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干嘛对我这么好
一听胡震这么骂骂咧咧，方瑞真是急了，转身就要冲过去，不过宋子轩却一把拉住了他。
毕竟日后都是自己人，宋子轩自然没打算像当初对待郑辉、周朋他们那样。
“呵呵，我出去看看外面，熟悉一下。”
“熟悉个屁，你小子是不是没上过班？这都忙着呢就你出去溜达，怎么那么没眼力劲儿？”
“眼力劲儿？”方瑞这个气啊，心说这是哪找来的萨比，敢跟二爷这么说话，“你知道他是谁吗？我看你尼玛才没有眼力劲儿！”
胡震一脸不屑，道：“哟哟哟，他能是谁？不过我现在不过他是谁，你先说你是谁？谁让你进后厨的？给老子滚出去！”
方瑞气得就差脱下鞋来直接砍过去了，不过宋子轩却笑了笑：“行，瑞子，你先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活儿。”
“啊？可是二爷，他……”
宋子轩使劲挤了挤眼睛，方瑞这才带着气转身出去，不过临走他低声道：“二爷，那您有事儿吩咐我，这小子要不老实，我给他直接掖锅里去。”
宋子轩一笑，摆了摆手。
“呵呵，什么活儿？一块儿干吧。”宋子轩说着，挽起了袖子。
“后面切着呢，你过去递东西，土豆削皮，那么多活儿了，有点眼力劲儿，知道吗？”
宋子轩点点头，也没说什么，便朝着后面走了过去。
其实在他看来，发财饭店的厨师长有点脾气不是坏事，就好像郑辉，他也有自己的脾气，这样才能镇得住后厨。
抛开当初的矛盾不说，郑辉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不仅厨艺比较好，而且也把后厨管理得不错，这都和他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所以凭这一点，宋子轩并不生气，毕竟现在自己做老板，手底下有个有脾气的厨师长总比性格软弱的强，至于能力他以后也会慢慢考察。
看着宋子轩走过去，胡震阴着个脸，低声道：“妈的这么装逼，当个打杂的还耍帅……”
一上午，宋子轩也算跟着后厨所有人忙活了一通。
毕竟开业第一天，准备工作非常多，再加上这是全新的团队，大家还需要磨合，配合起来还不算非常默契。
好在宋子轩也麻利，没有再挨胡震说，毕竟在春香菜馆打杂这么多年，说起干活儿，宋子轩绝对是一把好手。
到了中午，点菜的人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后厨的炉灶声、锅铲声也开始热闹了。
宋子轩不禁想起了当初大食代的第一天，也是这样，不过想想，如今这饭店可是自己的产业，心里还是十分兴奋的。
正忙活着，桑天烁走了进来，进来找到了正洗菜的宋子轩，都看傻了，快步走了过去。
“师父，你怎么干起这活儿了？”
宋子轩笑道：“和后厨的人熟悉一下，没事。”
“我曹这有什么好熟悉的，你赶紧去前面歇着，要干也是我干啊。”桑天烁说着就撸起了袖子。
毕竟在大食代，他就给宋子轩打下手，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但刷锅、擦灶台什么都干。
“当然要熟悉啊，你看这一上午我就熟了厨师长，叫胡震，还有那边的老李，小刘，熟了以后才好处啊，”宋子轩倒没觉得什么，一边洗着菜一边说道
，“诶我说你怎么这点儿才来，几点起的？”
桑天烁一脸不好意思：“起……起晚了，你别弄了，我来！”
两人正说着，胡震走了过来：“麻痹的还聊？那边儿等菜呢！”
“啪！”
要说身手，桑天烁比不了方瑞，但这脾气……
胡震话音刚落，桑天烁一嘴巴子已经抽了过去，宋子轩连拦都没来得及……
“妈的，你打我？”
“废踏马话！你说话那么大声吓到小爷了！”桑天烁直接喊了起来，那声音比胡震更大，气势瞬间就把对方给压下去了。
一时间，后厨的工作直接暂停了几秒，所有人都看向胡震和桑天烁，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后厨还来了个和厨师长叫板的。
