冬腊月的时候有时因为没有余粮,也会去山上寻些猎物。那时候进山前都会喝上一些,热热身子壮壮胆量,便是这样的便练出来了。”
丁一点头道:“公孙胜,你有个好母亲。”说完,又举着酒碗道:“我叫丁一,丁是甲乙丙丁的丁,一是一二三四的一。老夫人叫我丁一便是,我敬老夫人一碗。”
老夫人喝完,道:“别光喝酒,来尝尝老身做的小菜。”
丁一点头便动了筷子,夹了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放到嘴里一嚼,却是满口生香,油水四溢,咀嚼着咽下道:“好,老夫人烧的好菜,这是何物?”
老夫人道:“这是秋天里的兔子,为了过冬这时候的兔子都是吃的饱饱的,用慢火熬制便能将里面的油脂弄成油膏附在其上,却还过得去吧?”
丁一点头又夹了一块道:“我后悔没早些认识公孙胜,不然的话一定天天过来蹭饭吃。”
老夫人呵呵一笑,道:“吃的开心便好,道长这几样是素菜,您尝一下。”
罗真人点头,取了一些吃下也同样是赞不绝口,他曾听闻少年时公孙胜因为少年习武、爱耍强棒,他母亲特意请教了郎中,给他做富有营养的饭菜,用来替补饭菜的单一,便是如此居然练出了如此一手好厨艺。这便是熟能生巧和用心的缘故了,公孙胜孝子之名传百里,却也不是没道理的,有这样的好母亲要是再不孝顺一点,我招个雷来劈死他!
第二四八章 “金”(下)
宋淳化五年,有一个叫饶洞天的人,初为县吏,据称,某夜梦神人告曰:“汝用心公平,执法严正,名已动天矣!”梦觉见华盖山上有五色宝光,上冲霄汉。寻光掘地,乃获金函一枚,开视,有玉箓仙经,题曰:《天心经正法》。因此开创道家之天心派,饶洞天也被称作“天心初祖”。
“五雷天心正法原来不过是这本道书的部分理解,便是这些,罗玄他都说已经可以让人穷尽毕生来学习,为什么我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呢?”丁一坐在一棵树下,此时天色已暗,但对他却没有半分的影响。
“最为光明正大,也是最为正宗正统的法术,因治鬼驱邪而闻名于世!这世间还有鬼?我怎么一只都未见着?”疑惑间,反手运气,感知到空气中的一股奇特的力量汇聚在掌心,道:“这掌心雷这就练成了?”
疑惑的一掌拍出,却见一团白光瞬间没入了不远处的泥土中,紧接着便是一声轰然巨响,丁一惊讶的望着被炸出来的深坑道:“这掌心雷居然有如许威力,那罗玄当时怕是连半分力都没使出来吧?有了这道法,武功却还有何用?”
心中疑惑下,又再一次的捏着法决聚起了掌心雷,这第二次却发现了细微的不同,将掌心雷退去。再次的聚气,心意一动,体内的那丝雷霆之力立刻被压制住了。
这一下这掌心雷的光芒和威力立刻变小了许多,丁一喃喃道:“原来是我那从巨蟒那里得来的雷电之力才是将这掌心雷威力变大的缘故。”却又想到:这掌心雷的道法可以借助外力,那缩地成寸我也能从中悟出咫尺天涯,那这道法和武功是不是都可以相互融合呢?
刚想要试验下,却忽然感觉到大地震动,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此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里又是荒郊野外,又是什么人在这样的夜晚策马狂奔呢,而且似乎人数众多,单凭一两人绝不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抬眼望去,却见远处一片火光涌来,似乎一片火海一般!
随着马蹄声临近,渐渐的便能听见阵阵呼喊之声,这些人口中说的都是辽语,丁一曾在辽国住过,也学过辽语,当下侧耳细听,“前面不远便能出了辽境了,到得宋朝,兄弟们便不用去面对那些狼群一般的凶人了,到那时候,我等向那宋朝皇帝递上降表,以宋朝人的性格,我等今后更是可以过上舒服的小日子了。”
“吼!”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人齐声呼喝,在这夜间却是传出了极远。
丁一心道:是投宋去的,难道辽国的处境已经到了如斯地步了吗?站在了高高的树顶,望着不远处的一队队铠甲鲜亮的骑士飞奔而过,皱眉心道:看这个模样似乎不是刚打了败仗而逃去宋朝啊。而且哪里有逃跑还敢如此的大声呼喝,还打上了火把,这样做就不怕被追兵追来吗?
所以很显然这些人应当不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难道除了金国之祸,辽国之内还发生了什么了吗?忽然想到了罗玄那句“大树必先自腐,外力才能将其推到!”这些人难道是因为辽国的**而集体背弃了辽国要去宋境吗?便如同方腊他们一样,都是被逼迫的?
飞身抢出,在他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掠至了马队中,问道:“你们的将军叫什么名字,你们这是要去宋朝吗?”
这士兵只以为是自己的同僚在问自己,于是信口便答:“将军叫做郭药师,怎么你忘了?这不就是要去南朝吗,那里听说遍地是黄金,比辽国要好多了,跟着郭将军去了那里自然有咱们的好处。”
而在他右边的一个骑士,讶然道:“你说什么?”
这人道:“不是你问我吗?我告诉你啊!”
“我没有说什么啊?”
“没有?难道我听错了?”左右看去,尽是骑士伏鞍赶路,除了那和自己说话的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看过来,却只能道:“看样子是我听错了。”
而丁一得了消息后,自顾自的便离开了,也顾不上休息,看准了方向,便往辽国的皇城赶去,这郭药师是何许人也,他现在不知。不过单凭那士兵的一句话,“去南朝享福”便不是什么爱国的良将,现在没空理会他。
这也是丁一不知道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这郭药师是何许人也,今后会做些什么。如果他知道了这些,他兴许今日便不会放走他了。因为不知道,所以也让这郭药师侥幸逃的了一命!
因这些人的缘故,丁一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研究罗玄塞给自己的这本道书。绕过了大军,便往辽国的皇城中京赶去。
一路急赶,在天色大明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座小部落。
这部落此时正在忙碌,似乎是准备迁徙此地,妇女们都在把牛羊马匹赶到一处,边上有汉子捆起了帐篷,放在一旁,又有老人在整理行囊。
有个老者正在边上将栅栏收起,却看见丁一走了过来,见其一身南人打扮,便用蹩脚的中原话问道:“你从哪来要去何处哇?”
丁一听他话说的吃力,便用辽语问道:“老人家好,我想问一下,此去到中京尚有多远,顺便讨杯水喝。”
这老者听见丁一辽语熟练,只当他是去南朝做生意的辽人于是也用辽语回答:“年轻人,你是要去中京?”
丁一点头。
老者接着便说:“此去中京危机重重,那金国已经攻来了,你还是不要去了。”说完话,从腰间取下酒囊递给了丁一。
丁一谢过喝了几口解了下渴,问道:“那金国已经攻到了中京?这什么金国有如此厉害吗?辽国不是大军无数,怎会惧怕这金国?”
老者道:“你许久未回来了吧,来且先坐下,还好,还有些时间我可以跟你讲一下。也幸好你先遇上了我们,不然的话你直接去中京的话不是被强征入伍便是被那些金人杀死了。”
丁一听见老者如此说,知道老者必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于是道:“老丈可知道这金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从前似乎没听说过啊,便是忽然就有了金国那般。”
老丈道:“这金国本来不过是个小氏族,叫做女真。女真人完颜旻,外边唤作完颜阿骨打,建立了金朝。这女真人姓氏有百余种之多,又分为白号之姓和黑号之姓,女真人崇尚白色,以白为贵!因此,白号之姓属贵族之姓比黑号之姓要高贵的多,完颜氏是皇族姓氏,于是成为白号姓氏中最高贵的姓氏,名列白号之首!这完颜氏老朽以为在女真语中是‘王’的意思,即帝王之王,便是‘以王为姓,以曼为名,国号大金’!”
丁一上下打量了一番老者,道:“老丈不是普通的牧人吧?能有如此的见识!”
老者呵呵一笑道:“老朽也曾任职较司卫,便是同南朝的史官一般的职位,所以知道的还算比较多的,小哥既然想要知道的话,老朽告知你又有何妨?”
丁一点头道:“如此多谢老丈了,经老丈一番解释,我却是茅塞顿开啊。”顿了顿又道:“这完颜阿骨打又为何要起兵和辽国相抗呢?”
老者抚须叹了生,比了比身边草地道:“你既要听,老朽便说与你听听吧,反正这契丹也快亡了,也不在乎我这亡国之人说三道四了!”
丁一听老这语气中颇多的无奈和悲楚,想要安慰却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正思量间,却听老者叹道:“我契丹人喜欢四处游走打猎,以猎物大小、猎取难易来论英雄。因此长期向女真人索要珍珠和狩猎用的‘海东青’,这海东青是一种猛禽,得它相助打猎自然是轻松了不少。这一开始自然无甚,但久而久之,他人自然会心生怨恨,我辽人打猎之时好骑马追逐,川流不息地穿过女真部落,鱼肉女真百姓,却终于导致女真族的叛乱,此祸由来却不能怪他们,而是要怪我等啊……”
丁一在听老者说话之时见远处有人走过来看了看,发现老者在此和自己说话便不再过来打扰,心道:看样子这老者不仅仅是一个辞了官职的老人,还是这个部落中的极重要的人物。
“这女真部落实际上由来已久,不过后来渐渐**了,才会被我太祖击败,当年太祖爷用了二十余载才平定塞外各族部落,各部合纵抗辽,却只有这已经衰败的女真部落能让我太祖爷吃惊。太祖曾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说到这,忽然捶胸顿足道:“原本我各朝帝皇都将此话宁记在心不敢忘却,也时时刻刻的控制着女真的人口。但大王与十年前雁门关一役后,再也无心朝政,导致国力日渐衰败,咳……那完颜阿骨打,我也曾见过一面,是条汉子,由他带领着女真部落,我大辽危矣!”
说到这又是长叹一声,看了看天色,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走了。年轻人,中京不要去了,去了危险。看你的模样似乎在南朝过得不错,还是会南朝去吧。”说这话走了几步,忽然道:“这完颜阿骨打,为了提醒自己,也为了警醒后代子孙,便以‘金’为国号,取意为:铁虽坚硬却易上锈,金比铁好,不会腐掉!不会腐掉啊……”
丁一目送着喃喃自语的老者离去,这人的话中有话,其意便和罗玄说的一样,物必先自腐,而后虫生!
对着老者遥遥一礼,转身便走!
“族长,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呢?”一个健壮的中年汉子问道。
老者回答:“一个肯听我唠叨的有意思的年轻人……”说到这讶然道:“咦,人呢?这么快就走了吗?果然是有意思的年轻人啊!”
中年汉子听不懂老者这话里有话的,道:“族长,都已经备好了,是否现在便上路?”
老者道:“走,立刻便走,中京一破,以完颜阿骨打的性子,北京、南京(不是现在的北京南京,而是那时候的辽国的几个都城的名称)等地也必然凶多吉少,我们去来州!”
中年汉子点点头,道:“好咧,我这就告诉他们目的地。”走了几步又回来道:“族长,听说来州那里走出个一两天便能看到海可是真的?”
老者笑了笑道:“怎么?想看海?”
中年汉子憨厚的笑了。
老者也笑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要去来州的时候和他现在的憧憬模样也差不多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了,到了那里,我指条近路给你,只需快马一天便能去到海边。不过你们不善水性,就不要下去了,海里面可是比湖、河里要危险的多了,万一遇到了霸王鱼,还有什么毒虫,便麻烦了。”
中年汉子笑了笑道:“族长,大海是不是真的没有边啊?”
老者道:“是的,海的那边便是海角,那里连着天涯,传说是神仙住的地方,只有有缘的人才能在海上的时候被神仙引渡道那里去。”
中年汉子面露希翼之色道:“那神仙什么的倒无所谓,我只想看看海,看看那个没有边的海是什么样子的。”
老者笑了笑道:“你会看到的。”说着话已经来到了车队旁,因为他的缘故,这个部落中的轻壮留下了不少,没有被强行的征去当兵,比起别的部落却是要好了许多。看着众人望了过来,他便上了其中一辆马车道:“出发!”
中年汉子领命走到最前大喝一声:“走了!”翻身便上了马,走在了最前面为车队引路。
这个时候,丁一已经飞也似的奔出了老远了,如果方向没错的话,一天后便能到中京了!
他也不需要休息,内力运转之下全力的施展轻功反而对自己的内力还有助长,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悟出了咫尺天涯的神奇轻功。
所以即使是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他也没有想要停下休息的念头。但就在这时候,远处的仿佛沙暴袭来一般,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寻了株大树登高眺望,却是成千上万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向自己开来!
这是?
辽兵?金兵?
应当是金兵,因为那飞扬的大旗上硕大的文字自己并不认识,如果是契丹文的话,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自然只能是金兵了。但现在对方气势如虹的重来,难道中京已经被攻陷了?这么快?那好歹也是辽国的皇城啊!
