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凡尔登
“嘿，朋友，这天气可真冷啊不是吗。”他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侧过头看着秦恩。
“是啊，真是冷啊。”秦恩敷衍的答复，侧过头狠狠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我叫诺博，来自巴黎，你呢我的朋友”
“秦。”秦恩只告诉了他自己的姓氏，没有说自己是哪里人，毕竟这个时候华人的地位可不是那么美妙。
当然还有个原因就是秦恩这时候不是很想跟别人说话，他已经感觉到双腿快要被冻僵了，伸手搓了搓自己的两条腿。
看到秦恩冻得嘴都说不利索话了，诺博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围巾，搭在了秦恩的腿上，然后再次叹了口气。
“你今年多少岁了。”他抽了口烟，幽幽的问道。
“25了。”秦恩接到围巾愣了楞，下意识的回答。
“噗嗤，你有有25？看你这样子也就不到二十岁。”诺博被秦恩的话直接直接逗笑了。“现在的孩子啊，总觉得打仗就跟过家家一样，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随便蛊惑两句就轻易的送了自己的命。”说完，他摇了摇头，吐出了一口烟雾。
秦恩的大半张脸都被围巾遮住了，再加上黄种人不显老的缘故，只是借助微弱的光线很难看出来秦恩的真实年龄。
伸手拉下自己的围巾，透出满脸没有时间修饰的胡须，诺德这才勉强相信秦恩说的话，但眼神中依然充满着怀疑，说知道胡子是不是自己粘上去的呢。
随后两人便没有了交流，空气中唯有车厢与铁轨缝隙接触而产生巨大轰鸣声。
“哐哧哐哧”
“哐哧哐哧”
“咳咳，知道火车要去哪吗？”诺博咳嗽了两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不知道。”秦恩看的出来诺博想表现自己的心情，便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了一句。
“这都不知道，那你是因为什么上的火车？总不能是偷偷溜上来的吧。”不过看了看不苟言笑的秦恩还是放弃了自己说教的打算。
“这是去凡尔登的车，据说杜奥蒙堡前线昨天叛逃过来两名德军，说是他们要对那里进攻，我们本来在另一条防线后驻扎当预备兵的，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塞进了车厢里，就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去支援还来不来得及。”诺博砸吧砸吧嘴说道。
“你参军很久了吗？”秦恩好奇的问道，要真是老兵的话，能活到现在肯定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到时候跟着他应该能极大的提升存活率。
“也不算很久，一年左右，像我这种老头子都是作为后备军的存在，将军肯定愿意用更年轻的士兵，而不是我们这些慢吞吞的老家伙们。”
凡尔登战役的开始时间与标志秦恩都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那里死伤相当惨重，但怎么死的又没有做过更详细的调查，那时候光顾着玩了，哪有心思去看这些东西。
当了一年兵相比自己而言应该是老油条了，再加上这些老家伙们到时候很有可能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被留在最后，而是会被以炮灰的形式派出去。
秦恩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跟着他们，到地方找找看有没有去医院的车子。
医院肯定会在后方，转移也是第一个转移的，呆在那里存活率应该能提升好几个等级，这个时代指挥官的脑子都僵的很，基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绕后偷袭一说，就是一门心思冲冲冲，直到冲进对面战壕里去，空袭也不会有太多，毕竟这时候的法国的空军也不是吃素的。
不能因此就说那些指挥官傻，毕竟受到时代的限制，大家都是这么打的，相比排队枪毙，这种战术已经高明很多了，就像现代人怎么都没法想象当核聚变普及了以后的生活会有什么改变一样。
反正肯定不仅仅是电费变得便宜就是了。
直到英国的初代坦克诞生，将军们才发现，原来打仗还能这么打。
在臭烘烘的车厢里呆久了，慢慢的就习惯了这种味道，那种呕吐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或许自己身上也会被染上那种臭味，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吧。
坐在火车上，随着车厢的晃动，秦恩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打开任务栏，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看看这次任务的说明，目前来说只有这些东西才能提高自己的生存率，其他的都靠不住。
首先是首次出现的失败惩罚，扣除50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生命精华，不知道这样的惩罚是轻是重，但积分清零就很让人难受了，辛辛苦苦才攒那么点积分，任务失败一下次就回到解放前，甚至可能连解放前都不如。
但失败惩罚是可以合理止损的，比如说在这次任务中击杀500个敌军或者治疗500个伤员，杀敌数秦恩不敢保证，但治疗500个患者对秦恩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轻伤员一天秦恩就能处理将近一百个（仅排除睡觉的时间），自己努力一点就能抵消一半任务失败的惩罚了。
积分商城打折销售，不就是让自己把刚赚到手的积分直接在商城里消费掉吗，到时候估计会缺相当多的东西，估计积分会一直处于紧缺的状态。
至于最后那句最终解释权秦恩就选择性的忽略掉了，不管在哪里都能看到那句话，意思大概是不能钻空子，因为这条规矩的解释权归本系统，你必须按照本系统的规定行事。
......
看到脑袋靠在车厢上陷入沉睡的秦恩，诺博摇了摇头，默默的用围巾裹住秦恩的腿，试图让他感到稍微那么一丝温暖，随后他暗骂了一句：“该死的冬天。”便默默的坐在一边吧嗒吧嗒的抽起了烟。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的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哐哧哐哧”的声音不再那么急促而尖锐，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冷风也变得柔和许多，感受到环境的变化，秦恩从关闭了任务栏重新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腿上盖着的围巾，秦恩会心一笑，拿下来还了回去，同时假装做出从背包里掏东西的样子，实则是在道具箱里，把一瓶红酒灌进一个不锈钢酒壶里，将酒壶送给了诺博作为谢礼。
法国人最爱红酒了，不是吗？
火车缓缓的驶入车站，不用眼睛看，光从车站里盖过火车噪音的喧嚣声秦恩就能猜到，车站一定有不少人。
车门被外面的士兵拉开，冰冷刺骨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让车厢里的众人不禁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哆嗦。
秦恩站起来，跳下车厢，他环顾四周，第一个映入秦恩眼帘的，便是那块近在咫尺的石碑，上面用法语写着“凡尔登”。
看到这，他嘴里不禁喃喃自语：
“凡尔登站，到了，下车的旅客请带好随身物品，开门请当心，欢迎您下次继续乘坐本次列车......”
第六十一章 离别
繁忙的站台，当然再繁忙也没有春运繁忙，但在这个时代已经足以让人感到惊讶了。
“哇呜，好多人啊。”诺博感叹道，即使是在首都巴黎，他也很少能见到如此密集的人群。
秦恩看了看四周，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套上一条棉裤，他是在是太冷了，顺便把鞋子也换了，不然冻得脚丫子冰凉，现在都快要没知觉了。
但背着硕大的背包在人群中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里有类似卫生间的东西。
直到他看到一排士兵站在草地上，一条条水柱从两腿之间喷涌而出，秦恩意识到，这里可不是后世世界，厕所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奢求了。
坐在路边上，从道具箱里拿出一双黑色的战术棉鞋，重量轻，保暖又舒适，最主要的是穿脱方便，秦恩趁着没人注意快速换好了鞋子和袜子，站起来走两步跺跺脚感受一下舒适度，随后满意的背起来背包朝着车站外走去。
参加过几次军训的秦恩都知道纪律的重要性，那时一个军队的核心，怎么这些法军就一点纪律意识都没有呢，零零散散的聚在车站内，和无数拖家带口的百姓混杂在一起，偶尔还会听到口哨声的响起。
就没人能整顿一下他们吗，秦恩看着都头大。
穿梭在人群之中，秦恩终于看到了带着红十字袖标的几个士兵，秦恩就像看到了亲人一般赶忙挤了过去。
走到一半，秦恩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穿着和普通士兵并没有什么两样，现在过去说自己是医生，谁会相信？
最好还是带上个能证明自己是医生的东西。
比如说那个带有红十字标识的医疗箱。
再次隐没在人群之中，从道具箱里拿出医疗箱背在身上后，整理了一下着装，昂首挺胸的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一名医生，请问医院怎么走。”秦恩紧紧地攥着理疗箱的带子问道。
“你是医生？太好了我们着急需医生，先在这里等两个人，我们一会便出发。”那名带着红十字袖标的士兵完全没有怀疑秦恩说的话的真实性。
听到士兵的话，秦恩才从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
“嘿秦，你在这呆着做什么，这里可是那些高贵的医生才呆着的地方。”诺博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粗壮的手臂一下子搂住秦恩的脖子。
“咳咳，大叔你快勒死我了。”秦恩拍着他的手臂，试图让他松开一点，好让自己喘口气。
“哦，我很抱歉，但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太瘦弱了。”诺博耸了耸肩，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部队要集合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快跟我去报道。”没等秦恩说话，诺博便拉着秦恩要往另一边走。
“大叔！我是医生！医生！”秦恩被拽的踉跄的走了两步赶忙解释道。
“你是医生？”诺博眼中充满了怀疑，直到看到秦恩斜挎着的医疗箱才恍然大悟。
“我就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原来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秦恩看到诺博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疏远感，这让他有些伤心，怎么说也是进任务以来第一个愿意跟他说话的人。
他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某宝买的急救包，这样的急救包他买了一箱左右，里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卡片，全都是能用得上的东西。
打开急救包，秦恩开始一个个的为诺德讲解这些东西的用处。
“这个是止血带，手臂或者腿中枪出血了，你就把他拿出来勒住你的大臂或者大腿上，一定要在出血位置的上面，这个是绷带，用在......”秦恩尽量用通俗的语言给诺德讲着。
慢慢的诺德听得有些不耐烦，作为一个庄稼汉，这辈子都没读过什么书，平常能听酒吧里的老朋友们讲讲故事已经是他脑子能承受的极限了，这时候听秦恩讲这么多东西他显得有些不耐烦。
秦恩一抬头，看到诺德根本就没用心听自己说的话，顿时火就上来了。
“诺德！”秦恩直呼了他的姓名：“这些东西都是能保你一命的知识！有了这些东西，即使是受了伤也有很大几率能活着被送到医院里去！你一定要记牢了！”
一听到是保命的东西，诺德瞬间回了神，仔细的听着秦恩再次讲解，但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让一个从来都没读过书的庄稼汉去理解这些东西着实有些困难。
看到他这样的表现，秦恩叹了口气，他意识到，自己不能以后人的思维去思考前人，从里面挑出来各种乱七八糟诸如创口贴一类处理小伤口的东西。
诺德大概不会在意身上的这些小伤口，就算秦恩让他去消毒或者包扎，他肯定像一头倔驴一样拒绝，别说是他了，自己手上被划了一个小伤口也不会在意，消毒什么的，不存在的。
只留下止血带、绷带和几个纱布块就行了，简单粗暴才适合他，剩下的空间就按照那三样多放几个，到时候没准能多救几个人。
物品明显减少后，诺德松了口气，郑重其事把急救包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口袋里，反正一个包也没多大，刚好能塞进宽大的大衣口袋里。
随后张开双臂，狠狠的抱住了秦恩，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秦恩注视着他的背影逐渐淹没在人群之中，隐约的看到他好像偷偷的擦了一把脸。