胡震眼看被抽了一巴掌，自然不能吃亏，这事儿要怂了，以后在后厨还怎么混？
他直接抄起一边的炒勺，朝着桑天烁便打了过来。
桑天烁见对方动手，也直接不客气了，没等胡震抡勺过来，抬腿就踹了过去。
毕竟年轻了十几岁，桑天烁劲儿大、也利索，胡震还没反应过来，便倒着被踹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妈的，反了反了！”
正打算起身拼命，就见雷子跑进了后厨：“二爷，开张啦，有人点帝王炒饭了！”
胡震也没听雷子说什么，一见他进来了就赶忙起身跑过去：“雷哥，这踏马后厨反了，他们敢打我！”
雷子一愣：“嗯？打你？怎么回事？”
“就他们俩！”胡震指着宋子轩和桑天烁喊道。
桑天烁想说什么，这时候宋子轩赶紧一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抢先说道：“行了雷子，你解决吧，我先出炒饭，天烁，过来搭把手。”
说完，宋子轩直接走向了灶台。
雷子都蒙了，和胡震二人对视间，胡震似乎也感到了什么，那小子喊雷哥叫……雷子？
“得了，老.胡你出来一下。”雷子说完，转身走出了后厨。
胡震也来不及想什么了，回头看了宋子轩一眼，旋即也跟了出去。
跟着雷子走到柜台，胡震道：“雷哥，那人……什么意思？他喊你雷子？”
雷子轻笑一声：“我喊他什么你没听见？”
胡震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喊他叫二爷！”
听这话胡震吞了一口唾沫，睁大眼睛：“二……二爷？”
他虽说算不上什么地下界，但也是愣了吧唧，混混朋友不少，自然明白这江湖上称一声爷代表着什么。
雷子瞥了他一眼：“这事儿我不管，你自己看着收场吧，不然……里面那人再抽你就是活该，还有外面那个看见了吗？”
胡震看向方瑞，此时方瑞正靠在门口抽着烟，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冷。
“咋啦？”
“咋？呵呵，打你十个都没问题，人家是专业的保镖。”
“保镖？那人……哦不，二爷上班还带保镖？”胡震表情都变形了，他看向雷子，“雷哥，二爷在咱们店干嘛的啊？”
“呵呵，你觉得呢？八爷
干嘛他干嘛，明白了吗？”说完，雷子转身走进了柜台。
胡震感觉浑身都麻了，一时间都迈不开步，看着后厨的门，说真的……死都不想进去。
很快，一阵香味儿传了过来，同时，服务员端着一盘炒饭走了出来。
胡震两眼就盯着那份炒饭，怎么也想不到一份炒饭为什么这么想。
而雷子却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笑：“真香啊，不愧是二爷的帝王炒饭。”
“帝王炒饭？对了雷哥，这怎么回事儿？帝王炒饭不是在大食代吗？咱这怎么也有？这香味儿……”
雷子一笑：“大食代以后没有了，全渡门市想吃帝王炒饭的人，必须来咱们发财饭店，懂了吗？”
胡震睁大了两个眼睛，再次看向了后厨，这话他再听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二爷刚才没发火儿你就烧高香吧，赶紧进去！”雷子瞥了胡震一眼，说道。
再次走进后厨，胡震没了先前的火气，虽然脸上的巴掌印还在，但也生不起气来了。
第一，他支使了宋子轩一上午，人家不不仅没对他怎么样，甚至都没吭一声，第二，人家是老板，刚刚他的态度，只挨了一巴掌当真不亏……
见宋子轩这会儿正收拾着灶台，胡震快步走上前：“二爷，我错了。”
一旁的桑天烁也能想到，肯定是雷子跟他说了，便道：“草，早干嘛去了？刚才那牛逼劲儿呢？”
宋子轩却是一笑：“没事儿，胡厨师长，人有点脾气很正常，不过我得说一句，以后咱不能张口闭口就骂街。”
“是是是，二爷我一定改，您看……早晨来了您也不说是老板，我还以为您是打杂儿的呢，我这……”
“我都说了没事儿，我也算和大家打打关系。”
两人这一聊，整个后厨都看傻了，这位被厨师长支使了一上午，敢情人家是老板，先不说别的，就这姿态……没人不会竖起大拇指！