千军万马开来,丁一只能藏身树上静静的等着他们到来。
这支部队足足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可见人数之多,目测下来估计不下五万军队。五万的军队就能够攻下中京了吗?丁一心中疑惑,看准那后面的一个骑马的将军,飞身而出,将其一把擒下。
此时已是黄昏,金人和辽人差不多,都是吃肉远多于吃菜,到了这等时候看东西已经是模糊的一片了,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居然少了一个人。
丁一将这人拎着点着树枝便走,听见身后的响动,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但回头看去却见是这些人马开始停歇了下来,看样子他们不准备点起火把夜行军了。
既然不是自己暴露了,丁一便不去理会他们是不是就地休息,抓着这人来到一处灌木丛,将他扔在地上,道:“你们是什么人?”他这话是用辽语说的,金人的话他又不会。
这将军惊讶的看着丁一,这人居然万军从中能如此轻松的将自己擒下,这等身手如果用在了元帅身上的话,那元帅能逃得了性命吗?用的是契丹话,这人是辽人!辽人间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
“你是何人,为何抓我至此?”
丁一道:“先回答我的问题!”顿了下比了比远处渐渐升起的炊烟道:“即使你不说,也有别人会说。”
这人心道这话不假,这人如果再过去的话抓了元帅的话那便不好了,于是道:“我是金人。”
丁一点头道:“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完颜闽。”
“哦,完颜?你是完颜阿骨打的什么人?”
完颜闽心中一凛暗道:不好,他居然知道族长之名,莫不是冲着族长去的?我却该如何是好?
丁一见他不说话,屈指一弹一道之风打在了他的肋下,只疼的惨嚎不已。但这里离大军放下的营地有段距离,声音再响也不可能惊动他们,所以丁一也不制止他,要让他知道如此的呼救是没有用的,从根本上来打击他。
完颜闽嚎了一阵,才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丁一道:“完颜阿骨打是我的族长!你又是何人?”
丁一道:“我叫丁一。”说完,指了指营地道:“你们这支军队准备往哪里去?可是从中京过来?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完颜闽许是想通了道:“我军奉了命令要取西京,中京的话现在虽然还未被我等攻破却也无法久守了。而且,族长他已经领着人马往上京去了,便要直取上京、东京!”
说假话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或许无人能说得清楚。但是完颜闽现在做到了他自认为是最高的境界,为了族长的安全,他强行的让自己从心中去相信自己说的话,只有他自己相信了,他才能用这话来骗过别人。而且话里面,真中有假,假中带真!
完颜阿骨打所设想的灭辽之战便是攻略五京,只要五京一破,辽国自然也就灭亡了!而完颜阿骨打在攻打中京的同时也的确是绕过中京直取上京的,但毕竟打仗不是儿戏,战局时时都在变化,不可能都如同他的预料一般,所以他现在还被拖在了中京。
丁一看他说的毫不迟疑,眼神中也不见飘忽之意,当下便相信了他。想了想道:“你们还真是好大胃口,居然想要同时伐下五京吗?”
完颜闽道:“这有何不可,我金人骁勇善战,辽人已经**了,自然不会是我等的对手!”
丁一叹了声,随手解开了他的穴道,说:“你走吧。”即使杀了他这一人又有何用?金人的攻势就会停下来吗?除非是将所有的进人都屠杀干净,不然的话金辽之战绝不会停息!
完颜闽活动了下手脚,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反手便抽出了自己的弯刀,却并不是砍向丁一。他知道能在万军之中将自己抓到此处的人有多厉害,所以即使是偷袭也不见得能够成功,倒不如用自己性命来换取这人相信自己的话!
丁一感觉到他的动作,却是冷笑一声,暗付:想要偷袭我……却是刚要拿下他,却感觉到这动静不对,转过头去,却正看见他一刀已经对这自己的脖子砍了下去。兴许是刀入脖颈的剧痛,让他手上的力道消去了不少,所以这弯刀就这样死死的卡在了脖颈间。
丁一叹了声:“何必?”
完颜闽此时头颅未断,虽然血如泉涌,但尚有最后的一丝神智,双眼血红的说道:“我说出了族长的所在,你必定会去行刺他,因为而害死了族长,我百死难赎其罪!”话音落下,头颅一歪便死去了,死去时嘴角边上留下了一丝微笑,他知道自己这样做,这个人有极大的可能不会再去找其他人来问话了。如果他直去上京的话,族长便有机会逃开这人的刺杀了!
丁一看见他死去了,叹了声,随手震开一片泥土,将他拂了下去,道:“是条汉子!”顿了顿道:“上京吗?应当在那边吧,这完颜阿骨打带兵攻中京不果,去了上京,难道是辽王在上京?”想到这,脚下一步踩出,已经离开了此处。
他走后不久,便有两个骑士寻了过来。
其中一人走到近前忽然道:“好大的血腥气,阿古路,快过来看看。”
这阿古路挥马而来,看见一片血水,不远处的泥土显然是新翻上来的,当即两人互视一眼,便将泥土挖开。
“将军!”看见了惨死的完颜闽,这两员骑士惊叫着,便抱着他的尸体往营地赶去。
不一会,营地中这路大军的元帅,看着地上的完颜闽道:“完颜闽被人掳走,没有一人知晓,显然是高手所为。但这一刀,似乎是他自己砍的,却是何故?”
边上的一人仔细的看了看道:“的确是自己砍得!”想了一会喃喃道:“不管他为什么自杀,但有一个极为厉害的敌人在附近却不假!”
元帅点头道:“完颜闽不是个无胆之辈,能逼的他不敢动手,只能自杀显然对方的身手已经远远的超过他的估计了,所以绝望之际他才会如此。”想了下大声道:“传令下去,三军小心戒备!另传信中京,报告大王,便说有一绝顶高手,环伺左右,让大王务必小心。”
帐外立刻就有传信兵领命而去了。
那元帅身边一人道:“你是认为这人目的不在我军,而是在……”
元帅不说话,点点头。
这人想了下同样点头道:“极有可能,传闻辽国有一绝顶高手,当年也是赫赫有名之人,唤作阎王!难不成便是他,知道了我等要攻伐辽国,所以现身出来了吗?”
元帅道:“兴许吧,不过这等人我等也没有办法找出,只能提高警惕了,只要大王无事,便无妨!”
帐中的几名将领都是点头道“是!”
第二四九章 辽灭
眼前是战火连绵,耳边是惨嚎阵阵。
这仿佛地狱一般的情况,让丁一不自禁的有了一些失神!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当年自己连长的话:“人类是实际上最贪婪的一种动物,或许不止人类,只要是具有了高等智商和文明的种族,都会被渐渐的影响到。即使是精灵,也会变得贪婪!战争!不管其最终的原因是什么,保家卫国也好,攻城伐地也罢,说到底不外乎便是贪婪二字,没有贪婪便不会有战争,也不会死这么多人。自然也不会再有我们这些战场上的杀神、恶魔、刽子手的存在了!”
“咳……贪婪是原罪,你的理想很好,很远大,而且你懂得坚持,却比我们这些已经渐渐麻木的人好多了。但是光有理想不够,在这个贪婪的世界里,你要有绝对的实力,才能阻止一场战争!没有实力的话,你只能是战争中的一颗棋子罢了,甚至有的时候连棋子的作用都起不到。”说这话,反身一枪,便将远处的一个垂死挣扎想要攻击自己的歹徒杀死。
那个时候,丁一才刚入伍不久,很多的事情在这些老兵的面前,他就是一个新兵蛋子,而且还是那种很是麻烦的新兵蛋子。因为他的坚持,让他们这些老兵觉得欣喜又烦躁!
欣喜是他们从丁一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烦躁的是他的坚持让他们只觉得自己已经不算是一个正常人了,因为他们的心中除了再想怎么更有效的杀人,已经再无别的想法了!
“新兵蛋子,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当官的话,管理一地的话,那你会怎么做?”刚问完,却有自己回答了:“不管怎么做,你总是需要自己的一个势力,除非你的实力已经高过了那些人一般,不然的话,你的想法就是空谈,什么战争你不要想去阻止了,甚至没有实力你连地方上都无法管理好!”
丁一顺着他的声音望去,看见远处的空中几人御空而战,劲气呼啸,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忽然间,这大战的几人忽然消失了,入目望去的是无数的人手持的刀剑长枪,咆哮的冲到了一起。
没有了魔法和异能,没有了高能武器的强大破坏力,但这样刀对刀,剑对剑的硬拼,却更让人能够感觉到其中的那种震撼,一种仿佛三伏天从头顶淋下了一盆冰水一般的感觉!
是啊,我妄说要阻止战争,想要让百姓不会因战争而受罪,但现在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五年了,我在辽国整整待了五年!
这些日子里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杀了不少的金兵,杀了不少的辽国的贪官,到处奔走,游说各族,希望能够让他们一起来阻止这场战争,但这就能阻止得了吗?还是我太过天真了吗?以为凭借着这些就能缓解两族的仇怨,现在事实告诉了我,这根本就不可能,大势已定除非我将这些人全部杀死,不然的话又如何能够阻止战争?
如果我建立起一个势力的话会怎么样?这战争的话,我不是就能率大军赶至,乃至于威慑两族,逼迫他们不敢在轻易开战而被我取了渔翁之利!咳,也不可能啊,先不说如此一来,我那个势力何其无辜,便是这两族都是好战无惧之辈,又哪里可能被吓住,最后的结果或许便是三国大战、生灵涂炭吧!
难道我一直希望没有战争的事情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吗?
默默的,无视身边喊打喊杀的辽兵和金兵,此时中京的城门已破,但辽人依然有悍勇之士在奋起反抗。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原来这金人的战力居然如此的高强,便是这股凝聚起来的煞气便已经是当世无双了。
**,当时的女真因**而被契丹攻破,现在的辽国又因为**而被金人反攻。这是是非非,因果必然,似乎又是有着一定的定数。
或许罗玄说的没错吧,大势之下,人力又如何能轻易改之?
五年了啊,我四处奔波,却像个傻子一般。那辽王不会放弃自己的权势,势要将这些叛逆绞杀;那终于被我找到的完颜阿骨打,更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辽国,势要将辽国攻破,将往日里受的那些怨苦,尽数还给他们!
好累啊,真的觉得好累啊,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看着那些普通的百姓受到这刀兵之祸,却又无能为力,真是好累啊!
仿佛一律清风一般,从杀戮的两军将士中轻轻的飘过,路上的士兵就仿佛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一般,依然怒吼着想要用自己的兵刃在对方的身上留下致命的创伤。
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一员骑马的大将看着这边,望见人群中那诡异的身影,道:“大王,你看那边!”
边上的人正是金兵的统帅,吹起推翻辽国号角的完颜阿骨打!他听见了手下的声音,将目光从城墙上收了回来,顺着他所指便望了过去。虽然距离尚远,无法看清对方的面目,但是他知道这人一定是那叫做丁一的汉子。
“是那人吧!”完颜阿骨打喃喃自语道:“看他那模样,似乎劝说那老家伙不成功啊。”
“大王说的是那叫做丁一的人吗?”
“不错,此人可惜了不是我金人,不过他要是肯随我的话,便是尊他为国师又有何不可?”叹了声又道:“这人武功深不可测,便是那萧峰萧大哥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我最看重的却是他的那颗心,那颗对百姓的关怀之心,这是我等所没有的。”
边上那人立刻道:“大王甚是关心我族,又怎会没有关怀之心呢?”
完颜阿骨打笑了笑道:“这人和萧峰有一点相同,都是很关心那些活在最下面的人,所以我敬佩他们,却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武艺高超。”顿了顿看了看身边的诸位将领道:“你等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取国号为金?”
一人道:“自然是金比铁好,不会腐朽的意思。”
完颜阿骨打点点头道:“不错,南人有句话叫做:‘物必先自腐,而后虫生!’我金国缺少的便是这些真正关心百姓生计的人,如果此人能够辅佐于我,我大金昌盛千年也不是什么难事……”
边上的一员一直不说话的虬髯猛将忽然站出来道:“大王,那让末将去将他抓来。”
完颜阿骨打笑了笑,他知道这人是个憨人,所以不在乎他打断了自己的话,挥挥手让他退下道:“你打不过他,遍观草原除了我那萧大哥,怕是没人是他的对手,或许那什么辽国的第一高手阎王可以对上几招,旁人的话上去便是找死。”说完,看自己的爱将都有些不服气道:“莫不服气,那萧峰你们也有人见过,那是何等的厉害,这人比之萧峰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自然不是对手,再看他能在千军万马中仿佛散步一般的走出,这等本事你们自问可有?”
这一下,众将不再说话,低下了头来。
半晌,边上的那人道:“那大王,此等高人不能硬来,却可否请到?我听闻,男人中有什么三顾茅庐之说,多试几次的话,想来总能打动这人吧,让他辅佐大王,打下万世基业!”
完颜阿骨打看了看丁一离去的身影,叹道:“如果这天下已经大定的话,这人便是万世奇才,他知道百姓真正需要什么,又绝不会阿谀奉承帝皇,有他在天下必能大兴!但是此是乱世,在这乱世之中,这人的心却太软了,这时候这人就不过是个一个武夫罢了。”顿了顿肯定的说道:“一个无人能敌的武夫而已!”
这边在谈论丁一的事情,远处的城墙上,辽王便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他也看见了丁一。心中是百感交集,如果十年前不是你和萧峰阻我去路的话,我挥军南下,或许今日也不会有这等事情发生了。
你说得很好,也不错。百姓便是基石,这完颜攻伐五京,想他女真经过数次打压才多少人?如果不是一路上集结各处部落轻壮,哪里可能团团围困五京,以至于如此。这百姓还不仅仅是兵源啊,城中这些百姓一走,将士们的心也就散了,保家卫国,这家都没了,国也快亡了,却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只恨我没有好好的注重百姓啊,这些女真族想当初却也是我治下的百姓,如果好好的对待,又哪里会出现这等情况?
