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可以牺牲任何人
吉克战笑着摇头:“那还不是因为你?这样也好,老木他们也进来了。”
原来,离开汾江之时,因为不肯换装,阿祃婼被众人苛责,一气之下竟想自己独行。
吉克战自然不许,于是便与木灵嗄萨利蒂商议,兵分两路。
他带着阿祃婼,运送陆瑾需要的货物,而木灵嗄和萨利蒂,则换装押解寒王父子,就在他们后头。
在城门口那么一闹,那些阻拦的城卫军颜面无存,对后面进去的木灵嗄等人就放松了警惕。
加上陆煦陆锎都中了蛊虫,不敢呼救,竟也顺利通过。
只是,这计划并不长久,月痕教此次,可是势在必得。
加上近期内,只有吉克战一行是从南疆进京,很快便被任紫韵给盯上了。
为了不被赶回地宫,任紫韵亲至,决意要将寒王父子救出。
两厢便在逸城外,来了个脸对脸。
任紫韵可不是那些月痕教众,见到大异于中土服饰的阿祃婼,直接动手擒拿。
车队中的彝人也算好手,但面对化劲高手,十来人加一起都不是对手。
任紫韵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将阿祃婼拿下,一柄短匕,直接架在了她的粉颈之上。
“不想她死,你们来啊?咯咯咯。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死了真是可惜。”
拿住人,任紫韵恢复往昔媚态,不知其底细的彝人青壮,俱都有些失神。
“你是谁?快放开她!”吉克战挨了一脚,捂着肩膀怒喝。
“月痕教圣姑,任紫韵!寒王何在?可别告诉我,你们都不知道哦!”任紫韵巧笑倩嫣,眼中却是寒冷如霜。
“慢!”吉克战见阿祃婼脖子上已经有了血迹,顿时有些慌乱:“别伤害她,我就告诉你寒王在哪儿。”
任紫韵眼中,有了波动:“那好,我们交换人质,今夜子时,来日月峰下找我吧,咯咯咯!”
说完,不等吉克战再问,已经提着阿祃婼飞身投进林中,很快没了踪影。
吉克战只能等后面的木灵嗄他们跟上来,将事情告知了两人。
“阿祃婼可是瑾侍郎的人,寒王不能有失,她也不能不救。这到底是哪来的妖女?”萨利蒂急的团团转圈,却点出了他们如今的处境。
寒王一定不能交出去,可阿祃婼也必须要救……
这可如何是好?
“那什么日月峰,咱们连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去救?也怪她自己,非要穿那身衣裳。真没办法,你们就先进京求援,我留下。”
吉克战是铁定不会让甥女出事的,只是这会儿,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没了主意。
“寒王父子被下了蛊,就是交给那人,我也能让他们乖乖回来。只是那日月峰……有人来了,咱们问问,那女的说出地名,想必本处的都应该知道。”
木灵嗄说完,迎着来人走了过去,怕有唐突,还制止了其他人。
迎面走来的,是两个女子,均带着斗笠。
怕唐突了她们,木灵嗄制止了其他人,独自迎了上去。
“两位姑娘有礼!”木灵嗄隔着老远,便拱手作辑。
“咳咳,先生客气了。请问有何指教?”一人淡淡开口。
“不敢不敢,在下乃是初到贵宝地,想问一个地方,日月峰,两位可曾听过?”
木灵嗄问完,两女皆是一震。
“不知先生问这作甚?”还是之前那人,说完,又止不住轻咳起来。
“这,实不相瞒,有人约了老夫在山脚见面。”木灵嗄没有说明:“阁下似乎是岔了气,老夫略懂医术,也带着药材,若是信得过,可以给您看看。”
那咳嗽的女人微微颔首:“那就多谢先生了。此去往西……”
“娘!”另一位急着打断,女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玲儿不必惊慌,日月峰,就在西边十里之外。”
“多谢夫人!请稍待片刻。”木灵嗄说完,回到车队,很快挑拣了几幅药折回:“此乃补益之方,兼顾理气,三副之后,可保夫人无虞。”
两女道谢,木灵嗄拱拱手,不再逗留。
“娘,这些人远道来此,肯定有所图谋,您为何要将圣教故地告知?”
叫玲儿的女子不解,等车队离开,迫不及待开口。
“那里,已经只剩一片废墟,咳咳,试试这药,跟上他们……”
那夫人说完,跟在车队后面,步行,竟不比木灵嗄等人骑马慢上多少。
得知日月峰所在,木灵嗄吉克战进城,萨利蒂却是径自往京都去了。
不管阿祃婼能不能救出来,他们都得向陆瑾禀报,若是真有事了,也能有个拿主意的。
吉克战心急,安顿好随从,便要带寒王出城,至于陆锎,人家没提,他自然不会主动送上门去。
而且,若是劫走阿祃婼的人反悔,他也能多个筹码。
寒王可是只有这一个儿子……
交换人质,去的人多也没用,便只有木灵嗄相随。
两人都没发现后面的跟踪者,至于寒王,垂头丧气,更是不可能注意的到。
“应该就是那座险峰,刚刚说的,可都记下?”吉克战握紧拳头,深吸气平复快要暴走的心绪。
“是是是,本王,呃,我一定配合。”寒王脸色苍白,刚刚,为了让他记忆深刻,木灵嗄可是驱动了蛊虫。
那滋味,生不如死。
交代好一切,吉克战放心不少,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了日月峰下。
任紫韵早已等候多时,甚至,还去峰顶逛了一圈。
见到寒王,脸上媚态横生。
“王爷受苦了,还不赶紧放人?”任紫韵说完,在阿祃婼身上点了几下。
如木桩般的阿祃婼张嘴就骂,结果,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之前,就是因为她骂的难听,才会被任紫韵点了茓。
“你对她做了什么?”吉克战拉住陆煦,一把砍刀架在了他肩膀上。
“别紧张嘛,人家只是点了她的哑茓,一个时辰后,不解可愈。”任紫韵没有阻止阿祃婼的离开,就吉克战他们几个,她还没看在眼里。
吉克战也知道对方的本事,只能收刀将寒王推了出去。
先救回阿祃婼,再想办法接应陆煦。
谅他也不敢作妖……
陆煦与阿祃婼接近,交错,阿祃婼突然动手,一把勒住脖子,将头上的银钗顶在了他脖子上。
突然变故,任紫韵眼中腾起怒意,挥手就是一掌拍出。
隔着数丈,阿祃婼竟被掌风拍中肩膀,痛呼倒地。而陆煦,只觉眼前一花,已经被任紫韵拉到了边上。
第152章 得迷踪不敢做主
“找死!”任紫韵面容一整,再次拍出一掌,竟是下了杀手。
对她而言,不过是捏死只蚂蚁……
“尔敢!”吉克战和木灵嗄同时怒喝,齐齐扑了过去。
木灵嗄双手齐出,撒下一把迷粉,吉克战则是拉住阿祃婼,将其拖到身后。
怕那迷粉有毒,任紫韵急忙换招,舞动衣袖,竟带起旋风,将迷粉悉数拢到袖子里,复又打了出来。
中了自己配制的毒,木灵嗄慌忙后撤,却被已经起了杀心的任紫韵,起脚狠狠将其踹了出去。
正要乘胜追杀,林中突然射出一物,快如闪电。
任紫韵闪身躲开,却被削去一缕黑发,心惊之下,即可转身飞奔,带着寒王投进了黑暗之中。
一前一后,两个女子落到木灵嗄面前,竟是之前指点方向的人。
“慢着,别追了。咳咳!”那夫人拉住女儿,转身问道:“先生可有大碍?”
木灵嗄已经服下解药,强撑着站了起来:“多谢夫人出手相救,只是那寒王……唉!”
“寒王?”两女皆有些吃惊,那名玲儿的年轻姑娘惊呼:“你们是南疆来的?那就是殷姐姐的朋友喽?”
“姑娘说的,可是瑾夫人殷雨晴姑娘?”木灵嗄有些欣喜。
“就是殷姐姐,数天前,姐姐和那瑾少爷才离开……早知如此,我就……”玲儿懊恼,此时身份昭然若雪。
“那人练的也是水融心法……”夫人打断了谢玲:“应该就是月痕教的。”
都是圣教后裔,谢玲不再做声。
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想法。
殷雨晴可是治好了母亲,面前这位先生的药,效果也是十分不错。
无须考虑,她已经站在了殷雨晴这边。
只是,那夫人并不愿意看见手足相残的一幕,也不想想,圣教都分崩离析多少年了……
“既是朋友,不若一同回京如何?想必瑾侍郎和殷姑娘,也想感谢两位。”吉克战见外甥女无碍,立即提议道。
也是有着自己的算计,多两个高手相助,就不惧那妖媚女子了。
“这……”夫人犹豫,谢玲却是狂点头:“好啊好啊,娘,殷姐姐救了你,咱们该当面感谢才是,您以为如何?”
夫人叹了口气,只能同意。
原本她是来日月峰等死,现在,有些迷惘。
都是圣教传人,见见那救命恩人,也好。
于是,便跟着木灵嗄他们往回走,挥手解了阿祃婼的哑茓。
“这个狐媚子妖贱婢……”阿祃婼一脸愤愤:“下次让我见到,非挖了她的眼珠不可!”
吉克战只觉面上无光,闻言冷声制止:“阿祃婼,还不快谢过前辈!”
阿祃婼骂完,也知道自己有些失礼,忙对夫人福下:“多谢前辈!夫人您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你们为何都带着面纱……”
斗笠下,谢玲抿嘴,觉得好吵。
难怪那个月痕教的,要点了她的哑茓……
逸城离京都不过百里,走的快些,一天也就到了。
车队行至城门口,萨利蒂已经带着殷雨晴在等候。
陆瑾至今没有出宫,他没办法将消息传进去,只能去找殷雨晴。
“众位辛苦,寒王之事我已知悉,只要人没事就好。”殷雨晴说完,抓住谢玲母女的手,露出一抹浅笑:“姨娘和妹妹能来真是太好了。”
截然不同的态度,让阿祃婼狂撇嘴。
摆什么大夫人的架势?给谁看呢?
殷雨晴不再理她,拉着谢玲她们率先回府。就这,已经是给陆瑾面子了。
没进府就闯祸,寒王都弄丢了,冷脸不给她给谁?
吉克战也觉得憋屈,耷拉着脑袋跟在后头……
好在,守孝期终于过去,当晚,陆瑾便回到了侍郎府中。
“寒王被任紫韵拿去,还种了蛊虫?”
听完事情经过,陆瑾哈哈大笑:“这大好事,一个个哭丧着脸干什么?”
“寒王被劫,月痕教肯定所图甚大,瑾侍郎您,莫不是气疯了?”萨利蒂战战兢兢,他还指望陆瑾带南疆蒙族发家致富呢。
“你们是没想通其中关键,寒王被种了蛊,还敢跟本少作对?如今被任紫韵掳走,正好做内应,将月痕教计划弄个彻底……”
陆瑾没有说完,众人便已恍然大悟。
“这么说,那还是好事喽!”阿祃婼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看陆瑾,像在看稀罕物。
她都快被埋怨死了,还得看众人脸色。
如今倒好,陆瑾几句话,就替她开罪了。
这是偏袒她呢!阿祃婼怎会不高兴。
“木土司可能联系上寒王?”陆瑾问道。
“十里内,老夫能感应到蛊虫所在,再远就不行了。”木灵嗄也高兴,毕竟,寒王是在他们手上丢的。
“那就好。”陆瑾笑道:“几位远道而来,不好好逛逛京都,岂不是白来。这里有点儿钱,明天开始,让府中私兵带着几位四处走走。”
任紫韵掳走寒王,只能是给陆基上眼药,那就必须来京。
守孝期后,陆炽遗体就会下葬,然后便是新皇登基。如果换做陆瑾,最佳时机,便是那时。
只要弄清楚月痕教的计划,可保无虞。
而陆瑾最大的依仗,便是另一个世界的历史。
陆基,是一定会成为皇帝的。
只是他不肯定,自己这义兄,会不会像另一个世界那样,十年暴毙。
毕竟,有陆炽这个先例在前……
计划还是要继续,安排好土司们的行程,隔天一早,陆瑾又进宫去了。
国丧定于三天后,很多事情要忙,陆基一个人肯定不行。
还好,礼部的众多官员,都是陆瑾这边的,有汤德带着帮忙,让这两兄弟轻松不少。
陆朝历代皇帝,均是葬于皇陵,此时,还只有四个陵寝,和刚建好的仁宗陵。
太祖,太宗,文帝之父,和一个文帝的衣冠冢。
文帝之父乃是太祖时期的储君,早逝,太祖才会隔代传位于孙。之后便是前先帝太宗夺位,文帝生死不明,给他建了衣冠冢。
这么做,除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外,太宗也是别有用心。
因为,文帝的陵寝,是建在太祖墓外侧,他自己的,则在太祖墓正前方。
如今,仁宗陵,又在太宗前面……至此,太宗便是死了,也是陆朝正统。
陆瑾对这些是不太能理解的,和做了表字立牌坊没什么区别。
成王败寇,都已经是天下至尊,犯得着跟个手下败将斤斤计较?
