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篝火点烟
说是武器库,实际上只是一个存放武器的小房间,毕竟这里不是什么战场前线,也用不到什么像火炮之类的重武器。
那么点一个小屋子也放不下火炮。
秦恩几人放轻脚步摸到了武器库附近,打算仔细观察一下警卫的部署情况。
可能是没人觉得这些饿的骨瘦如柴的俘虏们,在干了一天的重体力劳动的情况下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此时,两名警卫现在正抱着枪靠在篝火旁呼呼大睡。
看到这一幕,秦恩看着身后的几人笑了笑,但随后又皱起了眉头,他看向陈阿根,担忧的问道:
“阿根,你杀过人吗?”
秦恩担心陈阿根的从没见过血,会影响这次行动,这才低声问道。
“放心吧,我没问题的,我都在这里打了好几个月的仗了。”陈阿根自信满满的说道。
只是用枪打死敌人和徒手还是有区别的,后者对一个人的心理冲击会相当的大,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对陈阿根进行训练了,只能让他和瓦西里硬着头皮上了,大不了自己在旁边补一下刀。
想到这里,秦恩从道具箱里拿出了两根用几根铁丝拧成一股的铁索递给了陈阿根和瓦西里,这是秦恩在铺铁丝网的时候“贪污”下来的,被他直接丢进了道具箱里,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
两人拿到铁索,顿时明白了秦恩的意思,蹑手蹑脚的摸到了两名警卫身旁,随后轻轻的将铁索绕过他们的脖子后猛然用力。
两名警卫感受到了从颈部传来的压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但由于气管收到压迫是的他们无法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他们的脚在胡乱的蹬着地面,手则奋力的扣着脖子上的铁索,但可惜,勒住脖子的是铁索而不是橡皮筋,他们哪怕把脖子扣得血淋淋的都没能获取呼吸所需要的氧气。
在篝火的照耀下,两人诺德脸色慢慢变的青紫,不久便没了声息。
看到这一幕,秦恩赶忙从阴影中窜了出来,一把将其中一名警卫腰间的钥匙拿走,随后快步来到大门口。
由于过于紧张,秦恩拿着钥匙的手稍微有些抖动,插了好几次都没能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艹。”秦恩暗骂了一句,随后深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这次总算是插了进去。
伴随着“咔哒”声响起,铁锁终于被打开,秦恩赶忙将锁头丢在地上,推开了铁门。
仓库里摆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用木板封上的箱子,以及一些散落的武器弹药,但不是很多,秦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顺手将几个离自己最近几个看起来应该是装弹药或者是手雷的箱子塞进了道具箱中。
这是约瑟从门外赶了过来,看到满屋子的木箱子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
直到秦恩的声音传了过来。
“别发呆,找找那里有撬棍,这么大一个箱子我们带着太费劲了,最好能拆开带走,瓦西里过来帮忙!”但瓦西里并没有回应秦恩,这让他不免有些着急,回过头去寻找瓦西里的踪影。
之间瓦西里和陈阿根两人正以一个十分滑稽的姿势,撅着屁股歪着脑袋,脸凑向篝火,看起来就像是要用脸去试一试这个火是真的还是假的一般。
这让秦恩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但随后两人一脸满足的支起身子,从嘴巴和鼻孔中喷突出一股浓烟,秦恩这才明白过来他俩是在干什么。
“瓦西里!阿根!”秦恩压着嗓子吼道:“别抽了,赶紧过来帮忙,路上有的是机会抽!”
原来两个人干掉俘虏第一件事不是确认俘虏死没死,而是赶紧搜刮战利品,而对他们而言最宝贵的战利品无疑就是香烟。
毕竟瓦西里已经好几月都没尝到过香烟的味道了,如果说他戒了那时不可能的,之前他已经被逼得只要是碰到能点的着火的东西就想去抽一口的程度。
烟瘾大的离谱,这样的人要是能在区区几个月内戒掉烟,秦恩是绝对不相信的,除非他主观上想戒烟。
听到秦恩声音的两人,也知道这时候可不能松懈,于是赶忙将剩下的烟揣进兜里,还没忘了也带走打火机,两人就这样吊着烟快步溜进了武器库。
瓦西里似乎对眼前的箱子十分熟悉,四处找了找后,在门旁边的位置找到了撬棍,随后一下便将被钉子封死的箱子盖给撬了起来,漏出里面的几把散发着油脂味道的步枪。
瓦西里在环顾四周后,找到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撬开后露出了里面的机枪,瓦西里咧嘴一笑,提起一把,拉了拉枪栓,检查了一下枪械的状态,随后将手中的这把丢给了陈阿根,自己又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把抗在肩膀上。
而这时剩下几个人也每个人都背上了一把步枪,约瑟也没闲着,他在仓库中寻找一了一番后找到乐几个有些陈旧的子弹袋,他们被固定在了腰带上,里面还装着子弹,挑一些尚且完好的,分一分刚好够几个人用。
秦恩也找到了一箱用上面写着德语的罐头,秦恩也不客气,直接把几个一样的箱子塞进了道具箱中,剩下的打算一人提一个,两个提着机枪的壮汉不用,让不负责战斗的约瑟多拿一点。
刚好瓦西里那边找到了弹药箱,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两箱,陈阿根看到瓦西里如此也不甘落后同样将两箱抗在肩膀上。
秦恩见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基本已经达到了小队的最大负载,于是赶忙招呼众人撤退,看了看时间,距离从宿舍出来,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
距离尼古拉说的警卫换班的时间也只剩下几分钟,秦恩赶忙招呼着几人冲了出去,临走前秦恩还不忘将武器库的大门重新锁上,将两具尸体恢复成临死前还在睡觉的模样。
虽然耗费了一小点时间,但秦恩希望这点布置能够帮助自己拖延追击的人哪怕是一分钟。
第240章 带我一个
时间异常的紧迫,几人在背负物资的情况下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放轻脚步,好在没人发现他们,几人顺利的来到了卡车旁边。
听到声音的尼古拉从车厢中探出头来,看的出来他有些焦急。
“该死的,你们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还有几分钟门口就要换岗了,到时候来的可就不是那些困得看不清人脸的警卫了,动作都快点,赶紧上车。”
说罢,便将车钥匙丢给了秦恩。
几人相互帮忙登上了卡车,而秦恩则来到了驾驶室。
换上了弗朗哥士兵的制服,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随后秦恩便跳上了卡车的驾驶位。
秦恩从来都没开过这种卡车,不过应该和自己那个时代的手动挡的车差不多少,除了仪表盘之类的应该仔细的观察一下。
但当秦恩将卡车打着火,试图转动方向盘的时候,秦恩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踩离合挂挡踩油门之类的和秦恩见过的车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这个卡车的方向盘实在是太重了,重到秦恩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转动。
本身就在这几月里没怎么吃好,现在就更没什么力气了,但秦恩还是咬着牙,将卡车开了出去。
卡车缓慢的驶向门口,门前的拒马已经能够清晰的看见,秦恩还看到了几名士兵正揉着眼睛一脸迷茫的从地上爬起来,看起来他们应该是刚被卡车引擎的轰鸣声所吵醒。
很快卡车停在了拒马前,这时包括秦恩在内的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都不知道秦恩到底该怎么从这里混出去。
一名穿着军官制服的男人用手遮挡着车灯直射在脸上的光,眯缝着眼睛来到了卡车旁边,看眼驾驶室上的秦恩骂道:
“该死的,怎么大半夜的还要出门?你这是要干什么去?”他的语气充满了烦躁,脸上更是仿佛写满了“我很不爽”。
“谁知道总部那些当官的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让我开车去马德里,说什么前线缺少运输工具,正在到处调配。”秦恩同样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嘴上不住的抱怨着。
但如果那名军官能仔细观察一番秦恩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丝端倪。
秦恩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这很明显是紧张的表现,同样他的肤色也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再加上长时间没有充足的营养补充,他的脸色就显得更加的蜡黄。
可惜,灯光的照射让他的视野变得有些模糊,只能看见坐在司机位置上的是一名穿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制服,便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己人。
“该死。”军官暗骂了一句:“这群当官的就会折腾人,有什么事不能等天亮了再说。”说完便转身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士兵将拒马拉开,放行。
看见拒马被缓缓拉开,秦恩这才慢慢将心放回到肚子里去,装作一副很熟络的样子闲聊道:“值夜班很累吧,真是麻烦你们了,来,这包烟给你和兄弟们分一分,真是辛苦各位了。”说着秦恩便从道具箱里拿出来一包刚刚在仓库里无意间找到的一包烟递了出去。
看到秦恩竟然还给自己几个人烟抽,顿时笑开了花,熟练地拆开包装叼了一根在嘴上,然后顺手便将剩下的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一点都没有要和属下分享的意思。
“谢啦兄弟,等你回来我带你去那边快活快活。”他用下巴指了指一个方向,秦恩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那里是女集中营的方向。
秦恩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女人们的惨状,嘴上说道:“那真是谢谢你了,等我回来一定找你。”
这时拒马刚好被打开,秦恩没有再和那名军官套近乎,道了声别,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看着卡车缓缓驶出营地的军官,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用另一只手挡风将香烟点燃,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时一旁的士兵扛着枪走了过来,睡眼惺忪的问道:
“长官,他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晚出门,以前不都是早上才出去的吗?”
“说是总部那里缺卡车,要从这里调。”军官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
“咦?缺卡车?但就这一辆卡车能有什么用。”士兵疑惑的问道。
“鬼知道总部那些人怎么想的,而且还是往马德里调,这么远的路也不知道他准备够了油没有,要是半路没油了可就不好了。”这名长官丝毫没有怀疑是几名俘虏伪装成士兵开车出去的可能,毕竟他们从来就没听说过越狱还能这么干,于是理所当然的没有怀疑秦恩的说辞。
军官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低头看了眼手表叹了口气:“行了,都别睡了,该换班了,估计他们马上就到......哦已经到了,兄弟们收拾收拾,回去睡觉了。”他打了个哈欠,整理了一下军装,静静地等候换班的人到来。
一番简单的交接流程走完,来交班的军官问道:“没有什么异常吧。”
“没有,哦对了,刚刚有一辆卡车说是总部命令去马德里支援什么的,哎,刚才脑子不太清醒,每太听清,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他又抽了口烟,顺便也给来交班的军官递了一根,又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支援?什么支援?我怎么没听说?马德里那里怎么了?问什么要卡车?”来交班的军官疑惑的问道,他对这怪异的命令感到了些许的疑惑:“不会是谁又借着什么名义出去鬼混了吧。”
“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鬼混啊,而且谁会开着卡车出去啊,最多就是把长官的吉普偷出去耍一晚上,那也是天刚黑不就就去了,现在去也玩不了多久,不过瘾啊。”军官否定了他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你不会也偷过长官的车钥匙吧,”来交班的军官一脸怀疑的看着眼前一副我很懂的样子的军官,狐疑的问道。
正当军官打算狡辩之时,那名来交班的军官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脸上带着一丝贱笑:“这次我就不告诉别人了,下次别忘了带我一个。”
第241章 吃饱了
卡车在土路上缓慢的行驶着,不是秦恩不想快点远离集中营,而是这条路实在是太烂了,为了安全考虑实在是不可能开的快。
藏在后面车斗里的陈阿根你人看着渐行渐远的大门,之前的紧绷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就这么坐在两侧一动也不想动。
除了陈阿根以外,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从那个地狱里跑出来,而且是如此的光明正大的跑出来,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死在集中营的心理准备。
尤其是约瑟。
“咕噜噜”车厢中传来一阵胃肠蠕动的声响,瓦西里揉了揉肚子,习惯性的抱怨道:“好饿啊。”
当他说完这句话,才猛然想到秦恩之前从仓库里拿到的罐头,并且一人分了一罐给他们。
想到这里瓦西里拿出来那个罐头,摇了摇,打算听听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罐头很轻,拿在手上没有一点压手的感觉,晃一晃还能听到里面有沉闷的声响。
“这里面装的什么?你们谁看的懂德语?这应该是德语而不是西班牙语吧。”瓦西里拿着罐头问了问眼前的约瑟和陈阿根两人。
“我十分肯定这不是西班牙语,至于是不是德语我也不是很确定。”说着约瑟也拿出了罐头仔细的看了看,不过和瓦西里不同,约瑟是想研究一下这罐头该怎么打开。
饿了许久的约瑟看到手上的罐头,根本就不在乎罐头里装的时候是什么,反正肯定是能吃的,而对于好几个月都没吃饱过的约瑟来说,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一顿饱饭就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约瑟将手中的罐头翻了个面,看到罐头底下有一个很像是钥匙一样的拉环,只不过这个拉环和罐头本体是分离开的。
拉环末端有一个中空部位,有点像钥匙开锁的那部分,只不过简单的多,约瑟找了找很快就在离放拉环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多余的铁皮,宽度刚好能被拉环上的中空套进去。
拧动拉环,一圈铁皮就这么缠绕在了拉环的尾端,罐头也就随即被打开。
一旁的瓦西里和陈阿陈目瞪口呆的看着约瑟的操作,默默地放下来被牙咬着的罐头,学着约瑟的方法打开。
“咦?怎么是饼干,我还以为是肉罐头。”看到里面东西的瓦西里拍了一下大腿,后悔的说道:“早知道就多拿几种,没准就能拿到肉罐头呢,哎~好想吃肉啊!”他身体后仰,后脑勺一下子撞到了车厢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几人匆匆将罐头里的饼干吃完,即便饼干吃起来十分的干,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对于食物的渴望。
几人就这么揉着肚子靠在车厢上,发着呆,久违的饱腹感让他们昏昏欲睡,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几人的睡意也一下子被驱散。
“下车下车,都去喝点水。”秦恩从驾驶室里跳出来,拍了拍车厢对大声喊道。
约瑟从车厢上跳了下来,这一路的颠簸让他有些恶心,但一想到刚吃到肚子里的食物又赶忙咽了一口吐沫,将恶心感压制了下去。
车子所停靠的位置在一处山谷,周围满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被,一条小溪从山谷中流淌出来,溪水清澈见底,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大拇指长的小鱼在溪水中游弋,手伸进去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
考虑到自己正在逃亡的路上,再加上溪水是活水,应该可以直接饮用,秦恩也就没有要求将水烧开了再喝。
喝了一肚子的水,陈阿根车跑回到车厢里拿出了三个空了的罐头,在水里涮一涮呈上慢慢一罐头的水,再把之前拆掉的罐头盖子边缘扩大一圈,盖在罐头上,这样就能在路上有水喝了。
而秦恩这才注意到陈阿根手上的罐头,从怀里摸出了属于自己的一份,看了看上面的德语标识——压缩饼干。
看到这里,秦恩陡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几个喝了一肚子水,正靠在树干上休息的几个人,脸上带着一丝惊恐的问道:
“你们不会直接把一罐的压缩饼干都吃了吧。”
“是啊,德国佬做的饼干还是挺好吃的,虽然他们人不怎么样,但食物没有错。”瓦西里揉着发胀的肚子,一脸享受的说道。
压缩饼干,听名字就知道是压缩了的饼干,遇到水就会迅速胀大,如果是正常人吃一罐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说是一种很不错的填饱肚子的食物。
但眼前除了陈阿根以外的几人,有谁是正常人,他们可都是好几个月都没吃饱过的,身体极度营养不良的“病人”,突然间吃这么多东西,那后果......