“嘿！医生，我们要出发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带着红十字袖标的士兵跑过来提醒秦恩。
“哦，已经可以出发了是吗，那么还等什么，走吧。”说完便跟随着士兵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
一行人走出车站，在一辆贴着红十字的标识的车前停下了脚步，这辆车以秦恩的眼光来看，这就是最早的救护车雏形，完全有资格被放进后世博物馆展览，
而这辆车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加高的老爷车车头，这个时代的车大概都是这个样式的，后面再加个金属蒙皮车厢，就做成了一辆卡车，涂上红十字标识就成了救护车，简单粗暴到了极点。
当然这都是在秦恩看来，在这个时代人的眼里，能坐上车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上层人物，下层人都是坐马车或者徒步的。
一行几人陆陆续续登上车，秦恩没有急着上车，而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时他灵机一动，从道具箱里取出了那个每天都和自己形影不离，晚上睡觉都不舍得放远，早上起来一定要第一个看到的宝贝。
手机！
第六十二章 生火
解锁手机屏幕，秦恩用手指点了几个应用试了试，他发现除了上不了网，其他都能很好的运行。
比如说相机。
这才是秦恩想拿出手机的目的——拍几张照片作纪念。
后世很多关于这场战争的资料都是黑白的，或者是后期恢复成彩色的，但不知是年代实在是太过久远的原因，还是现在的技术手段不成熟的缘故，在色彩上总是给人一种褪色的感觉。
这次秦恩算可以填补这方面的空白了。
打开相机，调至摄影模式，将手机横过来用两只手轻轻托着，随后轻轻的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周围低矮的楼房，早已发黄并且有些脱落的墙漆，时钟不时会转动一下的钟楼构成了这幅画卷，而画卷上的人则神色慌乱，脚步急促，人流泾渭分明。
穿着蓝色的是军人，他们三五成群，就如同来旅游的一般慢悠悠的往车站外走着，而面色慌乱，紧紧地拉着自己的孩子和行李的则是本地的居民。
一听闻战争即将到来，他们纷纷携家带口的向后方撤离，但这些人里几乎所有人都是女性，15岁以上的男人几乎看不见，有的话也是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的老人。
一段十秒左右的录像，将秦恩周围的景象都记录完毕，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手机丢进道具箱里，防止被哪个小偷偷走了。
“嘿医生，快点上车，我们要出发了！”士兵探头看到秦恩还在东张西望的看着风景，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挥挥手喊着。
秦恩也不多做留恋，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上车厢，关好车门，随着一阵剧烈的抖动和刺耳的噪音后，救护车终于发动了起来。
坐在车上，秦恩才闲下来打量着同样坐在后面的两个人，他们一男一女，但似乎相互之间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各自坐在角落里。
男人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可能是受到时代久远的影响，秦恩实在是无法从他的外表上看出来他有什么高贵可言，反而给秦恩一种土到极致的感觉。
女人就养眼很多了，金黄色的大波浪，碧蓝的眼睛，立体的五官，即便是宽松的军装大衣也掩饰不了她那完美的身材。
唯一美中不足让秦恩稍微有些遗憾的便是她脸上的雀斑，但这样更显得年轻不是吗。
光从皮肤的质感来说，秦恩感觉她应该有三十左右，毛孔稍显粗大，皮肤稍微有些粗糙，但也有可能是这个时代没有像以后那样出现那么多护肤品的缘故。
车厢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车子产生的轰隆隆的噪音。三人都对彼此抱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敌意，自认为高贵的男人认为在座的各位都是低等平民，女人则认为秦恩对她不怀好意，秦恩则完全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观察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但这种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救护车晃晃悠悠的抵达了本次终点站——医院
车门被从外面打开，秦恩背起背包从车上跳了下来，由于背包太重，跳的瞬间没掌握好重心，导致落地后他差点没一下子跪在地上，还好旁边有士兵扶着，不然秦恩绝对是要出洋相的。
正了正身形，一脸赞许的看着扶着自己下车的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不挡着后面的人，秦恩在那名士兵的带领下前往自己的宿舍之中。
说是宿舍，不如说是用几块粗糙的木板堆起来的柴火堆，要不是木板上有明显的钉子痕迹，秦恩甚至怀疑这房子是不是就是用柴火堆起来了的。
即便是这样的一个简陋的房子在普通士兵严重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住处了，秦恩起码住的是单人宿舍，士兵们则是住的集体宿舍。
几十人挤在一间狭窄的房间内，昏暗的灯光，也可能没有灯，好吧，那就昏暗的烛光，几十个累了一天的大汗，没有洗澡就上床睡觉，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不洗，是一个月两个月不洗，虱子跳蚤在士兵之间蹦跶，宿舍里那种味道......
上头。
从士兵口中了解了这些信息，秦恩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不就是烧炉子取暖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将背包放在一旁，看了看厨房的炉子，秦恩挠了挠头，从道具箱里拿出打火机，再从角落里找出两张破旧的报纸撕下一块下来，用打火机点燃放到堆上了小树枝的火盆里，试图用报纸上的火焰点燃那些树枝。
好吧，秦恩失败了，报纸烧到最后都没把火炉点起来，可能是树枝太潮了。
对！绝对是这样！
但自己该怎么才能把火炉烧起来呢，秦恩一时间犯了难。
就在这时木门被推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阵风吹了进来，并没有让秦恩感到寒冷，因为他早就麻木了，鼻涕冻在围巾上了都毫不自知。
“长官，我给找来了柴火！这就给您点上炉子。”还是那名带自己过来的士兵，他看起来非常有眼力价。
“快点吧，我快被冻死了。”秦恩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哀嚎道，完全没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的样子。
“哦，哦好的长官，我去拿一下打火石。”士兵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让这位新来的长官如此激动，看来自己以后升官有望啊，他暗暗地给自己打气。
还没等他走出屋子，秦恩赶忙把他拉了回来，把自己从批发市场几毛钱一个买回来的打火机送给他，只求他赶紧烧炉子。
......
士兵明显手脚利索许多，生炉子对他来说也是轻车熟路，没过一会炉火便被缓缓点燃，赤红的火焰舔舐着木材，将其变成黑色的木炭，最后变成灰烬。
就如同生命一般，脆弱，而又短暂。
秦恩假装进屋，实际上是从道具箱里拿几个马扎出来，一人一个，坐在炉子旁边烤着火。
“你叫什么名字？”秦恩用木棍一下一下的戳着炉火，每戳一下都会让炉子里火花四溅，这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托马斯，长官，托马斯.路易。”他的手里紧紧攥着秦恩送给他的打火机。
点好炉子，正当他要把打火机还给秦恩的时候，秦恩竟然拒绝了，还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了自己，自己虽然是个乡巴佬，但怎么说也是进城见过世面的，那些大老爷们用的什么点火自己还是见识过的，但这么小巧的还是头一次见，一定价值不菲。
这上面画的漂亮的图案是什么，这文字又是什么意思，除了几个英文字母以外其他的完全都不认识。
至于英文字母是什么......开动你的小脑瓜猜一猜。
第六十三章 5号帐篷
得知到托马斯的名字后秦恩跟他简单聊了聊，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他的家庭，以及生活条件，借此这些来了解这个时代的大背景。
比如说主要粮食吃的是什么，市面上的粮食价格贵不贵，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有没有余钱，家里负担重不重之类的问题。
简单了解一下，秦恩发现这个国土本来就不大的国家，想要靠这么点土地养活那么多人着实有些困难，饿肚子都是常事，再加上工业化的进程逐渐加快，可耕种的土地就变得越来越少，那么粮食从哪里来？
只能依靠进口，或者从殖民地运过来。
粮食都不够吃还怎么打仗啊？秦恩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这些东西说穿了就没有意思了，而且即便自己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改变他们的想法不打仗了？别做梦了，人家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背后就是巴黎，他们的首都，这时候再不反击，国就要被灭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长官，您该去报道了。”
听到这话秦恩才反应过来，自己聊着天把竟然把更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秦恩暗骂自己粗心大意，赶忙把行李放在房间内，医疗箱背在身上，转身和那名士兵朝着医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里与其说是一所医院，不如说是临时搭建的战地医院，巨大的白色帐篷连绵不绝，起码秦恩是一眼忘不到头，帐篷旁边就是用砖石堆砌而成的教堂，看起来相当有年头了，这应该就是除了钟楼以外最高的建筑了。
跟随着士兵进入到帐篷内部，即便凡尔登前线的战役还没有正式打响，帐篷里已经有不少伤员躺在床上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问题才被送进来。
大概是冻伤？
来到帐篷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门口，类似的办公室大概四五间左右，有的已经挂上了牌子，没挂牌子的应该还没人用，毕竟医生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属于稀缺资源，尤其是有大的事件发生的时候。
秦恩才刚刚到来，在车上遇到的一男一女已经从里面出来，他们穿着蓝色的制服，看起来格外的精神，对于外表的重视可能是他们除了红酒以外最大的追求了。
士兵敲门进去报告的功夫，男人高抬这下巴一脸不屑的看着秦恩，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什么，即使他的身高并没有超过秦恩，但他就是能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光注视着眼前的每一个人。
那个女人倒是没有那么傲慢，看到秦恩后简单的点了点头，便没有了更多的交流。
前去报告的士兵从屋子里出来，示意秦恩可以进去后便离开了，秦恩整理了一下着装，把褶子拉平用腰带系牢，迈步走进了办公室。
一进到办公室，秦恩简单看了两眼就被惊住了。
这是啥？满满一柜子的红酒！这里是战场吧，不是后方的疗养所！这么多酒就万一前线战况不利需要转移，难不成这些没喝完的红酒也要一起转移？这也太奢侈了吧。
“你就是那个名额之外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沉声质问道，他的桌子堆满了文件，不过都被很好地摞成一摞，看起来有些杂乱但又不失整洁，给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是的，参军的时候太紧张忘了说了。”这套说辞秦恩早就在车上想好了，反正实力在那里摆着，自己有技术，实在不行演示一遍就是了。
“是啊，参军总是神圣的，难免会激动地忘记自己要说的话。”他好像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但问题不大，只要能过关，怎么理解都不是问题。
“对了，忘了问你的名字，我是维克托.雨果，这所医院的院长，那么你呢。”他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和气的问道。
“秦恩，直接叫我秦就好了。”
“秦，真是个奇怪的名字，那么作为交换，你可以叫我院长，或者私下里叫我维克托或者雨果都可以，有时间可以一起喝两杯。”他眨了眨眼睛说道。
“额，那就多谢了。”秦恩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谁知道他说请喝酒是真是假，这时候该怎么说?
