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春天
寒冬终于结束，春暖花开的日子也终于到来。
当看到第一朵花开放时，士兵们兴奋的跟一个孩子一样欢欣雀跃。
随同运输车队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些报社来的摄影师，他们架起那个巨大的照相机，钻进斗篷里咔嚓的一声便将这美好的瞬间定格在了胶卷之上。
士兵们嘴上叼着烟斗，看到镜头对准自己后摘下船帽整理了两下头发，再把帽子重新戴上，咧着嘴，漏出一嘴黑乎乎的牙齿；有几个士兵挂在树枝上做了两个引体向上，似乎是想证明自己的强壮；还有人直接提着个酒瓶子到处逛，看到那台黑色的大机器凑热闹一般的跑上前去，对着镜头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由于军队禁欲的规定，为了让士兵们的负面情绪得到宣泄，待在后方的士兵戴上假发，穿上裙子以及白色长筒袜，画上最流行妆，在舞台上演出着当下最流行的舞台剧。
鲁迅曾经说过，我们国家最伟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艺术就是男人扮女人。看来这个艺术形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伟大而永久......
每次这种舞台剧演出都会吸引一大批人慕名而来，当然也包括那些报社的摄影师，记录部队的生活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然而这些影像被留存于胶卷之中的人，可能在几个月后就会死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两个幸运儿，以后靠着这些珍贵的影像来回忆当年的那些战友们。
但真正愿意看的人可能一个都没有，没有人愿意回忆起那段噩梦般的经历，它在梦境中折磨自己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战争这种东西，只要经历过一次的人，没人想经历第二次。可惜，人类从历史中吸取到最大的经验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吸取任何经验教训。
战争仍然在继续，后方这些让人愉悦的事情只不过是残酷的战争中的一道调味剂，能够稍微缓解一些士兵们的负面情绪，尽量做到张弛有度。
上层变动后，士兵们的待遇得到了史诗级的提高，这点从食堂的饭菜中就能看的出来，菜里出现了肉的踪影，虽然不是很多，但已经足够让人高兴了。
除此之外，每人每顿饭还能领一杯红酒，而且不管你杯子有多大，炊事兵只管把杯子加满，只要别太过分就行，比如说那个提着桶来的士兵。
秦恩倒是没觉得食堂的饭菜好到哪里去，自从那次他看到那名打饭的炊事兵对着满满一盆粥打喷嚏后，他就再也没有想去尝试一番的**，反而是托马斯每次都能不知道从哪里拿过来不少半新鲜的蔬菜。
自从托马斯兄弟几人吃过一次秦恩做的饭后，便再也不去食堂吃了，每次到了饭点都会准时出现在秦恩的屋子门口等待着秦恩回来，到后来他们甚至每个人都抱着一点中午想吃的东西，让秦恩帮忙做出来。
现在，手脚最麻利的托马斯已经学会怎么做米饭了，加上从某个地方拿过来的地瓜和土豆放在一起蒸，那味道，除了美味，托马斯那贫匮的词汇量想不出来别的词语来形容。
前线零星的战斗并没有给秦恩带来多大的压力，反而是各种非战时伤患比平常要多出来很多，由于饮用水缺乏，加上一些士兵不愿意每天用红酒来解渴，壕沟里的水成了他们的目标。
但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死水是不能喝的，谁知道那些被炮弹打出来的水坑里死过多少人，到底多少人从里面踩过去，甚至还有可能有人被这片泥潭吞噬也不一定。
从这种水坑里找水喝......秦恩只能用勇气十足来形容他们了。
这种喝了不干净水的士兵往往会出现拉肚子、呕吐以及发热的症状，随后就是便血，狠一点的可能会脱肛，这些人拉完以后基本都没什么站起来的力气了，只能让人扶到后方医院接受救治。
当然不排除一些故意喝脏水从而可以不去打仗的逃兵存在，但得益于秦恩的特效药，他们的计谋基本都失败了，只有个别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拖得时间太长，没有及时送到医院，使得他们从此便可以再也不用感受战争的痛苦了。
至于什么特效药......抗生素而已，根本不用管什么滥用抗生素会不会导致耐药株的出现，是以后的耐药株要命，还是现在的感染要命？
当然喝了脏水的毕竟是少数，前线缺水的问题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即便报告给上级说前线缺水，那位接电话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仙转世，相当自然的问了一句：“不是有那么多红酒呢吗？”
从此以后秦恩再也不关注前线到底缺不缺水的问题了，只是每天要求托马斯拿回来几人日常所需的水。
说到洗澡，秦恩现在十分担心军队里会爆发鼠疫，通过一些简单的询问，秦恩发现他们每天都呆的战壕里是有老鼠出没的，而且确实发生过老鼠咬人的事件。
但老鼠咬人毕竟不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最容易传播鼠疫的是虱子，虱子吸取了老鼠身上的血液后跳到人类的身上，在吸血时由于感染了鼠疫而出现呕吐，将老鼠身上带有鼠疫杆菌的血液注入到人的身体当中。
想要预防也很容易，勤洗澡，保持卫生即可，但问题是水连喝都不够怎么洗澡？而且这些士兵完全没有洗澡的概念，对他们来说虱子似乎已经陪伴了自己一生了，到了后半生也会继续陪伴着自己。
最开始秦恩从来就没见过虱子长什么样，只有读书的时候才会在书本上看到关于虱子的简单描述，但自从托马斯有一次挠头挠出来一手的血，秦恩才想起来他好像确实有经常挠头的习惯，而且不只是他，前线士兵多多少少都会有挠来挠去的习惯。
看到托马斯一手血给秦恩吓一跳，赶忙检查了一番，这一检查不要紧，当看到托马斯的发根的一瞬间，秦恩感觉自己的头皮快要炸开了。
密密麻麻的虱子趴在头皮上，在头发上爬行着，白色的、灰色的、红色的虱子遍布在发根，如果仔细看甚至还能看见一粒粒黄白色的虫卵密密麻麻聚在一起。
从未见过如此恐怖景象的秦恩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检查了剩下几个兄弟的头发，没有出乎秦恩的预料，他们的头发里的虱子比起托马斯只多不少......
第七十七章 奇怪的炮声
凡尔登城区内有一条河，叫墨斯河，河水还算平稳，自从有人喝了这里的水后拉肚子直接死掉后便没人敢再喝这里的水了，毕竟在这个工业化高速发展的时代，环境污染的问题还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河水里有污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指挥着托马斯兄弟几个去河边打来水，加热后倒进浴缸里，秦恩还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的往浴缸里加了一瓶杀虫剂，管他有没有用，先加进去再说。
在他们进去洗澡前秦恩特意嘱咐了一下，洗澡水是不能喝的，谁知道自己买的东西到底有多少药性，河里的水究竟有多少污染，万一喝肚子里，那出的问题可能比虱子本身的问题还要大。
洗完澡以后还有把毛发都剃干净，谁知道哪里还藏着虱子呢，总之全剃了肯定没问题，但这一举动让托马斯兄弟们极力反对，剃光头还能勉强接受，反正大家都戴着帽子看不大出来。
但下面的毛都剃了以后自己还怎么见人，总是要去上厕所的吧，要是被看到了那不是就会被嘲笑为没毛的鸡了吗。
不过在秦恩的威胁下，他们想了想，在美食与面子的问题上，他们还是选择了美食。
四个光头走在路上名没有想象中的明显，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后，他们瞬间感觉以前那种身上总是痒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明明只需要洗个澡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等到现在有人告诉他们才知道。
现在走在路上一看见其他士兵那油光闪亮的头发，以及衣服上时不时的会爬出来的虱子，身体会下意识的躲远一点，同时心里上产生一种隐隐的优越感。
......
虱子的问题秦恩暂时只能管的了自己以及经常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的几兄弟，其他人就算自己让他们去洗澡，他们也不会去洗的，就算秦恩再怎么强调虱子的坏处，他们也只会当成耳旁风。
这就是人性，当一件事远远超出人们理解的常识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质疑，但如果这某个消息只要稍微动动脑袋就能想象的出来时，他们大部分都会选择相信，即便这种消息是假的。
既然说了一次没人听，那秦恩也不会再多说第二次，个人卫生还是要靠自己才行，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其实秦恩有点想岔了，士兵们不是不想洗澡，尤其是那些护士，谁愿意每天一身汗还没地方冲澡？还不是因为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而对上级来说，这里是前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炸了，澡堂建立起来没有什么意义，纯属浪费资源而已，有那些时间不如多修几个仓库放炮弹，多建几个藏兵的地堡来的有用。
......