想到这里,秦恩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冲向约瑟。
喝了一肚子水的约瑟感到肚子有些发胀,但他并没有在意,毕竟自己好久都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了,吃了一罐饼干感觉肚子发胀应该是正常的,他如此想到。
抬头看了看瓦西里和陈阿根,陈阿根倒是没什么表现,瓦西里倒是和自己一样,不断地揉着肚子试图尽快的消除这种涨肚的感觉。
但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肚子传来,这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整个人也像个虾米一下蜷缩在了一起,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刚才吃的东西的问题,但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饼干里被下了毒?
由不得约瑟不这么想,毕竟自己身份敏感,再加上罐头是德国产的,约瑟甚至都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会不会是德国人为了消灭犹太人而特意做的食物,不然为什么只有自己反应这么剧烈,而陈阿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秦恩冲出去的一刹那,只见约瑟捂着肚子,蜷缩在了一起了,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秦恩连忙手脚并用跑到他身边,想要用手指扣他的嗓子,但无论秦恩怎么使劲就是打不开他的牙关。
可能是好久没好好吃饭,导致秦恩的力气变小了,也有可能是约瑟咬牙的力气太大了,还有可能是中医说的“口噤”也就是牙关紧闭,但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小,毕竟这种症状多见于急性破伤风感染或者是癫痫之类的病,属于生理性的问题。
意思就是这种行为是不受主观意愿控制,打个简单的比方,就像抽筋,这东西是你想让他不抽他就不抽了吗。
第242章 想家的约瑟
“瓦西里!过来帮忙!”秦恩下意识的回头叫瓦西里,却看到瓦西里同样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他的脑袋顶在地上,牙关紧咬,俨然与约瑟的症状别无二致。
“该死的。”秦恩暗骂了一句,转头看向陈阿根。
陈阿根心里慌得一批,怎么吃完东西两个人都开始肚子疼起来了,不会真的是饼干里有毒吧,一想到这,陈阿根身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就在陈阿根六神无主之际,他突然听到了秦恩的声音。
“陈阿根!赶紧过来!”
“哎,哎,秦恩,这饼干是不是有毒啊,我们不会都要死在这了吧。”说着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都怪我,都怪我,我这嘴就是馋,要不是我嘴馋他们就不会这样了,都怪我,我该死,我该死。”他就这么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自己的脸上。
秦恩看着不断抽打着自己嘴巴子的陈阿根直皱眉头,不知道他突然愁什么风,只能赶忙劝说道:
“好了好了,被抽了,赶紧过来帮忙把他嘴掰开。”同时地下身子,在约瑟的耳朵边喊道:“约瑟!约瑟你吃的太多了,不吐出来点是要被撑死的,我不开玩笑,你都饿了这么久,一下子吃那么多你的肚子是要被撑爆的,赶紧张嘴,扣嗓子催吐。”
“还有你瓦西里,你也是吃的太多了,赶紧自己扣嗓子,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
由于这几个月里两人都学了一些西班牙语,像是这种简单的对话秦恩都用的西班牙语交流,但秦恩又担心他们个别词听不懂,于是又用他们自个的母语又讲了一遍。
“你刚才说,他们是吃了太多所以才这样的?”在一旁的陈阿根忍不住问道。
秦恩到是没想到陈阿根竟然也能听懂自己刚才讲的那几种语言,于是点了点头。
“简单的说就是饿的时间太长了,胃变小了,一下子吃那么多,胃装不下就会被撑坏,更何况你们刚才吃的还是压缩饼干,这回懂了吧。”看到陈阿根点头,秦恩刚忙让他去瓦西里那里,扣他的嗓子眼,让他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
约瑟当然听得见秦恩刚才在说什么,如果是以前,约瑟肯定是会遵循医生的医嘱,但这一次,约瑟却紧紧的咬着牙齿,不让秦恩扣自己的嗓子眼。
倒不是什么嗓子有问题,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刚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就这么吐出去,饼干散发的奶香味,吃进嘴里虽然有些干涩,但很快就会被口水所湿润,最后变得甘甜,咽下去后将肚子填的满满的,就连饱嗝都是一嘴的奶香味。
自己已经多久都没有尝到过这种味道了,约瑟都快要忘了自己最后一次吃到饼干是什么时候。
哦对了,那是女儿凯瑟琳过生日的时候自己送的生日礼物——一盒饼干。和自己刚才吃的不一样,自己送的可是烘培店里新鲜出炉的,上面还撒着一粒粒的糖霜,自己还同样在店里订了一份蛋糕,买了五根蜡烛,蛋糕上让面点师特意做了一个雪人,下面写着‘祝凯瑟琳生日快乐,主保佑你幸福一生’。
那个生日派对虽然人不是很多,都是自己的家人,但是着实很热闹,约瑟还记得当时自己喝多了酒,想要找点什么东西下酒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自己送给凯瑟琳的饼干给吃了一大半。
第二天凯瑟琳发现自己饼干被偷吃了以后气炸了,她把昨天剩下没吃完的蛋糕一股脑的丢在了醉酒熟睡的约瑟头上。
至于为什么她这么肯定是约瑟做的,因为约瑟之前也干过一模一样的事,事后被凯瑟琳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无论集中营里的生活有多么艰苦,干活的时候有多么疲惫,挨饿的时候肚子如同绞在一起抽痛有多么难受,他都没有因此都流过一滴眼泪,即便无数次梦到自己回到了女儿的生日那天,吃着丰盛的晚餐,喝着爽口的啤酒,看着自己的妻女玩闹,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他都始终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和她们重聚。
但这一刻,约瑟扛不住了,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他想念凯瑟琳的调皮捣蛋,想念每次回到家里妻子温暖的拥抱和亲吻,想念.......想念一切从前的生活。
他现在隐隐有些后悔当初抛下他们孤身来到这里,有些记不得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来。
哦对了,是听了一个西班牙人来这里讲述自己的祖国所遭受的苦难,希望志同道合的人能支援自己的祖国,为了对抗fxs的入侵。
隐约间约瑟似乎听到了秦恩的呼喊。
“约瑟!约瑟醒醒!赶紧张嘴,把那该死的饼干吐出来,我们还有很多,足够你再吃好几顿。”
愿上帝宽恕我的罪行,愿上帝赐予我平静,愿上帝......
“约瑟!想想你的家人,你不想回家了吗,你想死在这里吗?你忍心看到你的家人只能对着一块连遗物都没有的墓碑哭泣吗?”
家人......回家......对了我还要回家,家里还有人等着我,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回家。
终于,约瑟缓缓地张开了嘴巴,秦恩见状连忙将刚刚找到的木棍塞到他的嘴里,同时迅速将手指头戳进他的喉咙。
呕~
一摊黄红相间的呕吐物陡然从约瑟的嘴巴里涌了出来,这让他感觉好受了不少,不远处那个苏联人的面前和自己同样躺在地上,面前也是一摊呕吐物,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
“约瑟你真是吓死我了。”秦恩如释重负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还好呕吐物里的血丝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没有,这意味着约瑟的消化道已经在这次摧残中受到了损伤,只是损伤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秦恩还打开了【扫描】观察了一番,确定万无一失后,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以后喝水你们随便喝,但这段时间吃饭事情还是让我和陈阿根负责吧。”
约瑟和瓦西里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的两摊呕吐物中的丝丝血迹点了点头。
“嗨,做饭这事我擅长,我可是在船上当过好几个月的帮厨呢。”陈阿根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的说道
第243章 少了一个人
卡车继续向前方行驶,秦恩会时不时的拿出地图和指南针看一看,校对一下方向,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路。
约瑟和瓦西里经历过刚刚的事情还有些心有余悸,尤其是约瑟,当时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死咬着牙不把东西吐出来,现在想想可能是当时太饿了,饿的脑子都不清醒了。
两人就这么靠在车厢上,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罐头罐里装的河水,两眼无神的盯着车外不断后退的地面,脑子里不是到在想些什么。
陈阿根看着沉默的两人,表情有些尴尬,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每次话刚到嘴边又被他憋了回去,弄得他好不尴尬,只能不断地东张西望来缓解自己的尴尬情绪。
但就是这么东张西望的陈阿根却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话说回来,我们出发的时候只有我们四个人吗,我怎么记得好像还有一个呢。”陈阿根挠了挠头,满脸的困惑。
“咦,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就是我们刚从营房里出来的时候不是有一个人带我们去的军火库吗,那人呢?”约瑟的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我们不会是把他落在集中营了吧。”
“哼,那个尼古拉是吧。”瓦西里显然早就知道这么一号人物,抱着膀子冷哼了一声:“我从刚开始就觉的他不对劲,你看他那个样子像俘虏吗?我严重怀疑他是那些狱警安插在我们之中的奸细,就为了时刻掌握我们的情况。”、
“得了吧,瓦西里同志,这话也就阿根信了,我们都一起生活多久了,虽然平时说不上几句话,但你这多疑的性格真是得改改,难道以后连你的老婆孩子都要怀疑?怀疑他们是谁谁谁安插在你身边的间谍?别闹了。”约瑟显然是受够了瓦西里不断的怀疑这怀疑那,挥了下手驳斥道。
瓦西里一下子就急了:“你看他那个样子,哪里像是个俘虏,穿的干干净净,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和我们这种每天都饿着肚子的人比,怎么看我都觉得他不是一个俘虏。”
约瑟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把将脸都快要贴在自己鼻子上的瓦西里推开,冷哼一声偏开了头,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说都没法改变瓦西里的想法,索性不再过多言语。
陈阿根在两人争吵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本意是挑起一个话题,然后大家心平气和的聊聊天,谁知道两个人会因此而吵起来,甚至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吐了血的人。
他并没有在集中营里生活的经历,只来了第一天就被救了出去,所以不是很了解那个叫尼古拉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从他们的言语中陈阿根隐约的觉得,也许瓦西里说的是对的。
......
