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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启明之始     武侠之隐者神尊txt下载     武侠之隐者神尊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四章:尚秀芳的请帖

    “有点意思,在我特意集中了内力的情况下还能在我的手指上留下印痕,看来你如今已经不再是大宗师的境界了”

    嬴不凡手掌一翻,奇迹般地变出了两个酒杯和一个小巧的银色酒壶,然后就在这只剩下断肢残骸的大船上盘膝坐了下来,并将一杯已经挣满了的酒向前面推了过去。

    厉若海顺手接过,向前走了几步之后便在这位镇国武成王的对面盘膝坐下,并直接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几年不见,你喝酒的时候还是这样牛饮,感觉和燕南天那个家伙如出一辙,不过你长的要比他好看得多,展露出来的风采倒是有些不一样”

    嬴不凡笑着给这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又倒了一杯,然后拿起自己那个斟满了酒的酒杯和厉若海轻轻碰了碰,开口说道:“恭喜你踏入天人至境,总算是没有输给庞斑那个家伙太多。”

    提到那位曾经和自己有几度纠葛的蒙古魔师庞斑,厉若海那一对剑眉就皱了一下,隐隐流露出了一股如利剑般的锋锐之感。

    “听你这意思,庞斑是也已经踏入天人至境了吗?”

    嬴不凡点了点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口回答道:“那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在宋国办事的时候遇到了庞斑,他出了大价钱买我一次出手,借着和我较量的机会突破了那一道门槛,算是正式踏入了天人至境。”

    厉若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这么多年来和庞斑交手了已经不下十次,对于这个老对手的本事和天赋都颇有了解。

    他知道这位蒙古魔师早晚会成就天人,而且这位邪异门门主对于自己一向很有自信,因此对于自己老友这种如同资敌般的行为也并不是太在意。

    “你一向对于那些蒙古人都是深恶痛绝,当年你去蒙古的时候,据说可是直接动手杀了蒙赤行,如果不是成吉思汗及时出手的话,庞斑估计也活不到今天”

    “以你这种无理都要搅三分的性子,居然会在接下来如此深仇大恨的情况之下出手相助,看来这位大名鼎鼎的蒙古魔师,确实出了一个很高的价格啊!”

    嬴不凡听出了老友话语中的揶揄和戏谑,但作为一个从来只讲究利益的实用主义者,他并不在乎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这位镇国武成王看了看四周,发现宇文阀的时候只剩下断肢残骸的船已经完全沉没,而自己和厉若海两人所盘坐的这块地方也开始了四分五裂。

    于是,他便用一根闪烁着点点白光的手指在江水上如同作画般勾勒了起来,一道道水流在其力量的牵引之下汹涌而起,最终在大江之上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合”字。

    这是一道符,虽然只是嬴不凡这位放眼天下都足以排进前五的神符师随手所画,但其功效却是肉眼可见的强大。

    不过是数个呼吸的工夫,飘泊在江水上的无数块木板便被这道官子符的力量聚拢而来,与这位镇国武成王所盘坐着的那块木板聚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块类似于木筏般的东西。

    “号称能夺天地之造化的符术果然神奇,可惜我没有这个天赋,否则也不至于要靠着一杆枪在江湖上拼杀这么多年”

    厉若海看到老友这一手神奇的符术,言语之间透露出了一种由衷的羡慕,不过他也没闲着,当即就将手中那一杆丈二红枪插入了江水之中,无数道赤红色的枪影在大江之中翻腾搅动了起来。

    名震天下的燎原百击不愧是这世间最顶级的枪术之一,其不仅在对敌的时候异常凶悍,用在划船的时候效率也同样十分惊人。

    哗!哗!哗……

    不过是在嬴不凡刚刚喝完一杯酒的时间里,厉若海便已将身下的这张木筏从靠近大江中心划到了距离东溟号不过只有二十来米远的地方。

    “如果哪天你老了,去当一个负责江边摆渡的船夫,应该能够挣到足够养老的钱,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传奇故事呢!”

    嬴不凡对于这样的划船速度表示了震惊,随后脚尖便在这张木筏上一点,身形如同飞絮一般腾空而起,回到了东溟号的船头,并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张专属于他的摇椅上。

    厉若海也是紧随其后,一把就将他那一杆从不离手的丈二红枪从江水中抽出,然后笔挺的身形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不远处的东溟号射了过去。

    不过他这势头虽然看起来十分迅猛,甚至一度让船上的黑冰台锐士下意识地举起了秦弩,但他最后双脚落在甲板上的时候却是并未发出任何的声音,莫名就给人了一种他本来就在这里的感觉。

    守在船头的李二郎看到这样的一幕,面色顿时又凝重了一些,这份举重若轻之能可不仅仅只是修为了,这是一位当世武学大家才能有的造诣。

    “王爷,事情都办妥了,如今东溟号上都已经换上了咱们的人,那一直不肯妥协的尚家父子刚刚醒来之后也降了”

    一直等在旁边的贾诩看到自家王爷回来之后立马走了过来,并从怀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账册,恭敬地递了上来:“这是那个老奸巨猾的尚公献上来的账册,里面十分清楚地记录了东溟派和各个势力之间的兵器交易,请王爷过目。”

    嬴不凡接过账册,用一目十行的速度翻了几页,在看到其中几行文字之后,其双眸之中闪过了一道了然之色。

    “我就说为什么宇文阀会不去寻找宇文化及的下落,突然跑过来淌这趟浑水,原来是有天大的把柄落在这对父子手里了”

    军备生意利润很大,但同时所伴随的风险也很大,因为一旦被朝廷的有关部门发现,交易双方都是抄家灭族的罪。

    除了蒙古这个还未完全建立礼义教化制度的新生国家外,即便是尚武之风最为浓烈的秦国,私藏甲胄弓弩这种军械用具一样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抄家灭族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而在隋国,尽管各大世家门阀之间对于私藏军械这种事情早已经心照不宣,坐在皇位上的杨广对此也心知肚明。

    但这年头有些东西,无论多大的规模,只要放在暗地里或许都不会有问题,可一旦被揭露开来,那就是另外一种性质的事情了,抄家灭族绝对就近在眼前。

    更何况在这隋国的四大门阀之中,由于部分历史遗留原因,宇文阀想要继续壮大下去还是很需要皇帝杨广的支持的。

    如果这时候他们私底下买卖军备的事情被曝光出去,那么一直都苦于找不到太多正当理由对世家门阀下手的杨广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送整个宇文阀一起上西天见佛祖。

    一个不想被发现,一个想要有一个正当理由动手,这里面似乎有一些可以操作的空间……嬴不凡眼神微微眯起,开口问道:“那个宇文化及你们现在放回去了没有?”

    贾诩点了点头,开口答道:“在王爷你前几天给他下好了控制手段之后,我们就把他放回去了,不过按照他的脚力来算,现在应该还没有回到宇文阀里。”

    这位有点想要搞事情的武成王殿下摸着下巴,说道:“派人跟他去说一声,让他找个机会把宇文阀得到了东溟派生意账本的消息透露给杨广那边的人,但不要在外边大肆声张。”

    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贾诩也是搞阴谋的好手了,他一听就明白了自家王爷想要做什么,然后当即拱手应了下来。

    “另外,本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就是宇文阀这一次的领头人,也就是宇文伤的亲生儿子,宇文无敌”

    嬴不凡手掌一招,一个中年人的尸体,也就是宇文无敌的尸体便落到了甲板上,他伸手指了指这具尸体,对贾诩说道:

    “找个信得过的人送到宇文阀里去,看看能不能稍微刺激一下宇文伤,让他别老是呆在家里闭关,最好能让他出来转转”

    “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提前把这个老家伙解决了,那咱们接下来包括以后的计划都会顺利许多,有很多事情也不用再束手束脚了”

    贾诩点了点头,但他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开口说道:“宇文伤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武痴,之前宇文化及出事的时候他就没有什么反应,这一次怕是未必能如您所愿。”

    嬴不凡闻言笑了笑,说道:“宇文无敌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如果连他自己的儿子出事都不管的话,他又拿什么来坐稳这宇文阀之主的位置呢?他如今能够有如今的地位和修为,大部分可都是靠着他背后的宇文阀才得来的。”

    不管是在多么文明的社会,一个人如果想要真正树立起威望,那么除了给人恩惠以外,强而有力的手腕也是绝不可少的。

    宇文伤这个一向不太管事的人能够坐上阀主这个位置,除了先人遗泽之外,他那铁血而不讲情面的手段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而且由于寿元的缘故,这位宇文阀主在这些年里大多数都在闭关修炼,什么有利于整个家族的事情都没有做,这使得他在族中的威望已经一降再降。

    如果如今连他的儿子宇文无敌死了,宇文伤都不出面的话,那么整个宇文阀的人估计都会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心思,他这阀主之位估计也坐不了多久了。

    当然,也并不排除宇文伤不肯出来的这个可能性,嬴不凡心里其实早就安排了另外一个计划,一切都只需要一个好一点的由头而已。

    说一千道一万,宇文阀尽管在隋国内部是不折不扣的顶级势力之一,但对做事一向心狠手辣,又背靠着整个大秦帝国的镇国武成王来说,将其揉捏搓扁根本不成问题。

    ……

    夜色降临,大兴城作为隋国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并没有像一些普通城市那样实行宵禁,而是热闹繁华得很,甚至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丝毫都不比白天少。

    而停靠在大运河上的东溟号上也同样是灯火通明,还有许许多多侍者在甲板上来来回回地走着,如果此刻能有城内长安居的熟客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在这里发现熟悉的身影。

    为了款待多年未见的老友,嬴不凡特意吩咐了长安君那位安大掌柜,派了几个掌勺多年的大厨来到了船上,做出了一桌子极其丰盛而且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长安居的味道,你这家伙果然是到哪都神通广大,大兴城第一酒楼的厨子可不会轻易到别的人家里上门做菜的”

    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堪称上上之选的厉若海,显然也是一个不愿意亏待自己的人,他刚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便尝出了这种熟悉的味道。

    “等大兴城的事情了结了,你如果愿意跟我回咸阳城的话,比这味道更好的菜,你也随时都能尝到”

    嬴不凡尊重自己每一个朋友的选择,但出于自身利益和未来要做的事情的考虑,他也不会放弃招揽每一个有能力的人。

    只不过当年的厉若海曾经十分明确地拒绝过自己,所以这个很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目的不纯的镇国武成王也并没有对这一次邀请抱多大的希望。

    但出乎他的意料,大名鼎鼎的邪灵厉若海这一次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小酌了一口温酒,开口说道:“我一向居无定所,所以没有什么明确的家国观念,去你那当差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还得看看你到底能够给我什么。”

    这个回答让嬴不凡顿时感到了有些惊喜,要知道像厉若海这样一位以枪道臻至天人至境的武者可是相当难得的,一旦能够将其招揽到自己麾下,无论他是负责领兵还是练兵,那都会很有用。

    于是,这位镇国武成王很豪气地开口许诺道:“你想要怎样的待遇尽管开口,我泱泱大秦还没有什么东西是拿不出来的。”

    “暂时想不到,反正我也不会立刻走,具体的条件日后再谈吧!”

    厉若海并不怀疑自己这位老友的话,毕竟秦国之强是天下有目共睹的,不过他暂时确实想不出什么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所以就决定先换一个话题。

    “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找你,除了想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外,还受人之托,来给你送件东西”

    给我送东西,莫不是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嬴不凡那一双深邃而又灿若星辰般的眼眸微眯,看着厉若海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大红色的请帖。

    “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这么好的福气,居然连大隋第一才女尚秀芳所举办的诗会都特意给你送来一封请帖,就连我都是沾了你的光”

    尚秀芳,她也来大隋了吗……嬴不凡先是一愣,然后那看不清楚情绪的眉眼微微低垂,一时间看起来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第四百二十五章:从天而降的傅君婥

    “顺便问一句,你和那位闻名天下的才女之间真的有交情吗?”

    虽然在外人的眼中,名震天下的邪灵厉若海是一个高冷而又很难以接近的人,但认识了他很多年的嬴不凡深知其性格,那是一个相当八卦,甚至有点闷骚的人。

    看着老友那种揶揄中又蕴含着某种期待的眼神,嬴不凡吃了口还冒着热气的鱼,面无表情地开口回答道:“你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画舫青楼估计也没少去,应该听过秦淮八艳的名号吧?”

    厉若海点了点头,并没有对此表示否认,甚至在他的眼神之中还多出了点点怀念之意:“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估计没有多少人是不知道名满天下的秦淮八艳的。”

    说到这里,这位大名鼎鼎的邪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看向眼前老友的眼神突然浮现出了浓浓的不满之意。

    “我依稀听人说过,这秦淮八艳里的李师师姑娘似乎这几年一直跟在你身边,可你却迟迟没有给人家一个名分,都是有身份的人,你这样做事恐怕不太好吧?”

    嬴不凡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于是他眉头微微挑了挑,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师师和那位尚大家是好朋友,当年那名震天下的秦淮八艳曾经和尚秀芳在一起饮酒寻欢,吟诗作对过,我恰好也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所以就这么认识了。”

    为什么你自说自话的本事能够如此纯熟……厉若海在心里对这个在男女关系上一向表现很渣的老友表示了鄙视,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毕竟太过分的人是很可能会被揍的,虽然他的修为有所突破,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目前一般来说是打不过这个渣男的。

    “别的话你也不用多说了,你就告诉我你准不准备去吧,如果你不去的话,这份请帖就归我了,反正这诗会也开在大兴城附近,我这一来一回还挺方便的”

    等等,诗会开在大兴城附近……

    原本抱有一种可去不可去都无所谓的心理的嬴不凡十分敏锐地在厉若海的话中捕捉到了需要的关键词,一个计划也随之在其心中迅速成型。

    “老厉,你知不知道尚大家召开的这个诗会,具体会有什么人来参加呢?”

    厉若海不是一个适合搞阴谋诡计的人,他的思维一向很直接,从来都跟不上像镇国武成王这样心狠而又狡诈的人。

    因此对于眼前这个老朋友问出的这个问题,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想了想之后马上答道:“那些闻名天下的才女基本上都和尚大家有着不浅的交情,想必那秦淮八艳中应该也会有好几个来参加吧。”

    如此说来,倒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看来得好好布置一下了……

    嬴不凡眼眸深处闪烁着旁人察觉不到的精光,一个集捕杀、试探和示威三者功效于一体的计划的大体轮廓开始在其心中浮现了出来。

    “我当然要去,自从当年一别之后,对于这位大隋,甚至是天下第一才女,我一直想念的很,如今能够再次一窥芳容,自然是不能够错过的”

    厉若海闻言皱了皱眉,尽管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对,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老朋友那风流好色的性格确实不假。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邪异门门主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他觉得眼前这个镇国武成王前后的态度变化未免太快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些问题。

    但即便厉若海一手枪术锋锐无双,究其根本也不过只是一个混迹于江湖的武者而已,实在不擅长玩弄阴谋诡计。

    因此,他左思右想也没能够想出一个能够完全说服自己的所以然来,最后觉得有些头痛,干脆选择了放弃,开始高兴地与嬴不凡推杯换盏了起来。

    ……

    次日,大兴城内,长安居中。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在诗会举行之前务必安排妥当,就算最后没有达到所有目的,至少也要保证第一个目的完成”

    嬴不凡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牛肉面,一边对站在旁边的贾诩开口说道:“三天后本王会参加诗会,到时候如果有必要的话,本王会亲自出手解决那个早就该死的东西。”

    这才短短一个晚上,怎么又出台了这么多个计划,虽说黑冰台每个月发的俸禄很高,但不是把人往死里用的吧……贾诩表面上拱手口称明白,但心里却已暗暗叫苦,十分后悔自己当初选择来到隋国的这个决定。

    安排好事情之后,这位镇国武成王又将目光看向了一直静静地呆在一旁的长安居大掌柜,一个姓安的胖胖的中年人。

    “你这些年也算兢兢业业,本王这一次就给你个机会将功赎罪,如果做得好,当年的一切本王都可以既往不咎,该给你的东西也是一件不少,意下如何?”

    那个胖胖的安掌柜听到这话之后,那张胖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难以遏制的喜意,连忙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多谢王爷,安隆此次哪怕粉身碎骨,也一定会办好您吩咐下来的事情。”

    “没必要粉身碎骨,如果你做的好的话,本王还想留着你这一身肥肉,日后有大用呢!”

    嬴不凡笑了笑,吸溜了一口面条,然后就对贾诩和安大掌柜两人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先下去做事吧,如果有事,本王会让人来叫你们的。”

    贾诩和那个胖胖的安掌柜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就离开了,而这位镇国武成王看起来一时间也并没有要搞事情的打算,他开始全神贯注于眼前的这碗面条,吸溜吸溜的声音不停地传出。

    不过意外总是在出乎意料的时候发生,每天都在不断谋算或是修行的嬴不凡好不容易想静下心来吃碗面,但还没有吃多久,他突然就听到外边传来了一阵兵器剧烈碰撞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阵阵如同爆炸般的巨响。

    “刚刚才夸了一句,这个安胖子就飘了?连基本的安保工作都没有做好,就这样还想让本王放你们这一脉自由,真当我堂堂武成王是做慈善的吗?”

    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总是一件不开心的事情,此时的嬴不凡就很不爽地放下了筷子,提起袖子就准备出去教训一下那群不开眼的人和自己那几个水平不过关的属下。

    然而,还没等他动身,上面屋顶突然就塌了,无数的瓦砾尘土掉落而下,这位镇国武成王连忙挥袖将其驱散,保住了自己这一碗还没有吃完的面。

    “这又是搞……”

    嬴不凡刚想怒骂一句,但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人顺着屋顶的那个缺口掉了下来,而且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怀里。

    一向都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有过多肢体接触的镇国武成王下意识地就要将这个人甩出去,但当他定睛一看,当即就认出了怀里这个人的身份,于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什么情况?难道之前抓到宇文化级的时候,他还没有杀了这个女人吗?这还真是一件麻烦而且棘手的事情”

    嬴不凡将怀里这个从天而降的昏迷的女人扔到了一旁的床上,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思考起了之前所制定的相关计划所要产生的变动。

    长安居表面上是一家酒楼,但内里的防卫极为森严,尤其是在这位镇国武成王到来之后,足足有三十几名黑冰台锐士把守住了各处进出的要道。

    而且传国玉玺之事还尚未见分晓,各方的天人强者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大打出手的,出手的人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大宗师。

    因此,嬴不凡丝毫不担心外边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敌人,但也因为突如其来的这件事情,他失去了继续安静吃面的**。

    果然,没过多久,外边的声响就如他所料一般消失了,与此同时还有一阵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呯!呯!呯!

    十分清脆的三声过后,嬴不凡冷着一张脸,他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地吃了一口面,开口说道:“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穿着一身灰色袍服的贾诩走了进来,并拱手向眼前这个明显心情不好的镇国武成王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开口汇报道:

    “王爷,刚才有几个易容成长安居伙计的贼子闯了进来,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李统领正在对整个长安居的伙计进行严密筛查,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一般说这种话的人,话里的内容估计都是反着来的……嬴不凡原本的确有些生气,但在看到贾诩进来之后,他的心绪反而因此平静了下来,甚至还看起来十分轻松地吸了口面,并喝了一口面汤。

    “事情解决了就好,赶紧查出来这些人是哪边的,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也应该知道,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本王的地盘上捣了乱,最后还全身而退的”

    那些人也没有全身而退,不仅都变成了尸体,而且就连这尸体都已经缺胳膊少腿了……或许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贾诩这种一向喜欢躲在背后阴人的老狐狸,内心戏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心里的想法归心里,一向智计百出的毒士是绝对不会做出当面得罪领导的事情的,于是他很恭敬地拱手应了下来,并说道:

    “之前锐士们在处理那些人的时候,发现他们好像是想在长安居里找什么东西,而且那些人的武功都不差,为首的那个更是已经几乎要到了大宗师的境界”

    这样听来的话,还真的是这个女人给本王招惹的麻烦,明明我已经修身养性很多年了,为什么还会遇到这么多麻烦的女人……嬴不凡拨面的筷子停了下来,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伸手指了指之前那个被他扔在床上的重伤昏迷的女子,对贾诩开口说道:“那些人之所以到长安居里来,应该就是为了找这个女人。”

    这长安居里这么多房间,为什么每次麻烦都会撞到王爷你这里来呢?这么低的概率都能碰上,难怪您老人家以前去赌坊的时候永远能大杀四方……

    贾诩闻言先是一愣,心里一时间涌现出了很多想法,但他表面上还是恭顺地开口问道:“王爷,那您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吗?”