难怪留个烂摊子给儿孙收拾,这不,十个月就把先帝累死了……
第153章 三杨弹劾判死罪
陆炽若是泉下有知,保不齐会找陆瑾谈谈心。
可惜,人死如灯灭,只留下个“敬天体道纯诚至德弘文钦武章圣达孝昭皇帝”的谥号。
狗屁不通,陆瑾觉得,肯定是汤德为了拍马屁,把那些褒义的字,胡乱拼凑了一些。
他又没那工夫管这些,只能将就用了。
正想着,一队女眷嚎啕大哭,被内侍强拉着来到陵墓前。
“我不想死,求求你们,陛下若是有知,定不会让本宫陪葬……”
“本宫生有公主皇子,你们不能这般……”
“哈哈哈,张善儿,本宫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陆基本就悲切,听闻有人直呼自己母后姓名,脸上青筋暴露。
“闭嘴!”苏公公见状,踮着小碎步就冲了过去:“还不快请闭口?都押进去!”
闭口,是一种马嚼子似的东西,套住人的嘴巴,便发不出声。
陆瑾有些不忍:“大哥,皇伯父一生仁慈,那么多嫔妃陪葬,是不是有些过了?”
陆基还未开口,又有嫔妃大骂起来,都是说的张皇后不是,咒她不得好死……
张皇后贤良淑德,从不与后宫嫔妃争宠,陆瑾是见过的。
甚至,知道荨芊公主意属于他,还曾召他陪着用过膳。
加上陆炽和陆基的关系,张皇后对他,备为关心……
陆瑾竟有些后悔,替这些恶毒的嫔妃求情。
“父皇抄劳一生,如今殡天,也该安享仙年,贤弟无须再说。”陆基冷冷说完,挥手,一众嫔妃便被赶进了陵寝之中。
有那想往外冲的,也有宫中高手直接打昏,全部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石棺之中。
“储君殿下,不,陛下开恩。求求您,馨儿才两岁啊,她是您的妹妹,求您让我留下养她长大。只要能看着她出嫁,本宫定来追随先帝……”
太多嫔妃,有一个趁乱扑倒在陆基脚下。
宫中无丑女,这个嫔妃也是绝世之貌,最让人难忘的,却是锁骨下的一颗黑痣。
那些押送的内侍慌了神,冲过来几个,拖着这嫔妃就走。
听着她念叨两岁的女儿,陆基也有些心软:“等等,苏总管……”
抓人的内侍停下,那嫔妃眼中噙着泪,脸上却露出欣喜之色。
苏公公忙又小跑回来,看了看那嫔妃,走近陆基身旁小声说道:“殿下宅心仁厚,却万不可被眼前假象迷惑。这些嫔妃,可都是皇后钦点,有失德之实的人。”
陆基有些为难:“可她,公主才两岁……”
苏公公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未必是先帝所出……皇后仁慈,已将公主带在身边恩养,将来若是和亲……毕竟孩子无错。”
陆基听的脸色发寒,挥手,示意内侍们继续。
那嫔妃刚看见活命的希望,还未来得及庆幸就被掐灭,撒泼打滚咒骂起来。
“苏见你个没用的阉货,老娘定要化作厉鬼拖你下十八层地狱……”
声音渐远,陆瑾一脸铁青,疼!
后宫之中藏污纳垢,怎么就给忘了呢?
果然是色授予魂……张皇后钦点,怎么可能选那贤良淑德之人?
就算罪不至死,这些被选来陪葬的嫔妃,肯定也是有其原因。
轰隆一声,断龙石砸下,工部的人开始覆土。
原本嘈杂的吵闹声,变得单调。
“走吧,逝者已矣,咱们,还得奋斗。”
陆瑾拍拍义兄的后背,以示安慰。
守了四十九天的孝,这一刻,陆基已经没有太多哀痛。
闻言,转身离开,竟是头也不回。
陆瑾说的没错,逝者已矣,活着的,还得努力活着!
“月痕教那边,怎么样了?”陆基上了马车,拍拍身旁空位。
“放心,已经和寒王取得联系,天坛那边已经在布置了。方晚秋刚送来一批新枪,这是你的。”
话音落,一支黑黝黝的手枪,落进陆基手中,还有两个**。
陆瑾取出自己那支,咔咔上膛,之后又解下,给便宜大哥演示了一下。
“枪口对准目标,抠下扳机就行。后坐力不小,回去之后练练。”
陆基照做,扣下扳机,吧嗒一声轻响,之后便将一个**上膛,将枪拢进了袖子里。
这时代的衣服,袖子都比较宽大,里面有个内袋,用来装钱或者别的东西。
陆瑾不喜欢,枪都是别在腰上,如陆基这般,倒是隐蔽。
“应该用不着咱们兄弟出手,只是以防万一。到时候让文荞跟在你身边,我也会把雨晴她们带上……”
事无巨细,陆瑾说了一路,直到下车才停。
毕竟是皇帝登基,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而此时,寒王陆煦,也在任紫韵的帮助下,穿戴整齐。
身上,是代表至高权力的龙袍,绣的,是君临天下的五爪金龙。
看着琉璃镜中的自己,寒王有些恍惚。
追求了一辈子,没想到是这样穿上的。
和性命相比,也没多好看……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所有事宜都已准备妥当,陛下执掌天下,可别忘了奴家才是!”
一双玉臂,从陆煦肩膀上滑下,任紫韵趴在他背上撒娇。
像是一块千斤巨石,压的陆煦喘不过气。
“怎么会?”陆煦自嘲一笑:“放心,到时候定让你,如愿以偿。”
心里却在哀叹,想回寒王府……
哪怕自己没被下蛊,陆煦也觉得累了。
真做了皇帝,他也不过是个傀儡。
“陆家的江山,怎能落于旁人住手?事成之后,就留在京都,和威皇叔下棋吧!”
陆瑾的话,犹在耳边。
是啊,太祖拼死打下的江山,只能姓陆……
“如今还早,让奴家伺候陛下歇息……”任紫韵已经抓住腰带,媚眼如丝。
陆煦不禁皱眉,捂住了她的手:“明日还得早起,本王心绪难平,想静一静。”
琉璃镜里,任紫韵不屑的撇嘴,被看了个真切。
这让陆煦,越发的坚定,倒是安心了很多,倒头就睡,直到被人唤醒。
“你?李公公!”
陆煦有些吃惊,因为,伺候他洗漱的,居然是宫中的内侍副总管……
“难为陛下还记得杂家,不枉杂家伺候一场!”副总管笑容满面,褶子能夹死蟑螂。
他的身份,除了任紫韵和那位,再没有人知道。
就连太后,哦,如今的太皇太后,也是蒙在谷里。
还对他信任有加,让他前来接引寒王……
确实是老糊涂了。
“请陛下沐浴更衣,太皇太后该等急了。”李公公卑躬屈膝,遮掩住眼底的不屑。
第154章 快扶着栏杆站稳
这一切,不过都是那位的算计。等正主出场,寒王,储君,太后,统统都要让位!
陆煦又是一惊,他没想到,月痕教,竟能搬动自己的生母,如今的太皇太后。
难道这一切,都是太皇太后的主意?
果真如此……那也得有命再说。
换上龙袍,陆煦跟着李公公上轿,不多时,便听见了礼乐之音。
偷看了一眼,已是身处登基大典庆贺队伍之中。
“别急,还没到时候,此刻可暴露不得。”李公公忙制止道:“一会儿进了天坛,太皇太后会出面的。”
陆煦不由皱眉,干脆闭目养神。
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成王败寇,至少自己,没有输的太难看……还多亏了陆瑾,虽然这小子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心态转变,陆煦竟没来由的轻松了许多。
也许,做个闲散王爷,才适合自己……
礼乐声止,轿子停了下来,李公公掀开布帘,有人迅速围拢。
陆煦在李公公示意下走了出去,一眼看见老态龙钟的徐太皇太后。
“煦儿!”徐太皇太后眼中有泪,招手示意陆煦进她的轿子。
“给母后请安!”陆煦拜倒,之后才进去:“母后,您……唉,恕孩儿不孝。”
徐太皇太后伸手,落在陆煦脸上:“你是个好的,是母后对你不住。现如今,多说无益,为娘相信,你能担起社稷江山。”
陆煦未置可否,而是问道:“孩儿惶恐,不知母后计划,还请告知才是。”
“一会儿祭天,基儿那边会有人拦阻。到时候,你只需出面,昭告天地便可。有首辅支持,还有半数文武百官,你大可放心就是。”
天真的徐太皇太后,信心十足,却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在别人眼里都是笑话。
没有实力,就凭几个只会逞口舌的,便想逼陆基让位,不是天真,就只有一个字能形容了。
傻!
“感天地临昭,顺四州民意……”
汤德的声音传来,徐太皇太后拍拍陆煦的肩膀:“檄文读完,你便出面登上天坛,接玉玺继位,从此君临天下!那边,该是无误……”
陆煦脸上,又露出苦笑。
无误,才怪!
他们,包括徐太皇太后,还有月痕教任紫韵,都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时间倒回至落轿时,陆瑾和陆基的轿子,也被早已安排好的礼乐手围了个水泄不通。
之后,陆基便进了义弟的轿子,他的皇帝轿撵中,只剩文荞。
很快,汤德开始朗读檄文,皇帝轿撵,再次被抬了起来。
刚被抬到天坛主道,异变突起。
一支冷箭闪电般射进轿撵之中,旋即,几百化妆成乐手的月痕教众,悄无声息而又快捷的掩杀而至。
领头的,赫然便是任紫韵。
此时的她,脸上竟是杀意,再无半分媚态。
枪声大作,同时,早已绕满天坛阶梯的炮竹也被点燃。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月痕教众如刀割韭菜般悉数倒地。
任紫韵挥剑旋身,如旋风般急转,挡下了无数暗器,竟在中了一枪之后,飞身扑进了皇帝轿撵之中。
只是,待她看清轿中没有陆基,为时已晚。
早严阵以待的文荞,一手盾牌一手持枪,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连开四枪,都是打的腿脚。
任紫韵身后的人还未露面,陆瑾要抓活口。
近在咫尺,饶是化劲高手,也挡不住手枪子弹。
只觉得腿上疼痛,任紫韵便扑在了文荞脚下……
炮竹声停,陆基缓缓走出皇帝轿撵,群臣跪迎。
另一侧,陆煦同样身着龙袍,登顶天坛。
叔侄相视,竟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一刻,竟无比默契。
“陆基,尔有何才德,敢穿龙袍承祖宗基业?”
“大胆寒王,来人,给朕拿下!”
没有人动,就连文荞,也不见踪影。
陆瑾冷眼旁观,带着几十名带枪禁军,分散在百官四周。
“本王才是真命天子,众望所归。识相的,乖乖俯首称臣,念在叔侄一场,本王留你一命。”
“笑话,朕才是父皇长子本朝储君,你敢犯上作乱?”
“先帝本就属意传位于本王,是乃父从中挑唆,陷害本王,这才捡了便宜。此事,百官皆知。而今如何?短短十个月,他便驾崩,此乃天意!”