诺德在壕沟里呆的很是惬意，在一处相对比较宽敞的壕沟交叉口，诺德用铲子挖出来一块空地，从背包里倒出来一堆捡来的柴火，将柴火搭好后点上了火。
吉恩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杀好了的兔子，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找出来的兔子，正常来说这个范围内的动物应该都跑光了才是，怎么还有动物让他抓。
诺德有些摸不到头脑，其实吉恩的兔子根本就不是抓来的，而是捡来的，倒霉的兔子可能跑到一半就被炮弹的爆炸给震晕了，这才便宜了他。
感受着篝火的温暖，在潮湿的壕沟里呆的浑身酸疼的诺德总算是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对他这种岁数的人来说，每天蹲在壕沟里实在是有些遭罪，趁着长官不在弄个篝火烤烤膝盖和脚，这样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会不会给自己创造舒适的环境成为了鉴定新兵和老兵重要手段。
如果是以往，他们这么做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今天稍微有些不一样，正当诺德和吉恩两人坐在篝火周围享受着温暖时，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
“什么声音？”诺德警觉地抬起了头，仔细的倾听着。
“也许是谁放屁了？”吉恩同样听到了那个声音猜测道。
“滚蛋，谁的屁能从对面传过来。”诺德笑骂道，同时快速的穿上烤的暖烘烘的袜子，再穿上鞋，爬上壕沟上的梯子，小心翼翼的朝着外面看去。
“大叔，看到什么了吗？”吉恩在下面扶着梯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诺德稳稳的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没有理会吉恩，重新回到火堆旁边皱着眉头沉思着。
吉恩看的心急不已，见到诺德不肯说话后叹了口气，自顾自的爬上了梯子朝着远处看去。
但他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满肚子疑惑的爬了下来，和诺德一样坐在了篝火旁边沉思着。
“刚才那声绝对是炮的声音，而且里的不远。”诺德捏着下巴喃喃自语。
“我也觉得是炮，而且是德国佬的炮，他们的炮声和我们的不太一样，他们的炮声发闷。”吉恩沉声补充道。
“但问题就是，他们那发炮弹打到哪里去了？”诺德怎么都想不通这点，明明那边都开炮了，却听不到也看不到炮弹爆炸的迹象。
“哑弹？”吉恩对于这个猜测略带怀疑。
“如果是哑弹的话他们应该会再打一发，这样才能被观测到，然后那些炮兵就能根据这些来计算我们防线的方位了。”
“但问题就是他们没有第二发炮弹打出来。”排除了一切的可能性后，问题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asxs.。
“会不会是对面炮兵失误了，不小心打出来一发？”这是最不靠谱的猜测了，如果对面要对这边阵地进行炮火覆盖那就应该是所有的炮都准备好了，只待一声令下，整个法军的前线就会陷入到无尽的炮火之中。
在这种所有操作大炮的士兵都保持高度集中的状态下，只要有一门炮开火了，不管他是失误了还是怎么样，剩下的炮兵听到声音后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进攻的信号。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这种东西就不是我们这些庄稼汉应该想的，还是交给那些贵族老爷们去头疼吧。”诺德揉了揉脑袋，显然刚才那些猜测让他有些头疼。
“是啊，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应该管的，我只是有些担心一会儿会不会有炮击，我们好早点躲到地堡里面去。”吉恩担忧的望了望天，顺便把鞋子又脱了下来，刚才还没来得及把脚烤干就穿上了，现在有种黏糊糊的感觉。
第七十八章 炸毁的教堂
将近一个月前线没什么大的战事，让后方的医院少了很多新的伤患，之前堆积了满满好几个帐篷的伤员也被秦恩以最快速度处理完并送到后方修养。
这时的5号帐篷内空荡荡的，大部分护士都已经撤离，曼金也在秦恩的要求下带着自己的爱犬墩墩一起上了返程的卡车，此时留在自己身边的除了托马斯几人，便只剩下一两个自愿留下帮秦恩配置生理盐水的护士。
整个小镇从撤退命令刚下达时的喧闹，到现在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只有巡逻的士兵偶尔会在城中穿梭，挨家挨户的寻找那些没有听从撤退命令的市民们。
乌云遮住了春日的阳光，微风卷起灰尘，在地上打着旋，小旋风毫无规律的移动着，直到一头撞在墙上。
教堂耸立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但现在这里与其说是用来忏悔的教堂，不如说是用来举办葬礼的殡仪馆。
他们每天都要从各个地方搜集木料制作棺材，好为阵亡的士兵提供一个安息的场所，也算是让活着的人心里不要有太大的负担，相信他的灵魂已经到达那个满是幸福的天堂之中。
教堂后面曾经是一大片土地，本来是想给教堂留出来扩建空间的，后来由于自资金问题被改造成了菜园子，但这次战争开始之后，这一片就变成了墓地。
为了让有限的空间得到做大化的利用，一个个棺材几乎是紧贴着下葬。白色十字架上记录着士兵的姓名生日以及来自于哪里，但有那么一小半的十字架上没有写名字，只是书写着他是在哪里阵亡的，生前曾经是个英勇作战的士兵。
墓地成了后方士兵仅次于歌剧的排解压力的一个重要场所，看看自己曾经的战友，跟他说说烦心事，浇上一壶酒或者点上一支烟，希望战友们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自己平安回家。
但这份安宁并没有持续太久。
“轰”
爆炸声响起，本来无精打采的巡逻士兵听到爆炸声后一个机灵便清醒了过来。
“哪里的爆炸？”士兵警觉地端起枪自己观察着四周，但由于自己所处的地方楼房过于密集，并不能很好地判断爆炸传来的具体方位。
“不知道，等等，你看你看那边！”另一名士兵指着一边的天空生起的烟柱大声喊道。
“哦，上帝，那是教堂的方向！是教堂！”士兵的声音变得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
距离教堂最近的地方就是医院了，而秦恩所在的5号帐篷又是整个医院最靠近教堂的帐篷，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地动山摇，昏迷在床上的患者一下子被从桌子上弹了起来，秦恩也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双脚离地。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本来秦恩在托马斯几人的帮助下正帮着伤员正骨，他那天走路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掉进了两米多深的壕沟中摔断了腿。
在没有钢板钢钉的情况下，秦恩只能用最古老的正骨方式把骨头正到它应该在的地方，结果这一震......
骨头直接就接歪了。
托马斯兄弟几人本来就是在用尽全力反向拉着士兵，爆炸产生的地面震动让几人一瞬间摔倒在地。
“怎么了怎么了？敌人打过来了吗？”托马斯慌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第一反应竟然是抄起那个麻醉用的棒子。
秦恩也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托马斯留下，其他人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说完便指挥着托马斯重新为这个倒霉孩子正骨。
有了【扫描】的帮助，秦恩总是能很准确的将断面对接好，稍微有误差的就用手捏一捏微调一下。
很快秦恩便完成了工作，用夹板固定好以后，便和托马斯一起抬起担架，将他士兵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去。
这么大的消息想打听起来并不是很困难，就在秦恩刚把伤员抬回到床上时，老四艾瑞克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长官！长官不好啦，教堂被炸了！”艾瑞克显然是跑了有一段路程，现在正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教堂？教堂被炸了？被什么炸的？”秦恩不解，秦恩心里对教堂被炸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对那座古建筑被毁有点可惜，要是留到以后没准还能当做一个旅游景点呢。
秦恩在意的是怎么炸的，如果是炸药包的话，那就是说凡尔登城区已经被渗透的很严重了，敌军可能就在附近；如果是飞机的话就是说这边的天空已经不再安全，要随时注意隐蔽；如果是炮击的话那就更不得了了，这发炮弹命中可能就是给炮手一个很明确的信息，就是前线部队的后方是在德国人的炮火覆盖范围内的。
但是对秦恩没有意义的教堂，对其他人来说却意义重大，那是自己信仰寄托的地方，是整个凡尔登最神圣的地方，同样也是自己战友灵魂的安息之处，你们敢炸了这里，我就干掉你全家！
教堂被毁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士兵中间疯狂传播，很快的便传到了前线，所有人对此都能感受到自己内心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和那些侵略者决一死战。
指挥官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吗，内心也同样充满愤怒，他们纷纷致电后方指挥部，请求立刻对地方阵地发起进攻。
指挥部收到这样的电报也是很无奈，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心里的愤怒并不比其他人少，但他们还是要理智的，将军想了想，刚好炮兵早就已经部署到位了，为了减少步兵的伤亡，还是先用炮兵干他几天。
让这些侵略者们看看我们法兰西士兵的实力！
炮兵其实早就部署就位了，一直没有开始攻击，一方面是为了给士兵们缓一口气，另一方面现在要攻打的地方可是那个自己修建了多年的杜奥蒙堡，这座本该防守森严的堡垒却因为曾经的上层一个错误的想法而白白送给了敌人，而防守等级远远不如杜奥蒙堡的沃堡却坚持了很长时间，并且消耗了德军一千多人。
如今这座堡垒成为了卡出自己脖子的一个点，刚才的炮击证明他们有实力将火力覆盖在战场的任何一个角落，如果想要反攻，这个点就必须要打掉！
第七十九章 轰炸
但事情永远都不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去发展。
法国这边的命令才刚传到前线，还没来得及等指挥官把命令传下去，德国那边先开炮了，瞄准的目标正是凡尔登城区。
火炮开火的声音传到前线士兵的耳朵中，一回头便看到自己身后的城区，已经被淹没在了无尽的炮火中，他们被彻底的激怒了，也就在这时开炮命令传递到了炮兵们的耳朵中，他们早就准为此做好了准备，炮弹上膛，炮口瞄准杜奥蒙堡的方向，只要一声令下，数千门大炮就会同时发出愤怒的咆哮。
“开炮！”
随着一声令下，火炮的轰鸣声响起，数千发炮弹朝着曾经属于己方的杜奥蒙堡倾泻而去，一瞬间，炮弹爆炸所产生的火焰将整个山头覆盖，士兵们仿佛能够听到那些侵略者们在无尽的火焰中痛苦的嘶吼着，挣扎着，最后倒在地上死去。
但那只是他们的想象罢了，法国人用自己的火炮证明了杜奥蒙堡的坚固性，在新时代的炮火之下，这种堡垒完全有能力承担据点的职责，而不是像之前将军们推测的那样一碰即碎。
当然，德国的炮兵也不是吃素的，在炮弹落地的短短几分钟后，炮兵便计算出来了法军炮兵阵地所在，得益于堡垒的掩护，刚才那一轮炮击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少损伤。
对凡尔登城区的炮击任务转变成了打击法军炮兵阵地，士兵们没有任何抱怨，长期的战斗已经让他们变得麻木，仿佛自己就是一台机器一样的在工作。
阵线向前推移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比如说补给线的增长，虽说铁路已经修到附近，但到现在为止他们只见过一次运来物资的列车，而且大部分是炮弹，口粮只占一小部分。
由于粮食短缺，前线已经开始限制粮食供应，这就让与许多本来就吃不饱的士兵每天都要饿着肚子蹲在战壕之中，军中出现斗殴抢食物的事件更是层出不穷。
到后来因为打架斗殴而出现的伤员都比零星战斗时的多，好在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掉了几颗牙，头破血流的有点吓人，实际上问题没有那么严重。
但缺粮的问题却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到后来，部队长官甚至带了一队人在铁路中间干起了打劫的勾当。
由于铁路修建的地方曾经属于其他国家，那里的居民对侵略者没有一点好感，看到有铁路，他们就会组织人手把铁路线断掉，而德军长官也看准了这一点，利用自己的身边便利，打劫了那些被迫停下的列车。
有了粮食，士兵们的士气终于恢复了正常水平，这让指挥官松了口气，整个前线的气氛终于缓和了几分。
但就在这时，一门炮的突然开火，让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开炮的原因迅速被查明，这是一次走火，走火的原因是操作失误，之前不知道是谁提前把一发炮弹塞了进去，然后刚才那名士兵过去检查火炮情况的时候误触了开火装置。
指挥官用望远镜仔细寻找着炮弹落点，却被旁边的副官提前发现了踪迹
“长官，我想我们好像捅了马蜂窝。”那名军官无力的苦笑道，顺便给指挥官指了指炮弹落点的方向。
“真是该死！一群废物！”指挥官发出了无能的狂怒，自己已经拼尽一切去挽救前线部队的士气，却因为一点点失误就要被打回去了吗？
“不！我们不能失败！皇储正看着我们，既然都已经开始了，那就让战争变得更激烈一些！”他狰狞的的面孔让旁边的副手一阵心惊，但这时候错误已经犯下，除了进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难道要把那名操作失误的士兵揪出来，然后送到对面去说这是误会？
那跟投降有什么区别？
骄傲的德意志军官是不会轻易投降的！除非......
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才是。
就这样，两边的长达数月的炮战便拉开了帷幕。
......