    嬴不凡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条,同时从里面夹了几块熟透了的牛肉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开口说道:

    “她叫傅君婥,是高句丽这个小国的人,她老师是那个名头很响的弈剑大师傅采林,这姑娘本人最近在隋国这个地界上应该也是很有名的,毕竟是能让宇文化及亲自过来追杀的人”

    傅君婥,傅采林的大徒弟,这又是一桩大麻烦,我是不是该申请调回咸阳,再这样下去真感觉会过劳死啊……贾诩在听到这个女子的名字之后,眼前差点一黑。

    隋国继承了北周的江山社稷而建立起来的,在那个时候,其边境上的敌人除了同为中原大国的秦和已经灭了国的明之外,还有一个叫做突厥的草原部族。

    可惜草原上只能有一个主人,手持苍狼刀的成吉思汗带着蒙古铁骑横扫了所有草原部族,其中也包括了突厥,就连一代突厥武尊毕玄的头颅都成了草原天骄铁木真的战利品。

    原来的突厥武尊毕玄在隋国的江湖上其实是很有名气的,甚至一度可以与散人宁道奇这种道门真人比肩,他们一起被世人称为隋国江湖上的三大宗师。

    而除了宁道奇和毕玄之外,那三大宗师中的另外一位便是高句丽的弈剑大师傅采林,他那一手九玄**和弈剑术几乎是横行江湖,很可能是一位已经度过了天人五衰的天人强者。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这个叫做傅君婥的女子,便是这位弈剑大师的门下首徒。

    虽说隋国和高句丽交战多年,两国之间可谓是仇深似海,但碍于后者和前者的体量,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所以高句丽一直都是以一种弱者的姿态面对隋国的。

    如果是一年前,贾诩看到傅君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他并不会感到有太多烦恼,处置的手段也不要太多。

    毕竟这只不过是一个高句丽的异族女子,无论怎么处置都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反正即便是那个所谓的弈剑大师也不敢轻易闯到中原来挑事情。

    但现在却不一样,这位毒士对此感到很头疼,这其中的原因除了现在的大兴城内有一大堆牛鬼蛇神和不少野心家之外,也因为傅君婥和一年前的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师妃暄

    由于一些历史遗留原因,以及当年大隋太祖皇帝杨坚登基时没有处理好的一些问题,隋国的国情在天下列国之中是最为复杂的一个。

    它不同于皇权独尊,没有什么江湖武人敢随意闹事的秦国,也不同于江湖上的势力早就已经划分好了蛋糕,基本上不会有太大变动的宋国。

    隋国的江湖是充满活跃和变动的,朝堂上的势力也是在几经周折反转才确定下了以杨氏皇权与四大门阀相互制衡的格局,而且这种格局在近些年来还一直在受到挑战。

    由于这种变动和活跃性,天下大多数的江湖人都喜欢在隋国来挑战各种高手,江湖上众多大人物一举成名的地方都在隋国。

    比如说当年少年时期只身独闯江湖,想要会武天下群雄的那位镇国武成王,其在江湖上名声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便是那次凭借一己之力打趴下了整个慈航静斋。

    隋国江湖上的三大宗师如今已经更新换代,武尊毕玄空出来的位置被有资格争夺天下第一刀之称的天刀宋缺所占据。

    不过宋缺没有什么传人,宋阀年轻一代的武功并不是特别好,就连他们的少主宋师道,如今也还没有成就大宗师的境界。

    不过除了宋缺和同样没有传人的宁道奇之外,故去的武尊毕玄和弈剑大师傅采林却是有着不少出色传人的。

    数年前,武尊毕玄生前收下的弟子,在其老师死后选择投靠了蒙古皇庭的拓跋玉,就曾经踏足过隋国江湖,然后就意外地遇上了刚刚名满天下的香帅楚留香,一战过后折戟沉沙,不得不败北而去。

    而拓跋玉的师妹,同为武尊毕玄弟子的淳于微对于自己师兄的败北感到不满,于是她在武功有所成就,之后便提着自己心爱的波斯弯刀,再度踏足隋国江湖,会武天下群雄。

    这位武尊毕玄的女弟子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她在三个月内连战十九名高手而无一败绩,一时间在隋国江湖上的名气大增。

    但可能是把天赋都点到武学修行上的原因,淳于微在看到了那一年由制定的潜龙榜之后,便提刀向西而去,准备挑战连续几年都占据了潜龙榜第一位,人称刀魔的傅红雪。

    淳于微痴迷于武学,而傅红雪更是公认的武痴,更何况两者都是一位刀客,于是两人刚一见面,就不出意料地动了手。

    刀客之间的交锋自然是以刀法为中心而展开的,但由于淳于微的刀法大部分是配合着她那一身诡谲而又凌厉无比的身法来展开的,战斗刚开始就已经宣告了结束。

    傅红雪那快到几乎超出人思维想象的刀法,几乎是在开头就直接击溃了这位武尊毕玄的女弟子,不过三刀的工夫,淳于微就迎来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失败。

    由于不是生死之战,傅红雪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取这个异族女子的性命,而后者则是在离开之前又放下豪言,说是来日刀法大成之后必取傅红雪之性命。

    然而,眼中从来只有刀的付红雪是不会在意这种由失败者所说出的宣言的,甚至很可能过了几年之后,他就已经忘记自己曾经和这样一个女子交过手了。

    而相对于那已经死去的武尊毕玄,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弟子一直都没有踏足过中原,这一方面是因为高句丽正在和中原大国交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傅采林早年曾经踏足过中土,深知其中高手如云,万万不可轻视。

    但这也只是以前了,一年前这位弈剑大师的首徒傅君婥忍不住踏足了中原,她的选择和拓跋玉、淳于微一样,都首先来到了江湖风波最多的隋国。

    贾诩之前阅览相关情报的时候倒不觉得,但在知道傅君婥摞到了自家地盘之后,他就觉得这群异族之人脑子指定都有些毛病,太平的日子不过,非得到一些事多的地方来,是平日里挨揍挨的不够多吗?

    傅君婥比起之前那两位前来挑战中原群雄的异族之人要显得更加心狠手辣一些,她进入隋国江湖不到两个月,便有人给她取了个罗刹女的名号。

    罗刹者,食人肉之恶鬼也。

    给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起这样一个名号,除了中原人对异族人的鄙夷之外,也足以体现出傅君婥的下手之无情。

    在成吉思汗建立铁骑无双的蒙古帝国之前,中原列国都普遍视异族之人为不值一提的蛮夷,甚至在哪怕那位草原天骄崛起之后,从心底里就鄙视这些异族的中原汉人依旧不在少数。

    因此在知道傅君婥踏足中原之后,不少高手都纷涌而至,想要借用这个异族女子的人头以及一种民族大义的借口来为自己扬名。

    可惜的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地都死在了这位冷面无情的罗刹女的剑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其手上就增添了二十七条亡魂。

    这位弈剑大师门下首徒闯荡中原江湖的准则很简单,那就是既然要战,那便一战;既然求死,那便成全。

    其实从表面上听起来的话,这样的准则好像没有什么错,但不同于草原人的弱肉强食,中原汉人在表面上还是要讲一下方式方法的。

    因此,傅君婥如此狠辣无情的行事方式,让她在隋国江湖上的名声彻底臭了,引来了一大堆中原江湖人士的声讨。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贾诩倒也不会因此而感到烦恼,毕竟这年头真正愿意致力于除魔卫道事业的正道人士实在太少,大多数的江湖人也只能够在嘴上说说而已。

    真正让这位乱国毒士感到由衷头疼的,是这位罗刹女因为高句丽和大隋帝国之间的仇恨,不自量力地去刺杀了大隋皇帝杨广,并且还因为想要治疗自身伤势而得罪了势力滔天的宇文阀。

    后者无所谓,毕竟宇文阀并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势力,关键是前者,放在哪个国家,刺杀一国之主都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势必会引来一大堆人的追杀。

    而自己这些人还要在大兴城里搞好多大计划,保持隐秘的行踪可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关键时候说不定能起到逆转乾坤的作用。

    原来只是自己这些人的话,倒也不用太担心,毕竟黑冰台在这里也经营了很多年,对外瞒住几个人的行踪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傅君婥的身后必定引来了一大堆势力的杀手或者暗探,今天这事的动静又不小,想要全部瞒过去的话,怕是有不小的难度啊!

    嬴不凡给下属的工资待遇一向很高,出手也很阔绰,但也因为这种过高的待遇,这位镇国武成王很少会给下属放假,一般只会把工作越给越多。

    所以,这位王爷并没有在乎贾诩的心理活动,他一边吃面,一边开口说道:“找个大夫给这女人看一看伤,最好是女的大夫,否则本王不能保证她苏醒之后不会砍人。”

    其实傅君婥本人还是有一点作用的,如果能把消息瞒住的话,说不定在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之中还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自家王爷下了命令之后,贾诩很有自我安慰精神地用这些话在安慰着自己,说着说着他就没有这么烦恼了,恭敬地应了一声之后就下去准备叫大夫过来了。

    “长得倒是不差,可惜是一朵刺人的玫瑰,而且一身都是麻烦,不宜过于招惹,但确实是有些地方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嬴不凡看了一眼床上那个五官精致,身材曼妙而又颇具异域风情之美的女子,心中权衡了一下之后放弃了摘花的念头,又自顾自地吃起了面来。

    ……

    大兴城,跃马桥旁。

    “想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发了一大笔财,在此之后就很少遇到那样的发财机会了,如今想来真是让人感觉有些怀念啊!”

    易容换貌之后的嬴不凡看着这座跃马桥下奔流不息的河水,那张哪怕易容之后都能算得上是十分英俊的面庞上闪烁着感慨之意。

    “十来年过去,这杨公宝藏里的东西都被你挖空了,你就连一块地砖都没给人家剩下,简直就是个扒皮”

    “要知道当年的大隋太师杨素修为通天,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死了,但实际情况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他还活着”

    “如果被他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一把火把你烧死,说不定宇文拓也会帮着他老师一起用轩辕剑砍死你”

    怀中抱着丈二红枪,靠在一旁喝着酒的厉若海,对于自家老友那所过之处分毫不留的做法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鄙夷。

    要知道像你这样一点东西都不给有冒险精神的后辈留下,可是会对后世伟大的挖宝事业造成很大影响的。

    “杨素和宇文拓之间的关系没有你想的这么和睦,虽然两人名义上是师徒,但真正的关系和相互利用没有多大差别”

    同为鬼谷门人,嬴不凡对于杨素和宇文拓这对师徒之间的关系有着很深的了解,倒不是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这份师徒感情还不足以撼动他们各自想要维护的利益。

    “而且你可以放心,杨素和宇文拓之间充其量不过是合作者,更何况前者绝对已经死了,除非他有死而复生的手段,否则你以后不可能会再看到他”

    厉若海的眉头微微挑了挑,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反驳一下,但仔细一想,好像自己这个老友虽然很多时候有些无耻,但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骗人。

    毕竟死去的人,尤其是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已经没有太多值得利用的价值了,不值得因此而让自家的信誉再下降一点。

    “那真是有些可惜了,当年的大隋太师,越王杨素可是有着隋国第一人之称的,就连那据说得到了部分战神图录的文皇帝杨坚都未必是其对手”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死了,那这世上就又少了一个值得挑战,可以用来磨砺自身武艺的好对手啊!”

    师叔老人家不过是一个会画火符的符师而已,当年争夺鬼谷子之位的时候三两下就被揍得找不着北了,就这也算好对手……

    嬴不凡想着鬼谷子以前跟他说起的事情,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但就在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个如同天籁般动听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越王杨素虽然有着扶立社稷之功,但作战手段残忍无情,死在他手上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其弟子宇文拓这些年来也是在这天下造就了无数杀孽”

    “这样的人无论武功有多高,修为手段有多么深不可测,也是不值得去怀念的,这位先生刚才的那种想法,实在大谬!”

    跃马桥上多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嬴不凡与厉若海二人气质也算是极为突出和特别,但这么多行人却没有一个向二人投来目光以及试图交谈一二。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为了避免旁人的打扰,早就成为神符师的镇国武成王特意画了一道封锁气息和感知的符。

    这道符的功效很强,几乎就让两人从行人的视线中完全脱离了出来,一般人根本就很难发现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所以,这个突然开口说话的女人一定不是一般人,原本一脸懒散的厉若海抬起了低垂的眉眼,将那一杆丈二红枪握在了手中,嬴不凡倒是没动兵器,但其手腕处却传出了骨骼作响的声音。

    “姑娘这话听起来应该是一个相当有见识的人,但我们两个比较眼拙,一时间认不出来,敢问你尊姓大名,又师承何处呢?”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当这位镇国武成王转身的那一刻,他实际上就已经认出了那个开口说话的女子的身份,毕竟那种气质实在是太眼熟了。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背着长剑的青衣女子,其人有着仿佛钟天地灵气而生的秀丽轮廓,身上透着一种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之感。

    特别是在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似乎有着一种如同太阳在朝霞升起,又能永远保持住神秘而不可测的平静。

    这是一个相当惊艳的女子,只不过这种艳和阴癸派女子的那种绝世妖娆并非一个概念,相反则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的自然之艳。

    就好像是她站在那里,就有一种能够将一切化为空山灵雨般的美丽胜境,让人觉得有一种如真似幻般的美感。

    这个女子显然有着非常不错的眼力,看出嬴不凡和厉若海并非是一般人,只见她朝有些警惕的两人微微拱手,开口说道

    “尊姓大名不敢当,小女子名为师妃暄,家师乃是慈航静斋当代斋主梵清惠,在江湖上应该算是略有薄名”

第四百二十七章:杨广的决定

    师妃暄?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直接碰上了慈航静斋的人,可惜不是秦梦瑶的小姑娘,否则倒是可以好好叙叙旧……

    在观察到自己画下的符并没有受到干扰之后,嬴不凡便基本知晓眼前这个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并没有达到前世记忆里的巅峰境界。

    在差不多知晓了对方的具体实力之后,这个镇国武成王也随之放松了警惕,并给旁边的厉若海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地收起了丈二红枪,并将之抱在了怀里。

    “原来是慈航静斋的仙子,那倒还真是有一些失敬了,在下道号紫阳,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仙子勿怪”

    众所周知,外出闯荡江湖当然要有几个化名,否则每到一个地方都报真名的话,你很可能最后会被一大堆人追杀到死。

    毕竟大家都能算是在江湖上混的,怎么可能会有从来不结仇的人呢?而这时就体现出在外使用化名的重要性,比如说这位在少年时期就开始闯荡江湖的镇国武成王,对此就很有心得。

    叶三、紫阳这几个不过是他众多化名中的一部分,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很多明明就是他干出的事情,可很多人都并不这么认为。

    毕竟区区一个没啥名气的紫阳道人做出来的事情,又和我堂堂的天潢贵胄,大秦帝国的镇国武成王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你敢胡乱指证的话,小心我带着大秦十万铁骑来找你好好聊聊,让你知道诽谤他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但让嬴不凡惊讶的是,在听到紫阳这个名号之后,师妃暄居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后那一双美眸之中闪烁起了惊喜之意。

    “原来您就是紫阳道人,是那个当年帮助李阀大小姐和四公子战胜了十万之众的流民,事后又不愿意借此邀名的义士啊!”

    不是说世人都是健忘的吗?帮李家人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还有人拿出来说话?整天翻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难怪你们慈航静斋到现在也没多少高手,固步自封啊!

    还有为什么你们不关注一下我在那场战役中表现出来的兵法和韬略,非要扯出一个什么义士,难不成道德好就能打胜仗吗……

    本就因为当年的事情,以及后来传国玉玺被骗的事情对慈航静斋感到非常不满的嬴不凡,觉得自己现在又多了一条对这个尼姑庵进行打击的理由—空谈道德!

    不过传国玉玺还没到手,要做的事情也还没有完成,这位几乎是将权衡利弊化为了本能的镇国武成王并不想和慈航静斋发生什么正面的冲突。

    于是,这位化名紫阳道人的王爷,对师妃暄这个慈航静斋的传人说话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温和,至少比起他当年的态度要好了不止一个层次。

    “义士不敢当,我辈修道中人自然是要以匡扶天下苍生为己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是区区小事而已,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慈航静斋是一个极其擅长利用舆论的势力,而且极为推崇慈悲道德之事,很懂得世人的那种很容易被欺骗的心理。

    尽管自己家的人做事并不算太道德,但这并不妨碍这个有名的尼姑庵标榜自己的道德,用天下苍生这个道德的制高点来打击对手。

    师妃暄初出茅庐,因此她还并不像她的师父梵清惠那样擅长利用人心和情感,换句话说,这姑娘现在还是比较有良知的。

    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段,长相当真如同仙子圣女一般的师妃暄还是认为自家师门做的事情全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是相当高尚的事情。

    所以在听到嬴不凡的话之后,她也是相当高兴,认为这个紫阳道人却是一个高风亮节的好人,俏丽的容颜上浮现出了一股像是遇到志同道合之人一般的喜悦之意。

    “像紫阳道长这样的好人现在已经不多了,如果天下的修道之士都能够像您和宁道奇宁真人那样为了天下苍生而奔波的话,想必大隋也不至于让那个暴君当道,落到如今这个民不聊生的地步”

    这个年轻姑娘的话语之间透露出了对于隋皇杨广那种毫不掩饰的愤恨之意,就好像真的是觉得大隋帝国如今的局面,都是这个荒淫无道的暴君所造成的那样。

    宁道奇那个整天装模作样的牛鼻子老道也配跟我相提并论?你等着,过几天本王就带人去把他挫骨扬灰,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慈航静斋没有多少高手,但天下能有些地位的江湖人都知道,那位号称道门三大真人之一的散人宁道奇就是慈航静斋的招牌打手。

    嬴不凡因为传国玉玺的事情对于慈航静斋有着极深的不满,因此已经把这个所谓的道门真人纳入了必须消灭的行列里,过不了几天就准备去施行了。

    这位镇国武成王一向是个记仇的人,他和杨广之间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几乎是到了一见面就要砍死对方的地步。

    不过这位小心眼的王爷稍微想了想,作了一下利弊得失的权衡之后还是开口说道:

    “其实杨广也不是没有做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情,至少他开凿的京杭大运河就很不错,对于整个江南的水运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算是功在千秋了”

    师妃暄听到这话,顿时就吃了一惊,那一对好看的大眼睛中浮现出了一种像是在说你不是在给我开玩笑的意味。

    这位慈航静斋的仙子虽然在江湖上早有名声,但真正代表门派出来处理大事却还是头一遭,在这位姑娘的世界里,黑和白是绝对的对立,中间并没有灰色地带,也没有黑白不分的融合区域。

    因此从眼前这个青年口中听到夸赞的话这件事情,让师妃暄感到十分震惊,毕竟这个紫阳道人是一个好人,而杨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是个大大的坏人。

    好人怎么会夸一个坏人呢?

    来自慈航静斋的年轻仙子表示搞不太懂,不过从小就修行慈航剑典,有一颗通明剑心的师妃暄有着很强的感知能力。

    她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个自称紫阳道人的青年身躯里隐藏着的那股力量,以及另外一个青年身上如同破天长枪般的锐气。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从心的时候,师妃暄在这个时候就很明智地表达反驳的意见,她只是强调着说道:

    “如今大隋的百姓苦不堪言,各地都有起义军纷纷四起,战乱和饥荒几乎到处都是,这是无法作假的现状”

    “而这一切都是从杨广当皇帝之后开始的,要知道当年文皇帝在位的时候,大隋可还是百姓丰衣足食的开皇盛世”

    这的确是事实,看来杨广这家伙下台已经是民心所向了,也不知道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个蠢货为什么还不抓紧时间收拾一下乱局,非得一个劲地在那边打击世家门阀……

    杨广不是一个蠢货,但他做出的选择往往出人意料,嬴不凡对于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执着于打击世家大族的这个问题想了很久,最终也没能得出答案。

    总不能说,这位前世记忆里的隋炀帝是想要牺牲自己,拼着把自己底盘打烂,也要扫平国内的一切反动势力,让那些篡夺了他江山的后继者轻松一些吧?

    ……

    当嬴不凡在大兴城内和慈航静斋这个大隋帝国境内有名的反动势力的代表人物交谈的时候,身受重伤的隋皇杨广在好多天前就已经离开了扬州城,回到了经营了几十年的大本营—东都洛阳。

    隋皇宫,寝殿内。

    此时的杨广早就没有了出巡时那种矫健的英姿,在受到杨虚彦带来的气运反噬之后,他已经变得满头白发,身躯气血的状态如同老朽一般枯槁。

    这位自以为英明神武的隋皇不喜欢以软弱姿态示人,因此在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前,他就已经把所有的内侍都赶了出去,让偌大的寝殿之中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该死的小畜生,早知当年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将除掉他,若非一念之差,朕就不会有今日这种捡些丧命的祸端!”

    杨广一掌拍在了木桌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手印,而他那张早已不复年轻,甚至此刻还布满了皱纹的脸庞上则是闪烁着浓浓的愤怒与彻骨的杀意。

    “不行,朕必须找到办法自救,否则这国内的一堆乱臣贼子,又如何能熬到能够将他们一一除去的时候呢?”

    在暴怒过后,这位帝王又恢复了冷静,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被外界所知,因此除了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亲信和暂时不能动的一些人之外,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被他一一除去了。

    可这并不是长久的办法,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这个状态早晚有一天要传出去的,而在此之前,他必须找到一个恢复自身修为和气血的办法。

    承接了北周的大隋帝国其实底蕴不浅,但即便是天底下最好的医师,用上再好的天材地宝,对于气运反噬所造成的伤势也不一定能够起到太好的作用。

    不过杨广本人早年有所奇遇,倒是得到过不少好东西,只不过这位隋皇有些犹豫,因为其中有些东西他原本是准备一辈子都不会去碰的。

    “陛下,太师在外求见”

    就在这位隋皇犹豫之际,宫外内侍那听起来有些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暂时打断了他心中的挣扎与思考。

    “快请太师进来!”