“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叔侄俩演了半天,底下百官竟毫无反应,不由有些着急。
而此时,久未见结局的徐太皇太后,终于坐不住,也登上了天坛,来到儿孙面前。
“恭请太皇太后(母后)定夺!”
叔侄俩躬身,都做足了姿态。
“九五之尊,更迭交替,本为天道。然逝帝炽,受妖人蛊惑,常有失德,储君责无旁贷。为正陆朝清明,哀家懿命由煦继位,以担万民所望,平社稷之忧!”
徐太皇太后说完,拉住陆基的手:“孙儿可再历练几年,尽心辅佐皇叔,若知悔悟,他日,未尝不可继煦位造福苍生!”
陆基都忘了该怎么接,只能咧嘴,哭笑不得。
就算他愿意,陆煦父子还能拱手将皇位让出来?真是,越老越天真啊!
“太后慈悲为怀,臣等谨遵懿旨!”常坤终于开了口,若是徐太皇太后不出现,以他的城腑,定是还要等上一等的。
而他之后,不少朝臣便坐不住了。此时若不表忠心,等到陆煦上位,谁知道会不会秋后算账。
陆瑾冷笑连连,让人记下那些官员姓名,根本没想过要等到秋后。
“陛下登基乃国之大事,这般儿戏成何体统?储君乃先皇所立,便是太宗皇帝,也甚为喜欢,太皇太后就不怕他们泉下有知,降怪的么?”
还是有明事理的,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之人,竟不是陆瑾所认识的汤德他们。
“这人是谁?”陆瑾问道。
“御史魏谦……”文荞处理好任紫韵等人,来到陆瑾身后。
“记下,李庭锋不是出使未归么,以后可以提议让他做长吏。”陆瑾眼中,满是赞赏。
“呃,这,陛下怕是不会答应。”文荞有些为难:“这个魏谦是个混不吝的,上次,就是他参的陛下和您……”
陆瑾这才知道,搞臭自己和陆基名声的罪魁祸首是谁。
倒真是个混不吝的,连储君也敢参……
提拔重用,够便宜大哥喝一壶的!
“人家也是尽忠职守,怎能因此心怀成见。大哥如今是九五之尊,应该心怀天下,难道还容不下个忠直之臣?差不多了,该抓抓,该杀,杀!”
第155章 说服百官不容易
一声令下,久候的锦鱼卫终于派上用场,将以常坤为首,心怀二意的官员悉数拿下。
而此刻,陆煦竟松了口气,赶忙脱下龙袍捧着,跪倒在陆基脚下:“臣,罪该万死!”
“王叔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陆基忙将其扶起,徐太皇太后,摇摇欲坠!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糊涂的太皇太后,脸上褶子都快挤成坨了。
“母后,后宫不得干政,您,逾越了。”陆煦叹气:“基儿众望所归心思缜密,他才是天命所归!今后,儿臣将尽心辅佐,造福我陆朝百姓,助陛下荣镶盛世!”
“来人,送皇祖母回宫颐养天年!”陆基淡淡开口,苏公公立即带人,半扶半拖,将徐太皇太后送上车辇。
而这,也是陆瑾最后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
“大人,那刺客咬舌自尽了!”
一名锦鱼卫旗总慌忙来报,吓了陆瑾和文荞一跳。
两人赶忙回到轿前,任紫韵那绝美的脸庞,已经变得苍白如纸。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不是让你们好生看守的吗?”文荞一脸铁青。
“不怪他们,能抄控月痕教,那人,手段怎会差了?可惜……”陆瑾叹了口气。
本想一网打尽,现在任紫韵咬舌自尽,背后之人,怕是不会再出现了。
只能寄希望于殷雨晴她们了!
陆瑾收起心绪,来到天坛下喊道:“登基大典,继续。”
百官这才发现他,不少人露出欣喜之色。
常坤一伙被抓,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这朝中,陆瑾一家独大……
陆煦躬身后退,站到了陆瑾身后,这更是让百官侧目。
“什么感觉?”陆瑾似笑非笑。
“说不出来。”陆煦竟回以笑脸:“有点儿累,现在,本王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嗯。”陆瑾点头:“睡够了,还有的忙。”
陆煦惊愕,他知道陆基不会杀自己,因为背不起骂名。可,还有的忙,陆瑾这话,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他可是意图谋逆……
陆瑾也没解释,等陆基完成祭天仪式,便跟在后头回了皇宫。
百官还得上朝,初登皇位的陆基,也得坐坐龙椅,下几道普天同庆的圣旨。
大赦天下,几乎是不二之选,陆瑾也没太多主意,却记着基地市府衙中的方孝孺之孙,方琬!
“陛下登基,天降祥瑞,大赦天下,乃万民之福。只是,臣以为,只是大赦,还不足以让万民心悦诚服。”陆瑾拱手,端起了公事公办的架势。
“贤、呃,瑾侍郎有话直言便是。”陆基还在适应,差点叫了贤弟。
毕竟是皇帝了,比不得以往私下之时。
“近些年,百姓饱受天灾**之苦,陛下如今开元,若是无大举措开革创新,仍沿旧袭,百姓怕是仍旧困顿。是以,臣建议,开史无前例之先河,平世间不公之诏狱,还百姓朗朗乾坤!”
陆瑾说完,礼部尚书汤德大喜,刑部尚书杨贺心惊。
平反诏狱,这可是大事。
但都没有反对,此时跟陆瑾做对,怕是要像吏部尚书户部尚书那样,抄家灭门了。
“瑾侍郎所言甚是,只大赦,那含冤入狱者,虽庆幸,却不会感激,有那心怀不满的,还有可能再生事端。”陆基点头称是,对这便宜兄弟,从不怀疑。
只是,这些年,被无端牵连下诏狱的何其之多,一时间,陆基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陆瑾既然提议,自然是有了打算,看见他皱眉,立即再上一步。
“我朝开国以来,贤者甚多,而今,所剩无几。臣以为,若是陛下能为贤者平反,定能让万民归心。”
贤者?陆基立即想到了一人。
那就是方孝孺!
即便是太宗,在怒杀方孝孺之后,也是追悔莫及。
加上,在基地市坐牢时,遇到的方琬,立即就明白了陆瑾的意思。
“传朕旨意,由刑部主理,重审方孝孺案,有相似蒙冤者,列忠义名单,一并照此办理。另,传旨基地市知府,恭送方贤之孙方琬来京理事!”
“陛下圣明!”
百官尽皆俯首,心中只剩一个念头:今后,这朝堂,怕是只有陆瑾说的算了……
陆瑾想要的,就是这种局面。
他无心朝堂,但唯有将百官都拧成一股绳,才能推行后续计划。
百官不理解,以为他想成为无冕之王,但其实,陆瑾所做,并无私心。
捞钱把妞,那都是顺带而已……
“众卿忠心耿耿,朕心甚慰,特别是瑾侍郎,极力辅佐,不惜以身犯险。朕决定,册封陆瑾为户部尚书,一等侯,封地基地市!”
陆基说完,群臣哗然。
先帝一心削藩,还是储君的陆基怎会不知其艰。
可如今,竟要封侯……这是何等信赖和荣耀之事?
陆瑾居然不接:“臣惶恐!户部尚书一职,臣自当鞠躬尽瘁,但一等侯与封地,臣万不能受,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百官又哗然,甚至就连汤德,都劝陆瑾不要辜负圣恩。
那意思,就是你小子咋不识好歹,傻啊?
可陆瑾就是不要。
“瑾卿可是嫌小?昔日与你戏言,若朕得江山,必与你平起平坐,那就封你为……”
“且慢!”
打断陆基的话,陆瑾躬身道:“陛下圣恩,臣无以为报,若是陛下真要封赏,那就请封臣为百姓王。户部尚书,本就是为百姓谋福祉的,如此,也是实至名归。”
陆基感动的热泪盈眶:“好,贤弟有此雄心,为百姓谋福祉,朕又怎会吝啬一个虚名。以后,瑾卿便是百姓王,兼户部尚书,为民请命!”
百官祝贺,暗想,还是陆瑾高明,难怪得宠!
之后便是大宴,百官极力巴结,就连魏谦这种臭脾气的,都来敬酒。
“瑾尚书心系百姓,下官佩服,以前不知潜龙在渊,多有得罪,还请尚书大人多多包涵。”
陆瑾与他碰杯:“魏御史过誉了,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立场不同,但初衷一致,并无得罪之说。本少倒是觉得,有魏御史这样的忠直之臣,我朝才有希望。”
魏谦忙道不敢,但脸上却有几分得意之色,觉得自己所做,问心无愧。
而陆瑾看中的,也就是这一点。
人谁无错,有魏谦这样的人盯着,犯错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百废待兴,犯错成本实在是承担不起啊!
“只是,御史有闻风奏事之权,却不重证据,本少以为,若能与锦鱼卫相辅相成,世间必会少许多冤假错案。本少有意,奏请陛下将两部合一,魏大人以为如何?”
第156章 双重身份的文帝
魏谦听完,脸色严肃起来,一时间竟难以作答。
两部合一,有利有弊,他需要思量清楚。
陆瑾也不着急,继续和其他人应酬,谈的大多是些小建议。
想让陆朝变强,有些东西必须改变,但若是太过直接,只会适得其反。
历史上诸多变革,最后都胎死腹中,究其原因,便是太过急功近利。
现在,陆基登上皇位,诸事妥当,也是时候该缓一缓了。
这指的,只是改变朝局,其他的,陆瑾可不会放松。
比如火炮、枪支、大船……
只有手枪肯定是不够的,先造出来,主要是为了防身。
只是陆瑾没想到,自己会稀里糊涂成为化劲高手。
当然啦,枪还是有用的,可以出其不意。
封锁弶和任紫韵,便是吃了这种冤枉亏。同时,在平逆贼的过程中,陆瑾也发现了手枪的不足。
那就是火力不够猛,距离远了,精准度也不够。
于是,他又画了一张机枪图纸。
有了造手枪的经验,机枪也不会太难,只是这时代难以形成流水线,想大规模装备是不可能了。
但陆瑾不急,十年,怎么的也能造出几大车来,结合火炮手枪和冷兵器,足够横扫天下的了。
于是,他便将主要精力都用在了造船上,甚至在陆基抱怨国库空虚的时候,将自己名下产业所赚的钱拿出了一部分来。
南疆的货物流进中土市场大受欢迎,吉克战等土司都成了一方富豪,更何况是陆瑾。说真的,国库里那些,还真没他的私房钱多。
当然了,向来公私分明的陆瑾,是不可能做亏本买卖的,入股朝廷的所有项目,都和陆基四六分成。
也只有他,敢和皇帝做生意,还占尽便宜。
陆基也不亏,没像他爹一样为钱发过愁,可以安心处理朝政,许多琐碎都是让陆瑾处理。
很快,三个月过去,秋试时间,到了。
京都突然就热闹起来,各地举子才子,将所有客栈都挤满了,还不够住。
好在陆基听从建议,将太学府学舍给腾了出来,这才没出乱子。
陆瑾没怎么关心这些事情,忙着找地建造暖棚,正打算趁冬季再赚一笔……再种一季玉米。
双管齐下,捞钱只是顺带!
“报~!大人,陛下急召,命大人立即进宫!”
这天,陆瑾正在跟刘齐交代事情,户部衙差找了过来。
“先这样,京都附近不够,就将种子送到渝镇,那边有陈韵聪看着,少爷我也能放心。”
陆瑾说完,才跟着衙差离开:“知不知道什么事?”
衙差摇头:“听说很急,宣旨的公公要来,小的没让。”
陆瑾点点头,摸出一块碎银抛给他,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衙差咧着嘴在后头追,累也愿意。
自打陆瑾上任,户部就一跃从最穷的衙门,变成最有油水的了。其他五部意见老大了,连几个尚书,都常来化缘。
就在入秋没几天时,陆瑾公开了暖棚种植技术,还给各州府派去了指导人员。
当然,这都是要收加盟费的,也不多,一个大棚三两,材料另算。
只这一项,户部都快赚疯了。
那还是陆瑾看不上,大刺刺划给户部的。
小几十万两呢,眼皮都不眨一下,陆基听说后都哭穷。
结果被陆瑾怼了回去,户部不是朝廷的?钱最后不是进了你的腰包?当皇帝要钱干什么?有点儿志气没了?