深夜,闭塞的车厢内,尼古拉坐在车厢里,有些紧张的等待着秦恩等人,按照他的引导,秦恩几人应该已经到了军火库。
尼古拉不知道军火库里有什么,守卫从来就没跟他聊过这种话题,自己也不好直接去问,毕竟这种问题有些敏感,容易引起他们的警觉。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西班牙人,被卷入这场内战属实是有些迫不得已,他的家里本来是做小本买卖的,但自从马统工党打了进来后,为了奉行共产,自己的家产全部都被充了公。
没办法不补充公,人家拿着枪直接进来抢,自己也没办法反抗不是,无奈之下自己只能和家人们只能一起被迫加入到了他们的组织。
只是尼古拉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芥蒂,曾经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富足,起码有有地方住,有新衣服穿,能吃饱饭。
加入了马统工党之后,生活反而变得困难了许多,住在野外的帐篷里,吃着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食物,最开始的他有些难以适应,但他还没来得及适应就又被抓进了集中营。
在集中营里就更吃不饱了,看着父母每天消瘦的面庞,尼古拉别无办法,为了让这个家能吃饱饭,尼古拉只能开动脑筋,试图用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换取食物。
最开始他尝试着用一些在外面捡到的有价值的物品试图和守卫套关系,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方法行不通,因为每次她这么做的时候,守卫只当是自己主动上交的,甚至连口头表扬都没有,除了被印在脸上的脚印。
回到营房的尼古拉仔细的想了想,似乎对这些守卫来说,自己找到的东西本来就属于他们,自己捡到不过是物归原主,当然不可能表扬自己了,
既然这么做不行,那么怎样才换取到自己想要的食物呢,尼古拉冥思苦想,总算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想到了。
既然手头上没有什么能换的,那脑袋里的呢?
想到这里,第二天劳作的时候尼古拉偷偷的找到了一名守卫,在他充满怀疑的眼神下,尼古拉将自己知道的马统工党的聚集地之一告诉了他,只为了能够得到微不足道的一些食物。
当然尼古拉并没有一口气就将自己所知道的聚集地都告诉他,他还有以此为筹码,以换取更多的食物,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至于马统工党会不会因此而受到打击,这点根本就不在尼古拉的思考范围内,反正他们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没恨他们就已经算是自己宽宏大量了。
听到有情报的警卫满脸的疑惑,回去跟上边报告后,上面对此十分重视,排了一支小队过去侦查,果然在那里发现了马统工党的聚集地。
这让他们十分兴奋,将情报递交给总部后,总部派兵将那里尽数剿灭,还特意表扬了集中营负责人,给他升了官,只不过为了获取更多情报将他留在了这里。
而为了更多情报,负责人只需要给尼古拉提供微不足道的一点食物和一些提升生活水平的类似衣服一样的东西,就能获取更多的情报,而更多的情报意味着能得到总部的更多赏识,更多的赏识就意味着自己能更快的升官,发财。
从小就看着自己父母做生意的尼古拉自然也学到了不少,他就用一些多余的食物和生活物资跟俘虏们进行交换,而代价则是帮自己干活或者干脆做自己的小弟,用他们的情报获取更多有有用的生活物资。
但尼古拉还是向往自由的,他不想一辈子都被关在这里,他想要自由,尤其是和家人一起,重新获得自由。
当他听说秦恩正在策划一场越狱时,尼古拉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段时间集中营负责人对于越狱事件管控的很严,上头也对此很重视,一方面可以用这里有价值的人交换俘虏,另一方面则是可以用这些劳动力生产前线所需要的物资。
人都跑了自己怎么跟总部交代。
尼古拉相信这个情报一定能够让负责人重视起来,而自己则可以以此为条件换取自己的人身自由。
第244章 尼古拉的命运
鹰钩鼻深眼眶,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名犹太人,但讽刺的是他却是这座监狱的主管阿方索。
尼古拉就这么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动,静静地等待着他将手头的工作完成。
“这次来又是什么事?”阿方索将钢笔精准的丢回到了墨水瓶中,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问道:“又是新情报吗?”
尼古拉点了点头:“这次的情报不是关于马统工党的据点的。”他解释道。
“那是关于什么的?”阿方索面色不善,毕竟只有向总部提供有关反动武装据点的情报自己才能在上司面前变得活跃,也只有如此才能尽快升官,才能尽快从这个一点油水都没有的集中营中调走。
但这个尼古拉竟然说今天不是来报告关于据点情报的,那自己那什么升官发财?
注意到阿方索有些阴沉的脸色,尼古拉咽了口吐沫,说道:“是关于越狱的。”
“越狱??”阿方索大惊,之前集中营刚建成的一段时间自己因为经常出现俘虏越狱的现象而被总部狠狠地的批评了一番,最近好不容易消停一会怎么又出了岔了,于是连忙将上半身前倾:“是谁想要越狱,他想要怎么越狱?”
尼古拉低下了头,表情略带纠结:“说情报之前我想谈谈条件。”
“和之前一样?之前不是都谈过了,后勤仓库你随便拿就是了。”阿方索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今天又谈上条件了。
“不不不,和之前不一样,这次的情报比较重要,我想要更多。”尼古拉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他能够预想到自己这句话说出来阿方索会怎么看自己,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想要更多......”阿方索沉默了,语气一下子变得深沉了许多,脸色也一下子阴了下来,警告道:“尼古拉,你不要贪得无厌!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我的身份,但这次如果越狱时间被总部知道,相信他们绝对会对你做出惩罚,而这次的惩罚肯定不会是像之前那样一句话就过去了。”尼古拉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这份自信则来源于之前在后勤仓库里的时候,听到那里的士兵正在谈论上次阿方索因为频发发生俘虏越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这就导致俘虏们必须在所有警卫的看守下挖壕沟,铺铁丝网,为自己挖了一座坟墓。
被尼古拉威胁的阿方索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甚至都有一枪毙了尼古拉的打算,但一想到他口中的俘虏越狱的情报,考虑到自己的乌纱帽只能为此而低头。
“说说你的条件吧。”阿法索咬牙切齿的盯着尼古拉,这个之前曾经为他带来无数总部嘉奖的俘虏如今却让他恨之入骨。
“我想要两个人的自由。”尼古拉抬起了头,双眼炯炯有神的和阿方索对视。
“这不可能。”听到尼古拉竟然提出这样的条件,阿方索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想要什么东西你只管说,物资,女人甚至是地位,但自由?哼,绝无可能。”
“我都帮你抓了那么多俘虏,而且之后我也会继续告诉你情报,难道这些都换不了两个人的自由吗,他们只是两个老人,对你来说两个老人换更多的青壮年俘虏不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吗?”尼古拉大声辩解道。
“两个老人?”阿方索低头沉思了片刻,这让尼古拉仿佛看到了希望,内心也活络了起来,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老人又如何?他们都是我的财产,我不允许我的财产有任何损失。”阿方索的脸色阴沉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但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转变,笑了笑说道:“不过可是要看谁,如果是你的话,只要你把越狱计划告诉我,我就会酌情释放他们两个。”
“我不要酌情,我要一定,情报换人,很公平的买卖。”
“好好好,那就放人,来人,把尼古拉说的那两个人都带过来。”
不多久,两人便被警卫推搡着来到了阿方索办公室门口,但并没有被带进来。
“说说你的情报吧,如果经过我的确认的确有人想要越狱,那就释放他们两个,如果没有,哼,你知道后果。”阿方索嘴角一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尼古拉,将谈判的主动权重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尼古拉显然被阿方索的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被枪指着威胁的事更是让他始料未及,这在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怎么今天一切就都变了呢。
实际上尼古拉算错了一点,他告诉阿方索关于马统工党聚集地的情报会让他得到总部的赞赏,什么都不说阿方索也不会失去什么。
但这次不一样了,如果尼古拉说的越狱的事情属实,那么这个消息迟早都会被总部知道,自己知道了只能及时止损,尽最大可能将风险降到最低。可是如果尼古拉说不出来,那对自己真的是一点坏处都没有。
有人失踪?哦,那一定是死了,埋哪了?每天要埋那么多人怎么记得清楚。
这事也就很轻松的就被解决了。
要是尼古拉到处乱说,先不说会不会让总部知道,光是那些俘虏们知道有一种全新的越狱方式,那岂不是要暴动了,到时候自己这边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对阿方索来说,此时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得到情报后,一枪毙了尼古拉,和外面疑似他双亲的人,或者将他们关起来,对他们严刑逼供,一劳永逸的得到他知道的所有情报,这样还能节省一部分自己的开支。
尼古拉的天真注定了他悲惨的结局,在一阵阵惨叫声后,血肉模糊的尼古拉被从房间里拖了出来,门外的那两名老人也早已不见踪影。
阿方索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将腰带重新系在腰上,洁白的手绢染成了红色,被随手丢到了外面,就如同阿方索的命运一般,一身洁白的来到这里,被利用后无情丢弃。
随后,集中营里的警卫在阿方索的命令下迅速集结在了一起,朝着一个方向搜寻了过去。
而这个方向正是秦恩等人逃离的路线。
第245章 担忧
山区的路异常崎岖颠簸,天色也渐渐的明亮起来,停车补水的空隙中,秦恩听到了几人关于尼古拉的争论,这让秦恩不禁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秦恩还真就没注意尼古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在集中营的卡车中,说起来为了在尼古拉那里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物资时,秦恩所提出的条件就是带他一起从集中营里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提前趁着大家不注意提前溜走。
或许瓦西里这次的怀疑是对的?秦恩也不止一次这么怀疑,毕竟除此之外秦恩也想不到什么理由能够让一个马上就要逃出生天的人自愿回去,除非这个人是个傻子。
尼古拉显然不是。
既然想不明白,秦恩索性就不再想了,估计这时候刚好是升旗点到的时间,警卫们发现少了人一定会寻找失踪的俘虏,更何况他们还丢了一辆卡车,这点司机早上醒来后绝对是能发现的。
两点一结合,再加上昨晚值班的守卫确实看到一辆卡车从大门开了出去,所持有的命令更是从未存在过的,那就基本可以肯定是这些失踪的俘虏开走的。
他们只要沿着卡车的轨迹不断向前搜寻,早晚能找到秦恩,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到底是秦恩开的卡车先没油还是追兵先追上来。
至于进城加油就别想了,根据秦恩从影视作品中得出的结论,除非伪装的特别好,否则一进城准被扣下。
这种事打个电话告诉附近的城镇注意一辆长什么样的卡车,只要秦恩敢开着开车进城一眼就能被认出来。
但秦恩不知道的是,阿方索根本就没打算告诉除了集中营以外的任何人,毕竟这种事有损颜面,等北部的马统工党被剿灭的差不多了,或者是将尼古拉所知道的情报都掏出来,自己就能到中央工作了。
现在尼古拉在被审讯,甚至是之前和尼古拉混在一起的人也一起被抓去审讯,尽可能将所有情报都审出来,这样总部就没有理由为了情报将自己继续压在这里了。
只要俘虏越狱的情报没有被总部知晓,或者在他们知晓前将问题解决掉。
阿方索就这么坐在总部奖励的吉普车上,沿着前方卡车的车辙一路向东开去,但是这将近10个小时的路程岂是那么容易就被追上的?
刚跑出来的时候,秦恩的心里还是挺紧张的,他还是担心被守卫看出破绽,比如说自己的肤色,自己的营养状态以及和欧洲人完全不同的外貌,这些如果是在白天的话一眼就能被识破。好在那时黑天,那天的月亮也不亮,探照灯也没有直射在秦恩的脸上,这就给了秦恩可乘之机。
现在倒是放松了许多,毕竟已经开出来这么久了,而且为了追求速度,很多可能会损伤卡车底盘的路秦恩也没在乎那么多,直接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反正这辆卡车也用不了第二次,等没油了丢掉就好了,会不会造成损伤也就没有那么重要。
这就苦了坐在车厢里的几人,刚开始还有心情聊聊天,等到后来干脆挂在车厢后面,边走边吐,好不容易因为成功越狱而有点精神的人也蔫了。
“到哪了?”约瑟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挣扎的抬起脑袋,试图辨别出自己所在的方位,但这注定是徒劳的。
“周围不是山就是树,这么久了不是都一个样子,谁知道到哪了。”瓦西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听到秦恩下车的动静,瓦西里却一点也不想动弹,他只想趁着现在好不容易平稳的空隙好好休息一下。
陈阿根也不想动弹,奈何车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而且他的状态要比两个人好上不少,于是晃晃悠悠的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升到头顶的太阳说道:
“中午了。”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肚子:“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很饿,但我更不想呕吐”约瑟这一路上感觉自己都快要把魂给吐出来的,为了不再呕吐也只能拒绝之前朝思暮想的食物。
“秦去哪了?去问问他到哪了不就行了,不然他为什么要停车?”想到这一点的瓦西里,拍了拍车厢将陈阿根的注意力从做饭上转移过来。
陈阿根一想还确实是这个理,但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能找到,耸了耸肩说道:“大概是放水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秦恩就从路边的树林里钻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系着腰带,脸上带着一丝满足,但更多的确实疑惑。
陈阿根可看不出来秦恩表情里的含义,直截了当的用中文问道:“秦恩,老毛子问你到哪了?”