    杨广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再加上如今大隋帝国的满朝文武真正靠谱的确实也没几个,所以能够真正被这位大隋皇帝当成心腹的人寥寥无几。

    可杨广也不是傻子,他非常清楚天下乱成了这样,但自己却还能稳坐在这个皇位之上,其中大半的功劳都得算在自己那个号称天下无敌的外甥身上。

    尽管他心里对于这个外甥也不算是非常信任,但该依靠的时候还是要依靠一下,毕竟这是手上为数不多可以用的牌里面比较好的一张牌了。

    “臣宇文拓,见过陛下”

    不同于杨广的怀疑,宇文拓对于自己这个当年一力保下了他们母子的舅舅还是非常有感情的,因此当他看到这位大隋皇帝此刻的样子之后,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进而感到了一阵愤怒。

    “是何人将陛下伤成这样?还请陛下告知名讳,臣定会全力缉拿此贼子,必将这等狂徒明正典刑,以正视听!”

    尽管并不相信自己这个外甥能够做到这件事情,但听到了这种态度,杨广还是倍感欣慰的,这些年来费尽心思的拉拢多多少少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朕这一次大意了,低估了对手的能力,一不小心就中了嬴不凡这个无耻之徒的算计,一身修为都化为泡影,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杨广叹了口气,而宇文拓听到这话后则是面色这一瞬间发生了好几次变化,最后他定了定神,拱手开口说道:“陛下,臣愿出洛阳,前往大兴城夺得传国玉玺,并将嬴不凡这等恶贼捉拿归案。”

    此话一出,杨广有些心动,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如今的洛阳不是当年了,朕的满朝文武皆心怀鬼胎,暂时离不开你这个镇国太师的坐镇,捉拿那恶贼的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

    “陛下圣明,臣明白了”

    宇文拓确实已经将大隋帝国当成了自己的家,把眼前的这个舅父当成了至亲之人,他在自己请战被拒绝了之后,又说道:

    “陛下的伤势还没有到无法回转的余地,天地间神功妙法无数,能够延寿的天材地宝也有许多,臣会倾尽全力为陛下寻找这些,希望陛下这段时间在洛阳好好休养,凡事当先以求稳为主”

    舅甥二人的谈话表面上看起来很成功,但当宇文拓走出了寝宫之后,他的脸上便多出了一些之前没有的情绪,似困惑,似怀疑,又有着那么一点点悲伤和心寒。

    而杨广更是在确定宇文拓离去之后阴沉了脸,尽管这个外甥表面上说的都是为了自己好,但一向疑心很重的大隋皇帝已经习惯了用阴谋论的方式来看人。

    要知道宇文拓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大隋帝国的前身,北周帝国留下来的唯一一位嫡系血脉,换句话说就是前朝皇子,这个身份的敏感度实在太高,任谁来当皇帝都很难完全信任他。

    “终归还是要靠自己啊!”

    杨广来到了龙床附近,手掌摸到了一个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的机关上,开启之后便有一个小巧的暗盒凸显了出来。

    暗盒打开之后,一张色泽花纹黯淡但却复杂,几乎是无处都不透露着诡异的古朴兽皮映入了大隋皇帝的眼帘。

    杨广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阴鸷而不失雄伟的脸庞上一直阴晴不定地闪烁着,犹豫、惶恐和一种对力量的渴望在不断地交织变幻。

    最终,这位大隋皇帝的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坚决之意,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

第四百二十八章:别逼我辣手摧花

    “我还以为慈航静斋的每一代圣女都有一种会挑拨人心,但自己却十分清醒的能力,可这个小姑娘似乎还学得不到家,看起来很容易被人骗啊!”

    化名紫阳道人,被当作了高风亮节的好人的镇国武成王历经一个时辰,终于结束了和初出茅庐的慈航静斋圣女之间的交流,并收获到了一张充满了好评词语的好人卡。

    虽然这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不想做一个好人的,但嬴不凡本身就不认为自己是坏人,所以对于师妃暄的夸赞丝毫没有感觉,甚至还觉得这位慈航静斋的仙子有点傻白甜。

    “这普天之下没有几个能比你还会骗人的骗子了,至少这个姑娘没有被你彻底忽悠到,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足以证明她还是有点脑子的”

    然而站在旁边,全程观看了两个人就杨广的是非功过问题展开讨论的厉若海,则认为这个能够保持住自我观点的慈航静斋圣女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毕竟在这位镇国武成王那引经据典的演讲之下,连自己这位大名鼎鼎的邪异门门主都在旁听的过程中险些被忽悠了。

    “什么叫忽悠?我和杨广虽然早就不死不休了,但个人的私仇是不能够和可以造福人族的功业相互混淆的”

    嬴不凡靠在摇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开口说道:“我还是比较认可这条京杭大运河所带来的好处的,至少在吞并了整个大明帝国之后,我大秦的水运也因为这条运河而好转了不少。”

    “这倒确实是实话,对于到处都是水的江南地区而言,这条京杭大运河的开凿的确对这地方的人带来了很多好处”

    厉若海虽然不混朝堂,也从来不关心什么国家政治、经济,但他这些年毕竟一直在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没见过猪肉至少还见过猪跑嘛!

    “可惜,如果当年造这条京杭大运河的时候没有死这么多人,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人而闹出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的话,也许杨广在民间的名声还不至于这么差”

    嬴不凡虽然在大多数的时候都认为用拳头要比用嘴更靠谱,但面对着自己的老朋友,他还是很愿意和其交谈争论一番的。

    只见这位镇国武成王将旁边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在轻咳了两声之后,就开始了一番光听了个开头就足以让厉若海头疼不已的长篇大论。

    什么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什么一件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凡事都有两面性,要以一种客观全面的眼光地去看待……

    厉若海基本没什么听懂,但根据他这些年走南闯北,游历山川湖海所得来的经验,这话应该是挺有道理的,尽管他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道理。

    这位生性豪迈不羁,一手枪法几乎足以争夺天下第一枪术大师之称的邪异门门主,在听完自己老友的这一番话之后,基本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对牛弹琴是一件相当没有意思且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嬴不凡一看自己老朋友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满脑子只有枪的武痴没能听懂自己所说的话,当下也就没有继续讲下去的**了。

    真是一点政治眼光都没有,我当年交的朋友怎么都是一群只会打架的莽夫呢?

    也就只有龙五这个家伙有点头脑,说话又好听,一定得帮他把这寿命延续下去,以后也好有一个交流的对象……

    在不断对比之后,嬴不凡发现自己结交的朋友里的确只有三湘龙五比较有智慧一点,心里就更坚定了要帮这位好友延寿的想法。

    厉若海看出了眼前这位镇国武成王眼眸深处暗藏着的鄙夷,当下就站了起来,将怀里的丈二红枪握在了手中,很不爽地说要当场来一次物理上的较量。

    嬴不凡对此只是一声冷笑,表达出了对只会打架的莽夫的那种浓浓的不屑,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邪异门门主顿时火冒三丈。

    呯!呯!呯!

    就在这对老朋友之间相互吐槽彼此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贾诩那平平无奇的声音随之响起:“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厉若海重新将丈二红枪抱回了怀里,开口说道:“你们要谈事情,需不需要我先行回避一下,毕竟我还不算是你们那边的人,用你的话来说,还没有签订合同,没正式入职呢!”

    “不必,你一起听着就是”

    嬴不凡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决定了要招揽,那就不能随意变卦。

    更何况厉若海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强烈家国意识的人,而且脑子也不够聪明,这样的人听到一些秘密倒也不打紧。

    在得到许可之后,贾诩推门走了进来,然后对那位镇国武成王行了一礼,对一旁的厉若海也是抱以柔和的微笑。

    “王爷,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傅君婥姑娘已经被安置好了,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快醒了,您是不是要过去看一下呢?”

    过去看一下?一个麻烦缠身的女人又有什么可看的呢?不过这个时代的异族女人,性子大多都比较坚韧,想要榨干利用价值的话,确实不能一味使用暴力……嬴不凡略微思考一下,开口问道:

    “差不多一天时间过去了,你们有没有查出来当初追杀她的是些什么人?那些人又是为什么要追杀傅君婥呢?”

    贾诩开口答道:“当时状况比较紧急,没能及时留下活口,所以属只能勉强根据痕迹判断,那些到这里来追杀的人很可能来自魔门,可为什么要追杀的具体原因,就要等傅君婥自己说了。”

    “魔门中人?一群不敢光明正大行事,只配呆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也敢跑到本王的地盘上来撒野”

    嬴不凡双眸之中有着点点戾气一闪而逝,开口说道:“找个人把消息给石之轩送过去,如果他还想见他女儿,还想继续活着的话,就查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其实按照这位镇国武成王和邪王石之轩之间的约定,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应该算是在一定程度上的违约了。

    不过大秦皇帝嬴政曾经说过一句话,所谓的约定和联盟都不过是一时的借口,早晚都会被血与火的兵锋给撕碎的,真正的真理永远只在刀剑之下。

    嬴不凡对这句话表示很赞,因此作为霸道的甲方,他一直都对被压迫的乙方,也就是邪王石之轩提各种要求,而后者估计是非常不愿意的,但也因为受制于人而不得不照办。

    “王爷,其实这一次还有别的办法,用不着去问石之轩了,毕竟要是把这个精神上不太正常的家伙给逼急了,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贾诩的话让嬴不凡眉头微微挑了挑,进而开口问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有别的办法,那你就跟本王说一说这个办法是什么。”

    “隋国的魔门六道中除了邪王石之轩以外,阴癸派也算得上是一个佼佼者,阴后祝玉妍也同样算是一个枭雄之姿的人物,他们想必一定对此知道些什么”

    贾诩的话让这位镇国武成王陷入了一阵思考之中,首先他觉得这话确实很有道理,毕竟比起精神不正常的邪王石之轩,阴癸派还是一个可以正常交流的对象,相对来说在武力上也好拿捏一点。

    不过他对于那位阴后祝玉妍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那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该有的警惕还是得有,而且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宜让阴葵派的这些人知晓。

    在稍稍思考了片刻之后,嬴不凡对贾诩开口说道:“让人把之前石青璇那丫头留下的那支玉箫给石之轩送过去,这样应该能暂时稳住这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阴癸派那里就算了,不要节外生枝。”

    “属下明白了”

    这位镇国武成王之所以总是喜欢把贾诩带在身边,那就是因为这位毒士是个相当识时务的人,只要决策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他就会按领导说的照办,不像郭嘉,张良那些人那样喜欢问这问那的。

    “走吧!既然傅君婥这个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的异族女人,身上可能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那本王就和她见上一面,好好聊一聊”

    嬴不凡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厉若海,问道:“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傅君婥这姑娘虽然外号罗刹女,但长得还是肤白貌美,身材也相当可以的。”

    “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唯手中之枪可为一生挚爱,你不要想用这区区的美色来腐蚀我,我是不可能会有所动摇的”

    把长枪当做挚爱,这天下也就你一个人了吧?这枪是能够满足**还是能传宗接代?我倒是很想看看以后你会找一个怎样的女人……

    看着厉若海义正言辞的样子,嬴不凡嘲讽般地冷笑了一声,然后便直接转身离去,就在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他那平静中带着些许劝说意味的话语又传了进来:

    “一个人的爱好是自由的,但我希望你在抱着枪的同时,别忘记你家就只剩下你一个男丁了,如果不想让你厉家绝后的话,我劝你还是改变一下想法好”

    说完,房门便“砰”地一声关了上去,整个房间之中就只剩下了靠在窗边,怀里死死抱住了长枪的厉若海一人。

    “为厉家传宗接代?”

    这位面容完美俊朗的青年口中默念了一句,随后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充满了自嘲、悲伤以及一种无奈的笑容:

    “家都已经没了,就算是有后又能如何呢?”

    ……

    傅君婥醒来的时候,感受到了从身体各处传来的一阵剧痛,然后面带惊恐地看向了自己身上那件崭新的衣服和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

    这让她明白了一个十分残酷的现实:有一个人在她昏迷的时候帮她换好了衣服,包扎处理好了所有的伤口,换而言之,就是有人在这段时间里看光了她的身体。

    想到这里,一直以来都相对保守,比较看重自己贞洁的罗刹女傅君婥不免一阵羞怒,但随即又马上冷静下来。

    毕竟是异族女子,从小都生活在相对开放的社会环境下,不像中原列国里有那么多伦理道德和封建礼教上的束缚。

    相对保守,终归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心智一向坚定,思想也要比中原女子开放些的傅君婥,还不至于因为被人看了身体而要死要活的。

    至少相比于身体被看光,她还活着,而且还完完整整,清清白白地活在这世上,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要一个人还活着,那么很多的事情就不需要太过于介怀,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加重要了。

    暂时恢复了一定力气的傅君婥开始打量起了周边的环境—这是一个相当陌生的环境,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房间陈设,也十分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头顶雕梁画栋,身下铺着柔软的地毯,靠墙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盆景,墙壁上甚至还挂着几幅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字画。

    或许这个房间的装饰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却已经有了一定的富贵格调,至少一般人估计是住不起这样的房间的。

    这到底是哪里?

    傅君婥依稀记得自己最后是掉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么这里到底是那个男人的家?还是前来抓捕自己的那些人设下的牢笼呢?

    凶名赫赫的罗刹女眼中有着一缕杀机悄然闪过,但紧接着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穴道并没有被封住,苦练了几十年而得来的一身内力依旧还可以动用。

    “难道我被那个男人救了吗?”

    就在其思索之际,紧闭着的房门突然打开,然后便有着一个穿着华美的黑金色袍服的高大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傅君婥对此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她在没有佩剑的情况下瞬间并起手指,如同一柄利剑般朝着那个男人的心脏处狠狠戳去。

    这动作一气呵成,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影响到这位罗刹女的动作和判断,其出手依旧是那么冷静、果断而又毫不留情。

    只可惜,对面的那个男子见状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傅君婥便突然感觉到了全身一阵无力,然后像是遭受到了一记重击般重新落回了床上,好不容易才有些红润的面色又变得苍白了起来。

    同时还有那么一句冷漠而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在房间中响起:“最好老实呆着,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本王就不会动手,千万不要让大家都难做,逼我做出辣手摧花的事情!”

第四百二十九章:意外来人

    辣手摧花!

    能够以如此冷漠的语气说出这样一个词的男子,如果不是因为性取向的问题,那此人的心智一定远比一般人坚韧,换句话说,这是一个能做大事的料子。

    傅君婥长年游走在杀伐生死之间,因此她能够感觉得到眼前这个气质温润如玉,面容也十分俊朗的男子在刚才那一瞬间所透露出来的杀气。

    这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他救我也绝非是出自于善意,应该是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想要从中谋取利益,又或者想要借此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罗刹女傅君婥能在隋国江湖上闯出这么大的名声,在刺杀了杨广之后还能活着从洛阳逃出来,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的。

    不过短短一个对视,她便成功做出了一个极其接近于事实真相的猜测,如果不是相关的情报不够的话,说不准就能直接分析出眼前这位镇国武成王的真实目的了。

    “嗯……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罗刹女,弈剑大师的首徒,魔门的追杀对象,刺杀皇帝的凶手……这类似的称呼实在太多,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叫哪个好了”

    嬴不凡从旁边随便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床边打量着这个除了气质比较冰冷之外,无处不透露着妖娆曼妙之感的异族佳人。

    他在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之中堪称是阅女无数,异族美人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就连成吉思汗的掌上明珠都曾被他一亲芳泽。

    但不得不承认,即便是那位蒙古的华筝公主,不论身份地位上的加持,单论容貌和身材的话,确实还要逊色于傅君婥这个高句丽女子一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我落在了你手上,而且你我二人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你愿意怎么称呼我,我都会尽量去接受”

    一直以来都见惯了生死,因此更希望保住自己性命的傅君婥知道什么时候要表示强硬,什么时候又该示弱。

    虽然心里多有不服,但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的有可能触怒眼前这个男子的事情,因为那样只能害了自己,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那我就叫你傅姑娘吧,这样听起来你觉得顺耳些,同时也能够让我们的交流更加平等,让我们接下来所要讨论的事情更能真实一些”

    嬴不凡此时早就没有了之前那种澎湃的杀气,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温润如玉的笑容,如果傅君婥之前没有感受到那股杀意的话,估计也同样会认为眼前这个男子是一个极好相处的谦谦君子。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能够回答的我都会回答,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有很多事情也就不需要我来回答了”

    傅君婥这听起来相当识时务的话让旁边的镇国武成王不禁为之一笑,随后说道:“傅姑娘果然是一个聪明人,那么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还劳烦姑娘你好好说说,魔门的那帮人为何要追杀于你?”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傅君婥看起来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手上有关于长生诀的消息,另外我还有能够请邪帝向雨田亲自出手一次的信物。”

    “原来如此,看来傅姑娘的机缘当真是不错,这邪帝向雨田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现身了,你居然还能够得到他的信物……”

    这位镇国武成王了然地微微点头,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紧接着嘴角有一抹难以被人察觉的弧度在不经意间勾起。

    傅君婥确实很识时务,她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先不提前者那所谓的长生诀,往后者能够请邪帝向雨田亲自出手一次的信物,那就足以让魔门各大高手出手抢夺了。

    不过嬴不凡终归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他所知道的事情远远比傅君婥想象得要多,而接下来他问出的那个问题,也让这位罗刹女不见波澜的面容上微微变了神色。

    “石龙已经死了,长生诀也早就不在他手上了,我很好奇,那两个扬州城里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是怎么得到长生诀的修炼之法的呢?”

    只要能用心去捕捉,没有人脸上的神色变化是无法被发现,尽管傅君婥已经尽其所能地绷紧脸上的肌肉,但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庞上在一瞬间内的变化依旧被这位镇国武成王察觉到了。

    “傅姑娘不用想着掩饰什么,我既然已经如此明确地指出来了,那就代表着我知道的东西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有些事情是你瞒不住的,这里毕竟不是高句丽,我居然已经决定要动手,那么哪怕是你老师傅采林亲自来了,也同样没有办法改变那两个小子的命运”

    身为大隋帝国江湖上公认的三大宗师,弈剑大师傅采林虽然是一个外族人,但他的名声还是相当响亮的。

    毕竟在二十几年前,这位剑术大师踏足中原江湖的时候,也是凭着手中之剑杀了个人头滚滚,哪怕是散人宁道奇亲自出手,也没能从其手中讨到太大的便宜,充其量也就是个平局收场罢了。

    傅君婥在中原江湖上也闯荡了一年有余,对于自己老师在中原江湖上的名声地位也能够算是颇有些了解了。

    这一年多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遇上像眼前这个青年那样,于言语之间听来似乎丝毫不将自己老师放在眼里的人。

    但有一种敏锐的直觉告诉傅君婥,眼前这个青年并不是在空口说大话,甚至她还莫名觉得即便是她那个名震江湖的老师亲自前来,也不一定能赢过眼前这个外貌顶多不过二十岁的青年男子。

    这种想法相当荒谬,但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告诉她,这才是眼前这个青年如此说话的真正依仗所在。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傅君婥,嬴不凡看起来也并不着急,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开口说道:

    “姑娘并非是中原人,而且还和隋国仇深似海,难不成因为那么短短几日的相处,就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那两个中原小混混的安全吗?”

    “傅姑娘或许说不上是个坏人,但从你这一年在隋国江湖上的表现来看,也绝对不是什么仁慈的善男信女,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为了萍水相逢的两个小混混,真的值得做到这一步吗?”

    这位镇国武成王的话中似乎充斥着一种别样的蛊惑意味,傅君婥听着听着,那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美丽脸庞上闪烁起了挣扎的神色。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等在外边的贾诩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然后在嬴不凡的耳旁轻声低语了几句。

    在听完之后,后者的面色顿时为之一变,看到这一幕,坐在床上的傅君婥的心中不免产生了些许好奇之意。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江湖上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能让这样一个看起来相当不凡的人为之动容,想必应该是一件天大的事吧?

    “傅姑娘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内也不要到处乱跑,这样会影响你我之间平等而友好的交流,也会影响到你的生命安全”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办,等你想明白了,我再来见你,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一份能够让你感到满意的礼物奉上”

    嬴不凡没有兴趣满足眼前这个高句丽女子的好奇心,而是在笑着说了一句之后,便转身在贾诩的带领之下离开了房间。

    原本敞开着的房门也在“呯”地的一声之后紧紧闭上,傅君婥隐约能感觉到一层只有由符术所布下的结界将整个房间都封锁住了,对于外界的情况,她已经一无所知。

    “罢了,那就只能等他下一次过来了,我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恢复好身体,至少要保持一定的反抗能力”

    傅君婥那姣好曼妙的身躯缓缓躺下,一双充满凌厉和野性的美眸也随之闭上,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在不久之后响了起来。

    ……

    “本王从未传唤过他,现在他倒是不请自来,怎么?自以为做了一个区区瓦岗寨的二龙头,就想要反客为主,自立门户了吗?”