脑壳疼~
在了解秦恩擅长哪些方面后，他对于秦恩的全能感到十分的震惊，无论是外科还是内科得我问题都能处理，而且从秦恩的嘴里，他竟然听到秦恩一个人竟然能在一天的时间内处理将近五十个患者，这让他感觉像是捡了宝一般。
更何况还有内科的治疗，虽然病例没有那么多，但据秦恩说，他的特效药很好用，那么以后直接交给他来解决，这样其他地方就能减轻很多压力，岂不美哉？
“5号帐篷昨天刚刚完工，你去那里主持大局，尼克尔会在一旁辅助，护士最近两天就会陆续到位，药物已经准备齐全，你们去了就可以正式开张了。”雨果一脸兴奋的说道，前两天还愁没人来主持，没想到今天就来了两个，真是惊喜。
那个叫让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草包，一脸傲慢的样子不知道是给谁看的，给他安排个副职好跟他家里交代，也顺便磨练磨练他。
像让这种有家族背景的，让子嗣来医院，多数就是真的不争气，不然早就安排去前线抢功劳了，谁会给他安排个没有战功的医院工作。
纯粹是为了保他一命而已。
5号帐篷，周围散落着许多建筑垃圾没人清理，寒冷的天气将路边冻的梆硬，其余的地方积雪都已经被人清扫，堆在两边，而这里还没有，积雪被车轮压出两条漏出路面颜色的长线，不知道线的终点在那里。
走进帐篷里，病床已经摆放就绪，和1号帐篷的区别在于，这里除了秦恩以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变得精神一点，但效果真的不如睡一觉来的好，只是睡觉的时间有点太长了而已。
走到几间办公室前，秦恩挑了一间离病房最近的办公室，迈步走了进去，室内的陈设和雨果院长的完全不同，这里的家具除了一张大办公桌，一张有靠背的凳子以及一个书架以外便没有别的东西了。
这些家具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配套家具，而雨果办公室里的很明显就是后期自己搬来的，
秦恩再次对他的奢侈产生了新的认识。
第六十四章 四兄弟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真皮座椅上，别的不说，这凳子感觉就很贵族范，坐着不隔屁股，就是椅背有些不符合腰椎的生理曲度，坐时间长了会腰疼。
靠在凳子上，秦恩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仔细想想缺的东西还挺多，纸和笔道具箱里都有，空荡荡的书架看着秦恩浑身不爽，但又不能真的把书柜填满，毕竟这东西转移起来还挺费时间的。
从外面叫来一名士兵，让他帮忙把托马斯叫过来，身边有个帮忙打杂的帮忙去处理何种杂事能省不少心。
没过多久，托马斯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在屋子里的时候，看到秦恩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以后，他心中还是充满了忐忑的，心想秦恩会不会只是例行询问姓名，之后就会把自己忘掉，自己的升官大计难道就这么还没实施就要破产了吗。
直到有人来通知自己说有人要自己过去，托马斯才勉强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心，直到现在见到秦恩，他才从沮丧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
“长官！”他挺直了腰板朝着秦恩敬了个礼说道：“托马斯前来报到。”
秦恩看到托马斯给自己敬礼还有些不习惯，赶忙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以后你就跟着我干，去跟你的上司说一声，就说托马斯被5号病房新来的主管秦要走了，顺便你也可以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随便你找谁，反正出了问题我就找你。”秦恩正襟危坐的说道，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有威严的感觉。
对别人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起码对托马斯起效果了，你瞧瞧，这么冷的天，他脑门子上全是一滴滴的汗珠，让秦恩都有些不忍心继续吓唬他了。
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找人，随后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发起了呆。
慢慢的天色暗了下来，但风雪依然没有停止，吹的窗户呼啦啦的直响，最开始秦恩还怀疑这个时代玻璃的质量，会不会被风吹得突然碎掉了，但观察了一会后，秦恩暂时把这份但又放回了肚子里。
从座椅上站起来，秦恩狠狠的抻了个懒腰，听到自己脊椎噼里啪啦响一通后，秦恩才停下了抻懒腰的动作，从衣架上拿起大衣穿戴整齐，带上围巾，打算回宿舍睡上一觉，俗话说的好，只有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才能更有精力工作。
架上煤气灶，炒了一锅菜，又煮了一锅米饭，美美的吃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吃完，托马斯带着几个人回来了，借助昏暗的灯光，秦恩总觉的这几个人长得有那么一丝相似，不知道是所有白人都长这样，还是因为他们是亲戚。
有人来了，这饭也吃不成了，自己没做那么多饭，只剩下一半，本来想着明早加点水就可以熬粥喝，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托马斯几人站在门口吞着口水，他们晚上已经吃过饭了，不过那种大锅饭和猪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团糊糊，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相对不错的饭菜了，但比起秦恩现在吃的就有些相形见绌。
那是什么东西绿油油的，怪讨人稀罕的，青菜吗？
大冬天的青菜他们不是没见过，但确实没怎么吃过，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买一些回来，平常都是吃红薯和土豆，闻到秦恩吃的菜所飘出来的香气，他们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哎”秦恩叹了口气，三下两下把最后两口饭吃完，站起来准备再炒两个菜给他们解解馋，但他们似乎误会了秦恩的意思。
“长官！需要刷碗吗，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就行，您放心好了。”看着托马斯一脸真诚的表情，秦恩满头黑线......
他们这么愿意干刷碗的活儿，秦恩其实心里高兴着呢，但考虑到菜还剩不少，锅里还有一半的饭，他们抢着刷碗的目的就不用多说了。
费了不少口水秦恩才拦住他们往前冲的**，当秦恩说起自己要炒一道菜给他们时，他们眼睛慢慢的湿润了，规规矩矩的按照秦恩的要求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等待自己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饭菜。
美食能让人产生幸福感，糖也可以，如果吃完一顿美食还有糖可以吃，是不是就可以达到幸福叠加的效果。
饭虽然没多少，但道具箱里有馒头，淀粉在口腔中会分解成麦芽糖，一人给他们发一个，再配上刚刚出锅的西红柿炒蛋和西红柿蛋汤，让托马斯几人吃的一脸满足，就差当场跪地上要效忠于秦恩了，好在被秦恩及时制止。
吃饱喝足，几人围着桌子坐下，挨个做着自我介绍，秦恩没有猜错，他们真的是亲兄弟。
长得比托马斯稍微壮一点的叫亚当，是老大，托马斯老二，长得矮一点，看起来瘦瘦的的叫大卫，是老三，老四艾瑞克最矮，也是同样的瘦弱，做个自我介绍都紧张的气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看他们面黄肌瘦的样子，秦恩发自内心的觉得可怜，同时也庆幸自己生在了一个能让自己国民吃饱穿暖的国家。
秦恩翘着二郎腿，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膝盖，思索着该让他们做什么事，首先是扫雪，这点肯定是要做的，不然等到雪化了地面会变得泥泞不堪，不好看是其次，主要是行动不方便，一脚踩下去能没到脚脖子的地面，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都不愿意走。
再有就是把路面平整一番，不求做到硬化路面的水平，起码要看起来像一条路，而不是两条水沟。
顺便再把帐篷周围的建筑垃圾简单归拢一下，谁愿意拿回去就拿，这东西在秦恩眼中就是垃圾，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
交代完工作，兄弟四人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向秦恩告辞后别离开了单人宿舍。看着他们离开后，秦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着，总觉得感觉让他们四个人干杂活有点浪费，但还有什么工作能让他们做，这点秦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好。
双手抱着头，脑子里怎么都没有思路，天色早就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除了炉火冒着微弱的火光外一片漆黑。
既然现在想不到，没准过一阵就想到了呢，秦恩想到，还是先睡觉吧，说不定梦里就出现了呢。
第六十五章 炮击
1916年2月21日，早上6点......
秦恩从睡袋中醒来......
没办法，屋子漏风漏的严重，盖多少被都无济于事，只能拿出自己的睡袋才能勉强睡着，但这样就让秦恩没法自由的伸展四肢，多了那么一丢丢的束缚感，但为了温度，这些小问题都可以忽略掉。
这大概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昨晚并没有系统空间的训练，这让秦恩有些不适应，但想到自己所处的空间本身就是系统创造的，要是这也能进入到系统空间里，岂不就是我进我自己身体里感觉.....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从睡袋中钻出来，刺骨的寒冷让秦恩全身肌肉都在颤抖，咬牙套上了迅速最厚的衣服，但冰冷的衣服依旧在无情的吸收着身体散发出的热量，直到他穿着衣服缩进睡袋里才慢慢缓解。
这个时间天还没亮，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要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太阳就会慢慢的升起来，等到太阳升起，阳光照耀大地了，温度才会逐渐提升。
重新点燃半夜灭掉的炉火，塞了点木头进去，等到炉子烧旺以后，从水缸里抠出来一盆冰，放在炉子上融化，等到微微冒热气的时候拿下来，用手伸进去试了试温度。
嗯，刚刚好。
洗漱一通后，将水泼到外面，没有泼在门口，会结冰......
这时托马斯兄弟四人说说笑笑的走了过来，最小的艾瑞克迷迷糊糊的跟在几位兄长的后面，感觉他的脑袋随时都会撞到自己兄长的后背上。
看到秦恩竟然起的这么早，这让他们感到有些羞愧，自己这群人今天还是为了给长官留下个好印象特意早起的，不然放在平时，他们肯定要等太阳升起来才会起床。
没有什么起床号，全靠自觉，因此其他人可能起的更晚......
不过这两天士兵们明显紧张了许多，留守在这里的士兵并不是很多，但每支支援前线的部队都会从这里经过，所以这些士兵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昨天通过火车运来了两个师的援军，补给完毕后直接出发去科雷斯森林前线。
甚至都没在城里休息两天。
可见前线的兵力应该是相当的短缺。
......
雨果院长昨天说今天就会把人员配备齐全，秦恩不知道他的话有多少是可信的，法国人的散漫可是出了名的，但这个时候秦恩还是选择暂时相信他。
太阳慢慢的从地平线上爬了出来，破晓的阳光刺破黑暗，为世间带来光明与温暖，但今天有些不同，破晓的阳光代表着毁灭也说不准。
这时是早上7点钟。
太阳才刚升起一半，另一半还在地平线以下。
院长承诺的护士终于被一辆卡车拉了过来，她们三五成群，袅袅婷婷的聚在那里，直到有负责的女军官到来才安静下来。
在女军官的带领下，这群女护士才提着大包小包前往她们的宿舍，这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了不少士兵的眼球，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动上前发扬绅士精神帮忙拿行李，而这其中就包括了托马斯的兄弟几人。
他们眼巴巴的看着秦恩，只要他一点头，几个人就可以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她们的身边。
几人热切的眼神如同一个个激光柱，让秦恩忍不住想躲一下，但考虑到周围似乎已经没有能躲的地方，他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嘱咐他们不要把自己弄伤了后便放他们离开了。
但就在秦恩送了一口气时，身后的声音却又狠狠的吓了秦恩一跳。
“尼克尔.曼金向您报道，院长应该已经跟你说过情况了吧。”她敬了个礼，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秦恩。
我俩有仇？秦恩心里嘀咕着，不然这娘们干嘛这么搞自己，有毒吧。
“哦，你好，我是秦，5号帐篷的负责人。”秦恩挤出一个笑脸，伸出手和曼金握了握，但都是点到为止，握手的持续时间可能连半秒都没有便松开了。
“我从来没听说过你的名号，如果你是来混日子的请不要插手临床，否则出了事故我一个人承担不起。”她似乎已经把秦恩当成某个来镀金的公子了，并且早已认为自己会成为秦恩的替罪羊。
而秦恩能说什么呢，这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再加上她是个女人，跟女人讲道理就没的道理可以讲，男人永远都是错的。
无言以对的秦恩只能错开这个话题，告诉她自己办公室的位置后，让她自己找个没人的办公室呆着，省的还来烦自己，到时候有活儿干了自然有机会证明自己了。
早上7:30
从再次走进帐篷开始，秦恩就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但帐篷里除了曼金那个冷酷女人以外，好像就没有人了啊。
直到坐在办公室里秦恩才发觉到哪里不对劲，外面明明没有风，窗户一直在呼啦呼啦的响是怎么回事，直到秦恩用手拄着脑袋架在桌子上时，秦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地震了？
震感都通过桌子和手臂传导到脑袋上了，这再不是地震难道是谁放屁了？
急匆匆的跑到帐篷外，秦恩发现曾经一切都慢悠悠的士兵瞬间都变的极其严肃，行事果断而又迅速，这种一点都不法兰西的状态竟然出现在了后方的守卫身上这让秦恩大感惊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官！秦长官！”托马斯兄弟四人从远处跑了过来，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才刚送到宿舍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然后便赶忙跑了过来。
“长官，肯定是前线打起来了！”托马斯肯定的说道：“那边就是科雷斯森立的方向，绝对错不了，昨天支援的两个师就是往那个方向进发的。”
“开战了？那这震感就是......”