胡震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二爷，我不知道这帝王炒饭……这样，我再进个单灶吧，我都怕我灶台脏了您的手……”
宋子轩闻言笑了出来：“没那么夸张，不过……以前在大食代也是单灶，毕竟方便，这样吧厨师长，一会儿你就定一个单灶，放在那边，明儿咱就能用了。”
“得嘞二爷，您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儿这事儿是我胡震的不对。”
“行了不说了，你赶紧干活儿吧，外面菜也多了，我先出去看看。”宋子轩说完，走出了后厨。
胡震不仅暗暗点头：人家这才叫老板啊，说话……真有量啊。
走出后厨，宋子轩一眼便看到了那桌点帝王炒饭的客人，他笑了笑，走了过去。
“还是你给我开的张？”
唐雅琪抬头看了看他：“那当然，我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对了，我估计你们今儿够呛爆单了啊。”
宋子轩倒是不急，坐下笑道：“想到了，肯定得有个过程。”
“毕竟昨儿我朋友圈才发出去，今儿人家多数都上课呢，你以为都跟我似的，翘课来捧你的场？”
宋子轩不禁笑道：“要不说还得是你仗义了，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这话一说，唐雅琪一愣，脸立刻就红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事事凑巧
其实宋子轩也就是随口一问，或许因为这段时间两人的接触多了，说话也就有些随便了。
不过看到唐雅琪突然红了脸，宋子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似乎不太妥当。
“哎呀我就是开玩笑，你看你，你等着啊，我给你弄盘儿小菜去。”
说着，宋子轩便起身离开，而唐雅琪也没有开口，似是楞在了那里。
而此刻，唐雅琪的脑中好像一时间空白了。
“我……对他……好？”她自语了一句，撇了撇嘴，感觉脸上一阵发烫。
当晚，发财饭店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天经营算是收官，客人不算很多，不过也回了本，相比大食代第一天，相对差了一些。
宋子轩没有让所有人直接下班，而是在大厅里开了个短会，也是为了让大家相互认识，毕竟一两天下来，大家都是忙活，还没有怎么说过话。
正聊着，程八爷走了进来，道：“老弟，咱俩楼上聊聊。”
宋子轩嘱咐胡震再讲讲，自己则是跟程八爷上了楼。
包间里，程八爷挠了挠头：“老弟，这第一天的流水不行啊。”
宋子轩笑了笑：“加上帝王炒饭，如果将水电房租都摊在里面，咱们回了本。”
“回本？这恐怕……”程八爷点上一根烟，“你也知道，我跟你开这个店是冒着风险，老弟，你这开门红……可没给哥哥做好啊。”
宋子轩闻言微微眯起双眼，似乎明白了程八爷的意思，旋即缓缓摇头，这家伙还是太心急了。
“八爷，您先别着急，这哪家饭店不是一天一天撑起来的？就算是在大食代，我的帝王炒饭也是冷了几天才开的张。”
“你打算让我等多久呢？”程八爷抬起头看着宋子轩，说道。
毕竟程八爷也有自己的想法，发财饭店一天不起来，他就不安生，除非看出了赚钱的趋势，否则他这一次不仅是赔钱那么简单。
要知道和宋子轩合作，他已经站在了黄发的对面，其实就是赌一把，但这场赌，他绝不能输。
宋子轩沉默了片刻：“八爷，我跟您摆个事实吧。”
“说！”程八爷此时的脸上可没什么笑容，甚至有些冷。
“今儿饭店真正开张第一天，您指着我宋子轩直接卖爆单，我不敢保证，如果您八爷虚了，可以退股！”
“退股？宋子轩，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晚了一点吧？”程八爷道。
宋子轩摇头而笑：“昨天尊客的人来了，众安的人来了，我相信我找一个合作伙伴并不难，前提是您八爷不敢干了！”
程八爷闻言心里立刻就不爽了，你小子是什么东西？竟然在我面前摆架子？要不是为了钱，八爷能让你走不出城东区！