    刚一出门,嬴不凡那张英俊的脸庞就瞬间阴沉了下来,说话的言语之间更是带上了一缕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杀机。

    “李法主这些年顺风顺水,在瓦岗寨里几乎就是一言九鼎,这么多年南征北战从未败过,心里自然是生出了些许傲气,这倒是也不足为奇”

    贾诩紧紧跟在这位镇国武成王身后,平平无奇的面容上像平时一般毫无情绪可言,他用一种比较客观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

    “翟让有勇无谋,名义上是瓦岗寨之主,但实际上早已被架空,如今这支隋国内最大的义军实际上就掌握在李法主手中,而这么大一支兵马在手,他可能自感觉面对王爷的时候,多了几分底气吧!”

    “底气?”

    而他这听起来十分客观的话,却让嬴不凡双眸之中闪烁的杀机更盛了几分,身上的黑金色袍服都随之开始无风自动。

    “那就让本王好好看看,当年那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阶下囚,如今又有什么底气敢违抗本王的命令了!”

    随着一道冷漠之中带着点点杀伐之意的话语轻轻落下,这位镇国武成王连带着贾诩一起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

    在长安居的一间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密室之中,正有着一男一女分别坐在相邻的两把木椅上,静静地喝着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水。

    男的是一个中年人,面如冠玉而颔下无须,双手长及膝盖,其身姿仪态之中莫名透出了一种贵气和威严。

    女的更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倾城佳人,身材高挑而肩背如削,身穿着一袭素黄色裙装,一条天蓝色的宽腰带将她本就柔软的蛮腰衬托得更加纤细,给人一种好像一只手就能把握住的感觉。

    这个应该是身居高位的中年男子此刻看起来莫名有些紧张,那对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竟是渗出了点点汗珠,这让旁边那个倾城佳人不禁感到了些许疑惑。

    “密公,你这是怎么了?虽然我瓦岗寨是在那位大人的扶助之下才得以发展至今,翟大龙头更是那位的死忠,可你不至于和那位见上一面就如此紧张吧?”

    中年男子闻言摇了摇头,用一种十分复杂,其中甚至带有着些许畏惧的语气开口说道:“落雁,你太年轻,再加上从未见过那位,不知道他的可怕之处,要知道当年可是连有着众多高手和兵卒护卫的杨广都被……”

    说到最后,这个自有一番威仪之态的中年男子突然闭上了嘴,看起来就像是提及了一些本来不应该有丝毫触碰的禁忌一样。

    女子从来没有看到过身边的这个男人,同时也是在自己心中有资格争夺天下的明主会对某一个人表露出这样一种神色。

    她感到很不解,不过出于上下尊卑的原因,并没有过多地出言询问,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因为其心中一向有能与天下英雄比肩争锋的自信。

    中年人这些年来也能够称得上一句见多识广,他看到身边女子的这个样子,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的不以为然,对此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一向心高气傲,但也应该知道这世上确实有一些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至少在我还没有取代杨广,成功坐上那个位子之前,咱们千万不能够触怒那位大人”

    “否则的话,不要说吞吐天下的霸业,就连如今瓦岗寨的大好局势都会因此而葬送,你我二人很有可能都会性命不保啊!”

    听着自家主公那话语之中根本就难以遮掩的忌惮和畏惧,女子的柳眉不禁微微皱起,她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欲言又止。

    因为她很清楚,自家主公或许算是一个明主,但其认定的事情很难被常人的几句话所改变,真正能够使其发生变化的,只有铁板钉钉的事实。

    “密公为何要如此畏惧呢?哪怕是那位大人是个三头六臂,张口就要吃人的怪物,也不应该如此表现出如此的样子吧?”

    女子心里这般想着,但嘴上还是比较恭敬地对旁边那个中年男子开口说道:“密公放心,落雁一会儿多看少说,不会出错的。”

    而就在这一男一女小声说话的时候,整个密室里突然刮起了一阵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却已经卷起了点点灰尘的呼啸狂风。

    密室内的一男一女不过是眼前一晃的工夫,便看到有一道身穿黑金袍服的高大身影在他们二人正前方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第四百三十章:生死符下无二心

    “李密,听说你想见我?”

    这位易容换面,同时还带上了一张黑色面具的镇国武成王语气之中隐隐含着不善,一来就直接道破了这个中年人的身份。

    自从大隋帝国的皇帝杨广征讨高句丽两度失败,全国到处都是天灾频频后,各地乱象渐生,无数起义军也是纷拥而起。

    先有长白王薄啸聚长白山,作下《无向辽东浪死歌》,自称知世郎,后有天下各路反王纷纷举旗而起。

    尽管这其中也有杨广自己由于想要拔除世家门阀而布下的一些棋子,但自古乱世出豪杰,这些个反王不论出身,几乎个个都想要坐一坐那高高在上的帝王龙庭。

    而隐藏在天下诸多反王背后的那些高门大阀,由江湖正邪两道操控着的八帮十会,那些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在天下诸多反王之中,由一代豪杰翟让担任大龙头,就连一代隋国名将张须陀都没能将其剿灭的瓦岗寨算是力量最为强盛的一支。

    但瓦岗寨真正的掌控者其实并非是大龙头翟让,而是其中名望最高,本领最强的二龙头,人称蒲山公的李密。

    不同于翟让这种崛起于草莽之间的乱世豪雄,李密出生于高门大阀,从小读书习字,弓马娴熟,练就了一身文武双全的好本领。

    如果不是因为他参加杨玄感叛乱失败的话,李密在大隋朝廷之中可是还有一个郡公的爵位的,是响当当的贵族出身。

    而自他加入瓦岗寨以来,就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许多小股义军归附,并率领瓦岗寨群雄攻克了金堤关,就连荥阳这种重镇都被其不止一次地攻破过。

    但就是这样一个出身于高门大阀的乱世枭雄,此刻在听到这位镇国武成王的问话之后,那张本来还有几分威严的面庞上竟露出了几分充满了恭敬和讨好意味的笑容。

    “属下这次机缘巧合下刚好来了大兴城,就想着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见上您一面,本来其实是没有抱着多少希望的,但没想到这一次的运气居然有这么好,才刚来这里没多久,就真的见到了您”

    坐在一旁的女子听到这话后大吃一惊,因为李密此刻话语之中透出的讨好和恭敬,完全就不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战火的乱世枭雄应该有的样子。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这个坐在主位上的青年驯养的一条走狗一般,在那里摇尾乞怜,想要讨好自己的主人。

    其实并非李密想要这样,而是在看到眼前这个青年出现之后,他的心里没来由地涌出了一股恐惧之意,让他不假思索,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做出了这样一副如同走狗般的样子。

    在反应过来之后,这位如今也是手掌大军的蒲山公,瞬间就感受到了身边佳人的那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心中不免对于自己这种下意识的举动感到了一阵屈辱。

    但一想到十来年前那个从天而降,单凭一己之力就生生屠戮了上万人,如同浴血神魔般的身影,他心里就没有了所谓的屈辱感,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难以遏制的恐惧。

    罢了,来日方长,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和这个如同神魔般的男人抗衡,以后总会有机会不再那么卑躬屈膝的……

    李密不敢抬头看眼前这个坐在主位之上的青年,遏制不住内心恐惧的他,现在只敢在心里用这种听起来就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来强行安慰自己。

    “总还算是有些畏惧,看来本王当年选择在他面前大开杀戒,并用精神术法持续对其造成影响但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目光如电,从来不愿意放过他人面部上任何一个表情的嬴不凡一下子就察觉出了这位蒲山公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根本掩饰不住的浓浓的恐惧和忌惮。

    这位出身于赵郡李氏,如今更是瓦岗寨二龙头的李密,之所以会对眼前这位镇国武成王有着这种难以遏制的畏惧之意,那都是因为曾经的一段往事。

    在大概十二年前的时候,李密因为参与了杨玄感这场失败的叛乱而被抓捕,后又借着押送的官员放松警惕的时候趁乱逃了出去。

    但在那个时间段,整个大隋帝国实际上就已经开始乱了,天灾四起的各地虽然还没有大规模的有组织的叛乱,但大股流民作乱却是屡见不鲜。

    全身功力被封锁,同时又身受重伤的李密哪怕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和眼界,在武力上也根本就不是那成千上万的流民的对手。

    那时候和他一起逃出来的还有六个人,可在遭遇了数股根本难以沟通的流民后,活下来的就只剩下李密一个了。

    而在他快要死的时候,却被利用易容换面之术闯荡江湖的嬴不凡意外碰上了,并在一番交流之后将其救下,给了他活命的机会。

    但也正是因为这位镇国武成王的到来,李密这十来年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那个如同神魔一般在流民之中肆意屠戮,所过之处皆是不成型的碎块断肢,血流成河的身影。

    所以尽管这么多年过去,尽管在嬴不凡的帮助之下,他已经成为了手握瓦岗寨几十万大军的乱世枭雄,其人内心的恐惧依旧没有半分消减,相反还在精神术法的影响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积越深。

    “你算是一方豪杰了,不必像当年那般过于拘礼,还是稍微随意一点吧,这样你我看起来都能够更加顺心一些”

    看着眼前那个毕恭毕敬,甚至身形都在隐隐有些颤动的李密,嬴不凡眼眸之中悄然闪过的一缕不屑之意,随后袖袍一甩,便有一股柔劲悄然将这位瓦岗寨的二龙头扶了起来。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李密擦了一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心头难以释怀的畏惧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开口。

    直到他看到那个在记忆里如神魔般的男子正盯着自己身旁的那个绝色佳人时,这位瓦岗寨的二龙头才如梦初醒,连忙开口介绍道:

    “大人,这位是属下为瓦岗寨找来的军师,别看她是一女子,可这些年瓦岗寨能够发展至今日的这种规模,落雁她可谓是功不可没,比起属下招揽的那些莽夫要强多了”

    说着,这位强压住心头恐惧的蒲山公连忙就给旁边那个女子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落雁,还不赶紧见过大人!”

    “小女子沈落雁,见过大人”

    虽然心里对于自家主公这种表现感到很不忿,但一种敏锐的直觉告诉沈落雁,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确实非同凡响,一时半会儿他们还招惹不得。

    嬴不凡如刀般的眸光透过黑色的面具,看向了这个穿着一身素黄色裙装的绝色女子,眼神中透露着点点欣赏之意,被面具掩盖住的嘴角也悄然掀起了一抹弧度。

    落雁是沉鱼落雁的落雁,同时也是沈落雁的落雁,而这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么一个女人够资格能被叫做沈落雁。

    如果单从容貌上来看的话,沈落雁这个名字并没有叫错,这个身穿素黄色长裙的女人确实有着沉鱼落雁之容,最难得的是她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清冷之气,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联想到前世记忆里的种种,这位镇国武成王的目光微凝,他看着那张倾城绝色的面孔,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天下女子再美,时至今日也难以撼动早已坚定志向的嬴不凡的心智,因此失神也仅仅只是这么短短一瞬。

    回过神来之后,他那故意弄得有些沙哑,但听起来却充满了磁性和魅力的声音再度从这张黑色面具下传出:

    “瓦岗寨的美人军师,即便我常年不在隋国,也依旧是对沈落雁的大名多有耳闻,前些日子我曾与明月心见过,从其口中也曾听到过这个名字,甚至那个女人的话语里还多有赞许之意”

    能够与明月心平等交流,看来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在天下江湖上一定是很有分量的,最起码有能够帮助到那位武林女智者的地方……

    沈落雁心中思绪一转,那一张倾城绝色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一抹俏丽的笑容,礼貌而又不失恭敬地开口说道:

    “大人谬赞,落雁也只不过能耍些小聪明罢了,瓦岗寨能发展壮大至今,那都是众兄弟齐心协力和您鼎力相助的结果,小女子可不敢有丝毫居功”

    会说话,可惜太过于聪明的女人不一定能讨人喜欢,但话也同样说回来,优秀而值得喜欢的女人往往都是聪明的……

    嬴不凡看着沈落雁那种巧笑嫣然的样子,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内容显得有些复杂的笑意。

    随后,他并没有打算和这位美人军师再交流一二,而是偏过头看向了旁边那个稍微恢复了些镇定的蒲山公李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知道你应该也不是恰巧来这大兴城的,就算知道以瓦岗寨目前的实力吞不下和氏璧这等至宝,但你心里总归还是会有些念想的,是吧?”

    这平淡的语气中并没有带上任何情绪,但李密额头上的汗珠却因此再度冒出,他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说道:

    “大人莫要误会,属下有自知之明,对于这名震天下的和氏璧只是一时好奇,绝无非分之想,这一次来也只是想着如果能够拿到,就将这宝贝献给大人,到时也能算是属下对您的一番心意和孝敬”

    果然,当年天魔宫传下来的控心摄魂之法当真非同凡响,哪怕这么多年过去,这老小子对于本王的恐惧还是如此之深,而且还绝不是装的……

    嬴不凡并没有想要为难李密的意思,因此他当即摆了摆手,示意这位蒲山公坐下说话,后者这才稍微镇定了下来,身体依旧有些发颤地坐回了椅子上。

    “和氏璧的事情,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不用多管,赶紧把你在大兴城里的人手全部撤出去,留一些长期驻扎于此的暗探就可以了,但你记住动静一定要小,莫要让人产生什么怀疑”

    “还请大人放心,属下晓得的”

    李密心里并不情愿如此,但耐不住他对于眼前这个人实在是恐惧到了骨子里,因此只好恭敬地应了下来。

    “以后不必叫我大人,听起来让人很不习惯,再见面的话,你称我一声公子便是,这样也能够稍微遮掩一下他人耳目”

    嬴不凡说到这里,又将目光放到了在旁边静静聆听着对话,看起来好像并不准备发表自己意见的沈落雁身上:

    “美人军师,你以后也跟着叫我一声公子吧,反正来日方长,说不定你我有缘,过不了多久就会经常见面呢!”

    沈落雁微微欠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动人的笑容:“若真的能和您有缘,那是小女子的荣幸,那落雁就僭越了,以后见面定当称您一声公子。”

    “好了,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现在该说说你们过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了?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多问,自行回瓦岗寨去吧!”

    听到那平淡而又不容置疑的话语从主位上那个面具青年的口中传出,李密因为心中的恐惧而一时间变得有些犹豫,并没有马上开口。

    而一旁的沈落雁在看到自家主公犹豫的神色之后,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但还是站起来娇笑着开口说道:

    “公子,翟大龙头或许对您忠心耿耿,但其能力终究是有限,而且做事往往局限于江湖义气,如今瓦岗寨里面的诸多兄弟都已经不再服他,而是开始渐渐认可起了密公”

    “因此这一次过来请示您,就是想征得您的同意,让密公坐上瓦岗寨大龙头的位置,这样也是为了日后能更好地帮您办事”

    如此直接的话语让旁边的李密吓了一跳,但坐在主位上的嬴不凡却很欣赏这种直来直往,他托着下巴,笑着说道:

    “翟让的能力确实有所欠缺,你的这个提议不无道理,早些年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这里从来都是庸者下能者上,位置的高低取决于你们的能力,而绝非其他因素”

    这话让本来想开口训斥自家下属的李密顿时将话重新吞回了肚子里,但就当他感到喜悦,想要开口奉承几句的时候,那个沙哑但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忠心与否也是一个人能力中的一部分,其实在当年我将他从官军手里救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翟让的能力不够,但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依旧还是把瓦岗寨这个大龙头的位置给了他吗?”

    李密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但最终还是对于权位的**更甚几分,于是他恭敬地开口问道:“还请公子示下!”

    嬴不凡伸出修长的手掌,五指摊开,一股如同水流一般晶莹剔透的液体,在其掌心处渐渐凝固成了一枚散发着冷冽寒意,并在不停旋转着的美丽冰晶。

    与此同时,那沙哑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不知道你们以前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生死符下无二心!”

第四百三十一章:邪功异术四大魔门

    生死符,在天底下诸多暗器中算是极为特殊的一种,其作用顾名思义,就是让中招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此暗器由逍遥派祖师逍遥子所创,后由其门下大弟子,人称天山童姥的灵鹫宫尊主巫行云将之发扬光大。

    虽说这天山灵鹫宫在这天下诸多武林门派之中只能勉强算是一流势力,其偌大的名声也仅仅流传在宋国一带。

    但李密和沈落雁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两人在看到那美轮美奂,简直如同艺术品般让人目眩神迷的冰晶的那一刻,其面色瞬间产生了变化。

    “敢问公子,您口中的这个生死符,可是当年大宋逍遥派祖师逍遥子开创的那一种生死符?”

    沈落雁镇定了一下心神,强行遮掩住自己此刻的怒气和眼眸深处的那份忌惮之意,用尽量恭敬而平和的眼神看向那个坐在主位上的带着面具的青年。

    “正是由逍遥子首创,天山童姥巫行云发扬光大,最后又经过我改良和完善的生死符,现在也能算是一门独家绝学,没人能模仿,也无人能超越”

    嬴不凡点了点头,还顺势给自己改良过的这门武学做了一个调侃式的推广,可惜下边的沈落雁与李密并没有被这种调侃逗笑,相反两人的面色皆是无比苍白,可以说是相当难看。

    “你们也不用太怕,这生死符在我改良之后,其发作的持续时间已经从九九八十一天降到了七七四十九天,而且一枚解药可以保证十五个月不受痛痒折磨,比起之前可要温和多了”

    “别的人先不提,比如说你们的大龙头翟让,这些年来看过去不也跟正常人一样吗?这生死符种下去能让你我大家都放心,只要你们不做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一切不会和往常有什么区别”

    李密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恐惧再次翻腾而起,他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翟让一提到他们幕后的这位主子,口中就连丝毫的怨言都不敢有。

    毕竟这生死符一旦种入,除非意志力真的顽强到了可以不惧一切疼痛的地步,否则生死将一辈子操于他人之手,又有谁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呢?

    “公子,我曾听您说过,诸子百家中的阴阳家里面有一种叫做心魔誓的秘术,我可以当场立誓,终身绝不会背叛您,还没必要用到这生死符吧?”

    在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李密还是决定要挣扎一下,说话的语气里面充满了恳切与请求,甚至里面还隐隐带上了一抹哀求之意。

    “对于一心向道之人,这个心魔誓的束缚确实很大,但对于你这样一心混迹在红尘之中,梦想着皇图霸业的人来说,这束缚力太小”

    嬴不凡此刻表现得很冷酷,话语之中没有透露出半分可以回转的余地:“既然你今天开口了,那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你只有那么两个选择了,要么种下生死符,要么瓦岗寨的二龙头从今往后就可以换人了。”

    平淡的话语中透着一种冰冷彻骨的杀意,这让半躬着身子的李密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心头涌出了一股想要反抗的念头,但却还是欲言又止。

    大名鼎鼎的瓦岗寨二龙头终究还是怕了,没有办法战胜自己内心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那本该高大魁梧的身形在这一瞬间变得佝偻了许多。

    最终,在上方那如刀般的目光的逼视之下,他伸手拦住了旁边要开口说些什么,似乎是想要做最后争取的沈落雁,一脸惨笑着开口说道:“还请公子赐符,属下绝无半分怨言。”

    ……

    “王爷,他们俩人走了,而且一从这里离开就出了大兴城,乘着一艘大船顺着运河而下,朝着荥阳所在的方向去了”

    听到贾诩的话之后,嬴不凡轻轻吹了一口手中那杯正在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茶水,然后一边喝一边开口说道:

    “随他们去吧!沈落雁在瓦岗寨的权柄来自于李密,而被种下生死符的他根本没有在本王这里耍花样的资格了,不足为虑!”

    曾经的生死符乃是大宋江湖上的一个禁忌,即便是在逍遥子无心控制江湖门派,对争雄于武林没有什么兴趣的情况下,这门阴毒至极的暗器也曾经一度在江湖上掀起过腥风血雨。

    如果是由逍遥子本人亲手设下的生死符,那么天下将无人能够解开,嬴不凡的修为还要胜过前者一筹,因此他丝毫都不担心李密身上的生死符会出现什么差错。

    即便这位想要做瓦岗寨大龙头位置的蒲山公失败战死了,他身上的生死符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甚至还有一定几率在生死关头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

    “本王在见李密之前,让你特意放的那个消息,现在应该已经放出去了吧?”

    贾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其实在消息还没有放出去之前,魔门那帮人就已经盯上了那个地方,当时就已经有人在外面蹲点了,现在应该也快到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很好,看来只要这个诱饵放得够大,就连消息都不用放,那帮下水道里的老鼠就会自己凑上来,这倒是节省了本王的时间”

    嬴不凡小酌了一口茶,然后便将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同时站起活动了一下身子,对旁边的贾诩,以及一直靠在窗边假寐着的厉若海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该过去看看了。”

    “随你的便,我随时可以”

    贾诩自然没有不答应之理,而厉若海也睁开眼睛,将那一杆丈二红枪握在了手中,其言语之中充斥着自信。

    于是下一刻,便有浓郁的白光便将房间中的三个人尽数吞没,当光芒淡去的时候,这三人的踪迹便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屋内。

    ……

    “就是这里吗?”

