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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县令全文阅读

作者:风南轩     明代县令txt下载     明代县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证据

    雷捕头见叶老爷敢质问徐秋涧,立马跨下脸sè,道:“叶老爷,大人这样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在一旁听着便是了。”

    叶老爷吹胡子瞪眼,“什么道理?老夫的儿子虽只是个秀才出生,但自小也是苦读诗书的,如何会做这等杀人之事?”

    徐秋涧懒得理会叶老爷这无良老头,直接看着叶少爷,“红娘被我逐出县衙后,便又去找了你的,对吗?”

    叶少爷面sè微微一变,“没有...”只简单的两个字便矢口否认了徐秋涧的话。

    叶老爷在一旁听得去额眼皮一跳,昨rì他的确看到自家儿子带着红娘一起出去了,只是当时并未留意,再见这位年轻的大老爷,说的如此自信,莫非红娘真是自家儿子杀害的?叶老爷心里顿时一凉,杀人可是大罪啊!没准是要被砍头的,他叶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出事才行。叶老爷暗自决定,即便真是自家儿子杀了红娘,他也要帮其矢口否认。

    徐秋涧笑了笑,并未被叶少爷淡然的表态感到丝毫不适,“叶公子回答得倒是挺干脆,本官也只是随便问问看,其实我也没有证据证明红娘就一定去找过你。”.

    叶少爷一阵冷笑,道:“既然大人没有证据证明,为何说是在下杀了红娘的呢?这等罪名叶某可背负不起的。”

    徐秋涧摆了摆手,笑道:“叶公子听幌了,本官只是说没有证据证明红娘去找过你,但并未说没有证据证明你杀害了红娘!”

    叶少爷面sè又是一白,冷哼道:“既如此,叶某便洗耳恭听,看徐大人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我就是杀害红娘的凶手?”

    “叶公子还记的前几天我们在红牌楼喝酒么?你也知道张屠夫不是杀害你娘子的凶手,还故意提点我,其实你也早就知道红娘就是杀害你家娘子凶手,只是妨碍不好向我直言相告罢了,对不对?”

    “叶某知道张屠夫不是凶手不假,可笑话的是,我如何知道红娘就是杀害我娘子的真凶?真是无稽之谈!”叶少爷面无表情道。

    “因为你们之间的三角关系太过明显,你早就看出了红娘对你家娘子心存敌意,她突然被害,你自然第一个想到的红娘便是凶手。”

    叶少爷双眼微闭,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即便我知道红娘是杀害我娘子的凶手又如何?难道就能证明是我杀害了红娘吗?”

    “当然不能,但你却在酒楼中说过,恨不得亲手手刃杀害你家娘子的凶手!”

    “哼哼!真是笑话,当时只是叶某的一句玩笑话,莫非大人也当真不成?”

    “玩笑话...”徐秋涧微微笑了笑,“可叶公子便将玩笑化为了现实...”说着,徐秋涧让罗师爷将刚才在办公房发现的那盒子去了出来,托在手中,“我想叶公子自己的杰作不会陌生!”

    叶少爷目光微微一凝,“大人手里是何物,叶某不知?”

    “叶少爷何必明知顾问呢,这盒子是刚才罗师爷在衙门办公房发现的,里面装的便是红娘的左胸!刚才进客厅前,我细细问过衙门的门房,在此之前,只有你一个外来客到过县衙,而且龙管家的一番话更让我怀疑你了,上午你来县衙以借向我辞行为由,先到县衙的办公房去找我,再到客厅去等我的。正所谓客守客道,以叶公子的秉xìng不会不经主人的同意就在别人府上乱串!更何况衙门办公房非一般衙门官吏不得入内,相信叶公子应该非常清楚的。而叶公子举动反常,唯一说明,这盒子就是你趁着办公房里没人,将这个盒子放进去的。”

    叶少爷面上终究动sè了几分,额头还晰析能见一颗颗汗珠渗了出来。却一直默不作声。

    “哼!徐大人好一番说词,任你再怎么说的天花乱坠,那也不过只是你的猜度罢了!你想以此来定我家志儿的罪吗?”叶老爷见叶少爷被问到痛楚,不由得担心解围道。

    “叶老爷,本官理解你护子心切的心情,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望你公私分明一些,若叶公子及时承认坦白,其罪也属情有可原,本官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之辈,会酌情定案的。”徐秋涧叹道。

    叶老爷心想,即便酌情定罪,留的xìng命,但也定逃不过牢狱之灾,若自己的儿子被关押几年,以后就算出狱,又如何抬头重新做人?此话玩不能听。而且见这大老爷一副苦口婆心奉劝他二人的样子,定然是拿不出更多的证据证明自己儿子杀害了红娘,只要抵死不认,对方定然也那他们没办法。

    心里这样一想,叶老爷言语极其不善,道:“大人的好意我父子两可不敢当,我儿究竟是不是杀害红娘的凶手还是两说的事,大人想定我家志儿的罪,还是得拿出真凭实据才行!”

    徐秋涧心里有些窝火,沉声道:“本官的好意,叶老爷居然当成了驴肝肺!莫非当真以为本官拿不出证据么?”

    叶老爷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但事已至此,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徐秋涧看着两人,继续道:“古人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犯罪,都会留下证据,关键的是证据的可靠xìng和真是xìng,很不巧,叶公子作案就留下了一个非常可靠的证据。先前本官在清溪村为红娘做尸检的时候,再其左手臂上发现了几道清晰的纹路於痕,而这些花纹於痕则与叶公子第一次来衙门时所穿的那件衣袍袖口上的金sè花纹一模一样......”

    叶公子面sè已经惨白了,好像一根打了霜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的站在一旁。叶老爷听得也是心慌不已,但却仍不死心,“那又如何?天底下又不止我家志儿才有那种样式的衣袍,没准其他人也有跟我儿一模一样的衣袍呢?”

    “非也!如同叶公子的那件玄sè长袍这般华丽富态的衣衫,这天底下恐怕并没有几件,更何况是同种样式同种做工呢?若叶老爷不相信,可以请叶少爷将那家衣物拿出来证明,他穿着那件衣服作案,必然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若那件衣衫依旧原原本本,一成不变,本官当面向你父子赔罪,如何?”徐秋涧镇定自若,面上充满了自信。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杀人缘由

    一听徐秋涧的提议,叶老爷不由得面sè更为难看起来,他既然已经猜到是自己儿子杀了红娘的,自然是不能拿出那件衣袍,忍不住侧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却见叶少爷面如死灰,跟一具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呆呆的站立在那里。

    “怎么?被本官说道难处了!”徐秋涧挑了挑眉。

    “哼!反正我们父子又没有看到证据,徐大人自然想如何说便如何说了。”叶老爷吹胡子咕哝道。

    徐秋涧闻言,心里一股莫名的怒气上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证据确凿,若你父子二人仍旧严口不认,那本官就只有用非常手段了。”

    叶老爷眼皮猛跳,“你想抓我儿子严刑逼供?”

    秋涧一阵冷笑,“令公子杀人已是事实,若不肯招供,就算本官对他施刑,又何谈严刑逼供?”说着,徐秋涧又看向叶少爷,道:“叶公子是想自己承认还是要衙门的兄弟帮忙呢?”

    “哈哈...”叶少爷一阵惨笑,心灰意冷的神情漫上脸颊,“彩蝶中道折,黄蛾与谁合。情仇是何错,究竟熟晓得。”

    “叶公子好情怀...”徐秋涧鼓了鼓掌,道:“我想叶公子大概想通了!请直言,我们洗耳恭听。”

    “我招...我招,大人所说不错,确实是我杀了红娘的...”叶公子苦涩道。

    徐秋涧点了点头,道:“我想你杀她,并不仅仅是想为你家娘子报仇,可否说说真正原因?”

    叶少爷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点头叹道:“万事真是瞒不过大人的眼睛!大人你知道红娘曾经的身份吗?”

    “这本官到不清楚,愿闻其详!”

    “红娘曾经是本县前任县丞邓九龄的小妾...”

    “咦!是吗?怎么未曾听红娘的父母提起过呢?”徐秋涧一干人很是诧异。

    叶少爷一阵鄙夷的笑,“红娘那贱人是偷偷嫁给邓九龄当小妾的,并未告诉他父母。”

    “偷偷地...”徐秋涧对渠江县的前任大小官吏并不怎么了解,“那如何红娘又会流落到你家了呢?前任县丞呢?”

    没等叶少爷说话,罗师爷就上前答道:“东翁有所不知,前任县丞因贪赃枉法,受贿严重,被刘知县查获,处斩抄家了。”

    “罗师爷说的没错,邓九龄被抄家,全家大小女眷沦为奴仆,红娘也不例外,我当年见他可怜,便花钱将她买回了家,谁知...谁知这红娘不是人,不...她连禽兽都不如,她是魔鬼...是恶魔!”叶少爷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神情也变得极度紧张,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惊恐。

    尽管叶少爷的话早在徐秋涧意料之中,也令徐秋涧浑身一个激战,一般禽兽都是来相容男人的,这叶少爷却将它用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可想这红娘到底有多坏?

    叶少爷继续道:“自从那贱人来我后,我叶家就没一天安生过。她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是我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是我家的家产。为了得到我家的家产,她不择手段,千方百计勾引我和她上床,甚至不惜给我下**...”

    “我想他不止给你下过**,而且还成功的勾引了你对吗?”

    叶少爷声音一滞,复杂的看向徐秋涧,良久,方愣愣的点了点头。

    叶老爷一见,顿时老脸拉了下来,指着叶少爷道:“你...你这逆子,你不是说你根本就没和那贱人做那那苟且之事吗?怎么...”

    叶少爷低下了头去,徐秋涧对叶老爷挥了挥手,道:“叶老爷,我们还是先听令公子接着讲!”

    “我并不想和红娘好的,那贱人给我下了**,而且她主动勾引我,我才一时没把持住的,错将她当成了翠莲,爹...我也不是有意的啊...”叶少爷缓缓看向叶老爷道。

    叶老爷冷哼一声,“那后来呢!”

    “我和红娘好了那回以后,她便天天吵着让我娶她,我一直没答应,最后她还威胁我,说若果我不娶她,她便杀了翠莲!我以为她是在吓我,没想到她真这样做了,当我接到翠莲被杀的消息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红娘干的。所以我那天我单独到衙门去将她一起叫了出去,逼问了她,她也承认了。”

    徐秋涧道:“既然你知道凶手是红娘,也有意提醒我们衙门,为何最后还要将她杀了?”

    “哼哼!只怪那贱人太可恨了,他杀死翠莲,我是没打算杀她,还有意让你们官府的人追查出她,但就在昨天,那贱人又跑到我家里来缠我,说我还不娶她,她便把我和她的苟且之事告诉我爹,让我身败名裂,我爹是个注重家风的人,我真害怕他给我爹讲了,所以才忍不住将她杀了,而且...她喜欢割女人的**,我便学她一样,便也活活将她的**割下来,让她临死也尝尝饱受折磨痛苦的滋味。”

    “红娘左胸上的那个jiān字也是你帮她文上去的吗?”徐秋涧道。

    叶少爷摇头道:“没...没有,不是我做的,是...是前任县丞邓九龄干的。其实邓九龄并不怎么喜欢红娘,但又害怕她在外面勾引野男人,才悄悄在她左胸上刺上这个字的。”

    听完,一干人都怔了许久。

    “yù求爱怜绕指柔,却得痴狂满是愁。”

    “心驰邪魔自甘坠,愁愁不尽亦是仇。”

    徐秋涧不禁背手一阵悲叹,“不料一个字,竟引出如此多的仇恨...”

    “东翁是说,红娘杀人,完全是为了左胸上的那个jiān字?”罗师爷捏着胡须,好奇以极。

    雷捕头将大脸贴近罗师爷,道:“嘿嘿!罗师爷,你这就不知道了!大人刚刚才说了,红娘是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嫉妒心极强,自己的**被人写上这么一个其丑无比的大字,自然会嫉妒别人的了...不然干嘛偏偏将三名女子的**割掉呢!呵呵...”

    罗师爷难得捞一下头,道:“你后面说的我倒是听得懂,可前边说的什么心理疾病又是何物?老夫如何从未听说过呢?”

    “这...这心里疾病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还是请教大人得了!”

    徐秋涧可不想再围绕着心理疾病这个问题谈下去了,即便谈下去,他相信也是对牛弹琴,赶紧转移了话题,“算了,这个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说和又看向叶少爷,道:“林蕊曾经以你可曾有过关系?”

    叶少爷猛地一怔,无奈的点了点头,“不错,林蕊曾经也是我深爱的一个女子,但自从他出嫁以后,我就断了念头了,后来才遇到翠莲的。”

    “后来你们见过面没?”

    “见过一回,还是去年,林蕊的丈夫刚刚病故,她伤心不已,又被婆家唾弃,我去安慰她。”

    徐秋涧一阵沉吟,“红娘知道你和林蕊曾经是关系吗?”

    “大概知道!我对翠莲一向是没什么秘密的,翠莲生前又将红娘那贱人当成知己闺蜜,一定会告诉她的!”

    “如此说来红娘杀害林蕊的动机也就有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判决

    “难道大人是说红娘杀害林蕊也是因为叶少爷?”

    “这种可能极大!”