陆基嗯是没敢还嘴,太平盛世,没啥事儿做可以批奏折嘛!
结果,就出事了。
见到陆瑾,陆基将一摞试卷扔了过去。
“你不是说这些试题对当下的举子们来说很难吗?看看,半数都做对了,要是策论、工科还这样,怎么钦点状元?”
陆瑾将试卷打开,他出的主意和题目,自然是心中有数。
满分,满分,还是满分……
一共十六张试卷,居然全对。
“这不可能!”陆瑾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就这题,今有兔公一,值钱三,兔母一,值钱五,兔幼三,值钱一。凡百钱买兔百只,问兔公母幼各几何。路远都没算出来,那些举子怎么可能都会?”
陆基撇撇嘴,别说路远,他也没算出来……
这是陆瑾从联网电脑上抄下来的,列出方程式很容易算,但这时代会的却没几个。
便是方晚秋,也拿算盘打了一夜,才只得出一个正确答案。
等等,一个正确答案……
陆瑾哗啦啦翻动试卷,答案,居然全都一样……
有人作弊!陆瑾不由心惊。
兔公一,值钱三,兔母一,值钱五,兔幼三,值钱一。凡百钱买兔百只,问兔公母幼各几何。
这一题,答案并不是唯一的。
试卷上的答案是:四只兔公,十八只兔母,七十八只兔幼。
然而,兔幼九可得钱三,与兔公一相同,兔母三可得钱十五,值兔公五……
所以,这一题可以有几个不同的答案。
比如八只兔公、十一只兔母、八十一只兔幼,又或者兔公十二、兔母四、兔幼八十四……
很多答案!
偏这十六人,答案居然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
居然敢在秋试上作弊,胆儿得多大?
“文荞呢?”陆瑾问道。
“刚走,找他作何?”陆基还没想明白其中关键。
“我要查这十六人的底细,不可能这般巧合。大哥请看,这一题,他们都没做对,而且错的一样。”陆瑾指着另外一道题目说道。
“你是说……怎么可能?”陆基幡然醒悟:“岂有此理,他们竟敢在朕眼皮底下舞弊!传文荞,快!”
苏公公一直在旁伺候,见状,忙派了内侍去追。
文荞才走,没多久折了回来,听到有人考场舞弊,也是心惊不已。
“陛下放心,臣马上去查,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有结果传回。”
陆基点头挥手,面向陆瑾:“即便查到他们的家世背景,没有确实证据,他们怕是也不会承认。”
“大哥放心,我现在就去太学院,敢给本少上眼药,活腻歪了!”陆瑾明白皇帝的意思,他自己,也是恼火的很。
此次秋试,题目大半都是由他所出。现在工部、户部、刑部都急需专业人才,因此,由他提议,科考题目已经做了很大变动。
增加了很多珠算、刑律之类的东西,将诗词歌赋缩减了大半。
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属于偏门,很少有人专研,不想,竟打起了歪主意……
第157章 琉球送来五行珠
陆瑾气呼呼来到太学院,考场里静悄悄的,只有监考巡视的官员,不时走动。
汤德作为礼部尚书,担任秋试的主考官,见到陆瑾,赶忙迎了过来。
“王爷大驾,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则个。”汤德躬身作辑,头都要点到地上的那种。
陆瑾那个百姓王的称号,已经传遍整个陆朝,虽然只是戏言,却无人敢于小觑。
“恕罪?本少哪儿敢?”陆瑾喝道:“汤德,渎职失察,你罪无可恕!”
汤德愕然,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初,陆瑾是礼部侍郎,与他关系不错,即便成了百姓王,也从未在自己面前摆谱……
现在这是怎么了?
见他真是不知,陆瑾低声道:“有人在你眼皮底下作弊都不知道,你这主考官是干什么吃的?”
“作弊?”汤德冷汗刷的就下来了:“这怎么可能?不不不,下官是说……王爷救命啊!”
陆瑾本就是诈他,到了此时,已经看出汤德确实是被蒙在谷里了。
“还好只考了两科,若是全部考完,本少想救,都无力回天。你这几天,就没发现什么异常?”陆瑾问道。
“没有,下官每日巡视,半夜如厕都要四处看看,真没发现什么问题啊。”汤德指天发誓,就差没跪地喊冤了。
“本少相信尚书的人品,可难保你手下的那些没有参与,此事,现在只有你我知晓,切不可露了破绽。走,带本少去学舍看看。”
陆瑾说完,当先朝学舍而去,他也想知道,那十六人,到底是怎么弄到一样的答案的。
要知道,这时代科举考试,其严苛,比另一个世界的高考还要更甚。
外围是禁军把守,内里有锦衣卫监督,加上监考官,可以说是铁桶一般。
而且,考试期间,举子们都是不能离开的,吃喝拉撒睡,都在自己的学舍里,根本不可能相互接触。
可那十六人的试卷,错,都错成一样,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汤德殷勤引路,带着陆瑾一个个学舍的转。
因为科举要考六科,所以需要六天,考生们吃住都在学舍里,什么样的都有。
“这人倒是心大,居然还睡得着。”
路过一间学舍,陆瑾见里面的考生呼呼大睡,桌上的试卷还是白纸,不由的有些皱眉。
“不少考生习惯在夜里做题,那时也较为寂静,像他这样的并不少见。”汤德忙解释道。
陆瑾听完继续前行,没有过多追问。因为每一科考试时间是一天,有的习惯先做,有的习惯在夜里,也无可厚非。
果然,没多久,又看到一些考生在做与考试无关的事情,心态好的,不止睡大觉那些。
一圈下来,没有发现,正好有人来给考生送晚饭。
陆瑾见状灵光一现,立即叫停:“慢着,本少要抽检这些饭菜。”
考生之间难以相互接触,答案,只能是从外面送进去的。
而食物,最容易夹带。
摆开一个馒头,里面空空如也,几样菜也是如此。
陆瑾不死心:“给我把所有馒头都掰开。”
送餐主管,是一名吏部执事,闻言顿时大惊:“不可!王爷恕罪,这些可是给考生吃的,弄脏弄坏了可没剩余。”
“紧张什么?只是掰开,散了热,考生们还方便吃呢。掰开!”陆瑾冷笑,感觉自己智商瞬间上线。
越是阻拦,就越是有鬼,不心虚,你急个什么劲儿?
“考生若是吃坏肚子谁来负责?你就是贵为王爷,也不能随意处置供应。”吏部执事跳脚:“下官职责所在,得罪了。给本官将食物送去学舍,不得有误!”
那些做事的衙差不敢不听,立即就要将食物分发下去。
“来人,给我围了。”陆瑾一声令下,负责太学院内部的锦鱼卫立即冲了几十个出来。
“王爷且慢,您不能这么做。”吏部执事仍不肯让开:“考生都图个顺利,掰断他们吃食,有如断人前程……”
“给本少将他押下,你们,给我将馒头都掰开。”陆瑾直接打断了他。
没有真才实学,断了又能怎样?
不过是馒头,吃的时候都不掰直接啃的吗?
肯定有鬼……
吏部执事被锦鱼卫扣下,顿时大喊起来:“瑾尚书,你敢断考生前程,天下仕子不会放过你!本官就是乌纱不保,也要到陛下面前参你……”
“呱噪,告诉你,就是陛下让本少来的。找出东西,怕是连戴乌纱的东西,都要没了。”陆瑾说完,懒得再理他,走到装满馒头的蒸屉前。
那些衙差不敢在锦鱼卫面前耍花样,立即将所有馒头掰开。
眼看完整的越来越少,陆瑾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启禀王爷,就是普通馒头,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话,陆瑾一脸黑云。
本以为找到了舞弊证据,岂料……
“这等食物,教本官如何送与考生食用?瑾尚书你,唉!”吏部执事痛心疾首,一副敢怒却不敢言的样子。
陆瑾不由有些赫然,虽说掰断的馒头也能饱肚,但毕竟是怀疑错了人家,老脸都有些红了。
重新做,肯定是来不及了。
陆瑾又拉不下脸道歉,只能跟着去送食物。
好在考生学舍是成排连在一起的,陆瑾喊话,让考生们不要信那些谜一般的传言,讲了百姓如今连饭都吃不饱之类的一大堆,才算将事情给遮掩过去。
可,那作弊的渠道,仍未能找出来。
这已经是第三科了,再有三天,考试就将结束……
没有证据,就不能将那十六人的成绩作废,一考十六名状元,秋试,就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正焦头烂额之际,文荞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送了过来。
“这十六人,都是各州世家子弟,涵盖几乎整个陆朝地域。这几个,是南州人氏,他们的家族,在南州有着很大势力……”
文荞一一解释完,陆瑾眉头更深了。
世家子弟,各州望族,这背后,肯定有人抄控。
陆瑾想起任紫韵背后之人,能将月痕教收于麾下,陆朝世家,想必不在话下。
他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只能容后,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作弊,绝对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
“调派四州锦鱼卫,秘密监视……不,你将四州锦鱼卫轮换,南州的去西洲,西洲的去北州,监视当地豪门世家。”
陆瑾说完叹了口气,真是,永无宁日。
第158章 这是原谅自己了
本想在陆基祭天之时,一劳永逸以绝后患,不曾想,人家根本就不上当。
搞得如今这般被动,陆瑾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
按说,那个计划之完美,已是毫无破绽,知道的就那么几人……
难道真是个缩头乌龟?这话,陆瑾自己都不相信。
一个能算计寒王,抄控月痕教,意图谋逆的人,绝不可能胆小如鼠……
文荞离开,汤德亲自端着饭食送到陆瑾面前。
“王爷,多少吃点儿,为了一个芝麻小吏,亏待自己可不值得。”汤德讨好的笑着:“那柴令山就是个矬子,一辈子伏低做小……”
“柴令山?就是那个送餐食的?”陆瑾端起碗,随意扒拉几口。
“那可不,除了饭食,科举期间一应用度,都是由他准备。”汤德有些不屑:“都是些苦差事,但凡有点儿门路,也不会被派来做这些。”
陆瑾怔了怔:“只是送些考生需要的东西,算不得苦差事吧?”
汤德看看左右无人,这才低声说道:“可不只是这样,历年科举,都会有考生不支,若是遇到有隐疾的,说不定会当场暴毙。遇到这样的,治病发丧抚恤,可都是由他来做。”
难怪那么紧张!陆瑾点点头,端着碗筷,却不动作。
所有杂务都是柴令山做,稍有纰漏就背黑锅,做好了是应该,做不好受责难,还真是出力不讨好。
但换一个角度,他是最容易进出考场的人,加上这差事受气,难免心怀不满被人收买……
只是,找不到证据,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饭都冷了,陆瑾也没心情吃,又带着汤德溜达了一圈。
白天呼呼大睡的考生,大多都已经在开始作答,天色渐晚,便有衙差送上了蜡烛。
那十六名答案一样的考生,陆瑾重点留意了一下,有的已经开始在写试卷,还有的磨磨蹭蹭,也是不一而足。
到了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陆瑾便在汤德的监考官办公室睡了一晚,腰酸背痛。
天亮,第三科的试卷上交,陆瑾便将那十六人的都取来,一看,又吃惊不已。
之前错成一样的十六人,这一次所写答案竟完全不同。因为考的是刑律,每一题几乎都有固定答案,但他们所答却南辕北辙。
难道一开始的怀疑就是错误?
怎么可能?那兔公兔母的算术题,还有错成一样的那些,怎么解释?
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有了警觉……
还要上朝,陆瑾拿着试卷直接离开,他不知道后面人家还会不会作弊,正事儿不能耽误。
来到奉天殿,陆基不等苏公公宣布,便将陆瑾招到了面前:“怎么样了?”