“轰轰轰”
猛烈地炮击击碎了凡尔登城区所有士兵的最后一丝幻想，一栋栋房屋倒塌，一个个烟柱腾空而起，整个城区内被炸成一片废墟。
还好提前撤离了百姓，才不至于造成更大的伤亡，只有一些走在巷子里的士兵和躲在家里不愿意车里的市民被埋在了废墟之中。
托马斯晃了晃脑袋，抖了抖满头的泥土，他们几兄弟和秦恩在去往教堂的路上，一发炮弹刚刚好落在了他们的附近，炸毁了旁边居民楼，猛烈的爆炸让大大小小的砖块飞溅而出。
“长官！咳咳”托马斯被掀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伸出手在面前挥了挥，但效果实在有限。
“亚当！大卫！艾瑞克！还有人吗！说句话！”托马斯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托马斯都顾不上擦，四下寻找起来那几个刚刚还在一起走在路上的几人。
“喂！有人吗！”他眼中带着惊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们都遭遇了不测，也不愿意那个如同神明一般救人无数的秦恩会被这区区炮弹炸死
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他的脑袋变得晕乎乎的，看东西都出现了模糊。
“呕~”托马斯扶着膝盖一下子吐了出来，这种眩晕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要不是还要找人，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期望着睡一觉就能恢复原状。
炮击来的也快取得也快，刚才那如同地狱一般的光景，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但这份平静恐怕没人有心情去享受。
“这边！这边快点来人啊！”托马斯拼劲全力的在嘶喊着，这么大的声音而且全靠声带来喊，只是第三声，声音就变得嘶哑起来。
很快附近的士兵听到了这边的呼喊，纷纷赶了过来，开始用手或者简陋的工具挖掘着被埋在废墟底下的人。
首先被挖出来的是老大亚当，当人们挖到他时，几个从来没上过战场的士兵直接跑到一边吐了出来，被老兵好一顿呵斥。
太惨了，脑袋被一块大石头直接压爆，红白混合物如同一个爆炸的水气球一般炸裂开来，，身体其他部分也基本被砸扁，只能勉强看出来，他生前应该是在做一个飞扑的动作。
托马斯看到这一幕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在昏迷前他感受到了一股推力将自己推了出去，刚开始他还以为是爆炸的冲击波将他崩飞，但看到这一幕，他一切都明白了。
“大哥！！！”
第八十章 左腿
“大哥！亚当大哥！”托马斯绝望的哭泣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托马斯不再叫亚当大哥，可能是觉得这样很幼稚，外加上年轻气盛，也就一直直呼其姓名，但亚当一直都没有反对，反而每次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随后两个弟弟陆续降生，自己也成为了他们嘴里的哥哥。家里困难的时候，亚当跟着父亲在田地里劳作，托马斯一开始跟着干了一段时间，但过几天就觉得毫无意义，又不能立马解决家里的问题，于是执意要去城里打工。
他在工厂里做过流水线工人，给贵族老爷当过仆役，在酒吧当过酒保，做过车夫，养过马匹，甚至还当过小偷，做过劫匪，晚上对那些看起来很富有的人进行拦路打劫。
别人的劫匪都会掏出刀子威胁一通后让他乖乖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而托马斯则不同，他直接一棍子把人敲晕过去，在慢悠悠的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
这让托马斯时不时的就能大赚一笔钱，而为了自己的钱不被其他同行盯上，他每次都会以最快速度将大部分钱寄回家里，让自己的家人能吃得饱穿得暖，而这一切，直到战争开始都被改变了。
所有在规定年龄范围内的男人都要参军，为了打击侵略者，托马斯兄弟几人毫不犹豫的就报名参军了。
但来了以后就后悔了，前线战斗实在是太残酷了，托马斯在来的路上认识了好多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小伙伴，如今那些能叫出名字的人全都变成了一个十字架形的墓碑，没有一个例外，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更是再也没有见过。
马上就要轮到托马斯所在的部队轮换上前线了，自己有什么本事他自己非常清楚，要是让他去偷什么东西托马斯绝对没问题，但让他面对无穷无尽的炮火，在机枪的金属风暴中冲到对面壕沟内，而且能活下来？
托马斯没那个信心。
直到他遇到了秦恩，他从没见过如此对待自己下属的长官，谁见过长官给自己下属做菜的？光这一点，托马斯便发誓，除非自己死掉，否则自己一定要保护秦恩的安全。
但今天，托马斯感到的深深的无力感.......他怎么都找不到秦恩。
“长官！秦长官！”托马斯在附近搜索着，时不时的喊两声希望能得到秦恩的回应，他剩下的两个弟弟命大，都活了下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包扎一下就好了。
但秦恩始终都没有找到。
.......
阴暗的角落里满是灰尘，这个时代的居民房普遍还是砖木结构，钢筋混凝土不是没有，而是数量有限，都被用来建造碉堡或者地堡。
时间调回到炮弹来袭的一瞬间，秦恩带着托马斯几人有说有笑的朝着教堂走去，顺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但走到半路上尖锐的啸鸣声隐隐约约的从远处传来，这个异样的声音让秦恩皱了眉头驻足听了一会，找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
托马斯几人完全没注意秦恩停下脚步，仍然在勾肩搭背的嬉笑打闹着，直到炮弹瞬间从秦恩的头顶飞过，击中了他身边的居民楼。
剧烈的爆炸将整栋楼都炸了个大窟窿，无数粘合在一起的大块砖石瞬间向四周飞溅，而恰好这其中就有一个小一点的石头砸在了秦恩的脑袋上，使得秦恩陷入了昏迷，而那块大的石头则一下子砸在了秦恩的左腿上。
黑暗中，秦恩麻木的走着，不停地向前走着，脚下吧嗒吧嗒的，像是在淌水一样，但感觉又不像是水，水没有这么粘稠。
四周似乎是起了雾，让秦恩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不过秦恩此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那里，他的双眼充满了呆泄，头微微低垂着，仿佛一只行尸走肉。
远处隐隐传来低语，那嘶哑的声音就如同上古魔神一般，声音不断的回荡，秦恩也察觉到了这个声音，下意识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嘶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似乎是在喊自己的名字，秦恩的双眼之中恢复了一些神采，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慢慢的秦恩听出来了，这不就是托马斯的声音吗，前一阵他们几个打闹弄得嗓子哑了一天，那时候的声音和现在就是一模一样的啊。
“托马斯，是托马斯，托马斯喊我有什么事？”秦恩此时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里，但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时候要是有外来的刺激，应该一下子就能清醒了，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依靠自己的意识使自己醒过来还是有些费劲的，但就在这时，一股剧痛突然冲进脑海中。
“啊！！！”秦恩痛的喊了出来，同时双手下意识的想去触摸疼痛的地方。
可惜的是，秦恩并没有摸到。
眼前的一块大石头压住了自己的左腿，使其无法移动，而右腿由于和左腿有一段距离，也就幸免于难。
他眯着眼睛，慢慢的抽出了那条只是被埋起来的右腿，刚开始可能埋的比较严实，秦恩怎么都拔不出来，后来在他努力的活动下，土质变得松软起来，右腿也就顺理的被拔了出来。
检查一下身上其他部位，除了脑袋上有一条伤口正留着血，以及那条被巨石压住的左腿以外，在就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了。
刚才在哪个奇怪的梦境中，秦恩似乎是听到了托马斯的声音，但现在却听不到了。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尤其是眼皮上的尘土后，秦恩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除了一片废墟外再无他物，地面好像一直在震动，“炮击还没结束吗？”秦恩心想，要是炮击还没有结束，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顺利被人救出去啊。
而且现在也已经是晚上了，手里那块调好时间的表，在刚才的冲击中被碎石弄碎了表盘，指针被石头卡住了，上面显示的时间也就没有了参考的意义。
躺在地上，感受着疼痛慢慢的离自己而去，秦恩知道这只是身体内激素的分泌让自己感受痛觉的神经敏感度下降造成的，腿上的损伤依然存在。
用一直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打开【扫描】想看看自己左腿的情况，但秦恩失败了，眼前的巨石显然不是【扫描】能穿透的对象。
想想也是，连手机都看不穿，怎么可能看穿一块这么大的石头。
夜晚，秦恩感觉越来越冷了，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心跳略微有些快，可能和此时的心情有关系，腿上部应该没有大量失血，但保险起见还是扎上了止血带。
急救包里有保温用的毯子，薄薄的一层很是方便，可惜诺德大叔不会用，不然平常用来盖着睡觉也是不错的啊。
说起来，诺德大叔怎么样了，秦恩情不自禁的想着，但现在为止，秦恩还没见过自己给出去的止血带带在运回来的伤病身上过。
希望他还活着吧。
第八十一章 砍
“现在可不是想别人的时候啊！”秦恩赶紧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其它念想排空，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才能尽快获救才是啊。
强光手电筒？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希望能让路过的人看到这里的光线，从而让自己获救。
想到这里，秦恩从道具箱里摸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强光手电筒，更大的不是没有卖的，而是秦恩觉得没必要，主要是太占空间，不如就买个效果稍微差一点，但能节省不少地方的小手电。
“咔哒”秦恩用大拇指将手电开关打开。
瞬间，整个狭窄的空间就被强光所覆盖，而早已适应黑暗的瞳孔为了获取更多光线而变得有些散大，这时秦恩的手电筒射出的强光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不行了，眼睛快瞎了。
秦恩赶紧关掉手电，重新找了个缝隙，将灯头朝外再次开启手电，这回就明显好了很多。
耀眼的光线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光柱，直冲云霄，秦恩希望这道光柱能让别人找到自己，从而获救，不然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卡好手电筒，让他始终处于之前的姿态，利用系统空间里的食物和水补充了一下能量，盖上毯子准备睡一觉，谁知道一会激素的效果过去了会不会让自己疼醒过来再晕过去，希望这块石头一下把神经都砸断了，不然可就要遭罪咯，趁着现在还不疼，能睡一会是一会。
秦恩的猜测是正确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而这次的原因是......秦恩下意识的翻个身，一下子别到了那条伤腿。
秦恩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骨头断面之间的摩擦感，那种卡兹卡兹的感觉让秦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同时产生的剧痛让秦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眼前变得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秦恩不得不紧急动用积分，从积分商城里仅用1点便兑换出了一桶止痛片。咬着牙，忍着剧痛，秦恩迅速的打开包装，从里面掏出来随便抓了几粒药，就像吃糖一样，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咳咳。”刚才吃的太着急了，药片有点卡嗓子，秦恩只好又灌了两口水才缓解那种异物感。
药效几乎在秦恩喝水的一瞬间便起效了，正常的止痛片一般会在15-20分钟左右起效，但这个配方不明，只标着“未来future”标志的三无产品，起效速度未免有点太快了点，秦恩甚至都怀疑可能药片刚到胃里就被胃粘膜吸收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疼痛消除，但睡意已经不见了，手电仍然在那里持续的做着功，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人看到这里。
秦恩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叹了口气。
老实说，现在秦恩已经对这条腿绝望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接回来的可能，况且是被这么大的石头砸中，恐怕整条腿都被砸扁了吧，要不是很幸运的压住了动脉，恐怕等到秦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而死掉了。
自从秦恩在系统空间里学会了截肢以后，他已经锯下来不知多少人的手脚了，而锯了这么多胳膊腿，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竟然要砍下自己的腿保命。
“呵，这大概就是命吧。”秦恩自嘲着冷笑了一声。
为了这台手术成功，秦恩可以说是翻遍了家底，只为了让手术的成功率提高那么百分之一点。
没有锯子，那就用手斧，希望到时候自己剁的准一点，不然到时候止血又会是一件麻烦事。
万事具备，秦恩开始给自己的腿做起了局部麻醉，同时嘴上咬了一块毛巾，防止一会太疼咬到舌头。
石头压在了自己的小腿上，秦恩尝试的活动了一下膝盖。
嗯，看来膝盖还能用。
这样就只需要把膝盖以下截掉就好了，到时候可以做个假肢，不会很影响平常的活动。
脑袋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秦恩的双手没有停下，而是熟练的切开皮肤，断掉血管神经，好消息是，胫腓骨全都断掉了，秦恩不用费劲找角度下斧子了。
切断皮肤肌肉以及韧带后，秦恩左腿一使劲便将腿抽了出来......