更可恨的是那耶律章奴,如不是他在上京叛乱,上京会如此轻易的被金兵攻破吗?上京不破,便于中京互为犄角,却可破了这围城之法!
太祖曾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太祖说的是不错,这女真是厉害,但是更厉害的是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些百姓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当年南人中的唐皇所说的话却是如此的有道理啊!
“轰隆”一声巨响,刚刚被土木封住的破损的城门终于还是再次的被攻破了,随着金兵震天的呼喝声,辽人的士气落到了极点,手中的刀兵也不再挥舞的那般有力,眼睛在四处的乱转,心中已经在想:还守得住吗?还要守吗?我们出来挡住他们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啊,城门还是没有修好就被攻破了,在这样坚持下去还有意义吗?
迷茫间,眼前一道寒光闪过,这人瞬间便体会到了飞行的感觉,旋转的头颅看见了自己的皇上,看见了涌入城门的金兵,也看见了那人群中奇怪的人,最后入目的是那具无比熟悉的却没有了头颅的身躯!
“大王,城门破了!”
完颜阿骨打闻言收回了看向丁一的目光,大喝一声:“好,攻进城内,杀了耶律老贼!”
“杀了耶律老贼!”呼喝声此起彼伏,城门一破,辽人挡无可挡,士气又落到了最低,被蜂拥而入的金兵逼至巷战,却哪里是气势如虹的金兵的对手!
高高的城楼上,辽王看着远处的大军也开至了城下,知道再无幸免的可能,双目微闭中隐隐的便有泪珠滴下。忽然喝道:“取我战刀来!”
“皇上!”
“快去!”
“是!”没一会,战刀取来,辽王道:“披挂!”
左右立刻上来为他穿戴盔甲!
一切弄好后,辽王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中军,那里是完颜阿骨打的所在,喝道:“随我杀敌!”
金色的盔甲,披着灿烂的霞光,从城门口呼啸着直直的冲入了攻入城门的金兵中!
金兵见其盔甲颜色便知道此人的身份必定极高,当下就要拿住他好赚取战功,但辽王左右自有忠心不二的猛将护卫,一时之间也没人能够破开阵势伤到他。
这一支百来人,便仿佛洪水中的顽石一般,似逆流而上的游鱼,顽强而又坚决的冲到了完颜阿古打的中军前,却已经只有十来个人活了下来,便是那辽王却也是一身的血迹,那身金色的铠甲此时早已被染成了红色。
完颜阿骨打挥手止住了自己的士兵,道:“辽王,耶律老贼,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呼……呼……”不停的喘着粗气平复着体力,这样的冲杀,便是被保护在正中间的他也是消耗了极大的体力,何况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能有如今这般的勇猛已经是他的心中决绝的缘故了。被血水染红的双目盯着完颜阿骨打道:“当日真该剿灭你们,却被你们逃进了深山,让你活了下来,果然是留下了后患!”
完颜阿骨打道:“那是我命不该绝!你没有想到吧,那被蛛网覆盖的洞中居然藏着人!”
辽王眼神一凛,道:“原来如此,那矮小的山洞中看样子不可能藏下人,门口的蛛网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我便放过了那处,却不想你居然躲在了里面!”
完颜阿骨打冷笑一声道:“那是一种奇怪的蜘蛛,擅能织网,虽然那时候你们搜到的时候那张网还没有结好,但看上自然已经不错。我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这只蜘蛛居然救下了我的性命!,也幸好如此,我可以为我的爹娘,为我死去的兄弟,为我的族人报仇!”
辽王呵呵一笑,拂过颌下沾血黏在了一起的胡须道:“完颜小儿,可敢于本皇一战!”
完颜阿骨打看了看辽王那气喘吁吁的模样,他的手虽然依然紧紧的握着宝刀,但显然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力气,当下冷笑一声道:“你是在寻死吗?”
“哈哈,休得多言,看刀!”大喝声中,坐下宝马通他心意,长嘶一声迈开了四蹄飞也似的冲向了完颜阿骨打,那宝刀在夕阳的照耀下仿佛悬着一轮明亮的圆月一般。
完颜阿骨打冷哼一声,心道:我会惧你?不再说话,拍马便迎了上去,所有的一切,便在这一刀结束了,自己的爹娘,自己族中的兄弟朋友,你们看着吧,我已经将这个屠戮我女真的恶魔杀死了!
弯刀发出耀眼的寒光便撞了上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只剩下场中的两人死死的盯着对方!
两马错过,生死力分!
辽王毕竟年老了,而且还是一路拼杀过来,即使心中无比的决绝却也无法拖着他一同死去,只是在他的胳膊上划出了一道血口,这便是他生命中砍出的最后一刀了。而他的身前一道长长的口子,破开了他的铠甲,划开了他的肚肠,他能感觉到热血已经浸湿了衣衫,缓缓的从铠甲的缝隙中渗了出去。
“皇上!”那保护着辽王一路冲来的十几人,看见了辽王战死,当即大吼出声,策马举枪对着完颜阿骨打便冲了过去!
完颜阿骨打冷冷的看着他们,虽然心中敬佩他们的忠诚,但也不会让他们伤到自己。弯刀一挥,立刻就是数百支利箭射出,直将这是十几人射成了刺猬一般。
冷哼一声举起弯刀大喝道:“辽王已死,尔等还不早降!”
原本尚在奋战的辽兵听见了四下的呼喝声,看着被大旗挑起的金色的头盔,心中那最后的一丝战意也消失了,长叹一声眼中热泪滚下,双膝一软便跌在了地上,手中的刀兵更是拿捏不住,“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辽国!
亡了!
第二五零章 宋危
五京被破,辽国灭亡,完颜金国统一北方!
此消息传来,天下大惊!
首当其冲的便是宋朝,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如此厉害的辽国,这和自己打了上百年的辽国居然就这样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金国给灭了!
这金国灭了辽国,是待在了辽国之处,还是会攻过来呢?朝中尚有些见地的人纷纷猜测,便在这时,一个五年前领着辽兵数千投奔过来的将领却在心中想着别的事情。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丁一擦肩而过的郭药师!
他此时心中想的可不是什么辽国灭亡的哀痛,更不是守护宋朝国土!他想的是,要不要去投奔这明显更加强盛的金国!
下了朝后,他急急的便赶回了府上,和自己的门客好好的商量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这宋朝刚刚经历了梁山之乱,方腊之祸。虽然现在梁山被招安了,被派去攻打方腊了,却也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如果这时候金兵南下,必定是势如破竹一般。
而等到金兵南下再去投奔绝不会有什么好位置,那还不如早些投靠过去,献上一些宋朝的机密,引着大军南下却也是份天大的功劳。如果灭了大宋,自己引路在先,便是份首功!
想到这,便是半日也不想再待在这里,这南朝的花花之地虽然无比的吸引他,但是那更大的权势才能保证他可以更好的、更快活的活下去,他看这些看得很清楚,所以暗中立刻吩咐了下去。悄悄的集结了兵马,连夜便出了城,去了军营!
此时金国之主是完颜晟,他亲自接待了前来投奔的郭药师,获得了南朝的一些情报。心中便有了计较,赐封了郭药师复姓完颜,又着他镇守燕山!
完颜晟赏下封赐后,连夜便找来谋士细细的琢磨这南下攻宋一事可行?
谋士看着郭药师带来的情报,这情报中所说甚祥。宋朝现在已经是一棵腐朽的大树,只要外力一碰,便会轰然倒下,却是攻宋的最佳时刻!
完颜晟得了肯定,立刻便着手攻宋之事,要挟破辽之势直取汴京,灭掉大宋,独占天下,达前人无法匹及的成就!
这个时候丁一已经回到了中原,但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梁山被招安了,现在已经去攻打方腊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方腊的理想和为人还是很不错的,为什么好好的梁山会和方腊打起来?
本想着回去家里好好的想上一想辽金之战,但此时哪里可能得此空闲,飞也似的便往南边跑去,一路上又得了空空门的情报,似乎梁山和方腊那些好汉中已经有不小的伤亡了!
丁一叹了声自嘲道:“我就是个劳碌命啊,不想去理会偏偏又放不下,真是的。”嘴上虽然如此取笑自己,脚下却不慢,仅仅花了五天,便已经从边关赶到了江南!
这梁山上的,现在是一个叫做宋江的居首,其后便是晁盖,接着的是卢俊义,然后吴用等人。
提议众人接受朝廷招安的便是这宋江,为此他让燕青三赴矾楼,终于遇见了皇帝。讨来了招安的圣旨,虽然诸位好汉心中不茬,但晁盖曾受宋江放走大恩,各路的好汉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过他的恩惠,却是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欢欢喜喜的接受了招安!
为此,甚至这宋江还将好不容易抓到的高俅父子放了回去。这高俅是众人抓到的,那高衙内是王平从汴京抓来的,却因为结义时说过要听大哥的话,所以只能咬着牙看着这两人趾高气扬的走了。
为此林冲甚至被气出了病来,好在梁山有神医安道全在,为林冲好生治理了一番,总算没有落下什么病根。(用晁盖来替险道神郁保四,用王平来替时迁,这样就还是一百单八将了,然后宋江的确义释过晁盖,对他有恩,所以加上众人的推举,还是宋江做老大!)
梁山被招安后,先是领命去平定了河北田虎,随后又调去平定淮西王庆,两战皆胜后,不仅没有什么伤亡,反而增兵添将了。让高俅心中是无比的恼火,于是又建议皇帝让梁山去评定江南方腊,这方腊可是已经打下不少的地方了,其实力可是一点也不比梁山来的差。
如此做法自然是要这两虎相争,然后他好将这些梁山的人害死!为此他特意借口说圣上龙体欠安,要留安道全在京,这样一来梁山好汉便无法立刻得到救治了。
“哥哥,那南安王方天定的海宁军很是厉害,张顺已经受了重伤,那军中随行的大夫都不肯给他医治被我一斧子砍死了,现在可怎么办?”这说话之人**着上身,倒提着两把大板斧,黝黑的肤色,虬髯满布,活脱脱的一副恶鬼形象。这人正是梁山大聚义中的天杀星,黑旋风李逵!
他叫做哥哥的自然是现在梁山的大当家,呼保义宋江,人称孝义黑三郎,这人长的面黑身矮,原本是郓城县押司,后加入梁山和托塔天王晁盖同成为梁山的首领!此时听见了自己最忠心的小弟如此说话,急道:“你将行军大夫杀了?”
李逵道:“那厮好生无礼,道了句无法医治就去看别人了,我恼他便给了他一斧子!
宋江道:“你,你,这可如何是好,这安道全还在汴京,此时军中便只有这一个代夫,这可如何是好?”
晁盖也知道这李逵是个嗜杀的蛮子,这梁山上他只听两个人的话,这一个人便是宋江,另一个人却是他和燕青每人算半个,开口问道:“那张顺兄弟怎么样了?”
李逵道:“不知,我杀了人那几个大夫的徒弟想走,我便追上去砍了他们了,张顺兄弟想来还在那边吧。”
晁盖摇头不语,转身便走,却要去看看张顺。
这张顺夜入西湖想拱水门如杭州,想凭借自己的水下功夫破了海宁军,却不想方天定早有防备。在金门便已经发现了张顺的踪迹,一箭射去,正中他的后心。张顺是凭借着一口真气,死死的坚持到了营中,却已经气息寥寥,眼见就要魂归黄泉了。
边上站着几个人,都是梁山的好汉,看着张顺,都是默默不语。不远处便是一具尸首被砍成了两端,鲜血脏器污了一地,正是那军中的大夫。
晁盖到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人破空而来,却正是“无影儿”王平,他正是听说了张顺被重伤回来心急便赶过来一看。
两人心中焦急也不在做什么虚礼,便走进了帐中,帐中的张横看见了两人,哭道:“哥哥他,他……”
王平心中一凛走上前去,见张顺气若游丝,却总算还有一口气在。那大夫虽然本事不佳,但好歹也是个大夫,虽然无法治愈张顺,却也给他上了刀枪药。但那后心上的箭矢,却不敢轻易的动它。也因此,众人明白张顺此时虽还未死,但也是回天乏力了。
王平道:“那大夫怎么死了?”
边上一人道:“被铁牛杀死的。”
王平道:“李逵为何杀他?”
这人道:“那大夫不敢拔出这箭,便被铁牛砍了。”
王平道:“真是胡闹,这大夫不敢轻易的拔出此箭也是正常,这箭正中要害,鲁莽的取出只会害了张顺兄弟的性命!”伸手探脉道:“不行,在这样下去张顺兄弟就危险了。”说完看了看附近道:“混蛋啊,这大夫不死或许还能应急一下,这下死了,我上哪里去找会医术的吊住张顺兄弟的性命?”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去吗?心中恼怒冲出了营帐,大声吼叫了起来,他内力已经不逊,此时提气高喝却仿佛雷声阵阵一般。
“咦,王平,你怎会在此?”一个声音忽然传入了王平的耳中,王平身子一颤回过身来,这站在他面前的壮汉不是丁一还是谁?
王平顿时大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急急的就抓住了丁一的衣袖道:“老大,快来看看我兄弟!”说这话便拉着丁一往里面走!