    罗师爷摇头叹息起来。“都是嫉妒心作祟矣!老夫年岁虽长,却从不知这嫉妒之心如此可怕。”

    “如此,古人确有先见之明也!若非如此,自古国法何以皆将嫉妒列为夫家休妻的七出之一。”李师爷也一阵长吁短叹。

    叶少爷一阵喃喃:“都是我害了她们,若不是我,她们也不会被红娘那贱人杀害了...”叶少爷又哽咽起来。接着,又望向徐秋涧,秉然道:“红娘虽该死,但叶某毕竟也犯下杀人大罪,一切就由徐大人裁决,叶某绝无怨言,若非要以命抵命,判我斩刑。就请大准许我死后葬在翠莲的旁边。”

    “志儿...”叶老爷顿时老泪纵横起来,“你是我叶家的独后,也是我叶家将来的希望!如何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难道你真想我叶家就此绝后吗,你这畜生...”随即又颠簸着走到徐秋涧面前,咕咚跪在了地上。“徐大人!我叶家也就这一脉单传,万万断不得啊!老夫之前多有冒犯,现在给你赔罪了,求你开恩,放了我儿!老夫...老夫愿意倾家荡产换我儿xìng命,求你了...”说着,便磕起头来。

    徐秋涧还真有些为难了,历来国法和人情世故都有着诸多冲突,虽然古时候的国法不如他前世的时代那般全面,地方官员也是可以变通裁定的,但大明律终究是国之邢典,乃立国之本,判决时也不能太过背道而定。

    “东翁!我看还是先将叶少爷收监,从长计议比较妥当。”李师爷凑到徐秋涧耳旁,低声道。

    徐秋涧点了点头,对叶老爷道:“此事本官自有定断,三rì后开堂再做宣判,叶老爷到时再来衙门听判!”说完,便让雷捕头将叶少爷押去了监狱。

    深夜,衙门书房里孤灯长明,门帘上两条模糊的身影被烛光拉的老长,屋里不是还传来阵阵谈话声,直到三更快过,房门才被打开,徐秋涧和李师爷并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人经过大半夜探讨,徐秋涧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定案。

    三rì后,随着衙役们一阵威武的叫嚣声响起,衙门大堂变得肃静起来,徐秋涧端坐在正大光明的匾额之下,身后是一副红rì出海的官衙图腾,大概是古时候都喜欢将地方官员比作太阳。徐秋涧一身紫sè官袍,置身红rì正中,真如一轮刚刚升起的太阳一般,极是威武。

    “将叶志(叶少爷的名字)带上堂来!”简单的升堂礼毕后,徐秋涧对两个衙役吩咐道。

    很快,叶少爷被带了上来,杀人犯本应是该带脚手镣铐的,但徐秋涧并未让他这么做,只穿了一件白sè囚衣。这少年经历了太多打击,先经丧妻之痛,又知娘亲有杀妻之嫌,后杀害红娘的事再暴露,现在必然是意冷心灰,意志消沉。

    叶少爷双目空洞无神,面sè苍白无sè,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缓缓拖着步子,走进高堂。临近大堂正中,叶少爷微微抬起了头,对徐秋涧苦涩一笑,就要准备下跪,但被徐秋涧叫住了。

    “叶公子有功名在身,本官准许你站着听判。”徐秋涧淡淡道。

    “叶某待罪之身,何谈功名,大人将我视之将死之人罢了!”叶少爷不理,仍旧跪在了地上,面上布满了绝望的神sè。

    叶老爷早早就等在了衙门大堂外,此时一见不禁又是挥泪如雨,老脸上的担忧,焦急和无奈交织在一起,复杂万分。

    徐秋涧不由得一阵摇头,轻轻一拍惊堂木,看着叶少爷道:“狱事大小莫过于法,生死裁决自有刑定,本官作为一县之长令,受理全县一切命案,自是责无旁贷。红娘缕犯命案,且胆大狂妄,手段残忍,其罪之深足以凌迟,却皆以国法而定论。然叶志置国法而不顾,忿恼而谋害其xìng命,同属害命...“说罢,徐秋涧又轻轻拍了一下惊堂木。“叶志!你可认罪?”

    徐秋涧话音刚落,大堂外便响起了围观老百姓吵杂的议论声,谁都听得出来,这位大老爷要铁面无私,斌公执法。叶志的遭遇,大伙多少还是很同情的,对于徐秋涧此前的态度多少是持有意见的。都说这位知县是难得的清廉大老爷,难道之前都是他们看错了,不少人都滋生出这样的心态了。

    叶老爷一听,双腿都软了,若不是身边两个下人扶着,可能都一下瘫倒在地了,叶志是他家的独生子,他是寄于了太多的希望在其身上,徐秋涧这样一说,难道真的要判他斩刑?愤愤推开身边两个家丁的搀扶,就想冲进大堂,但被两个衙役拦了下来。

    “你想私闯公堂么?”一个衙役喝道。

    叶老爷吹胡子瞪眼“老夫的儿子都快没命了,我岂能再顾得了这么多!让开,我要进去和徐大人评理。”

    徐秋涧看的一阵皱眉,这叶老爷脾气怎会如此急躁,大声喝道:“叶老爷想找本官评理,也得先等我将刑判了再说!未判刑之前,你休得入内。”说罢,又对两个衙役道:“将他拦在堂外,不得放进来。”

    “徐秋涧,你...你愧为父母官!任老百姓将你吹得如何神明,在老夫看来,也不过尔尔!”

    “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你何以为官,何以服众。乡亲们都错看了你...哈哈....”

    叶老爷被拦在大堂外,不由得大肆叫嚣了起来,紧接着堂外的老百姓议论声也更重了。

    徐秋涧深锁眉头,狠狠一拍惊堂木,怒声道:“肃静!休得喧哗。”

    不得不说,古时候朝廷为地方官员准备惊堂木是很有建立xìng的,惊堂木是体现官威的最好手段,几声清脆的碰闯声,犹如魔音一般,将所有人都镇住了,嘈杂之音顿时声迹全无。

    “叶志!你可认罪?”徐秋涧直接看向叶志问道。

    “草...草民知罪!”徐志断断续续道,声音满是苦楚和凄凉。

    徐秋涧点了点头,对坐在一旁陪听的李师爷打了个眼神,李师爷会意,拿起刚刚拟好的罪状卷纸,站起了身走到叶志身边,蹲了下来,“叶志!既已认罪,便按手印画押。”

    叶志缓缓抬起发抖的右手,沾上红彩,重重在状纸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画押完毕后,徐秋涧轻轻一提惊堂木,朗道:“法亦为法,律亦是律!其可通情,却无容情,红娘虽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但其生死本应由国法而定。叶志你枉意将之杀害,同属害命,你难辞其咎,本官现在正是宣判,判你终生监禁,且削去叶家一半家资,留着充公......”

    徐秋涧话还未说完,堂外刚刚才平静下来的老百姓,又开始沸沸腾腾起来了。

    “苍天何其不公,红娘连害三命,死有余辜,我儿将之杀死,也算是为民除害,却为何剥夺其终身zì yóu,老夫不服...”一听,叶老爷不由得痛哭流涕起来,叶志虽留的xìng命,但终身不的zì yóu,那跟死去又有何异,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不希望其落得如此下场。

    徐秋涧全然不于理会,自顾看向叶志,道:“叶志!你可服判?”

    叶志惨然一笑,“草民服判...草民服判!”

    “服判就好,自古为子者介以孝当先,你既为叶家独子,本官允你为父养老送终,其后尤可为父守孝六十载,时至,再来衙门服刑,不得有误!退堂...”徐秋涧一拍惊堂木,迅速站起身,回了内衙。

    剩下堂外的老百姓呆若木鸡,叶老爷更是惊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老脸上露出了丝丝欣慰和惭愧的神sè,这位大老爷名则上是判了自家儿子的罪,但终究算是放过了他,自己现在身强体壮,至少还有十余年的活头,在让叶志以后为之守孝六十年,共计七十载。试问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活过七十岁,那时候恐怕自家儿子都已经不在了。又如何再来服刑?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拒绝白银

    割胸杀人案水落石出,徐秋涧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放了下来。至于对叶志的裁定,徐秋涧并没有一味的依照大明律例,更多则产考了前世年代的法律体制,杀人亦是杀人,没有任何人能拥有私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然而从人情世故而言,总与法律相冲。

    死者该死,杀人者情有可原,这样的情况,徐秋涧在前世时也见过不少案例。国法亦不能改,但对于判刑,法官总要同陪审人员经过反复协商,制定出一套既不违国法,又不枉判杀人者的定案。所以法律也可通情。徐秋涧便是根据前世所见的一桩案例,再和李师爷经过反复商讨,才最终确定这么做。

    对于红娘是杀人真凶的事,徐秋涧还是将之告诉了王怜香,王怜香xìng情柔弱,天真善良。太过容易相信人,这并非好事。听到红娘就是凶手后,王怜香颇为感慨,还不禁掉了眼泪,或许是在惋惜,又或许是在悔恨。总之能让她对陌生人多一番芥蒂,便达到了徐秋涧的目的。

    王怜香身怀六甲,倒也不孤独,除了徐秋涧每天都会暗室去陪她外,雯儿和萌儿两个小丫头也经常过来陪她聊天解闷。

    这天,徐秋涧正和三个丫头在房间里聊得起劲,却见房门被推开,徐望走了进来,道:“少爷,叶...叶老爷带着叶少爷前来求见,你看...要不要见?”

    徐秋涧点了点头,“见...当然见,让他们去客厅!”

    “这...只是...”徐望一阵难为情的模样。.

    徐秋涧眼神古怪,道:“可是什么?”

    “叶老爷他...他带了礼物的,三个大大箱子,里面...里面...根据礼单上看,竟是五千两白银呢!”

    徐秋涧不禁莞尔一笑,“怎么,他带了银子就不让他进来了吗?”

    雯儿在一旁听得小嘴一嘟,“秋涧哥哥!人家老百姓都说你清正廉明,你如此大方的接纳他们...难道就不怕遭人口说是非吗?”

    “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我接待他,并未说要接纳他的银子啊!”徐秋涧一阵苦笑,轻轻在雯儿的额头上一拍。说完转身出了门,边走边对徐望道:“让他们进来!东西就不要他们带进来了。”

    衙门客厅,徐秋涧端坐在主座上,两侧是叶老爷和叶志。叶老爷面容尴尬,蹑手蹑脚,面对徐秋涧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本是来道谢的,此时去而不知从何开口。

    “叶老爷今rì前来有何贵干啊?”徐秋涧不冷不热道,对于这作风不正的干老头,徐秋涧可生不起半点好感。

    叶老爷身子微微一颤,尴尬万分的对徐秋涧拱了拱手,红着老脸道:“老夫惭愧,前几rì为小儿的事,老夫误会了大人,还出言不逊污蔑大人您,今rì特此前来赔罪,另外...另外感谢大人能以怨报德,饶恕小儿之罪,小老儿感激不尽。”

    “叶老爷听错了!叶公子之罪行,本官已经判其终身监禁,服刑时rì虽延迟,但总归是依法而定,何来饶恕之说?”徐秋涧淡淡道。

    “是...是...是...,大人秉公执法,都是小老儿口误了,不过大人能令小儿服刑之期暂缓,老夫同样深感谢意,今rì特赠白银五千两,还请大人笑纳!”

    徐秋涧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一动,道:“叶老爷算是在行贿吗?”

    “这...不...不...大人不要误会,这全然是老夫借与大人的,限期百年后再还!”

    徐秋涧一阵愕然,这叶老爷道会做人,送钱都还能这么送,若是换做其他人,还真忍不住接纳了,这五千两银子不算是个小数目,徐秋涧可不想引火上身,自己现在是东厂的死对头,东厂的人肯定在暗中抓他的小辫子,万一被庞德那老阉狗揪到把柄,在皇帝面前进谗言,说自己受贿,那自己可没好果子吃,在徐秋涧的记忆力,明朝初期是最痛恨贪污受贿的,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曾规定,贪污六十两银子便要被薄皮的。(当然纯粹的送礼不算)

    “叶老爷好意本官心领了,只是本官暂时还不缺银两,不需要了,银子你带回去!”徐秋涧断然拒绝了。

    “这...大人!你看...这都送来了的东西,如何再好带回去,还请大人万莫推辞...”

    徐秋涧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叶老爷倒也jīng明,见徐秋涧隐有怒意,便也不好再劝要了。悻悻点头道:“大人既不需要,那便算了!大人高风亮节,以后若有任何需要老夫,请人尽管开口,老夫绝不含糊,必定有求必应。”

    徐秋涧看了看叶志,见其神情萎靡,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徐秋涧便下了逐客令,“好了!既无事,本官也不留二位了,恕不奉陪!”说完便起身,要离开了。

    “大人,请留步!”叶老爷老脸一急,赶紧叫住了徐秋涧。“这...老夫还有一事相求!”

    徐秋涧眼睛闪过一丝jīng光,“你是想问叶夫人吗?”

    “正是...正是!不知我夫人她...”

    “叶夫人买凶杀人未遂,虽有罪责,但其城心悔改,本官已经将她放了!”

    “那我娘她人呢?为何未见其回家!”一只没说话的叶志,变得急切了。

    徐秋涧看着叶志微微一笑,又转头看向叶老爷,道:“你爹都将你娘休了,她如何能再回得了你们家?”

    听罢,叶老爷一阵脸红,“都是老夫一时冲动,还请大人人告知她在何处,我好去找她!”

    “叶老爷既已休妻,叶夫人便至此与你再无瓜葛,又何须再问她的去处呢?”徐秋涧淡然道。

    “哎!正所谓一rì夫妻百rì恩呐!她毕竟是我的原配,老夫于心何忍将她逐出家门?”叶老爷摇头叹息。

    徐秋涧面无表情道:“好一个一rì夫妻百rì恩!叶老爷若早能想到这句话,有何至于酿成今天这般局面,此次连环杀人案,皆由你叶家的家事而起,你作为叶家之主,责任颇大!”

    叶老爷十分尴尬,“是...是!大人说的极是,都怪老夫管家无方,此后必定严加改正!”