是真的抽了出来，腿上还连着一根明显长出不少的骨头，这就是从石头底下的伤腿中抽出来的。
接下来的流程，放在以前，秦恩闭着眼睛都能做，但现在，他不得不找一个方便发力的角度下斧子，既能一斧子就砍断骨头，又能不砍出来尖锐的角，避免以后用假肢时产生不必要的疼痛。
嘴上说着自己行，但真正的拿起斧子要砍的时候，心里是非常虚的。
别说砍自己了，就是让你去砍别人，第一次可能都要犹豫好久。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总不能以后就留着这根突出来的骨头把，这没道理啊，秦恩咬了咬牙，爬到一个有墙的角落里，膝盖紧紧的挨着墙根，这样能避免自己下意识的躲避。
再从道具箱里拿出来一个装满东西的背包，放在腘窝处，防止神经冲动导致的收腿，同时用绳索捆住剩下的小腿，拼命的往后拉，防止不受控制的出现踢腿。
一切准备就绪，秦恩在心中默默的向各路神仙祈祷了个遍，别怪自己以前不信他们，那时候还用不到，这不是现在信了，反正又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双手合十嘀嘀咕咕了一阵后，秦恩终于沉下来脸，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的犹豫消失的一干二净，一丝寒芒从他的眼中浮现出来。
秦恩毫不犹豫的高高举起斧子，携带着重力势能，加上自己的全力一劈。
“砰！”这一斧刚刚好劈在了腿骨上，但可能是自己的力气不够，或者是斧子不够锋利，这一斧下去，竟然没有将其劈断。
斧子砍在腿骨上，产生的震动顺着骨传导传递到了身体各处，秦恩紧紧咬着毛巾，强忍着从生理到心理上的不适，或者是痛苦，继续一斧子接一斧子的砍了了下去。
砰！
砰！
砰！
没有专门练过的人，很难连续几斧都砍在同一个地方，更何况是处于精神崩溃边缘的秦恩。
他的眼中变得猩红，视线中只剩下了那根多出来的骨头，手臂机械的一下一下挥动着斧子，甚至有好几次都砍在了保留下来的小腿上，弄得血肉模糊。
终于，不知道在砍了多少斧后，那根伤痕累累的骨头砰的一下被砍了下来。
而此时的秦恩早已精疲力竭，但他还要强忍着晕倒的冲动，处理剩下一截小腿上那横七竖八的伤痕。
第八十二章 自救
视野渐渐模糊，秦恩使劲眨着眼睛，试图让重影的视线重新恢复正常。
精神上的疲倦外加术中以及刚才砍偏的几斧子导致的一定量的失血，让此时的秦恩连睁开眼睛都变的很难。
塞在嘴里的毛巾沾满了带有深深的牙印的血迹，额头上的伤口也因为表情过于狰狞而将伤口崩开，血液混杂着灰尘布满了秦恩半张脸。
地上到处都散落着沾满了血的纱布以及绷带，但秦恩根本没有精力去收拾，他现在累的连睁开眼睛都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尝试了好几次缝合伤口，不过想用现在这双颤抖不已的双手显然是无法完成的。
秦恩懊恼的丢掉手里的持针钳和镊子，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因为脸上的肌肉已经变得僵硬，没有力气在做出任何表情了。
他不断做着深呼吸，费力的拆开一块巧克力包装，完全不顾巧克力太甜的会齁嗓子便一口气吞下。
稍微恢复了一丝体力，秦恩也不再想着缝合伤口了，这么精细的活儿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可做不了。
既然不缝合，那这么大的伤口怎么办？
秦恩想了想，在道具箱里粗略的翻了翻，终于在堆满文具的一堆杂物里找出了一个订书机。
订书钉其实跟现在有些手术用皮肤缝合钉作用相似，只不过订书钉远远没有缝合钉好就是了，再怎么说缝合钉也是用钛合金做的，这样才不容易引起排异反应。
而订书钉就是用铁丝做的，最多加一层防止生锈的涂层，即便如此对目前的秦恩来说已经足够了。
秦恩只想要一个能不费多少力气，不追用求精度的方法将伤口合拢而已，等到有人来把自己救出去再重新缝合就是了。
想象是美好的，实际操作是痛苦的，现在秦恩算是充分的理解了这句话。
伤口两侧的血液让皮肤变得滑腻，用手根本没法将其提起来然后用订书器订上，最后又是用镊子又是用止血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上第一个铁钉。而有了第一个铁钉打基础，后面的步骤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当第一束光从天边生气，秦恩终于把伤口订好了，一道道伤口就如同一条条山脉耸立在剩下一截小腿上，狰狞而又血腥。
天亮了，秦恩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累过，听觉已经完全被蜂鸣声占领，大脑也是一片浆糊无法思考，眼中的世界仿佛在旋转一般，让秦恩的身体忍不住也随着旋转的方向栽倒下去。
“扑通”
隐约间，秦恩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但还没来得及仔细倾听便晕倒了过去。
......
托马斯疯了一样的在找秦恩的踪迹，天色渐渐变暗，托马斯却毫无成果，双手被尖锐的石头和木刺摧残的血肉模糊，好几个指甲都被掀开了。
托马斯将两个弟弟送去医院，让留守的护士简单处理一下他们的伤口。
他站在原地低垂着头，显得懊恼无比，双手垂下，一滴滴鲜血顺着他的手指尖滴落在地面上，在地面上形成了两滩显眼的血迹。
直到天黑，他们都没有找到秦恩哪怕一丝有用的线索。
...
这一天，恐怕是托马斯这辈子度过的最痛苦的一天。
沮丧的托马斯低着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失去了自己的大哥，是他用命才将自己推离危险的地方；找不到秦恩，是他让自己兄弟几人免于惨死在战场。
不知不觉的他走到了秦恩的宿舍门口，这是他们兄弟几人和秦恩一起吃饭的地方，虽然时间不长，但这里也充满了美好的回忆。
坐在炉子前，熟练的点燃炉火。秦恩总是学不会怎么点炉子，托马斯教了好几便都没学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模一样的材料，严格按照托马斯教的步骤来，点燃引火之物后怎么都没法点燃架在上面的木头，但换了托马斯来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想着想着，托马斯会心一笑，从屋子的角落里找出一个小医疗箱，按照秦恩教的方法给自己的手简单消毒清创，随后用绷带缠起来。
手艺不太好，导致两只手上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而且松紧不一看起来相当丑陋，但托马斯却对自己的第一次包扎感觉不错。
坐在炉火前整整一夜，托马斯一直在脑袋里想象着现场的模样，重新回放当时爆炸的场景，考虑一切秦恩可能在的地方，但怎么都想不通秦恩去了哪里，明明和自己在一起走的，怎么附近就找不到人呢，他现在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很痛苦......
想到这里托马斯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他要再回那里看看，希望能找到什么早上忽略的东西。
“那里在做什么，怎么有探照灯？”托马斯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但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通知的那里要找什么东西。
“那个方向......不就是我们遇险的方向吗！”托马斯感到十分惊讶，难道有人找到了什么线索吗？
想到这里，托马斯撒腿就跑，“他们一定是找到了什么！一定是的！”
拐来拐去，托马斯终于找到了探照灯的位置，但这一路让他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越靠近那里，这种感觉越强烈。
喘着粗气，托马斯终于来到了那片废墟附近，他终于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了，按照自己的想法，这里既然有探照灯，就说明这里一定是有人驻扎在这里。
但托马斯来的一路上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的痕迹，那束直冲云霄的灯光竟然是从废墟里打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托马斯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问号“为什么会有灯光从废墟中冒出来？难道是探照灯被埋了？”
“哎，毕竟是军队的东西，还是帮忙看一看吧。”托马斯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鞋底于地面触碰的声音在黑暗切周围有建筑物的环境中变得格外的刺耳，任何一点小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突然，托马斯感觉自己的脚步声好像掩盖住了另一种声音，随即停下脚步，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个奇怪的声音，并尽量辨认出声音的方向。
第八十三章 获救
“咚！咚！咚！”
低沉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最开始声音很大，这才让托马斯注意到有其他声音的存在，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但频率却变得很快，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球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直到最后一个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才结束，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闷着而发出的呻吟声。
等等！这是人的声音！这个地方只有自己兄弟几人以及秦恩在这里走过，如果是人的声音，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秦恩啊！
晨曦刺破黑夜，阳光照在托马斯的背后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一夜没睡的托马斯此事没有任何睡意，担心结果让自己失望，颤抖着朝着下面说道：
“长官！秦长官，你在下面吗？”等了一会，托马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随后的噗通一声让托马斯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浪费了，秦恩已经在下面等了太长的时间，这时候应该已经耗尽了体力，也就不可能出声回答自己。
想到这里，托马斯赶忙跑去最近的岗哨，叫来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哨兵，让他们带上工具帮着自己一起把秦恩挖出来。
随着太阳的缓慢上升，阳光变得越来越强烈，秦恩终于出土了，哦不对是被挖出来了。
当秦恩被挖出来时，大家都没觉得怎么样，但当他们看到那条布满刀痕的半条小腿时，所有人都被震的说不出来话。
人人都知道秦恩是医生，甚至有人偶尔还会在背后里说秦恩是个只会砍下别人手脚的屠夫，但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当有什么人敢对这位救人无数的医生动手，那些曾经被他救治过的士兵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士兵们只听说过秦恩砍别人手脚很厉害，而且不像其他医生那样，即使砍了之后也很难活下来。但自己砍自己的腿，而且是连续砍这么多下，恐怕是个人都会疯掉。
自己砍自己手指或者手的有人听说过，但自己砍自己腿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秦恩被抬上担架后，紧急送往即将回后方医院的卡车上，因为这里唯一的医生已经身负重伤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注视着秦恩，他们的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有些人紧紧的抿着嘴唇，有些人则是一下一下的抽着嘴上的烟斗。。
这名医生，曾经是自己的后盾，当自己再战场上侥幸活了下来后，他总是会会把你从将死的边缘拽回来，光是这点就足以让士兵们放心大胆的冲锋陷阵的，反正但时候受了伤，只要被人捡回来就能活下来，有什么理由不去为了而祖国拼命呢。
但如今这位在士兵们内心中，如同守护神一般存在的人受了重伤了，以后能不能回来都两说，自己以后还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冲向战场吗，他们忍不住自我怀疑着。
满身伤痕的秦恩，在几乎所有留守在后方的士兵的注视下被抬上了卡车，跟随着秦恩一起上车的是托马斯三兄弟，大哥亚当被就地安葬在了教堂后面的墓地中，等回家的时候再把棺材挖出来带回家去。
......