“是炮击，长官，十多公里以外的炮击。”托马斯说道。
“咝~”秦恩倒吸了一口冷气，炮击自己不是没经历过，甚至还曾经在钢锯岭受到过过舰炮的洗礼，那次回到现实世界以后脑子还嗡嗡直响，恢复了好几天才好。
“炮弹会不会落到我们这里？”秦恩担心的问道，毕竟打击十公里以外的目标对现代火炮来说好像不算什么难事。
“怎么会呢长官，除非他们动用轨道炮，但那东西一般是不会拿出来用的。”托马斯安慰道。
第六十六章 炮击（二）
地面的震感依然存在，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了，坐在办公室里，秦恩能通过椅子和桌子的传导清晰的感受到。
已经5个小时左右了，光是这么一点轻微的震感，持续5个小时之久就已经让秦恩有些头晕目眩，不知道前线直面炮击的士兵们在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后方医院中，已经有一些身体稍微柔弱一点的女护士正抱着桶或者盆蹲在角落里呕吐，她们脸色苍白，眼神迷离，症状和晕车有点相似，难不成是被这震感给晃晕车了？
秦恩不清楚，他不晕车，这种持续的震感确实和在车里晃悠有些相似，只不过这个时间要更久一些，频率更快一些，那晕车的症状应该也会更严重一些。
而持续炮击带来的震感给医院带来了不少麻烦，昨天一直担心会不会碎掉的玻璃今天终于牺牲，化作一地碎渣，仓库里也出现用玻璃瓶装的药物突然碎掉的现象，还好秦恩在玻璃碎掉后及时反应了过来，安排人把这些玻璃做的瓶瓶罐罐用软一点的东西包裹一下，这才降低了不少损失。
托马斯几人已经被秦恩安排出去打听消息了，前线的消息应该已经在炮击刚开始便通过电话告知了后方指挥部，现在的话......电话线应该被炸断了吧。
没过多久，托马斯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长官，前线打起来了！”托马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那边的情报是几个小时前传过来的，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这点秦恩早有预料，这要是电话线还没断才有鬼了呢，还好昨天增援部队已经出发了，没有在这里修整一两天，不然绝对没法在前线部队全灭之前赶到。
只希望自己的急救包能让诺德大叔活着回来吧......
将时间调回到21日的早上7点。
诺德所在的部队已经连续行军快一天了，早上从火车上下来之后还没来得及修整便直接被命令立刻支援前线部队，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平均每人背着近20斤的装备，有且扛着机枪的有更多负重，他们早就已经疲惫不堪。
这一路走的很艰难，他们很羡慕那些能坐卡车的大老爷们，再不济做马车牛车都比走路强吧。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卡车基本都是用来运送物资的，运人只能看车里还有没有剩下的空间，也就是说一辆那些大老爷也只能和货物挤在狭窄的空间内，至于牛车和马车就更不可能了，那些牲畜还得用来拉炮，而且炮兵们都已经提前出发了，就在他们部队前方不远处。
几千人的部队在森林中行军，中如同一条长蛇在树木之间穿梭爬行，白雪覆盖了大地但很快便被踩的漏出土地本来的灰黑色，融化的积雪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让后面部队行军变得越发的艰难，消耗颇多的体力被这泥泞的道路消耗的所剩无几。
士兵们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让他们稍微提了提神，但效果有限，最多只能让他们不至于走着走着突然睡倒在路上。
太阳慢慢的从地平线上爬起来，在森林中的士兵们看不到日出时的壮丽景象，只能从光秃秃的树枝之间透过的光线可以得知现在已经是早上了，第二天的早上了。
“轰轰轰轰轰”
剧烈的的爆炸声在士兵们还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时突然炸响，将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有些打过仗的老兵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抱住脑袋上的钢盔。
森林中的回音让人难以判断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传来的位置，他们茫然的四处张望，手上紧紧的握着手上的步枪。
“继续前进！”一名长官模样的人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他听到爆炸声响起后第一时间找了棵树靠着当做掩体，但观察了一阵后，他并没有看见哪里有爆炸产生的火光或者是四溅的泥土，再加上炮声虽然很大，但并没有感觉到一点冲击波。
于是他判断，应该是前线阵地已经开始遭受火炮的袭击。
至于炮击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这就要问对面的人了。
诺德再听到爆炸声时第一反应和那名长官一样，都是找棵树当做掩体，但等了一会后他并没有看见哪里有爆炸或者敌军的进攻便放下了心。
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秦恩给的巧克力一点点吃下，据他说这东西补充能量的效果很好，但诺德却只觉得这东西甜的有些齁嗓子，只能再喝点水缓解一下。
但不得不说，诺德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平常品尝到甜味都是从诸如地瓜、小麦这种作物做的主食中品尝到些许甜味。
他砸吧砸吧嘴，忍住了再吃一口的冲动，这东西吃完一嘴咖啡味，不会是用咖啡豆做的吧，诺博怎么都想不出用咖啡豆怎么做成这种软软的食物。
长官的命令被下面的士官长一个个的传递到整支队伍的耳朵中，他们重新站起来，把枪背在身后，奋力的将背包背在身上，迅速的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中。
在短暂的混乱之后，队伍终于整顿完毕出发了，而这次的行进速度比刚才要快了许多。
“看来前线战况不是很乐观啊。”诺德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
“哦？你这个老家伙什么时候懂这些东西了。”旁边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惊讶的问道，他嘴上也叼着烟斗，时不时的抽两口。
烟斗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些士兵平时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了，甚至很多人还撺掇着年轻人也叼一个，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让这些年轻人日后得肺癌了会不会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懊悔。
很大可能不会吧，毕竟他们可能活不到得肺癌的时候。
“你这老家伙，叫你平时多动动脑子你不听，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诺德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
“那你倒是说说啊。”
“你是真的傻了吧，咱们炮兵还没到战场呢，就前线那几门炮加上一点点炮弹能打出来这种效果，我以后跟你姓。”诺德斜着眼睛看了眼那个男人，仿佛是在看一个弱智。“你要是在前线你能保证自己就能从这样的炮击下活下来？这战况还有好？”
那人听了诺德的话脸变得羞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嗽了两声，推了推诺德，示意他赶紧走快点，聊天的这么一小段功夫，他们两个都快掉队了。
第六十七章 他们今天将不能通过这里
离战场越近，炮火的声音越明显，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没有迷路，他们走对了方向。
不要觉得迷路是很傻，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在四周景象都一样的森林中行军，没有明显的标志物引导，即便有指南针的帮助也很难走出一条直线。
好在他们的防线足够长，只要方向对了，怎么都能走到。
到了中午，长官看到后面的部队早已人困马乏，走路都不利索，只能下命令停止前进开始准备中午饭，顺便歇歇脚，不然这样的军队恐怕都没力气爬上壕沟。
这时炮弹爆炸的声音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开始让听力收到了一定的影响，彼此之间的交流不靠喊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就是听不到声音。
当依靠人传人传递的消息传到诺德耳朵里时，他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休息了，找了棵树靠着，将背包垫在屁股底下，不然这么强烈的震感直接坐地上怕不是要震得脑袋发晕，牙齿打颤。
听不到开饭的声音，只能看到坐在周围的士兵开始陆陆续续的拿着饭盒站起来，诺德知道这是要开饭了，去晚了可能就没了，于是他拽起旁边的老家伙，从背包里找出饭盒急匆匆的挤到了还不算拥挤的人群中去。
混到了一份饱腹的午餐，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休息，士兵们也暂时解除了些许疲惫，但想彻底恢复恐怕还要睡上一觉才行。
吃饱喝足，提前抢占了一处有阳光的地方，诺德靠在树上一下一下的点着头，打起了瞌睡，参加过战斗的他深知体能的重要性，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时间，赶紧眯一会才是硬道理，即便现在到处都是炮声，他的耳朵依然能够自动将其屏蔽掉。
休息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的样子，部队在军士长的催促下整顿完毕，至于为什么能休息这么长时间，主要是指挥官吃饭要慢慢的吃，要符合自己的贵族身份，而吃饭一旦看是讲究起来了，当然就会耗费更多时间了。
下午5点，炮声终于停息，但支援部队距离前线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主要是今天出太阳了，阳光将积雪融化成水，将路面变得已成泥泞。
本来现行的炮兵部队已经被后面的步兵师赶上了，他们的炮太过沉重，在这种泥泞的道路上想要迅速前进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不，他们的炮又又又陷进去了，整个轮子陷进泥浆里，仅靠几名士兵根本推不出来，直到后方的步兵师到来才勉强解决这个困难。
但有的车轮坏掉了就只能在后面慢慢修了，毕竟这不是中世纪的骑士决斗，现在打仗可不会管你到底有没有准备好，他们要尽快抵达自己的阵地才行。
喊杀声从远处模糊的传来，指挥官面色一沉，他不敢想象前线现在的情况，将近10个小时的炮击，能活下来的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谈什么战斗力，这种情况下，己方的防线没有被一冲就散就已经算是先前的壕沟挖的好，铁丝网布的密了。
一想到这点，他便心乱如麻，这时候撤退肯定来不及了，在没有掩体的环境下逃跑，一旦被追来的敌军发现肯定会被火炮好好地教育一番，更何况自己这边的炮兵还没来得及部署，整个凡尔登地区一半左右的火炮都在这里了，要是自己逃跑这些火炮怕是都要被缴获或者被炸毁，那样一来凡尔登恐怕是受不住了。
凡尔登守不住了，巴黎还能守的住？
更何况自己可是贵族，贵族在战场上临阵脱逃，放弃支援自己的友军，等回去了自己贵族这身皮恐怕就要被光速扒掉。
贵族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赶忙命令身边的军官下令加速行军，在阵地丢失之前抵达，在友军全灭之前下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甩开炮兵先行出发后，他们的速度再次提升了很多，而且还在军士长的催促下逐渐加速，没有人会产生任何的怨言，即便再累他们也要忍着，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自己身后是什么，自己在这里战斗的意义。
这场战争，只能胜利，不能失败！
诺德紧紧地跟着前面的士兵奔跑，本来就有些上岁数了，再加上昨晚休息的不是很好让他此时有些喘粗气。