    徐秋涧背着双手,朝门外走了两步,道:“古人有云,糟糠之妻不可弃!即便有新欢,亦不可往旧爱,你如此冷落叶夫人,实属不该。此为你叶家家事,我本不应多言,但既然你有意寻回叶夫人,我方提醒你的。”徐秋涧说着,顿了顿,又道:“城外三里地有一尼姑庵,叶夫人离开时,曾言:看破红尘是与非,愿虽佛门念慈悲!我想他可能有意出家赎罪,你到那里去找找!至于她是否愿意和你们回家,那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两人闻言,有喜有忧,匆匆告辞离开了。

    次rì,徐秋涧命人将张屠夫痛打了三十大板,也将之放了,其也是苦命之人,还有一个久病的妻子在别人家里等他,徐秋涧也没多为难和责罚他。

第一百六十九章 贵客到来

    阳chūn三月,气象万新!沉寂了一冬的渠江县也rì益繁华热闹起来,大开的城门间车水马龙,商客不断。chūn季是个多雨的季节,夜间刚下过以一场chūn雨,清晨的道路上还湿漉漉的。城门不远处,一辆绿顶马车正缓缓朝着城门驶来,驾车的马车夫是个干瘦的青年,此时正面容怠倦,打着哈欠的挥着马鞭,看样子是赶了不少的路。

    马车临近城门时,马车夫冲身后的马车棚里喊道:“几位爷!渠江县到了。”

    “嗯!直接驾车去县衙就行了!”车棚里传来淡淡的回应声。

    听完,车夫哎了一声,便赶着马车进了城,直接向县衙的方向驶去。

    不时,马车便来到了县衙的后门,县衙后门不像正门,有专门的衙役看守,后门主要是用来知县家眷进出县衙用的,一般门都是关闭着的。

    马车在门前停了下来,马车夫下车后,紧接着从车上走下四人,三老一少,其中一个老者对其他三人抱拳拱手道:“几位大人!请稍后,下官这就去叫门,通知徐大人前来迎接!”

    “罢了!罢了!素闻这徐秋涧是个难得的清廉官,我等就别在他面前摆什么官架子了,一同前去就好了!”一个老者摆了摆手道。

    “如此,就依孙大人的!”第三个老者身材比较魁梧壮硕,且说话也不是很流利,声音听上去十分生涩。

    四人并排走到大门前,一个老者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开了,一个年近二十来岁的少年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徐秋涧徐大人的朋友,今rì前来拜访,请小哥通禀他一声!”

    徐望一阵捞头,在几人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阵,见除了那身材魁梧的老者面sè略带冷潇外,其他几人倒也神情自然,不像是什么坏人。点了点头,道:“今rì徐大人还在公堂问案,一时脱不开身,要不几位先进内堂休息,等我家大人退堂后,便来与各位相见!”

    “开堂问案就了不起吗?快快去叫徐秋涧那厮来见我们!”说话的则是那四人中年纪最小的少年。

    “这...”徐望一阵为难,“实在抱歉,我家大人交代过,凡为放告rì有客人来访,皆要等到他受理完公务,方能相见!”

    “大胆,徐秋涧那家伙......”少年眉头微竖,刚要出言呵斥,就被那魁梧老者叫住了。

    “好了!自古清廉多气节,这徐秋涧能将公务放在第一位,着实难得了...既如此,我们便先进去等等他好了!”魁梧老者用极其生硬的声音说道。

    其他两名老者也跟着点了点头,那少年则微微噘了噘嘴,有些不满,但似乎又害怕那魁梧老者,也只好答应了。

    几人跟着徐望回了内堂,一个时辰后,徐秋涧终于退了堂,接到徐望的通知,说有客人来访,便立即去了客厅,刚到客厅院子外,就见一灰衣老者等在外面,徐秋涧定神一看,愣了一会,这老人不是别人,竟是顺庆府的新任知府李龙登,徐秋涧一阵诧异,这老头何故跑到渠江县来了。

    “李大人大驾光临,下官公务缠身,多有怠慢,请赎罪了!”徐秋涧虽有疑惑,表面工作还是做得很好的。

    见徐秋涧抱拳走来,李龙登也赶紧走了上去,“徐大人公务要紧,无须多礼!不过今天来贵府的大驾可并未本府啊!”李龙登说着,脸上不绝闪过一丝凝重。

    徐秋涧怔了片刻,“哦...不知今rì还有哪位大驾到此啊?”

    李龙登谨慎的向客厅方向望了望,将徐秋涧拉到一旁,小声道:“徐大人...本官先得提醒你一下,一会进去说话一定得小心才是,知道吗?今天光临你府上的贵客,没一个是我们惹得起的!”

    见李龙登说的郑重其事,徐秋涧不由得心里一紧,连四品知府都要忌讳的人,看来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而且听其口气,似乎还不止一位,“下官谨记,请大人直言...”

    “我跟你说!其中一位是我四川布政使司的左布政使孙尚舒孙大人,另一位就更是了不得的了,乃我朝前任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赛大人,你可切记,万不可得罪啊!”

    徐秋涧心头一跳,四川布政使孙尚舒和那个当过锦衣卫指挥使的蒙古人赛哈智!孙尚舒乃四川左布政使,相当于省长级人物了,他清楚的记得,去年他调查出黄道明贪污一案,可谓是帮了孙尚舒一个大忙,若不是他及早发现黄道明的yīn谋,必将酿成更严重的后果,而孙尚舒作为个四川布政,使恐怕难辞其咎。不过这人倒也记恩,他遭庞德诬陷私自开仓放粮时,孙尚舒和三杨在宣德帝面前力保他,才免于他的牢狱之灾,这次突然光临渠江县,难道是来特地感谢他的?

    当然,相对于孙尚舒的来意,徐秋涧则更关心的是赛哈智,这位前任锦衣卫指挥使虽已不在职,但听闻现任锦衣卫指挥使都对他极其敬重,也就是说他虽不在锦衣卫从职,但却仍在处理锦衣卫的事。这次来多半可能是以锦衣卫上司的名义来找他的。

    “李大人可知这二位大人前来下官府上,有何事么?”徐秋涧心里有些忐忑。

    “这...本府就不知晓了,二位大人昨rì便到顺庆府了,特地要本府带他们来找你!总之一会你万事小心一些,注意言行。”

    “好!下官这就下去准备,马上去面见二位大人。”徐秋涧神sè凝重的点了点头,便退去了。

    县衙客厅内,李龙登,赛哈智和孙尚舒三人静静端坐在宾椅上,那少年则端站在赛哈智身后,眉头微微扬起,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时,客厅一角传来一阵阵很仓促的脚步声,徐秋涧身作官服,领着一大帮男女,走了出来。

    “下官徐秋涧,率全府大小家眷,前来拜见各位大人!”徐秋涧上前拱手失礼。

    孙尚舒和赛哈智在徐秋涧身上细细打量了许久,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本官早有耳闻,徐大人年纪轻轻,如今一见,还当真如此!”孙尚舒叹道,摸了摸下巴上的三缕长须,又道:“自顺庆府前任知府黄道明伏法后,顺庆府各州县皆是百废待兴,唯有这渠江县仍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徐大人你功不可没啊!”孙尚舒话里大有深意,更像是在赞叹徐秋涧搞垮黄道明的事迹。

    “大人过奖了,下官上任不到年余,若真要论本县的治理政绩,还得数前任知县刘宣刘大人了!若非刘大人不畏强权,渠江县必然也会同其他顺庆州县一般,民不聊生的。”

    “怀功亦不骄,恃才而不傲!徐大人当真乃高风亮节之士也!”孙尚舒拍了拍手道。沉吟了一会,又感叹道:“刘宣刘大人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只可惜被jiān人所害,令我朝痛失一国之栋梁。本官已经奏明圣上,追封刘大人...”

    “大人英明,下官代刘大人遗孀遗女谢过大人了...”徐秋涧很是欣慰,对孙尚舒多少有些感激。

    站在赛哈智身后的少年则不满的噘了噘嘴,瞪着徐秋裥一阵咕哝道:“真是虚伪...”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徐秋涧捕捉到了,徐秋涧抬头朝少年瞄去,不由得一滞,“华岳...华岳兄!”这少年不是别人,竟然是曾经赠送了十名女护卫给他的华岳,同样一身男装打扮,同样粉嘟嘟的脸蛋,透着无限俏皮可爱的气质。

    徐秋涧没想到会在他家再次见到华岳,愣了良久,才笑着道:“华岳兄,多rì不见,越发封神如玉了,令愚兄都羡慕不已。”

    “你...你无赖...”华岳秀眉倒竖,这家伙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还这般形容她,分明是在故意挑拌她呢!不过很快又俏皮一笑,狡猾的看了看徐秋涧身后的王怜香,道:“徐兄见笑了,你我阔别也快半年了,小弟道是很怀念去年我们两人一同走烟街逛柳巷的rì子,对了!不知凤仙楼的仙仙姑娘现在可好?徐兄可曾再去探望过她呢?”

第一百七十章 赛哈智

    “啊...啊...啥...”徐秋涧硬是惊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嘿!这小妮子居然无中生有,故意在他脸上抹黑呢!”徐秋涧一阵无语,回头赶紧瞧了瞧王怜香,王怜香正微笑的望着他,俏脸上写满了肯定和信任。徐秋涧长出了一口气,还好,王怜香心胸豁达,似乎也知道华岳是在胡言乱语。

    徐秋涧一阵为难,华岳这样说,无非就是想让他当面出丑,正所谓yù盖弥彰,尽管华岳说的是子虚乌有,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解释的越多,反而会让人觉得是在掩饰,当着孙尚舒和赛哈智两个老人jīng的面,徐秋涧可丢不起这个人。该怎么办呢?

    徐秋涧心里一阵琢磨,突然眼睛一亮,道:“华岳兄真乃大丈夫也!都半年过去了,仍旧对仙仙姑娘念念不忘,也不枉仙仙姑娘对你一往情深啊!”

    “你说什么?”华岳柳眉都倒立了起来,俏皮的脸蛋涨得通红,两只小粉拳握得紧紧的,仿佛恨不得立即将徐秋涧狠狠揍上一顿。本来是想编排个事来故意羞辱羞辱徐秋涧的,她也看出来了,徐秋涧身后站着的那个婷婷女子,便是徐秋涧的妻子,这样说,还以为会令他的妻子对他产生反感。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个女子似乎非常信任徐秋涧的样子,没有丝毫生气,另外自己反而还让徐秋涧给祸水东引了,现在反倒自己和那子虚乌有仙仙姑娘扯上关系了。

    赛哈智闻到两人间火药味十足,惊疑的看向徐秋涧,道:“怎么?徐大人认识华岳么?”

    “呵呵!赛大人有所不知,去年下官在顺庆府办案时,碰巧与华岳兄有过一面之缘,我二人趣味相投,在凤仙楼把酒言欢过。另外....另外因此也认识了仙仙姑娘...”徐秋涧死不要脸的道。

    华岳一听,气的直跺脚,“你...你这无赖痞子,谁和你趣味相投了,谁又和你把酒言欢了...”华岳小拳头捏的骼蹦咯蹦直响。

    赛哈智大概不满意华岳的仪态,轻哼了一声,略带责备道:“不得无礼!“

    华岳小嘴一噘,狠狠一跺脚,又对徐秋涧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像是在说,你死定了!

    赛哈智看向孙尚舒和李龙登两人,淡淡道:“孙大人,李大人,今rì本官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徐大人讲,你二人看可否行个方便?”说着,目光又在徐秋涧身后的一干家眷身上一一落过,徐秋涧立马会意,赶紧走到王怜香身边,附到她耳边低声道:“香儿!你先带着娘和其他人暂且下去!”

    王怜香点了点头,对孙尚舒和赛哈智等人,盈盈一福,便扶着徐母,领着下人,退下去了。华岳深深的望着王怜香消失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的样子。孙尚舒怔了片刻,也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也出去溜达溜达!”说着便站起了身,看向李龙登,道:“李大人!你也和我一同出去走走!”

    “是...是!”李龙登连忙点了点头,随着孙尚舒出了客厅。二人穿过院子,离开了县衙后,李龙登才惊疑的望向孙尚舒道:“孙大人!这...这赛大人怎会如此霸道!你...你好歹也是朝廷二品官员啊...就这样将你叫了出去?还有...还有徐秋涧徐大人,他不过一七品知县,这赛大人如何突然想来见他呢?更是还要单独面谈!”

    孙尚舒一阵苦叹,道:“李大人啊!要知道在我大明朝为官,光懂得清正廉明可是远远不够的,更要学习清楚为官之道!锦衣卫之名,贯倾朝堂,朝廷之内阁成员都得畏惧三分,你我一地方行政官员在他们眼里又算的了什么呢?所以该低头时得低头。另外给你透漏一个消息,这徐秋涧也不是一般人物,他乃是经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举荐,皇上封任的锦衣卫副特使,去年黄道明贪污一案便是此人全力调查出来的。”

    “啊....”李龙登瞪大了眼,他万万没想到徐秋涧会有这重身份,同时背后也起了一层冷汗,还好当初续任顺庆府知府一职以来,自己对徐秋涧还算客气,并未得罪于他,否则自己会不会和黄道明一个下场呢?当然这只是他狭隘的想法了,依照他对徐秋涧的了解,这个沉稳庄重的年轻人,心胸还是比较宽宏大度的。

    孙尚舒背着双手,一阵摇头叹息,边走边自言自语道:“金鳞绝非池中物,此子假以时rì,将来必能成为我大明的国之栋粱,可惜...可惜他不该涉足锦衣卫啊!”

    .......

    县衙客厅,徐秋涧忐忑的站立在赛哈智不远处,不知这蒙古大佬单独留他何事?对于这位卸了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照理说还是他的顶头上司,自己并不想与锦衣卫多有牵连,可偏偏对方却找上门来了。

    赛哈智看着徐秋涧,沉吟良久,才开口问道:“徐大人方年贵庚多少啊?”