前线的战斗逐渐变得白热化，蔓延三十公里的防线上，每天都能感受到炮兵们最亲切的问候，而且是无时无刻的问候，当炮兵的问候结束了就该派人来家里串门了。
当然，有恶客来串门，这边当然是毫不示弱的用轻重机枪组成金属弹幕，以及用炮弹组成的火海，将恶客驱逐出去，有的时候不但要驱逐，甚至还要找上门理论一番。
诺德身边的战友一茬一茬如同韭菜一样被收割，战况却没有任何好转，诺德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躲避了无数子弹与炮弹的爆炸，顺带着连吉恩都被他救过很多次。
要说这是老兵的直觉吧，为什么同样都是老兵的吉恩就没有这种直觉，只有说是运气好才能勉强解释的了。
由于参加过多次战斗，再加上吉恩曾经三次负伤，他们两个人以及几个存活下来的老兵们人共同获得了高层授予了一枚十字勋章，以此证明他们参加过这么多战役，顺便对他们进行一番勉励，希望他们再接再厉。
不要看到十字勋章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德国的专有产物，实际上每个国家都有十字勋章的授予，至于为什么是十字形的，很有可能和他们信奉的宗教有关系，十字架嘛。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认为“十”字是满数的象征，有圆满、完满之意；但多数的说法是：中世纪时，欧洲的统治者到处掠夺、侵略，“十”字图案表示了横跨东西，纵贯南北，统治者们以此来炫耀自己的力量的。
而这种可能带有炫耀意思的勋章也就一直流传至今了。
诺德对于这种铜片或者铁片勋章毫无感觉，甚至在面对长官的一番勉励都只是装腔作势的点头答应，然后回头便忘到脑后了。
吉恩倒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奖章，虽然没什么用，就像是中奖里面的安慰奖一样，只不过奖章只能发给活着的人，所以吉恩就幸运的成为了几人之中的一员。
“嘿小子，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把那个奖章好好藏起来。”诺德坐在篝火旁边烤着刷白的脚丫子。
“嘿老头子！这可是奖章啊！而且是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大将军亲自给我的颁发的。”吉恩手里捧着那枚勋章美滋滋的说道。
听到这话，诺德冷哼了一声，为了让他淡定一点而举了个例子。
“那如果你是在壕沟中，一个身上带满了勋章的德国士兵，和一个身上什么都没有的德国士兵同时冲到你面前，你先干掉谁？”诺德换了种方法问着吉恩，希望他能懂这个道理。
“嗯，大概是带满勋章的士兵吧，他看起来显眼一点，而且应该是老兵了，实力会更强一点。”吉恩略作思索回答道，他明白了诺德的意思，也不再来来回回的翻看着勋章，而是郑重的用手绢包裹了起来，放在衣服兜里。
诺德看到吉恩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用手拍了拍脑袋上的灰尘，刚才炮击又来了，自己也只好躲进地堡里面藏好。
只不过地堡顶的好像封的不是很严实，经常会有漏水掉土的现象发生。
“老头子，你说这场仗，我们要打到什么时候。”吉恩抱着手里的步枪蹲在墙角问道。
这时候可不能靠着墙，之前有个人每当炮击躲进来的时候都靠着墙，结果突然有一天就吐血死掉了，吓得大家以后没人敢靠墙，认为墙上附着脏东西。
“这谁说的准呢，反正过两天我就要轮换到后面休息了，到时候我争取把你也带上，打了这么久的仗确实给我这把老骨头累的不行啊。”诺德说完便狠狠的抻了个懒腰。
第八十四章 迷路的援军
诺德想去后方休整的愿望还是落空了，因为之前那个爱兵如子的将军被调走了，至于具体被调到哪里，诺德认为自己的长官并没有什么必要告诉自己。
自己只是个大头兵而已。
炮兵的实力再次增强了，数千门大炮被连夜调集至此，看样子是想拼一把了。
没有战事的时候，诺德很喜欢带着吉恩去炮兵哪里凑热闹，前一阵上边分了一条狗给炮兵，枯燥的阵地上一旦出现了什么新鲜事物，那消息传播的速度是远超指挥部的。
阵地上所有休息中的人几乎都来过炮兵阵地，只为了看看新来的狗狗长什么样子。
一条黄白相间的狗狗蹲坐在吉普车的车座上，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类，好在没人来摸自己脑袋，不然这头毛非得被他们摸秃了。
诺德拉着吉恩挤到了人群前面，他们两个对于这位新来的“大明星”也是好奇的紧，想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样子。
“喂，话说我们是不是得给他起个名字啊！”一名士兵在人群中喊道，他显得格外兴奋。
“有道理啊，看他这么可爱的样子要不然就叫他小可爱得了！”
“你快别扯了，还小可爱，怎么不叫小饼干？”
“哎好像小饼干也挺好听的啊，你们觉得怎么样？”
随后现场便陷入了一片激烈的争吵之中，没有人能说服其他人，但他们却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直到一个名字突然被喊了出来。
“拿破仑！”士兵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们就叫他拿破仑怎么样，希望这个名字能给我们带来胜利！”
人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提出什么反对意见，谁不想自己的国家取得最后的胜利呢。
汪星人的名字就这么被定下来，但大家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东西，刚好一名记者从旁边路过，看到了这个有趣的场景，在众人意识到，好像缺了一个能将这个时刻记录下来的工具，大家嘻嘻哈哈的摆好姿势，随着“咔嚓”一声，这个镜头就被永远的定格胶卷之中。
一只带着船帽，吊着烟斗的汪星人，坐在吉普车的驾驶室的座位上，它眼神犀利，表情严肃，仿佛是检阅着眼前的士兵，而这只汪星人的名字更加印着了这一点。
上层的变动并没有影响到前线士兵正常打仗，但确实影响到了诺德的轮换，本来按照以前的规定，士兵在前线待一个月后就会排一队人来和他们进行轮换。
但到现在为止，前来轮换的部队却始终没见到踪影，他们已经迟到了将近三天了，大领导们不会把这事给忘了吧。
事实上，并不是大领导们忘了这事，人家大领导只是制定一个政策，然后让下面的人来实施，至于这次，还真不是谁的锅。
而是这只前来轮换的部队迷路了......
凡尔登地区已经打得面目全非，以前绘制的地图现在根本没法使用，偏差太大。明明前面的地形在地图上看是一做山，但眼前却根本连山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一个个深坑。
这让指挥官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走错了路，于是便擅自换了方向继续前行，直到走到那条极具底边意义的河流——马斯河。
这是指挥官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偏离既定路线有多远，他们本来是渡过河后才前往杜奥蒙堡前线的，但眼前的河如果是马恩河的话，相当于自己带着部队绕了一大圈来到了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鬼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指挥部给的地形图完全和眼前的景象对不上！”
“这可不能怪我，只能怪指挥部更新地图慢了。”他不停地咒骂着，同时进行着自我安慰。在休息一阵后，他再次带领部队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目前为止，一直在撤退的法军还好，面对的只有无数弹坑和已经被炮弹炸的已经松软无比的土壤。
对德军来说，这里完全可以说是地狱。
一名德国士兵在日记本中这样写道：
“我们的制服上沾满了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他们，在泥潭中行走时，直到感觉到脚下一片柔软才会惊觉，然后就会想到这里躺着的同志，曾经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战争会影响到参战国中的每一个人，没人能够逃脱，不是为本国效力就是为敌国效力，没有第三种选项，尤其是现在战争已经进入胶着期，各项物资都变得紧缺，有时候炮弹的生产甚至赶不上消耗的速度。
德国本身并不是一个地域广阔的国家，人口相当有限，所有适龄的男人都会被征入军队，女人则接替工厂中男人的位置，源源不断的为前线制造着杀戮机器。
20多岁的女人，她们面容姣好，本应该是最美丽的年龄，但现在他们的身体却显得虚弱不堪。
大火，浓烟，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这就是兵工厂的环境。挽起的衣袖下露出苍白的手臂，这并不是现代以白为美的白皙，而是没有光泽的苍白，看不见血色的白，她们甚至一天整天都没有坐下休息的时间，如果有人偷懒，就会被主管狠狠地抽上一鞭子，并狠狠地吼道：
“你在这里偷懒，是想让你前线的兄弟，丈夫或者父亲因为缺少炮弹子弹而死掉吗？”
她们搬运着每个重达7公斤的炮弹壳，这么重的弹壳她们每天要搬运2500个，每个都要来回搬运两次，一共3.5万公斤。
可能有人会问，每天都进行这么重的体力劳动，她们一定很强壮吧，然而事实上却截然相反。
多锻炼能变强壮是建立在摄入充足的营养的前提下，肌纤维在锻炼中会出现损伤，通过洗手身体中的蛋白质来恢复，但如果体内蛋白质远远不够呢？
人体能量消耗顺序了解一下：
首先是糖类，血糖，肝糖原，肌糖原，之后是脂肪，但脂肪的供能并不优秀，分解产生的酮，酮过多会酮中毒，身体会自我保护，当酮含量达到一定程度会停止分解脂肪，强制分解蛋白质供能。一段时间后，酮消耗了一些，会继续消耗脂肪。
在没有足够的食物保证的情况下，进行如此繁重的体力劳动，绝对会将一个曾经健康的女人折磨的弱不禁风。
何况现在的德国境内，粮食都被调集到了前线，后方能吃到的口粮连平时的一半都没有。
第八十五章
粮食生产是各个国家的头等大事，如果有哪个国家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粮食种植产业全部都转移到其他国家，那么这个领导人要不就是傻子，要么就是国家本身都被绑架了。
战争状态下，粮食每年能有多少产量？库存能撑多久，这些都是一个领导者应该去考虑的情况，本来按照德国的预想，法国并不算是一个强敌，他们目前最强大的敌人应该是英国人才是。
在他们的预想之中，在法国境内可能会遭受抵抗，但只要发起几次冲锋就能顺利拿下，之后就会面对最强大的英国人。
但现实给了这些靠想象打仗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法国人的顽强抵抗完全出乎了德国人的预料，在凡尔登地区，甚至连他们认为更强一点的英国都成为了这场战役的配角。
但即便是配角，也是不可或缺的配角，英国人在索姆河为了牵制德国人的兵力，一天之内就损失了六万人之多，从而为法国的反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同样是在索姆河，坦克被第一次用于实战，这一场战役中，英法联军和德军共伤亡130多万，但这场战役却成功的牵制住了德军很多主力部队，严重损耗了他们的战争潜力。
......