    别院之外,响起了一个气壮山河般的声音,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劲装疾服的大汉,其手中提着一口开山斧,背后插着一柄特大铁戟,勾鼻深目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

    反正就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好路数的人物,不过她全身上下最让人奇怪的一点,就是他头上戴着一个一般只有皇帝才会用到,冕板冕毓俱全的通天冠。

    “边不负那个色鬼还不至于有这个胆子骗我等,而且这一次我们几个人都在,就算里面真有埋伏,难不成逃还逃不出来吗?”

    这一次开口的这个人的外貌比起之前那个大汉更加不堪入目,其脸阔若盆,下巴鼓勾,两片厚唇突出如鸟啄,那一对大眼睛更是如同两团鬼火在烧一般。

    其人身材矮胖,两只手却粗壮如同树干一样,尽管身上穿着一件僧衣,但却并没有任何方外人的出世气度,更像是一个活脱脱的杀人魔王。

    尤其是他头上还挂着一串血红色的珠子,这就更加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透着丑陋。

    “还没开始就想着逃了,老叹小弟、大帝哥哥,咱们也有差不多二十年没有聚在一起了,这好不容易联起手来行动一次,怎么就已经软成了这样呢?”

    随着一阵娇笑声的传出,娇嗲的如同棉花蜜糖般的女子声音凭空响起,一个看起来千娇百媚,身穿一袭彩衣的艳丽女子靠在别院大门的左侧,脸上的笑容中不乏嘲讽之意。

    这个女子身穿宫装彩服,年纪乍一看在双十之间,但细看之下才知道岁月不饶人,在其眉梢的眼角处,隐隐可以看见如蛛网般向鬓发放射的鱼尾纹。

    可即便如此,此女看起来也是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说起来也能算是个美人,只是那是一张脸苍白得没有血色,好像是一个从地狱冥间里爬出来的美丽幽灵一样。

    而此刻在别院内,镇国武成王嬴不凡、抱着护花刀的秦护花、手中丈二红枪上已经开始吞吐起枪芒的厉若海,以及长安居那位静静地站在旁边的安大掌柜都隐藏在一座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的结界中。

    在他们的前方,则有着一道时不时荡漾着点点涟漪波纹的透明水幕,将别院外边的那三个人此时的神态动作尽数展现了出来。

    “还真是魔门中人,而且这还是邪帝向雨田的亲传弟子,看来他们几人还真是惦记自己的恩师,一听到有相关的消息,立马就跑出来了”

    将那一杆丈二红枪握在手中的厉若海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个人的身份,嘴角上不由得掀起了一抹有着嘲讽和不屑的弧度。

    名震天下,据说年岁已有两百开外的魔门至强者邪帝向雨田,在其即将退出江湖的时候曾经收下过四个用于继承师门衣钵的弟子。

    这四人皆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凶残的魔道妖人,分别被世人称为倒行逆施尤鸟倦、大帝丁九重、媚娘子金环真和周老叹。

    因为向雨田知道自己这四名弟子的性格,所以在自己闭关之前特意设下第一条毒计,利用道心种魔**的口诀,使得这四个人互相残杀,将曾经的魔门之首邪极宗弄得四分五裂。

    但也因此而诞生了曾经祸乱武林,造下了无尽杀孽的邪功异术四大魔门—逆行派、帝王谷、赤手教和魅惑宗。

    其中向雨田的大弟子,开创了逆行派的倒行逆施尤鸟倦,算是这四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同时也位列魔门八大高手,在魔门之中的权柄极重。

    而此刻出现在别院门前,便是向雨田的其他三名弟子,拿着开山斧的是大帝丁九重,长得最丑的那个是周老叹,而那个烟视媚行的女人便是媚娘子金环真了。

    “这三个人也算是不小的鱼了,只可惜边不负没有来,本王在整个魔门之中最想杀的就是他,十来年前就曾经出手过一次,可惜祝玉妍那个娘们拦住了”

    嬴不凡把玩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古朴黑戒,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森冷的杀意:“现在想来当真是有些后悔,当年就不应该给那女人这个面子,直接杀了那畜牲多好。”

    “应该不止这三个人,如果没有身为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倒行逆施尤鸟倦压阵的话,这三个当年就被吓破胆的家伙不可能出来的”

    抱着护花刀,其中一只手掌已经放在刀柄之上的秦护花没能从这道水幕之中,看到在这邪功异术四大魔门中最需要让人重视的那道身影,于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怕是不止尤鸟倦一个人,在那魔门八大高手之中,渴望得到道心种魔**的人,可不止这么一个人”

    嬴不凡闻言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站在一旁擦拭着雪亮的枪锋的厉若海,开口说道:“如果我说的那个人一会儿真的来了,就交给你来对付了。”

    “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厉若海看起来相当自信,居然连问都不问一下来的是谁,就直接准备在这里给那个魔门之人提前定下结果了。

    “活着的最好,但如果实在没法保证的话,死人也有利用死人价值的办法,就是稍微麻烦点而已,不过那人当年的实力也极为接近天人至境了,你最好小心……”

    这位镇国武成王的话都还没说完,一旁的厉若海便手持长枪,纵身向上一跃,整个人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顺着结界的出口,消失在了房屋之中。

    “年轻真好,永远都是这样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像我这样的老人就不行了,可不敢向你保证一定能够将那人给擒回来”

    秦护花将那把视若珍宝的护花刀握在手中,偏过头对嬴不凡开口说道:“如果不小心把他给宰了,应该不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来吧?”

    一个个都这么自信,那好歹也是两个位列魔门八大高手的人,就真的不怕阴沟里翻沉船吗……对于好友的提问,嬴不凡并未多言,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那位曾有着中原第一刀之称的绝世刀客当即明白了过来,有些清瘦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一抹自信,其身形也紧跟着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老安,外面的那几个就交给你了,如果做得好的话,本王可以给你讲解一下那门天下唯一的心镜之法,这应该对你会有点帮助的”

    那个胖胖的安大掌柜听到了这话,其圆圆的脸庞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欣喜,随后便当即拱手行了一礼,整个人就如同一颗球一般顺着结界的出口滚了出去,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第四百三十二章:安隆与尤鸟倦

    “说得有理,那便我先入吧!”

    手持开山大斧的丁九重说着就直接一斧将别院的大门劈开,大踏步地走了进去,开始观察起了这处别院的环境。

    而后边的金环真和周老叹看到这个大汉在院落中站了许久都没有事之后,便也稍稍放心,一起携手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他们二人刚刚踏入别院的那一刻,一座玄妙的结界顿时笼罩住了整个院落,身处于其中的三人顿时感到了其中的变化,面色瞬间大变。

    “不好,这是个陷阱,赶紧联手破开这座结界,否则咱们三个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自号大帝的丁九重在这三人之中修为最高,反应也最快,手中那一把开山斧在其说话之间便高举过了头顶。

    不过有人速度比他更快,在他的开山斧还未朝那座结界劈下的时候,在别院中的一处房屋里便传来了“轰隆”一声,一口铜鼎从门口飞出,狠狠朝其撞了过来。

    丁九重变招不及,但好在另外两人虽然狡诈,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知道唇亡齿寒这个道理的,只见周老叹那对本就粗壮的手掌瞬间涨大,颜色也转为了赤红,毫不犹豫地朝那座铜鼎劈了下去。

    嘭!

    周遭的空气隐隐传来的阵阵爆裂声,就像是被这位赤手教教主那对赤红色的大手抓裂了,然后再转化为翻滚腥臭的热浪气涛,排山倒海般地打在了那座铜鼎上。

    轰!

    两者相撞的同时,一道如同轰雷般的声音在空中炸响,周老叹顿时向后倒退了十余步,在地面上踏出了好几个脚印,方才将那股劲道卸去。

    他那对赖以成名的手掌更是在刚才的碰撞中恢复了原状,并且裂开了一道带着丝丝血迹的口子,显然是吃了不小的亏。

    而借着这个时间反应过来的丁九重也迅速双手握斧,以一种力劈华山之势朝那个依旧在滚动的铜鼎狠狠劈下。

    边上的金环真手中也同样出现了一道利刃短刀,在短短一瞬间就朝着铜鼎所在的方向斩出了十几道刀光,每一刀都是全力,丝毫都没有半点留手。

    轰!

    哪怕是以二对一,丁九重和金环真也依旧落在了下风,前者身形直接倒飞了出去,在地面上踏出了七、八个脚印,而后者更是在这一记碰撞之后嘴角溢出鲜血,握刀的手掌都在隐隐颤抖。

    “呼!”

    稳稳落在院子中央的铜鼎里边竟在这时传出了一声哈欠,一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胖子从中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同时伸了个懒腰。

    紧接着,这个满脸和气的胖子转了个身,冲对面那个个带伤的三人笑了笑,摆手打招呼:“三位老朋友,真是好久不见了。”

    “安隆,居然是你这个老家伙”

    丁九重握着开山斧的手掌已然有些不稳,整个人的身躯也在那里隐隐发颤,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对眼前这个胖子开口发问道:“你也是我圣门中人,今日不过来帮忙也就算了,为何反而要对我等出手?”

    这位长安居的安大掌柜,或者说是位列魔门八大高手中第五位的胖贾安隆,当代天莲宗宗主出场相当气派。

    他只坐在一个铜鼎之中,还未真正出手,就逼退了邪帝向雨田座下的三大弟子,并让这三人眼中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忌惮之色。

    “圣门中人?我天莲宗从上到下都是做生意的人,可没有一个是什么圣门中人,早在我前往秦国四川巴蜀做生意的时候,就和你们的大师兄说过这件事情了”

    安隆活动了一下胖胖的身子,笑着开口说道:“至于为什么对你们出手,那也只能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是为自家主子办事,只能得罪你们这些老朋友了。”

    这位天莲宗当代宗主看起来十分和气,说话的言语听起来也十分诚恳,其中甚至还带着很真诚的歉意。

    估计这天底下大部分的人看到他那张胖胖的圆脸,再配上那种无辜似的笑容,都会认为这个很有生意人气质的胖子是个很好相处的和气之人。

    但当安隆刚刚说完那一句话之后,其右手五根手指的关节处同时发出了咯吱一声的轻响,五朵不知从何而来的金灿灿的莲花从其中旋转着飞出,袭向了前方的丁九重三人。

    毕竟是邪帝向雨田的徒弟,这师兄妹三人警惕意识还是有的,当这五朵莲花刚刚出现的时候,他们便跃向了三个不同的方向,试图躲开莲花的攻击。

    哪怕霸道如丁九重,邪异如周老叹,狡猾如金环真,他们在面对胖贾安隆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退避,连招式都不敢出,只敢朝外逃遁。

    可惜,身为魔门八大高手中第五位的胖贾安隆比他们想象得要更加强一些,只见这个和气的胖子脚尖在铜鼎上一点,整个大鼎就盘旋着飞起,就像是长了眼一般朝着金环真所逃遁的方向飞撞而去。

    紧接着,三道金色的莲花印记从他的手中甩出,分别以三个不同的方向朝三人中轻功最差的周老叹攻击而去。

    而安隆本人,则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化作了一道黑影,后动而先至地闪到了丁九重的身前,后者立刻感受到了一种危机,手腕轻轻一抖,势大力沉的开山斧便朝前就是狠狠一劈。

    身为邪帝四大弟子之中,修为仅次于倒行逆施尤鸟倦的人,丁九重的反应极快,其出手更是狠辣无比,不过是一击而,便隐隐带上了一种玉石俱焚般的魄力。

    只可惜,玉石俱焚也是要有相应实力来支撑的,丁九重的武功是不差,一手斧法相当精湛,能够和江湖上的大半高手力拼,但其中并不包括胖贾安隆。

    当这位邪帝之徒的开山斧还未劈下的时候,他的胸口上便出现了两个明显的血洞,整个人随之再度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落在了地面上,殷红的鲜血也随之飞溅而出。

    丁九重在轻功身法上也算不上弱手,但安隆的轻功身法显然比前者要高绝超凡许多,恐怕在数量众多的魔门之中,有这种轻功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能够后发先至地来到这位邪帝之徒面前,以指当胸发出了两道威力不小的气劲,即便是呆在房间之中观战的嬴不凡都情不自禁地给自家的大掌柜赞了一声好。

    要知道胖贾安隆大腹便便,个子也不高,在身材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快到两百斤的大胖子,怎么看都不像轻功高手。

    但他却出人意料地表现出了一种几乎比疾风闪电还要快上许多的轻功身法,甚至在动身的时候还隐隐有一种洒脱飘逸的气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这天底下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肥胖的安隆能够在轻功身法上有着这般出神入化的造诣。

    当丁九重倒在地上的时候,那一口铜鼎也是连带着金环真一起砸在了地上,那个看起来颇有几分娇媚的女人面色无比苍白,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显然是受到了一记难以承受的重击。

    而同样落到了地面上的周老叹情况看起来也很糟,他只躲过了一枚莲花,而另外两枚则是一左一右地将其击中。

    一枚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右边肩膀上,而另外一枚击中的地方更是离他的心脏紧紧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这使得他出血量极大,半跪在地上的身形已然非常不稳。

    安隆舔了舔自己沾血的手指,对那瘫在地上的丁九重笑了笑,双眸之中隐隐闪烁起了莲花印记,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邪气:

    “虽说是老朋友见面,但也没必要这么客气,你突然对我行如此的大礼,我怕我消受不起啊!”

    说完,他那如同肉球般的肥胖身躯便朝前方唯一一个在自己的感知之中还具有战斗力的丁九重撞了过去。

    整个人如同瘫软在地上般的丁九重顿时翻了个身,如蛤蟆一样趴在了地上,绑在他背上的那把大铁戟也于这一瞬间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对准冲过来的安隆射了过去。

    胖贾安隆见状一笑,同时不退反进,他以自己这硕大的身躯为武器,如同流星锤一般地狠狠撞在了那一把大铁戟上。

    嘭!

    这一把大铁戟顿时被撞成了七零八落的铁屑碎片,但丁九重此时已站立而起,手中巨大的开山斧自上而下向前劈落。

    在他那把开山斧的斧锋上,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血光,劈出的那一瞬间就如同有血色闪电从天而降一般。

    这一击的力道比之前的每一斧都要凶猛许多,在气势上也显得更加凌厉霸道,丁九重那张古铜色的脸上都因此浮现出了淡淡的潮红之色。

    很明显,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几十个呼吸的时间,这位自号大帝的邪帝门徒就被眼前的胖贾安隆逼到了不得不拼命的地步。

    面对这样凶悍的搏命一斧,安隆的胖脸上依旧是一副和气生财般的笑容,他那庞大的身躯还是如之前那般不管不顾地撞上去,丝毫没有想要退让的样子。

    轰!

    布满了血色的开山斧狠狠地劈在了安隆身上,但这本该能够击碎一整座房屋的一斧却并未奏效,反而发出了一声如同金属碰撞般的声音。

    只见这位天莲宗宗主身躯轻轻一抖,便有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包裹了他的全身,仔细看去那竟是一朵又一朵的金色莲花印记。

    嘭!

    就连搏命一击都未曾奏效的丁九重直接被弹飞了出去,握斧的双手鲜血直流,那一柄看起来材质不错的开山斧更是在碰撞中直接断成了两节,散落在了边上。

    紧接着在逼不得已之下,这位尚且还存留着那么一点点力气的邪帝门徒无奈地选择如一个驴打滚般向旁边滚了一圈,避开了安隆如同陨石般下坠的势头。

    轰隆!

    这个满脸和气生财的胖子双脚落地,地面上瞬间发出了一道如雷鸣般的轰响声,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缝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

    同时,还有一股强劲的气流余波也随之向四面八方传去,本就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的周老叹与金环真更是再次倒飞而出,修为最弱的后者甚至因此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什么邪帝门徒,充其量也就不过如此,放眼整个魔门,或者说你们口中的圣门之中,你们这些人里也就你们那个大师兄还能够勉强让人看看”

    看着眼前又是一个打滚的丁九重,安隆不屑地一笑,在说话之间身形再度向前扑去,如同一道流光般撞向了刚刚从地上挣扎而起的丁九重。

    与此同时,一道金灿灿的莲花印记已经落在了这位自号大帝的家伙身上,使得其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够趴在原地,连闪避的动作都无法做出。

    “好一个天心莲环,你我不过只有一年不见,没想到安隆你的修为竟然精进至此,看来背后是有高人在指点啊!”

    院落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道重重的冷哼声,然后便有一道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丁九重前边,一个看起来材质特殊的独角铜人也在这个时候迎上了如流星锤般坠落而下的安隆。

    这是一个身穿灰衣的中年人,他出现得极为突然,出手的速度也堪称是快如闪电,简直就是不动则已,动若雷霆!

    那一对胖胖的双手重重将那一个独角铜人拍落,但安隆也出现了在今天现身之后的第一次退避,那一道金灿灿的莲花印记更是因此而破碎。

    “来得还真是及时,你但凡要是再慢上一步的话,今天之后,叶帝他老人家门下的四大弟子应该就只会剩你一个人了”

    安隆整个人在半空之中旋转了两圈,胖胖的身躯便随之落在了那座铜鼎上,他斜躺在上边,笑呵呵地冲那个灰衣中年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倒行逆施尤鸟倦打着招呼。

    这身穿一袭灰衣的尤鸟倦,浑身上下似乎都散发着一种阴毒冷酷的气质,那一对狭长的双眸之中更是充斥着浓浓的阴冷和邪气。

    哪怕随便瞧上一眼,都会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有一些胆小的人看到他的话,说不定都会直接吓晕过去。

    “安隆,你什么意思?利用那个外族女子设下埋伏,险些将我三位师弟师妹斩杀于此,你这是想让我邪帝一脉绝后吗?”

第四百三十三章:魔帅、天君

    那个足足有着四十八公斤重的独脚铜人,被这位邪帝首徒如同拿草一般捏在手中,整个铜人全身都流转着一种喑金色的光芒,隐隐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面对着眼前这个携怒而来尤鸟倦,一直都是一脸玩笑般的安隆终于认真了起来,他那一张胖乎乎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抹带着杀机的笑容。

    “我也没什么意思,今日本来就是为了完成主上的任务而来的,既然你们邪帝一脉刚好撞上门来,那我也就照单全收,送你们九泉之下一起团聚了”

    就在其话音还未完全落下的那一刻,安隆身上便绽放出了无数朵金灿灿的莲花,一朵连着一朵,让他整个人就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金色莲花球一般,撞向了眼前的尤鸟倦。

    “还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以为练成了天心莲环就能够无敌于世间了吗?今日我倒要看看,下黄泉的究竟会是谁!”

    尤鸟倦身形一动,当即就提着独角铜人迎了上去,足足有着几十道黑色幽光顺着其动作如雨般向前射出,毫不退让地和安隆碰撞在了一起。

    轰隆!

    同样位列于魔门八大高手的两人顿时开始了一场激烈的交锋,气劲余波也笼罩了大半个院落,如果不是有外边那个结界撑着的话,或许整个别院就直接塌陷了。

    ……

    “那个家伙当真算无遗策,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为了见到邪帝向雨田一面就以身涉险,什么时候魔门的人胆子都有这么大了呢?”

    手持丈二红枪的厉若海立在跃马桥的栏杆上,目光如电般地看着江面上停着的一张木筏,准确的说是看着站在木筏上的那个黑衣中年人。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时间也已是傍晚黄昏,江水的涌动也不如白日里那般快速凶猛,但还是能够提供一张木筏流动的动力的。

    不过这个黑衣中年人所站着的那张木筏却是一动不动,任凭江水滔滔流过,这一张木筏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连晃都没晃一下。

    单单从这一点来看,这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中年人就绝对有着一身不俗的功力,至少也是一位可以初步操纵天地元气的大宗师。

    “我倒是也未曾料到,大名鼎鼎而又桀骜不驯的邪灵厉若海,居然也会有受人驱使,为人办事的一天”

    黑衣中年人平淡中又暗藏着点点讥讽的话语让厉若海不由得笑了笑,丈二红枪上开始吞吐起了三尺枪芒,并开口说道:

    “这事情不是你该管的,而且就算是我跟你说了,你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门中人也绝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听了也只会是庸人自扰而已”

    无论修为多高,修行的时间有多长,人终究还是人,永远都会有人性中的喜怒贪嗔痴,很难做到真正的四大皆空。

    也许实力上可以相当,但是性情上和那些长生不死,看淡世间一切的上古诸神相比,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因此在听到了厉若海这仿佛在教育小孩晚辈般的语气之后,那个黑衣中年人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怒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平静而从容。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几年前能和魔师庞斑那个圣门叛徒两败俱伤,就足以让你藐视我圣门所有人了吗?”

    “倘若你再如此侮辱于我,那本帅少不得就要好好见识一下那曾经名震天下,被称作天下第一枪的燎原百击了”

    厉若海闻言顿时感到了一阵诧异,他有些惊讶地开口说道:“我都没说要动手,你反倒提前威胁起我来了,听来当真是有趣至极,难不成是我孤陋寡闻,你们魔门的人已经自大至此了吗?”