但还好，他还能忍受的住。
终于，他们抵达了战场，机枪的扫射声一直就没有停息过，德国士兵从自己壕沟里爬出来冒着零散的子弹朝着法国防线发起了无畏的冲锋，果然炮击是有用的，炮击之后德军几乎没受到多少阻碍别进入到了法军的壕沟之中。
诺德能清晰的看到不少德国士兵已经翻进了己方的壕沟之中，开始逐个清理壕沟里尚未清醒或者已经死去的法国士兵，他们有的人手里没有拿着枪，而是背着个铁质大罐子，周围有不少人在护送着他冲进战壕，而当背着铁罐子的士兵冲进战壕时，一切都变了。
火焰，满天的火焰从他手里的管子里喷射而出，一旦沾在衣服上便很难熄灭，穿着蓝色军装的法军直到被烧成黑炭都没有停止那如同魔鬼般的惨叫。
“他们是魔鬼吗？”一些士兵从心底发出了质问“不是魔鬼怎么会拥有魔鬼的武器？”
“大家不要慌！那是德国鬼子新发明的火焰喷射器！瞄准他的背后的铁罐子打！他们不是什么魔鬼！他们是侵略者！该死的侵略者！”指挥官察觉到了士兵们的恐惧，高举着步枪呐喊到。
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士兵们的视野还算开阔，战壕中遍地的穿着蓝色军装的士兵，不过他们早已没了动静，任由穿着灰色军装的德军践踏在上面，那时他们的同僚！他们的兄弟！
而这些该死的侵略者竟然连死去的人都不放过，还要践踏他们的尊严，而且是当着活着的士兵的面践踏，这谁能忍？
“士兵们！我们的身后便是首都，也是你们的家乡巴黎，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也不能再退了，就在这里！凡尔登！让我们耗光这些该死的侵略者们最后一滴血！让他们知道，我们法兰西，不是那么好惹的！”指挥官眼睛变得通红，高举着手中的枪朝着身后的士兵大声呐喊到。
“士兵们，随我冲锋！他们今天将不能通过这里！”
“为了法兰西！”
“法兰西万岁！”
这时，即便现场没有军乐队为他们助威，但所有的士兵脑海中都响起了那首象征着自由与和平，同时也象征着反抗的国歌。
马赛曲
前进，祖国儿女，快奋起，
光荣一天等着你！
你看暴君正对着我们
举起染满鲜血的旗，
举起染满鲜血的旗！
听见没有？凶残的士兵
嗥叫祖国土地，
他冲到你的身边，
杀死你的儿女和妻。
武装起来，公民们！
把队伍组织好！
奋起！奋进！
用肮脏的血
做肥田的粪箕！
第六十九章 崩溃疗法
5号病房内，秦恩正忙碌着，和他一起忙碌的还有曼金以及所有护士，托马斯几人也在尽自己所能帮忙打个杂，比方说扫个地烧个水啥的。
没有酒精消毒就只能用开水煮了。
但让秦恩没想到的是用开水消毒器械竟然也加了经验值，最开始的时候还加5点，到现在消毒几个才给1点经验，即便让托马斯来接手这边的活儿，秦恩依然能收到经验值，这就让秦恩有些惊喜了。
难不成只要是自己首先使用的技术别人学去了都会给自己算经验？专利费吗？
但这些经验实在是不多，而且秦恩的精力有限，也没法分心去管这么多东西，只能挑经验值最丰厚的来。
比如眼前这一个腿部中弹的患者，子弹打穿了他的小腿形成了穿透伤，而且没有伤到大血管，血已经止住了，腿上没有止血带之类的东西，只有两块块纱布被绷带缠在伤口上，伤口周围以及伤口内部满是黑色的泥土与灰尘，连清理都不清理一下便包了进去，这样再不感染只能说这个士兵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好，或者说是运气真的好。
秦恩耐心的用注射器抽出配比不合格的生理盐水和纱布慢慢的清理起腿上的伤口，将周围的污渍冲洗掉后再冲洗伤口内的污渍，用煮过的剪刀把坏死的组织剪掉，让其流出新鲜的血液再用生理盐水仿佛冲洗后，用针线缝合。
当然这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实际做起来可就难了。
“喂，医生你不是要给我打针吧，能不能不打针，不不不我拒绝打针！”
“哦，没有针头啊，那没事了。”
“哎哎哎，你动剪刀干什么，耶稣上帝，你要干什么！不不不，不要！”
“嗷嗷嗷，疼啊，要死了要死了，这个医生要谋杀我！谁来救救我！”
“喂喂喂，不是吧，刚用完剪刀现在又要用针线，你当我是破衣服吗，你这个该死的医生！众神会诅咒你的！呜呜呜”
大概就是这样子，这位士兵似乎是个话痨，嘴巴一直就没停下来过，当秦恩开始用剪刀减除坏死组织时他开始疯狂的挣扎，秦恩没办法，让托马斯等人狠狠地的压住的他的膝盖以及上半身。而当秦恩拿出针线准备缝合的时候，他竟然吓得哭了出来。
一个在战场上操纵着绍沙轻机枪打退了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即便是卡弹了也能淡定的排除故障继续输出。
就这么一个战神般的男人，竟然在后方医院被秦恩用一把剪刀以及针线给吓哭了。
人们只看到了他刚强的一面，却很少有人能接触到他柔弱的另一面。
这种情况秦恩见过的不算多，他们大多数是由于战争的压力让他们喘不过气，这时如果接触到某些非常不愿意见到的东西，他们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就会断掉，而反应出来的便是奔溃大哭，或者大喊大叫
大部分人哭完喊完就没事了，只要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宣泄出去，这种紧绷的状态就缓解了。
秦恩手中的剪刀与针线可能就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治疗士兵*1，获得20+40exp，积分+1】
“嗯？+40是什么意思？”秦恩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完成了哪个任务，这么显示的经验明显就是两个任务的奖励啊。
难道说治疗心理疾病也算任务？那刚才把士兵弄哭的治疗方式算什么？
崩溃疗法？
秦恩不清楚，不过这次应该只是个意外，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治一个病人收两份经验，这么美的事情恐怕连系统都会看不过去吧。
没有再纠结经验值的问题，后面还有好多要自己处理的伤员呢，这些可都是能捞经验的地方。
手术估计是暂时做不成了，没有输血条件，就算有输血条件了，以现有的条件，术后伤口感染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有不手术就活不下去或许可以做手术试一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命大不大了。
但这并不意味这秦恩就此束手待毙了，趁着这段时间多处理几个轻伤员，多赚点积分把需要的药物都换出来点，想什么青霉素之类的积分商城都是一大瓶一大瓶卖的，看起来有一两升的样子，而且一瓶只需要10个积分，这一瓶估计能救活十多条人命。
剩下的积分可以兑换一些血型试纸，这东西还挺贵的，比一大瓶青霉素要贵一倍左右一盒20片，也就是一片大概在1点积分左右，这点积分消耗秦恩还是能够接受的，最主要的是安全，用血清不好测定rh是阴是阳，外一弄错了可就出大事了。
氯气中毒的几个患者乖乖的听了秦恩的话跑到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口气，尽快把肺内的残留气体稀释掉。
最开始有几个人不明面上听从了秦恩的医嘱跑到了外面，但一到外面就变卦了，趁着没人注意跑到角落里蹲着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本来红细胞负责运输氧气的血红蛋白就被氯气与水相融进入血液所形成的亚硝酸盐氧化了，血液运送氧气的效率下降，在这样的基础上还抽烟......
要知道烟草中除了含有尼古丁，燃烧时还会产生一氧化碳，一氧化碳会优先于氧气率先与血红蛋白结合，这就是煤气中毒的原理，但同样适用于那几位不听劝告的人。
“噗通，噗通”蹲在角落里抽烟的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由于他们的位置是在是有些偏僻，导致直到天快黑了才有人发现倒在那里的几个人，。
发现有人倒在这里的士兵急忙跑去叫人把他抬到医院中，可能是秦恩所在的帐篷离得最近的缘故，他们再次被抬了进来。
当秦恩过去查看的时候摸了摸他们的颈动脉，发现他们已经死掉了，而且面部表情都十分狰狞，嘴巴大大的张着，眼球出现了点点瘀斑，身上也出现了看起来像是压时间长了出现的一片暗红，但如果是死了的话那就是尸斑了。
中毒的几位相互都面熟，听了秦恩的医嘱的现在正躺在床上静养，除了嗓子疼干咳这些需要慢慢恢复的症状以外，其他的都已经差不多好了，症状稍微重一点的都被秦恩用了一点道具箱里的药缓解了。
那些没当回事的人离开时他们都看见了，本来他们也想一起离开的，但想了想自己去了也没事做，又不抽烟去那蹲着干嘛，反正只是深呼吸而已，随便做几次，没用的话就回去躺着就好了。
带着这种想法他们便老老实实的按照秦恩的说法一边闲聊一边做着深呼吸。
直到那几个偷偷跑出去的人被一个不落的抬了回来，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第七十章 敲闷棍
随着秦恩不断的为轻伤患者包扎，经验也慢慢的涨了上来，当然轻伤患者不会获得太多经验值，每个也就10点经验左右，
现在已经到达lv2（300/1000），积分也来到了261点。
曼金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粗暴的为患者包扎伤口的人，也同样没见过动作如此迅速的医生，往往自己这边才刚开始慢悠悠的拆开绷带准备包扎，同时跟不愿意配合的患者沟通的时候，秦恩就已经包扎完了，甚至他的步骤比自己要多不少，比如那个用针筒冲洗伤口里的脏东西，还用剪刀剪来剪去，弄得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曼金摇了摇头，尽量不去看秦恩那边的情况，刚刚秦恩提出建议，一人负责一侧，秦恩负责东边，曼金负责西边，虽然每个人的工作量都不少，但起码很公平不是吗。
让曼金感到惊讶的是，秦恩并没有像其他的男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在他眼里，自己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这让曼金大感惊讶，难道自己看错了？
在曼金眼中，这些男人，尤其是男医生都是一些高傲的，自作多情的，认为女人只配做男人附庸的人，实际上，从来前线医院这么一路来看，自己并没有看错。
臭bz，贱妇，要不要一起睡一觉，晚上做一些让你很爽的事情等等，无数恶毒的词句不断的钻进自己的耳朵里，只要一看到自己身上的军装，他们就仿佛变成了一只被抢了食物的恶犬。
在这个时代的男人眼里，军人、医生等一些职业永远都是男人的专属，不容女人染指，女人只要会洗衣服做饭，抱孩子就好了，来当什么兵？
但曼金却顶着无数的压力做到了这个前无古人的壮举，而为此付出了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忍受着一路的咒骂，曼金以为自己进了医院同样要遭到如此的待遇，但上天仿佛给她开了个玩笑，和自己共事的男人竟然完全没有歧视自己的意思，反而对待自己就像对待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刻意亲近，也没有让人觉得疏远。
这样就挺好，曼金的嘴角微微翘起，连之前因为自己是女医生而拒绝自己治疗，从而闹出一阵的不愉快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哼，这些臭男人，不想治就躺着等死吧。”她撇了撇嘴想到。
跟在她身边的护士就没有她这么能忍，直接当着曼金的面发起了牢骚，但曼金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一边面带着笑容一边听她的吐槽，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有的时候憋着容易出现更严重的问题，趁着四周没有其他人，发泄一下并没有过错。
由于曼金包扎伤口的速度偏慢，这边不少急需处理的伤员都被送到秦恩那边，减少了曼金不少压力。
虽然曼金潜意识里不想承认女人比男人差，但秦恩可以算个例外，谁叫他本事比自己强呢，而且自己在手术方面确实有些差劲，尤其是在处理断肢方面，她看到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就有些不敢下手。
终于，她赶在太阳下山前处理完了最后一名轻伤员，心里想着要不要去秦恩那里，看看他那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但举目四望却没有看到秦恩的身影。
“难道都处理完了？”她想了想，朝着秦恩负责的半区走了过去。
“护士！我的腿好疼啊！能不能过来帮我看一下！”一名躺在床上的士兵朝着曼金喊道，其实秦恩已经给他打了一针吗啡，理论上来说这时候应该感觉不到疼痛，但他一看到护士就说疼的话......