那支迷路的部队在抛弃地图后，沿着正确的方向总算是到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诺德等人也终于等到了迟到了一周之久的轮换部队。
可惜有的人再也等不到了，他们或被震死在了地堡之中，或者跑慢了被一发炮弹精准的命中，只留下一片片破损的沾满鲜血和肉块的蓝色布条。
当一支满身泥泞，自称是援军的部队来到这里时，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眼前这只精气神都不如已经在前线呆了数个月的士兵，你们真是是来支援的？
直到援军的指挥官脸都来不及洗就向前线指挥官解释以后，大家才明白怎么回事，只不过画地图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现在前线的地形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没等地图画好，某个刚画在地图上的山头就被削平了。
诺德终于踏上了轮换回后方的路，跟上级请示后，便带着吉恩一同出发了，等他们拿着指南针，按照方向走的这一路上，他们总算明白那支迷路的支援部队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折磨。
到处都是一脚下去能没到小腿的泥潭，巨大的弹坑更是走两步就能碰到一个，而士兵们还不得不从炮弹坑里面走，因为其他地方的情况还要更加复杂一些，只有穿过弹坑才能相对安全的通过。
好在他们身上并没有多少辎重，最多就是一些路上的吃食被褥，以及少量的武器弹药，重武器什么的带回来干嘛？留在前线不是更好。
一路上小磨小难很多，好在没在路上出现人员折损，只有一个的鞋子留在了黏腻的弹坑之中，只能光着脚一路走回来。
要是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导致脚上的伤口感染，从而危机生命的话，他还会不会执意要光脚了。
动物的死尸每走几步就能看见，所有的死尸都只留下了个脑袋被遗弃在了路边，相比于这场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痛苦，动物们则显然遭受着更多，它们甚至连盟军都没有，只有待宰的命运。
吉恩脸上表情复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诺德同样是如此，但诺德想的却是等一会回去了该做些什么，或许应该喝点酒好好睡一觉？
一队人终于会回到了凡尔登，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记得出发前这里还是繁华的一个城镇，一路上还能看到不少村庄，但现在却一个都看不到了，城镇变成一片废墟，村庄更是彻底从地图上消失不见，只有几块残破的木板以及裸露出来的地基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建筑。
这时诺德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看起来极为年轻，但实际年龄却要大很多的医生的脸，他还清晰的记得他送给自己的保命用东西，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用上，但诺德相信，正是那个急救包的庇护，才让自己安然无恙的从哪个屠宰场一般的战场上活下来。
随着长官的一阵啰嗦的叮嘱记得集合时间一起上车撤去后方后，队伍便原地解散了，诺德想想是不是应该去医院找找这位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兄弟了，希望他还在医院里，没有被调到前线去。
吉恩死活都要跟着诺德，这让他很无奈，本来都自由活动了，就该自己干自己的事情，总跟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去泡小姑凉的时候，你也在旁边看着？
“哎~”诺德叹了口气，对吉恩的跟屁虫行为表示极度无奈。
没有在管他，诺德直直的朝着眼前的白色帐篷走去，希望能打听到那个姓秦的医生的的线索。
“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位姓秦的医生吗？”诺德拦住一名脚步匆匆的护士，表现的尽可能的绅士的问道。
“抱歉，我才刚来这里几天，要不你去那边问问，应该能打听到您想知道的信息。”说完，她没有给诺德再次说话的机会，快速的从诺德的身边走过。
“老头子，你看着妞的屁股可真翘啊。”吉恩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脸兴奋的看着诺德，几个月都没见过女人，现在的吉恩别看他年纪小，但已经早早的退化为下半身思考的雄性生物了。
“你个臭小子，想干嘛就去干嘛，总是跟着我做什么？”诺德一巴掌拍在吉恩的头上，拍了他一个踉跄。
但吉恩完全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反正这一巴掌力道也不是很大，最多让他退了几步而已，但要想让吉恩离开诺德？抱歉，女人什么的可以暂时忘掉了。
巨大的白色帐篷并不是都在使用，有些看起来已经荒废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剩下几个仍在使用的帐篷里也同样没几个人。
又问了几个护士，但她们同样是刚来的，不过这次诺德有了收获。
据说之前所有护士都撤离了，只留下了两名护士和一名医生，其他人在哪不清楚，但那两名护士的其中之一，现在在5号帐篷里配药呢。
只是她配的药，除了那名医生以外没人知道该怎么用......
第八十六章 线索
5号帐篷内，病床上躺满了身上缠满绷带，一个个如同木乃伊一样的患者，诺德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和腐臭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直冲鼻腔，但无论是诺德还是吉恩，早就在壕沟里习惯这种气味了，他们表现的神色如常。
一名女护士正在为士兵换绷带，诺德见到后赶忙凑了上去，试图用最亲和的语气获取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位美女，你好。”诺德裂开嘴，漏出那一嘴被烟油熏得焦黑的牙齿。
虽然诺德已经极力的在表现得平易近人，但光是那从“屠宰场”上下来的气场，就足以让这名年轻的护士惊恐到无以复加。
“你...你们...你们好。”她的双手紧紧的捏着绷带，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希望以此来阻止不停颤抖的嘴唇。
“嘿老头子，你看着小妞，长得多水灵，你看这咬嘴唇的动作，咝~”吉恩在诺德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不过随后就被诺德狠狠地拧了一下耳朵。
可能在吉恩的眼里，女人除了好看就是好看，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表情都是在诱惑他。
看到护士这个样子，躺在床上的士兵不乐意了
“喂，护士！到底还换不换绷带了，你都打扰了我的午睡，在不弄的话我可就继续睡觉了啊。”
“还有你们，别仗着自己是老兵就欺负人家护士，把你们气场收一收，没看到吓到人家了吗。”躺在穿上的士兵用一副说教的语气说着两人。
诺德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被气场吓到了能怪我收不回来气场？再说这东西怎么收也没人教啊......
他挠了挠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个受到了惊吓的护士，抱着手臂想了想，还是直接问她好一点，就不用搞得那么复杂了。
“很抱歉吓到了你，但我只是来打听个人，这里有没有一名姓秦的医生，如果不认识的话，之前在这里工作的护士也行。”
“秦？好奇怪的姓氏，很抱歉我才来没多久，这里的医生没有一个是姓秦的，或许你可以去问问呆的时间最长的护士。”得知诺德只是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时，护士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这里每天都能遇到来找人的士兵，只不过诺德有些太吓人了而已。
“她就在那边挂着配药室的房间。”护士手指着医院深处的办公室说道：“只不过她有点......”
但还没等护士说完，诺德就拉着吉恩急忙朝着护士手指的方向走去。
顺利的找到了护士说的那个房间，吉恩的手才碰到门把手想推门进去就被诺德一巴掌拍了下了。
“进门前要先敲门，这都不知道吗？”
吉恩只好讪讪的点了点头，揉了揉被拍的手背，退到一旁看诺德怎么操作。
诺德整理了一下衣服，整理了一下发型，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邋遢，随后伸手用指关节敲了敲门
“咚咚咚”
......
“怎么没有动静啊，是不是里面没有人？”吉恩费解的问了一句。
“嗯......”诺德感觉这种可能性很大，但还是尝试性的再敲了一次。可过了几秒后里面仍然没有动静，这让两人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应该是没人吧，要不我们进去看一眼？”吉恩提议。
诺德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自己打向那么多人都打听过了，但所有人都说她能给告诉自己想要的情报，这时候放弃诺德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要是这里再打听不到，那就算了吧，以后就看看缘分能不能让自己和秦恩再次相遇了。
“嘎吱”
门轴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听声音肯定是该上油了。诺德的手扶在门把手上，皱着眉头试探性的朝里面看了看。
诺德一开门就觉得里面怪怪的，外面明明还是白天而且气温并不算低，但屋内却昏暗无比，且透着一股阴冷，这种和室外完全相反的场景，诺德只在自家地下室以及地堡中见过，可这里并不是地下室更不是地堡，这就让他十分的费解。
“你好，请问有人吗？”诺德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但没人回应。
房间并不是很大，却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装满了各色液体的瓶瓶罐罐，有的里面还泡着诸如蛇的大罐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不大的屋子内，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诺德突然警觉了起来，刚才还觉得在这种到处都是瓶瓶罐罐的屋子里，出现叮叮当当的声音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当他走进屋子里，在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瓶子后，诺德一瞬间便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刺刀从腰上的刀鞘中拔了出来，横摆在胸前警惕着风吹草动。不是诺德不想拿枪，而是这个时代的步枪太长了，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刀的作用可能比枪来的更好一些。
之前听到的瓶子碰撞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刚才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声音，之前的声音没有刚才的清脆，很显然瓶子被什么包裹住了，很有可能是有人在使用那个瓶子。
吉恩被诺德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吓了一跳而已，他还是条件反射的抽出了自己的刺刀，转过身来替诺德盯着他的背后。
诺德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他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但从德国人那里缴获的硬牛皮的靴子在这种地面上走，声音打的就像敲钟一般明显。
但条件如此，诺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每走到一个架子旁都要探头看一眼，借助走廊里微弱的灯光，还是能勉强看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的。
两人提心吊胆的向前摸去，这种感觉就像他们偶尔在阵地上做的事情一样，就是摸到对面壕沟里面暗杀几个人，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物资回去自己用，两人脚上这双牛皮靴就是这么得来的，他们甚至还见到过带着铁十字勋章的军官，只不过周围人太多，就没对他下手。
吉恩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感觉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但这并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因为每次这种行动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收获，吉恩希望这次能大有大丰收。
他似乎似乎完全浸入到了打仗的状态中，完全忘了这里是医院，医院里哪有什么战利品给他，这可都是公物。
第八十七章 怪异的护士
瓶子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而且诺德还发现，这声音竟然是有规律的，这意味着什么，要不就是里面有一台机器在运转，要不就是有人在工作。
但这么点地方估计也放不下那么大的机器，在诺德的印象里，机器都是高耸入云的，但他忘了缝纫机其实也是机器的一种。
心中坚定的认为有人的诺德显得更加小心翼翼，防备着有人会暴起伤人。这个时候，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当两人终于来到最后一个架子后面时，诺德的直觉告诉他，架子后面是有人的，因为他听到了除了两人之外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透过架子之间的空隙，诺德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警惕许久的人。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找的护士嘛，虽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她无疑是现在最符合条件的，只不过她看起来有些奇怪，无论是自己敲门声，还是声音巨大的脚步声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希望只是她沉迷工作没注意而已吧。
诺德深吸了一口气，将刺刀收回到刀鞘中，和吉恩用用眼神交流一番后示意他留下来警戒，自己去会会这位有些异样的护士。
“你好。”诺德走到护士的身边低声问候着。
但令诺德尴尬的是，她竟然完全没有反应，依旧自顾自的在往天平上认真的称着重量然后倒进一旁的瓶子里。
看到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诺德只能再说一次，只不过这次她依然没有反应，诺德无奈，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两下，这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有什么事吗，有事的话就写在纸上，没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工作。”护士没等诺德提问，率先说道，接着也不管诺德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做着刚才的工作，就这么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护士让他们把要说的事情写下了，但问题是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是会写字的，只有诺德能勉强看懂报纸上的标题，在复杂一点的就算看的懂也理解不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诺德想起秦恩给他的那个急救包，无论是从材质还是从外观都是绝无仅有的东西，如果这个护士见过的话就一定能认出来。