    这个黑衣中年人脸上的怒气更盛了几分,身上的黑色袍服已经开始无风自动,他语气中满是冷冽地开口说道:

    “厉若海,虽说不知道你为谁办事,但你确定要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跟我动手吗?我虽不才,但缠住你一时半会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现在的大兴城可不是往日的大兴城,若是因此而惹来了某些人的关注,对你,对我以及对你背后的主子都没好处!”

    听到这种已经带有半侮辱性质的话语,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的厉若海面色也冷冽了下来,那一双眼眸深处隐隐亮起了锋锐的赤光。

    “赵德言,嘴巴放干净些,什么叫背后的主子,如果你再敢胡言乱语的话,我敢保证,魔门八大高手从今天之后就要少上一位了!”

    这个站在小木筏上的黑衣中年人,也就是人称魔帅,在魔门八大高手中排到第三位的当代魔相宗之主赵德言,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哪怕面对着很可能已经成就天人的邪灵厉若海,他之前也未曾有过半分示弱,但面对着厉若海这种**裸的威胁,赵德言确实沉默了下来。

    不因其他,只因为这位魔帅确确实实地从眼前这位邪异门门主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其中充斥着冷酷、锋锐而又隐隐有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赵德言此时已然明白,就凭他如今的武功修为,面对已经动了杀机的邪灵厉若海,多半是没有几分生机的。

    “的确是好气势,看来你已经踏入那一步了,也对,几年前就能和魔师庞斑两败俱伤的人物,怎么可能会一直停滞不前呢?”

    赵德言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用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开口说道:“说说看你的条件,让你来的那个人应该没说非要让你在这里把我杀了,如果我想活下来的话,应该怎么做?”

    魔门两派六道中的魔相宗传承了数百年,其理念和武学实际上带有着一些鬼谷纵横家的味道,其中最讲究的就是个人的利益得失,其余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

    因此作为魔相宗之主,赵德言并没有太过强烈的个人荣辱观,他是一个相当现实的人,虽说不会向弱者低头,但在强者面前为了能够活下去而求饶,在其看来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当真是现实,本来还想着用言语激怒你,以此来好好领教一下魔相宗的绝学呢!看来那个家伙对你的评价果然不错,有些纵横家不要脸的风范”

    厉若海是个守信的人,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他答应的事情一般都会做到,因此在听到赵德言的话之后,他也只好重新将丈二红枪抱在了怀里,开口说道:

    “先自封穴道,然后跟我回去见个人,至于之后你的生死得失就不由我来管了,得看那个人的态度和你自己的造化”

    说实话,这个条件听起来相当苛刻,除非真的是死到临头,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否则基本上不会有人愿意接受的。

    因此当厉若海说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怀里那一杆丈红长枪已经开始轻轻颤动,体内雄浑的功力渐渐开始凝聚,显然是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就如他所想的一般,赵德言在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股浓浓的愤怒,腰间甚至开始闪烁起了散发着刺骨寒意的黑色幽光。

    魔帅赵德言终究和尤鸟倦这种排在魔门八大高手之末的人是不一样的,他是大隋帝国魔门之中真正的高手。

    除去已经被魔门排除在外的魔师庞斑以及其麾下魔师宫代表着的那一脉高手外,赵德言在实力上仅次于阴后祝玉研和邪王石之轩。

    可以说在邪帝向雨田多年来隐匿不出,祝玉妍和石之轩也不过多出手的情况下,魔帅赵德言就是货真价实的魔门第一高手。

    这种程度的高手自然有他的傲气,有他的坚持,不可能会轻易接受这样一个近乎侮辱性,完全都不给予一丝尊重的条件。

    毕竟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讲究实际利益,丝毫都不会在乎什么面子的鬼谷纵横家,也同样有着不能够被触碰的底线。

    然而就当这位魔帅即将要亮出武器,早有预料的厉若海也准备出手的时候,前者面色突然一变,脸庞上浮现出了些许挣扎的意味,紧接着自嘲般地笑了笑,将双手向前摊开,开口说道:

    “你来吧!把我的穴道封了,带我去见见你背后的那个人,我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些期待这是何方神圣了,希望你背后的那位不要让我失望”

    什么情况?这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这样也好,忘记考虑到能不能在城里闹出太大动静这件事情了……

    厉若海虽然有些诧异,但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便从善如流地封了赵德言身上的各处大穴,然后带着这位魔帅一起消失在了跃马桥附近。

    这两人交流商谈的这一过程之中,并没有引起任何一个行人的注意,直到他们离开之后,方才有人发现了漂在江水这样的小木筏,还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

    唰!唰!唰……

    秦护花的身形化作了一道青红色的流光,十分灵敏地穿梭在山林之中,手中的护花刀也时不时地斩出一道道青红色的刀气,无数的树木花草因此而被斩断粉碎。

    而在他前方,这同样有一个化作了紫色流光的身影在这一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在一道道青虹刀气的追逐之下,不断地逃窜着,身法看起来同样颇为敏捷迅速。

    “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堂堂的魔门八大高手之一,大名鼎鼎的灭情道之主,难不成就只是一个光会逃跑的废物吗?”

    那一道紫色的身影面对如此**裸的侮辱,其速度也并没有半点的减缓,甚至还加快了几分,完全没有想要停下来和秦护花好好打上一场的意思。

    这样一场你追我赶的闹剧已经持续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这位从来都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中原第一刀终于是动了真怒。

    哗!哗!哗……

    随着他那一对细长的眉毛紧紧皱起,手中青红色的护花刀上光芒大放,一片如海洋一般的青红色刀气顿时以其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这锋锐无比的青红色刀气扩散的速度极快,不过只是顷刻间的工夫,便追上了那前方那一道如同流光般的紫色身影,迫使其不得不停了下来。

    唰!唰!唰……

    一道道由内力凝结而成的紫色绳索于顷刻间会聚在了一起,在这道停下来的身影面前织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紫气屏障,意图以此来暂时阻挡一下刀气的侵袭。

    然而哪怕这个人已经竭尽了全力,他也依旧是低估了秦护花的实力,小看了这个在还没有突破天人之前便有着中原第一刀之称的绝世刀客。

    嘭!

    无数道如同神刀般的刀气横扫而下,这一面看起来十分厚实的紫气屏障,在如同汪洋般的青红色刀气面前支撑了还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就正式宣告了破碎。

    “噗!”

    那一道人影顿时像是被炮弹击中了一般倒飞了出去,殷红的鲜血于空中飞溅而出,其整个人的身形看起来就像是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道血色的弧线。

    然而,就当这道人影倒地之后挣扎着爬起,想要继续向前逃窜的时候,手持护花刀的秦护花已然站在了他面前。

    “天君的名头挺大,可惜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当年你被宋缺打得抱头鼠窜,今天遇到我也只能到处逃,真不知道你这辈子除了势强凌弱,偷鸡摸狗之外,还能不能做上一件正事呢?”

    秦护花看着眼前那个正缓缓从地上站起,穿着一袭青衣,脸上满是惨白的中年文士,嘴角掀起了一抹充斥着嘲讽和不屑的弧度。

    天君席应,魔门两派六道中的灭情道之主,位列魔门八大高手中的第四位,这便是眼前这个中年文士的身份。

    在卸任崆峒派掌门之后,秦护花就一直跟着三湘龙五到处跑,大隋帝国这一代是经常来的,因此他对于那所谓的魔门八大高手都有所了解,甚至还见过其中几个,与他们短暂地交过手。

    虽然魔门的这些人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该有的高手风度还是会有一点的,饶是秦护花自认为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看到天君席应这种打都不打,一见面就开始跑的做法。

    要知道即便排名在他之后,实力可能也要弱上不少的左游仙,当年和这位中原第一刀短暂交手的时候,也好歹是周旋了一会儿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一场条件不对等的交易

    “我有自知之明,当年遇上宋缺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没有顾及所谓的面子,当机立断的话,现在早就成了一捧黄土了,哪还会有什么天君席应呢?”

    席应伸手擦去了嘴角溢出的血迹,换上了一脸带有着些许讨好意味的笑容,开口说道:“堂堂的中原第一刀名声可比天刀还大,认不得的话也就罢了,可既然认得,那保命自然是第一位的。”

    “你倒也真是坦诚,我和你们魔门中人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遇上过不少特立独行的人物,他们倒也能够称得上是一时人杰”

    秦护花握着手中的护花刀,耀眼的青红色光芒在刀锋之上不停闪烁着,他看着眼前这个天君席应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开口说道:

    “石之轩反复无常,安隆左右逢源,左游仙勉强算得上是有些超凡脱俗之气,可像你这样无耻得明明白白的,我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被当面骂为无耻,席应虽然是一个怕死的人,但他那一双紫瞳之中也闪烁起了点点怒气,不过他并没有足够的勇气进行反驳,只是继续笑着说道:

    “我的确是无耻了一点,但魔门中人又有谁比谁强呢?今日我贸然出现在了大兴城,可能是坏了秦兄和你幕后那人的算计”

    “这说来的确是在下的错,还希望秦兄能够高抬贵手,放在下一条生路,来日再见之时,必当会有所厚报!”

    秦护花活动一下手腕,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眼中的嘲讽和鄙夷之意愈发浓烈,甚至席应都不敢再抬头,因为他怕自己或因为看到那种眼神而忍不住出手。

    “来日必有厚报?像你这样一个无耻之尤的人,你觉得我敢相信你的承诺吗?我看你口中的厚报,指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与其被你这样一个无耻之徒给惦记上,倒不如今天我就做完宋缺当年没有做到的事情,送你下去和你们魔门历代邪帝团聚!”

    话音未落,那把曾经斩断过无数神兵利器的护花刀上便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以一种仿佛能够开山裂海般的气势,直接了当地劈向了眼前的天君席应。

    “该死!”

    经过刚才不到两刻钟时间内的交手,尽管只是一追一逃,席应也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个人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如果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但该打还是得打一下,因此他也只是怒骂了一句,手中就亮起了浓郁的紫气,那一双眼眸更是彻底化为了有些妖异的紫色。

    唰!

    在其双手之中,两道由自身内力所凝聚演化而出的紫气天索就如同一对交叉的巨大剪刀一般向前绞杀而出,朝秦护花握刀的手掌盘旋飞舞而去。

    “如此伎俩也拿出来献丑,你这个所谓的天君,动起手来的时候还真是显得有那么一点天真啊!”

    秦护花挥刀的动作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那么质朴直接,直接朝这位天君席应的脖颈处劈去,显然是想要一击将其毙命。

    嘭!

    两道紫气天索在顷刻间被斩成了粉碎,修为和技法上的巨大差距让这位天君席应再度吐血,身形也随之倒飞而出。

    而就在他想要借着这股向后的势头再度逃窜的时候,已经吃一堑长一智的秦护花并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其手腕一转,一片如同暴雨般的青红色刀气便直接向前方倾泻而出,迅速封锁住了席应能够逃窜的所有方位。

    紧接着,秦护花一跃而起,举起了手中那一把随他一起纵横江湖几十年的护花刀,朝着下方已经无处可以躲藏的席应的心脏处刺去。

    “可恶!”

    面对这近在咫尺的生死危机,席应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他终于咬了咬牙,手中顿时出现了两个一大一小的黑色铁球。

    “没办法,只能把这个东西提前用了,但无论怎么想,用在这里都有些可惜,毕竟就算是这个东西也杀不了他啊!”

    席应毫不犹豫地将内力注入两个黑铁球中,然后马上将这两个黑色铁球向前抛去,此时身形尚在半空之中的秦护花顿时感到了一股心悸,又好像是心脏突然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一样。

    练到多年才磨练出来的直觉让这位中原第一刀果断放弃进攻,选择了迅速后退,用最快的轻功身法向相反方向倒飞了出去。

    嘭!

    一大一小的黑铁球在抛出的那一瞬间碰撞爆裂,一股将周围的树木地面尽数腐蚀殆尽的黑色毒雾从中被释放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这一片黑色毒雾出现的那一刻,还有差不多数百枚做工奇特,闪烁着点点乌光的钢针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唰!

    护花刀在手中抡了一圈,一道圆环状的青红色刀光将射到周身的暗器尽数斩碎,秦护花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一根根已经碎了,但落下来的时候还是在地面上戳出了洞的钢针,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唐门的子母追魂夺命胆,这东西他都有,要不是我躲得快,哪怕是有嬴不凡这个家伙在,回去少说也得在床上躺个把月”

    这位中原第一刀双脚缓缓落在了地面上,身形渐渐放松,而心中则是对那个灭情道的天君席应已经生出了凛冽无比的杀机。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一定要一刀一刀地把你活剐了,不如此不能解我今日之辱,泄我心头之恨!”

    ……

    “还是差些了,果然当年邪帝他老人家不是真心想要收你们几个为徒的,真功夫都没有传下来,居然连我这样一个做生意的胖子都打不过……”

    身上已经沾染了点点血迹的安隆从那座变得有些坑坑洼洼的铜鼎上跳了下来,胖胖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抹邪异中带着杀气的笑容。

    而在此时的院落之中,媚娘子金环真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已经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周老叹双手骨骼尽碎,身上也已经没有半点鲜活气息可言,趴在地上一动都不动,就算此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生气,但实际上却也和死人无异了。

    修为相对高一些的丁九重倒是还有几分活人的样子,但他的手筋与脚筋被刻意挑断,全身上下各处重要的经脉被震碎,完全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

    至于原本携怒而来,看这架势是想为自己的师弟师妹们报仇的尤鸟倦,此时也相当狼狈,没能好到哪里去。

    他遍体鳞伤,全身上下血流不止,看起来就如一条死狗般趴在地上,就连挣扎着爬起的力气,似乎都已经没有了。

    那被戳出了好几个血洞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急促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就如同那打铁的风箱一般在不断鼓动,好像想开口说话,但最后却只能化为一声又一声的咳嗽。

    他那个赖以纵横天下,在这几十年里闯下了偌大名声的独角铜人也化作了无数碎片,散落在院子中的各个角落内,再也不复之前那种给人以危险的感觉。

    “向雨田虽算不上英雄,但也能称得上是一时豪杰,居然在归隐之前收了你们这样四个弟子,看来他对于自家的宗门传承确实不怎么上心”

    一道清朗中自带威严的声音从别院里的房屋中传出,本想在嘲讽尤鸟倦几句的安隆闻言连忙恭敬地弯下了腰,轻声说道:“王爷,属下幸不辱命,一众贼子都已在此。”

    穿着耀眼的黑金色袍服的嬴不凡大步从房屋中走出,对躬身行礼的胖贾安隆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干得不错。

    同时,又用一种轻蔑而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四位邪帝弟子,紧接着便抬起脚在地面上轻轻跺了一下。

    嘭!

    控制得极为精准的四道气劲分别向四个方向射了出去,丁九重、周老叹以及金还真在第一时间被洞穿了身体,尚且可能还有几分生机的前两者瞬间与后者一样化作了冰冷的尸体。

    尤鸟倦倒是拼尽全力地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但还没有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其眉心处便多出了一个很明显的血洞,最后一缕生机也就此从他体内迅速流逝。

    “这四个人连做人质的资格都没有,向雨田这个做老师的压根不在乎他这四位徒弟,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是如此”

    嬴不凡弯下腰拍了拍靴子上的灰尘,淡淡地开口说道:“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当年为什么要收徒,难道只是为了装装样子么?可墨夷明早死了,他又是装给谁看呢?”

    安隆相当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家王爷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在询问自己,只不过是在日常地进行自言自语而已。

    因此,这个向来做事做人都非常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崇尚和气生财的胖子很自觉地站在一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你这次做得不错,答应你的东西等一会儿就给你,现在你先回长安居做事吧,本王留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不便知道”

    在应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后,嬴不凡就不喜欢去隐瞒欺骗,因此他说话的方式一向直截了当,能说和不能说的东西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会和自己的下属说明白。

    “属下告退”

    一向都非常识趣听话的安隆这一次也并没有例外,他微微弯下肥胖的身躯,躬身行了一礼之后,便抬着那个有些破碎的铜鼎,纵身跳出了这座别院。

    “人给你带回来了,不过奇怪的是这家伙并没有反抗,我本来还以为能够活动一下筋骨的,这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啊!”

    手臂轻轻一甩,浑身穴道都被封锁住的魔帅赵德言,便被从屋檐上跳下来的厉若海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

    “喂,人家好歹也能算是一派之主,对咱们的要求也这么配合,你怎么着都要对别人稍微客气那么一点点吧?”

    嬴不凡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但并没有责怪厉若海的意思,更多的则是一种老朋友之间的玩笑话和一种心照不宣的相互吐槽。

    毕竟是极为接近天人至境的绝顶大宗师,尽管全身的功力被封锁住了,赵德言被扔在地上的时候也并没有受什么伤,而是马上就生龙活虎地爬了起来。

    “阁下果然是好手段,胖贾安隆对你俯首称臣,名震天下的邪灵厉若海也愿意听你调遣”

    “我现在真的是有些期待,在阁下这张用来掩人耳目的面具之下的真面目,究竟是谁了”

    嬴不凡听到这话后顿时感到了些许惊讶,他指了指自己这张经过了不止一次易容的面庞,有些诧异地开口问道:

    “你居然能够看得出,我现在这张脸并不是真面目吗?虽然我知道魔门擅长易容术,那你们魔相宗似乎并不以此为长吧?”

    赵德言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不卑不亢地开口说道:“我们魔相宗的人常年行走在外,搞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有些手段自然是越多越好,相信阁下对此应该深有感触吧?”

    “说的倒也有道理”

    嬴不凡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脸上的那抹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有些冰冷的神色:“虽然可能会有一些多余,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赵德言点了点头,说道:“阁下为刀俎,我是你砧板上一块随时可以切碎的鱼肉,生死命运都操于阁下之手。”

    “很好,是个懂事的”

    嬴不凡对于这位魔帅赵德言的话很满意,但他其实并不对此感到惊讶,因为魔门中人的操守实在不值得信任,石之轩那样的人物都经常出尔反尔,又何况是这些在名声和实力上还不如他的人呢?

    于是,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魔帅赵德言,他开口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马上去死,另外一个是我在你体内种下生死符,从此以后你就为我办事,如果办的好的话,你们魔门中人梦寐以求的道心种魔**就是你的了。”

    用一个目前还没有看到任何实物的奖励,来换取一位在天人至境之下少有敌手的绝顶高手的自由和忠诚,这很明显是一桩条件相当不对等的交易,没有人会对此感到心服口服。

    而赵德言在最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那一张脸庞上的确露出了一抹难言的愤怒,甚至比之前厉若海如此轻视于他时还要愤怒一些。

第四百三十五章:佳人云集

    而呆在一旁的厉若海早就已经被旁边这一对完全贴在一起的男女刺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巴不得能够早点离开这里。

    因此在听到还能够欣赏一下天下第一才女的风采,他立马就迈开了步伐,在身边一个长得同样不错的侍女的接引之下,朝这艘巨型画舫的最高处走去。

    在这停靠在运河边上的诸多画舫之中,但凡是有所财力,有所野心的画舫,都会邀请一位当红花魁前来坐镇,利用其名称和美貌来吸引客人。

    这些花魁理论上是卖艺不卖身的,当然万事都抵不过一句给得太多,毕竟身在风尘之中,难以得到自由选择的权利。

    但如果是像李师师这种闻名天下的秦淮八艳,那就是天下列国之中最有名的一批花魁,其地位或许比不上像尚秀芳来得高高在上,但也已经非寻常达官贵人能够轻易得到的了。

    要知道像这种级别的花魁,其知名度之高几乎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天下的文人墨客几乎无人不知,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之魂牵梦萦。

    这种层次的花魁不会拘泥于一地,往往会受到各种达官贵人的邀请,到各地的画舫青楼去演出,可以说每到一地,都是万众瞩目的待遇。

    在她们名声四起的同时,同样也会收获大量的财富,可以说这种层次的花魁,每一个都是腰缠万贯的有钱人,是不可能被普通的金钱所打动的。

    想要抱得美人归,要么是用自己的才华来打动,要么是有着足够强横的权势,除去此二者之外,别无他法。

    但因为这些花魁一般都是世界闻名的才女,所以第一种需要有足够惊世的才华,滥竽充数、想要借此碰碰运气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达成心中所想的。

    而第二种所需要的权势也同样非同小可,一般来说愿意硬来的人都不够资格,而真正拥有足够权势的人,又都不屑于做如此之事,毕竟逼迫一介女流这种事情,传出去可一点都不好听。

    当然,这也并非绝对,当年的大宋皇帝赵佶在用才华并没有打动家人的情况下,就曾经动过用权势强逼李师师的念头。

    如果不是那位肆无忌惮的镇国武成王恰好出现在汴梁城的话,这位色艺俱全的秦淮八艳之一,恐怕就要从此沦为他人的玩物了。

    如果不论出身的话,能够位列于秦淮八艳的佳人都是天下最优秀的那一批女子,因而她们彼此之间基本上都有着一种“王不见王”的规矩,一般不会有两位同时在同一个地方出现。

    不过当嬴不凡来到这艘巨型画舫的顶部时,却不由得感慨钦佩了一下那位曾经有着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的尚秀芳,居然能在这样一群身份有些特殊的女子之中的号召力。

    因为除了本就十分出众的李师师之外,他还分别在左右两侧的位置上看到了两位才貌不次于她的绝世佳人,而且李师师还很热情地和这两人打着招呼。

    很显然,这两个同样是才色俱佳的绝世美人和李师师之间有着不错的交情,很可能是和她一起同为秦淮八艳的故友。

    能够同时让三位同为秦淮八艳的倾城佳人参加一场由个人名义举办的诗会,这面子大到连这位镇国武成王都有些自愧不如的地步。

    “公子,这两位可都是我的好姐妹,这位是柳如是妹妹,那位是陈圆圆姐姐,她们两人可都是才貌双全,比我可要强多了”

    跟在这位镇国武成王身边十几年,李师师早就变成一个很懂规矩的人,她从来都不争不抢,只希望能安稳地留在这个男人身边。

    于是,当她看到自己挚爱的男人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两位好姐妹身上的时候,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吃醋,但深知自己身份的她还是马上开口介绍了一句。

    “没必要这么妄自菲薄,在我的心里,你不比任何女人差,虽然没办法给你任何名分,但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日,就没有人能欺负你”

    嬴不凡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他马上就察觉到了身边佳人的情绪变化,然后轻轻地握住了那只柔弱无骨的玉手,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爱意和温柔。

    “只要王爷在感觉累的时候,能够想起还有奴家这一个人能够给您一些安慰,这样其实也就够了,奴家就很满足了”

    听到这话之后的李师师紧紧地靠在了这位镇国武成王身上,心中全是甜蜜蜜的喜悦,感觉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奴家柳如是,见过公子!”