营帐里的人见王平出去大吼一声居然带进来了一个人都是暗自惊疑,不过见这人身材高大、不怒自威,而又能在这时候被王平带进来显然不会是什么敌人。
丁一随着王平进去,看见了帐中的一切,惊疑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却听王平道:“老大,快给张顺兄弟瞧瞧,我求你了。”
丁一看了看木板上躺着的人,此时这人背卧在那,后心上一支雕翎箭深深的钻入了他的体内。上前一探,却是还有一丝生机,于是也顾不得问话了,道:“闪开些。”又道:“这是谁上的药?为什么不将箭枝取出在上药?”
王平道:“那大夫看了后说是没本事救活所以没有拔出来,只是在伤口附近上了些药。”
丁一点了张顺的穴道,点头道:“不敢总比妄动要好些。”说这话,手指一弹已经将箭枝弹出,只带出了一条血线。
晕迷中的张顺也被这一下剧痛给弄得一声惨叫,这可是实打实的从体内取箭,这箭枝上可还有着倒刺呢,这也就是丁一敢如此做。换个人哪里敢如此拔箭,不说这剧痛会不会造成伤者的猝死,便是这般的取箭伤到的内脏也是无法估量的。
不过丁一内力绝顶,早就已经护住了他的脏器,这疼痛虽大,却不会要了他性命。瞬间右手点出,止住了他的血液,从怀里取出个玉瓶,却被一双小爪子牢牢的扣住了!
丁一伸指弹了下睡在自己衣服内的小家伙,将玉瓶取出,正要为他抹上药物。却听“砰”一声闷响,正是边上的张横看见了自己的哥哥被丁一弄出了惨叫心中担心,怕丁一害了他,所以一拳便打了出来。
张横就跪在张顺的身边,并没有随众人离开,此时忽然出手,便是王平和晁盖也没办法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丁一生生受了他一拳,那王平才堪堪赶到一把拿住了张横的手腕道:“莫急,老大是在给张顺兄弟疗伤,你仔细看看,莫晕了头!”
张横这时才宁心看去,却见自己的兄弟的面色渐渐的红润了起来,却并不是那种病态的红润,而是一种健康的肤色。这才知道自己的一拳错打了好人,刚才心情激动之下,却是用出了全力,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被自己打坏。
但是他扭头看去,却见丁一恍若无事的再给自己的兄弟诊治,当下却连赔罪都忘了,讶然道:“你居然没事?”
丁一回头笑了笑道:“还行吧。”反手一推,将张顺翻过身来在他胸前点了几下,道:“没事了,这几天好好的歇歇就可以了。”
转身托起要下跪的张横道:“下次不要如此鲁莽了。”又看着王平道:“你怎会在此,这里是不是梁山的营地?”
王平道:“正是,老大又怎会来此?我是梁山之人,又怎么会不在此处?”
丁一点头道:“那梁山为什么要攻方腊,这你可知道?”
王平叹了口气,他知道丁一如此问是什么意思了。实际上梁山的众人中有不少人都是不想打方腊的,便是那最鲁莽的李逵也是心中不愿的。但是,大哥领了旨意,这却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听令办事罢了!开口道:“这事情,实际上,实际上……”
丁一皱眉道:“此事有甚不可说的,你们梁山不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吗?怎么好端端的要和方腊动上了手?”
王平不说话了,边上的晁盖走了过来道:“先多谢阁下救了某家兄弟,还未请教阁下是?”
丁一道:“是你?你不是当时在梁上和林冲对战的人吗?”
晁盖一愣,立刻想了起来,暗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他!当即抱拳道:“原来是丁大侠,晁某失敬失敬了。”
丁一道:“不用这些虚礼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好好的要打什么方腊,这方腊这群人很是不错,我也见过。算起来也是和你们差不多,都是被贪官污吏逼的走投无路不得不反的可怜人。”
晁盖叹了一声道:“这……此事说来话长。”
丁一道:“那就慢慢讲来!”
晁盖想了一会道:“那方腊杀了我等兄弟,我等自然要报仇!”
丁一点头道:“那如果你们不去打他们,他们会找你们麻烦吗?”
晁盖叹道:“圣命难违!”
丁一冷哼一声不去理他,看向了王平道:“你来说。”
王平嘟嘟诺诺的说道:“老大,此事真的不好说啊。”
丁一道:“不好说也要说。”
王平叹道:“这事情真要说的话,便要从我等破了高俅大军说起了……”
丁一道:“高俅,这高俅是不是就是害的林冲家破人亡的那人?”
王平点点头道:“正是!”
丁一道:“那这人在战场上就被杀死了吗?没有让林冲亲自动手雪恨?”
王平看了看丁一叹道:“这高俅父子被我们放了!”
丁一怒喝一声道:“什么?”
便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道:“你是什么人,居然在此呼喝!”这说话之人正是听见动静过来瞧瞧的李逵!
丁一看了他一眼,扭头又道:“为什么放走高俅那厮?”
李逵听见了丁一的话道:“这高俅父子公明哥哥说不能杀,自然就放走了,难道留在山上吃闲饭吗?那汉子,我问你是谁呢!”说着便要去抓丁一。
丁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看他一只手臂已经抓来,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内劲一股,李逵仿佛踩上了油一般“骨碌”一声便窜飞了出去。
王平喉结一动,原来丁老大发起怒来是如此的骇人。正想着,那李逵站起来狂叫一声,提着两把板斧便冲了上来,那模样似乎要将丁一看成八块一般。
王平立刻要上去拦住他,道:“铁牛,不行,不行……”
边上的弟兄此时也急急的上去阻拦,其他人不知道丁一的厉害,但是晁盖知道。他知道便是几个李逵也不是丁一的对手,激怒了他无疑是自寻死路,现在拦下李逵反而是为他好。
“铁牛,做什么呢,胡闹,还不退下。”这说话的声音传进了李逵的耳中,他仿佛手听见了命令一般,虽然双眼死死的瞪着丁一,但还是听话的站在了原地不动。这喊话之人正是担心李逵过来一看的宋江,当日他也曾见过丁一一面,现在想起来后道:“原来是丁大侠,敢问丁大侠来此有何指教。”
丁一道:“问你们梁山为何攻方腊,再问那高俅父子为何放掉,三问,你们这替天行道大旗树在这边问心有愧否?”
宋江一愣,道:“那方腊不尊圣上,挑起动乱,扰乱民心,其罪当诛。我等领了圣命前来自然是要将其剿灭。”顿了顿又道:“那高太尉父子,身居太尉自然是要以礼相待。这替天行道,我等岂不是一直在做?”
丁一怒道:“做个屁,这便是替天行道?那高球何许人也,什么德行,你可知道?那梁山上就算你不知他人还会不知?那林冲呢,唤他来见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模样,生死大仇在前居然也不敢动手了。”
宋江眉头微皱道:“我等‘顺天’,‘护国’,受了招安有何不对?那高太尉兴许是无心之过害了林兄弟一家,好生的反省一番便足矣,哪里能取了他的性命去。”
丁一怒指宋江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顺天护国,是不错,但这国值得你去护?那高球是无心的?我见你一来就能喝住那莽汉,想来也是有地位之人,说来听听你是何人!”
宋江抱拳道:“小弟姓宋名江,字公明,添为梁山的总督兵马大元帅。”
丁一冷哼道:“这么说你便是梁山的魁首了?”抬手便是一掌拍出,掌力巧妙的绕过了锋利的斧锋,拍在了李逵的胸口,道:“滚!”也是他不知道李逵嗜杀的性子,所以只是薄施惩戒,如果让他知道这李逵是个杀的兴起会见人就杀,那管你百姓还是敌人的话,怕是这一掌就不仅仅是随意的震开他了。
他在问话,同时也是在问自己!替天行道,似乎从前自己就是这样做的,但什么时候替天行道变成了两两相害?难道这天下都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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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好汉中最喜欢三人:鲁智深,林冲和燕青!
不喜欢的人也颇多,首当其冲的就是宋江,然后是那矮脚虎王英。
不过我也不会去刻意的改变,只是让活下来的人多一些罢了,不会如同书中的那般惨烈就可以了。
然后写李逵,老实说,粗读李逵还是很喜欢他的,但是二毒李逵就不怎么样了。说他孝顺,他总算还记得家中老母,但是母被老虎吃掉先不说他的大意导致悲剧。说他杀了老虎后,自顾自的离去回到梁山所讲的居然是自己的杀四虎的事迹,而不是悲痛母亲辞世,此是一!
然后,他嗜杀成性,初读的时候,很喜欢这种敢打敢杀的他,但是后来细读再看就觉得不同了!
李逵上梁山是因为劫法场救宋江,正好梁山也出动大批人马营救宋江。且看李逵在江州劫法场时的表现。
“只见那人丛里那个黑大汉,抡两把板斧,一味地砍将来,晁盖等却不认得,只见他第一个出力,杀人最多。”
“火杂杂地抡着大斧,只顾砍人。晁盖便叫背宋江、戴宗的两个小喽罗,只顾跟着那黑大汉走。当下去十字街口,不问军官百姓,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推倒倾翻的,不计其数。”
“这黑大汉直杀到江边来,身上血溅满身,兀自在江边杀人。晁盖便挺朴刀叫道:‘不干百姓事,休只管伤人!’那汉那里来听叫唤,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将去。”
所以李逵杀人基本上是见人就杀,根本不管是否是老百姓,甚至连晁盖都无法制止他的滥杀。李逵的这种滥杀无辜可是仅有一次,书中尚有许多又有:“李逵在李鬼家杀了李鬼后,肚子饿想吃肉,看到李鬼的尸体就说他妈的这不是现成的肉吗,上去割了几块就烤了吃。这样的行为恐怕就不光光是残忍了,而是有些嗜血的变态了”
想那扈三娘最是倒霉,不仅自己美貌如花被宋江一句话就定了终身,然后一家老小都被这李逵几斧子砍死了,只有一人逃脱。
所以如果有人不满意,我写主角打李逵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喜欢李逵的朴实、憨直和忠诚,但是却不满他如此的手段!
第二五一章 离去
金樽清酒斗十千,
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
拔剑四顾心茫然。
“拔剑四顾心茫然,心茫然……”长叹声中,在周围好汉的劝说下,丁一无奈的放过了宋江,这个在他眼中的伪君子一般的人,唱着诗歌飞掠而去。
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这宋江他可以杀之,但是梁山上太多义气之辈,杀了宋江便成了他们的敌人。这做恶人什么的,他倒是不惧,但他们的性命却不得不顾,边上苦苦诉说求情的吴用和挣扎着抱住了自己腿脚的李逵,如果杀死了宋江,这两人必定一同寻死。
“去年战,桑干源,今年战,葱河道。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众好汉只能听见远远的仿佛唏嘘长叹的诗词传入耳中,那最后一句,“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却是道出了他心中所想,却又是如此的无奈。
侥幸逃得性命的宋江喃喃道:“我错了吗?错了吗?”
吴用没有听见宋江的话,只是长叹一声:“这人有悲天悯人之心,但……咳……”
太湖之畔,行云山庄!
巫行云正在教导自己的弟子皆妹妹,这个被她认作了干妹妹的平阳公主:赵凤!
现在的赵凤发给到了江湖上去,那也已经算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人物了,此时的他英姿飒爽,正在修炼一套剑法,正是剑发如蛟龙去闹海,收似江海凝青光。
巫行云看的点点头,她的剑术已经不错了,虽然还没有到达自己期望中的那种修为,但也能应对一些了。而且修炼了阴阳和合功和小无相功后,加上其天生丽质和神似巫行云的那种兰花般的孤傲,已经有着让人见之便会色授魂与的魅力了!
或许是时候了!
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有了她等我离去之时,师兄身边便会有她来代替我陪伴了,有个人可以替我陪师兄说说话、解解闷,这样的话我便是走了,也能放心了。
原来她收赵凤为弟子,并且认她做妹妹是为了有朝一日她不在了,这赵凤能够代替她好好的陪伴丁一。
一个女子如果甘愿为一个男人做出这些的话,那她的心中那个男人一定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了,绝无其他人在可以与之相比。
便在这时候,门外一个声音传进来道:“尊主,那空空门的时迁和王平求见。”
巫行云点点头道:“他们此时来为了何事?带他们进来吧!”
“是!”这灵鹫宫的女子领命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时迁和王平进来,看见了巫行云行礼道:“巫大姐安好。”
巫行云挥挥手道:“还好,你们来此有何事?”
时迁看了看左右道:“巫大姐,老大可曾回来?”
巫行云道:“还未,他一去五年,不是去了辽国了吗?现在人在哪里,你们空空门都打探不到了吗?”
时迁道:“前段时日老大他已经从辽国回来了,不久便传出了辽国已灭。后来我师兄又在杭州附近遇见了老大,不过……不过……”
巫行云娥眉微皱:“出了什么事情?”
时迁知道巫行云看似豪迈洒脱,但实际上心思细腻,所以也没指望能够瞒过她,低下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师兄遇到了老大,正是梁山和那方天定大战之际……”
巫行云听完他说的话,冷冷的道了声:“完了?”
时迁和王平一愣,居然如此平静吗?