这就有问题了
要不就是药没起作用，要不就是他只是想让护士过去而已，至于要护士干什么......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曼金没意识到那名士兵是在喊自己，直到那名士兵又喊了几声她才回头看了一眼，当曼金看到士兵脸上的轻浮时，她真的有些生气了。
“先生，这里是病房，请不要打扰到其他人的休息。”她沉声说道：‘“还有，我不是护士，我是一名医生！请叫我曼金医生。”
“医生？哈哈哈，喂，你们听到了吗，这个娘们竟然说自己是医生！哈哈哈！”士兵指着曼金放肆的大笑起来，而旁边的士兵们听到这句话后也毫不留情的发出嘲弄的笑声。
面对士兵们的嘲讽，曼金气的浑身颤抖，但生气过后，内心却产生无尽的无力感。
没办法，谁叫这个时代的女人地位低下呢，即便有很多女人已经站出来证明女人并不比男人弱，但在这些男人的观念里面，女人只配做男人的附庸，这点不是仅仅靠一两个人能够改变的。
“大家看看这个娘们啊，她生气了哈哈哈，所以说女人就应该去端盆倒水，回家生孩子，当兵打仗就该男人干，医生这么高尚的职业也应该让男人来，女人？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士兵乘胜追击，毫不掩饰的表漏出自己对这个女医生的不自量力。
......
秦恩刚做完一台截肢手术，这名士兵的脚已经严重冻伤了，脱下鞋子后秦恩无论怎么努力都脱不下他的袜子，好不容易用剪刀剪下来一块后，秦恩看到他的脚已经完全变黑的，甚至还有不少渗出，这也是为什么袜子会和脚粘在一起。
这样的脚，秦恩只能切掉了，再不切掉很容易引起全身感染，进而引发败血症，最后因感染性休克而死亡。
为了做这台手术，秦恩特意腾出来一间办公室，让托马斯找来了一张长一点的桌子，垫上木板，简单的用道具箱里的消毒喷雾喷两下就当消毒了，没办法，条件有限。
一听到要锯掉自己的脚，士兵当场就翻脸了，什么情况，我的脚还能走路凭什么就给我锯了，什么？为了救我的命才锯脚，我的脚怎么就和我的命有关系了，是不是我的脑袋冻伤了还要把我的头给锯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秦恩懒得听他在那里聒噪，给早有准备的托马斯使了个眼神，只见托马斯抄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木棒，用力一轮敲在还在喋喋不休的士兵的脑后。
“好了，这下清净了。”为了确定士兵被麻醉后还活着，秦恩还特意检查了一下他的生命体征，见到瞳孔反射还存在，脉搏仍然有力的搏动后，秦恩才松了口气。
其实刚才秦恩看到托马斯那一棒挥的发出一阵尖锐的哮鸣音时，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完了，这一下别直接给敲死了”。只好仔细的检查一遍，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托马斯，下次不用这么大的力气，万一敲死了我可就失业了。”秦恩扶额叹气的说道。
“放心吧长官，要说治病救人我可能比不上你，但要说敲闷棍，我可是出了名的行家。”托马斯将木棒扛在肩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翘起大拇指骄傲的说道。
第七十一章 生气
专业敲闷棍？你以前是盗贼吗？秦恩心里忍不住怀疑，但也没有详细问，谁知道他是为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骄傲还是懊悔。
等什么时候托马斯愿意跟自己说了，那时候就知道能好好了解他以前的经历了，主要好奇他的闷棍是怎么练成的。
截肢手术对秦恩来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唯一的问题在于锯骨头还是要用最古老的的工具——钢锯。
一人拉一头，奋力的拉扯着钢锯，锯骨头的嗞啦嗞啦声让在场的几人听的头皮发麻，这种仿佛只有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如今就这么血淋淋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当然最恐怖的不是这个，锯骨头而已，大家之前都杀过鸡啊，猪啊之类的，再不济也见到过，感到恐怖只不过是因为这次锯的是人腿而已。
但秦恩却能面不改色的锯完，甚至还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锯下来的骨屑，这就让人毛骨悚然了，要秦恩不是医生，恐怕大家都会怀疑秦恩是个隐藏在暗处的嗜血的杀人魔王。
而秦恩在想什么呢，他在看自己锯的干不干净，截面整不整齐，有没有突出的骨刺，再用手指戳一戳看看哪里还有没切干净的滑丝组织，万一坏死的组织没有清除干净便缝合了，那肯定还会引起伤口感染。
到时候这士兵醒了几天后发现，即便是锯了腿仍然没让自己好起来，反而让自己濒临死亡，那肯定是要急眼的，搞不好还会平白损失自己好不容易才勉强建立起来的威望。
只有患者对医生信任，才能更好地配合相关治疗，就比如说，让你在床上躺着不要动，患者不听，非要起来活动一圈，觉得这么什么大不了的嘛，然而就这么简单的走两步就而有可能让人直接死亡
手术后由于细胞破裂释出脂滴，脂肪粒不可避免的脱落进血管中，回流到心脏再被带到肺部以及全身各处，这些脂肪粒如果少还可以被巨噬细胞吞噬，要是多了就会堵塞小血管导致微循环障碍，最后窒息或者有心衰竭而死掉。
这就是脂肪栓塞，很难去避免，听从医嘱便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但有的人觉得医生说的不对，自己才是对的，从而导致死亡，回过头来家属还会怪罪医生说他没有把他捆在床上。
人呐，总是要为自己的失策找一些借口，将自己的错误转嫁给他人，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内心少受点折磨。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失血量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中途没有发生生命止血钳脱落之类的意外事故，把他的脚包扎好后，秦恩给他打上了刚刚花了10点积分兑换出来的青霉素。
让秦恩感到惊喜的是，系统竟然提供分装服务，而且只收取1点积分的服务费，简直划算到起飞有木有。
那么一大瓶青霉素能分出来五六袋呢，即便是1点也能从治疗伤员中赚出来，这点投资秦恩还是舍得出的。
虽然治疗一个伤兵才给1点积分奖励，但经验多啊，就当是用积分换经验了，更何况治疗轻伤员已经让他赚了不少积分，从哪里赚的积分就要用到哪里去，不管这个道理到底对不对，起码秦恩是这么想的。
打针的时候秦恩特意放满了速度，跟旁边的护士讲解着怎样才能把针打到血管里去，同时也尽可能的说明了为什么要这么打针，听不懂没关系，以后慢慢的就懂了。
这种课程的开始也是秦恩的心血来潮，要是效果好，能帮助自己提升治疗伤员（收割经验）的效率，秦恩不介意再多来几次这样的课程。
可怜了被一棒子敲晕的伤员，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昏迷的时候这群混蛋对着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
护士在他的身上练习了几下后，终于把针头打进了对的地方，而不是扎进肌肉了，最后鼓起了一个大包，看到成功后秦恩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让托马斯安排人把他送了回去。
做完手术的秦恩从“手术室”走了出来，打算看看自己处理过的伤员状态都怎么样，还有没有需要手术的，有的话趁着自己手热赶紧再多来几台，一口气做完了，以后才省事。
刚走出手术室，系统的音效响起
【滴，治疗伤兵*1，奖励70exp，积分1点。lv2（370/1000），积分260。】
积分比治疗前少了一点，但换出来的青霉素足以治疗好几个病人，应该还是会赚一点的，简单来说就是，这波不亏。
从手术室走出来，外面的喧闹声吸引了秦恩的注意力。
“谁啊，在病房里这么放肆，是我提不动刀了，还是你兄弟你飘了？”说着便走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还没走到地方，肆无忌惮的笑声便传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可别把脾给笑炸了。”秦恩无不担忧的想到，但一走到地方，眼前的景象似乎与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喂等等，曼金怎么站在那里，他们嘲讽的对象好像是曼金吧，秦恩看不到曼金此时的表情，但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推开人群，秦恩走到曼金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嘿曼金，你还好吗。”
曼金以为是这些臭男人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秦恩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她这才收回刚刚像出拳的冲动。之前她已经想了，要是这些男人对自己动手动脚，自己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如愿。
但秦恩暂时可以相信，不过这种需要他表态的时候，曼金不确定秦恩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与士兵站在一起，还是会顶着众人的压力罩着自己？很大概率是前者吧，毕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男尊女卑，秦恩不对自己有歧视可能表面上说说而已，实际上他的心里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安静！”秦恩举起双手摆出停止的手势，但吵闹声实在太大，以至于根本没几个人留意到秦恩在说什么。
“都他妈的给老子安静！”秦恩有点生气了，这时他突然理解问什么高中的时候班主任总是发火。任谁遇到这么无视自己的人都会感到愤怒，而区别在于有的人表现在了脸上，有的人藏在了心里。
平时的秦恩属于不会将负面情绪表露在脸上的那种人，甚至都不会跟别人发生争吵，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怒火从心底涌出让秦恩爆了那句粗口。
第七十二章 原因
“都他妈的给劳资安静！”秦恩愤怒的吼道：“谁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看到这里的主管都生气了，生怕他的怒火会波及到自己头上，赶忙跑回到自己原本该呆的地方，但眼睛和耳朵却没闲着，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向。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吵？”秦恩抱着手臂质问着这些闹事的士兵，眼神时不时的瞟到曼金的脸上，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
但自从秦恩来了以后，曼金除了表现出一丝丝惊讶以外，脸上便没有任何表情了，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冷冷的望着前方，双眼也没有了焦距。
这大概就是绝望吧。
昏暗的的灯光下，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些笑的很放肆，但床位距离事发中心还有段距离的士兵，赶忙装死的躺在床上，假装自己在睡觉，但微微颤抖的眼皮却暴露了他们想看到事情发展的好奇心。
“嗯？怎么没人说话？”秦恩看了一圈，所有和秦恩有眼光接触的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与秦恩的对视，就仿佛自己看到的不是眼睛，而是会一瞬间把眼睛烤瞎的的激光柱，哦这个时代还没有激光，那就是探照大灯。
而士兵们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至于因为一个女的跟我们发火？她是你的女人？”
“不会吧，长官会惩罚我们？因为一个女人？”
“妈的，不是就是骂了一个臭bz吗，犯得着发火？”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没人知道秦恩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秦恩的思想里，女医生是很常见的事情，女人当兵怎么了，有的时候女人能做的事情并不比男人差，甚至可能比男人要做的要出色。
女人是应该得到尊重的，十月怀胎孕育生命本身就是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哦，现在通过一些技术已经能做到了，只不过危险性要远远大于女人，因为他们生孩子就相当于是女人的宫外孕，当然还是有一定差别的，比如说激素的问题，而宫外孕的危险性就不用多说了。
但绝大多数还是女人来生孩子不是吗。
当然网上那些女权除外，那种已经完全变了味，她们纯粹是想获得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罢了；觉得自己生活不如意，便将自己本事不如人归咎于社会地位不够，从而寻找一个宣泄口。
现在的女权已经被这些人搞得乌烟瘴气，哪里像秦恩现在所在的时代一样，是为了让女人获得和男人一样的社会地位而奋斗，即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才是高尚的。
......