    在嬴不凡的视线之中,一个看起来清雅脱俗,气质如兰般的绝色女子在一架古琴前站起,很有礼貌地冲他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垂杨小宛绣帘东,莺花残枝蝶趁风,最是西冷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柳姑娘的才情,在下深表钦佩”

    嬴不凡看着眼前的清丽佳人,脑海中莫名涌现出了这样一首来自于前世记忆里的诗词,一双黑眸之中毫不掩饰自己对其的欣赏之意。

    “公子客气,相比于当年你送给师师姐姐的那几首诗,小女子这点本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今日从公子口中听到这首诗,倒是莫名有了几分献丑的感觉”

    不同于李师师的成熟端庄,柳如是透露出来的是一种高雅脱俗之美,是一种不为世俗所扰,不为俗事而屈服的高洁风骨。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这柳如是不仅德才兼备,而且其风骨远胜于世间大半男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嬴不凡心头莫名感慨,竟然同样微微欠身,冲眼前的柳如是回了一礼,这让后者以及在场的另外几位姿容不逊色于柳如是的佳人,甚至包括李师师在内都吃了一惊。

    秦淮八艳虽名传天下,得到了无数文人墨客的追捧,也积累了让世人艳羡的财富,但真正愿意从心底里瞧得上她们的人,终究是少之又少。

    毕竟无论她们再有名气,再有才华,终归也只是风尘女子,世人可以追捧这些绝世佳人,但也仅仅限于追捧。

    就比如说一名出身富贵的世家子弟愿意花一大笔钱,花费大量的时间来赢取花魁的心,但却始终不愿意娶她过门。

    甚至最后在几经周折之后选择娶她过门,结果也不过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妾,不耍手段的话,永远不可能坐上正妻之位。

    这或许是世人的偏见,但这让想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世道,成了世间大部分人不说,但心里却很认可的一个道理。

    “虽然不知道是何身份,但从师师姐姐的话语里听来,能够和大宋皇帝当面针锋相对的人,至少也是某一个大国的王公贵族”

    柳如是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些什么,她那因为曾经的初恋身亡而已经冰封许久的内心,莫名掀起了点点涟漪。

    “如此尊贵的身份,却愿意对我这样一个风尘女子回以大礼,难怪骄傲如师师姐姐,也愿意一辈子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哪怕不要任何名分”

    此时心神为之所动摇的并非只有柳如是一人,另外一名坐在柳如是对面的佳人也站起身来,手里端着两杯酒,走到了那位镇国武成王的面前。

    “公子为人果然非同凡响,难怪能够得让师师妹妹死心塌地,小女陈圆圆,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请公子共饮一杯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我刚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为什么每一次他到这种地方都能如此受到各种佳人的欢迎呢?”

    由于观赏画舫上那美丽的夜色和风光的缘故,厉若海虽然要比这位镇国武成王早一步出发,但到达画舫顶部房间的时间却是要慢了一步。

    本来他觉得慢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今晚人都会在那,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用点时间看一看美丽风光也并不亏。

    但厉若海现在的心情感觉十分酸涩,因为他刚刚来到门口,便看到了自己那位被众多佳人簇拥在其中,堪称是这万花丛中一点绿的老友。

    这一瞬间的心情……算了,不必多提,总之就是很难过,难过到想要立刻转身走人,离开这一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但厉若海觉得就这么走了似乎又很亏,可又不能马上冲进去唐突佳人,因此他只好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陈圆圆,如果按前世记忆里那种历史发展的话,她应该算是秦淮八艳里面最有名的一个了吧,不过她身上似乎有股不一般的气息……

    嬴不凡依旧是一脸笑容,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表露出来,反而还将温和的目光放到了那个来到自己面前的倾城佳人身上。

    这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容颜清纯但却隐隐透出了一种让人为之沉沦的妖媚气质,身穿着一袭红金色长裙,将那几乎没有任何缺陷的完美身姿尽数勾勒了出来。

    “如此风姿,难怪会有人将陈圆圆称为祸国妖姬,倾国倾城不外如是,哪怕真是权倾天下的帝王,恐怕也挡不了如此的诱惑啊!”

    很美、很欲而又很媚,嬴不凡稍稍打量了一下之后就得出了这么一个评价,双眸之中闪烁着的欣赏之意也变得更加浓郁了一些。

    “早就听闻圆圆姑娘大名,今日能够得见,是在下的幸运,能与姑娘共饮一杯,更是福气,又岂会有拒绝之理呢?”

    满脸温和笑容的镇国武成王接过了陈圆圆过来的酒杯,手指还在不经意间触到了佳人那柔弱无骨的玉手,这让一向自认风流的男人心中不由得一荡。

    “公子好酒量,圆圆很期待一会儿在诗会之上,能够听到公子足以传世的佳作,如此也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看到嬴不凡将酒水一饮而尽之后,巧笑嫣然的陈圆圆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随后带着一脸浑然天成般的娇媚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本来只是想着给你送份请帖,没想到你这一次居然还真的来了这里,看来小女子的面子的确已经达到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连阁下这样的大人物都能请动啊!”

    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在这处用来会客的房间之中响起,各自落座的三名佳人与嬴不凡、还郁闷着靠在门口的厉若海都不禁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投以了目光。

    只见在声音响起之后,便有一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女子,从这个房间主位后的一架屏风之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脸上带笑的女子,这么微笑显得清纯透彻,但又隐隐含着一种神秘的魅惑之感,哪怕是修为再高,心性再坚韧的人,在看到这抹笑容的时候,可能都会有些许失神。

    这个女子有着高挑而近乎完美的身姿,整体曲线极为动人,那一对笔直修长的双腿更让人惊叹,不论容颜,单论身材就足以让天下大半的男人为之倾倒了。

    而这个女子的容颜上不施任何粉黛,但却眉眼如昼,让人感觉比任何化了华美妆容的面庞都要惊艳许多。

    一头秀发随意地挽起,没有施加任何的装饰,但却流转着一种如同水波股平和而动人的光泽,纯净得让人有些迷醉其中。

    她那一双如同黑水晶般的眼眸也是如秋水荡漾,透彻而又动人心弦,再配上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可以说天下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抵挡住这个女子的魅力。

    “尚大家,好久不见!”

    嬴不凡向那个在主位上坐下的女子,也就是今日这场用来会友的诗会的主人,一度有着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的尚秀芳微微拱手,英俊的脸庞上充斥着一种如同老友见面般的喜悦。

    尚秀芳容颜绝美,身上的气质则是更加动人,有着清雅如仙般的纯净超然,同时也有着朦胧魅惑的神秘美,交织结合成了一种极具风情的特异魅力。

    “尚秀芳,真是名不虚传啊!”

    从来都是爱枪如痴,这辈子都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的厉若海虽然依旧没有动心,但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轻声感慨了一句,表达出了对这位名震天下的尚大家由衷的那份欣赏。

    “今日这场诗会本就是私人,也仅仅是请了几个朋友来而已,公子以及门口的厉先生都不必太过于拘束,请就座便是!”

第四百三十七章:不该耽误你

    尚秀芳在看到这位镇国武成王出现的时候,一双美眸之中明显地透露出了喜悦,显然对于这个男人的到来有些喜出望外。

    因此连带着对帮自己送了请帖的厉若海,她也是十分真诚地笑脸相迎,这使得后者还有了一种受宠若惊般的感觉,连忙拱手道谢。

    在众人纷纷落座之后,便有早就等候在一旁的侍女奉上了酒水和瓜果,同时坐于席中的人都收到了一张纸条。

    众人纷纷打开并进行了彼此对照,发现他们每一个人的纸条上写出的东西都一样,都是一个端端正正的“人”字。

    经常被各种诗会邀请,并且还开过私人诗会的三位佳人对此并不陌生,当即便明白了这个纸条背后代表着的意思。

    曾经也参加过不少这种文人墨客聚会的嬴不凡,在与李师师对视了一眼之后同样也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唯有从来都是痴于武学,根本没有太多接触过这种风花雪月之事的厉若海还是一脸疑惑,不明白这张纸条写着的那个“人”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归是多年的老友,嬴不凡看着厉若海那一脸不解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开口传音道:

    “虽然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但这既然是诗会,自然是要每人都作一首诗的,而这纸条上写的就是此次作诗的题目”

    听到传音之后的厉若海终于明白了过来,但紧接着他又感到了一阵发愁,因为他从小到大就连背诗都没有背过几首,更不用说是这种即兴作诗了。

    我还以为这诗会就只是个找朋友聚会的借口,没想到还真的要当场写一首诗,这压根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啊……

    大名鼎鼎的邪灵厉若海心里已经升腾起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但他终究还是要脸的,没有在脸上表露出相关的情绪,任何人看过去都只能看到他那一副正在冥思苦想的样子。

    “尚大家,你此次邀请的人都到了吗?好歹是你召开的诗会,就只有我们五个人来参加,这人是不是太少了点呢?”

    嬴不凡小酌了一口眼前那一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美酒,手上一边把玩着青瓷所烧制而成的酒杯,一边抬起头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尚秀芳。

    “小女子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哪有公子名气来得大呢?能招来几个好友一起吟诗作对就很不错了,更何况还有公子亲自到来,这一场诗会已经很成功了”

    尚秀芳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遮掩做作的人,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看到这位镇国武成王到来而感到的惊喜。

    甚至她那种温柔如水的目光时不时地就会往嬴不凡所坐的那个位置看过去,这使得一旁的厉若海再度心头泛酸,坐在旁边的李诗诗也微微感受到了一阵醋意。

    “本来小女子应该还是有一位知己好友要来的,但她路上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时间耽搁了,所以今日就只剩下午我等六人了”

    还有一位知己好友,莫非又是秦淮八艳中的一位吗?可是也没听说尚秀芳和秦淮八艳有这么深的交情……嬴不凡察觉到了尚秀芳语气中带有的点点遗憾之意,心中顿时若有所思。

    “不过虽然我那好友今日未曾前来与诸位见面,但来日方长,日后我等好友一定还会有在一起吟诗作对,互诉衷肠之时”

    坐在了主位上的尚秀芳用她那白皙精致的玉手轻轻捏住酒杯,轻灵动人的声音宛如天籁一般在房间之中响起:

    “几位姐妹都是好友,自然知道这诗会的规矩,我也就不过多嘱咐了,至于公子和厉先生则不必太过拘束,尽管饮酒便是”

    “作诗需要灵感,今日若无也不用太过紧张,说不准酒喝着喝着就会有了诗兴,曾经有不少大诗人可就是这么写出传世名作的”

    或许是自身所修功法缘故,又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尚秀芳那无比动听的声音中带有这一种很强的安抚感。

    甚至就连像厉若海这种杀力极强的天人高手,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心中都稍稍安稳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为作诗这件事情发愁了。

    ……

    这场诗会总体来说算是客尽主欢,虽然没有出什么能够流传千古的佳作,但在彼此交流之中,在座的众人脸上都有着不加以遮掩的喜悦,显然都很尽兴。

    即便是对于做事毫无心得和领悟的厉若海,在嬴不凡私下里的传音帮助之下,也磕磕绊绊地念出了一首普普通通的打油诗。

    尽管这首诗其实作得很烂,但对于生平从来没有做过失的邪异门门主来讲,却是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枪术进步时的喜悦。

    “这的风景倒是不错”

    尚秀芳与一众好姐妹在聊天,厉若海选择独自一个人在画舫上逛来逛去,而嬴不凡也趁着这个空隙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这画舫顶层的栏杆旁,欣赏起了这片夜色下的运河风光。

    这艘巨型画舫大得出奇,光露出水面的部分就差不多有着数十米高,就相当于在水面上造了十几层楼一样。

    人站在顶层向下看去,就好像身处于一座水上高楼一般,不仅视线开阔,心情也会因为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而变得愉悦不少。

    “王爷还是老样子,没事就喜欢一个人独自呆着,一旦身边还有旁人,就永远不会露出这样一副放空了身心的神情”

    一道轻灵悦耳,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将短暂放空了自己,投身于这一片运河夜色风光的镇国武成王迅速唤醒。

    他微微偏头,便看到了正带着一脸嫣然笑容走来,双手捧着一张托盘,上边则放置着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的尚秀芳。

    如果想要知道这个名震天下的第一才女,与江湖上各大势力,乃至于许多朝堂上的达官贵人都有颇深渊源的绝世佳人有着怎样出众的才貌,那么确实是百闻不如一见。

    无论听说了如何多的传闻,在当看到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你的一切固有印象都会被推翻,因为尚秀芳的美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只有你自己见到了她,才会知道这个女人到底美到了什么程度。

    即便是比起常人而言,要更加了解尚秀芳,知道其危险可怕之处的嬴不凡,在看到这个几乎完美的女人出现的时候,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也下意识地浮现了一抹微笑。

    “这辈子得罪的人太多,手上的血债更是不计其数,如果警惕程度再不高一点的话,明年的今天你可能就要去坟头上祭奠本王了”

    嬴不凡脸上的微笑只出现了那么一瞬,紧接着他的面色就变得淡漠而又平静,同时伸手接过了尚秀芳笑着递过来的酒杯。

    “尚大家不呆在房间里和师师她们好好叙叙旧,居然会选择出来和本王这个天下闻名的负心人喝酒聊天,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尚秀芳笑着摇了摇头,将酒壶放在了旁边由几个侍女搬过来的一张木桌上,用手里的酒杯和旁边的镇国武成王碰了碰,开口说道:

    “王爷可是天下出了名的怜香惜玉之人,只是像您这样的人物,心里装着的东西太多,男女私情不过是最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这才会得了一个负心人的说法,实际上这并非是王爷的本意,不是吗?”

    嬴不凡轻抿了一口酒,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对这种说法并没有表示赞同,但也没有矢口否认,他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问道:

    “说句不好听的话,尚大家不过是本王的一个旧相识而已,就算你我二人在儿时就认识的,也并不代表你有多了解本王”

    尚秀芳闻言眼神悄然一黯,但随即又展开了一张动人的笑颜,用一种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语气开口说道:

    “小女子自知身份低微,从来不敢高攀于王爷,但如果按照民间说法,王爷的旧时青梅中,应该也有我的一个位置吧?”

    听到这话,嬴不凡的眼眸之中有一丝旁人根本难以察觉的苦涩一闪而逝,但表现在外的淡漠却是比之前又浓郁了几分。

    “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本王也一向不喜欢追忆往昔,更不喜欢和你说一些话本里的故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很多东西再提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有你的生活,本王也做出了本王的选择,纵使青梅竹马,但能够最后成功走到一起,相伴一生的故事太少,太不现实”

    “尚大家,有些事情没有办法回头的,大家都得向前看,彼此各自珍重,比起藕断丝连的相互纠缠总是要好一些的,莫要伤了你我之间所剩无几的那些情分”

    听着这无比淡漠的语气和话语中所透露出的绝情,尚秀芳的俏脸一下子就苍白了下来,娇躯不由得晃动了一下。

    如果不是有一些武功底子,再加上还有几分理智尚存的话,这位名震天下的第一才女可能就会因为一时不慎,直接一个踉跄地摔在地上了。

    足足沉默了大概半晌的时间,这个勉强靠在栏杆上,面色苍白得已经没有太多血色的倾城女子咬着银牙,用一双有些凄楚的剪水秋瞳看着旁边的镇国武成王,莫名有些脆弱地开口说道:

    “非要如此绝情吗?就算你我已经走上不同的道路,可这些年来我也没少帮你,我也一直都没有忘记你,可为何每次见面,你都要表现得如此无情呢?”

    “本王还是那句话,大家早就不是以前一起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玩的小孩子了,得懂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要学会承担……”

    嬴不凡比起之前还要冷漠上几分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已经眼眶泛红的尚秀芳直接打断了:

    “不要再跟我提什么选择,我告诉你,我后悔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只想留在你的身边,难道你我之间的情分,已经稀薄到了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饶是以嬴不凡的心志,在面对着尚秀芳这种发自内心的真诚哭诉和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已经有所动摇,心里很想要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甚至与之相关的话语都即将出口。

    但始终保持着的绝对理智却告诉这位镇国武成王,自己如果给出了这个肯定的回答,那终将会害人害己。

    这样做,会将眼前这个梦想一辈子和所爱之人游历天下,一辈子平安喜乐的女子拖上自己那条注定充满血与火,到了现在都还不知结果如何的道路。

    “不是什么选择都能重来的,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找回来的,比如说当年的阿房,比如说你我之间朦胧的情愫,这些都不是能够说回来就回来的”

    “你崇尚和平和自由,而我注定要掀起战争与血火,就算你真的回到了我的身边,总有一天也还是会离开的,因为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当年我就说过,不希望你违背自己意愿去成全别人,即便那个人是我也一样,与其痴缠无果,不如相互怀念”

    “你过你的逍遥日子,我谋我的皇图霸业,彼此之间相安无事,存在的联系只有职责所在,这样难道不好吗?”

    尚秀芳听到这话后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或者说在察觉到这个男人话语中的坚决后,她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了。

    不过在一阵良久的沉默之后,这位名震天下的秀芳大家已不再如寻常人家的女子般哭闹,相反彻底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和平静,那种独步天下的气质再一次出现在了她身上。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廖。待来时,须祈求,休恋狂花年少。

    “淡匀妆,周旋少,只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尚秀芳不知为何突然唱起了曲,这也使得本准备转身离开的嬴不凡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这位秀芳大家动人的唱腔之中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儿,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

    可惜此刻的画舫顶层上没有什么听众,否则众人一定会有一种进入音乐奇境的感觉,没有人会不为之动容。

    一曲终了,尚秀芳的俏脸上已是泪如雨下,不能自已地瘫软在了旁边的栏杆上,而背对着的嬴不凡也有那么一瞬间闭上了双目,但最后还是狠心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从来不是不爱你,只是不想、不能亦不该耽误你。

第四百三十八章:目标己至

    嬴不凡用极强的自控力制止了自己多次回头去看的动作,因为他怕真的回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去拒绝那个在孩童时期就曾经进入过自己心里的女子了。

    明明说好了相见不如怀念,说好了从此相忘于天涯,各自走各自的路,我明明已经放过了她,为何会感到心痛,而已经获得自由的她为什么还会感到后悔呢……

    这都是埋藏于这位镇国武成王心里的问题,但他没有问出口,一方面是因为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人能够给他答案,另一方面是这种问题并没有询问的价值。

    对于整个大秦帝国而言,对于当年的天下一国之梦来说,一个铁血、冷酷不留丝毫情面的镇国武成王比一个温情脉脉,整日被男女私情缠身的皇族亲王更有价值。

    这个曾经从来做事随心,不会去考虑任何代价得失的少年,在经过了十几年岁月的磨练之后,已经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个样子。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站在画舫顶层另外一头的栏杆前,嬴不凡的心绪异常复杂,一时间想起了很多人与事,想起了埋藏在过往记忆里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就陷入了一阵回忆之中。

    然而,突然就有一缕不同寻常气息出现在了这位镇国武成王的感知之中,让他那张有些惆怅的面庞一下子变得冰冷如霜。

    嬴不凡非常确定,这道气息并非是之前就在画舫上的,而且此刻出现的方式也并非光明正大,更像是要上来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边不负,会是你吗?”