巫行云想了一下道:“上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王平道:“便是前几天的事情。”
巫行云想到:已经过了几天,那以师兄的轻功早已可以回来了,杭州离无锡又不远。但此时没有回来显然是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但是连空空门都没有办法找到下落,应当不是又特意的去做什么了。想来应该是被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伤、烦躁不已,不想再被人找到而已。
想到这,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道:“师兄说的没错,如此的梁山的确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了,你们也是空空门的人,那田虎什么的也就算了。那方腊做了些什么,你们不知道吗?替天行道,这好坏不分,还称什么尊圣命,本来就是被逼上梁山的,现在招了安就去当狗了吗?心中的那点上山前的正义感都哪去了。”说到这冷哼一声,走出几步道:“那什么宋江,高俅父子,在我看来都是一丘之貉,你们这些人现在却也成了朝廷的走狗,给我滚出去,此处今后不许你们再来!滚!”
时迁和王平面面相觑,长叹一声只能退了出去。却看见巫行云也走了出去,快步的出了阵法,展开轻功便消失不见了,很显然心中担心丁一去到处寻找他了。
巫行云出了无锡想了想,丁一的话如果没有回来,又会去哪里呢?
此时她心中甚急,粗略的想了下便转换了方向,施展开绝世轻功便往天山赶去,那里是师傅离开的地方,师兄或许就在那里,但不管在不在,且总是要先去看看。
以她的实力,不是宝马良驹的话,哪里及得上她的速度。而她现在又没空去找马匹,所以直接用轻功一直线的穿山越水而去。
但是等到了天山后,她发现丁一根本就不在天山!
师兄,你到底去了哪里了呢?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巫行云天资绝顶,比之无崖子和李秋水更是一心放在了武道之上,早已经借着降龙掌法参悟出了自己的武道之时便能破碎虚空而去了,但因为丁一,她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实力,硬是将这破空之际拖了十几年!
可是此时因为担心丁一,全力赶路的她哪里还有闲心压制功力,为了能够早一日见到丁一,她可是全力施为的啊。却也因此,内力激荡之下那种破空的感觉已经紧紧的压在了她的心头,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清冷的山风吹拂过她娇嫩的脸庞,忽然间她猜到了丁一的所在“水云间”!
那是师兄第一次受伤,也是他真正走入江湖的地方!因江湖而神伤,自然会去那里,回味从前的事迹,所以他在那里的可能性极高!
想到这,脚下一动,便冲下了山谷,逍遥派的绝顶轻功“凭虚临风”她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借助了风力直接冲下了山崖,便往大理径去!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大笑声中却透着丝丝的悲切和无奈,仰起头来只觉得今日的阳光好生耀眼,或许只有这些美酒还能带给我一些美好的感觉吧。
“师兄!”
丁一本能的回过身来,却见一白衣女子峨眉微皱、双目中满是担忧,容颜艳丽、却此时脸布愁容,衣袖飘飘,凭风而立,不是巫行云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丁一喃喃问道。
巫行云缓缓的走近,看着丁一那阴郁而无奈的双眸,那下巴上参差的胡渣,随着说话声吐出的是满口的酒气,什么时候自己的那顶天立地一般的师兄变成了如此这般。心疼的抚摸着丁一刀削般的脸庞道:“师兄……”
丁一怔怔的望着她不说话,看着巫行云担心的样子心里面却很是抱歉。她并没有责备自己一去经年,那双剪水秋瞳中有的只是无比的担忧,却没有一丝半点的责备。
忽然间,丁一感觉到了一种母爱般的包容,仿佛整个人都置身于大海中一般,又似飞翔在蓝天那样,好是自由、舒畅!
连日来的不渝和无奈仿佛突然间就消失了一般,自己离奇的遭遇、身世,还有心中对于这战争的无奈,尽数抛却了,瞬间就觉得好累、好累,但身后的温暖却让他觉得很是安心,双目一闭渐渐的沉睡了过去。
巫行云看着丁一靠着自己便睡着了,脸上的无奈渐渐的消散,便低低的叹了一声,不去打扰她,就这样斜斜的坐在地上,任由丁一靠着他。
暖风轻拂,周围是百花绽放,泉水叮咚。
许久,也仿佛是一瞬间,丁一忽然身子微微一震醒了过来。扭过头看了看巫行云,道:“多谢你了,行云。”
巫行云笑了笑,摇了摇头。
丁一怔怔的看着她,忽然靠了上去,在她娇艳的红唇上轻轻一点,却仿佛蜻蜓点水一般。
奇妙的感觉瞬间让巫行云的脸红了起来,不过她却并没有反抗,反而道:“师兄,你想通了吗?”
丁一苦笑一声:“这有什么通不通的呢,或许只是我太过天真了吧,居然想要阻止天下的各处争端细细想来这战争从人类诞生以来便从未停止过,我又有什么本事去阻止呢?咳……”
巫行云一双美目静静的看着他,说道:“师兄,你将人和这个世界看的都太过美好了,你太善良了!这样的善良,对辽国还是宋国亦或别的国家,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不会接受你的。因为他们不会理解你那种宽宏的,对他们而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战争是必然的。或许今后有朝一日,各国不会在如今朝这般频繁的发生战争,但只要人类还有贪欲,那战争就不会停止。师兄,我知道你胸怀天下,不想百姓受苦,但是这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不是那么可以轻易阻止的。”
丁一苦笑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善良,一路走来我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手上沾上了多少的鲜血,我也从没想到成为英雄、救世主之类的存在。但是看到百姓因战争而痛苦,士兵因为战争而死伤,家、国因为战争而破裂,心中总是觉得……”
“师兄能如此说,便说明师兄你是善良的,因为很少有人会去注意到这些,便是圣人或许也从没有将百姓放到心上吧,又何谈那些身处深宫大内的皇帝呢?”巫行云侃侃而谈道。
丁一叹气:“我知道,但是我看见了总想管一下,我知道当兵的痛苦,更知道百姓的痛苦,所以我想要阻止战争,我觉得战争是愚昧的。”
巫行云道:“古往今来,如师兄这般的人真的是屈指可数,师兄你似乎当过兵一般,知道这战争的苦楚。”
丁一望了望她,叹道:“我的确当过兵,这是我心中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便是对师傅都没有提起过,你想听吗?”
巫行云道:“师兄只要说,行云便会听。”
丁一想了一下,喃喃道来:“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我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而你们,像萧峰和段誉他们,更是我看过的一本书中的人物,虽然这些话有些天方夜谭,但这些却都是真的,起因是因一个人,或许不是人,是神吧,他问我喜不喜欢武功,让我看了这叫做‘天龙八部’的书,然后我便到了这个世界,遇到了师傅。”
巫行云心中无比的惊讶,任她蕙质兰心,也觉没想到丁一居然有如此离奇的身世,还有自己居然只是书中的人物吗?
丁一没有注意到巫行云惊讶的表情,依然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很荒诞,便是我也觉的自己说的都是梦一般的故事。本来我只是认为自己转世投胎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但后来明心见性,我忽然想起了那些人的名字,还有他们的经历,不正是书中的故事吗。咳……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多余,或许没有我,这个世界反而能过得更好吧。”
巫行云听到这忽然说道:“师兄,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吗?”顿了顿抓住了丁一的大手道:“便是真的只是书中的世界又如何,便是一场梦又如何?我能够见到师兄,能够和师兄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即使只是一个梦,一个荒诞的梦,想来我也会笑的,因为我对这个梦很满足。而师兄,你更不是什么多余的,因为在我看来,你就是……我不可或缺的那片天!”
丁一身子一震,缓缓的扭过头看想了直直看着自己的巫行云,心中忽然想通了,或许自己要求真的太高了。便是仙佛妖魔,在那传说中都要为了彼此的一些事情而争斗不息,又何况是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呢?
是啊,我从前不就是认识到了吗!便是书中又如何,大家都是活生生的,谁也不是谁的傀儡,都有着自己的灵魂和自己的意识,这就是一个世界,不是一本书,一个“书中人物”可以简而论之的!
巫行云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间娇躯微微一抖,暗道一声:到了吗?真想在这样和师兄多待一会啊……
丁一脱开心结,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精光闪烁的眼中,看着丝丝轻灵之气自巫行云的体内溢出,惊道:“行云……你……”
巫行云嫣然一笑,道:“师兄,我要走了。能在走之前,见你最后一面,听你说着这些从来没有别人知道的事情,我好开心、好满足……”
“为什么……”
“和师兄一起在行云山庄的十年是行云最开心的日子,即使我不在这个世界了,我心中也会牢牢的记住的。”打断了丁一的话,又道:“师兄,山庄中还有一个我为你准备的女子,她容貌无双,修炼了阴阳和合功,却不通境界,应该可以多陪伴师兄一段时间的,也是我最后为师兄做的一些事了。”
丁一怒道:“我不要什么别人,我只要你,为什么你不跟我说,你要……你要……”
巫行云扬起头颅,看了看渐渐聚拢的黑云,道:“师兄,我不过是追随这师傅的脚步而去,想来今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丁一怒喝一声,冲天而起,吼道:“给我破!”
怒吼声中,一道凄厉的刀光仿佛盘古开天地一般直直的将那聚拢的黑云一分为二,但即使这劫云被破,他的心中依然是无比的愤慨,因为他知道除了自己得了那该死的白云的长生之法,别人是无法抵挡这世界的规则的!
巫行云笑了笑,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便缓缓的攀升了起来,将丁一拉了下来道:“师兄,你能如此为我,担心我,为我生气,我真的好开心呢。只恨我自己没有听师妹的话,没有早些表达出来,不然的话便是只做师兄一日的妻子,我也是无限欣喜了。”
丁一道:“不,怪我,我一直不好意思说,一直不好意思说啊……”说着话,眼泪居然从丁一的眼中滴落了下来。
巫行云轻轻的抚去丁一的泪水道:“师兄,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怎么可以流泪呢,这让小甲他们看见一定会笑你的。”
丁一不说话,到了此时他还能说些什么?这个女子,默默陪在自己身边,便是这最后的关头,心中想的依然是自己流泪会给自己的徒弟留下不好的印象,而自己居然因为那面子问题迟迟的没有开口说出那句话,这怪谁?怪我自己啊!
巫行云感觉到那股破空的吸力更加的强大了,笑道:“师兄,我真的要走了,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开心的活着啊,可不许在哭了呢。师兄这般的大英雄,大豪杰是不能落泪的呢。”说着话,从腰间取出那支玉笛道:“师兄,你可以为我吹奏一曲吗?”
丁一缓缓的接过了玉笛,看着她希翼的眼神,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说完,抚笛就唇吹奏了起来,清亮欢快的笛音在林中轻快的跳动起来。
巫行云双眼中包含着欢喜和不舍,是“凤求凰”!师兄居然用笛子为我吹奏起了这古琴中的凤求凰,他这是在向我求爱呢,我好开心啊,可是我要走了啊……
流亮的音符在空气中回荡,热烈而奔放的感情中蕴含着深挚缠绵!
在这笛音之中,巫行云缓缓的升起,衣袖翻飞,长发舞动,看着下方闭目吹奏玉笛,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新生尽数吐出一般……
但佳人已去,此处唯有笛音环绕,男子无语望天,心中是无比的自责!自以为是的想要化解战争,要解救百姓,到头来便是自己身边的心爱的女子都无法给她幸福吗?自己又算什么?好汉?英雄?豪杰?都是屁,我就是一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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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要担心,离开只是暂时的!分别只是为了在此的相聚!各位看官,细细看下去好了!后面丁一和她们会在一起的!
第二五二章 出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丁大哥,你怎会在此?”一个爽朗豪迈的声音将愣愣的看着天际的丁一惊醒了。
这也是丁一自被慕容延钊刺伤后唯一的一次会毫无防备的被人靠近到了身边,这既是因为他心中思念着巫行云的缘故,却也有来者实力高超之由!
丁一看着身侧走过来的男子,是个身材高大健硕,面色蜡黄,满布虬髯的关外参客模样的汉子,这人自己不认识啊,却又是何人?
“大哥,你走得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了。”随着声音跃入眼帘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但她的声音却又和她的面容大相径庭,却是如此的清脆悦耳。
这个妇人跑了过来,看见了丁一,惊道一声:“原来是丁大哥啊。”
丁一闻言一愣,这人也认识自己?
这妇人看见丁一面现泪痕,手持玉笛望着自己,先自就愣住了。倒是边上的大汉道:“丁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丁一道:“你是何人,怎会认识我?”
这大汉一愣和那妇人面面相觑,然后会心一笑,伸手在脸上摸过,道:“丁大哥,是我。”
边上的妇人此时也是将自己的面上的一层抹去,现出了姣好的面容,这两人不是他人,正是萧峰夫妇。
丁一道:“原来是你们两个,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便在这时一人从林中窜出,其速之快远胜飞箭,此人一身华贵黄袍,头戴金冠不是段誉又是谁?随着他的出现,紧接着便是一队人马赶了过来,却都是一些老和尚,想来应当是天龙寺的高僧。
段誉即使不好武功,但是体内内力与日渐深,其速自然远胜天龙寺的众位高僧。身在半空便看见了几人,惊喜道:“大哥,阿朱,丁前辈,你们怎么来了?”
丁一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看了眼段誉问萧峰道:“你们怎么会来此?”
萧峰自然不需要隐瞒什么,开口道:“某本来想要去找三弟喝酒,在路上见此处雷声传动,更有乌云盖顶,但随后便似乎被极厉害的人破掉了一半,心中好奇便赶了过来瞧瞧,却原来是大哥。”萧峰没有去问丁一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因为现在这里人多顾全丁一的颜面,他也不会去问的。而且,他会赶来此地,正是因为见到有高手破开乌云,想到此处可是自己的三弟的地方,怕这人会伤害到他的三弟,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的赶来。
丁一点点头,原来他们是因为行云的破碎虚空而过来的,咳……想到这,不自禁的又抬头望着天空直出神。许久,紧了紧手中的玉笛,想到了当年她要求收下玉笛时的话,原来那时候她便已经达到巅峰了吗?我真是个混蛋啊,这些都没有注意到啊,还有什么资格去说爱她!