“到哪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算算时间应该快要出阿斯图里亚省了,现在走的这条路的方向是东南方,一直走下去就应该能到马德里,然后才是阿尔巴塞特。”秦恩想了想,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结合地图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看来我们就要到了,在这么走一天应该就能到地方了吧,我看他们两个在车上吐的整个人都快要不行了。”陈阿根忧心的说道。
听到这,秦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如果按照现在这样的速度,的确明天就应该能到地方了,但问题是这辆车的剩余油量根本就支撑不到秦恩等人到达想要去的阿尔巴塞特。
而秦恩一直在愁油从哪里弄的问题,实在不行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将目前的状况和几个人说了一下,但没想到约瑟和瓦西里一听到车子可能要开不动了,一下子就精神了。
“等没油了,剩下的路我们就走过去吧,我看这段时间的路越来越平缓了,山也没有之前那么密集,就算走路过去也耽误不了多久,你说是吧瓦西里。”约瑟一脸渴望的看着瓦西里,希望从他嘴里说出赞成二字。
“没有了可以往油箱里加尿还能多跑一会儿,反正这车就开这一次就不要了,烧坏了也不心疼。”瓦西里的话让约瑟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用尿能行吗?尿里面有什么东西是能替代柴油的吗?”秦恩从来就没听说尿还能当油烧的事,小脑袋瓜里满是大大的问号。
“其实水也行,目的不是为了烧尿,而是让沉在油箱低的油浮上来,能暂时应急,对我们来说就是能多跑一段路。”瓦西里解释道。
听到这个解释,秦恩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不就是利用液体之间,密度不同产生分层的原理吗,亏秦恩之前还下意识的在想尿液里有什么东西能够暂时替代柴油呢。
“那之后我们就得用两天腿走过去了吧。”约瑟再次满脸期盼的看着众人。
“是啊,到时候就只能靠走了,希望等我们到阿尔巴塞特了,后边的追兵都没追上来吧。”秦恩瞥了眼约瑟,撇了撇嘴,随后自顾自的爬上了驾驶室,发动卡车继续出发。
第246章 追兵
前一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宁愿走路也不愿意坐车的约瑟,现在后悔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体能,现在累弯着腰一只手扶在树干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啊,你们等我一下,我走不动了,歇一会行不行,就一会。”
“你昨天不是还说宁愿走到马德里的嘛,怎么才走了半天就不行了,赶紧跟上,不然后面的追兵就要上来了。”秦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他现在心里很烦,主要就是因为交通工具的问题,虽说之前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是让秦恩不爽。
更别提还带了个拖油瓶,要是一次两次约瑟这样要求队伍减速秦恩还能笑嘻嘻的当个乐子,过去帮一把手,但这已经是约瑟第n次要求休息了,虽说大家都很累,但都在咬牙坚持,只有月约瑟在不停地抱怨,这才是秦恩不爽的最主要原因。
“算了,那就休息一下吧。”看着实在是喘的不行的约瑟,秦恩只选择能妥协、
“还有多远到马德里?”陈阿根放下沉重的机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秦恩看了看地图,用手指大概量了一下距离,拿出指南针辨认了一下方向,抬头看了眼四周说道:
“翻过眼前的山应该就到了。”
约瑟一听到竟然还要翻越一座山,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刷白,他本来就没有多少体力了,竟然还要翻越一座山,一丝绝望从心底浮现了上来。
瓦西里没有说话,他摸了摸兜,拿出了一包皱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抽出最后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
这一路上为了补偿之前这几个月的尼古丁摄入,在路上可算是让他过了瘾,可惜烟一共就只有半包,昨天下午就已经被他抽的只剩下最后一根了,就连陈阿根的那半包也被他抽的所剩无几,没办法,只能这样解一解烟瘾。
待体能恢复的差不多,众人喝了点水吃了点饼干,打算继续上路,就在这时一阵引擎声从远处隐约的传来,这让众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秦恩连忙一只手抓起身边装有食物的物资箱,一只手抓住约瑟的后脖领连拖带抓的跑到了小树林中隐蔽起来。
陈阿根和瓦西里同样如此,几人就这么静静的趴在地上等待着车辆从眼前通过。
“不会是集中营的追兵追上来了吧?”陈阿根皱着眉头微微抬起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说不好,自从我们抛弃卡车到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如果有燃料补充,算算时间这时候也差不多能追上来了。”秦恩将枪从后背上取下握在手里,有些紧张。
瓦西里倒是二话没说,机枪摆上,检查一下弹匣,哗啦的拉了一下枪栓,随时准备给来犯之敌以迎头痛击。
平坦的路面上,一个小型车队正疾驰而过,最前面的是一辆敞篷吉普车,后面则是两辆卡车,从远处看就如用一条土龙从远处疾驰而来,朝着秦恩之前的位置疾驰而来。
阿方索坐在吉普车的副驾驶上,他已经一整天都没合眼了,就为了找到逃跑的四名俘虏,他已经很拼了。
要不是早上在路边找到了那辆自己集中营丢失的油箱里满是刺鼻液体的卡车,阿方索恐怕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但现在已经看到了希望阿方索决定再试一试,他们没有了交通工具,接下里的行动应该会很慢,自己只要在努力努力就一定能找到他们。
为此,他还特意从附近的城镇调集了一支正好要去马德里前线支援的小队,阿方索想着要是自己没能找到逃跑的四名俘虏,那就顺便去一趟马德里,借口都想好了,就说自己的集中营最近因为疾病减员的厉害,为了保证劳动力充足而前来接收俘虏。
阿方索的心里恨极了那几个很有可能会毁了自己前程的人,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自己抓住了他们的并且不断地用各种刑具折磨他们的场景。
罗哈斯开了一整天的车,只有加油的时候才抓紧时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他现在很想睡觉,但看到自己的长官还在瞪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观察者两侧的道路,罗哈斯也只能使劲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
“长官,您确定他们走的是这条路吗,会不会是走错了,不然怎么这么久都一点线索都没有。”罗哈斯打了一个哈欠,有气无力的问道。
“闭嘴罗哈斯,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去马德里接收俘虏,找什么线索,我怎么没听说过。”阿方索连忙他断他的话,同时赶忙回头看了看坐在后排的小队长,还好他睡着了,没听见罗哈斯的话,这让阿方索不由得松了口气。
“以后说话小心点,不然你我都逃不了被处罚。”阿方索压低了声音,在罗哈斯耳边说道。
罗哈斯只能连忙点头,他可不想被阿方索连累到,但没办法,谁叫自己倒霉被阿方索拉上了车,自己以前可是只负责运送俘虏的,没想到有一点竟然能成为集中营主管的司机。
阿方索又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小队长,低声解释道:“之前那辆卡车停在左边的岔路边,但前面却没有任何的脚印,反倒是另一侧有不少脚印的出现,那肯定是特意做出来迷惑我们的,只不过做的有些拙劣,我猜测他们是为了赶时间,来不及做这些工作,或者当时天黑,没注意自己留下的痕迹,所以我断定他们肯定是走了这条路,问题就在于,我们什么时候能发现......停车!”
“嗤啦”一声,最前方的吉普车一下子停了下来,但后方的两辆卡车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相距并不是很远,加上对前方吉普车突然刹车毫无准备,咚的一下便撞在了吉普车的车尾上。
号称结实耐用的吉普车在满载的卡车面前就如同豆腐一般,瞬间就被撞飞了出去。
阿方索和罗哈斯在这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头部狠狠地撞在了前档玻璃上,顿时血流如注......
秦恩等人就这么趴在树林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第247章 遭遇战
一场离奇的车祸就这么出现在了秦恩的眼前,这让几人满脸怀疑的相互看了看。
“这个......不会就是你们说的追兵吧。”约瑟指了指眼前三连撞的车祸现场,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可能?大概吧,正规部队应该不至于这么呆吧。”瓦西里也有些傻眼,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肯定是的,你看那,吉普车司机,那不是罗哈斯吗,旁边的不就是那个每天都要在前面讲话的......嗯,叫什么来着?”秦恩挠了挠头,有些想不起来那个每天都要见上一次面的集中营负责人的名字。
“阿方索,弗洛雷斯.阿方索,这名字我能记一辈子。”约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吉普车副驾驶上的阿方索,不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了,于是便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啊,离得那么远,一脸的血,我估计贴近了我都认不出来。”
“那时你脸盲,不是,你以前在里面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多话啊,怎么现在话这么多,不会是我触发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了吧。”秦恩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放回眼前的车祸现场,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约瑟听了秦恩的话一下子呆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法反驳,因为这一路上自己的话的确说了很多,可能比这几个月在集中营里说的话加在一起还多了,但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呢,约瑟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趁着约瑟闭嘴的间隙,秦恩连忙爬到瓦西里一边,观察起局势。
坐在后面车厢里的士兵被这一下撞的七晕八素,还有不少人受伤,被士兵们相互帮助下抬了出来,吉普车已经被他们下意识地放弃,只是有人过去看了一眼便捂着鼻子回来了,情况估计相当糟糕。
秦恩意识到这绝对是个偷袭的好机会,所有的敌人都摆在了明面上,趁着敌人立足不稳予以迎头痛击,只有这样才能依靠区区几人消灭十多倍与己方的敌人。
想到这里,秦恩给了陈阿根一个眼神,陈阿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提起机枪,弯着腰,利用树木的掩护来到了阵地的侧面,其目的就是为了和瓦西里形成交叉火力,自己则在瓦西里不远处用步枪慢慢点掉对面的指挥官,让其群龙无首。
至于约瑟......让他在那里怀疑人生去吧,别来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忙了。
太阳慢慢的从秦恩藏身的树林中落下,夕阳将整个天都映的血红,将最后的温暖带给大地,树叶也在夕阳的余晖中变得星星点点。
在这片树林下,两挺机枪闪烁着寒光,悄悄的瞄准不到一百米外的士兵,他们还没意识到近在咫尺的威胁,有些在忙前忙后的将伤员或者尸体从车上拉下来,摆在地上,有些靠在车轮上舒缓着死里逃生的紧张情绪。
就在这时,一声枪声响起,小队的副队长应声倒地,这让他们愣了一下,但丰富的战斗经验很快的便让他们反应了过来,迅速卧倒在地上,凭着本能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射击。
可就这么短暂的愣神的功夫,两挺机枪同时开火,士兵就如同被收割的麦田一般,纷纷倒下,一眨眼间十多名士兵便倒在了地上,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罗哈斯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耳朵里满是嗡鸣声,感觉到脸上的温热头上的剧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伸出右手想摸摸脸上的东西就发现自己的小臂已经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这让他万分恐惧并惨叫了起来。
可惜,这点惨叫声在一群人的叫骂声和惨叫声中就如同是在汹涌的江河中丢进一块石头,掀不起一点浪花。
喊了不知道多久,罗哈斯嗓子都有点哑了,这才发现现场的情况。
“我这是在和谁打仗?”他满脸的茫然,看着趴在地上不断还击的士兵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刚才是长官让我停车的是吧,然后就出了车祸,怎么就突然被袭击了?这里不是我们自己人的控制区域吗?怎么会有敌人?”