    “说来惭愧,下官已经二十有二了!”徐秋涧答道。

    “徐大人何来惭愧,能以区区弱冠之年,荣登一县之长令,古往今来也不多矣!”

    “大人过奖了,曾有三国周瑜,十七岁拜大都督,下官与之相比,犹如云泥之别呢!”

    “徐大人好志气!本官和现任锦衣卫指挥使都没看错你!”赛哈智哈哈一笑,冲身后的华岳一招手,“去把东西拿进来!”

    华岳白了徐秋涧一眼,轻哼了一声,便出了门,不时,又走了进来,而她手里却多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徐秋涧一眼就看出了这是锦衣卫特有的服饰---飞鱼服,曾经在电视里经常看到,自己穿越过来,虽当了这锦衣卫特使,但由于是保密官职,一直都不曾穿过这样的服装。就连身边的侍卫也只能便装打扮。

    “徐大人,你去将这件衣服换上,让本官看看?”赛哈智淡淡笑道。

    “这...”徐秋涧一阵古怪,这老家伙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千里迢迢从京城来,难道就是给自己送衣服的,自己为锦衣卫也卖了不少力,甚至还调查出扇帮陷害他勾结蒙古人的事,间接地说,算是救了他一命,好歹也给点金银珠宝之类的赏赐才对!

    华岳见徐秋涧迟迟不动,没好气道:“叫你换上就换上,难道换件衣服你要死啊!”

    徐秋涧抬头看了一眼赛哈智,见他也神sè冷清的看着他,有意催促他的样子,也只好答应了,“下官...下官遵命!”说罢,从华岳手中接过飞鱼服,进了内堂,很快换好走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赛哈智的用意

    不得不说,锦衣卫的飞鱼服还是很好看的,再配上徐秋涧俊朗有型的气质,当真是玉树临风,清气凌人。就连仍对徐秋涧有些气鼓鼓的华岳,眼睛都为之一亮,这家伙虽然有些惹她生气,但不得不承认,长得倒是很招人待见。

    “赛大人!下官换好了。”徐秋涧理了理飞鱼服的下摆道。

    赛哈智在徐秋涧身上左右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道:“徐大人觉得这身衣服还合身吗?”

    “回大人!长短大小刚刚好,很合身。”徐秋涧下意识答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那徐大人可愿意将这身衣服继续穿下去呢?”赛哈智道。

    徐秋涧一愣,望了望赛哈智那微笑的大脸,心里猛的一提,顿时觉得有一种被贼人被绑上贼船的感觉,“赛大人的话下官不明白?”徐秋涧试探xìng的问道。

    “徐大人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莫非你不识得这身衣物?”赛哈智挑了挑眉。

    “这...下官认得,此乃我朝锦衣卫专用的飞鱼服...”

    赛哈智摆了摆手,打断了徐秋涧的话,“呵呵!徐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矣!这身衣物的确是锦衣卫的飞鱼服,但准确的说,它应该是我朝历代锦衣卫指挥使的专用飞鱼服!”

    “啊...”徐秋涧面sè一变,“这...这...下官不知,下官不知,下官多有冒犯,这就去换下来!”说着,就要进内堂去。锦衣卫指挥使是什么人?皇帝身边的特务头子啊!他的衣服可并不比龙袍轻多少,一般人谁敢乱穿。

    “呵呵!徐大人无须惊慌,这衣服是本官让你穿的,没人敢说三道四的。”赛哈智叫住徐秋涧道。

    “这...不知赛大人的意思是?”徐秋涧身子一顿,小心问道。

    “徐大人是聪明人,难道想不通本官的用意?”赛哈智似笑非笑的望着徐秋涧。

    “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既然徐大人愿当糊涂人,那我就直言!是这样的,现任锦衣卫指挥使原本是英国公张辅麾下的一员大将,三rì前,边塞开平府传来军情,说北元鞑靼三万大军越境烧杀抢掠,皇上有意将现任锦衣卫指挥使调职,让其带兵前去追讨敌军,想让我另物sè一位锦衣卫指挥使,我思前想后,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便向皇上举荐了你。”

    徐秋涧顿时面sè一僵,先前虽已大概猜到了赛哈智的用意,但如今一经他口里证实,仍旧让他有些受宠若惊。锦衣卫指挥使位高权重,这位置可是个肥缺,不少人都为之垂涎yù滴,徐秋涧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赛哈智居然会举荐他一个年轻小县令去做这个位置。

    话说回来,换着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幸福得晕死过去,可对于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徐秋涧来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锦衣卫可不是什么好货,栽赃嫁祸,陷害忠良,嗜杀如命,那是出了名的,堪称皇帝身边的绞肉机,历代锦衣卫指挥使无疑也成了众矢之的,正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徐秋涧可不想背这万世骂名。

    就连这锦衣卫副特使,徐秋涧也是迫于东厂杀手的压力,才勉为其难的接受的。锦衣卫指挥使他万不想胜任。当即便跪在了地上,苦道:“赛大人三思啊!锦衣卫指挥使持朝堂百官之牛耳,位高权重,下官年轻气盛,阅历尚浅,万不可当此大任啊!”

    一旁的华岳瞪了瞪秋目,“你...你这呆子,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你可知锦衣卫指挥使这位置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往上钻呢!你倒好,有意给你,你却还不要!”

    “这...下官知晓,锦衣卫指挥使职权之高,地位殊荣,自是无话可说,但下官...下官才疏学浅,无德无能,何以能担当此职位?”

    赛哈智突然哈哈一笑,道:“徐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了,你如此年纪便能金榜题名,高中进士,何来才疏学浅,另外你不畏强权,力查黄道明贪污一案,并将之查获,甚至连四川的右布政使和按察使都揪了出来,令顺庆府的老百姓感恩戴德,这又何谈无德,何谈无能呢?”

    “这个...下官也是一时运气,碰巧而已。”

    “运气...呵呵,那如此更好,还希望你能将这份运气带进我们锦衣卫当中,力压东厂才是!”赛哈智笑道,顿了片刻,又道:“本官也知道,锦衣卫在我朝文武百官甚至全国老百姓当中,名声不是很好听,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徐大人之仁心,带领锦衣卫,以后必然会令大家对锦衣卫大大改观的。”

    徐秋涧一阵无语,狗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怕自己还未将锦衣卫的恶劣风气改正过来,自己倒先被里面的一窝子猪名狗辈给感染了。“下官请求大人收回成命,下官不敢担当此任啊!”徐秋涧硬着头皮请求道。

    赛哈智面sè沉了沉,“徐大人,本官也听闻刘同知说起过你无愿加入锦衣卫,所以不远万里,从京城亲自来到你的府上好言相劝,你却一再推脱,这是何道理?”

    徐秋涧身子猛地一震,“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确实是觉得没有能力当此大任,请大人恕罪。”这话虽有些违背良心,但徐秋涧也不脸红,谁叫这老棒子硬要让他当锦衣卫指挥使。

    “哼!徐大人刚才还和三国周瑜相自喻,现如何连一个三品官员都不敢胜任,何以与之相比?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以效国为忠,你有报国之才,却无报国之志,真愧为大明儿郎!”赛哈智气的吹胡子瞪眼,本来不太流利的汉语,也一下变得生动有sè了起来。

    徐秋涧硬是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见徐秋涧不说话,赛哈智趁热打铁道:“本官现今给你提供平台,让你坐上锦衣卫指挥所的位置,就是要你更有机会报效朝廷,锦衣卫指挥使虽只有三品官级,但比起实权,可并不比三国周瑜统领三军的大都督之位低,如此,你可以任由发挥你的才干,为朝廷建功立业,以你的聪明才智,将来必然可以功盖周瑜,而且你也是我朝建国以来,第一个最为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将名留青史。”

    徐秋涧不得不承认,赛哈智的话很有煽动xìng,也很有诱惑力,徐秋涧差点真准备答应了,但一听到他后面提到名留青史,脸sè一下就青了,什么名留青史,不遗臭万年就是好事了,锦衣卫指挥使这位置既危险也不讨好,绝对不能干。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华岳的身份 1

    徐秋涧一阵头大,“赛...赛大人,下官真的万不能当此大任啊,求大人收回成命!”

    赛哈智狠狠一拍椅子的扶手,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徐秋涧,呵斥道:“徐大人,想不想当,现在恐怕已经由不得你了,本官已经向皇上举荐了你,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便会下诏让你进京面圣了,到时你向皇上去说!”

    徐秋涧脸sè一下变得跟苦瓜似的,他nǎinǎi的,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别人都说求官难如登天,没想到自己想罢官也是这么难?徐秋涧一阵憋屈。

    “好了...本官此次就是来通知你的,让你先做好进京的准备,明rì我便要回京了。今rì就和孙大人几人先在你府上暂住一rì,徐大人不会介意!”赛哈智憋了徐秋涧一眼,淡淡道。

    徐秋涧虽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自然也不能怠慢赛哈智,赶紧点头答道:“赛大人愿意在寒舍简居,那就委屈大人了,下官这就为大人备房间去。”说完便苦着脸下去了。

    望着徐秋涧远去的背影,赛哈智大脸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徐大人,当真让老夫有些看不透。”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华岳,和蔼道:“小月亮,你是如何与这徐大人相识的呢?”

    华岳气鼓鼓道:“那姓徐的家伙不是和您说了吗?干嘛还要问我啊?”

    “如此说来,刚才徐大人说的都是真的了?那你与那凤仙楼的仙仙姑娘又是怎么回事?”赛哈智大有深意的笑了笑。

    华岳俏脸一红,“这...哎呀!阿爹...你...你真是的!你明知道那姓徐的在胡言乱语,还故此想来套我的话。”

    “呵呵!阿爹年纪虽大了些,但还不至于糊涂,你刚才与那徐大人挤眉弄眼,话锋相对,连傻子都看出来了,阿爹如何看不出来你们的话有猫腻?”

    华岳俏皮一笑,“阿爹真是英明神武呢!你也看见了,那姓徐的真是坏透了,不但敢在你面前撒谎,而且还想违抗你的命令,你一定要想办法惩治惩治他才是!”

    赛哈智一阵苦笑,对于他这个宝贝女儿,他还是很宠溺的,曾经这丫头依仗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在京城里是调皮惯了,见谁不乐意,都得在他面前说对方的坏话,好让他帮她收拾人家,如今都快长大chéng rén,这脾气xìng子却一点都没变,不过让他唯一欣慰的是,华岳虽有些玩世不恭,但从不过分,而且这丫头聪明睿智,分析问题比他这个当过锦衣卫指挥使的老爹都自愧不如。

    “你这丫头,先前若不是你故意在我和孙大人面前编排徐大人,逼他就范,他又怎么会撒谎呢?自己做错了事,反而又来怪别人,叫阿爹怎么帮你?”赛哈智溺爱的摸了摸华岳的头。

    “行了...行了,早知道你就会这么说,每次我被人欺负,叫你帮我出气,你都这样说?”华岳小嘴噘地老高。

    “那现在可以说,你是如何和这徐秋涧认识了的!”赛哈智笑道。

    “阿爹又想明知故问么?去年我授刘同知之托,秘密来顺庆府告诉他东厂厂督庞德参奏他私自开仓放粮的事,而且途中,你又发来飞鸽,让我去找这姓徐的家伙询问您被扇帮陷害勾结蒙古人的事呢!我自然认得他了啊!”华岳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赛哈智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你和他相识,这并不让我意外,让我有兴趣的是你们之间是怎么产生误会了的!”

    “这...”华岳一愣,突然又想起徐秋涧上次大胆搂着她的情景,不由得俏脸抹红,“没...没有啦!我...我想到城里去逛逛,阿爹...那...那我先走了啊...”华岳说罢,便如一股轻烟似的飘了出去,很快不见了踪影。留下赛哈智一个人,摇头苦笑不已。

    话又重新回到徐秋涧的身上,离开客厅后,徐秋涧心里倍感沉重,赛哈智突然造访,居然是想告诉他让他做锦衣卫指挥使,这确实让他始料未及。锦衣卫里比他职权高,阅历深的人大有人在,可这老棒子却偏偏举荐他一个小小的副特使,难道真是看中了自己的能力,当然,不得不说能力是一方面,但徐秋涧总觉得这老家伙还另有盘算,至于在盘算些什么,徐秋涧就不得而知了。

    徐秋涧安排了下人,为赛哈智和孙尚舒等人腾出了几间空房,晚间,徐秋涧设宴席款待了一干人,之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徐秋涧去了书房,自从王怜香怀孕后,徐秋涧便搬进书房去睡了,今天对于他来说是个非常郁闷的rì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睡。

    不时,便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徐秋涧眼睛咕噜一转,“谁啊?”来到门边,将门打开,却见华岳端庄的站在门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徐秋涧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华...华岳兄!原来是你啊!这么晚了来找在下,有何事相商啊?”

    “怎么?就让我站在门外说话吗?”华岳俏脸一冷的道、

    徐秋涧抿嘴一笑,“既然华岳兄不介意,那就请进!”说罢赶紧让开了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华岳也并不避嫌,大步朝屋里走了进去,待徐秋涧将门关上后,华岳才没好气的质问道:“你这家伙真不老实,明知道我是女儿身,还让我进屋,说...是不是心里在对我打坏主意了。”

    徐秋涧一阵无语,他nǎinǎi的,是你自个要进来,关老子屁事!“华岳兄不必担心,您虽有天香之姿,但本官对你的兴趣并不算大,若你仍觉得不放心,尽可先自行离去,本官还可以为你开门的。”

    “你...”华岳气的玉脸通红,趁徐秋涧不注意,狠狠在徐秋涧脚背上跺了一脚。

    “啊...”徐秋涧忍不住一阵惨呼,顿时疼的脸都青了,顺势蹲了下去,捂住受伤的脚掌,“你...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非君子也!”