见没人回答自己，秦恩觉得很困惑，从曼金的眼神中秦恩无法获得更多的信息，但之前那一片放肆的笑声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只不过因为什么而笑，秦恩现在还有些摸不到头脑。
为了伤员们能更好的康复，秦恩只能警告士兵们以后要保持安静，不要吵到其他人的休息，随后便匆匆的将此事作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手术，等着自己过去呢。
带着满头雾水秦恩走进了手术室，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手术服......一次性的那种，而且是最便宜的，1积分能换50个，。
俗话说的好，一分钱一分货，便宜换的东西质量确实有点差，轻轻一扯就坏了，但在这种环境下，有东西穿就已经不错了，不能要求那么高。
物理麻醉完成，秦恩低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士兵，又是一台截肢手术，还是脚，不过这次是两只脚，依旧是冻伤。
秦恩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脚冻成这样的，之前感觉不到冷吗？到缓和的地方应该会非常痒才对啊，怎么就这么毫无感觉得被冻成这样。
手术室内除了秦恩忙活时器械碰撞的声音外再没有其它的声音，上一台手术护士们还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怎么现在这么安静。
秦恩皱着眉头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几个人，气氛突然间压抑了起来，站在一边帮忙递东西的护士被秦恩的眼神吓得一个个的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只有托马斯蹲在角落里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托马斯，别发呆了，说说那些人为什么在笑。”秦恩重新低下头，继续着手术，刚刚暴露出来的神经现在又找不到了。
“咳咳，长官，在这说不太好吧，要不等你做完手术我在跟你说说？”托马斯不太想在女人面前说女人的坏话，那样自己以后的名声可能就臭了，因为在这里的一句话而得罪人，说实话托马斯觉得有些不值。
“让你说你就说，废什么话，出了问题都算我头上，就说是我逼你说的。”其实秦恩这句话说的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托马斯因为说出某句话而得罪人，他们也只能去找托马斯算账，而不会去找秦恩，即使托马斯说是秦恩逼着他说的也没用。
因为秦恩是长官。而托马斯只是个小兵，就这么简单。
“那我就直说了长官。”托马斯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四周的几个护士，犹豫一下后狠下心来继续说道
“长官，虽然我没在那里，但我猜测应该和曼金医生是女人有关系。”
“女人？曼金是女人和他们笑有什么关系？”秦恩满头雾水，搞不清楚其中的因果关系，沉声质问道：“曼金医生医术差？没治好病人？”
“不是的长官，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是女人，至于女人......你懂得。”托马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感觉自己要是在说下去可能会被眼前的几位护士讨厌一辈子，而这里面有一名护士还是自己一眼就看上的，只不过还没付出行动而已。
“女人怎么了？女人还能当皇帝呢，怎么医生就当不了了？”秦恩反驳的话脱口而出，甚至没有任何犹豫，但这话说出来秦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曼金会被大家所瞧不起。
要是放在华夏的古代，女医生恐怕和这时候的地位差不太多吧，除非她医术高超，否则很难得到社会的认同，一战的法国秦恩了解的不多，但按照规律来说，只要曼金表现出一定的实力，就应该会的到士兵们的尊重。
起码秦恩是这么认为的。
第七十三章 墩墩
曼金见到秦恩走了以后，魂不守舍的跑了出去，正巧碰到了接到命令要去领取东西的护士们。
“嘿曼金医生，要选一条狗狗做伙伴吗？”那个护士手里牵着好几条狗，而且品种都不太一样，看到曼金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出声问道。
“狗？为什么会有狗？而且上面从哪找来的这么多狗？”曼金疑惑的问道，现在不是在打仗呢吗，怎么会有人手空余出来全国找狗？
“哦，它们吗，怎么来的我不是很清楚，按照上面的说法是为了缓解前线士兵的心里压力。刚好我们这里算是前线也可以分配到，但一个帐篷只能领养一条狗。”
“只能领养一条吗？”曼金犹豫了片刻，她确实很像养一条狗，平时还有人能陪她说说话什么的，不然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有个陪伴应该会好很多。
但自己不是这个帐篷的最高长官，秦恩才是，没有他的许可自己贸然的领一只狗会不会让秦恩生气，曼金有些犹豫。
但那名护士还要继续赶往下一个帐篷去送狗，曼金在这里犹犹豫豫的让她有些不耐烦，最后在护士的催促声中，曼金挑选了一只看起来很憨厚的黑背。
从护士手里接过狗绳，从来没养过狗的曼金顿时就懵了，该给他喂什么，大小便怎么处理，会不会乱跑，要不要弄一个笼子......
一人一狗就这么蹲在帐篷大门旁边大眼瞪着小眼，“还是先给你起个名字吧，不知道以前你有没有名字，但现在你就叫墩墩。”
曼金对自己的起名水平相当自信，觉得没有比墩墩更好的名字了，冰冷的脸上也浮现出如同小女生一样的笑容。试探的摸了摸墩墩的头，却被它一偏头避开了，这让曼金刚才还很开心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你得喂它点吃的。”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曼金的身后，回头一看原来是刚做完手术的秦恩，手里还拿着刚扯下来的塑料超薄手术服。
秦恩小的时候，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要静养，而他的父母没时间管他，便将他送到奶奶家住了一年，同样也就休了一年的学，导致上了大学以后自己的年龄要比绝大数人都要大。
在奶奶家生活的一年时间可以说是秦恩过的最快乐的一年了，天天牵着土狗上山下水，玩的不亦乐乎，秦恩童年最美好的回忆里面，毫不夸张的说几乎都有这条叫地瓜的土狗，可惜秦恩过几年再回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狗窝里也换成了另一只土狗。
秦恩曾经问了奶奶地瓜去哪了，奶奶只是说它去了很远的地方。直到有一天秦恩找不到奶奶的时候，秦恩也问过妈妈相似的问题，而妈妈的回答却和奶奶如出一辙。
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个很远的地方在哪啊，那里一定很幸福吧......
现在墩墩的表现和刚开始见到地瓜有点像，但经过秦恩几个火腿肠的贿赂后，地瓜才勉为其难的让秦恩摸自己的脑袋，结果别说秦恩揉脖子还挺舒服的，地瓜一下就享受了起来，到后来还经常跑到秦恩跟前坐好等着秦恩揉。
听到秦恩说要喂墩墩一点吃的，曼金皱了皱眉头，自己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吃的能给他啊，只有到饭点才能打饭，现在距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总不能就这么傻傻的蹲着等吧。
看到曼金皱巴巴的脸，秦恩看的有些想笑，之前看她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原来她还是有正常表情的啊，看曼金的样子估计她也不会有什么存粮，索性从道具箱里拿出来个午餐肉罐头丢给了曼金。
没注意的情况下被秦恩丢过来个罐头，让曼金手忙脚乱了一阵，好不容易拿稳了看着手里的东西，她却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就是个铁盒子，但这个铁盒子要怎么打开？
曼金的双眼充满了迷茫，秦恩这才意识到这种罐头恐怕要再过几十年才会出现，甚至午餐肉罐头都要过几年才会发明出来，现在拿出来确实有些超前，难怪她搞不懂怎么打开。
一番演示过后，曼金终于红着脸学会了怎么开罐头，打开罐头那一瞬间，罐头里的肉香味一瞬间铺面而来。
咕噜，咕噜
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块头的曼金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包裹着的勺子，一勺子挖下去塞进了嘴里。
嚼~嚼~
幸福感从舌尖上迸发出来，满嘴的油腻让很少能吃到油的她倍感满足，曼金曾经幻想过大口吃肉是个什么感觉，现在她体验到了，真是......幸福。
摸了摸眼角的泪花，曼金一抬头便看到了眼前的墩墩使劲的舔着自己的嘴巴，口水顺着舌头淌了一地，这时她想起秦恩刚才说的话，心痛的挖了一小勺放在掌心上喂给墩墩。
啊~幸福的一人一狗。
秦恩看的好笑，拿出手机录下了这个有趣的瞬间，一人一狗蹲在角落，女人如同捧着一个珍宝一样捧着午餐头罐头，往嘴里塞了一大勺肉后又挖了一小勺给狗狗吃。就这么你一勺我一勺的分完了一整个罐头，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里面的油腥。
幸福感总是在这么不经意间产生。
没有再留意她们两个，秦恩朝着1号帐篷走去，他刚刚接到通知，要自己去那里听取最新情报。
鬼知道为什么医生也要取听情报，咱又不是什么作战单位，听情报能让医生救更多伤员，把即将死亡的士兵救回了？既然救不回来，那听这情报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但军令不可违，秦恩只能乖乖的到院长办公室，只希望这次的会议能快一点，不要拖那么长时间，还有好几台手术等着自己呢。
和自己一同到来的还有其他三个帐篷的头头，他们表情严肃，好像提前知道了什么一样。
院长办公室的大门没有关上，应该是等待着几人的到来，院长已经坐在座位上等候多时了，上次来，秦恩看到的那稍显杂乱的桌子今天变得无比整洁，或者叫干净，只有一个文件夹摆在他的面前。
酒柜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以院长那嗜酒如命的性格，今天的情报恐怕不是很妙，不然酒柜也不会被他提前转移。
“诸位！”等到几人都到达办公室后，雨果院长沉着脸低声说道：“科雷斯防线失守了！”
第七十四章 撤退
“诸位，科雷斯防线失守了。”雨果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内，如同一道惊雷轰的一声劈在众人的脑海中，让他们陷入短暂的失神中。
对于防线失守，秦恩早有预料，虽然他不记得具体的历史走向，但他记得前期的法军是处于且战且退的状态，直到后期才将德国给拖垮掉。
“我们的医院需要撤退到后方去，伤员要提前撤离。”雨果的心情十分的烦躁，心里不住的咒骂着那些下令撤退的上级，要不是他们的指挥，自己怎么能像现在这样连安心喝红酒的地方都没有。
“所有居住在附近的平民也会撤离，到时候一会就会有人去你们的帐篷内开始疏散伤员，注意配合他们的工作。”
“秦，你留在最后，我估计那些德国佬应该不会这么快的打到这里，毕竟那里还有两座堡垒挡着，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医院剩下的工作全权由你来负责，我来安排撤退的事宜。”
......