“说起来,长官怎么样了。”罗哈斯一偏头便看到满身是血的阿方索,他的头撞出了挡风玻璃,身子一般探出车窗另一半留在了车里,看起来比自己可要惨多了,起码自己还活着,阿方索就真的是生死不知了。
罗哈斯也没有救自己长官的意思,赶紧找个掩体躲起来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费劲的将自己的腿抽了出来,随后使劲的扭转了一下身体,从驾驶室里爬了出来。
这是耳朵里的嗡鸣声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战场上的枪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罗哈斯就这么躲在吉普车后面用那只完好的胳膊紧紧的抱住了膝盖,想要止住身体的颤抖,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做不到这一点,心中的恐惧已经升到了最高。
随着几声猛烈的爆炸声响起,枪声渐渐的停息了下来直至完全停止,罗哈斯还是一动都不敢动,他不知道谁是胜利的一方,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想象如果自己这边战败了自己会怎样。
没想到管了这么久的俘虏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俘虏,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几声零星想象打断了他的臆想,伴随着一个人用着带着明显口音的西班牙语说道:
“该死,差点就被阴了,你们谁都别动这是我的。”
该死我们果然输了,罗哈斯愤愤的锤了一下地面,恨不得自己能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将大家都救出来,这可是他从小做梦都想做的事,只是他一直都没那个勇气罢了。
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胆小鬼,什么骑士什么英雄不过是梦里才敢幻想,平时欺负欺负俘虏发泄一下自己的不爽就是他最大的勇气了。
毕竟他们已经被解除了武装,而自己可是手里有枪的。
但现在情况反转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罗哈斯习惯性的开始向上帝寻求帮助。
“上帝啊,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但这注定是一个没有回复的祈祷。
第248章 天道好轮回
“该死的约瑟,你又不抽烟你拿烟干嘛,打仗你没出力战利品别想有你的份。”瓦西里一把从约瑟手里抢过香烟,满脸嫌弃的看着约瑟。
“我试试还不行吗”约瑟抗议道
“你也别试了,对身体不好。”秦恩在一旁帮腔。
只有陈阿根没有被眼前的战利品吸引注意力,而是赶忙去检查了一下车辆,之前打的太激烈导致忘了要保存车辆这件事,以至于现在连一辆完整的卡车都没有留下。
“秦恩,后面那辆发动机还算完好,就是车头那里有点被压进去了,水箱可能破了,一个轮胎被最后那一颗手雷破片炸破了,另一辆彻底打不着火,暂时还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约瑟的脸色本来就不好,这一下更不好了。
“这么说我们还得走过去?上帝啊,这是你对我的考验吗。”约瑟颓然的跪倒,抬头看着天空哀嚎道。
瓦西里总算是从尸体身上摸出了好几包香烟,将没有沾血的精心挑出来单独放一包里,剩下的也没丢同样放在另一包里,听到陈阿根的话,瓦西里笑着摇了摇头。
“陈,你这就不行了吧,轮胎的话好弄,只要两辆凑一凑肯定能凑出来,水箱也好说,我来换就是了,这东西我以前可是干过不少,虽然说型号不一样,但总体来说都差不多。”
“道理我都懂,但问题在于千斤顶在哪,扳手在哪,你没有工具怎么把轮胎卸下来?别告诉我你要用手去拧。”秦恩有些后悔刚刚打仗的时候忘了嘱咐一句别打卡车,估计就算说了也没用,毕竟这些士兵就站在卡车前面,总不能指望他们的机枪能够精准的命中每一名敌人而不伤到卡车本身。
对于这种问题瓦西里早有准备,他从容的打开卡车门,一个箭步就跳了上去,一边翻找一边说道:
“开卡车的司机肯定会经常遇到车子受损的情况,为了尽快让卡车动起来,司机通常都会在身边准备一些修车的工具,千斤顶只是最基本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放在.......这里,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瓦西里笑着从驾驶室里提出一个刷着红色油漆的工具箱,上面还画着一个美女的图案,估计是司机的画工有限,这美女看起来除了身材显眼以外,真看不出哪里和美女能搭上边的。
瓦西里看到工具箱上的涂鸦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摸了摸,还十分恶心的亲了一口嘴里念叨着让人听不清的话,然后才从卡车上跳下来。
......
罗哈斯躲在吉普车后听着秦恩几人的谈话,听着听着他竟然觉得他们说话竟然有那么一丝耳熟,就连名字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但他冥思苦想了许久也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些人的名字,于是猜测道应该是熟人,但问题是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共和党的人......
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的罗哈斯悄悄从吉普车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当看到秦恩几人的一刹那,他一下又把头缩了回来。
“该死的怎么是他们,难怪会觉得名字熟悉,我真是个蠢货。”罗哈斯暗骂道,之前的喜悦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确实浓浓的绝望,甚至比之前打仗的时候更甚。
“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的,该死的,绝对我用最严酷的刑罚折磨我,我不能在这里呆着了,我的想办法跑掉。”
但问题是,从哪里跑?
罗哈斯环顾四周,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小树林,此时太阳只剩下一点还浮在树尖上,在等上一会,天就要暗下来了,看到这一幕罗哈斯心里隐隐有了计较。
“等一会天暗下来了,趁着他们没有防备,我偷偷从这里跑到小树林里,他们没有照明设备肯定看不见我,一旦我跑进林子我就彻底安全了,到时候我就回之前的小镇请求支援,这次一定要把他们统统剿灭。”罗哈斯不断地在心里完善着他那看似完美的计划。
但他忘了,距离天黑还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由于朝着树林一侧的卡车轮胎都被打爆了,瓦西里只能从另一侧卸下来两个轮胎换到一辆车上,而罗哈斯刚好蜷缩在这一边。
当瓦西里提着工具箱哼着歌欣赏着工具箱上的美女时,一不小心看到了一个人影靠在吉普车后面,定眼一看,嚯,好家伙,还是个熟人。
瓦西里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边不远处,直到距离罗哈斯两步的距离他都没能发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亦或是被刚刚的战斗吓傻了。
看到这位在集中营里给了自己无数痛苦回忆的畜生竟然在发呆,狞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了上去,踹的位置也是以瓦西里身高来说最舒服的头部。
罗哈斯好不容易从逃跑的幻想中解脱出来,在他的幻想中,自己顺利的从这里跑了回去,回去叫了救兵并把这些逃跑的俘虏重新抓了回去,自己也因此而升官成为了新的集中营负责人。
他甚至想到了战争结束后自己回到家里的场景,满头白发的父母相互搀扶着来迎接自己,之后还娶了一名绝世美女做妻子,两人幸福的生活,直到老去。
没错,就这么短短十分钟,罗哈斯甚至在脑海里把自己的一生都过完了,等他回过神来只看到一个硕大的鞋底迅速朝着自己的脸冲来,没有一丝反应的时间,又是一阵猛烈地冲击后,罗哈斯彻底昏迷了过去,将刚刚的梦更加细致的重新经历一遍。
瓦西里看着彻底昏过去的罗哈斯,感觉气不过又狠狠地给了他一脚,听到了动静的秦恩满是好奇的走了过来,看到瓦西里似乎是在虐待尸体不由得脸色一沉:
“瓦西里,你在做什么?你不是要修车的吗,你什么时候对一具尸体这么感兴趣了?”
“哇喔,秦,你快过来,看看这是谁,哈哈哈哈。”说完瓦西里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但在秦恩听来这怎么也不算是在笑,如期说是笑,秦恩更愿意称之为吼,将心中的所有压抑愤怒全部都吼出来。
但当秦恩看到躺在地上,半边脸肿起来的人后,他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和瓦西里的不同,更多的是大仇得报的痛快。
“哟哟哟,这不是罗哈斯吗,几天没见,怎么混成这样了?”秦恩蹲下身子用手背抽打着他那肿起来的脸颊,可惜罗哈斯已经陷入到昏迷中,没办法给秦恩任何回应。
“哎,刚进集中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要找他复仇来着,现在看到他这样怎么就一点都没有这种想法呢。”秦恩叹了口气,满脸的纠结。
“你那是大仇得报后的空虚。”瓦西里又点了根烟,看着秦恩做作的表情嘲讽道。
“废什么话,修你的车去,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没准以后用的到。”说着,秦恩站起身朝着吉普车的另一侧走去,看看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阿方索还活着没,要是还活着那他的价值可要比罗哈斯这个小小的狱卒有价值多了。
当秦恩走到副驾驶旁,看到满身是血的阿方索忍不住皱了皱眉,伸手在他的颈动脉摸了摸,意外的发现竟然还有搏动,只不过有些微弱,从车祸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阿方索竟然还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从阿方索的姿势不难判断,他应该是在被追尾的瞬间,整个人被狠狠地压在了座椅上,随后受到惯性的影响向前冲去,前额直接冲破了前挡风玻璃,造成了现在外表上的头破血流。
但问题在于,这时候的吉普车十分的简陋,并不是后来那种有完整的靠背的座椅,而是只有半个靠背,只到了腰的位置,这被撞一下,整个人没仰过去都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仰过去,秦恩有一种猜测,那就是吉普的后屁股瞬间就被撞憋了进去,像仰过去也没地方让他仰,后脑勺上的伤口就是证明。
秦恩叫来了手足无措的约瑟,之前由于瓦西里严令禁止他砰战利品,想帮忙修车也没瓦西里挡了出去,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好在秦恩及时的将他从尴尬中拯救了出来,迅速的来到秦恩的身边,想要尽可能的表现自己的价值,不然真的想自己在集中营里承诺的那样把自己丢下怎么办。
“去那边树林找几个木棍过来,记得多找一点顺便把我们放那的东西都拿过来。”
得到命令的约瑟啪的一下靠了下脚后跟,挺起胸膛朝着秦恩敬了个不是那么标准的军礼,喊道:“是,长官!”随后便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几人之前藏身的地方。
趁着没人烦自己的功夫,秦恩打开【扫描】将阿方索的身体从上到下仔粗略的检查一遍,这一检查,秦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问题很多,大部分都不是问题,但有那么几个问题是真的要命的。
后仰那一下可能是冲击力太大,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导致他的脊椎出现了损伤,数了数脊椎后发现是在胸11到腰2附近,椎体出现了损伤,椎体所产生的碎片可能会伤及脊髓,胸12腰1还出现了压缩性骨折。
压缩性骨折简单点说,就是那一节骨头被压扁了,在医院挺常见的,多数是老年人骨质疏松,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下导致的,还有的是在车上因为颠簸的厉害而导致,治疗也很简单,微创往被挤扁的椎体里注入骨水泥把它撑起来。
但问题就在于如果是老年患者,本身整个脊椎都骨质疏松,有一块因为加了骨水泥而变得非常坚硬,那么下次摔跤就有可能导致被注入骨水泥附近的椎体被轻而易举的压扁。
不明白的话这里打个比方,如果把骨质疏松的脊柱比如成一条海绵,那么修复过的椎体就是海绵中间的一块石头,一拳砸下去石头两侧的海绵肯定会受到更大的力。
如果是爆裂开了呢?那就是爆裂性骨折,要立刻手术治疗,并发症很多,总是很棘手,尤其是在这种没有手术条件的环境下就更难了,秦恩能做的就是把他的腰部固定好,等送到医院里再说手术的事。
除了脊柱方面的问题,脑袋里同样情况不乐观,出血点有几个,都是小出血点,自己就能止住,但由于惯性导致的脑挫伤甚至是脑干损伤就难办了,这东西短时间内不治疗可是真的要人命的。
但既然到秦恩手里了,那肯定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这,不然太亏了。
脑损伤最明显的问题就是脑水肿,脑袋里空间就那么大,脑水肿了肯定会导致脑内压升高压迫到其他地方,这里面就包括诸如神经血管甚至是脑干,最后时间一长脑袋缺血死掉,或者是压迫到了呼吸中枢窒息死掉,总之时很多死法。
但只要及时消肿,问题就不算太大。
秦恩手头并没有能消肿的药物,但道具箱里有,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怎么解释药物的来源。
秦恩摸着下巴想了想,不如就说是在吉普车里找到的吧,反正他们也没搜索过吉普车里有什么,顺便放点其他药进去伪装一下,到时候就说是自己发现的。
想到就做秦恩从道具箱里挑选了几个比较常见的药物,死掉中文标签,从记号笔在上面用西班牙语做好标注,防止自己相用的时候找不到。
随后迅速的在里面找到了250ml的包装的甘露醇,手脚麻利的插上管子,清理了一下阿方索手上的玻璃碎屑,简单用沾满碘酒的棉球消了消毒,根本不用橡皮条勒胳膊找血管,系统外挂搞定一切,随后迅速的将针扎进了血管中。
滴速调快,否则利尿作用不明显,原因就在于渗透压。
滴的慢了渗透压改变不明显,没法让组织中的水分渗出来,当然起不到作用了,渗透压变化的快,就会加速组织里的水分进入到血管中,从肾脏排走,这样脑水肿就能得到暂时的缓解,当然只是暂时的,只是为了不让阿方索死在这里。
第249章 质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秦恩将仅剩的两名俘虏处理差不多后回头想帮瓦西里修车,但刚动两下手就被瓦西里嫌弃的赶走了。
秦恩只能以术业有专攻安慰自己,将需要的物资集中在一起,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瓦西里和陈阿根换好轮胎又修好了水箱,由于饮用水比较珍贵,补充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只能用尿凑合一下,反正只剩下最后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暂时顶得住。
约瑟这次倒是学机灵了,一想到之前的卡车因为没有燃油只能将车抛弃在原地的事,特意将另一辆卡车油箱里的油倒腾进修好的卡车里。
虽然事后约瑟一直抱怨嘴里久久散不去的油味,但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毕竟之后不用再走那么远的路,他当然十分的高兴。
卡车顺利的启动,重新行驶在了道路上,
当靠近马德里时,隐隐约约的枪声就从城市的边缘传了出来,为了防止被马德里的战火波及,秦恩特意选择了一条小路绕开马德里直奔阿尔巴塞特。
一路上秦恩和瓦西里交班休息的情况下,总算是将一行人带到了阿尔巴塞特附近,由于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过于疲惫,瓦西里见状直接开着车就朝着阿尔巴塞特的市区开了过去。
夜晚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卡车的噪音在两侧楼房之间来回变得异常吵闹,有睡得轻的居民揉着眼睛一脸愤怒的掀开窗户正打算骂上两句顺便砸了什么过去,但看到那辆卡车他们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窗户紧紧的闭上不敢在说一句话。
终于在市区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瓦西里总算是找到了一家医院,当卡车靠近医院附近时就被守在门口的警卫看到,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当再次确认自己看到的确实不是幻觉后转身就往医院里面跑去,边跑还边高声喊道:
“弗朗哥打过来啦,弗朗哥打过来啦,大家快跑!”