    华岳一阵得意,冲徐秋涧吐了吐舌头,“本姑娘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你想怎么遭?”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徐秋涧仰天悲叹。

    华岳洛洛一笑,也缓缓蹲下身,将脸蛋凑到徐秋涧的面前,吐气如兰道:“都说你徐大人是正人君子,想必你对你那如花似玉的原配夫人感情也不错!你说要是被她看到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会怎么想?”

    徐秋涧咬牙切齿,没好气道:“还能怎么样?以你这身男装打扮,三更半夜出现在我的屋子里,被她看到,也顶多就认为你对同类人有兴趣。好心提醒你,想要勾引我,还是去换身女装来的好。”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华岳的身份 2

    华岳一听,洁白的脸蛋上又一阵红晕飘过,“你...你无耻...”握着小粉拳,在徐秋涧面前比划了一下,“我问你?上次我送给你的那十来个女护卫,你有没有趁我不在,欺负她们?”

    徐秋涧怔了一怔,“你什么意思?”

    华岳秀眉一挑,没好气道:“你少装蒜!说实话,你有没有强行让她们陪你圆房侍寝?”

    “啊...你...你胡说些什么?你身边的那几个女子个个身手不凡,我...我敢强行让她们侍寝吗?”徐秋涧一番白眼,这小贱人胡乱瞎想,把他当什么人了?

    “真的吗?”华岳睁着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秋涧。“那你干嘛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定是做贼心虚,撒了谎,对不对?”

    徐秋涧算是明白了,这丫头是存心报复,来找他茬的。“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我有没有强行让她们侍寝,你自己去问啊!甚至...甚至还可以去亲自做检查?你们同为女子,难道她们还会介意吗?”

    “哼!这还用你说,我自会去证实的...”

    “那就好了,你现在就快去,等你证实之后,再来找我得了,不要无凭无据,就到我这里胡说一气,好了,现在我要睡了,恕不远送!”徐秋涧催促道,说着,还打开了门。

    华岳大眼睛咕噜一阵转动,讪讪笑道:“哼哼!你想让我走,我就偏不走。”说着,还一抬腿,一脚踏在了一张凳子上。

    “不想走?”徐秋涧眉头一皱,“怎么?你想留下来给我侍寝么?也好啊!反正这段rì子,香儿有身孕在身,我也缺个暖被窝的人,要不我们两就大被同眠算了,我的被子和床都够大的。”说着,徐秋涧脸上露出了坏坏之sè。

    “你下流...”华岳一阵羞愤,挥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徐秋涧的脸颊上,华岳这巴掌可不轻,自小她就练习功夫,这巴掌运够了十足的气。

    “啊...悲呼...惨呼...”徐秋涧顿时被这一巴掌打飞了,身子飘飘然在空中翻腾了几下才落在地上,“你...你这小冤家,怎么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啊!本官...本官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你..你安能下如此重手,我...我怕了你了,你休要再和我说话!”徐秋涧坐在地上,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脸颊,一阵无奈的叫道。

    华岳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下手有些重,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我...你...谁叫你说话没口德的,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我靠,这人都打了,还说不是故意的,徐秋涧将头想旁边一撇,看也不看华岳一眼。

    见徐秋涧不吱声,华岳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徐秋涧,“哎!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做锦衣卫指挥使啊?”

    徐秋涧眼睛转了转,但仍旧不予理会。

    “哎!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华岳一阵不悦,声音提高了八度。

    “没听到!别问我。”徐秋涧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你...你这人这么这样呢,大男人一个,不过就挨了一巴掌嘛!至于这么小气吗?我跟你说,我可是来跟你谈正事的,你爱听不听。”

    徐秋涧眉毛微微挑了挑,回头憋了华岳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还是不说话。

    华岳见徐秋涧依旧不说话,气的一跺脚,“哼!我告诉你,不管你是否愿意当锦衣卫指挥使,你都得当,否则不出一年,你必定有杀生之祸,甚至还会牵连你的家人。”

    徐秋涧心里大动,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华岳一阵轻笑,“哼哼!怎么一谈到死就怕了?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怕死是伴随着人与生俱来的,徐秋涧也并不例外,他还年轻,有自己的报复和理想等着他去实现,自然不希望这么年轻就死了,更何况还会牵连他的家人,王怜香现在有孕在身,再过几个月,他们的孩子就会出生了,到时便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了。他作为一家之主,有权利和义务去保护家里的妻子,孩子和老人。

    华岳继续道:“你是不是心里很奇怪,为何东厂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没再派遣杀手来刺杀你?”

    不得不说,华岳的话说到了徐秋涧的心坎里去了,他确实为这个问题想破了脑袋,按理说东厂是绝不会放掉和他们作对的人,自从第一次遭遇东厂袭击后,也快过了大半年,却一直未见东厂杀手再现,甚至连整个顺庆地方上的东厂势力行为也收敛了许多,这让他颇为不解。

    “还请华岳兄赐教...”现在有求于人,徐秋涧不得不将刚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放低姿态了。

    华岳一阵得意道:“你说赐教就赐教吗,本姑娘我现在不想说了...”

    “这...”徐秋涧脸上一阵yīn沉起来,他真怀疑这丫头片子是不是在存心戏耍他。

    见徐秋涧脸sè不是很好看,华岳赶紧道:“算了,算了,不逗你玩了,其实之所以东厂的人没再对你施杀手,完全是因我我阿爹在暗中帮你。”

    “你阿爹?你阿爹是谁啊?”

    “就是赛哈智赛大人啰!”

    “什么?赛哈智是你爹,你是赛哈智的女儿?”徐秋涧张大了嘴,他早猜测道这女子和赛哈智的关系非浅,原来竟是父女关系。历史记载,赛哈智是蒙古族人,那华岳也应该是蒙古族女子,人家都说蒙古女子热烈奔放,看来一点都没错,自打徐秋涧第一次看到此女,就觉得它与其他汉家女子不一样,她没有汉家女子那般矜持和拘束,更多了几分只有在烟花女子身上才能看到的妩媚,大胆和俏皮。

    见徐秋涧愕然的样子,华岳秀眉微微一皱,不满的咕哝道:“怎么了?不行吗?”

    “行...行,当然行!徐某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罢了,华岳兄您接着说便是!”徐秋涧一阵干笑,连连摆了摆手的道。

    “你有所不知,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是兵将出生,行军打仗倒是行家,却并不适合做锦衣卫指挥使,他为人粗犷豪放,xìng格却和朝中其他大臣一点也合不来,所以经常遭大臣们的参奏,皇上早就有意换人了,曾多次让我阿爹另物sè一个人选,而这次北方战事一起,皇上正好借用这个机会将他调职。”

    “可这又和东厂没派杀手来杀我有什么关系?”

    华岳眼睛一白,“当然有关系了,皇上很早就让我阿爹物sè一位新的锦衣卫指挥使,去年你查出黄道明贪污一案,并间接查出扇帮陷害我阿爹勾结蒙古人一事,那时,我阿爹便看好你了,并向皇上举荐了你,让你做锦衣卫指挥使。而且皇上似乎也很赏识你,只是大概你太年轻的缘故,所以皇上一直都在考虑当中。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东厂厂督庞德也意识到皇上对你的重视,所以才没敢对轻易你下手。”

第一百七十四章 黑衣人来袭

    徐秋涧点了点头,“可你刚才说,我若不做锦衣卫指挥使便会有杀生之祸,又是这么回事?”

    “这...这还不得怪你自己欠下的风流债了!”华岳噘了噘嘴的道。

    “风...风流债?”徐秋涧一阵愕然,“什么意思。什么风流债?”

    华岳语气怪怪的道:“你可知道沈婉馨不?”

    徐秋涧一怔,“婉...婉馨,你怎么知道婉馨的,这...这和婉馨又有什么关系?”徐秋涧既是惊讶又是糊涂。

    “我当然知道了,难道你忘了锦衣卫向来都是收集情报的行家吗?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虽然话不中听,但你不得不承认,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只有时刻注意你的行动,我们才能更好的保证你的安全。”

    “你...你们...”徐秋涧有一股想吐血的冲动。

    “实话跟你说,不但我们锦衣卫掌握了你的行踪,东厂也同样在监视你。你也应该听说,皇上今年选美指名说要沈婉馨进宫的事了!”

    徐秋涧心里猛地一震,不禁又想起吕小小跟他说过,东厂的人宣旨要沈婉馨选秀进宫,而沈婉馨已经离开,就只有由吕小小自己顶替了,不然就要让十二金钗的其她姑娘一并入宫。“难道...难道华岳兄是想说,皇上之所以会指名让婉馨进宫,完全是因为东厂的人在里面搞鬼?”

    华岳点了点头,“东厂厂督庞德一直在派人监视你在顺庆府的一言一行,你和那沈婉馨之间的锁密之事,他自然也是了如指掌的,你这家伙是个聪明人,可想得通庞德此中的yīn谋诡计?”

    徐秋涧细细一想,不由得背后一阵发凉,这庞德果然yīn狠毒辣,竟在背后给他使yīn招;徐秋涧算是想明白了,一定是庞德在宣德帝面前大肆扇动沈婉馨的美貌,令宣德帝动了心,才会指名要沈婉馨进宫的,而庞德显然知道他和沈婉馨的关系,若沈婉馨真的进了宫,得到宣德帝的宠幸后,宣德帝必然会发现沈婉馨不再是女儿身,而且势必会勃然大怒,追究沈婉馨与何人有染?到时庞德再将他和沈婉馨的关系公布于众,他便会落个欺君之罪,试想宣德帝会容得下他吗?他不想死都很难,甚至会诛连九族,所以华岳先前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徐秋涧不由得面sèyīn沉以极,“可恶的老阉狗,徐某与你势不两立!”

    “你既已知道庞德的yīn谋,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对抗的了他吗?庞德知道明目张胆已经不敢对你下杀手了,便想借皇上之手除掉你,所以你必须的坐上锦衣卫指挥所的位置才好和他分庭抗礼。”华岳点了点头的道。

    徐秋涧一阵心凉,“如今我的把柄已经握在他的手里了,就算我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又能奈他何?”

    华岳道:“放心,事情还远没发展到那么严重的地步,至少庞德还并不知道沈婉馨长什么样子?”

    徐秋涧一愣,“什么意思...”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家伙!且不说沈婉馨现如今已经离开,就算她仍在你身边,也不能再让她进宫了,毕竟她已经...已经不再是处子之身了。所以只能冒名顶替了,那十二金彩当中的吕小小似乎与你关系也并非一般,我们已经询问过她了,他说她愿意冒名顶替沈婉馨进宫。”

    “不行...”徐秋涧断然道,“小小她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将她牵连进去,万一被皇上发现,那可是死罪。”

    “怎么?舍不得了,听说那吕小小对你也情意非浅,是真的了?”

    “你胡说些什么呢?小小是婉馨的好姐妹,我不能眼看她去送死,再说,即便庞德不知道婉馨的样貌,但顺庆府境内的东厂番子难道还不知道吗?万一他们告诉了庞德那老阉狗,我们是在冒名顶替,事情一旦败露,我们作何收场?”

    “哼哼!这你就不用cāo心了,真正看到过沈婉馨的东厂番子已经不可能再去跟庞德告密了,因为他们都已经到阎罗王那里去报道了。”华岳冷冷说道,面上不禁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机。

    徐秋涧不由得心里一寒,带着深深的忌讳看着华岳,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子有些让人畏惧。“你...你们怎么做到的,难道就不怕庞德怀疑吗?”

    “锦衣卫做事并不比东厂差,那些番子的死都事出有因,很完美,没有一点纰漏。庞德是发现不了的。”华岳说的很自信,像是一切都是他做的一样。

    “尽管你们做的滴水不漏,但仍然很有风险的,让我仔细想想再说!”徐秋涧一阵苦恼。

    “还想...可是你别无选择!只有坐上锦衣卫指挥使,彻底除掉庞德,你才能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以及还有吕小小和沈婉馨的命,你好好想想!”

    随着徐秋涧的思考,华岳也变得沉默了下来。

    .......

    深夜,银月如弓,chūn蛙奋鸣,城里的更夫如往常一样,敲打着更锣从县衙大门外经过,却无意吵醒了县衙院子里的大黄,只听见一阵汪汪的犬吠声响过后,一切又归一平静了。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黑影突然出现在衙门的院墙上,黑影身如夜雀,一个翻腾便飞越进了院子,落地却毫无声息,连一向敏锐异常的大黄都未察觉到,看似轻功颇为高强。

    黑衣人四处看了一阵,轻踏着快步穿过了院子,直接进了内院,内院四周房间烛火都已熄灭,唯有徐秋涧的书房还灯火孤明,黑衣人眼睛一凝,快步向书房冲去。但还没到达门口,背后一阵粗狂的呵斥声便响了起来。

    “大胆贼人,敢夜闯县衙,你想干什么?”

    黑夜人身形一顿,猛地一转身,却见一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就站在不远处,正怒视着他。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蔡宏,今夜刚好轮到他守夜执勤。蔡宏平rì虽有些呆愣,但作为锦衣卫的职业保镖,jǐng觉xìng却并不比其他护卫差,尤其是今天赛哈智和孙尚舒等人到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更是打起了十二分jīng神,所以很快便注意到了黑衣人的行踪。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犀利,腰间佩剑一抽,身形如光似电般,直接朝蔡宏冲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又是白如凤

    “混账...你到底是谁?”蔡宏大喝道,顺势将腰间的绣chūn刀提在了手中。黑衣人全然不回复蔡宏的呵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直接冲杀到了蔡宏近前,挥剑便横劈竖砍。

    蔡宏大怒,被迫举刀相抗,作为锦衣卫的王牌高手,蔡宏的功夫自然也是数一数二,但今天这黑衣人还真是个劲敌,其手中长剑运用自如,且剑法诡异异常;招招快如闪电,力发万顷,两人交手仅仅数息,便已过数十招了,夜sè中,刀剑铿锵,电火四shè。

    蔡宏感觉很是吃力,右手麻木不已,手里的绣chūn刀险些被震掉。这黑衣人完全是一副闪电打法,应该想是速战速决,快速解决掉他。蔡宏心里一阵发凉,若不是他在武学上颇有些造诣,恐怕早就饮恨在对方的长剑之下了,

    蔡宏又力抗了几十招,握刀柄的手掌,虎口已经被震裂了,鲜血哗哗的顺着刀把往下流。蔡宏又惊又气,这黑衣人身形娇巧,长髻如云,俨然是一个女子,万不料力气却如此之大,且剑法jīng湛绝伦,到底是何人物?