    低语了一句之后,远超同境高手的强大元神被这位镇国武成王充分调动了起来,直接锁定并捕捉到了那个刚刚登临画舫的人。

    或许是因为用了一些遮掩用的术法的缘故,不太看得清面部的轮廓,但此人身上的气息却是十分阴冷诡异,光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正派人士。

    “这功法气息倒是挺像魔门中人的,藏匿踪迹的本事和边不负那个挨千刀的混蛋也颇为相似,看来今晚这一场布局要有收获了”

    在他那范围扩张到整艘画舫的每一个角落的元神感知之中,有一道大概相当于大宗师层次的气息正在画坊内部如同幽灵一般不断游荡着,看样子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嬴不凡悄然闭上双目,一股比之前还要澎湃强烈的元神力量沸腾而起,那人原本模糊的面庞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大概在三十出头,身穿一袭白袍,干净的面庞显得颇为成熟英俊,给人一种风度翩翩之感的男子。

    可惜这只是骗人的表象,随着这位镇国武成王元神力量的不断深入,这个人的一切伪装都被彻底撕开,隐藏在他温和的外表下的,是一种让人恶心到极致的阴邪。

    很快,在嬴不凡的感知中,这个男子似乎找到了目标,找准机会用颇为迅捷的身法躲过了在画舫各层之中巡逻的守卫,进入了后方的核心区域。

    那是宾客禁止入内的地方,是在这艘画舫上讨生活的女子与这个被邀请来坐镇于此的花魁休息居住的地方。

    “果然是个采花贼,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了,不过现在还不适合闹出太大的动静,等完全确定之后,再通知那对母女吧!”

    就在这位镇国武成王思考该如何动手的时候,那个男子悄然隐匿着身形,来到了核心区的一个豪华房间前,闪身一动便走了进去,没有引起丝毫的声响。

    而嬴不凡见状也跟了上去,但他并没有一起进去,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通过强大的元神之力探查起了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在这个房间的梳妆台前,坐着一名身姿柔弱无骨的女子,单单是那风姿绰约的背影就足以让人心折迷醉于其中。

    此女穿着一袭金红色长裙,完美勾勒出了曼妙的身姿,即便没有露出样貌,光凭身材也很好地将妩媚两个字表现了出来。

    “陈圆圆,之前倒是没有发现这姑娘身上有着如此强烈的天魔策的气息,看来这女人跟魔门之间,特别是和阴癸派之间,怕是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虽然只是背部,但嬴不凡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尚秀芳诗会的邀请者,被列入秦淮八艳之一的绝代佳人—陈圆圆。

    或许是有足够高的修为,陈圆圆没有转身,便感受到了房间里多出了一个男子,手上正在梳理妆容的动作顿时停下,一道优雅魅惑的声音随之响起:

    “不知师叔此来,所谓何事?”

    这位名传天下的佳人说着就转过了身来,露出了那一张魅惑中带有着清纯的绝色面庞,嘴角挂着的那抹微笑依旧让人有一种沉沦迷醉的感觉。

    “师叔这些天对于圆圆师侄你可是日思夜想,夜不能寐,这不是实在忍不住了吗?就赶紧过来好好探望探望你”

    这个男子脸上刚一露出笑容,身上温和的气质便不戳就破,露出了自己放荡的本质,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之中的淫邪之意,更是让人无比恶心。

    陈圆圆的样子看起来很妩媚,但她的眼神和言语之中对眼前这个男子透露着一种恶心和隔阂:“倒是有劳师叔记挂了,圆圆最近过得很好,不必经常探望。”

    “这关心后辈的事情,是我应尽的责任,师兄他老人家常年闭关练功,很少能够尽到作为老师应尽的责任,那我自然是要经常来看看圆圆你的”

    穿着白袍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陈圆圆不断靠近,嘴角那抹让人感觉淫荡恶心的笑容愈发浓郁,双眸之中的淫邪之念更是几乎要化作了实质。

    唰!

    就在男子的手即将触碰到陈圆圆的时候,一道如同剑锋般锐利的光芒在两人之间一闪而逝,使得前者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的那抹笑容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师叔如果有什么训导的话,站在门口说就行了,圆圆最近因为修行的缘故导致内力有些暴乱,如果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师叔您,那可就不好了”

    一向以妩媚在秦淮八艳之中闻名的陈圆圆此刻依旧娇艳得如同盛放的玫瑰一般,但那一双如水般的眼眸之中却隐隐闪烁着锐利而冰冷的锋芒。

    “好吧,好吧,看来圆圆师侄还是不愿意接受师叔发自内心的真诚亲近啊!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悲伤但要更加心生渴望的事情”

    男子的言语之中充满了魅惑和引诱的意味,形态举止之中更是有着一种近乎痴迷般的癫狂,就像是那些服食了大量五石散的人一样似乎已经丧失了理智。

    “和师叔我一起进入人间极乐,感受那在灵欲之间的相互交合和缠绵,这难道不是一件伟大而又让人痴迷的事情吗?”

    轰隆!

    如同平地惊雷般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但却并未对内部陈设和装饰造成任何破坏和影响,更是有一种无形的结界几乎将声音全部隔绝在了房间内部,不让其传播到外边去。

    而那个本来已经陷入癫狂的男子却是脸色大变,一直在向前靠近的身形猛然向后暴退,就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东西一样。

    “噗!”

    这个男子的胸口就像是遭到了无情的重锤击打一般,猛然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双臂上的衣袖也尽数破碎,浮现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勉强稳住了身形的男子不再如之前那般痴狂,一双淫邪的眼眸之中开始浮现出了彻骨的寒意,面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圆圆师侄真不愧是厉工师兄的得意弟子,这一手念力法门当真是修行得出神入化,就是师叔我也不得不道声佩服啊!”

    看着眼前这个修为至少也在大宗师左右的男子身上那毫不掩饰的冷意和杀机,陈圆圆看起来似乎漠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是并没有把眼前这个人放在眼里。

    “师叔还是尽快离开这吧,圆圆指不定什么时候内力就暴乱了,到时候可真就怕自己控制不住,一不小心就把师叔的这条没多大价值的命给留在这里了”

    陈圆圆的语气很软,就好像是小姑娘在撒娇一般,但其中的冷意却是愈发浓郁,说到最后之时更是有着一股凛冽的杀气从其身上浮现而出。

    不过只是一个后辈,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当真狂妄至极……感受到这股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机,这个男子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许多。

    但在仔细衡量了一下利弊后,他还是决定暂时收手,毕竟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是自己的后辈,但论起修为手段却丝毫不下于自己,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胜一筹。

    而且在她背后站着的那人也并不好惹,要知道即便是以男子那种肆无忌惮,常常都会色令智昏的性子在想到那人的时候,都不由得一阵心惊胆颤。

    “圆圆说笑了,以你的天资怎么可能会控制不住内力呢?不过既然你现在没有时间的话,师叔也就不再打扰了,就此告辞!”

    强行压下了心头的那股愤怒和邪念之后,男子就准备直接转身离去了,毕竟有些注定一时半会儿吃不到的东西,总是看着也很难受。

    但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陈圆圆那娇媚中有着冷冽的声音却是从其身后再度传来,其中蕴含着一种浓浓的警告意味:

    “奉劝师叔一句,尚秀芳你招惹不起,李师师你最好也不要打人家主意,秦国的那位眼下就在大隋境内,以你当年和他的恩怨,最好还是有多远躲多远”

    “而柳如是现在就和李师师呆在一起,你是找不到下手机会的,赶紧离开这才是上策,否则万一秦国那位就在附近,师叔你今天可就插翅难逃了”

    “要知道那位一旦动了真怒,别说是阴后,就算是我老师血手厉工乃至于邪帝向雨田亲自出手,都未必能从那位手中保下你”

    男子脚步一顿,虽然并没有转身,但从其口中响起的声音里却也充斥着一阵不满和冷冽之意:

    “尚秀芳我的确招惹不起,可柳如是和李师师就不一定了,嬴不凡那个家伙玩过的女人比师叔还要多得多,难不成真的会在乎一个区区的花魁吗?”

    “而且就算他真的很看重李师师这个女人,那我在吃干抹净之后消除掉所有证据,他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夺下传国玉玺,一大堆人在盯着他呢”

    “在这种关键的节骨眼下,他总不能为了替自己女人报仇这样一件事情大动干戈吧?而且李师师在他那里并没有任何名分,这动手的理由都未必成立呢!”

    陈圆圆闻言笑了笑,转过身重新开始画起了妆容,语气之中冷意半点未消:“师叔真是自信,那就请你好自为之吧!”

    靠在外边墙上的嬴不凡静静地听完了房间那两人的对话之后,心中的那份杀机已经开始如同煮开的沸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类似于魔门功法的特征,身为师叔却想要对师侄不轨,和血手厉工、阴后关系不浅,整个人一看上去就像是个淫贼”

    “边不负啊边不负,怪就怪你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本王倒是很想知道,当年被你逃了,今天你又该如何从这里逃掉!”

    嬴不凡偏过头看向墙边上一个没有被挂掉的灯光所照耀到的黑暗角落,冷冽地开口说道:“赶紧通知下去,目标已至,所有人按计划行事,这一次绝不能放走他,否则就不要怪本王亲手执行规矩了。”

    “是!”

    黑暗的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如同雾气一般的阴影从中蠕动而出,但紧接着又伴随着阵阵微风而迅速消散。

    ……

    大隋帝国的江湖是中原列国之中最具有活力,也最容易发生变化的一个,因此很难说到底谁才是帝国境内的江湖第一高手。

    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修为大成的绝世高手哪天从某个旮旯里蹦出来,毕竟即便是号称天下无事不晓的,和那据说能够算尽世间一切的天机老人,也没办法真的知道世上所有的事情。

    但如果要说找出一个江湖上人人都想要杀死的对象,那么阴癸派的长老,臭名昭著的魔隐边不负绝对是名列前茅,甚至还有很可能没有之一。

第四百三十九章:凌迟至死

    在其加入魔门,横行江湖的几十年岁月之中,原本虽然名声也不算是太好,但也不至于人人喊打的魔门,尤其是阴癸派的名声被这个边不负以一己之力拉到了上百年以来的史上最低谷。

    原因无他,这位号称魔隐的阴癸派长老仗着自己出色的轻功和隐匿之法,在中原列国之中到处祸害清白人家的女子,几乎在每个国家的通缉榜上都名列前茅。

    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不知道多少待字闺中,甚至都已经找到如意郎君,准备出嫁的女子的一生就葬送在了边不负这个贪花好色的混蛋手上。

    甚至有许多性情比较刚烈一些的女子,在自己的清白被毁之后自觉无颜面对家人和爱郎,当即就选择用三尺白绫了断了自己的一生。

    毁人清白的采花贼在如今这个年代是非常遭人唾弃的,尤其是在民风尚武的秦国,还出过不少采花贼被一众民户里的男丁联手打死的事情。

    如果说一些常年以劫道为生的绿林好汉都能够等到未来有洗白的一天的话,那采花贼就属于只要一旦被发现,那终身都要在通缉和追杀中度过的那种。

    更别说像边不负这样在中原列国之中都已经闯出偌大名声的采花贼,那更是已经引起了各国帝皇和专门负责国内治安部门的首脑的重视。

    在大明还没有亡,明皇朱佑樘还在位的时候,就曾经派出神侯府的四大名捕与护龙山庄的四大密探联手追捕过边不负。

    甚至就连铁胆神侯朱无视与六五神侯诸葛正我在手下人抓捕无果的时候都选择了亲自出手,到最后的时候还差点一度引起了大隋和大明两大帝国之间的纷争。

    大宋就更不用说了,有着天下第一女神捕之称,负责掌管皇城司的龙舌兰与一众江湖大派的掌门人极度愤怒之下联手在整个帝国境内下达了对边不负的追杀令。

    据说就连出了名的昏君赵佶,在听到这个几乎是天下第一字号采花贼的事迹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就此事亲自下了一道旨意。

    这就导致边不负在宋国境内犯事被驱逐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了,毕竟那里几乎没有一个愿意对他表示友好的人。

    秦国那里也差不多,当年边不负几乎是刚一入境,就被影密卫、黑冰台、罗网这三大秦国内部的隐秘机构联手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如果不是因为他刚好处在秦隋两大帝国的交界处,那不要说什么阴后祝玉妍,哪怕是邪帝向雨田亲自出手捞人,作风一向霸道的大秦帝国内部也不会有人愿意在这种事上给他任何面子。

    而大隋帝国,也就是魔门的主要力量所在地,虽然由于很多因素没有花大力气去追杀边不负,但这个早已闻名天下的采花贼也没有受到什么特别好的待遇。

    自从当年镇国武成王嬴不凡单单为了追杀边不负而连续挑了魔门两派六道十几个分舵之后,魔门当时的八大高手就一致认定不能将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轻易放出去。

    否则到时候这个始终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废物,又搞出什么得罪人的事情,那绝对会连累大家一起遭殃。

    这也就导致这几年边不负一直憋得慌,满身的**难以得到合适渠道的宣泄,所以他现在刚找到机会溜出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准备要重操旧业。

    “该死的贱人!不要以为有你老师血手厉工在身后撑着就可以目中无人了,这一次他闭死关之后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厉工这个人呢?”

    “等到时候你没了靠山,有的是人会来找你的麻烦,说不定那时候你还得跪在我面前,求着来做我的女人呢!”

    走出房间之后的边不负是带着一身戾气和寒意的,那一张本来还算是有些英俊的面庞更是变得狰狞无比,乍一眼看过去犹如厉鬼。

    毕竟刚刚在陈圆圆那里吃了个大亏,还落得个被自家后辈狠狠警告的结果,一身的怒火压在心底无法宣泄,使得这位一向睚眦必报的魔隐目光阴冷得犹如蓄势待发的毒蛇一般。

    但愤怒归愤怒,他刚才说的话也只能是说说而已,如果真要让他去干点什么的话,这个一向只会玩女人,其他时候都是贪生怕死的魔门长老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尽管魔门的阴毒手段不少,边不负本人也是易容和制作各种迷药的大家,常年的采花事业更是让他几乎精通了各种对付女人的手段。

    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即便是大宗师级别的女性高手,都有可能会在他的诡计和迷药之下中招,从而失了清白。

    但边不负其实是没有什么胆子对房间里的陈圆圆动手的,因为后者乃是魔门中尽管名声算不上特别大,但实力很可能不次于八大高手中前三位的血手厉工的传人。

    要知道即便是已经突破天魔**桎梏,修为比起之前大幅进步了的阴后祝玉妍,也不敢对这个同出于一门的师兄有丝毫不敬。

    而边不负身为常年和厉工呆在一起的同门师弟,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师兄的可怕之处的,也明白那不是一个自己可以招惹的人物。

    但血手厉工的存在只能说让边不负心存忌惮,并无法阻止后者那种几乎已经融入天性本能中的淫邪之念。

    而且血手厉工虽然将陈圆圆视为传人,过去也曾百般疼爱,但对于如今阴险狡诈,几乎无恶不作的魔门中人来说,所谓的清白之身根本就不算什么。

    反正陈圆圆又不是像阴癸派圣女绾绾那样修行了特殊的功法,不能够失去清白之身,而边不负也不是想要杀了陈圆圆,只是想做一些成年人都喜欢做的事而已。

    只要别太过火,又在合适的时候表达歉意,血手厉工也不会和他太过计较,毕竟两人终归是师兄弟关系,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

    边不负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敢对陈圆圆动手,主要的原因就是后者自身足够强大的实力,即便是可以被称为天字第一号采花贼的魔隐也没有把握在不闹出动静的情况下拿下自己这个师侄。

    要知道那是一个念力和武道同修的天才,如果非要和她正面动手的话,边不负觉得自己还是早一点跑路比较好,毕竟对于自己的这点实力,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总会有机会的,我就不信以我的手段,会一辈子都抓不到你的漏洞,等到了那时候师叔,我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边不负自顾自地在心里放下了一句狠话,同时心里越想越气,什么时候像他这样的人,会对一个女人束手束脚,不敢下手了呢?

    想到最后,这位魔隐心里已经憋屈得要命了,急于想要好好发泄一番,而最好并最适合他的发泄途径,莫过于女人了。

    于是,他很快就将目光放在了那间同时有着两位秦淮八艳之一的佳人所在的房间,一双眼眸中的淫邪之意几乎要化作了实质。

    出于谨慎,边不负隐匿身形和气息在门口呆了足足一刻钟,在确认里边没有埋伏和自己对付不了的高手之后才衣袖一挥,一阵烟雾瞬间通过门缝进入了房间之中。

    “两位美人,我来了!”

    在听到屋内两道跌倒的声音传出之后,边不负就马上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想要赶紧进去和两位名传天下的佳人进行一番深入交流。

    可让这位采花高手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真正进去的时候,迎接他的并不是两个倒在地上的女人,而是一点冰冷的寒芒,紧接着……枪出如龙!

    ……

    “王爷,人拿下了,全身经脉被切断,武功全废,手筋脚筋也全部已经被挑断,现在倒在地上丝毫都动弹不得了”

    嬴不凡不想再面对尚秀芳那张让自己会产生罪恶感的俏脸,于是他就在做完相关战略部署之后,就于画舫其他楼层随便找了个房间呆了下来。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才不过刚刚坐下来喝了口茶,贾诩便马上敲门走了进来,并告诉了自己这样一个消息。

    “我记得阴癸派的武功是比较擅长缠斗的吧?就算她们母女两人一起出手,以边不负这个家伙的狡猾和胆小,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拿下呢?”

    嬴不凡放下了茶杯,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玩味中带着点点疑惑的神色,一边把玩着右手无名指上的古朴黑戒,一边说道:

    “难道是咱们安排在那里的人也动手了?但不是事先已经说好,先由她们母女来处理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再由本王派去的人接手吗?这其中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站在一旁的贾诩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答自家王爷的话,而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让自己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加委婉而具有说服力一些。

    “王爷,其实这也不算是变故,咱们从影密卫那边借调过来的高手今天刚好过来了一趟,这一次就是那位出手将边不负擒下的”

    嬴不凡剑眉顿时挑了挑,眉宇之间浮现出了一抹不悦之意,看起来稍微有些不开心地开口说道:“过来的时候连告知一声的礼貌居然都没有吗?看来章邯这些年御下是越来越无方了。”

    得,章统领你到时候就自求多福吧,我也不是故意害你的,谁知道王爷会一句话就直接把你给牵扯进去了……

    贾诩想了想,弯下腰低头在自家王爷的耳边轻声低语了一句,然后这位镇国武成王的神色就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她怎么来了?陛下居然会答应把这个小丫头放进影密卫里?这听起来倒真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嬴不凡小酌了一口茶水,嘴角掀起了一抹充斥着玩味和嘲讽的弧度,同时有些不屑地说道:

    “现在这么大方,可我怎么记得咱们这位陛下连那一批特意安排在北疆,按理说应该受到镇北大将军节制的影密卫都从来没有和那位堂堂的武安君通过气呢?”

    贾诩在稍微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陛下之所以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因为武安君已经有了想要归老的念头吧。”

    “归老?那老家伙要归老?”

    嬴不凡这一次是真的感觉到了惊讶,不禁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本王这些天来从来没有听到过和这有关的消息?”

    这一次没等贾诩回话,房间的大门被人“嘭”地一脚踢开,一个穿着赤红色甲胄,手持银白长枪,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野性,体态丰满修长的女子也随之出现在了这位镇国武成王的视线之中。

    “因为我父亲的那份奏本是由我送给陛下的,而送完之后我就来了这里,王爷你和陛下两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间相差不多,所以也不必为此感到不满”

    看着眼前这个如同将军一般,颇为英姿飒爽的女子,嬴不凡双眼微眯,说话的语气听起来略微有那么一些不客气:

    “白娉婷,这里不是你家,进来的时候连通报一声都不知道吗?看来你得被本王扔进黑冰台里重新训练一遍,才有资格参与到本王亲自制定的行动之中”

    作为武安君白起唯一的女儿,白家明面上唯一的继承人,整个大秦帝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将军,白娉婷有着足够自傲的资本。

    即便面对的是凶名赫赫的镇国武成王,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卑躬屈膝搬的样子,只是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

    “武成王,我这一次是为了私仇而来,并非公事,而且我在影密卫里也只是挂了一个客卿之职,你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权力来指挥命令我”

    私仇?十几年前的事情也拿出来说话,不过这么说居然还真的能立住脚,比起她那个只知道打仗的老爹,小丫头似乎在某些方面要难缠一些啊……

    嬴不凡知道白娉婷口中的私仇指的是什么,那纯粹是边不负这个白痴作的一个大死,居然在边境防线上盯上了武安君唯一的女儿,而且还差一点就成功了。

    几十年都没有离开北疆一步的杀神白起那一次震怒不已,如果不是蒙古人那时攻势正凶的话,他差点就要直接南下带兵杀进隋国了。

    “边不负此刻已经抓到了,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到时候送上去的奏折里会有你的名字,这功劳算本王送你的”

    嬴不凡终究还是没有和眼前这个小丫头过多计较,但白娉婷的行为着实让这位武成王吃了一惊,只见这位武安君之女摇了摇头,然后拱手开口说道:

    “我什么功劳都不要,也不求有什么封赏,只求能够亲手将边不负凌迟至死,还望武成王殿下能够恩准,末将定会感激不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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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之隐者神尊介绍:
波澜壮阔的武侠世界,在那血与火的江湖里摸爬滚打久了,也会想要找一个平静的地方,过上一段逍遥自在的日子,安静地做一条咸鱼,不对,是隐者。人生在世,求的是逍遥度日,什么打打杀杀的有多远走多远,安稳平静的才是人生———嬴不凡武侠之隐者神尊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侠之隐者神尊,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侠之隐者神尊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