直到被一名执勤的军官抓住。
那名军官仔细的看了看卡车上印着的弗朗哥的旗帜又看了看卡车后面空无一人的街道,脑袋了浮现出无数个问号。
“冷静点,跟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军官皱着眉头,强行拉着士兵走了回来,尽管那名士兵拼命地挣扎想要脱离自己长官的魔爪,但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以后他终于是认命般的跟着长官走了过去,脸上的绝望却比之前更浓了。
突如其来的停车让秦恩从睡梦中醒来,在狭小的副驾驶内使劲伸了一个懒腰,使劲眨了眨眼打算看看到哪了,当他看看到那个熟悉的红十字标志后,秦恩总算是放下心来,兴奋地拍着和车厢之间的挡板。
“下车下车,都别睡了,我们到地方了!”说着便率先跳下了车。
只是下车后所看到的场景和自己所想象中有些出入,本来按照秦恩的想象,到了医院门口就算没人来迎接自己,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群人端着枪瞄准着秦恩的方向。
为此秦恩还特意往后看了看确认自己身后没有敌人,他们瞄准的正是自己,但大晚上的他们这是吃了枪药还是咋的?怎么事情就突然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军官没有给秦恩任何说话的机会,他轻轻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便蜂拥的朝着秦恩等人铺了过来,完全没有准备的几人被这一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没有来得及反抗便被抓了起来,甚至还上了绑。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再次关起来,秦恩只能大喊着:“我们是来参加国际纵队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听到秦恩的话那名军官示意士兵停下来,但没有将他松绑的意思,军官缓缓走到秦恩面前,用手枪轻轻拍打着秦恩的脸,他的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下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和表情,这让秦恩一度有些紧张。
“胆子挺大啊,弗朗哥的军队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冒失鬼,想趁着夜深来突袭我们的医院?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真当我们没人是吧。”军官的语气异常的严肃,说道最后甚至变得有些咬牙切齿。
“但我们真的不是弗朗哥的人啊。”秦恩有些委屈的说道:“你在弗朗哥的军队中见过外国人吗,你看我是中国人,那个是苏联的,那个是英国的,我们真的是来参加国际纵队的,请你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半夜三更弗朗哥的卡车载着弗朗哥的士兵来到医院突袭,多好的战术啊,这样就能大量杀伤我们的伤员和医护人员,让我们前线的士兵受伤时得不到救治,最后士气大跌而输掉战争,这难道不就是你们要的剧本?”军官直起腰,声音逐渐高亢,他挥舞着手臂就如同是在进行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他脑补出来的剧情在他的话语中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谁会没事闲的偷袭医院啊,那么大个指挥部不偷袭来偷袭医院,傻子才......。”秦恩下意识的杠道,但随后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刚忙把接下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一个如此空旷的地方,还有人在不断地释放着噪音的情况下,那名军官竟然敏锐的听到的秦恩的吐槽,于是整个演讲顿时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恩,迈着大步迅速靠近到秦恩的脸前,但就在这时,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侧开身子让远处传来的微弱的光线照在了秦恩的脸上。
“咦?还真是个亚洲人,刚才我还没注意,这么说你们真的是外国人?”军官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肯定了。
“真的是。”秦恩无奈的点头。
“他们都是?”军官再问。
“肯定都是,我都认识他们好几个月了,当然肯定。”秦恩再点头。
那名军官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何况自己这么多人还有枪,也不怕他们跑了,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秦恩等人身上的绳索解开。
“说说吧,既然是来参加国际纵队的为什么开着弗朗哥人的车子,穿着他们的衣服,别告诉我是抢的,别把我当傻子。”他特意着重强调了一下傻子这个词,显然是听到了刚刚秦恩咽回去的那半句话。
虽然自己的吐槽被听到了有些尴尬,但秦恩还是很好地平复了一下心态,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我们是......”秦恩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我们是从集中营里跑出来的,偷了武器和车子跑出来的,一路跑到了这里。”
“跑出来的?从集中营里?哪个地方的集中营?”军官继续逼问到。
“额,我又不是本地人我怎么知道那是哪里,反正就是在西边几百公里的地方,具体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秦恩指着来时的方向说道。
“那你总知道集中营里有吧。”
问道这里,秦恩隐约间有些恍然,这位军官或许根本就不在乎秦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在乎的或许是集中营的位置,但秦恩的直觉又告诉他哪里不太对劲,面对军官的提问秦恩也只能老实的回答,不过稍微隐去了一些线索
“在山里,就是西边的那片山里,我们j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那名军官点了点头,朝着秦恩指的方向看了看,但他显然什么都看不到,这只是下意识地一个动作,实际上脑子里在放映着西班牙地图,想象着从阿尔巴塞特往西都有什么地方可能建立一座集中营。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秦恩是从西北方向过来的,往西边想当然什么都找不到。
“这么说你们是从集中营里跑出来了,然后抢了一辆卡车,甚至还抢了他们的衣服,一路来到了这里,我说的没错吧?”军官沉思良久,将秦恩的话大概整理了一下问道。
但约瑟显然有些兴奋过度,或者说有些过度上头,听到军官这么说立马跳出来反驳道:“不对,你说反了,是我们抢了衣服和车还有枪光明正大的从集中营里开了出来,但是中途卡车没油了我们就只能在半路又抢了一辆,这才到这里。”
听了约瑟的话,那名军官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约瑟,那种眼神就仿佛是看一个傻子一般,充满了怜悯与嘲讽。
“行了,大概我都知道了,我只要知道你们不是弗朗哥那边的人就行了,那么欢迎来到阿尔巴塞特,我是帕斯夸尔少尉,在这里执勤,接下来就让他们带你去营房简单休息一下,等早上去登记处登记一下就好了,有什么问题的话......”
帕斯夸尔的话没说完秦恩想到了车厢里情况很危险的病人于是打断道:“是这样的,我们后面还有两个俘虏,不过都受了伤,都是集中营里的人,有一个还是负责人,我们也是运气好抓到了他们,看看对你们有什么用处没,哦对了,记得用担架,有一个腰上的骨头碎掉了,头也撞到了,要是乱动的话可能会导致死亡的。”担心这些士兵会毫无顾忌的直接把两名俘虏抬走,秦恩赶忙提醒道。
帕斯夸尔再次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好像一个简单的挥手动作能够解释人类的所有想法一般,只要那么轻轻的一挥手,一旁的人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不得不说这种动作还真是挺神奇的。
在一名高瘦的士兵带领下,几人来到了营房,看到营房里的床,几个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脱了鞋子就爬上了床,不多久便响起了鼾声。
这些人中,秦恩的心理压力无疑是最大的,这一路上所有的计划都是他做的,所有的决策也都是他做的,一旦决策出现了失误,那么秦恩就要承担所有的代价。
这一路上秦恩不止一次想到,要是这个世界和历史上的不一样怎么办,要是阿尔巴塞特并不是国际纵队总部怎么办,要是历史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出现了偏差,导致阿尔巴塞特被攻陷了怎么办,无数种可能性不断地缠绕在秦恩的脑海之中,让他的精神万分的疲惫。
当秦恩当领着几个人终于走进了营房中,看到了那张陌生的床,秦恩想都没想头一载便昏睡了过去。
当他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天色有些昏暗,陈阿根从食堂里打来了热乎的饭菜递到了秦恩旁边,身旁已经有一份早已凉掉的早餐。
一边吃着不怎么好吃的饭菜,秦恩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陈阿根问道:
“阿根,你想家吗?”
陈阿根这才回过神来,神情低落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想啊,当然想,从家里出来这么久不知道姆妈怎么样了,她的身体可是一直都不太好。”
“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照顾吗?”
“两位兄长都参军了,我跑的时候应该还在部队里,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的下落,只当是我死了吧,阿姐应该在家,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
“也是,这里离家太远,书信也不通,要是能写信还能好一点。”
听到这话陈阿根尴尬的挠了挠头:“但是我不会写字啊,现在还能勉强写一点西班牙语,汉字的话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秦恩笑着拍了拍陈阿根的腿安慰道:“这不是有我呢嘛,我可以教你写字,没准有办法能把信寄出去呢,等回去了发现阿根竟然会写字了,他们定然会大吃一惊。”
吃完了午饭,秦恩没看到瓦西里和约瑟人,问了陈阿根后才知道他们一早就去报道了,现在估计已经被分配到了部队里,至于陈阿根为什么没去,他闹了脑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不如就跟在你旁边,有个老乡在身边心里安稳。”
掀开门帘,外面正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路上很少看见打着伞的行人,仿佛对于这种程度的雨根本不在意一般,不过确实也不用太在意,最多就是让头发湿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50章 帕斯瓦尔的警告
小雨淅沥沥的下着,脸上不断的感受到点点凉意,为了不让雨水进到眼睛里,秦恩只能微微低着头,眯着眼睛。
正在秦恩打算去报到处报道的时候,昨天带着几人到这个营地的那名瘦高士兵再次找了过来,他似乎一眼就看出来两人中谁是说话的那个人,穿着雨衣快步来到秦恩面前。
“同志你好,少尉请你们过去一趟,想要询问一些事情。”
“少尉?”秦恩楞了一下,然后想起昨天把自己绑了的那名军官这才恍然大悟:“帕斯夸尔少尉吗,他想知道什么?我昨天不是都说了吗?”
“这不是我应该知道的,您去了就知道了。”士兵的语气有些生硬,容不得秦恩拒绝。
“那我报道的事怎么办?要不我先去报道完事再去找你们的少尉?”秦恩试探性的问道,不过看到士兵依旧板着的脸,秦恩只能撇了撇嘴,放弃了原有的打算说道:“行吧,那你带路吧。”
一路跟在士兵的身后,没多久便来到了一座砖石结构的平房中,眼前是一个略微有些杂乱的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一排排座椅,不少士兵正坐在上面抽烟聊天,沿着中间空出来的道路继续往前走,几人来到一扇十分普通的木门前,木门上还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缝隙,如果想要偷看的话甚至都不需要把脸贴上去,就这么站在远处就能看清里面的一举一动,还不如秦恩住的营房门口的门帘来的实用。
士兵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顺便挡住了秦恩想要偷窥的想法,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请进”,士兵才轻轻推门,让秦恩两人进去。
帕斯夸尔看起来应该是正在写什么东西,正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知道秦恩两人走到办公桌前他都没有停下笔来。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进来了,秦恩如此猜测,或许这份文件需要立刻写完所以才耽误了点时间,秦恩对此并不在意,和陈阿根一起站在书桌前一段距离静静地等了起来。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帕斯卡尔将钢笔盖上笔帽,往后微微一仰,在简陋的板凳上抻了个懒腰,一抬头看到秦恩两人已经站在面前不知道多长时间,顿时感到有些歉意。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梅西!去搬两个板凳过来,以后大家都是同志了,要相互爱戴懂不懂。”
好家伙,这位兄弟竟然叫梅西,秦恩看着他那高高的个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怎么?梅西有什么好笑的,说来听听。”帕斯卡尔听到秦恩的笑声不由得十分好奇。
“不不不,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笑,抱歉。”秦恩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当然不能说日后会有一个叫梅西的球星,什么都好,就是个子矮了点,看到这个高高的士兵竟然和他一个名字当然会觉得有趣。
“不想说就算了,我还想趁机捉弄一下他呢,梅西这小伙子什么都好,就是一天到晚都像个......面瘫,对,没错,我从医生那里学来的词,面瘫。”
这时梅西从门口走了进来,一手拿着一个木头板凳,放在了秦恩和陈阿根身后,秦恩道谢后习惯性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随后轻轻坐下,秦恩生怕坐的力道大了会把这个看起来不是很结实的凳子坐散架。
当两人坐下来后,帕斯瓦尔总算是开始说正事了,之前脸上笑嘻嘻的表情一瞬间变成了一副昨晚见过的严肃的表琼,他双手交叉支在下巴下面,直入正题的问道:
“你们之前是poum的人吗?”
“poum?”秦恩想了想随后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马统工党吧,我当然不是,我们才到那里一天就被俘虏了,怎么有时间加入什么党派。”秦恩满不在乎的回复道。
“只到了那里一天?谁能证明?”
“瓦西里和约瑟吧,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两个人,我们是一起坐着卡车从拉克鲁尼亚到的前线,至于前线具体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秦恩两手一摊,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身边的这位呢,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帕斯瓦尔指了指陈阿根问道。
“在集中营认识的,我们俩是老乡,相互照顾扶持没什么问题吧?”