不过宋子轩也就是仗着这一点，八爷你已经和黄爷对立了，现在就算撤，那也只能竹篮打水，还不如乖乖地给我等着。
“宋子轩，这一水是你带八爷我进来的，现在就算出去，我也是一身湿，给我句痛快话，帝王炒饭什么时候可以卖起来！”
宋子轩立刻阴下了脸：“八爷，这话我给不了您，咱们签了合同，三七分账，您要是反悔，我一分不要把合同撕了，您要是信得过我，就老实等着！”
说到最后，宋子轩直接瞪起
了眼睛，要是以前，程八爷恐怕起身就会给他一嘴巴，但现在……
程八爷没有，不仅没有起身，心里甚至有一些虚了。
原因……似乎不止因为钱。
他不明白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子轩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现在好像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
见程八爷不语，宋子轩说道：“八爷，您信得过我，咱们合作才有心气儿，您信得过帝王炒饭，咱合作才有依据，我知道您的难处，但……生意是一天一天做的，对吗？”
见宋子轩给了台阶，八爷也是点了点头：“话是不错，老弟，你也别怪我心急，毕竟这事儿可是牵扯我后半辈子呢，如果不成，还惹急了他黄爷，八爷我这当真不好过。”
宋子轩闻言笑了笑，在八爷肩膀上拍了两下：“我知道，八爷，这几天您甭让雷子天天守着，瑞子在就没问题，还有，咱们后厨有厨师长，前厅也该有个经理，不然不好管理。”
“嗯？老弟，你在这不就顺便当了经理吗？咱们还省了一份挑费啊。”
宋子轩笑道：“八爷，有的钱可不能省，而且如果帝王炒饭真的爆单了，我可未必能在这里一直盯着。”
程八爷闻言缓缓点头，他知道，其实饭店的大堂经理工资不低，如果宋子轩能在这里，自然可以省了这份挑费。
不过宋子轩说的也没错，如果炒饭爆单了，他恐怕未必会一直在这里盯着，更何况……他们还有开分店的打算，要是那样，就更不可能了。
“行，兄弟，这我听你的，但你能不能答应我，先把生意做起来？哥哥这心里不稳当啊。”
“呵呵，您要这么跟我说话，我得跟您说……”
“嗯？说什么？”程八爷关心地问道。
“一周之内，我让帝王炒饭至少爆单一次！”
“一次？”程八爷的表情显然是并不满足。
“万事开头难，有了一次你还怕没有后面？大食代是例子，咱们慢慢看！”宋子轩微笑道。
程八爷点了点头：“哎，也只能这样了。”
随后，程八爷离开，宋子轩也将饭店关门。
他让桑天烁和方瑞先打车回去，自己则去了青龙湾。
经过上一次看宋云翰的身体，宋子轩也觉得恐怕他真的未必可以撑太久，或许……真是看一次少一次了。
所以，他特意折回饭店又做了一份金鳞五道羹，这才打车又去了青龙湾。
青龙湾，凯沃酒店大厅。
虽然已经十一点多了，但大厅里依旧往来不少的人，由于是五星级酒店，甚至有不少外宾还在前台办着手续。
酒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配上周围金碧辉煌的环境，丝毫感受不到这已经是深夜的安静。
大厅休息区，茶座旁，贺言凯晃了晃手中的咖啡，道：“周哥，别说我不照顾你，这事儿我第一个想的就是你。”
“是吗？那还是贺公子够意思，你能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想到，对了，老爷子身体还不错吧？”周朋微笑道。
“好着呢，不过最近公司的事情也麻烦，你也知道，我家最大的股份都在海产市场，可又不是最大的股东，这是当下最主要的问题。”
周朋点了点头：“是啊
，贺总这些年生意是越做越大，可股份始终被别人控制大头，我没记错的话……是那个宋老板是吧？”
“没错，宋先生握着最大股权，我家就没办法拿到主动权，所以也限制了发展，也正因为这样，我决定给贺家开发产业。”贺言凯道。
“呵呵，像你们这么大的年轻人，能有这种想法真不容易了，不过最近渡门市地价上涨，租金也是翻了翻，你打算干什么规模的海鲜酒楼？”周朋道。