萧峰见丁一目光中透着半分责怪,半分哀伤,又想到刚才看见丁一泪横满面的时候,他知道丁一心中定然有着什么事情。于是转过身去,低声和阿朱和段誉说了几句。
段誉点点头,挥手让自己收下的士兵退了出去,又同阿朱和天龙寺的高僧一起走出了这水云间,心中却是在想:大哥和丁前辈定是有什么话要说,而且那异象很显然是丁前辈弄出来的,不过只要不会伤害到我国子民,我便放心了。
萧峰看着众人都离开后,便上前一步道:“大哥,可否告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一收回在玉笛上的目光,找了块石头便坐了下来,道了声:“有酒吗?”
萧峰出来自然没有带酒,但丁一的身边不就是几个酒坛吗?而且很显然这几个酒坛有几个已经被喝光了,被谁喝光的,这自然就不用问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丁一连这些都没有注意到了呢?
接过萧峰随手递来的一坛酒,拍开了封泥仰头倒下,酒水淋在了脸上,冲入了喉咙,火辣辣的感觉让丁一眼角不自禁的又有两行热泪留下,却被酒水冲下滑入了口中。他能够清晰的体味到这火辣辣的酒水中的那丝干涩苦味。
接连将剩下的几坛酒尽数喝光,全身几乎已经都被淋湿了,双眼因为被酒水淋到的关系变得布满了血丝,好不骇人。
“再拿酒来!”丁一高声道。
萧峰回道:“没了。”
丁一怔了怔,忽然将手中的酒坛猛的甩了出去,一声大喝右拳便砸了出去,无比强大的拳劲仿佛一条冲天的巨龙一般将酒坛瞬间较成了粉末。丁一犹不收手,接连便是数拳挥出!
半晌,萧峰见丁一还没有停下的动静,便上前扣住了他的肩膀道:“大哥,够了,够了!”
萧峰虽然十几年过后,一身实力已经是绝顶,但丁一如果真要反抗他也无法拿住,但是丁一自然不会伤到他。
血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萧峰,萧峰毫不退避也是直直的看着他。
许久,只听一声长叹,丁一缓缓的坐了下来道:“你怎么来了?”
萧峰知道这定是刚才丁一魂不守舍所以都忘了问过自己了,于是又将事情说了一遍,看见丁一点头才问道:“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如此的……伤心?”
丁一又叹了一声道:“萧峰,你说这做人难,为什么做个好人更难呢?”
萧峰没有插话,他知道丁一会继续说下去的。
果然,丁一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唏嘘以往,然后又道:“你说这战争就不能去阻止吗?我们当初不是就拦下了辽国的大军了吗?这战争一起,多少的百姓会无辜的死去,又有多少的家庭会因此破灭!辽人,宋人还有金人又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还要打来打去呢?便是宋人自己都是如此的纷争不休,这却又是为了什么?”
萧峰听着丁一的说话,心中总算是知道了丁一的纠结在哪里了。按说以丁一的目光不可能看不透,会变成这般模样大概是因为他陷得太深了吧?大哥是个真正的想要世界都和平的那种人,大概便是这种想法,才会让他变成了如今这般吧,觉得自己奔波忙碌,最终反而无人理会所以魔怔了。
想到这,萧峰心中便有了计较道:“大哥,我是萧峰,是个辽人!但我从前是个汉人,至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一直认为我自己是个汉人,这没错吧?”
丁一点点头。
萧峰叹了口气,因为要开导丁一勾起了他心中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却又是如此的无奈,道:“我身为汉人的时候,我便只是个汉人,我想的自然是要帮助汉人将辽人,西夏这些胆敢犯禁的人杀死、驱逐。但是等我知道了我是辽人的时候,我却迷茫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了,我杀了那么多的辽人,这对于身为辽人的我来说似乎已经是大错特错了。而且,我更应该无所顾忌的帮助辽国来杀死宋人,因为我,是个辽人!但这我也做不到,所以我迷茫了!”
萧峰说到这,丁一的眼睛中精光渐渐的凝聚起来,萧峰奇特的身世导致萧峰是如此的能够体会到丁一现在的心情,所以他在知道了丁一的纠结所在后,便用自己的事情来开导他,很显然他做得不错将丁一的注意力深深的吸引了过来。
“那时候的我,辽汉不分,想去辽国看看的时候,心中又回想起在宋国的一切。咳……边关上的种种,更是让我觉得,宋辽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都是人啊!那个时候,我忽然便想明白了,这辽人汉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同啊。”
丁一叹道:“是啊,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同啊。”
萧峰点头又道:“因此我看透了,想明白了。两国的纷争从很早以前便开始了,那已经不是我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了的了。因为我先是汉人后是辽人,所以能看透了,但其他人却不会有我这般的经历。汉人认为辽人凶残,辽人认为汉人狡诈,两方都有着恨不能灭其族的想法,这已经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化解开他们之间的矛盾的了,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让两国渐渐的化开彼此的矛盾吧。不过现在辽国已经亡了,汉人要面对的却是一个更强大的种族了!”
丁一道:“为什么没有可能阻止的了呢?是因为最上面的那群人吗?”
萧峰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是又不是。”
丁一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萧峰道:“或许有关,或许无关这谁又能真正的知晓呢。”顿了顿问道:“大哥如此问,是想要将这些人找出杀掉吗?”
丁一看了他一眼,道:“是又如何?”
萧峰微微一笑道:“或许我曾经也有过此等的想法,但是后来我知道这没有用。因为杀了他们不仅不会有半点的效果,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动乱,相信这些大哥也清楚。”
丁一点头道:“便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没有动手,但是现在我后悔没有动手了。”
萧峰道:“便是杀了又如何那?他们之后,大哥又如何保证不会第二个,第三个这种人的出现呢?说到底,人心底总是会有种种的**,因为我们毕竟都是凡人。这种种的**,便能够左右着众人的行为,导致无数的战争,无数的悲剧,或许还有无数的感人事迹!”
丁一愣住了,叹了声:“难道就这样看着百姓被战争吞没吗?”
萧峰道:“大哥去过辽国,又生在宋国。却和我又有些不同,因为大哥的心中所想的更加的多,大哥想要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但是,这辽汉分不清,又到处跑反而受累却不见成绩,除非分清身份,只帮一方!不然的话,你始终会觉得辽人也罢,汉人也好,都是好的,彼此之间根本没有战斗的必要,会因此看不清个中的缘由,会因此而心生疑惑!别人更是不会感谢大哥,不会理解大哥的胸怀是如此的大义,反而会说你迂腐,假仁假义!”
丁一喃喃道:“是这样吗?”
萧峰点头道:“如大哥这般的,世所罕见,我能想到却也只有这些。便如同,现在辽国亡了,不少的辽人也跑到了宋朝来了,但是宋朝的人也不再会去在意这些了,而接受了他们。这便是说,时间会慢慢的改变这一切的,或许今后真的可以看见各族人民共同和谐的生活在一起,而不会在有什么胡汉之分!”
丁一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那人类、精灵、矮人等各种种族一起生活的景象,不自禁的便点了点头。书中所说,那时候人类和精灵等族的战争甚至一直打了上千年,后来到了那位伟人的出现,才实现了初步的统一,或许这个世界也会这样吧,将来或许真的可以那般的各族人民和睦的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看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还有萧峰眼中的关切,又想起巫行云为了自己一路赶来,导致无法在压制体内的力量只能被迫飞升,这说到底,结果都是因为自己罢了。自己不应该一厢情愿的将自己的想法加在这个世界中,这个世界毕竟是活生生的,自然有他自己的规律,我却是错了!
长叹了一声道:“行了,我没有那么娇气。”深吸了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郁闷尽数的吐出,忽然站了起来道:“走吧,你不是说找段誉那小子喝酒的吗,带上我吧,好久没有和你喝酒了,这世上可以和我拼酒的人可不多啊,遇上了自然要好好的畅饮一番!”
萧峰笑了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耳!”喝酒,萧峰什么时候怕过?
林外,段誉等人看见了丁一和萧峰走出,都迎了上来。
萧峰自然没有去和他们说丁一的事情,只是说许久未见,请教了一番。
众人随着段誉的车马回到了宫中便是一番畅饮!
几个月后!
海边的一艘大船上,一个身上有着数处刀疤的人扯着缆绳道:“哥哥,真的不管了,就这样出海去好吗?”
被他询问的人是站在船头的一个英挺的汉子,他回过身来道:“梁山已经不是以前的梁山了,诸位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便是他,宋江大哥却也……咳,算了不说了,走了,准备好了,就出发吧!”说完后,仿佛鹰一般的眼睛忽然发现一个壮汉缓缓的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这人瞳孔一缩惊疑道:“是他!他怎会来此?”
这个壮汉来到了近处,朗声道:“可是出海?可否带我一程?”
“你为何要出海?要知道海上多风暴,不似江河那般,可不是那么好走得!”这人说的虽然不假,但他敢出海自然也是有着航海的本事的,只是好奇这人怎么会来此,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这壮汉笑了笑,手中转动着一支漂亮的玉笛,道:“出去散散心。”说着话便走了上去,也不在乎众人看他的目光,又道:“如果我命当绝的话,不用出海也自死了,又何必在意这些呢,你说对吧,李俊兄弟!”
这汉子原来叫做李俊,却是那梁山的好汉外号“混江龙”的好汉!他看着壮汉不说话,半晌忽然笑了道:“说得好,看阁下也不是短命之人,倒是坐得起李某这船,里面请!”
壮汉转动着玉笛,笑道:“多谢了。”
李俊道:“哪里,还要多谢阁下救了在下的兄弟,又一番话点悟我等,说来,却还当李某要到谢呢,丁大侠!”
这壮汉赫然便是丁一,在大理和萧峰等人待了一段时间后,便离开了那里,先去了灵鹫宫看了看,然后在灵鹫宫这巫行云的行宫中布下了阵法。这里是她的住所,自然不能让人弄损,可是要好好的保护一番。
在布置阵法的期间,灵鹫宫中的女子也知道了她们的尊主永远的离开了,虽然这样的离开对武林中人来说是件好事,但她们心中却依然是无比的伤愁。惹得丁一心中也被勾动了愁绪,于是便下得山去,四处游走,只想好好的将自己心中的烦闷化开。
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了梁山众人征方腊后,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如宋江等人还被害死了。心中即使对着宋江那厮没什么好感,但听到了却不免还是会唏嘘一番,更加担心林冲等人。
听闻,林冲留在了杭州,似乎和一个叫武松的人呆在了一处,便去到了他们那里,看见了他们安然无恙才放下了心头巨石。又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李俊要出海的消息,于是便往海边走去,自然是想随着他们出海,也好换换心情,这便有了之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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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马上这一卷就要结束了,最多还有两三章,做个过度就到射雕了!
呵呵~
第二五三章 靖康耻(上)
“皇上,皇上,金人攻进来了,快走啊……”
汴京城中,此时已是一片的慌乱,无数的人仿佛无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跑,却没有逃得性命反而撞上了金人手中那嗜血的弯刀。
便是皇宫中,此时也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刻,虽然尚有禁军在那里苦苦的抵抗,但几代教头分别被逼走之后,疏于练习的他们,几个人才能对上一个金兵,眼见着皇宫就要被攻破了,几个太监飞也似的冲进了大殿,告知了皇帝这个令人无比惊恐的消息。
“什么?这么快?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朕的八十万禁军呢?统领禁军的高太尉呢?”语气严厉,但其中却透着一种畏惧。
那太监急道:“皇上,您忘了吗?那高太尉父子,还有他们府上的很多人在前段日子被人给杀死了啊,皇上说要等开了年择个吉日在选定人选去做禁军的教头,所以现在禁军现无人统领。”
皇帝闻言一愣,不停地走来走去,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点皇帝的气度,便是面前的太监看上去都要比他镇定。
这太监细细的想了下道:“皇上,要不老奴护着皇上先走吧?”他也是曾修炼过宫中的一些武功,所以才会如此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放在江湖上能算是个二流好手已经是很不错了,何况还没有实战的经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实际上这太监已经是铁了心要尽忠了!
皇帝看了看他,不自禁的点点头,比起什么皇帝是一国之主,不能轻易的言“逃”!他心中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在意的,很快的便在几个太监和宫女的服侍下整理好了东西,领着一群自己的妃子和皇子皇孙们,浩浩荡荡的在一队禁军的保护下从天波门便冲了出去。
这天波门原来并不是叫这个名字的,之所以现在叫做天波门是因为这扇大门一出去便到了那世代忠良、满门英烈的天波府杨家!念杨家的忠义,这扇宫门便被改称做了“天波门”!