带着一肚子的牢骚秦恩回到了5号帐篷里，早已有一名上尉等在那里，秦恩也懒得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他做自己的工作去，不要来烦自己。
士兵知道秦恩被留在这个随时可能被炮火覆盖的地区，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于是他没有在多说一句废话，朝着秦恩敬了个礼，便开始指挥自己的部下开始搬运处理完的伤员。
“长官，我们要撤退了吗？”托马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那个木棒，他最近好像敲上瘾了，换来的是越来越熟练的物理麻醉法，他深刻贯彻了快、准、狠三大要素，往往伤员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一棍子敲晕过去了。
“不是我们，是他们。”秦恩叹了口气说道，他心里倒是没有对这个命令感到抵触，反而是有些高兴的，至于为什么发牢骚......
你都让我留下来了还让我去开会干嘛，直接派个人过来通知我一声不就行了，有那时间都能再做一台手术了，在往回走的路上还被那些主管同情，说什么有什么需要就找他。
我呸，要人你给人？要东西你给东西？
这时候哪里不缺医生和药品，我要这些东西你能给？不能的话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们不撤退吗？我们是被放弃了吗？”托马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
“是啊，这里总不能没有医院吧，以后我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而你，就是最高长官的手下，开不开心。”秦恩冷哼了一声，眯着眼睛盯着托马斯问道。
托马斯感觉到了秦恩眼神中的不善，讪笑着摸了摸头，没有再做回应。
之前还算平静的凡尔登随着一道令下瞬间忙碌了起来，一辆接一辆的卡车从55公里外的巴黎将物资运送过来，如果从高处看，这一辆辆的卡车如同蚂蚁一般源源不断的驶来，这也是机械化装备第一次在战争中被用在后勤运输。
火车站内也是繁忙一片，甚至比秦恩来的时候还要繁忙，伤员被担架抬着送上火车的车厢，后面一半的车厢被调出来专门用于运送伤员，而稍显富裕的平民则拖家带口的挤进前面的几个车厢之中。
普通的市民牵着牲口，赶着摇摇欲坠的车子，车子上带着棉被、床垫和任何吃饭睡觉所需要的东西。
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寻找着那根本不存在的住所......
一群年轻的士兵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朝着这里唯一还在使用的帐篷走去，他们的身上发出阵阵恶臭，很明显这是伤口已经开始腐烂的迹象，但他们仿佛毫无察觉一般。
而仅次于恶臭的便是那浓厚的甲醛味，这种在现代只被用于保存尸体的药物，在这个时代是被当做消毒水给伤口杀菌来用的，但即便如此，伤口长时间没有得到处理依旧是会腐烂的。
他们脸上带着或麻木或惊恐或绝望或痛哭流涕，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只不过没人贴近仔细的倾听。
除了这些还能走路的以外，更多的则是被两名带着红十字袖标的医疗兵用担架抬着进入到帐篷内部。
有的人是受了伤导致行动不便，有的是陷入了昏迷，而还有一些则大大的睁着眼睛，时不时的如同疯了一般张牙舞爪起来，需要几个人合力压住他才能重新将他用绳子捆起来继续前进。
他们不是如同疯了一般，是就是疯了，在掩体中承受着日日夜夜的炮击，忍受着身边战友如同被割韭菜一般一片一片的死去，甚至有的被炸的尸骨无存，在这种种的压力之下，他们的精神崩溃了。
在现代，专家们专门为这一类的症状命了名——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秦恩对治疗ptsd没什么经验，这些疾病一般都需要长期的心里疏导，让他们重新体验一次那些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事件，在虚拟的环境中正视心魔从而达到治疗目的。
但秦恩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那些疯了的士兵，那些问题暂时要不了命，只要阻止他们自杀就好了。
眼下还有更多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只做了简单止血处理的士兵要处理，这些人如果不赶紧治疗，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曼金在帐篷中忙碌着，她没有接受秦恩去后方的提议，而是毅然决然的决定留在这里，即便这里可能会变得危险，但对她而言哪里又不危险呢。
脑后起包的伤员成了5号帐篷的一个独特的标志，只要脑袋后面鼓起了大包便证明这名士兵是可以被转移的，不过脑袋上要包上一圈绷带才行，不然运送过程中会比较麻烦。
......
诺德的日子过得很不好，非常不好。
自己所在的师部已经不复存在了，而身边那些熟悉的战友也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总是喜欢听自己说教的老头子死在了漫天的炮火中，他在自己不远处被炸成了一堆碎肉，鲜血和碎肉溅了诺得一身。
现在自己身边跟了一个小鬼头，看样子不连15岁都不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征兵处蒙混过关的。
小鬼头叫吉恩.芬德里希，来自洛林，或者叫阿尔萨斯-洛林，这片地区的归属从古至今一直在法国和德国之间来回割让，而这时候这片地区应该是归属于普鲁士的，这个小鬼头应该是被家人带着跑回来的吧。
但诺德并没有因为他是从敌占区跑出来的而对他抱有敌意，这也是这个叫吉恩的小子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吉恩这小子看起来岁数不大，但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三场战役了，而这次他也刚好从医院里康复出来，搭上了运兵车来到了前线。
第七十五章 杜奥蒙堡
如果吉恩只是单纯的小鬼，诺德肯定不愿意带这么个个拖油瓶一起行动，但如果参加过几次战役并且都活了下来就不一样了，那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名老兵了。
最开始吉恩说自己打过几次仗的时候诺德并不相信，自己那么大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谎话连篇，直到他脱掉衣服向诺德展现了后背上那道如同蜈蚣一样的疤痕，以及腿上的弹孔时，诺德才一脸不敢置信的相信了他的话。
“他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诺德心想，“也许这就是上帝派给自己的天使也说不准。”他的心里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两天前，科雷斯防线被击溃，诺德他们即便是拼劲全力也挡不住德军那源源不断的兵力。每晚的炮弹轰鸣声以及时不时的毒气弹袭击早已让他们筋疲力竭，没有休息的时间使得他们战斗力直线下滑，壕沟也被德军一点点的蚕食掉。
指挥官无数次的试图向后方请求援军，但那边的回复永远都是“已经在路上了。”
援军确实在路上了，这点高层并没有说谎，但最开始的话只是推辞，因为高层正在经历一次变动，主帅都换了哪里有什么援军给他，直到这次的高层变动稳定了下来才开始调集后续兵力，但已经来不及了。
四个师第一天被打的只剩下两个半，往往两千人冲上去了，回来的只有不到400人；继续这么你来我往，等到第二天，就只剩下一个师了，到现在甚至连半个师的兵力都凑不出来了，而这半个师真正有战斗力的可能都不够两百人。
用两百人对抗几万人？别做梦了，要是有地形优势还能勉强试一试，但这一片可没什么优势地形啊，以前这里可是森林，现如今连跟木桩子都看不到了，遍地都是被炸出来的深坑。
没等上级下达撤退的命令，前线就已经开始逐步撤出没有战斗力的伤员了，等到上级下达命令后这些幸存下来的士兵终于如释重负开始向后方撤离。
但接下来的命令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越过杜奥蒙堡直接撤到后方防线进行修整。
这条命令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当他们到达杜奥蒙堡的时候，他们惊奇的发现这座本应该重兵把守的要塞根本没有几个守卫，能容纳一千人的城堡现在空荡荡的，连之前遍布在城墙上的大炮都被撤走了一大半，等他们到达后方后，竟然也没有任何前往杜奥蒙堡支援的部队出发。
杜奥蒙堡始建于1885年，直到1913年法军仍然在对这座碉堡进行加固与现代化改造，整座堡垒占地面积约三万平方米，呈五边形，每面外墙都有400多米长，平均3.5米厚，周围更是后纵横交错的壕沟铁丝网，以及机枪哨塔、炮楼。
如果在堡垒内满员的情况下想打下这个堡垒，德军可能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将其拿下，但如今，那里和不设防并没有什么区别。
果然，不到两天的时间，这座曾经鼓吹的固若金汤的堡垒就被德军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了，城堡内的守军也被一股脑的被俘虏。
而其中就包括25岁的戴高乐上尉......
据说整个城堡沦陷的最大功臣是三名德军士兵，他们意外的潜入城堡内部，以外的找到了指挥部，从而顺利的将指挥部一锅给端了，随后在后续部队冲上来和他们内外夹击下，城堡很快便被占领了。
法军经历了一次高层动荡后已经平稳了下来，这时候将军们才意识到杜奥蒙堡的重要性，但为时已晚。
就在他们刚要下令死守城堡的时候，城堡失守的消息便传了过来，这个消息的传来无疑会引起高层的震怒，但现在生气已经于事无补，赶紧加强后面的防线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
物资源源不断的送往前线，20万部队已经集结完毕逐步通过各种方式运送过去。
卡车的数量能多到什么程度，每14秒便有一辆卡车抵达，道路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以至于部分地段出现塌陷，于是将军决定紧急征召那些没有参军老人去山里挖石头铺路，让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发挥自己的价值。
等到日后战争结束，某作家称这条向前线不断输血的道路为“神圣之路”。
诺德此时正在卡车停靠的地方帮忙搬运物资，一桶桶红酒从车上卸了下来，士兵们欢呼雀跃，酒精麻醉了他们的神经，让他们能够暂时忘却战争带给他们的痛苦，让他们不至于在睡梦中被惊醒。
而用对红酒的执著使得他们运送红酒的数量远远大于水的数量，以至于现在前线开始缺水了......
一门门大炮被送到阵地上，一车车的炮弹也被源源不断的被制造出来随后立刻被运到这里、
天上开始出现了机翼下画着铁十字的飞机，飞机飞越了他们的头顶，不断地轰炸这条“神圣之路”，被轰炸了的法军也不甘示弱，派遣自己最先进的飞机前来阻击。
没有炮击的日子，欣赏天上飞机的“华尔兹”成了前线士兵无聊的生活中最喜欢做的事情，他们会为了己方的飞机被击落而破口大骂，也会为了敌军的飞机被击落而欢欣鼓舞，顺便再往嘴里灌两口刚运过来的红酒。
偶尔没有空战的时候，那架涂着红色喷漆的双翼机会在自己家上空为壕沟中的兄弟们表演一波空中杂技，他是法国空军的王牌飞行员，光下面士兵看到的战绩就有不下于十架飞机，他被壕沟中的士兵亲切的成为“凡尔登的哨兵”。
甚至有些士兵在无聊的时候会做一些手工，其中就有那架红色的飞机，以此来庆祝他的壮举。
但这种平静的日子并不会持续太久，德军的火炮已经运上了杜奥蒙堡，这里是这片区域的制高点，架上火炮完全可以打击到十多公里以内的任何目标。
法军阵地前沿在这个范围内，凡尔登城区同样在打击范围内。
秦恩对此毫不知情，大家只是认为可能会有危险，毕竟前线实在是太近了，但谁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处在火炮的射程之内。
要是知道了，恐怕又会是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