    两人的打斗声顿时惊扰了县衙里所有人,徐秋涧和华岳最先听到动静,立即赶了出来,看清情形后,徐秋涧不由得一呆,和蔡宏大战的那黑衣女子竟是白如凤,这女子深夜潜进县衙来,想要干什么?这女子对于他来说来是个谜团,虽然连续两次救过他的xìng命,但他总觉得这女子也是出于有目的的。

    蔡宏虽然武功非浅,但比起白如凤来,还是差了一大截,眼看就要落败。徐秋涧不得不制止下来,白如凤为人孤傲冷漠,出手无情,蔡宏若被他打败,恐怕是没活命的机会。

    “女侠有话好好说!可否先停下来...”徐秋涧喊道。

    白如凤闻声,猛地一顿,突然泽转身子,朝徐秋涧飞驰而去。蔡宏面sè大变:“大人...你...你快走!这女飞贼是冲着你来的。”说罢,赶紧持刀挡在了白如凤的面前,又与她硬战起来。

    “滚开!否则...死!”白如凤柳眉一竖,脸上的杀机更浓了几分。手中长剑挥动愈发灵活,蔡宏手上带伤,却是更显仓促起来,很快手里的大刀就直接被震飞,白如凤一声娇叱,“去死...”接着手中长剑便直取蔡宏胸口而去。

    “大胆...你这女魔头是谁?想来行刺朝廷命官吗?”说话的却是华岳,只见她玉手一挥,扔出三把柳叶飞刀,将白如凤的剑震开了位,未扎中蔡宏的胸口。蔡宏长出了一口气,赶紧退回徐秋涧的身边。jǐng惕而又忌讳的望着白如凤。

    这时,赛哈智和孙尚舒等人也都出来了,展龙等护卫也冲了过来,赶紧包围了整个院子,将白如凤围在了中间。

    “大胆女飞贼!你想干嘛?”展龙喝道。

    白如凤冷冽的看了看四周,又淡淡的望向徐秋涧,道:“你跟我走!否则我将他们都杀了!”

    徐秋涧一愣,这妖女始终都是那么不可一世,将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突然来县衙要他跟她走,徐秋涧不敢马虎答应,这女子和扇帮有着半清不楚的关系,万一她将他买给了扇帮怎么办?

    一旁的华岳,皱着眉头白了徐秋涧一眼,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又在外边欠了风流债...”

    徐秋涧怔了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然人家怎么会亲自找上门来?”华岳不满道。

    徐秋涧一阵无语,这时,赛哈智和孙尚舒两人也走了过来,道:“怎么徐大人认识这女飞贼?”

    “这...这女贼是江湖中的一江洋大盗,曾在本县犯案,后被下官查获,并追回了所有赃物,大概...大概是她对下官心存恨意,才来找下官的麻烦!”为了不引起几人的猜疑,徐秋涧只好胡言乱语了。

    孙尚舒面sè微微一变,道:“那如此徐大人可万万不能跟她去,江湖中人都是草莽出生,谁手里不曾犯过几桩命案。你去定然危矣!”

    “这个...下官自然晓得,只是...只是此女武艺高强,一般人恐怕难以抵挡...”徐秋涧哭着脸道。

    “徐大人言过了!我锦衣卫给你的护卫个个都武艺超群,难道还对付不了这女飞贼么?”赛哈智抓了抓脸上的大胡子,满不在乎的道。说着看了看展龙和蔡宏等人,道:“你们快去将那个那女贼给我拿下!别丢了锦衣卫的脸了。”

    “赛大人说的是,属下也觉得徐大人太夸大其词了,此女即便无疑高强,也只有一个人,我们这么多兄弟,还怕她吗?各位大人稍等,属下兄弟几人这就去将此女抓住。”一个护卫抱拳道,说完便当先朝白如凤冲去,“女贼...还不束手就擒?”

    其他护卫一见,也赶紧跟了上去,只有蔡宏和展龙两人则是一脸苦相,跟在最后,叹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看的没错,这女子应该就是上次从我们手里就下扇帮杀手的那人!”

    蔡宏道:“是啊!此女剑法jīng湛,武学修为定在你我等人十倍百倍之上,岂是人多就能胜的?”

    面对十几人的围攻,白如凤却显得格外从容,“你们找死...”手里长剑一时画方,一时画圆,出招快若疾风,招招jīng妙绝伦,仅仅十招,十几人手里的绣chūn刀便都被削去了刀身,只剩半截还窝在手里,一干人你看我,我看你,瞪大了眼。正当几人茫然之际,白如凤一记横扫千军腿,便如约而至,直接将一干人全部踢飞了出去,随之如一颗颗陨石般砸落在地。

    只有蔡宏和展龙两人幸免被踢中,毕竟伦武艺,两人比起这一干新委派来的护卫,还是要强上许多的。两人愣愣的看了看手里被削断了的绣chūn刀,又惊讶的盯向白如凤的长剑,惊道:“真是一把绝世好剑,竟能削铁如泥啊!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徐秋涧苦着脸看向赛哈智道:“赛大人,现在你该知道这女子武艺之高强了!”

    赛哈智脸都扭曲了,许久才气恼道:“这...这...真是一帮没用的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这时,白如凤目光犀利的盯向赛哈智,她已经看到刚才下令众人抓她的就是他,眼中jīng光一闪,便大步朝赛哈智迈去。赛哈智心里一寒,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脸上满是惊慌。若不是有其他人在场,他都想扭头就跑了。

    徐秋涧会意,赶紧道:“赛大人,要不你先和孙大人回房间暂避一阵,这里交给下官先顶着!”

    “这...徐大人你顶得住吗?”两人脸上一喜,但又满是担心,徐秋涧毕竟是个文弱书生,安能抵挡得住。

    “没事,各位达人来本县做客,不料出了这等事,下官真是惭愧,即便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此女伤到你们的!”徐秋涧豪气干云的道,当然话里掺了不少水分。

    “徐大人真是忠臣也!本官真是没看错你,等你击退这女贼,我们一定请求皇上大肆封赏你。”两人听得感激涕零。赛哈智赶紧拉着华岳,道:“小月亮!我们先进去避一避,这里就先交给徐大人。”

    华岳小嘴噘地老高,“阿爹!你...要去去自己进去,徐秋涧这家伙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只怕即便他把小命交代在了这里,也救不了我们的。”

    “可这也没办法啊!我们也打不过这女贼...”赛哈智无语,自己这宝贝女儿给他唱起了反调。

    “我倒想看看她有多大能耐!”华岳俏皮一笑,看向展龙和蔡宏,道:“你二人还记得我叫你们的三角战术吗?”

    两人愣了愣,点了点头,两人曾经都是赛哈智的手下,自然和华岳熟识的很,这而所谓的三角战术就是华岳曾经教他们的一种联合对敌之术。

    “那好,我们就用三角战术会会这女飞贼!”华岳说道,当先挡在了白如凤的面前,“喂!我们打个赌。你敢嘛?”

    白如凤冷冷道:“我不削与你们赌什么?”

    “你不是想抓那姓徐的无赖走吗?那好!只要你打赢了我们,我们就任凭你将他带走,怎么样?”华岳喜戏道。

    “哼!打赢你们,我一只手就够了!”

    华岳一阵温怒,但压了下来,俏皮一笑,道:“既然你那么自信,难道还不敢和我们赌吗?”

    白如凤一阵沉吟,终究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怎么个赌法?”

    华岳一喜,道:“其一,你武艺超群,我们单独对抗肯定打不过你,我们要三个人联合和你决斗.”

    “这个没问题,你让十人一起上都可以。”

    “其二,你有以一敌十的功力,我们三人战你会很吃亏的,所以我们限时半柱香,半柱香之内你未能将我们打败就算你输。”

    白如凤柳眉竖了竖,“可以...”

    “另外我先声明,假若你输了,就要立刻离开这里,而且以后也不许再来找麻烦了,知道吗?”

    “这点绝不可能...”

    “为什么?”华岳有些急了。

    “因为我根本就不会输!”白如凤话里充满了自信。

    华岳眼睛一白,“还可不一定,也要比过之后才知道。”

    “少废话...开始!”白如凤手里长剑一指,有些不耐烦了。

    蔡宏和展龙赶紧走了上来,两人和华岳呈三角之势将白如凤围在中间。“妖女少得逞,一会叫你跪地求饶。”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角战术

    华岳顺势在腰间摸出一把白卷折扇,啪的一下展开,娇咤一声,“动手...”当即玉手一动,折扇在其手里飞快的旋转了起来,如一块正在高速转动的圆形锯片一般,猛地朝白如凤身上袭去。蔡宏和展龙一见,赶紧紧握了断刀,也跟着想白如凤出手了。

    白如凤一阵冷笑,丝毫不放眼里,素手轻舞剑诀,一时画方,一时画圆,几下便把几人的攻击化解无形,“有什么招都赶紧使出来!看我如何一一破你们的攻击?”

    “真是好手段!但别高兴得太早了,半柱香若不能战胜我们,你就算输了!”华岳同样丝毫不在乎的样子笑道。话音刚落,便又挥动折扇与白如凤的长剑硬撼了几记。蔡宏两人也恰到好处,紧随着华岳的攻击,也连连配合从其他方位出击。

    三人分站三方,对白如凤从不间断的发动攻击,三人都是武学翘楚,若是换着其他门被围在里边,恐怕早就被三人剁成肉泥了,然而他们的对手是白如凤,是武林界的巅峰人物之一,非一般人物就能令她受伤的。

    当然三人的闪电攻击也并不是对白如凤全无影响,正所谓遇快则快,像白如凤这样的用剑高手来说,运剑速度自然是快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若没有比她剑速更快或相当的攻击速度,根本不足以让她全身投入战斗,而三角战术最大的优点就是适用对付速度快的对手,若对手速度太慢,反而发挥不出其作用,因为只有对手速度越快,围攻的人才好连续不断的发动攻击,达到以快制快,牵制敌人的效果。

    所以这三角战术能不能让白如凤负伤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是想用来牵制白如凤半柱香时间,只要坚持半柱香不被白如凤打败,他们就算赢了。

    徐秋涧紧张的等在一旁,本有心劝架,却又无力开口,两方人他都认识,任谁收了伤,他都会过意不去。白如凤曾两次救过他的命,当时他还金口玉言说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帮忙,此次她夜闯县衙,想单独叫他出去,想必是有事相求,若他并不知道白如凤和扇帮又关系的话,一定会答应和她出去的,然而一想起她和扇帮的神秘关系,他又望而却步了。

    一干人大战的不亦乐乎,白如凤剑法入神,横拉竖挡,任凭三人多激烈的攻击都被她一一化解了,然而越战,白如凤就发觉越不对劲了,三人连续不断的迅猛攻击,他虽能从容应对,但却掌握不了主动权,一直都是处于被动,大多只能不断抵挡三人的攻击,她曾试图反攻冲开三人的包围,然而三人配合十分默契,每当她着手攻击其中一人时,其他三人都会奋力出手一起抵抗,她是武学大家,她相信她的一击绝对能冲破其中任何一人的防线,可若三人一起承受他的攻击,却根本无法冲的开。

    徐秋涧虽不懂武学,但却看得出几人的对战情况,世人都知道三角形具有稳定xìng,三人这三角战术怕多半就是运用这样的原理,三从从前就训练过三角战术,配合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天衣无缝。呈三角之势的包围结构,结合密密麻麻的闪电攻击,几乎形成了一道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任凭白如凤武艺高强,恐也难一时半会难以冲开防线的。

    白如凤有些奇异,她没想到三人的这什么三角战术还真有些神妙可言,换做普通三人,何以能和她对抗百招,恐怕不出五十招,便要败了,而这三人足足和她对抗了近两百招,也不露败象。白如凤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手里长剑运转愈发迅疾起来,速度达到了极致,yù彻底击败几人,然而意外的是,随着她的剑诀提升,而他们的攻击也越发紧促了,可谓是遇快则快,很快又达到了一种平衡状态。

    白如凤柳眉儿紧皱了起来,华岳则恰好相反,很是得意,一便大战还一边戏道:“怎么样!强中自有强中手,太过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呢!半柱香一过,你就要败了哦!嘻嘻嘻...”