听到秦恩这么说,帕斯瓦尔长出了一口气,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香烟分发给了两人。
“我不抽烟,谢谢。”秦恩将香烟从眼前推开,拒绝道。
“那你不介意我们抽吧。”看见秦恩点头,帕斯瓦尔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喷出一根长长的烟柱,在房间里渐渐蔓延开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一名医生吧。”帕斯瓦尔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恩问道。
秦恩对于帕斯瓦尔猜出来自己的职业一事没感到任何的惊讶,结合昨晚的表现,以及自己的一些言语,要是他没猜出来秦恩就要怀疑他会不会是别有用心,故意表现出来的让秦恩看的,于是很自然的便承认了。
“是的,我是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但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你们曾经为poum......也就是马统工党作战的经历可能会对你们造成一定的影响,该死的这名字可真长。”帕斯瓦尔弹了一下烟灰,面色凝重的说道。
陈阿根坐在一旁一直都没说话,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有问题,我们都是一起为了反fxs事业而斗争的战士,只是战士而已,问题在哪?”
“问题就在于我们共和党和马统工党的上层在一些理念方面出现了分歧,而上层的矛盾自然就会影响到了基层指挥官的决策。”帕斯瓦尔看了看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陈阿根解释道。
陈阿根没那么多心眼,听到这话他有些不耐烦,甚至说是有些烦躁:“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士兵,当官的有矛盾关我们什么事,不都是打仗嘛。”
“不,关系很大,幸亏你们是外国人,马上就要加入到国际纵队中,如果你们是西班牙人......苏联那边的事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帕斯瓦尔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肃清吗,还真是传统艺能了。”秦恩讽刺道。
“总之,你们的事情我不会报告给上面,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勒夫医生的建议。”帕斯瓦尔指了指秦恩说道:“他说你一定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医生,如果没有那些应急措施我们可能就会失去两名非常有价值的俘虏。”
秦恩直接跳过了关于夸赞自己的那段话,问道“勒夫?是这里管事的吗?”
“他可不是管事的,勒夫.贝克他是德国人,也是和你们一样为了反fxs事业来到这里的。”帕斯瓦尔解释道:“如果如果你想留在这所医院或许可以找他聊聊,他肯定能帮你减少不少麻烦,尤其是你曾经在poum的经历,他作为德国人和你们应该会有些共同语言。”
第251章 勒夫.贝克
秦恩从没想过会在马列主义阵营看到一名德国人,尤其是二战前在小胡子统治下的德国,能活着跑出来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勒夫的长相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东欧男人的英俊,那棱角分明的脸,油光锃明亮的头发,要不是那头发实在是杂乱的不成样子,秦恩甚至会觉得那是故意抹上去的油。
他穿着一身包背式的白色手术服,凌乱的头发被帽子包裹住,只在后面留下一撮,身上的手术服早已沾染上一片片或是鲜红或是暗红色的血渍,看到陌生人走到附近他下意识的想要将他们驱离,却没想到那人竟主动停在了一段距离之外。
看到他这番动作,勒夫心里不由得有些欣慰,自己在这里宣传无菌操作还是有一定成效的嘛,总算是有人知道手术台附近不能随便接近了,但他转眼就看到两名搬运伤员的士兵喊着“借过”便贴着一名医生的身体走了过去,用眼神狠狠地瞪了士兵一眼,但却没有被他看到,勒夫只能生着闷气看了眼秦恩问道:
“你们是来干嘛的?”
秦恩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勒夫,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在梅西及时救场(实际上梅西的职责就是介绍双方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
“这位就是您昨晚一直说相见的那名医生......不好意思,您叫什么名字来着?”梅西尴尬的挠了挠头,刚刚忘了问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秦恩脑门上肉眼可见的黑线划了下来,说道“秦恩,叫我秦就好了,外科医生,内科也还可以。”说着便伸出手去和勒夫握了握。
“秦,你昨天处理的那个俘虏手段实在是太出色了,要不是你将他的腰固定住了,我们很有可能会忽略到这一点,直到拍x光我们才发现问题,你能在野外什么条件都么有的情况下就能迅速判断出他的病情,一定是一名非常了不起的医生。”他激动地握了握秦恩的手说道:“就留在我们十三旅,我会跟旅长说,他绝对不会拒绝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主动加入的。”
秦恩的手臂不断地被甩动着,有些不适应他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提醒他:“勒夫,你的手......一会儿不做手术了吗?”秦恩指着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提醒道。
勒夫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激动了,自己曾经强调过无数次的无菌操作结果到自己身上却不小心忘掉了,他懊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却陡然想起来自己才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自己刚好结束一台手术正准备休息,想到这里他又露出一丝笑容。
“没关系的秦,我刚做完手术,在这站着有些挡路,不如就去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喝一杯我从德国带过来的咖啡。”勒夫笑着说道。
秦恩欣然同意。
刚走进勒夫的办公室,一股浓郁的消毒水为扑鼻而来,熏得秦恩直眨眼,当然一旁的勒夫也没能幸免于难,赶忙冲进房间内将窗户打开通风,过了好一会屋子里的味道才消退了一点。
“不好意思,我前一阵得了疟疾,为了不传染给别人只能每天都把自己的房间彻底消毒。”勒夫尴尬的笑着说道。
秦恩并没有在意消毒水的味道,毕竟自己在医院实习的时候每天都要闻,从最开始的不适应直到后来一天不闻浑身不舒服的地步。
但当时的秦恩觉得这是病,得治,于是就找各种借口不去医院,反正当时请假的人也多也就没人管秦恩这条漏网之鱼。
办公室里十分的干净整洁,有些强迫症晚期加极端洁癖的那种感觉,书本要摞的整整齐齐,从大到小依次摆放,书桌上的文件分放在对称的两边,甚至连高度都一样。
不多时,勒夫便从办公桌后绕了过来,拿出三个灰突突的大概是不锈钢材质的水杯,倒了点水进去简单涮了涮后递给几人,随后又绕道办工作后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保温瓶来。
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便扑面而来,让秦恩不住地点头,接过勒夫到给几人的咖啡,习惯性的先抱在手心里感受了一下咖啡的温暖,随后小心翼翼的啜了两口。
......
“呕,好苦。”陈阿根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秦恩倒是没好意思说,看他那皱在一起的脸,和不愿意再喝第二口的咖啡就知道,秦恩和陈阿根的想法是一样的。
勒夫倒是没什么感觉,疑惑的又尝了一口还是没能体会到两人的痛苦,摇了摇头略有歉意的说道:“如果有糖的话我肯定会建议你们加一点,但可惜我没有。”他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
梅西喝完咖啡便没在留下,和几人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他应该还有不少工作要做,所以几人并没有挽留,毕竟大家还有事情要谈呢。
待梅西离开并带上房门,勒夫一口将最后一点咖啡喝了下去,擦了才嘴巴说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勒夫.贝克,德国**成员,现在是十三旅的军医。”
“秦恩,中国人,外科医生,但相比较外科我还是更喜欢战地急救一点。”
“陈阿根,中国人,工人......额,党派的话,工人党算不算党派啊,我记得当时只有我们几个厂子在搞游行运动......”
勒夫大笑:“当然算我的兄弟,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怎么能不算党派呢,更何况这里可是有人只拉拢几个人就能自称是一个党派呢。”
陈阿根笑着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勒夫的性格除了房间整洁以外,性格上倒是一点都不符合秦恩对于德国人的固有的刻板的印象,看到陈阿根的尴尬他再次笑了起来。
“别那么腼腆,放开一点,在这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的人,在这里黑人和白人都能打成一片,苏格兰人和英格兰人都能放下仇恨携手共进,把这当做自己的家一样就行了。”他说道,不过他随后补充道:“只要你不是西班牙人,而且是那种能指挥部队作战的人,一般不会有人对你们怎么样。”
听到这话,秦恩不由得哭笑不得:“我听说了这事,真是个悲剧,我真是想不通这些领导人一天天到底在想些什么,这种时期就应该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势力,他们偏偏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苏联的好没学到,肃清这方面倒是学的相当不错。”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了,我从马拉加撤回来后就一直听说有不少基层指挥官被清洗,我当时很气愤,现在想想和我们这些医生好像没什么关系,我们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说道这里勒夫的情绪有些低落,看起来他对于上层的决策多少都有些不满。
“对了,你刚才说更喜欢战地急救?这和我们做的工作有什么不一样吗?不都是救人?”勒夫想到刚才秦恩所说的话不由得问道。
“你知道很多士兵在运送途中就因为失血过多而牺牲吧,我的工作其实就是做一些应急措施,让他们能挺到后方医院进行更进一步的治疗。”
挺到这话,勒夫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可真不错,我正发愁该怎么才能避免士兵死在来医院的路上,之前教过几名担架兵一些简单的止血操作,效果是有一点,但不是那么明显,他们文化程度不高,有些东西我没法很好地传达给他们,要是你来了肯定能帮上大忙。”他兴奋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但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说起担架兵,我记得马德里前线的担架队有两个和你们长得差不多的士兵,性格上也很像他。”勒夫指了指陈阿根说道。“我记得他们好像是是中国人,不过我们接触的不是很多,去了前线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应该会有所收获。”
说完勒夫就朝着门外走去:“我这就给旅长打电话,能减少士兵伤亡的事,他一定不会拒绝,你们就在这等我好消息吧。”说着便拉开门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
秦恩和陈阿根两人坐在凳子上面面相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阿根将装满咖啡的被子放回到桌子上,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秦恩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秦恩有些不明所以:“你说的哪方面?”