不过现在这边因为杨家的没落已经渐渐的荒废了,宫中便有人提议从这里逃出汴京。而那皇帝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天波府杨家有一个机密是他人不知道的,所以从这里走,他是绝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此时的他们从天波门这边逃出,果然此处的金兵甚少。这些禁军虽然面对强敌仿佛老鼠一般,但现在自己处在绝对优势的一方,却也展现出了个人的武勇来,将这十来个金兵尽数杀死,护着这一大群人便走。
如果这个时候,这些人直接的从城门冲出的话,或许便有希望逃生了,但是那皇帝自作聪明。明明已经过了天波府,却还是想着那无人知晓直通城外的密道,便吩咐众人往回走,要从密道里出去。
这皇帝是看见了沿街的惨象,所以不敢再往前走,他生怕也变成那番模样,却因此反而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机会。
这些禁军还有太监、嫔妃等人又哪里会违抗他的圣意,而且其中有好阿谀奉承的还在迎合着皇帝说着这才是最正确的话来。
这密道极为隐秘,此时天波府更是已经成为了废墟,轻易间也不能立刻找到。便在这时,又有一队金兵冲了过来,这些人可是和前面的那些被杀死的人完全不一样了,这些可是金国的精锐之师!
这一队虽然只有五十人左右,但驾马而来的气势,却生生的压住了这数百的禁军侍卫,让他们缓缓的后退,哪里还有刚才的武勇,在那边你推我、我推你,却也让这些金兵瞧见了那人群中头戴金冠、身披龙袍的男子,当即一番话便传了下去!
皇帝这些人自然听不懂这些金兵的话,看见其中走了两名骑士,这皇帝还不寻思直接逃走,却还在这里找寻着先祖留下的密道!
机会稍纵即逝!
纵马而去的骑士在禁军和金兵僵持中,便已经领着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当先的两员猛将看见了被围现在正中的那龙袍金冠的男子,忽然裂开怪笑了几声,呼喝着便命手下包围了上来。
而另一位一身被血水染成红色盔甲的将领用粗糙的汉语道:“南朝皇帝?这南国的皇帝原来长的是如此的模样。哈哈,看你这次还能往哪里逃!”说着话,随手一甩,手中的流星锤便将一个和自己手下士兵拼杀的禁军侍卫给砸死了。
狂笑着,冲上前双腿一夹,坐下马通晓其意,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在一个受伤侍卫惊恐的惨叫中,铁蹄落下,便又是一条性命!
随着这名将领的突入,原本还能勉强支持的禁军瞬间便被冲溃了,仿佛虎入羊群一般的左挥右砸,凡是他骑马冲过的地方,无不是血肉模糊,惨嚎阵阵!
那皇帝身边的妃子什么时候看见过这些,当即便有不少被吓晕了过去。便是那皇帝,此时也是无比的惊惧,若不是他身边的老太监搀扶着他怕已经跌坐在了地上了。但便是如此,那龙袍下没人看见的双腿也抖如筛糠一般了。
“南朝皇帝,怎么逃命的时候还想着玩女人呢啊,哈哈哈!”怪笑声中,这人反手便抓过一个宫女,一口将她的衣衫撕破,大口张开咬在那坚挺的胸脯之上。
这宫女立刻惨嚎一声,血丝顺着她细腻白润的肌肤缓缓的滑落了下来!
那将领居然在吮吸着上面的鲜血,丝毫不顾这宫女拼死的反抗。半晌才怪笑着将这宫女抛出,那雪白的胸脯上是一排骇人的牙印和被吸允成了紫黑色的一片。
这宫女被扔上了天,自然是没命的叫唤。但周围却没人救她,在这邪魔一般的男子面前,这些侍卫仿佛都已经不是男人了!
宫女的惨嚎忽然间停止了,自然不是她不怕了,而是被这金兵的将领一锤砸中了脑袋,仿佛铁锤砸西瓜一般的,那红的白的仿佛雨水一般的淋了下来。
在一片惊惧的叫声中,这人却仿佛很是享受的仰起了脸去接这些血水和脑浆,有落在嘴边的,还伸出通红的舌头去舔舐干净,似乎吃了什么绝世美味一般满足的说道:“南朝的娘们就是嫩啊,水灵灵的便是肉,想来也比那些契丹人的要好些吧?哇哈哈……”
“魔王……魔王啊……”人群中看见这等恐怖景象得人,立刻就有几个妃子被活生生的吓疯了,便是那皇帝此时也摔倒在地,全身颤抖。他在怕,他怕这食人的魔王会将自己烤熟了一块块的吃掉!
怪笑中,这人骑马来到了皇帝面前,张开了一副血盆大口道:“这南朝皇帝,跟我走一趟吧!”看似是在询问,但实际上却根本没有一丝询问的意思,便仿佛在跟自己的奴隶说话一般,那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口气!
“大……大胆!”颤抖的语声中,透露出这太监的惊惧,但从小入宫的他,却在这个时候坚强的站立了出来。抬手便是一掌打了出去,不过因为畏惧的缘故,这一身功力只发挥了三成都不到。
这将领显然没有想到这皇帝身边的这个仆人一般的老家伙居然还敢反抗自己,当下反手便是一拳砸出!
拳掌相交,发出“波”的一声响。
两人各退一步,将领眼中透出了惊异,但老太监却褪去了畏惧,替之的是一股坚决!这人没有自己厉害的,自己也是会武功的!他心中如此想到,却仿佛催眠一般的居然还真的就将恐惧心理压了下去。道了声:“大胆贼子,敢对我皇不尊,纳命来!”话音未落,整个人仿佛弹簧一般的一矮身便冲了上去!
这将领看他来势汹汹,流星锤顺手便挥舞了出去!
老太监毕竟没有和人动手的经验,看见兵器袭来,心中生出一丝慌乱之心,内力因此一茬,险些走火入魔。间不容发的侧身避过一锤,感觉到凌厉的劲风刮过,暗道:好险,差点便死了!
两人本来相距就近,此时他冲出几步,侧身避过了流星锤,已经到了大马身侧。
看见了敌人就在自己面前,心中的胆气也冒出来了,运足内力反手一掌,拍在了那将领的大腿上!
“啊呀!”这将领仿佛如遭雷击一般,只觉的自己的腿仿佛被砍断了一半的剧痛,急策马回身,运起精妙的马术!马匹人立而起,原地走了几步便反过身形就跑!心中暗道:这人难道就是南朝的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吗?如此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如此厉害,这一掌拍下,我的腿居然仿佛被自己的流星锤砸中一般,看样子那南朝皇帝还真不是轻易可以捉到的!
好在这老太监出手后怔了怔,他原以为这猛将会反攻回来,所以退出了几步,却哪里想到对方会不战而逃。便是这愣了一下,就失去了杀死他的大好机会,因为边上的金兵已经围了上来,各种的兵器齐齐的对他递来!
老太监此时逼走了那猛将,心中的胆气更胜,尖啸一声飞身而起,使了招连环腿,避过了刺来的长槊,踢到了三人。自己居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当下更是不惧他们分毫,主动的便迎了上去。
对面的另一个将领用金国的话语问了几句,突然间挥手,在他身后的骑士立刻将手中的长槊挂起,取下了背上短弓。
这老太监哪里知道已经身陷陷阱,却还在那兴奋的跳来跳去,心道:自己原来如此厉害,这些精兵居然经受不住自己的一招半式。
斗到酣处,张开口大笑了起来:哈哈……
但笑声忽然顿之,数支利箭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金兵南下,自然会有所准备,军中虽无高手,但他们却擅射,万箭齐发之下,你武功再高又能如何?
那逃回去的将领,看着肿大了一倍的大腿,心中惊惧,但是看见了这老人被箭矢射死,终于按下了心来,狂笑几声,让手下的士兵去将那皇帝抓来。他却是不敢再轻易上前了,他怕自己在遇到什么厉害的人物。但是这打上自己的仇可不能不报,弯腰从马上取下另外一只稍小一些的流星锤,狞笑道:“去死吧!”
老太监挣扎着看见那流星锤旋转着砸了过来,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快速的流失,知道自己无法避过了。当下大叫一声:“皇上……”话音未落,已经被流星锤准确的砸中了鼻梁,撕裂了面皮,破碎了天灵!“嗵”的一声,顺着流星锤的来势,便摔在了地上!
“你……你等不能如此,朕是皇……皇帝……是九五之尊……”看见自己身边的老奴才这样死去了,心中无比的畏惧颤抖着想要用自己的身份来压他们,却又有何用?
“你们这些金狗,给我让开!”一声清叱,一个身影忽然从远处射来,人未到两把燕形镖便钻入了那拉扯皇帝的两名金兵的咽喉之中!
那马上的两员大将眉头皱起,暗道:又来人了?
却见这火红的身影停了下来,居然是一个娇艳无比、魅惑苍生的妙龄女子!
看见了这女子似怒还嗔的模样,那些金兵立刻便看直了眼。两个将领更是彼此互看一眼,用他们的语言道:“这娘们归我了!”
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巫行云习武的平阳公主,赵凤!
巫行云的忽然离去,使她去了约束,便跑了出来。正准备在江湖上好好的玩玩,过一把高手的瘾,却忽然听闻了北方金兵南下,已经快要打到京城了!
她虽然很是不满意自己的哥哥不顾自己的意思要将自己嫁给他人,但现在听到了这些心中还是无比的担忧,于是急急的便抢了南下逃难之人的马匹便往京城赶去!
却甚是巧,居然被她在这里遇见了这一群因为皇帝的愚昧而错过了逃走时机的自己的皇帝哥哥!当下便弃了马匹,施展开了巫行云传授的轻功冲了过来!
而就在她出现的时候,金兵的一名大将也收到了手下的禀报,知道了皇宫中最重要的一群人已经不在宫内了,立刻便领着一千人马往这边赶来。沿途又听闻此处有武林高手存在,当下又命人去调了两千弓手前来。
那赵凤虽然因为巫行云的私心作祟并没有配合着自己武功的心境,所以被这些金人充满了**的目光盯着便已经心中愤怒冲了上去。但不得不说,在巫行云的调教下,她的身手还是很不错的,一步滑出已经到了一名金兵身前,手中的宝剑瞬间递出便将他刺死。顺手一撩,左侧的那人也被削了个正着,一条手臂便这样被砍断了下来。
也幸亏巫行云早就用过恶人让她不会畏惧杀人,不然的话怕是这第一次动手肯定不会如此的顺畅,而在这千军万马中只要动作稍有窒碍,那立刻便会身死当场!
此时的她自然没有空去想这些,得势不饶人,脚下一点仿佛穿花蝴蝶一般的冲入人群,手中宝剑幻出朵朵剑花,触者无不是立刻毙命。她手中的宝剑可是稀世神兵,加上巫行云为了让她练出阴阳和合神功,更是输了一些内力与她。
巫行云为的自然是能够使赵凤的气质产生更大的变化,这样才能够配上丁一。这便是巫行云的想法,她知道自己将要离去,便特意到处寻找一个女子来代替自己陪伴丁一。但是拥有着绝世面容的女子自然不可能太多,也是偶然之下发现了赵凤的她,立刻便决定了将这个女子培养出来!为了丁一,她肯如此做,何况这个女子还是纯阴之体!如果不是心急着要去找丁一的话,或许这赵凤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赵凤的出现,让本以为凶多吉少的皇帝心中又安稳了下来,看着她盘旋飞舞,剑光霍霍居然是无可匹敌之强悍,只杀的这些金兵丢盔弃甲!当下高兴的喝道:“好,好,杀得好!”居然还有心思为她助威还不是寻密道或者直接逃跑!
第二五四章 靖康耻(下)
“好厉害的女娃,中原便是一个女娃也能有这等本事吗?”一个惊异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金兵之中,这人身穿的是和金兵一般的服饰,但是头上却并没有戴金兵的那种头盔,仅仅似乎是拿了根草绳就这样系了一下扎住了头发。
再看这人,年纪似乎已经很大,便从他那灰白的头发中便能看出一二。但却依然是红光满面、身高体壮,便是在他身边的几名悍勇金兵,似乎也无法和他那魁梧的体形相比!
紧随着他而来的是金兵的南路先锋大将,完颜扑!他听见了这壮硕老者的说话,立刻道:“辛老可是看上了这女子?倒也是,这女子长的国色天香,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瞧过来,便让人有种将她按在身下的冲动,嘎嘎!”
这姓辛的老者看了他一眼道:“原来将军也看上了这女娃,那好,且等老夫帮你擒下。不过等将军享用过了,可要让老夫好好玩耍、玩耍,桀桀……”他一边说话,脚下一步踩出仿佛穿越了空间一般已经到了赵凤的身前。
这时候,那将军才反应了过来,看到身旁的这人的身影渐渐的消散而出现在了远处,心中一惊暗忖:这等高手果然能够在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难怪大王会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从吐蕃请来这人,有这种人物在身边,却是不用再惧怕中原的那些高手了!
赵凤虽然武学的境界不高,但是应变能力却是不凡。感觉到了身侧的气场,腰肢一扭,一招犀牛望月,斜斜的便挑了出去!
老者显然没有想到这女子居然如此机警,这一招来势极快,而且这看上去便像是自己迎了上去一般!心中一惊,暗道一声:厉害!却是毫不惊慌,脚下一顿硬生生的止住了前冲的身形,抬手便是一掌打出。
虽然赵凤手持神兵,但对方掌风浑厚,便是被神兵破去许多,却依然能够将她的兵刃荡开!
一招抢出更是不停,紧接着顺势便是一招白鹤晾翅,双掌一分,掌力迅捷而绵柔,将赵凤拂上半空,怪笑两声道:“娃娃,可认输?”