“干就干大，周哥，这段时间咱们渡门哪家最火？他大食代吧？干就要干他们那样的规模！”贺言凯道。
周朋闻言皱眉道：“大食代？呵呵，贺公子，你可得知道城西区的地价，光是租金一年就破百了。”
“城西不是首选，要定就定在城东！”贺言凯微微眯起眼睛，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远处看。
“城东？可城东的购买力不行，我们大食代有帝王炒饭，哦对，虽然现在没有了，不过生意也是给带起来了，可你有什么招牌？”
周朋说完，便注意贺言凯走了神，旋即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贺言凯微微一笑：“招牌？我有办法，我会想办法去找帝王炒饭的厨师……”
“宋子轩？他怎么在这？”周朋道。
“周哥认识他？”贺言凯意外道，不过马上就笑了笑，“哦对了，他好像也在你们大食代，呵呵，打杂的吧？”
周朋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笑道：“贺公子啊，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想这个计划还要重新再想想。”
“嗯？什么意思？”
“你要找的厨子，就是他……”
“什么？”贺言凯一愣，“帝王炒饭……是他炒的？”
周朋一笑，从贺言凯的话语中，就能听出他和宋子轩认识，而且……非常看不起。
不过事事凑巧，他要找的人还偏偏就是他看不起的人。
“要是这样，我真得重新想想了，这种垃圾……我是不会用的！”
……
轻敲了几下门，门便开了，看着宋云翰今天的样子，宋子轩心里几分酸涩。
显然不知道宋子轩会来，宋云翰也没有故意梳头换衣服，显得苍老、憔悴。
今儿的宋云翰，穿着酒红色的睡衣，睡衣领口翻卷着，两个黑眼圈十分明显，嘴唇上的血色似是比上一次更少了。
“子轩，你怎么来了？这个郑宇也真是的……也没跟我说一声。”
宋子轩走进房间：“不怪他，我也是临时决定来的，吃饭了没有？”
“我没什么胃口。”宋云翰关好门，打开了客厅里的灯，要知道他平时在这里，几乎是不开灯的。
宋子轩则注意到了这一点，走到灯控那里按了两下，换了柔和的光线。
“怕光就别开这么强的灯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要不要尝尝。”
“你做的？”宋云翰虽然很憔悴，但看到宋子轩，还是露出了笑容。
“是。”
“那我尝尝。”
宋云翰说完，便坐在了茶几前，开心地打开了保温瓶。
看着宋云翰，宋子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三章 男人的战场
保温瓶打开一刻，宋云翰不禁愣住了，他凑近瓶口仔细闻了闻，旋即抬头看向宋子轩。
“嗯？看我干吗？吃吧。”
“这……你做的？”
宋子轩点了点头。
宋云翰尝了一口汤，又夹了一口放在嘴里，瞬间露出陶醉的表情。
“子轩，我只知道你在大食代做厨师，做出了名堂，叫……叫帝王炒饭，这道菜是什么？”
宋子轩这才知道，其实自己做的事情，宋云翰一直都知道。
如果在以前，他会认为这叫监视，但现在……他突然感觉自己一直被关注着。
“这叫金鳞五道羹。”
“名字雅，汤体金色，加上牛肉、火腿中的油被炖出，形成了油花儿，好像金色的鱼鳞一样，而五道羹，指的就是这几样丝吧？”
宋子轩点了点头：“没错，我没想到你会吃的那么仔细。”
宋云翰微笑：“不是我仔细，是这道羹太美，从闻起来的味道就已经非常吸引人了，不仅拥有汤的清香，还有海鲜的鲜香、牛肉、火腿、蛋丝的腻香，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这真的不言而喻了。”
“呵呵，你是第一个品这道菜还发表评论的人。”
“如果不是你做的，或许我不会这么细心。”宋云翰笑道，说完，他便低头继续吃着。
宋子轩起身走到窗边，朝着外面看着，点燃了一根烟。