陆瑾摇头:“还没结果,而且,那十六人也未作弊。”
“想必是见到贤弟去太学院,怕了。如此,这几天,贤弟就将手里的事先放一放,等秋试过后,再去不迟。”陆基也有些头疼。
“那不行,再过两月,又到万邦来朝的时间了。新式火炮还没造好,一旦***被那些属国带走,掉转炮口,乐子可就大了。”陆瑾摇头,这事比科举还重要。
“可没有贤弟坐镇,那些人肯定还得舞弊,这这这,这如何是好啊?”陆基愁苦,百官已经就位,苏公公提醒一句,宣布上朝。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陆瑾几乎没怎么听百官上奏,想的都是科举舞弊案和新式火炮的事儿。
等到散朝,陆基还想跟他商议一下,陆瑾却匆匆忙忙离开了大殿。
已经有了嫌疑对象,此刻需要的是证据,陆瑾不擅长调查取证,那就找专业的人来做。
文荞当然是首选,但他事务繁忙,刚被陆瑾使唤,去四州调防锦鱼卫,有的忙活。
而且锦鱼卫不是没有调查,还有一支在太学院守卫,都没能看出端倪,陆瑾觉得,不能再用他们。
须得找些生面孔,还要有自保能力……
陆瑾立即想到了殷雨晴和谢玲母女,才会着急忙慌离去。
谢玲母女自从来京,便再也没有离开,每天和殷雨晴研究水融心法,闲来比划比划,日子倒也逍遥。
白吃白住,可不得出点力气?
回到尚书府,陆瑾正想安排她们去调查柴令山,意外见到春草和刘怡萱,一时间竟有些无地自容。
逼的春草改投自己,陆瑾本来是打算让她成为双面细作,揪出任紫韵幕后之人的。
后来,因为变化太快,便没能用上。
但欺负了人家,却是不争的事实。
总不能不认账吧?
“你们,怎么来了?”陆瑾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找你救人。”刘怡萱拉着春草来到陆瑾面前:“只要你能救她们,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陆瑾看向春草,后者红着脸,轻轻点头。
“想的美。”陆瑾狠狠瞪了刘怡萱一眼:“已经发生的事情,你说勾销就勾销?救人可以,我有条件。”
刘怡萱咬牙切齿:“你别太过分了!”
陆瑾翻白眼:“有你什么事?我问的是春草。”
气的要死,刘怡萱只能冷哼,但最终,还是把春草推了出来。
陆瑾说的没错,这种事情,旁人只会越帮越忙。春草,毕竟是月痕教的人,如今,月痕教已经成为过街老鼠……
“我,答应你。”春草低着头不敢去看陆瑾。
虽然,那次上了陆瑾的贼当,可如今,却很是庆幸。
如果不是陆瑾,兴许,她也会像月痕教其他人那样,被追杀通缉,永无安生之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况且,自己都已经是他的人了……
那么爽快,陆瑾竟有些心惊胆战!
春草可是化劲高手……这就是做贼心虚。
“救谁?”陆瑾警惕,却不得不答应。
是他对不起人家,总不能放任自流,让头顶绿吧?
“是夏枳她们,你见过的。”春草提起昔日伙伴,脸上表情复杂:“她们受了很重的伤,怡萱妹妹说,只有你能救她们。”
顿了顿,春草又道:“只要你救了她们,我就,追随伺候……”
春夏秋冬四婢,陆瑾可是觊觎已久……
那是四个化劲高手,就算不是美女,陆瑾也会想办法收归己用。
当然,美女更好!
“她们在哪儿?快带本少去救人啊。”陆瑾迫不及待,伸手就去拉春草的手。
春草躲了一下,拿出决然的勇气,才任他牵住。
“在我家,能不能快点……真是……”刘怡萱率先出门,没眼看了都。(未完待续)
第159章 卖开花给东盈
合着她这段时间所做,都是白费力气!
陆瑾拉着春草追上,去扯刘怡萱的头发……
来到兵部尚书府,刘怡宝带着人,戒备森严,看见陆瑾就喊姐夫。
“你们这是防贼呢?用得着这么大阵仗?”陆瑾进门,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刘怡萱是兵部尚书之女,联姻,还需要考虑的么?
自古兵权最可靠,陆瑾才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姐夫有所不知,那些月痕教余孽,昨夜曾闯过咱们家。这不,爹带人去围剿,让我看家护院来着。”刘怡宝带着陆瑾往里走:“姐夫,您真能救春草姐姐的朋友?”
“还有气儿没?那就能。”陆瑾臭屁道:“看上哪个了?”
刘怡宝脸红:“哪敢呐,她们可都是月痕教的,爹说了,敢乱来,打断我的腿,也只有姐夫能收的了她们。”
陆瑾哈哈大笑,这个便宜老丈人,倒是知情识趣的很。
“没关系,姐夫认识不少美女,公主要不要?赶明儿姐夫给你介绍两个。”
“不不不,刘家还指着我开枝散叶呢,娶个活祖宗回来,以后不得天天供着?给我介绍几个寻常人家的就行。”
还几个?气的刘怡萱在后头踹他。
不过陆瑾倒是喜欢这便宜小舅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因为太宗好大喜功连年征战,导致陆朝女多男少,好姑娘都嫁不出去,陆瑾也不能全占不是?
振兴陆朝,人口少了可不行,要是像另一个世界,有个十多亿人口,陆瑾现在就敢去征服全球……
说着已经来到一间厢房前,刘怡萱开门,血腥味扑面而来。
“怎么伤的这么重?”陆瑾看见夏枳三女,倒吸凉气。
伤势最轻的冬雪,腰上一把刀只剩刀柄,其他两人就不必说了。
“求你。”春草眼中含泪。
“放心。”陆瑾拍拍她的手:“怡宝,让人抬上,小心伤口,随本少去太医院。”
刘怡宝忙带人把夏枳她们抬到轿子里,陆瑾打头,火急火燎就冲到了太医院。
如今的太医院,新建了手术室,还将一座无人居住的宫殿都给占了。
杜妍溪水涨船高成了贵妃,又颇受张太后和陆基喜欢,且因为懂得医术,人缘好的不得了,自然要为太医院谋点儿福利。
虽然是三台手术同时进行,却有条不紊,这让春草刘怡萱安心不少。
“没事的,化劲高手身体素质本就高于常人,又有那么多太医和溪贵妃在,最多将养些时日罢了。她们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陆瑾奇怪,三个化劲高手,居然被砍成这个鬼样子,那得是多厉害的人出手。
“我们遇到一个银发金面的怪人,说我是叛徒,夏枳她们为了保护我才会……”
春草梨花带雨,陆瑾听完,却是皱起眉头。
说她是叛徒,这个没脸见人的白头翁,肯定是月痕教的人。
至不济,也和月痕教有关联。
只是,四个化劲高手,在他手下都只能逃命……
陆瑾顿感危机四伏。
如果没有猜错,金面人,应该就是任紫韵背后主谋,现在科举舞弊案的抄纵者,黑暗中一直觊觎颠覆陆朝的毒蛇!
只是,陆瑾没有想到,他除了谋略,武功也高到离谱。
与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人为敌,陆瑾觉得很是棘手。
即便如今的他有枪傍身,又成为了化劲高手,依旧存在危险。
对他,又多了几分了解。
这个人,如果愿意,肯定能在众多护卫之中,取自己或是陆基首级。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是太自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陆瑾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自己曾以为的优势,在金面人眼里,就是笑话……
或许,就连救夏枳她们,都在他的监视掌控之中!
有种寒毛倒立的感觉,陆瑾不由打了个冷战。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就真的太恐怖了!
还有春草……她为什么没受伤?
是他故意为之,还是另有原因?
“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去去就来。”陆瑾说完,不去看春草,径自离开。
也许,在自己耽误的这点时间里,那人,已经做了别的……
陆瑾几乎是一路狂奔来到太学院,刚好遇到送午饭回来的柴令山。
“来人,给我将其拿下!”陆瑾喊完,不顾众人愕然的目光,直接冲到了之前舞弊的十六人之一,李文治所在的学舍之中。
李文治,便是原来的御史长吏李庭锋之子,在方晚秋祖母寿宴上,与陆瑾互怼的那人。
十六人舞弊,唯有李文治,不是世家子弟。
陆瑾直接撞开门,李文治被吓了一跳,慌忙将一张纸条藏到试卷下面。
“你?”李文治看见陆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陆瑾可不管这些,直接上去将试卷掀开,把那张写满了答案的纸条抓了起来。
“科举考试,居然敢舞弊作假,拿下。”
说完,陆瑾转身离开,还有十五名世家子弟,正在大抄特抄。
还好陆瑾醒悟的快,这十六名考生和柴令山,一个都没跑掉。
却还是有漏网之鱼。
不是金面人,而是藏在自己身边的细作。
如果没人出卖自己,柴令山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来?
但他却不知道,是谁传递的消息。柴令山也不知道,他不过是颗棋子,遭到威胁,才会做出这杀头的事来。
证据确凿,陆瑾却没声张,一是怕影响其他人考试,二来,也想看看能不能调出幕后之人。
“柴令山,老实配合,本少可以帮你救出儿子,否则,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一个学舍中,陆瑾黑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柴令山。
“只要王爷能救出犬儿,令山莫有不从!罪臣万死不足惜,可我那孩儿,才两岁刚会喊爹啊!”
柴令山头磕的嘭嘭作响,嚎啕大哭。
若不是孩子被人掳走,便是再给他几个豹子胆,他也不敢做这掉脑袋的事情。
“念你护子心切,只要你照本少所说去做,本少保你性命无忧,还能父子团聚。若是不能,灭九族,怕也不能消陛下心头之恨,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明白,谢王爷救命之恩!”
简单几句话,陆瑾又吃了金面人一颗棋子。
他相信,很快,对方就会只剩老将,光杆司令一个!
一切照旧,舞弊的十六人,也被关押在了太学院中,让锦鱼卫秘密看押。
与此同时,柴令山身边,多了两个俊美小厮。
第160章 玉米推广靠遗妃
陆瑾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办妥这些事,便又一头扎进了炮工坊。
炼钢炉已经起了两座,材质越来越好,现在难的,是打磨新式火炮的零部件。
全部都是靠人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有车床铣床,很多东西制造困难,是限制火炮研制的最主要因素。
两个月时间,无论如何都得将火炮给造出来,时间所剩无几……
“大人,复进机无法组装,这可如何是好?”包响杵着拐杖,满脸疙瘩都掩饰不了心情急切。
自从建坝修路被炸,他便彻底残了,但这,却让他越发感激陆瑾,越发卖力的进行火炮研制,废寝忘食。
“让我想想……”陆瑾在脑海中搜索起火炮组装步骤。
如今有了众女,加上殷雨晴修习了水融心法,陆瑾已经不必再为电量发愁。
否则,还不知要祸害多少姑娘……
只是,火炮组装步骤并无任何问题,复进机却装不进去。
那凹槽,是严格按照尺寸打磨出来的,复进机的圆柱,亦是如此。
可两边一怼,就成了同样大小。
即便涂了桐油,复进机也装不进去。
办法不是没有,继续打磨复进机,让其变小……可陆瑾不敢。
这可是火炮来着,稍有差池,炸膛死的就是自己人。
而且,一门火炮尚且如此,总不能所有火炮,复进机都改小吧?
质量不过关,上了战场,就是拿士兵们的命开玩笑。
这种事情,陆瑾绝对不会乱来。
只是,不管怎么努力,复进机就是装不进去……
“先停一下,让大家休息吃饭。只要装配完整就能试射,临门一脚,不必太过着急。”陆瑾安慰众人,脑海中却在急速飞转,搜索着一切可行之办法。
组装步骤没错,里面并无具体办法,陆瑾只能发帖子咨询。
“火炮复进机无法安装怎么回事?”
帖子一发出去,就被广大军事爱好迷给发现了。
“复进机与助退机合成火炮激发装置,安装时要保证平衡……”
这是卖弄显摆的,说的都对,全是废话。
“复进机凹槽与激发柱尺寸无缝衔接,可以用机械硬装……”
陆瑾要是有铣床车床,还用的着在这里浪费电量?