赵凤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受伤,想到自己大姐兼师傅说的话,心知这定是对方心生小觑,这便是机会。当下,身在半空,宝剑一荡,分心便刺,哪里去理会他的调侃。
老者见她毫不气馁反而攻势更速,又是两声怪笑。虽然仅仅交手一招,但心中已经估摸出了对方的实力,所以也不担心这人还能将自己怎么办。双掌一抬,一招天王托塔,将宝剑的剑气一阻,迅速的引到旁边,脚下一点已经合身冲上,左掌化爪使了招擒拿法便要拿住她!
赵凤清叱一声,忽然一个苏秦背剑,宝剑仿佛灵蛇一般的自肋下递出,正刺中了大意轻敌的老者的手臂。
老者心中大惊,身在空中,掌力迸发便暴退开来。也是他见机不妙立刻就退了,不然的话稍有犹豫,宝剑挑断经脉,他就欲哭无泪了!不过即使如此,还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一招,神妙无比,又有谁能想到仅仅是抵挡背后攻势的防御般的招式,居然有这等的威力!
赵凤见状心喜,暗道一声:让你小看我。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似灵蛇般的扑了上去,手中宝剑便如同灵蛇吐信一般,对着在点穴止血的老者分心刺去!
老者冷哼一声,暗道自己太过轻敌,导致在众人面前丢人了。心中是无比的气愤,也不再留手,衣袖一展一把短剑已经出现在了手中。迎着宝剑而上,直直的破开了虚招打在了剑身之上,雄浑的内力将赵凤打飞了出去。
得势不饶人脚下一顿震起碎石片片,已经飞身冲出,左掌探出一爪扣住了赵凤的脚腕,右手短剑一倒已经顺势而上就要封住穴道。
赵凤大惊,毕竟她才学了五年的功夫,在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是这种老江湖的对手,眼见就要落入魔掌。她聪慧机灵,知道自己如果失手被擒的话,那等待自己的便是无边的悲苦,当下就要拼死一搏,却在这时只听见一声凄厉的破空之声呼啸而来!
赵凤都听见了,这姓辛的老者又怎会没注意到?即使心中不茬,但是感觉到劲气的犀利还是只能松开了抓住的赵凤,脚下一点人平平的移了开去,右手短剑一绞已经将袭来的刀气破掉了。但心中却是一凛,这人的刀气好厉害,而且逼到近处自己还没有发现,可见轻功也是不俗,却又是何方神圣?
抬头去看这踩着金兵的脑袋飞跃而来的汉子,道:“阁下好身手,想来也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还未请教!”
来人大环刀一震道:“请教个什么,敢欺负我家妹子,纳命来!”
老者冷哼一声,听语气这壮汉应当是这女子的亲人了,看样子要先拿下此人,不然的话莫说那女子,便是那皇帝等人也有可能无法捉住。当下脚下一动,闪开了一刀,顺势前冲,一剑递出直刺来人的心脏部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用手中的大环刀和他侠义的性格打出了“霸刀”威名的,王明!
他在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曾回去过行云山庄,自然认识了赵凤。此时在江湖上听闻了汴京之变,便急急的赶了过来,却远远的便看见了赵凤被那老头欺负,又看见了赵凤身后的那群人,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些。
反手一刀,挡下了短剑,低声道:“快护着他们速走!”
赵凤闻言点了点头,也顾不得脚上被抓住的地方的疼痛,便急急的掠到皇帝身前道:“快走!”
那皇帝先是一愣,然后也顾不上许多了,当即就走,但是走出几步忽想到:现在这些金兵已经围拢了过来,冲出去的希望不大,不过却还是可以寄托于那密道的,只要找到密道那就能安全的离开了。想到这,不顾自己妹妹的阻拦,便命人去找寻密道所在!
赵凤心中气急,但看了看左右只听他一个人的话,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道:“在哪里?就没有个确切的位置吗?”
皇帝闻言一愣,想了下道:“应当是在杨家的祠堂里,当年先皇秘密的布下这一密道,便是杨家也不得而知。为的是今后如果在遇到了襄阳王那般事情,可以立刻潜逃出宫,找寻忠臣良将去平乱,不过朕却还是晓得的,就是不知道这祠堂到底在何处。”
赵凤想了想道:“祠堂的话应当在最里面,往里面去找,快!”
而在他们找寻祠堂的时候,王明却和那老者打的是不可开交!
那一刀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靠近他们周身三丈便是凌厉无比的四散开来的气劲,如果一不小心被裹入其中,那定是有死无生!
不过那老者却是越打越心惊,这对面的汉子的刀法居然如此的霸绝,和他交手便仿佛和一头疯虎对上了一般!这几招一过,这人已经压着自己在打了,什么时候中原的年轻人都有这样厉害的本事了?
心中惊疑,手上不由的便慢了一招,却立刻就被王明窥到破绽,狂风似的刀法无孔不入一般已经欺近身前!
老者大惊失色,急急的便往后退去,但王明如影随形一般的跟上,哪里会被他轻松的逃开。
八步赶蝉的精妙身法不仅仅让他时时刻刻的紧随着他,而且更是得势不饶人,左手忽拳忽掌不仅紧随其后更是逼迫的对方无法有效的格挡。
老者此时早已经冷汗遍布,眼见着就要被一刀分尸,牙关紧咬便施展出了秘法,脚下一顿身形一矮,仿佛一只刺猬那样,缩着身子便往后滚去,其速之快怕是飞箭利矢也是远远不及!
这招正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利用体内真气的逆运,压迫身体仿佛一个球一般的随着冲力而出。虽然可以逃过死劫,但是却损耗颇大,所以轻易他绝不会使用。现在用了出来,可见王明带给了他多大的压力!
王明师承白眉大侠徐良,又得丁一教诲,在江湖上行走时又渐渐的悟出了自己的刀道,一身实力已经挤进了绝顶之列,这老者虽是藩国高手,却又如何能够挡下王明那霸气凛然的刀法!
看着这人逃出,王明心中一惊,还不及追赶便反身横劈而出,瞬间便是十来支箭矢被扫下,看见围拢过来的金兵,全都在开始搭弓了。转头看向了赵凤,只要她护着皇帝等人已经逃开,这些箭,虽然危险,但却还无法杀死他。
但是转头一看,却见赵凤领着那皇帝在后面摸索着什么,当即惊道一声:“怎么还不走!”话音落下,大环刀似狂风一般在身前带起一道匹练,将射来的箭矢尽数挡下,退后几步,找了处断墙挡了一下道:“怎么还在这?”
赵凤此时已经找到了密道,看见了王明过来还有金兵搭弓射箭,急道:“不好!”说完抽剑而出,为身边的皇帝哥哥和嫔妃挡下箭矢,急道:“快下去!”
但那皇帝,却道:“不行,下面太暗,而且阴气阵阵好生骇人……”话未说完,便被赵凤一脚踢开,那原先他站的地方,三支利矢树立在那,雕翎箭尾尚在颤动不已。
皇帝顾不得斥责赵凤,心中却是冷汗淋漓,如果不是她的一脚,自己怕是已经死了吧。又看了看身边的侍卫暗想:这些人真是没用,也不知道为朕挡箭。刚想到这忽然道:“你,你,快下去,为朕开路!”
边上被他点到的两名侍卫相互看了一眼,便冲进了密道之中,毕竟现在已经被金兵团团围困,想要脱出的话,这密道便是自己等人的最后的手段了。于是毫不犹豫的便下去了,却忘了这密道经年不用,中间空气不通,又因他们逃命心切,冲得太快,不仅没有逃出性命,反而被生生闷死在里面。
临死的惨嚎声更是将那正要下去的皇帝给吓的不敢再下去,急道:“不好,恐是里面还有机关陷阱,这可怎办?要不,要不,平阳你和那位好汉护送朕出城吧?”他话音刚落,便又是一蓬箭雨袭来,直吓得他将身子缩成了一团,仿佛受惊的小狗一般的蜷缩在墙根,却哪里还有一点皇帝之风!
边上的赵凤挡在人前,这里虽然有断壁残檐,但在铺天盖地般的箭雨之下,为了护住更多人的性命,她只能冲在前头,一手持剑,一手反握剑鞘,挥舞成风来抵挡这些箭矢。
在她的前面还站着一人,这人正是王明。比之赵凤,他几乎就是一个人面对了七成的箭矢,若不是他的武艺已经到了一个境界,怕是现在早已受伤了。不过如此急速的挥舞着大刀,便是他都会觉得手臂一阵的酸麻,心知在这样下去必定会死在这里。
眼睛左右一瞧,看准了他们搭弓的一刹那,大刀横磕挑起一块巨石猛然甩了出去,身形藏在巨石后,一并跟了上去。
那些金兵哪里会料到忽然间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当前的十几个金兵立刻就想要闪开,但此时箭阵密布,哪里可以给他闪避的空间,何况他们座下还是更加不易转动的高头大马。
“轰隆”一声巨响,掀起尘烟无数。
在一片惨嚎声中,王明仿佛从天而降的神人一般,大刀一挥割裂了尘烟和那后面那正在挣扎起身的几个金兵。脚下在那死马身上一点,速度暴增,直直的冲向了那一看便是大帅、将军的几人。
擒贼先擒王,这自然是一少敌多的不二法门!
不过,忽然间王明心中一凛,一招夜战八方便施展了出来,却正挡下背后偷袭而来的那辛老头的数把飞镖!
前冲的身形,因此一滞,再想要拿下那几个将领,却已经被辛老头缠住,周围的金兵也立刻冲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身陷重围,但王明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害怕,冷冷的笑了一声道:“人多便有用了?金狗,且让你们看看我领悟出来的绝技!”
辛老头瞳孔一缩,暗忖道:什么?这人难道刚才和我打的时候,还没有用真功夫吗?这中原武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怕了,一个个年轻人居然都有了这等实力?想至此,抖手便是两把飞镖射出,喝道:“速上,杀了他!”
王明大环刀递出,窥准飞镖来势,大环刀一震已经将两把飞镖荡开,正射中了背后想要偷袭他的两名金兵。咧嘴一笑道:“我有个外号,你们知道叫做什么吗?”
辛老头感觉到随着这人缓缓的说话,一股凌然的气势渐渐的散了开来,以他为中心几乎是要将周围一片尽皆纳入其中一般。这等的气势之下,那等下的一击又会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而王明却不理会周身的众人,眼角余光中看见了赵凤终于带着几人乘着他吸引了众多注意的时候杀出了一条血路,心道:还好!微微一笑道:“我的外号叫做‘霸刀’,我的刀法叫做‘天霸刀法’!你们可要记住了,到了阎王爷面前,问起是谁杀的,又是怎么死的可莫忘了啊……”
辛老头看他虽在说话,但身形动作上却没有一丝的滞怠,心中惊讶。又见随着他的气势,周围的金兵渐渐的已经有人在后退了,这便是受了他的气势,被其影响了心志。当即大喝一声,想要唤醒众人,却只感觉到一股气势已经牢牢的锁定了自己!当下便是汗毛倒竖,便欲逃遁!
但王明哪里可能会再给他溜走的机会,大环刀一挥身形闪电般的扑了上去。拦在路上的金兵,甚至连阻挡他的都不可能办到,仿佛砍瓜切菜一般的被他直直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辛老头此时已经是在狂奔了,哪里还去想什么高官厚禄、金银财富,此时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狗贼,看刀!”王明虽然已经追上了他,但是不屑于背后出刀去杀一个只想逃走的人,于是出言提醒。
这辛老头也是好死不死的居然半转身射出了几把飞镖以期可以阻挡一下,但眼睛中却只能看见一抹惊艳的刀光扑面而来,瞬间这抹刀光就穿过了自己,他怔怔的走了一步道:“霸……刀……”
紧接着身体缓缓的分成了两半滑落了下来,“嗵”的一声,摔倒在地,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明冷哼一声,看了眼身后已经躲得远远的几名将领,暗忖:这老家伙害得我都错过了斩杀这几个人的机会,总算还好,让皇上他们逃了出去……刚想到这,却听见一声清叱,却正是赵凤的声音,而且其中很显然的还包含着一丝痛苦。
王明心道一声不好,大环刀一撩,立时杀死两人便冲了出去,远远的便能看见无数身着金国服饰的弓箭手或蹲或站的分立与各处屋顶房檐之上。这些金兵居然放弃了最擅长的马战,而用上了箭阵围攻了吗?这显然是有备而来,似乎便是为了对我等这种武林中人而布下的阵势,看样子这金人能够灭掉辽国,却也不是运气!
看着赵凤身中两箭依然在拼力的坚持,他急急的就掠了过去。临到近前狂吼一声道:“走!”话音未落,大环刀寒光一闪,带出一道匹练将射来的箭矢尽数粉碎。落地后,左手一带,将赵凤拎起甩向皇帝那边,却忽然心中一凛,只来得及匆匆一侧身形,已经被一支雕翎长箭贯穿了肩膀!
王明凝神冷眼看去,远远的城门楼上,一名身着紫袍的武将手持长弓看来。
这射箭之人,可是金国第一神箭手,但此时却是长大了嘴巴中,惊讶的看着王明,这人居然背对着自己,而且一边抵挡其他人的箭雨,一般救人还能避过自己的穿心一箭,这人果然厉害!
赵凤落到一旁,看见王明因自己而受伤,当即便惊呼出声,道:“王大哥,你怎么样了?”
王明根本不去看他,大刀仿佛一阵龙卷风一般将袭来的箭矢尽数绞碎,大喝一声道:“蠢丫头,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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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出去有点事,晚上一章可能会晚上一点!
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