    白如凤这才觉得有些失策了,她一直孤傲自信惯了,从来都不曾怀疑自己的能力,怎料对方的三角战术当真可以克制她一头。白如凤面上终究变得有些难看了,当然受挫是其中之一,但她更担心要是真败了,就不能抓徐秋涧走了,不行,今天她是特地来找他的,绝不能空手而回。心里灵机一动,徒手在怀里一摸,一个数寸长的小圆筒出现在手里,圆筒的一头还有一条细细的引线,白如凤一阵轻笑,两指在引线上轻轻一搓,顿时引线火花闪闪,嘘嘘声不断。白如凤赶紧将圆筒扔在了地上。

    她这简单的举动则令华岳三人脸sè大变,“你...快...大家快散开,是惊天雷...”华岳惊慌喊道,又急忙退开了过去,蔡宏和展龙闻言,也赶紧纷纷退让的远远的了。

    华岳几人惊恐的看着地上的惊天雷,可冒了半天的烟,就是没见其爆炸,这才知道这只是个掩人耳目的道具,根本就不是真的,原来是被白如凤骗了。

    “你...你不讲信誉,敢使诈?”华岳愤怒的盯着白如凤。

    “哼哼!兵不厌诈的道理你懂得的。”白如凤知道机会来了,目光一转,犀利的盯向门口有些目瞪口呆的徐秋涧,直接朝他飞步而去。

    “你...你这女贼,想抓他走,没门!看招...”华岳有些着急了,赶紧拦住了白如凤的去路。蔡宏和展龙也赶紧跟了上来,三人又想用三角战术将之围在中间。

    白如凤心里一紧,万不能重蹈覆辙,让几人用三角战术围在里边,可徐秋涧离她还有些距离,而她也被白如凤拖住了,一时根本抓不到徐秋涧。四下看了看,却看见墙角一个穿着灰布素衣的老人,这老头子离她近在咫尺,白如凤眼睛一阵转动,直接奔那老头儿而去,那老人猝不及防,硬是被白如凤挟持在了手里。

    “都给我退开,不然我立刻杀了他!”白如凤冷声道。

    华岳等人一滞,白如凤挟持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四处躲闪的孙尚舒,孙尚舒是四川布政使,朝廷二品大员,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不好交代,一时都不敢贸然出手了。

    孙尚舒吓得面青唇白,“女...女侠饶命啊!有话我们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妖女...快将孙大人放了,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么?他乃是四川左布政使,你要是敢杀他,必招来朝廷永无止境的追杀。”展龙暴喝道。

    “想威胁我,我管他是谁,在我白如凤的手里,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徐秋涧心意一阵窝火,这孙老头子真是招人生气,躲哪里不好,偏偏躲在那墙角里,而且这么容易就被白如凤挟持了。虽然心里这样想,但面上却不能表露,赶紧走了过来,苦着脸对白如凤道:“白女侠,我们好事好商量,万不可伤了孙大人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劫持

    白如凤将长剑抵在孙尚舒的脖子上,冷冷笑道:“好商量...那好啊!你就过来替换他!”

    徐秋涧眉头一紧,说来说去,白如凤还是冲他来的,这女子这么说不是在故意激将他么?明知孙尚舒是朝廷二品布政使,而他不过就是一个七品县令,叫他过去换孙尚舒,他根本就无法反对。当然他在锦衣卫有特殊身份,甚至还极有厚望成为大明朝的下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即便他真要拒绝,孙尚舒也不敢说什么。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徐秋涧自然不能一口回绝,这样只会证明他贪生怕死,更会令赛哈智和孙尚舒对他大跌眼镜。徐秋涧虽不愿意做锦衣卫指挥使,但对大明朝的其他官职却并不反感,以后的仕途之路还得指望他们帮忙呢!

    见徐秋涧沉吟不语,白如凤秀眉一皱的道:“我给数三下,你若不过来,我就立刻将这老头子杀了。我说到做到....”说着,白如凤便大声喊了声一。

    徐秋涧万分踌躇,他丝毫不怀疑白如凤的冷酷,她既然敢说,自然便敢做。依此女的xìng格,别说挟持的人只是个布政使,即便是当朝内阁首辅乃至皇帝,她若真起杀心,也绝对会出手无情的。

    “二......”白如凤见徐秋涧仍旧不说话,又大声喊道。

    被挟持了的孙尚舒吓得面无人s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他感觉死神离他越来越近了,若徐秋涧再不答应,他身后的女子便真要结果他的xìng命了。他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但同样对死亡充满畏惧的,他迫切想叫徐秋涧立刻过来换他,但正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又放不开面子,没有向徐秋涧提这样的要求。却只是眼巴巴的望着徐秋涧,希望他可怜的神情能打动徐秋涧。

    “你还不答应?没想到你居然也这么贪生怕死!那好,我现在就杀了他...”白如凤脸上闪过一丝杀机,眼看就要将孙尚舒抹脖子灭口了。徐秋涧嗓子猛地一跳,赶紧一招手,叫道:“住手!我...我答应你便是!”说着便朝着白如凤缓缓走去。

    一边的华岳急了,一把拉住徐秋涧道:“你疯了!这女贼武艺高强,万一她真要害你,就算你有百条命也都不够她杀啊!”

    徐秋涧回头勉力一笑,华岳并不知道他和白如凤之间的渊源,徐秋涧并不担心白如凤会杀她,若真要杀他,恐怕也等不到现在,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此女万一真要将他交给了扇帮,可就麻烦了。徐秋涧小声道:“你放心!此女虽是江湖中人,但也懂得讲道理的,她对我不会乱来的。”

    赛哈智也跟进走了上来,同情的看了看孙尚舒一阵,又将徐秋涧悄悄拉到一旁,小声道:“徐大人,我看还是算了!孙大人已经年近花甲,为朝廷已经效力不了几年了,而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大好前程,报效我朝的机会颇多啊!假若孙大人这次不幸真遭遇不测,我一定会禀明皇上追封他,也算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了。”对于赛哈智来说,徐秋涧的价值确实比孙尚舒要大得多,他可并不仅仅就是想将徐秋涧培养成下任锦衣卫指挥使这么简单,他对他其实还有更深的一层期盼在内。想到这里,他不禁侧头瞟了瞟身边的宝贝女儿华岳一眼。

    徐秋涧忍不住对赛哈智翻了个白眼,不得不说,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人个个都不是什么善类,如此将别人xìng命当做儿戏,也实在是太不靠谱了。李龙登这时也恰好听到赛哈智的话,不由得满脑子黑线,一股怒气窜了出来。“赛大人这是什么话?孙大人是我朝二品官员,为官历经三朝,资历尚久,即便没有功劳,也亦有苦劳!如今孙大人已经年迈,赛大人就想将他当棋盘中的弃子一般抛弃,恐怕就连皇上知晓后,也多半不会赞同!”孙尚舒对李龙登有提携知遇之恩,自然很是反对赛哈智的行为。

    赛哈智大脸露出一丝不悦,狠狠盯着李龙登道:“李大人,你想以下犯上威胁本官吗?”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为孙大人有些打抱不平罢了!”李龙登挺胸抬头的道,这老头为人比较正直,对于锦衣卫的人一向是虽畏却不惧。

    “打抱不平...哈哈...”赛哈智怒极反笑了起来,“老子看你是不想继续做官了...”

    李龙登栓眼一瞪,正要反驳,徐秋涧赶紧将李龙登拉到了一旁,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很是不协调,若不及时制止,两人恐怕真要结下大梁子,以锦衣卫不容反对势力的特点,赛哈智恐怕不会让李龙登落什么好下场。李龙登为官还算清廉,在黄道明贪污一案中,他是唯一一个没参与其中的官员,这十分难得,地方上就需要这样的清官,徐秋涧可不想他就这么被锦衣卫给祸害了。

    “二位大人就不要再争了,孙大人同各位一样,既来我渠江县,皆是下官的贵客,如今被这女子挟持,下官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害?下官决定了,就由我去还孙大人。”徐秋涧严词道,说罢便想白如凤走去。

    “女侠...你先将孙大人放了,我这就过来...”徐秋涧道。

    “别磨磨蹭蹭的了,你先过来!”白如凤一阵不耐烦的道。

    徐秋涧一瘪嘴,只好先走了过去。白如凤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双手一松,便将孙尚舒放了,又顺势一下将徐秋涧揪住,挟持在了手里,“好了,你就跟我走!”白如凤说着,将食指轻放在嘴里一吹,顿时县衙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追风烈马一边嘶鸣一边朝县衙大门奔跑而来。

    “走...”白如凤一声轻哼,揪着徐秋涧,便一下腾空而起,几个转腾后,便越过了县衙的院子,直接落在了停在外面的追风马背上。追风一阵长嘶,朝远方奔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子在夜sè里。

    剩下一干人,愣了许久。这时王怜香和徐母也才匆匆赶过来,二人早就听到院子里的打斗声,本想立即过来看看的,但十几个女护卫怕她们有危险,一直让她们呆在屋子里,没让他们出来,直到打斗声结束后,几女才放心让他们出来。

    王怜香眼法很尖,院子里,赛哈智和孙尚舒等人都在,惟独没有了徐秋涧,心里顿时紧了起来,赶紧走到赛哈智等人身边询问道:“几位大人,我...我夫君呢?”

    几人皆是一阵脸红,尤其孙尚舒,徐秋涧是为了换他,才被抓走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这个...徐夫人,徐大人刚才被一个女贼劫走了!”

    王怜香脸sè大变:“啊!那我夫君不是危险了,你们...你们快叫人去救他啊!”王怜香心急如焚起来。

    徐母也顿时揪心起来,“我的儿啊...”

    华岳秀眉皱了皱,不耐烦的看了看二人,道:“吵什么吵?我们自然会救他的。”顿了片刻,又道:“你们县衙有没有马?”

    “有...有,不过只有一匹,就在衙门的马圈里。”蔡宏赶紧答道。

    “那事不宜迟,救人要紧,赶紧去将马牵出来,我这就去追他们。”华岳点了点头,说着便出了院子。很快,蔡宏牵来了马匹,华岳翻身上马,便朝白如凤两人远去的方向追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要求

    另一边,白如凤已经点了徐秋涧的穴道,直接将他横搭在马鞍上,而她则坐在马鞍靠后的位置,驾马朝县城大门奔驰去了。夜晚时,县城大门都是关闭的,还有相应的一些城卫把守。

    现在已经是三更了,夜sè如水,催人yù睡。十来个城卫东倒西歪的站立在城楼里边的大门两侧,时不时的打着哈欠,看来都很是困乏了。然而静谧的县城里,突然传出咯络的马蹄声,却见一枣红烈马载着两人向大门口奔驰而来,看上去大有一副想硬闯城门的架势。一干人硬是一个激灵,都赶紧清醒了过来,纷纷堵在城门口。

    “马上何人?快快停下马来,报上姓名!”门卫长当先站了出来一声大喝。

    “给我滚开...”白如凤丝毫不买账,临近众人,手里长剑一出,刷刷几下将所任人都砍伤,直接驾马冲开了大门,向城外奔去。

    不一会,驾马追赶而来的华岳也赶至城门口,见十几个守卫个个身上挂彩,狼狈不堪。也顾不上询问几人的伤势,便直接追向了城外。

    而此时,徐秋涧则是叫苦不迭,被横放在马鞍上的滋味可不好受,这该死的追风马奔跑起来,一跛一浪的,弄得他肚子难受以极。更无奈被白如凤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想挣扎两下,翻一个姿势都不行。

    不得不说,白如凤的追风马是一匹难得的良驹,不出半个时辰,便奔行了数十里。徐秋涧实在受不了这马背上的感觉了,赶紧一阵哀求道:“白女侠...在下全身难受以极,现在我们都快远离县城三十里地了,要不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可否?”

    白如凤只冷冷哼了一声,却不曾说话。

    徐秋涧仍不死心,继续道:“白姑娘...不...不...白姐姐,在下真的全身酸疼无比啊!你若还不停下来,在下恐怕要将小命交代在这马背上了。”

    “少废话!你这条命硬朗得很,结下这么多仇家不都活得好好的吗,哪有这么容易死的。”白如凤没好气的道。

    “这...这还不是托您的福,若不是白姐姐您三番仗义出手相助,在下现在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在下...在下有些内急,要不...要不您先停下马来,让在下方便一下,行吗?”

    “住口...你若再敢多言!我便将你扔下马去,摔死你!”白如凤样子很不耐烦的道。

    徐秋涧赶紧住了嘴,这女子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徐秋涧可不敢真触怒她。

    白如凤紧皱秀眉,不时朝后方张望一下,她是武林高手,自然觉察得到后面有人在跟追他们,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吊在马背上的徐秋涧,缓和了语气的说:“后面有人在跟着我们,你再坚持一会,等甩掉她以后,我自然会放你下马的。”

    “是谁在跟着我们?”徐秋涧下意识问道。

    “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你府上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子!”白如凤淡淡道。

    徐秋涧知道白如凤说的就是华岳,原来白如凤也看出了华岳是女扮男装的。当然这并不是白如凤眼光过人,实在是华岳的身材太过惹眼了,她苗条的身姿,即便再怎么装扮,也难以让人将她男xìng化。

    白如凤挥鞭策马,冲进了一片树林里,想借此掩饰行踪。但华月却也不是泛泛之辈,蒙古族想来都是马背上的民族,她小时候曾在大草原生活过,对马可谓是知之甚深的,就连各种马匹沿途留下的气味,都能嗅得出来,这一路上她便是顺着白如凤的追风马身上的气味跟来的。

    两女一前一后驾马狂奔,白如凤骑的是追风良驹,即便载了两个人,但这匹马正值壮年之时,有的是力气,奔腾起来速度也同样惊人。反观华岳的马,就大不能与之相比了,这匹马只是一普通马匹,而且已经年迈不堪,体力下滑的厉害,这还是去年从东厂杀手那里缴获来的那六十多匹马当中的一匹,其他马去年为救济难民,都一一被卢千户买了,唯有这匹马没被任何一个人看上,所以一直留在县衙的马圈里。

    华岳已经感觉这老马体力不支了,一阵窝火,“这畜生...”心里又不由得埋怨起徐秋涧来,这倘大的一个渠江县,县衙里居然连几匹像样的马都不备,也不只拿姓徐的家伙是如何当这县令的?

    前面的白如凤也察觉到了,身后的人儿已经快被他甩得无影无踪了,面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轻笑。为了保险起见,她又驾马前行了数十里,直到她感应不到身后有人追来时,才停下马来。

    徐秋涧一颗铁荡起伏的心也终于平静了不少,感觉的脑袋昏沉沉的,这他娘比前世坐大巴车都还晕的厉害,缓了缓神,赶紧道:“白姑娘,快...快帮我解开穴道,我...我快不行了...”