“以前厂里装大电机,中轴与外机套也是无缝对接。老师傅都是用冰袋敷中轴,至少三个小时,然后……”
热胀冷缩!陆瑾狂点了十好几个赞。
他以前也听过这样的故事,说是工厂组装机器,无缝对接,老师傅将柱体用冰冷却,再用热水擦拭外壳,迅速装好……
有了办法,陆瑾立即将吃完饭的人召回,取来冰水,将复进机装了进去。然后,又让人取来炭火放进凹槽里,缓缓加热。
“大人,这又是冰又是火的,能行?”包响有些怀疑。
“要是这样都不行,那就是你的问题。”陆瑾笑道:“以后再组装,记住这个办法。”
见他胸有成竹,包响不再多说,却一直守着火炮,整整三个小时。
等陆瑾吃完饭回来,让人取出复进机,清走火炭,两边一怼,复进机嗵一下就被安进了凹槽之中。
迫不及待,陆瑾立即让人将后面的支架炮闩安好,用矮脚马拖到了试射场地。
“装填炮弹,调整角度,预备!放!”
陆瑾亲自上阵,包响则是负责操作。
狠狠拉动激发栓,巨响声震云霄。
嘭的一声闷响,受惊的矮脚马蹦高三尺,有几匹直接摔断了脖子。
人仰马翻,又听见轰的一声,十里开外的山峰,土石崩塌草木移位,哗啦啦梭下一大片,露出了下面的泥来。
陆瑾还好,那些工部士兵,俱都趴在了地上,不少人已经屁滚尿流。
这威力,比起***,强了何止百倍?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包响还算镇定,脚一软,跪在了陆瑾面前。
陆瑾却是不屑的撇嘴。
马受惊还好说,这些人……实在是太丢脸了。
“装填,再射,你们排着队轮番上阵。去把剩下的矮脚马都赶来,先放在远一些的地方,等适应了炮声,再慢慢靠近。”
见他摇头,工部众人不由脸红。
又不是射自己,怂成这样……有什么好怕?
结果,轮到他们试射,脚抖的像筛糠。
好在炮弹不是很多,陆瑾也要考虑成本,射了一通之后,等大家都适应便停了。
“这是第一门新式火炮,带上三枚炮弹,给本少拉进宫去。包响,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记住,外使来朝贡之前,最少组装一百门出来。”
陆瑾说完,包响赶忙应下。
配件打磨虽然困难,但没什么技术含量,多找些人也就是了。组装的问题得到解决,两个月时间,应该绰绰有余。
而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陆瑾知道,那些藩属国一旦将***买回去,立即就会掉转炮口。
到时候,陆瑾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花红柳绿。
而第一门新式火炮,是作为镇宫之宝,放到皇宫里的,用布裹的严严实实,只有在尘埃落定之后,才能拿出来供人参观。
陆基倒是可以先睹为快,心里也有了底气,对陆瑾提出的宏伟计划,全部应许,立即宣旨,赦免天下农户三年之税。
与此同时,也加紧了削藩计划,国库收入,几乎全部都是来自那些鱼肉百姓,穷奢极欲的贵族之家。
皇家之中,几个王爷都没了封地,其他人还想当土皇帝,怎么可能?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终于到了放榜的。
金面人,也终于有了消息。
居然在陆瑾名下的聚贤楼,这让他越发恼火。
玩灯下黑,让你有来无回!
除了殷雨晴她们几个化劲高手,陆瑾还调集了所有在京锦鱼卫。这一次,他要彻底解决这祸国殃民的混蛋。
“状元,秦守,榜眼,肖六满,探花,谢槿知……”
“都是基地市人氏?这这这,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泄题……”
“那户部尚书,听说就是基地市来的……”
不少百姓议论纷纷,内中,夹杂着不少别有用心之人。
“说什么你?基地市来的怎么了?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
“我们跟着瑾少爷修建水坝,工、算、策、论哪样不通?”
“就是,敢污蔑瑾少爷,有种跟我们基地市仕子比比……”
没等秦守他们几个开口,基地市仕子便按捺不住,怒怼起那些口出不逊之人。
而意料之中,十六人同为状元的局面没有出现,受命于金面具的那些人都有些傻眼。
第161章 初到琉球遇小阻
他们本来是计划,趁着乱煽起仕子们的仇恨,近而让整个京都陷入瘫痪,好等金面具发起宫变。
可此时,乱是乱了些,却与之前计划大相径庭。
怎么办?这些人面面相觑。
忽而,其中一个收到命令,大声辩驳起来:“三甲都是基地市仕子,还敢说没有舞弊?本公子就是不服,比就比!”、
听到这话,秦守等人侧目,像看傻子。
工、算、策、论,除开诗词,他们那个不是个中高手。跟着陆瑾去修建水坝,难道是混日子的?
陆瑾是舞弊了,却不是在考场里。
修建水坝之时,秦守等人,可是没少被他填鸭。
各种方程公式,工程图纸,土石方量,计划实施方案……
陆瑾只管从联网电脑上往外搬,理不理解,基地市的公子哥们都得执行。
那几个月,秦守等人现在想来,心有余悸。
但却无比庆幸。
状元啊,做梦都没想过,至今还有些发蒙。
但遇到挑事的,立即就来了精神。
都是一帮没事找事儿的主,有人送上门来,那还不招呼个痛快?
“今科所考,随便出题。就你这种连前十都排不进去的,本公子一人就你辗轧。满哥,秦少爷,你们可不能跟我抢。”谢槿知嘿嘿冷笑,心有成竹。
“狂妄至极,本公子就来会会你。”那挑事之人挥扇:“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脚,问鸡兔几何。”
听到这个问题,谢槿知和秦守肖六满面面相觑。
“这么简单都算不出来,还敢说没舞弊?”挑事之人立即借题发挥:“大家看看,这就是基地市才子今科三甲,连科举都能作弊,还有什么是那瑾尚书做不出来的?”
“我等不能任其愚弄,本公子提议,前去告御状讨要说法!”
立即有人叫嚣起来,也是那挑事人的同伙。
基地市仕子哈哈大笑,前仰后合,谢槿知笑够之后,面色一紧!
“雉二十有三,剩余为兔。此乃《孙子算法》中传世之题,你连题目都出不了,也敢质疑我等?我基地市之中,三岁孩童都知答案。”
“该本探花出题了!”
“依你这无脑水准,本探花便出个简单的,好叫你知道,为什么探花不是你。”
“听好了!树上骑只猴,树下一只猴,共有几只猴?”
没等那人回答,基地市仕子中,有人忍俊不住,又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这题,是陆瑾在人间天上,与基地市仕子们斗酒时所出之题,他们之中,可是有不少人都吃过亏的。
“八只!这等题也配问本公子,是谁无脑?”挑事之人一脸不屑。
“错,两只。”谢槿知摇头叹息:“说了树上骑着猴,一加一都算不清楚,还好意思质疑我等,真是,马不知脸长。”
“骑着猴?”那人面红耳赤:“这题不算,你这是投机取巧。”
“不算?行,让你心服口服。听好了,树上骑七只猴,树下一只猴,总共几只猴?”谢槿知又问。
“两只,休想愚弄本公子!”那人再次冷笑。
“错,是八只!这智商,没救了。”谢槿知扶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树上骑七只猴!这笨的!”连那人的同伙,都没眼看了。
“只会讨口舌之利,有本事出正题!”那人气的头顶生烟。
“还不死心?”谢槿知冷笑:“今有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
此题一出,连秦守等人都正色不少,低头在心里默算起来。
那人也算,但毫无头绪。要知道,大老鼠每天都是前一天的一倍,而小老鼠又是每天少一半。
这要怎么算才有答案?根本不可能有解!
“你这题分明就是胡扯,哪有两只老鼠打洞凑巧在一起?又有谁知大鼠小鼠要打多久?”
那人无解,却不愿认输,旋即大叫起来。
“就是,这题谁人能算?”
“分明就是信口开河……”
他那些同伙,立即开口声援,旁观的仕子中,却有不少冷静了下来。
旁的不说,谢槿知能出这样的难题,其珠算一道就差不到哪儿去。
反观那些人,纠结题目之外毫无意义之事,耍赖叫嚣却无本事……君子该当远之。
“有了,三天两鼠得见!谢兄,本公子的答案可对?”
除了基地市仕子,天下举人之中,还是有人懂珠算的。这算出答案之人,就不是基地市人氏。
“这位公子所算,完全正确。”谢槿知冲他拱手:“此题,乃《九章算术》书中所记,不服,看看便知真假。”
说完,斜视那伙人,满是不屑。
心里对陆瑾,敬仰若如滔滔江水。
要不是跟随陆瑾去建坝,他谢槿知,恐怕还是不学无术之辈。
而如今,夺得探花光宗耀祖,再看那些酸溜溜的妒忌之人,简直不要太爽!
完不成金面人的任务,又被谢槿知连番鄙视,那人恼羞成怒,竟从腰后掏出刀来。
众人见状纷纷后撤,唯有基地市仕子们,冲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连他的同伙想劝架,都被踢成了滚地葫芦。
在聚贤楼上,见到这一幕的金面人坐不住了。
“废物!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看来,得出动暗部了!什么人?”
拍案而起的金面人,吓到了暗中监视的谢玲。只是稍稍后撤,便被他发觉了。
“要你命的人!”陆瑾戏看的差不多了,收起单筒望远镜,掏出手枪就射。
隔着房门,他看不到里面的人,但这不妨碍子弹打进去。
随即,枪声大作。陆瑾可不会单枪匹马,来找一个超级高手。
这一队持枪禁军,就是之前在登基大典上,击杀月痕教众的那些,都是精挑细选,经过严格训练的。
而他们的教官,便是暗器高手伦崇瑟,此时已经射光一个**。
房门千疮百孔,陆瑾才抬手示意停下。谢玲有些羞怒,一脚踹倒房门,却见一个身影破窗而去,楼板上几滴血迹。
那金面人身姿挺拔,只是一只手,捂着右肩,在屋顶上起落。
突然,巷中飞起一人,挥手便是一把暗器。
既然要留下人,陆瑾肯定要计划一番,殷雨晴、谢玲的母亲,甚至是春草,他都会安排妥当。
这也是在试探,毕竟,春草回心转意,也太过突然了些。
暗器打来,金面人挥袖,半空中竟起了一道有形的漩涡。
第162章 为买矿石奔东盈
谢夫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此刻却仍吃惊不已。这等功力,便是传说中的三丰真人,怕也未能达到。
那小子,还是嘀咕此獠了!
谢夫人落地,自己的暗器,全被金面人还了回来,慌忙躲到拐角处。
不想,那些暗器竟打穿墙角,差点儿将其射杀。
心惊不已,见到随后追来的谢玲,夫人赶忙将其拦下。
没有多言,只是指向被金面人打穿的墙壁拐角……
“这,怎么可能?”谢玲大惊失色,换做是她,不对,就算是换成陆瑾手里的枪,恐怕也不可能将墙壁拐角射穿。
“此人,妖孽至极!”夫人眼中有着恐惧:“那小子,怕是要栽……”
陆瑾确实栽了,天罗地网,竟未能留下金面人。
反而,被他杀了十余锦鱼卫,文荞都差点儿壮烈。
“他不是人,天下间,不可能有人厉害如斯!”
见到陆瑾,文荞一脸惨白,被吓破了胆。
锦鱼卫中,都是高手,虽无人达到化劲,一流之上却是必须。
否则,怎么能监察百官震慑天下?
可,在金面人手下,无一合之敌。
遇到既死,甚至没能阻止他分毫时间。
“胡说八道,再厉害,还不是被本少射伤了肩膀?”陆瑾有些气恼,也很无奈。
之前还能说是准备不足,这一次,可以说倾尽了所有,依旧没能将人留下。
甚至,连人家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些钱,拿去,将他们厚葬,抚恤……”陆瑾看着十来具尸体,目裂欲兹。
这后果,是他未曾想到过的,太过惨烈!