不管成功与否，先试试再说，实在不行再找个识字的人来帮忙就是了。
想到这里，诺德从兜里拿出那个被自己好好保存的急救包，满心期待的递给了护士。
“干嘛？送我礼物？赶紧拿回去，我可不会收你的贿赂，有话赶紧写下来，我的耳朵被炸聋了，听不见你说话。”护士暴躁的把递到眼前的急救包推开，同时也向两人透漏出要让他们写字的原因。
但诺德还是有些不死心，外包装没见过，里面的东西总见过吧，这种一块块的纱布和止血带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啊。
“你怎么还给我塞东西啊？”护士有些不耐烦了，但当他看到包里的东西时愣住了，从里面拿出那根止血带来回摆弄起来，又看到包的角落里竟然还有小包装的注射剂，顿时大感惊讶。
“你们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这不是只有秦医生才有的吗？”但看到他们一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邋遢样子，护士好像懂了些什么。
“哦~我懂了，你们是被秦医生救过命吧，所以才来找他。”
“可惜，你们来晚了，哈哈哈，秦......秦医生他......他哈哈哈哈......”护士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本来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提到秦恩就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
但从他的嘴里，诺德得到了一部分情报，既秦恩已经不在这里了，但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护士的那让人瘆得慌的笑声越来越大，到后来更是变得尖锐起来，如果把她的头发打散，恐怕所有人看到她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能够形容他的词语便是巫婆。
“哈哈哈，你...你们！你们不可能找到秦的！哈哈哈哈哈......他肯定已经去上帝那里报道了！哈哈哈......真是讽刺啊！能治好他的人只有他自己！哈哈哈......多讽刺啊！讽刺啊！！”
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表情变得无比狰狞，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让诺德和看了都直皱眉头，吉恩也罕见的没有说这个女人有多么多么漂亮之类的话，当然也不会认为她这么做是为了诱惑自己。
由于门没有关，她的笑声很快的就被其他人听到了，当看到里面竟然有人时赶忙把他们拉了出来，当然诺德没有忘记收起自己的急救包，只不过那条止血带是拿不回来了。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一名穿着蓝色军装看起来是军官的人皱着眉头狠狠地盯着两个人说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找到那个房间的？”
“额，我们来打听一个人，但问了一圈都说大概她能知道这个人在哪。”诺德耸了耸肩，如实的告诉了这名长官，看起来这事情还是个麻烦。
给别人填了麻烦当然不能再给人家摆脸色，说出自己的情况后，那位长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解释道：“她是个疯子，不仅耳朵被炸聋了，脑子也被震的出了问题，有这种问题的士兵你们应该见得不比我少吧。”
“我不清楚你们从她那里得到了什么情报，其真实性还是靠你们自己来判断，而且如果真的想打听什么人的话，完全可以问我，我如果有时间会帮你查一下的。”
这位长官看起来很是温和，刚开始表现的十分愤怒可能以为自己两人是去调戏人家了吧，诺德这么想着，他听了长官的话仔细的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一问这位看起来目前应该有时间的长官。
“我来打听一名叫秦的医生，请问长官认识吗？”
“秦？那不就是上一任医院的主管吗。”他略微有些惊讶。
“听说被炮弹袭击，为了自救自己砍断了自己的腿，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要换成是我，我肯定下不去手，你们要是想去找的话，跟着车队到后方就能在医院见到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八十八章 昏迷
砍断自己的腿？
诺德听得目瞪口呆，对秦恩的印象也出现了极大的变化，消息真不真先不说，但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冒出来这么一条谣言，一定是有所依据。
如果秦恩真的砍了自己的腿，那诺德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戏弄秦恩了，这样的狠人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比较好。
砍腿的原因是遭受了炮击，在诺德的印象里，德军对后方炮击的时间不算长，和前线比起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在前线挨了好几个月的炮弹都活了下来，秦恩只是遭受一瞬间的炮击就丢了一条腿，除了倒霉诺德实在想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诺德也不在打扰他们的工作，看了看那个不停的传来尖锐笑声的房间，诺德叹了口气。
这种人还真是挺多见的，不过一般多见于士兵的身上，在长时间遭受剧烈的爆炸以及冲击波的冲击，有些人会因此而患有脑震荡，而症状稍微轻一点的就是头疼、呕吐，这种回去躺半个月就好了；但如果是严重的，很有可能出现站立不稳、失忆、甚至表现出一副神经质的样子。
有些失忆的士兵表现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记忆中他还在后方休息，或者再其他防线上还没有转移，大脑的保护机制让他忘记最近一段时间内所有的事情，很有可能自己记得的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是一周前，甚至几个月前还没参军时的记忆。
这其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比如说某天你醒来，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是一周以后了，你第一反应肯定是手机日历出问题了，而不是自己出问题了。
但如果所有人都说是你出问题了，你就会陷入无限的自我怀疑中，从而会严重影响到今后的正常生活。
这些士兵大部分都会被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只不过真正能治好的，恐怕只有那么一小部分而已。
诺德和吉恩漫步在布满碎石的街道上，享受着久违的安逸，两个人就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在路上瞅来瞅去，然而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的路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再奇怪的人他们都见过不少，刚从血肉磨坊中活下来的士兵需要这样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戾气。
反正也没什么可以糟蹋的了，只要不犯军规怎么样都是可以接受的。
很快，长官定下的集合时间到了，诺德所在的部队重新集结登上了返程的卡车。
第一次坐车的吉恩显得很兴奋，他似乎一见到新鲜事物都会变得格外兴奋，当然，觉得兴奋的绝对不止吉恩一个人就是了。
坐在车厢内，感受着路面的颠簸，诺德慢慢的睡着了，在机械的噪音以及尽在耳边的吵闹声中睡着了，相比于炮声来说，这些噪音对诺德来说几乎等同于静音。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部分是因为路面坍塌，让车子陷进泥坑中，士兵们不得不从从车上下来推一把，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条两车道的道路上堵车了......
连绵不绝的卡车头尾相连，在道路上就如同一条两条长龙，这时候走路都比坐车快，刚好大家在车上被颠的浑身酸疼，走两步路舒缓一下筋骨也是很好的。
最终一队人嘻嘻哈哈的打闹着，时不时的还唱着歌，真的就比车子先到达了后方城镇里。
这里是巴勒迪克，法国的北部城市，沿着神圣之路他们一路来到这里进行修整，曾经宁静的小镇子如今变得繁华无比，穿着蓝色军装的士兵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散着步，三两结伴聊着将军的八卦，比如，贝当将军有找了谁谁谁当自己的小情人之类的。
诺德找到自己的宿舍后丢下行李便开始找医院在什么地方，在问了几个士兵后，诺德终于在市中心找到了这家医院。
想在一所没有信息化的大医院里找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好在来住院的医生并不多，而且还是断了腿的医生。
很快，在护士的带领下诺德和吉恩两人来到了秦恩所在的床位，没错吉恩又跟来了，从看到那名护士开始，他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她的臀部，不停吞口水的声音让诺德听的忍不住狠狠的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熟悉而又陌生里的脸庞出现在诺德的视线中，曾经这张脸还偶尔能漏出一些笑容，如今却静静的躺在那里，要不是他看到他急促起伏的胸膛，以及满脸的汗珠，诺德甚至会觉得自己来晚了一步。
托马斯坐在秦恩的床头，不断地用毛巾擦拭着秦恩额头上的汗水，自从送进医院以后，秦恩就开始像这样浑身发烫，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扛过来。
跟着秦恩在医院混了那么久，一些简单的治疗方法托马斯还是会的，比如说秦恩曾经说过，人类是恒温的，意思就是正常人的体温要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不能高也不能低。
具体多少度托马斯没记住，但秦恩现在的温度明显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以前秦恩对这种患者都是告诉护士用水擦拭身体，如果有冰块装的冰袋就更好了。
什么？你问为什么不是用酒精吗？这年头哪有制作酒精的工艺，用粮食酿就更不可能了，吃都不够吃还酿酒？不然这里为什么连酒精消毒都没有。用葡萄酒提炼酒精？恐怕不会有任何一个法国人会生出这种念头。
冰块数量并不多，只分出来三小袋，两袋放在了腋窝下面，一袋放在额头上；托马斯很是焦急，这种情况下他什么都没法做，以前他还见过秦恩给那些症状严重的画着打针，但那种药只有秦恩有，况且就算有药自己也不会打针啊，只能希望秦恩自己扛过来了。
秦恩再次陷入到了上次的梦境之中，只不过这次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里的一切。
一轮血月挂在天空之中，将整个世界照的同样的鲜红，秦恩不知道是受光线的影响还是怎么样，地面上的水好像也是红色的。
一颗枯树孤零零的伫立秦恩身后，这棵树大概有两左右高，树上挂着一根绳子，绳子末端被系成一个绳套，仿佛在等待着有缘人将自己的脖子伸进去。
但是树太矮了啊，以秦恩的身高，把自己的脖子伸进去都要弯下腰才行，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弄了个这么诡异的东西。
第八十九章 行动困难
秦恩蹲下身子，摸了摸开裂的地面，随手抓起一个土块一捏，土块便化作一片尘埃落在地上。
看过不少野外求生视频的秦恩知道，来到一处陌生的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
秦恩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之前还浑浑噩噩的这会儿才刚清醒过来，这种地方看起来完全就不像是在地球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吸血鬼会出没的地方，要是有一群蝙蝠飞过或许就更加应景了。
头上的血月，脚下干裂的大地，身后挂着套索的枯树，前面泛红的水坑。
鬼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不过这种安静的感觉倒是和系统空间有点像啊，秦恩摸着下巴思考着，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离开自己清醒之后的位置一步，因为他不知道四周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像恐怖电影里的配角大多是死于好奇心一样，秦恩对于陌生的的地方只会远远的看着，除非在确认没有危险了以后才会试探性的朝着那边探索。
现在的问题是，秦恩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如果是系统空间里的话，自己应该是可以通过想象来制造物品的，但刚刚秦恩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如果是系统创造的空间的话，那么目的是什么，自己还在任务中呢，自己在一个任务空间里怎么就毫无预兆的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里了？
哦对了，自己好像把自己左腿给剁了，现在应该是处于昏迷之中，这地方好像上次来过一次吧，怪不得怎么看这地方觉得眼熟。
每次来这里都是因为昏迷，难不成这里是意识的自我保护空间？我自己都能创造空间了？
秦恩掐一下自己的大腿，并没有明显的感觉，闻了闻土块有深处舌头舔了舔，没有闻到土的味道也没有土块的口感，看来这里就像是梦境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秦恩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系统出错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起码在自己的梦境中不会遭到袭击，不会让自己丧命，最多就是稍微难受一点，等醒过来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恩有些坐不住了，在这个梦境之中内，秦恩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没有日出日落的变化，只能干等着。
为了松松自己的筋骨，秦恩决定四处溜达一下，既然很大概率是自己的梦境，探索一下自己梦总不过分吧。
想到这里，秦恩缓缓的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但他这一站，顿时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天和地在缓缓的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着，秦恩不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这个梦境出了问题，扶着脑袋在干涸开裂的地面上摇摇晃晃的走着，就如同一个喝醉酒的醉汉。
不知不觉，秦恩就晃悠到了枯树旁边
突然，他感觉到脚下一拌，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向前跌落过去，而更凑巧的是，这一拌，刚好让秦恩的脑袋伸进了那个绳套之中。
本身在秦恩胸口位置的绳套，在秦恩脑袋伸进去后猛然收紧，随后迅速提起，将秦恩的两只脚全都悬于半空之中。
窒息感扑面而来......