“担架队里的同胞,我刚开始还以为不会有中国人来这里,毕竟国内还在打仗,谁会来这里,有那功夫不如多打几个鬼子,早点把他们都赶出去。”陈阿根有些纠结,他很希望能在这异国他乡多遇到几个有共同语言的同胞,但另一方面他更希望那些人能够在国内发挥作用,而不是为了其他国家而奋斗。
听到他陈阿根这么说,秦恩叹了口气,不过立刻便恢复了过来说道:“我也不清楚,或许到时候你可以当面问问他们。”
第252章 TCCC演示
勒夫真是可谓是去也匆匆来也匆匆,没多大一会就又跑回来了,他兴奋的对秦恩说道:“秦,准备一下,旅长一会过来视察,他对你说的东西很感兴趣。”
秦恩也没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他说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还没有tecc(战术紧急伤员救治)或者tccc(战术战伤救治)的概念,最多就是担架兵将伤员从战场上抢救出来然后送到后方医院,他们通常都是一些被认为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士兵,有战斗力的都被调到前线去作战了。
他们的文化水平不高,甚至很多人连识字能力都不具备,稍微复杂一点的操作不像有文化的人学起来快,不可能大范围普及这种知识。
“那我得提前准备一些东西了,希望医院能提供这方面的用品,如果能制作出我要求的东西那就更好了。”
“没问题,你想要什么我这边尽力为你准备,但如果东西太复杂我们也没办法,毕竟我们这里也是很缺物资的。”勒夫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放心,不会太复杂,只要具备功能就好了,我会尽最大可能在不削减功能的情况下做精简的。”秦恩点了点头。
在勒夫同意后,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白纸和勒夫自己用的钢笔,在纸上写上了这次演示所需要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秦恩和勒夫两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吉普车从远处急速驶来,直到到了医院附近速度才降了下来,可见这位旅长的性格,估计也是那种风风火火的人。
随着一阵刹车上响起,吉普车精准的停在了秦恩的面前,从上面下来一名个子不是很高,身体有些发胖,衣服被肚子撑起的中年人,他带着头盔吊着雪茄,一副美国二战时期的那些将军的模样。
他和勒夫握了握手后热情的和他拥抱了一下,说着一些场面上的话,类似于“感谢你的付出让我们的小伙子从那个地狱里活了下来。”等等。
随后他看见到秦恩,热情的问候道:“我是13旅旅长弗朗西斯科.胡安,当然这里叫胡安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直接叫我旅长或者弗朗西斯科就行,你就是勒夫说的那位有趣的人?听说你掌握了一项能够减少士兵伤亡的医疗方法,为了小伙子们的性命着想,我可是特意延期了一个重要的会议来看的你,希望你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那些得到消息的小伙子们失望。”
“当然没问题。”秦恩可谓是信心满满,毕竟这一套体系可是美军在好几次战争中总结出来的,除非弗朗西斯科是瞎子,或者打心底就不喜欢这种东西,那秦恩就没办法了。
不过话说回来,胡安这个名字自己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哦对了,那个水手,自己来这里后碰到的第一个西班牙人,还在劝自己买捕虾船的那个水手,没想到这位长官也叫这个名字,这不由得让秦恩感到有些喜感。
“你有信心就好,我的副官和参谋稍后便道,我们本来是要开会的,正好看了你的演示以后就在这里开,哦,来了......你先去准备吧,去哪里集合告诉我一声就好。”弗朗西斯科一转头便看到了疾驰而来的轿车,挥了挥手说道。
“不如就在这里吧,毕竟战场环境错综复杂,不可能像室内一样,既然是展示那自然要简单模拟一下战场环境,才好方便您做出判断不是吗。”秦恩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一小片空地说道。
弗朗西斯科深以为然,对秦恩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很快旅部的参谋和弗朗西斯科的副官的车便开了进来,能看的出来他们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这种疲惫不是一段颠簸的旅途带来的,更像是长时间休息不好造成的,脸色发青,眼眶下的黑眼圈就像是烟熏妆一般浓郁。
“都是被甲方折磨的人啊~”秦恩在心里感慨:“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没有任何区别。”
空地中间,陈阿根坐在地上有些百般无聊,秦恩叫自己在这里等他,之后就自己跑掉了,陈阿根也不知道自秦恩去干了什么,直到他看到他带着几个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陈阿根赶忙站起来,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于是赶忙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尘土,理了理自己的仪容,甚至还学着那些大兵的样子,吐了口吐沫抹在头发上,试图弄个帅气的发型。
这一幕被秦恩看的是一清二楚,陈阿根不断地用手指理着那结成一块块的头发,打怎么都弄不好,疼的他龇牙咧嘴,直到秦恩黑着脸走到跟前他才放弃了跟自己的头发作对。
弗朗西斯科面色古怪的看着一头乱发的陈阿根,他刚刚可是看的清楚,这名士兵从自己走过来开始就一直在和自己的头发较劲,不知道在做什么,但当秦恩带着几人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时,弗朗西斯科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要模拟伤员嘛,之前都说要简单模拟一下战场的环境,现在当然需要一个模拟伤员的人啊,而伤员总不可能是帅帅气气的受了伤,所以他在这么多自己的头发,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弗朗西斯科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的评价又高了许多。
秦恩让陈阿根来确实是要他来做伤员的,不过由于时间紧张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只是让他在这里等一会,要是秦恩知道旅长的心里所想,那他只能感叹阴差阳错了。
“好了,地方也到了,人也到齐了,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我们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不要浪费了。”弗朗西斯科吊着仿佛怎么都抽不完的雪茄,抱着膀子饶有兴趣的说道。
秦恩欣然应允,指挥着陈阿根躺在地上装扮伤员,自己则从勒夫手里接过一个背包,背包就是士兵们都会用到的那种,不用特意制作,其实就是让弗朗西斯科知道自己并没有问他增加不必要的成本。
背包外面捆着一副简易担架,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几样。
绷带,纱布块,一根大约有三指宽的布带做成的止血带,布带一段是用腰带扣改的日字扣,以及几个美国产的小剂量吗啡。
秦恩一一将这些东西介绍给几人,而这里面只有最重要的止血带需要特殊制作,不过制作起来也不费劲,只要生产一些日字扣,将它缝在布带上就好了,而最缺乏的却是吗啡,这种小剂量的吗啡是美国支援过来的,最近因为战事不顺而断了来源,对此秦恩也无能为力。
秦恩将介绍的重点放在了止血带上,这种东西方便制作,只要普及开了,虽然做不到每个士兵都发一条,但起码能让医护人员多一种方便止血的工具。
“这是一条止血带。”秦恩将止血带拿出展示给所有人看,随后又递给旅长让他仔细观察一下,随后又拿出另外一天开始了介绍:“在战场上,百分之九十的伤员都是因为失血而死亡,而这里面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四肢出血而死。”
秦恩说道这里,有过战场经验的人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没有经验的人多少也看到过受伤的士兵,想了想后也对秦恩的观点表示了赞同。
“有了这根止血带,我们就能挽救大部分因四肢受损而失血的伤员。”
这番话却让一部分人皱起了眉头,弗朗西斯科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靠这一根小布条?怎么可能,要是这根布条有用我还要这么多医生干什么,每个人发一个这东西不就行了。”
在场的几人中对于这种观点分成了两派,一派就是勒夫这种有医学常识的人,另一派应该就是对医学完全不懂的人,出了勒夫以外都是这类人。
秦恩只能解释道:“血液是在血管中流动,而且流动是有方向的,动脉就是朝着四肢末端走,静脉就是从四肢末端回到心脏里,在战场上会迅速致死的通常都是动脉受损出血,这点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众人想了想点了点。
秦恩继续说道:“既然动脉是朝着四肢末端流的,就像河流一般,想要截住下游的水,只需要在上游修起一座大坝不就行了,血管也是同理,既然动脉出血,那只要受损部位的上面捆上止血带,就像大坝一样将血液止住不就行了。”
听到秦恩这么一解释众人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这根布条就是大坝,只要在上游修好了大坝,下游就不怕有水患了,哎呀,这个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您肯定早就想到了是不是旅长。”
弗朗西斯科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看着说话的下属,心想着要不要给他升个官什么的,这么有眼色的下属现在可是不好找啊。
秦恩听着如此肉麻的恭维挑了挑眉,本想着弗朗西斯科会嫌弃,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旅长听完后竟然一脸享受,这让秦恩忍不住浑身一阵恶寒。
秦恩摇了摇头,将那些肉麻的恭维从脑海中甩出去,继续讲解道:“接下里我会演示一下这个止血带到底该怎么用。”
说着用粉笔在陈阿根的腿上画了个白点
“我们假设伤员大腿偏内侧的地方中弹,这时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止血带绕过他的大腿,像系腰带一样牢牢的绑在腿根部,然后将多出来的一截再绕回来固定在这个扣子上,防止打滑。”
随后秦恩又在陈阿根的身上演示了其他四肢出血时止血带的使用方法,当然秦恩也没有演示的太详细,只是走个流程,一方面他们整天坐在后方也用不上,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秦恩想教他们也没有学的心思啊。
看到大家没有了最开始那样的注意力,秦恩只得粗略的将绷带和纱布辅料等使用方法简单介绍一下便结束了。
正当秦恩想再讲讲战场急救的一些方法和注意事项时,弗朗西斯科点了点头打断了秦恩的思路:“你说的东西都很不错,一定能拯救不少士兵的性命,我这就让后方工厂去制作这么简单的东西,加班加点的话明天一早就能见到第一批成品了。”他对于自己后方工厂的生产能力显然十分有自信。
就是苦了那些熬夜加班的工人了。
“那么现在。”弗朗西斯科话音一转,看着秦恩说道:“你有什么要求要提的吗,比如说奖励。”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神情,十分好奇秦恩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奖励,这是一种对于不了解的人的一种考验。
很多人会在这时候暴露出自己的本性,而弗朗西斯科就可以以此为契机掌握着他的把柄,以此来不断的加深对他的控制。
秦恩所提出的理论十分优秀,而且很新颖,这不由得让弗朗西斯科起了想收为麾下的心,现在他还不知道秦恩的医学水平,不过这不重要,再不济也能给自己做个顾问。
但弗朗西斯科终究是打错了如意算盘,秦恩贪财?怎么可能,从小就从来没缺过钱,现在的钱对他而言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缺女人?这里女人还真有些和秦恩的审美不符,不是说她们长的不好看,而是一打扮起来就会让秦恩觉得丑;那秦恩缺地位吗?任务结束就走了,要那官干嘛,没有一点用处。
面对弗朗西斯科的问题,秦恩楞了一下,他之前还真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既然弗朗西斯科问了,那秦恩之前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方案说不准就能付诸于实践了。
想到这里,秦恩越想越兴奋,于是抬起头注视着弗朗西斯科的眼睛说道:“我想要几个兵,什么兵都行,只要四肢健全,机灵一点就行,我想组一支小队,专门负责从前线到后方医院这块的医疗救助。”
弗朗西斯科听到秦恩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得愣住了,这一点都不符合自己之前的预期,甚至有些打乱了他的节奏,这种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呢内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的很不爽,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说道:“好吧,你可以在医院里的伤员随便选,选好了告诉我的副官就行了,编制就挂在林肯营,你只需要跟着他们走,不用接受指挥官的直接指挥。”
说完,弗朗西斯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转身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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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争吵
雨过天晴,得到旅长承诺的秦恩并没有急着寻找队员,而是和勒夫一起来到了医院的手术室,和勒夫一起做起了手术。
每台手术的难度都不大,毕竟伤势重的人都挺不到医院就已经死掉了,但数量倒是很多,即便是在秦恩的帮助下,做了一整天的手术也才勉强把前几天积压的伤员处理完毕,还有好几车今天刚送来的伤员在等着手术。
没办法,哪怕秦恩再累也只能咬咬牙坚持一下,反正只是累这么一天,又死不了人,而伤员拖一天就有可能会死掉,孰轻孰重秦恩还是分得清的。
往肚子里塞了一堆不知道怎么做的食物,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那个豆子做的味道有些熟悉,又在勒夫那里要了一大杯咖啡,像是喝药一样,喝完之后五官都苦的皱在了一起,看的勒夫直呼心疼。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原本密布在天空中的乌云被一缕缕阳光穿透照耀在大地上,秦恩走到外面抻了个懒腰,狠狠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勒夫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看着灿烂的阳光眼中充满了困惑、
“我还以为天都黑了,这也没多久啊怎么这么累、”他锤了锤腰缓解了一下长时间弯腰导致的肌肉酸痛说道、
“阿这,这都是第二天早上了勒夫同志,赶紧去睡一会吧。”秦恩笑了一下拍了下勒夫的后背,又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一头栽在枕头上,陷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秦恩在床上蠕动两下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刚好和瓦西里四目相对。
“你醒啦。”瓦西里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是去总部报道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秦恩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的问道。
“本来想去的,后来听到了一些传闻,又犹豫了。”瓦西里的脸色略微有些阴沉。
秦恩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肃清的事让他产生了反感,本来这就是他不愿多说的事情,为了逃避肃清才一路从苏联跑到了西班牙,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那些恶心的事。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据说他们只清洗西班牙人,外国人很少会受到波及。”秦恩又躺回到了床上摆了个大字,安慰道。
“哼,他们的臭味我隔着老远就能闻得到,那种环境下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瓦西里冷哼一声斜靠在床上,一脸的不爽。
“还闻到臭味?”秦恩切了一声,嘲讽道:“要不是你听说了那些事你能闻到那味儿?害怕你就直说,没什么丢人的。”
“你说什么?”瓦西里一下子就急了,腾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怒目圆睁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秦恩。
“你听到了,我说你害怕那些人。”秦恩重复了一遍。
“我害怕?”瓦西里一下子把秦恩的被子掀开,一把将秦恩从床上拽了起来:“我害怕?我害怕什么?我会害怕他们?”
秦恩却不吃这套,双手握住他的大拇指狠狠地朝外掰了一下随着瓦西里一声惨叫,
“说这话之前能不能不要抖,你不害怕能从苏联跑到这里?有那胆子早有一路打到莫斯科去了,还会出现在这里?”秦恩整了整衣领又重新躺了回去。
营房里的人被两人突如其来的争吵吸引了目光,纷纷丢下手上的事围过来凑热闹,恨不得两人当场打起来,这样夜晚就不会显得无聊了。
但众人注定要失望了,他们想象中双方打起来的情节没有发生,反倒是看到秦恩一记漂亮的掰手指挣脱瓦西里的控制,然后......
然后躺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这是什么操作?被人吼了两嗓子还被人抓了领子,然后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秦恩的话始终在瓦西里的脑海中回荡,当初他何尝没有想过带着武器直接冲进莫斯科讨个说法,但最后还是没能有胆量实施,只能灰溜溜的跑出来。
秦恩的话虽然说起来很是随意,但在瓦西里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痛苦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到瓦西里的脑海中,他想起父母因为某个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的罪名而被枪决,自己躲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年迈的父母倒在血泊中,自己却无能为力,最后灰溜溜的逃走。
“瓦西里,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也说不出什么人要往前看之类的话,但你总不能永远都活在过去的阴霾中,你总不希望因为你个人的问题而让你的战友们跟着受苦,活在当下吧。”秦恩翻了个身,支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瓦西里,试图开解道。
秦恩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对瓦西里有多少作用,他也不是那种会开解别人的心灵导师,秦恩只是不希望瓦西里因此而让今后的战友跟着受苦,甚至丢掉性命,那样的话就太不值得了。
众人看到乐子似乎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发展下去,失望的散开了,不过回到各自的床位上后还在相互打听这两人的来历。
不过他们收集到的信息并不多,大部分是关于秦恩的,毕竟那天秦恩做演示的时候周围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吃瓜围观的群众,加上秦恩出没在医院内穿着手术服,身份也就没那么难猜。
至于瓦西里的......他们只知道他来自苏联,那一口俄语味的西班牙语再加上斯拉夫人的高大威猛的身材实在是太过于明显,至于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夜渐渐深了,秦恩刚睡醒,让他再睡下去也睡不着,干脆起身穿好衣服去医院里帮忙处理伤员,那里的伤员仿佛永远都处理不完,不管处理多少第二天都会有同样多的伤员被从前线送下来。
瓦西里看到秦恩没有睡觉的意思反而准备出门,于是问道:“你去哪?”
“去医院,那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做。”秦恩穿好鞋子刚准备出门,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满脸颓废的瓦西里问道:“你要来帮忙吗?”
“我?我可不会你那些东西。”瓦西里摇了摇头。
“没关系,没有人天生就什么都会,我教你就是了,以后战场上没准能救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