只是,金面人受了伤,现在,正是最好的抓捕时机。
拍拍文荞的肩膀,陆瑾立即进宫请命,全京都的搜查起金面人来。
中了一枪,金面人肯定需要治疗,京都各大药铺,甚至连那些不知名的郎中,陆瑾都找人监视起来。
再给他几粒花生米,就不信打不死他……
陆瑾发了狠,但追捕之事,仍旧只能交给文荞和禁军处理。因为,他还得参加秋试三甲授封仪式。
都是基地市故友,少不得要祝贺一番,而且,这次科举选中的人,都会由他调派。
本就是缺什么取什么,现在秦守他们几个,算是替家乡挣了脸,陆瑾怎么也要好好提点一番。
“哈哈哈哈,你们几个,也学本少纨绔出境界了都,不错不错!”
陆瑾见到等候召见的三人,老远便笑着打招呼。
“瑾少爷!怎么办,这里可是皇宫……”
“瑾少爷都不怕,还有何惧?”
“参见瑾尚书,学生这厢有礼了!”
谢槿知和肖六满撇嘴,怪不得人家才是状元……赶忙跟着行礼问好,马屁如潮。
“行了行了,以后好好做事,遇到难的,报本少名号。”陆瑾大刺刺挥手:“你们都想去哪部任职?或者说,想做什么?”
“本,呃,下官想追随瑾尚书,造福天下百姓!”秦守第一个开口。
“拉倒吧,你不祸害百姓,就是天下之福。”陆瑾直翻白眼,一起逛过楼子,谁不知道谁啊?
“咳咳,瑾少爷,我是真的想跟着您啊。”秦守忙表忠心。
“我们也想跟着瑾少爷,保证不祸害百姓。”肖六满表忠心都不忘损好兄弟一把。
“下官想去翰林院,专心研究算术。”谢槿知倒是实在,就是,这要求,有点儿太高了些。
要知道,翰林院里,大多都是有着真才实学,又德高望重之辈,最小,那也是从五品的学士。
他不过是探花,状元都未必能进翰林院……
“行,等受封吧。时辰到了,一会儿见到陛下,都给本少争气点儿。”陆瑾说完,便进了奉天殿,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然后,秦守和肖六满齐齐伸手去掐谢槿知。
早知道会这样,他们也进翰林院多好!
开局就是从五品,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
好歹顾忌着是在宫中,又是奉天殿前,三人才没闹到不可开交。
陆基从殿后走廊进去,看见这一幕,笑着摇摇头道:“年轻就是好啊。”
浑然忘了自己也才二十多岁,这让苏公公怎么接话。
只能当做没听见,扶着他去坐龙椅。
“秋试已经放榜,今次,乃是朕登基后头一回,对于三甲任命,诸卿有何提议?”
陆基说完,看向便宜兄弟。
科举从试卷到监考,他都有份儿参与,虽然经常失踪,但毕竟是取六部所需人才,陆基想听听他的意思。
“启奏陛下,今科大改,所选人才皆是为了弥补六部空缺,三甲更是朝廷如今急需的人才,因此,臣建议,破格使用,让他们到最适合的位置上去。”
陆瑾说完,百官尽皆附议。
自打新皇登基,这种场面都成惯例了。
百官也乐的轻松,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陆瑾是不会找他们麻烦的。
“三甲皆是基地市人氏,想必瑾卿对他们都有所了解,你觉得,他们该去何处任职?”陆基问道。
“状元秦守,心思缜密,擅工事,不若去工部做个执事,继续各州府水坝建设事宜。”陆瑾心里,其实早有安排。
秦守在淮城之时,是最认真努力的一个,所以,陆瑾对他也最为看重。
雨季的时候,四州重灾区修建了水坝,确实救了不少人,但并不是全部。还有很多地方,受到洪涝灾害,朝廷没少救济。
治洪抗旱,是一项很漫长的事业,秦守性子比较坚韧,又有劲头,让他去做,几十年后,肯定能见成效。
陆基其实也认识秦守等人,只不过不是太熟,闻言未觉不妥。加上新科状元做个七品执事,以往也有惯例,便点头应了。
“那榜眼肖六满,出身商贾之家,为人精打细算,可管天下钱粮。臣提议,让其先去逸城锻炼几年,做个知县,以观后效。”
知县本是七品,但逸城因为是进京要道上的重城,所以,历来高出其他地方半级。
从六品,虽然起步算是不错,但还算好,陆基也答应了。
“探花谢槿知,为人较为刻板,遇事宁折不弯,喜爱专研,臣原本属意其去刑部,但知他是个难当大任的主,是以,想请陛下破格将其并入翰林院,专事算术研究。”
这一次,陆瑾说完,百官都忍不住了。
状元七品,榜眼从六,探花反倒是最高的……
自古以来,可是从未有过这种事情!
就连陆基,都有些愕然,搞不懂陆瑾这是在做什么。
第163章 打的越狠越听话
只是,他知道,陆瑾在这些事情上,从来都不会抱有私心。更大的事情,只要陆瑾提议,他都会答应,这点儿面子,得给!
“照此办理,众卿可有异议?”陆基象征性的问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一个白胡子三品大学士站了出来,心虚的看了陆瑾一眼。
跟陆瑾做对,他是万万不敢的,可一个探花,就要被塞进来,作为翰林院大学士,他不得不说两句啊!
“贺卿直言便是。”陆基淡淡说道。
“翰林院虽无实责,但所做皆是编撰、校订诗书礼乐史记杂文,这些教化百姓的重要事宜,今科探花便是学富五车,怕也难免出错。是以,臣建议,让他先在各部锻炼几年,再进翰林院中不迟。”
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毕竟,谁都不想得罪陆瑾。
只是,意思已经很明了,这小子太年轻,还得历练历练!
陆瑾听完,嘴角上扬,一看他这样子,贺大学士顿时就心虚了。
可话已出口,如何收回?
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希望,这位红到发紫的百姓王,肚里真能撑船……
陆瑾笑,其实是替陆基高兴。
要是每次自己说什么,百官都附议,那就真成一言堂了。
有人敢提出不同意见,说明这事情,可能真的存在问题,这样能避免自己犯错。
“贺大人所言有理,但本少觉得,探花谢槿知,确实是个算术人才。现在肯静下心,来搞学术研究的年轻人不多,贺大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陆瑾没有生气,反倒多了些客气,贺大学士敢站出来,就说明他的个负责任的。
“不如这样,让探花谢槿知,跟在贺大人身边学习,若是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大人也能时常提点,您觉得呢?”
这是给足了面子,贺大学士忙道不敢。
为何不敢,是因为陆瑾的提议,相当于送个探花学生给自己。
这时代讲究伦常,师的地位,非常之高。若谢槿知真有本事,等于是送功劳啊。
“贺卿无须客气,探花谢槿知毕竟年少,相信在贺卿与翰林院的教导下,今后定会有一番作为。”陆基开口,当然是帮着义弟。
“臣,谢主隆恩,谢百姓王!”贺大学士赶忙行礼,这要是还不知进退,恐怕就得告老还乡去了。
事情定下,陆基宣三甲觐见,秦守他们得了陆瑾提醒,进殿之后目不斜视,一举一动都很是规矩。
这让百官都眼前一亮,想想自己当年初到奉天殿的样子,惭愧的都有些脸红。
等苏公公宣读完圣旨,三人谢恩,陆瑾便让谢槿知拜见了贺大学士。
“以后,贺大人便是你的恩师。一定做出点儿成绩来,切莫让贺大人寒心才是。”陆瑾说完便撤,留师生两自己领悟。
诸事了,苏公公宣布散朝,陆瑾带着秦守和肖六满出门。
“是不是觉得自己要的少了?”陆瑾见两人不语,立即便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我们三个,从小一块儿长大,槿知比我们俩年幼些,向来都是跟在后头,现在可好,都成上封了!”肖六满五味杂陈,不无羡慕。
“呵呵,有句话叫幼时两兄弟,大了两房人,你还想让人家天天跟在后头转悠?”陆瑾笑道:“人各有志,亦各有所长,把你放到翰林院天天做题,你坐的住么?”
肖六满赶紧摇头,陆瑾旋即又道:“翰林是从五品,可到学士,何其之难?你们就不同了,只要做得好,三年一跳,五年升两品都不是问题。”
这也是事实,做实事的和做文案的,历来如此。
“逸城太小,本少希望,能早日在京都再见到你。至于秦守,你的格局更大,就不用本少再说了吧?”
两人忙谢,要不是陆瑾在朝中红的发紫,他们,都得从最底层做起。
如今,能将自己的本事都发挥出来,几品几级,又何必纠结。
想到此,都露出了喜悦笑容,跟着陆瑾回尚书府庆功去了。
至于谢槿知,当然是被贺大学士带回家,谆谆教诲。
偏偏,贺大学士是个惧内的。然后,秦守和肖六满,在见过陆瑾那些貌美知己后,走上了娶妻纳妾的不归路,谢槿知却成了孤家寡人……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近陆瑾者赤赤……
很快送走秦守和肖六满,冬季悄然而至。
天气变得越来越冷,陆瑾也就越来越懒,甚至,有些时候都推病不去早朝了。
暖棚已经在陆朝四州各处开花,火炮也到了批量生产阶段,除了金面人还没抓到外,似乎已经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也忙了一年,陆瑾要给自己放假,皇帝都不敢不批。
耍赖呗,也没啥大事,除非陆基召见,否则陆瑾是绝对不会主动进宫的。
这天下雪,陆瑾和往常一样,把得空的知己们都请到了家里,围着火盆吃暖锅。
“爹,抱……”小雀儿跌跌撞撞,扑到陆瑾脚上,惹得众女惊呼。
陆瑾将他抱了起来:“毛毛躁躁,什么时候才能学学你爹我啊?对了玉柔,再过几天,就是小雀儿两岁生日了吧?”
柳玉柔红着脸点点头,小心观察其他人的脸色。
她和陆瑾,真的是清白的。可这话,殷雨晴她们谁会信呐!
孩子都叫爹了,不是夫妻,也成伴侣了啊!
“最近都没事,我准备给小雀儿做个生日蛋糕,你们几个都可以学学。特别是雪梅,无聊的都能去学染布了,咱家还缺那几个银子?”
听到陆瑾点名,雪梅只是白他一眼,阿祃婼可就不干了。
“你知道什么?我教姐姐的,可是彝寨的花染,做好之后,布匹上的香味能持续好久,大家都喜欢呢。”
陆瑾不屑道:“好久是多久?洗两次,还不是都没了?”
阿祃婼不服气:“有能耐你来啊,你不是号称天下无难事的吗?要是能做出比我好的,本姑娘就……”
众女刷一下看过来,任是阿祃婼直爽,也没好意思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你倒是想!陆瑾翻了个白眼:“染布多麻烦,改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香飘飘。”
香水,陆瑾脑子里联网电脑上有无数配方,做出来也不是太难。只是,他现在懒得动。
这可是冬天,要种花还得占用暖棚,得不偿失。
没什么,是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
其实,这个冬天,比之前在基地市已经好了太多,但仍旧不时听到有人冻死饿死。
第164章 东盈百姓要追随
京都公报已经将分部开到了各州府,原本只是两页四版,现在都成八页十六版了。
陆基倒是下令,让各地都增设粥棚,但依旧难以顾全整个国家。
还是缺粮,但这无解,只能等开春,把玉米种推广下去。
京都附近和基地市那边的暖棚里,种的都是玉米,再收获一季,陆瑾就打算将种子全部送给各州府了。
原本,他觉得至少需要三年才能推广,但雅黛斯的母亲莉娜,又提供了几亩地的种子,让计划得以提前。
对于这位异国丈母娘,陆瑾真是感激涕零难以言表,只能请陆基又封赏了一次,现在已经是荣国夫人,正一品,级别比陆瑾都高……
“切,光说不练假把式……”阿祃婼还想再说,见李烁引着身穿锦鱼服的文荞进来,便好奇看了过去。
“哟,稀客啊文大人,陛下找我,派个公公来就是了,怎么还要劳您大驾?”
陆瑾这是不满呢,火锅都没吃完就要进宫,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啦?
“见过王爷。”文荞也算了解这位的脾气,赶忙拿出一封红色请柬:“不是陛下,那个,下官娶妻,想请王爷主婚。”
“你娶妻?婉贵人?”陆瑾把小雀儿交给柳玉柔,拍着文荞的肩膀大笑:“不错不错,不愧是混陛下身边的,胆儿挺肥啊?”