那种拼命的想吸入氧气却不能的感觉......
这时候你才会清晰的发觉，原来吸气根本用不上鼻子上的肌肉......
秦恩的视线逐渐的变得如同老式电视花屏了的样子，双脚拼命的想够着地面，希望能在地上找到一丝能让他碰到地面的凸起。
他的双手紧紧的拉着喉部的绳索，希望以此来减少对气管的压力，让自己喘一口气，他的肺部已经能感受到氧气不足带来的灼烧感。
可惜秦恩失败了，所有的挣扎都没有起到任何用处，只能在痛苦与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
“哈！”秦恩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都是汗水，此时周围已经一片漆黑，病房内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没人注意到昏迷了好几天的秦恩突然苏醒。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上吊？还有那么清晰的窒息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梦中不会产生任何感觉吗。”秦恩一边喘着气一边想到。
刚刚那种如同在肺里被扔了一块燃烧着的煤块的灼烧感到现在依然存在，到现在都没有消失，大脑缺血的而产生的眩晕感依然存在。
秦恩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口渴的要命，肚子也在咕噜咕噜的叫着，就像好几天都没吃饭了一样。
从道具箱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顿顿顿的一口气喝下去一瓶，随后又拆开一包葱香味压缩饼干，就着水咔哧咔哧的吃了下去，吃完后又觉得不是很饱，就又开了一包啃了起来。
喝完了水就想上厕所，秦恩穿上叠在一旁的病号服，将身子侧过来准备找鞋上厕所时，秦恩才注意到那条只剩下一小截的小腿。
自己砍的只剩下这一点的小腿......
这一瞬间秦恩呆住了，他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眼神复杂，随后叹了一口气，伸出左手轻轻的轻轻扶着膝盖，眼睛紧紧的盯着还被厚厚的绷带缠着的患肢，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秦恩感到膀胱都快憋炸了才从这种沉思中清醒过来，一偏头，刚好看到床边有一根拐杖，摸起来蛮粗糙的，可能是刚做完没多久，没来得及抛光，但现在自己急得很，还是凑合用一下吧。
秦恩小时候踢球崴脚的时候曾经打过夹板拄过拐杖，但那种感觉和现在是完全两种体验，当你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一根与地面接触面积不足几平方厘米的拐杖时，任何人都会产生一种心理上的恐惧。
这时你的脑子里就会不断的想，这根拐杖会不会突然断掉，会不会突然打滑，重心过去以后会不会因为右腿没撑住而摔倒......
越想越没法前进，这也是不少截肢的患者需要克服的一个关键点，即心理障碍，这就需要患者对自己的假肢抱有充分的信任，将假肢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才能像正常人一样正常走路。
但这毕竟都需要时间来慢慢克服。
秦恩现在着急上厕所，由于不会用拐杖，他只能一手扶着墙，慢慢的朝着厕所的方向单腿跳过去，但这种跳跃让秦恩只是跳过去就已经腿发酸了，现在连站着都有些抖，怎么回去成了一个大问题。
第九十章 苏醒（久违的科普又来啦）
这个时代的厕所可能和大家想的有所出入，在农村待过的人应该知道茅厕长什么样，然而这个时代的厕所甚至连茅厕都算不上。
茅厕起码还有围墙简单遮挡一下，而这里就完全是露天的。
与茅厕不同的是，茅厕是蹲便，这里竟然是坐便，只不过这个坐便简陋点罢了。简单的形容一下，就是一张长椅，把屁股坐的地方的木板拆掉就好了，这样人们可以并排坐在一起排泄。
他们还特意在菊花的垂直位置挖了个坑，为了防止金汁四溅弄脏了裤子。
撒完尿的秦恩觉得腿软的不行，一条腿跳了这么一点距离就觉得心率狂飙，喘不上了气。走是走不动了，他现在只想随便找个能坐下的地方歇一会儿，而刚好这个坐便很合适，秦恩也就顺势坐了上去。
但只是坐了一会秦恩就坐不下去了，这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本来自己呼吸就急促再加上才刚刚醒过来身体发虚，这两口气喘的差点没让秦恩一下子晕过去。
好在休息一下会儿让秦恩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尝试着借助拐杖作为支撑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
秦恩现在十分后悔当初没想到要买一副拐杖，有两个腋下拐杖起码能让自己正常走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跳着走了。
当秦恩龟速挪到帐篷门口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照下，秦恩拖着虚弱的身子，满头大汗的重新躺回在床上剧烈的喘息着。
他能感受到自己现在身子骨虚得很，稍微动一动就浑身冒汗，头晕眼花，嘴巴里干。下意识的，秦恩就会开始想，这种症状应该怎么治疗。
首先，自己之前一定失了不少血，血虚就会出现头晕眼花，面色晄白，嘴唇没有血色，其次，中医认为气能在身体中运行是以血作为介质的，也就是说气的存在是要依托血，有血虚就一定伴有气虚，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感觉浑身没力，稍微一动就出汗。
这里多说一句，相信大家都见过身边有那种稍微一动就出汗的朋友，明明天气不热，自己还没什么感觉，他就已经开始大汗淋漓了，这其实有可能就是气虚引起的，但到底是什么引起的气虚就需要进一步的辨证分析才行。
为什么气虚会引起出汗，简单来说，可以把人想象成一个被一层膜保护着的个体，气就是这层膜，将气按照功能大致分为几大方面，一方面它能抵御外邪入侵，另一方面可以约束体内的东西不要到处乱跑。
当抵御外邪的气虚了，就是防线出现漏洞，就会被趁虚而入，就很容易生病。
当约束体内东西不到处乱跑的这股气虚了，就会导致不知原因的出汗甚至出血（比如说，有得到人轻轻一碰，胳膊就会青一块，这就可能是是脾气虚）。
根据自己的症状，秦恩也管不上什么配伍什么用量了，只要吃不死人就行，想到这里，他便从道具箱里拿出来这些药的超微颗粒胡乱的倒进嘴里，喝下一瓶水狠狠地咽了下去。
这种感觉倒是和干吃咖啡粉有点像，只不过这东西说是超微颗粒，但那也是颗粒，速溶咖啡那是粉，口感不一样的！这种颗粒干咽下去会很不舒服，而且留在嘴里还有点塞牙，漱好几次口才能消除。
前前后后喝了三瓶水的秦恩总算感觉恢复了一点，只不过还是口干，秦恩知道这是水在消化道还没有被吸收，等吸收了，身体不缺水了，大脑也就不再释放渴的信号了。
说到口渴，这点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感受，就是平常怎么喝水都不解渴，或者非常口渴但是就是不想喝水，这一类关于口渴的辨证，如果喜欢看的话留个言，不喜欢的话以后再说。
秦恩再次醒来依然是被尿憋醒的，当他看到托马斯坐在旁边的板凳上打瞌睡时会心一笑，看来他这段时间没怎么休息好嘛。
“喂，托马斯，回宿舍躺着睡一觉吧。”秦恩拍了拍还在迷糊中的托马斯说道。
“嗯？哦，好.....”托马斯在迷糊中似乎听到了秦恩的声音，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但等他站起来准备走的的时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
“哎？长官？您醒了啊！您可终于醒了！”托马斯猛地一下子扑到秦恩的床边放声大哭起来，这让旁边的护士和同样躺在床上的伤员纷纷侧目，但一看到是秦恩醒过来后，他们也就没再阻止，他们都由衷的为秦恩的苏醒而感到高兴。
他们虽然大多数都不清楚秦恩的身份，但他们知道能活下来一个绝对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好啦好啦，托马斯，别哭了，像个男人一样。”秦恩揉了揉托马斯的脑袋，现在他的头发已经慢慢的长了起来，而且已经没有虱子了，不然秦恩也不会有胆量朝着虫子窝伸手。
安慰了许久，托马斯才停止哭泣，但还有有些抽噎，这让秦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顺便问了一下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秦恩昏迷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前线的战况依然胶着，面对德军猛烈的进攻，法国只丢失了几公里的阵地，据说盟军也开始发力了，俄罗斯在东线发动了进攻，英国人也在索姆河和德国人杠上了，听说那边死伤完全不下于凡尔登。
“哦对了。”托马斯想起来了什么事的样子，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有个叫诺德的士兵来找过你，你认识吗？他前两天还给你做了个拐杖过来让你先凑合用着，等过两天再给你弄个好一点的。”
诺德？谁来着？秦恩的脑子一下子宕机了，但随后一个烟斗浮现在了脑海中，他这才想起来那个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叫诺德的大叔。
但他不是应该在前线吗，怎么回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哪的？......无数个问号出现在了秦恩的脑海中。
话说那根拐杖是诺德给自己做的吧，怎么都看不出来这大叔竟然还是个手艺人，可能是手头没有工具，摸着不是那么光滑，但经过秦恩的测试后，可以证明这根不怎么好看的拐杖是完全可以承受秦恩的重量的。
至于更好的是什么？更好看的拐杖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秦恩不知道，但愿诺德能给自己一丝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