    白如凤白了他一眼,单手在他后背一点,徐秋涧身体顿时松了下来,但却浑身酸疼无比,小心翼翼的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有气无力,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累...累死我了,真是要命啊!”

    白如凤也翻身下了马,望着这徐秋涧淡淡道:“你不是刚才还吵嚷着想方便吗?怎么现在不想了吗?”

    徐秋涧嘿嘿一阵干笑“这...也不知怎么回事,现在不想了。”

    白如凤狠狠对他抛了个白眼。

    徐秋涧又喘息了许久,才缓缓道:“白姑娘,这大半晚上的,你将我带出来,不知有何事啊?”

    白如凤扶着剑柄,碎步向前走了几步,深深的望向天边,这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沉吟了许久,才转过头来,看着徐秋裥道:“我记得你曾说过,我救过你的命,以后我若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你一定会答应,对不对?”

    徐秋涧一怔,果然不出他所料,白如凤救他多半是有求与他,现在对方要给他讲条件了,但愿不是让他帮她做一些违背良心的勾当。“在下确实答应过,白姑娘的活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还请白姑娘直言,在下能答应的,一定在所不辞。”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你帮我杀两个人!”白如凤眼中闪过一丝jīng光。

    徐秋涧一阵愕然,“白姑娘武艺超群,想杀两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何必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动手呢?”徐秋涧对杀人是最为反感的,也不知是哪个倒霉家伙得罪了白如凤。

    白如凤摇了摇头道:“因为这两个人只有你才能接近...”

    徐秋涧心里大动。“这...不知这两人是何许人也?”

    “其中一个就是当任东厂厂督庞德...”

    徐秋涧一愣,原来狗rì的庞德也得罪了白如凤,徐秋涧一阵幸灾乐祸,有这么一个武林高手为敌,他庞德恐怕经常都要夜不能寐了。“庞德那老家伙,与我形同水火,三番五次想置我于死地,我早晚都要找他的,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则是是当今的皇帝朱瞻基...”白如凤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秋目中满是寒意。

    “杀谁...”徐秋涧脸sè大变,差点一下晕过去,这...这疯女人竟让他去杀当今皇上,这不是存心要他去送死么!自古历代帝王都是以九五之尊而自居,乃万民之主,他们的安全防范措施那是做的滴水不漏的,身边高手如云,更有御林军万万之众,古往今来行刺皇帝的成功者,那是少之甚少啊!恐怕他还没刺杀成功,便被皇帝身边的亲卫军砍成肉泥了。另外就算成功了,那他恐怕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刺杀皇帝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他是有家室的人,有老娘,还有妻子,以后更有孩子。他如何能答应?

    徐秋涧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却不露声sè,道:“不知白姑娘与当今皇上有何仇怨?”

    “这你无需知道,你只说答应否?”白如凤冷哼道。

    “这恐怕在下要让您失望了,因为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糊涂事?”徐秋涧摇头苦叹道。

    “你不敢答应?哼!你若不答应,我立刻就杀了你。”白如凤手里长剑一抽,直指徐秋涧的咽喉。

    “在下的命,本来就是您救的,你若要取回,我也没办法...”徐秋涧说的看似清风淡云,可心里却擂起了鼓,谁知到这疯女人会不会真就一剑结果了他?

    “你...”见徐秋涧一副骨气十足的样子,白如凤眉头紧皱了一下,但随之有展开了,冷冷道:“你不答应,我就把你的家人全部杀死!”

    徐秋涧心里猛地一跳,“你...你敢!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的是我,与他们无关;你若真敢动他们一根毫毛,除非你将我也杀了,否则我徐秋涧今生与你势不两立!”徐秋涧样子很窝火,他最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拿他的家人做筹码。

    白如凤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你...你真的不怕死么?”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若能以我的死换的数年太平天下,实为舍身取义,死得其所!”徐秋涧挺胸抬头,借用了**的一句话。

    “你...你真是迂腐,愚忠!就算你现在死在这里,你认为他朱瞻基能念你的好吗?他朱家就值得你为他这么死心塌地的卖命么?”白如凤秀眉倒竖,不禁冷喝道。

    徐秋涧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在下并非为他朱家卖命,实乃为了大明的亿万百姓啊!大明朝自开国以来,历代先皇皆是贤德之君,致使大明朝兵jīng马壮,国富民强。而当今圣上同样乃一代英主,他若一死,必将朝野动荡,天下大乱,而全国亿万百姓也将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如此,在下宁愿毙于您的剑下,也万不能做这等为后世之人所唾骂的事来。”

    “哼!什么圣明之君,从朱元璋建立大明以来,他朱家杀的人还少吗?朱元璋,朱棣...以及现在的朱瞻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

    徐秋涧怔了许久,白如凤所说确实是有依据的,据史料记载,朱元璋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建国后,便血洗朝野,大杀功臣;历史上有名的胡惟庸案,整整牵连处决了朝堂大小官员以及官员家眷四万多条xìng命。而朱棣一生所杀之人也并不比他老爹朱元璋少,自发动靖难之役取的皇位以来,其为了巩固皇权,重开锦衣卫,设立东厂,不择手段大肆屠戮建文余党不计其数。至于朱瞻基虽不至于像朱元璋和朱棣这般残忍,但一生所犯命数却也不在少数,平息汉王朱高煦叛乱后的同年里,便下令处死了汉王以及其所有子嗣。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仇怨

    徐秋涧摇头一阵叹息,道:“白姑娘的看法,在下不敢苟同!贤可分大贤和小贤,德亦可分大德与小德。从古至今,历朝历代中饶有作为的帝王大多皆手段极端,唐初太宗李世民手足相残,玄武门弑兄才取的了皇位,开辟了贞观之治。大周女皇武则天同样为夺帝位,机关算尽,不惜残忍杀害亲骨肉,但其治世之能,却能令当时政局动荡的大唐变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起来。可见这些人行为虽令人不齿,却能让后人歌颂千秋万代,这便是大德大贤!试想,能开创一世盖代伟业,令万万黎民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与之相比,之前他们的过错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你给我闭嘴,这些人再怎么为后人赞赏,但个个却也是薄情寡义之辈,在我看来悲哀之极!你也别试图劝我打消杀朱瞻基的念头,既然你怕!我可以不让你去杀他,但你得带我进皇宫去!”白如凤粉拳拽的紧紧的,涨着脸的道。

    徐秋涧脸sè一苦,道:“说到底,你还是想要杀当今皇上,在下不会答应的。”

    白如凤来上寒光一闪,“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说着长剑猛地一动,直接抵在了徐秋涧的脖子上。

    徐秋涧眼皮狂跳,“在下凡夫俗子一个,烂命一条,若白姑娘执意要杀我,我也没办法!”说着还很自然的闭上了双眼,一副静待死亡的样子。徐秋涧面上却做得从容,心里却凉了个透,生怕这女子言出必行,将他杀了。

    白如凤脸上怒意更甚了,“你...”握剑的手臂不断颤抖,几次都想直接割破徐秋涧的喉咙,但却强制压制了这种冲动,突然只见其面上闪过一丝戾气,道:“你若不答应,我便让你终身后悔,要你的余生每天都活在痛苦和折磨里。”

    徐秋涧心里猛地一震,谨慎的看着白如凤,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说了,你若敢伤害我的家人,除非我死,否则以后你便不再是我的恩人,而是我的仇人了。”

    白如凤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他们的,反而还会让他们活得好好的。不过,我会将你带到海外的一个孤岛上去,让你永远也不能回来和你的家人团聚,每天只能孤独的守望着大海度完余生。”

    “你...你好狠!”徐秋涧感觉嗓子一阵发干,这女子当真够损人的,生命高于爱情,而zì yóu却又高过生命,人都是感情动物,任谁都忍受不了寂寞的。若真被白如凤流放到了海外的孤岛上去,终身不能与家人团聚,恐怕他的结局当真会很悲惨的。

    “哼哼!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若你还不答应带我进宫,我定言出必行,将你带到海外小岛上去,让你再也回不来。”

    徐秋涧脸sè发青,看来这女子是铁了心要杀宣德帝,要彻底解决这件事,还得先弄清楚他和宣德帝之间到底有何仇怨才行!“我可以考虑带你进宫,但我想知道你和当今圣上,乃至整个朱家皇族有何仇怨?”

    白如凤双肩微微动了动,“我说了,你无须知道...”

    “如是你不能坦白相告,在下便无法答应带你进皇宫。”徐秋涧叹息道。

    “你...你当真想去孤岛上了此残生么?”白如凤两条柳叶眉一动一动的,像是气的不轻的样子。

    徐秋涧微微一笑,笑的十分轻松,“我连死都不怕,又何须害怕一个孤岛呢!”

    白如凤目光犀利的盯着徐秋涧,她秘密跟踪徐秋涧已经有些时rì了,对他上任以来的所作所为都历历在目,平冤屈,救难民,诛贪官。从这些方面来说,徐秋涧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好人,白如凤虽是江湖中人,但也同样是很欣赏这类廉洁奉公的官场之人。跟踪徐秋涧的这段rì子,她多少对徐秋涧的xìng格特点有所了解,或许他真谈不上对大明朝廷有多忠诚,但却有一个博爱仁义的心,设身处地为老百姓着想,甚至不惜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白如凤不禁心中泛起了一阵阵涟漪,这个男人是唯一的一个因惹怒她,而未让她杀掉的人。白如凤沉吟了许久,才淡淡道:“你真想知道我和大明朱家的仇怨?”

    “当然!”徐秋涧点了点头。

    “那好!我告诉你。”白如凤哀叹了一声,秋目中少了些许戾气,却浮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接着挪了几步,缓缓将整个事情讲了出来。

    半柱香后,徐秋涧算是大致听明白了,原来这白如凤还真和皇族朱家结下了世仇,这事还得从永乐年间说起,更还涉及到了历史上一个有名的大jiān臣---锦衣卫前指挥使纪纲。纪纲曾因靖难之役追捕建文余党有功,颇受明成祖的器重。但其yīn险毒辣也是臭名昭著的,这家伙自恃得宠,便目中无人,处处打压朝臣,权倾朝野,后来更是野心膨胀,在自家府邸培养心腹,身作龙袍,让心腹称其万岁,yù图谋不轨,可惜不小心被一太监发现,并向明成祖告了密,明成祖大怒,当即便叫人将纪纲处死。

    至于那个告密的太监是谁,历史上并没明确记载,但徐秋涧现在算是知道了,不是别人,正是现任东厂厂督庞德,当年他还不过是个小太监,告发纪纲后,便得到了明成祖的赏识,也让明成祖懂得宦官掌权的重要xìng,从而设立了东厂司礼监,并让庞德做了当时的司礼监掌刑千户,庞德并非省油的灯,纪纲被杀后,他又大肆造谣说纪纲在锦衣卫有余党,扇动明成祖严格追查锦衣卫中的人,当时锦衣卫一连数十位千户和百户遭了秧,就连当时的锦衣卫同知也未能幸免,一律诛连被处死。而白如凤便是那位被诛连九族的锦衣卫同知的孙女,当年她家被抄之时,她被下人偷偷带了出去,免于大难。

    “我逃出来以后,便四处寻师问友,勤练习武,为的就是有朝一rì能报此血海深仇。好了,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朱瞻基了!”白如凤悲愤的眼睛闪烁着仇恨。

    徐秋涧窒了窒,才道:“在下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但我有一事不明,杀你全家的是明成祖,又与朱瞻基有何干系?”

    “明成祖?明成祖是谁?”白如凤目光一闪的道。

    徐秋涧一拍脑门,顿感口误了,原来明成祖这个庙号是后来明世宗嘉靖帝为了追封自己的生生父亲为伯考皇才为朱棣改的,而朱棣在位年间,则是以明太宗自居。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冤有头债有主,下令诛灭你九族的的是明太宗皇帝,而和当今皇上并没什么关系,你为何却要杀他呢?”

    “哼!常言道,父债子还!现如今朱棣那狗皇帝和他的儿子朱高炽都已经死了,这仇自然落在了他孙子的头上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距离当年已历经三朝,早已物是人非,白姑娘何不就此放下心中仇怨呢!再者不知姑娘可曾想过,古之历来都传有忠君爱国之道,历代帝王更是最为恶恨密谋叛乱者,倘若你的祖父真与当时的纪纲暗流涌动,图谋不轨,试问他之罪是否当诛?”

    “你...你住嘴!纪纲那狗贼不忠不义,恶贯满盈!我祖父怎会和他同流合污?再说,就算我祖父真与纪纲有暗情,那也是我祖父一人之责,何以牵连我的全家,我爹,我娘他们难道也都该死吗?”白如凤眼中寒光一闪,盯着徐秋涧大声娇斥道,一副怒不可竭的样子。顿了顿,又才道:“你想劝我放弃仇恨,根本不可能,我一定要杀他朱家皇帝,来祭奠我全家的在天之灵。我问你!你到底答不答应带我进皇宫?”

    徐秋涧一阵为难,这女子生xìng冷酷,怕是多半都因心里的仇恨造成的,正因这段仇恨,也致使她年纪轻轻便屹立在武林界的最巅峰了,这段仇恨便是她生活下去的勇气,她活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报仇。这段在她心里埋藏了将近二十年的仇恨,绝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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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县令介绍:
他是一名法医,一次意外的事故让他的灵魂意识穿越到了五百多年前的大明朝,并与一名快要死去的知县相结合了,他彻底的取代了他,命运的交响曲正式奏响;做了知县的他,利用出色的逻辑推理和刑侦手段破获了一桩又一桩疑难迷案,为民洗冤,伸张正义!因此也让七位绝色佳丽的女子为之倾断了芳心。明代县令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代县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代县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