文荞苦笑:“下官知错了还不行吗?她现在恢复本名,叫田欣儿,王爷万不可再唤旧称啊。”
婉贵人是前先帝遗妃,田欣儿只是个民女,这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要说文荞和田欣儿能裹到一块儿去,还是拜陆瑾所赐,他们这才会来请陆瑾主婚。
陆瑾也知道其中利害,闻言又笑:“行行行,以后就叫嫂夫人……”
“不可!”文荞喊完,诧异的看向陆瑾那众多红颜知己。
因为,众女喊的也是这句。
他是觉得自己占不得陆瑾的便宜,可这些尚书夫人们,又是为何如此激动?
文荞有些摸不着头脑……
文荞不知道,众女如此激动,完全是为他着想。
也赖陆瑾,没事就念叨好吃不过饺子……
陆瑾差点气死,他是那种朋友妻,欺一欺的人么?
田欣儿他又不是没见过,真有啥想法,还轮得到文荞?
简直诛心!火锅也不吃了,冲方晚秋使个眼色,假意送文荞出门,遁走。
方晚秋不明所以,这会儿大家都在,她怎好半途离开?
谁知,不等她找借口,殷雨晴便催促:“方家妹妹还不快些跟上,千万可盯紧了啊。”
“对对对,赶紧的,你们二人世界咱不管,可不能再让他带人回来!”刘怡萱向来是行动派,取了大氅给方晚秋,直接推她出门。
剩下几女虽然没开口,眼里也是急切。这府里,真坐不下那么多人了……
方晚秋只能离开,一出门,陆瑾做贼似的把她拖进巷子。
“你干什么?快放开啊。”方晚秋脸红,想要挣脱。
她可是知道,这明里暗中,有多少眼睛盯着陆瑾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金面人还没抓到,陆瑾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你那表妹,叫什么来着?”陆瑾这厚脸皮,怎么可能让方晚秋得逞?
拉下手,又没做别的,怕什么?
“你?”方晚秋原本羞红的脸,渐渐变得难看起来:“陆瑾……”
“哎呀哎呀,松口,你属狗啊?”陆瑾被咬住手臂,疼的大叫。
暗中,聂赫银等人,俱都移开视线,不明白陆瑾怎会那么,贱!
“你敢打青青的主意,本姑娘跟你没完!”方晚秋气的要哭。
众女刚让她监督陆瑾来着,这要是将自己表妹带回去,还有脸见人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人打主意的姑娘,那得多丑?”陆瑾一听是这个,顿时气乐。
合着,本少在你们眼里,就是个饥不择食的啊?
幸亏他没问,要不然得气死。
给春草下药的事情,众女可是都知道了。
这种下作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饥不择食都难以形容……
“你,气死我了!”方晚秋那么端庄一姑娘,硬是被逼的暴走,小捶捶拳拳到肉。
陆瑾忙后撤躲避:“别打别打,啊!谋杀亲夫!”
一拳击中陆瑾脸颊,方晚秋也有些傻眼,见他捂着脸蹲下,不由心疼。
但这会儿服软,让陆瑾得逞的话,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为今之计,只能赶紧将耿艳青送回老家……
冷哼一声,方晚秋跺脚转身,却被陆瑾一把抓住裙摆。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刘怡萱的弟弟刘怡宝,至今未娶,你就不想青青嫁个好人家?”陆瑾不敢再歪楼,赶忙道出实情。
这楼要是再歪下去,保不齐要塌……后院失火都是有的。
“刘怡萱……你不早说。”方晚秋听到是自己误会,脸红的像花,赶忙将陆瑾扶了起来:“疼吗?都怪你……”
陆瑾那个冤啊,挨了打,还是自己错了?
和女人没道理讲啊!
“我错了行吧?不愿意算了,本少出场费都几十万两,白瞎抄这心。”陆瑾往家门口走,方晚秋不让了。
踮起脚,迅速在陆瑾脸上啄了一口:“别生气嘛,这不是误会的吗?谁让你没个正形?”
“正形是什么形?”陆瑾不屑道:“跟伦崇瑟似的板着个脸,还是像路远一样卑躬屈膝?你以为,在没人的时候,他们都是你看到的样子?”
暗中带着枪卫的伦崇瑟,伸手往腰上摸,咬紧牙,扭头不去看他。
跟陆瑾认真,就是自找罪受。
“歪理一堆,说真的,那刘怡宝,人品怎样?”方晚秋懒得和他掰扯,不然还得在雪地里站着。
刚烫熟的牛肉,她可是一口没吃。
“也不看看是谁的小舅子!”陆瑾臭屁道:“只比本少差一点点。”
“那就算了,好不到哪儿去。”方晚秋转身就走。
“行行行,比本少好,你去找表妹,我去刘家,聚贤楼见。”陆瑾真是没心思口花花了,做媒婆的,也不容易呢。
来到尚书府,刘怡宝正喝闷酒,愁媳妇儿呗。
“哟,这么有雅致啊?还烤肉吃。”陆瑾大刺刺坐下,尝了一口,呸呸呸吐的满地都是。
全糊了。
“姐夫来了,陪兄弟喝一杯。”刘怡宝拿杯子,有些踉跄。
“这玩意儿也吃的下去?走走走,姐夫请你去聚贤楼,海鲜管饱。”陆瑾起身,看看刘怡宝,啧啧摇头。
第165章 犬类乃人之忠狗
“可是有何不妥?”刘怡宝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平时的劲装,很利索。
“平时倒没什么,今天就不妥了。带你去相亲,换套好的。”陆瑾说完将自己的大氅解下:“这个给你,也太寒酸了些。李烁,去布庄拿些来,要最贵的。”
“相亲?”刘怡宝酒意顿消:“这这这,姐夫,您是我的亲姐夫啊!怎么不早说?我去洗个澡……”
火急火燎不见了人,陆瑾真是无语。
相个亲罢了,用得着那么激动?怂货一个。
满大街的姑娘,还愁媳妇儿,简直,拖不出圈呐!
李烁送来衣服,刘怡宝也收拾好了。换上,浑身都不自在。
狐皮的围脖,貂绒的大氅,蹬着狼靴……怎么看,都像是暴发户—陆瑾的风格。
“姐夫,这也太热了。”刘怡宝扯着围脖。
刚喝了酒又洗澡,穿上这些,可不热么?
“热也得忍着。知道对方是谁吗?方晚秋的表妹。那家伙,鼻孔都快长脑门上,眼高于顶,头回见面,不得镇住场啊?”陆瑾瞪他,恨铁不成钢。
“这是人吗?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刘怡宝被吓了一跳。
作为大龄剩男,家世显赫,其实,还是有人给他介绍姑娘家的。
只是,那些姑娘,大多不咋耐看,偶有漂亮的,不是寡居就是瘸腿,反正一个合乎心意的都没有。
陆瑾介绍的,要也是如此,他如何拒绝?
“活该单身,给本少站直喽。要记住,你爹是兵部尚书,你姐夫是户部尚书,你,将来也定是国之栋梁,能嫁给你,那是她的福分,享不起,有的是人排队!”
陆瑾说完,刘怡宝眼都亮了三分。
是啊,爹是尚书,姐夫也是尚书,怕个球。
不管娶谁,那都是人家的福分,还能亏待了还是咋地?
这么一想,顿时器宇轩昂,迈着八字步进了雅间。
没多久,方晚秋带着耿艳青到了,四人落座,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这做媒,陆瑾也是头一回,聊啥都觉得会冷场。
干脆,让人送上美酒佳肴,敞开了造,逼着耿艳青和刘怡宝喝了不少酒。
“呐,大家就算是认识了,做姐姐姐夫的,责任尽到,就先撤了。你们俩,不许浪费粮食。”陆瑾微醺,搂着方晚秋就走,一出门,赶紧到隔壁听墙根。
“青青姑娘,这么多东西,咱们怕是吃不下了。姐夫最恨浪费,不如,咱们将东西装盒,送给那些战死将士的家眷,你觉得如何?”
刘怡宝的声音传来,陆瑾差点儿撞墙:木头,谈点儿风花雪月人生理想啊?
这事儿怕是要黄……
方晚秋是才女,耿艳青作为她的表妹,自然不差。
偏,刘怡宝是个武将,对于那些文人墨客什么的,兴趣缺缺。
一大桌子海鲜,几十上百两银子,哪舍得浪费。
那大龙虾都没动过……
取来木盒,刘怡宝将完整的菜装了一份最好的:“这些,姑娘带回去给方老夫人尝尝,剩下的,咱们就送去给那些遗孀吧。”
耿艳青红着脸接下,跟着刘怡宝下楼……
“这个笨蛋,人都醉了不知道推倒!”陆瑾急的想追,却被方晚秋揪住了耳朵。
“一天就知道推,人家去送吃的,你跟着干什么?真把自己当蜡烛了?”
“我这不是怕他拿不住你表妹么?”
“怕他拿不住?换你就行了?以后他们的事你少参合。真那么闲,去打磨机枪零件。”
陆瑾翻白眼,堂堂户部尚书,去工部做伙计,不怕把路远压死的么?
倒是绝了跟上去的心思,他还真没那么闲。
出了聚贤居,一个公公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哎呀呀瑾尚书王爷大人呐,您可是让杂家好找啊。”
“打住,无亲无故,你找本少作何?”陆瑾一看见内侍就头疼,便宜大哥那皇帝,当的也太舒坦了些。
只需要在奏折上打勾打叉,谁还不会?这甩手皇帝当的。
也不想想,是谁给惯出来的。
“大人真是爱开玩笑。”公公笑道:“陛下宣您进宫赏梅,杂家找不到您,可是耽误了不少时候。”
陆瑾撇撇嘴,本想回绝,想想也没事做,便挥手让其带路。
“陛下宣你,拉着我算怎么回事?”方晚秋不想去,却又挣脱不得。
“去显摆啊。”陆瑾想当然道:“赏梅不得吟诗作赋,这可是你的强项。”
方晚秋扶额,合着她饱读诗书,是用来显摆的啊?
可陆瑾不放手,大街上也不好拉扯,只能低着头跟随,没多久便到了宫里。
说是赏梅,也就那么一二十株,主要还是玩个气氛。其实,陆基哪有那闲心,都是张太后的意思。
陆瑾和荨芊这不清不楚的已经许久,也没个动静,张太后便有些急了。
她也知道陆茂不在,只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回,顺便先将婚事定下。
正好梅园里花开,除了荨芊还有五六位公主已近婚龄,便开了这赏梅宴,广邀各大世家公子小姐,施以恩泽。
说白了就是场大型相亲会,不无再给陆基找两侧妃之意。
毕竟,年近三十,早有妻妾的陆基,至今仍无子嗣。
这时代,不能生都是七出之罪,没人会觉得男方有问题……
见到陆基,才知道这些,陆瑾顿时没了脾气。
张太后也是一番好意,可惜用错了地方。
“大哥,现在就咱俩,你说句实话,是不是不行?”陆瑾直往义兄身下瞟,那意思,不言而喻。
陆基抬脚就踹,脸都绿了:“你才不行,朕和众妃不知有多……还看,信不信让你做大内总管?”
“兄弟这是关心你嘛,不是就不是喽。”陆瑾笑道:“放心,大哥命中有子,只是没到时候。”
“你什么时候会算命了?不对啊,你向来不信鬼神,今天吹的什么邪风?”陆基心情不好,没有联网电脑,他可不会未卜先知。
“自打认识,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陆瑾城墙厚的脸皮,又增一尺:“放心,算算也该是时候了,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另一个世界,陆基的儿子陆镇,就是一年后出生。怀胎十月,应该快了。
不过,陆瑾不会让他取这个名字,否则十年后,八岁的小皇帝可就要登基了。
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陆瑾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便宜大哥,像陆炽那般暴毙。
“但愿……母后她们该等急了,走吧。”陆基率先而行:“听说你把方晚秋带进宫了?怎么没见到人,就不怕被别家世子公子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