看着青龙湾里面的繁华，他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却有些落寞，突然觉得自己和这里比起来太小了。
他可以学会帝王炒饭、金鳞五道羹，他可以玩转一方大佬程八爷，他还可以放弃月薪十几二十万的工作，自己开起一家饭店。
但……却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宋云翰的身体虚弱成这样，显然已经时日不多。
要是放在以前，他会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而现在，剩下的就是这种落寞。
“子轩，我想我应该肯定你的厨艺，在这行……你是天才。”
宋云翰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这么说？”宋子轩说着，依旧看着窗外的青龙湾。
“我的身体是不行了啊，几乎每天都没胃口，住在这五星级酒店，每天最多就是想喝一碗白粥，我甚至让郑宇去给我联系营养液，可你做的菜……让我有了胃口。”
这话好像扎进了宋子轩心里，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点点头：“你喜欢吃……我再给你带。”
他不知道倒退十几年宋云翰是怎样的身体，那时候他是不是也想自己一样健康、壮实，但现在……
宋云翰拿起保温瓶喝了一口汤，盖好盖子，说道：“保温瓶能给我留下吗？”
“嗯？”
“如果明天你不过来，我可以热一下。”
宋子轩转身看向宋云翰，虽然依旧五官清秀，可体态却明显是病态，精神劲儿根本不符合这个年龄。
“嗯，留下吧，对了，有空……我和我妈约一下。”
宋子轩说道这，宋云翰沉默了，他看着前方的茶几，似是出了神。
宋子轩也没有再说什么，将烟头掐灭在了花盆里，走回沙发坐了下去。
许久，宋云翰开口：“我从来没有奢望会再见她们，也没有这个勇气，但如果你希望这样，我会见
。”
“你欠她们一个公平。”
说这句话的同时，其实宋子轩心里所想的则是，如果宋云翰真的命不久矣，那么这也许是可以让他安心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最大的一件事。
宋云翰深深地点了点头：“听你的，你大了，你来安排好吗？”
宋子轩轻咬着嘴唇，点头道：“好，你身体不好，就别动了，就在青龙湾见吧。”
“行，对了，我……”宋云翰有些为难地说道，“子轩，虽然我知道你会拒绝，但我还是希望和你说一件事。”
“等你见了我妈，我们再谈这件事。”
宋云翰缓缓点头，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宋子轩则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件事无非就是他旗下的产业，如果宋子轩不接手，宋云翰就只能等到自己临死前看着外人占有了。
而他，也就真的白白打拼半辈子，最后的成果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不过这些对宋子轩来说并非是诱惑，就算有一天他决定了，也是出于责任，而并非贪欲。
“子轩啊，其实……我真没想到你自己可以搞出这么大名堂，现在自己做了老板，责任也大了。”
“嗯，我也没想到，其实……就是我妈和我姐给我的动力，我现在长大了，我不能让她们受穷，更不能受欺负！”
闻言，宋云翰双眼含泪：“这话说的爷们儿，不愧是渡门的老爷们儿，不过……子轩，你现在自己干，也要事事小心，这餐饮不简单啊。”
“我知道，餐饮界就好像一个江湖，其实我已经领教了不少。”
这话听得宋云翰心里一酸，其实宋子轩这岁数的孩子本应该在父母的庇护下，现在上个大学，还没有踏入社会，可他能说出这句领教不少，肯定是经历了太多。
“子轩，对不起，这是我造成的。”
“不，各有各的难处，我现在没那么恨你，真的。”宋子轩看着宋云翰，目光诚恳。
宋云翰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他笑了。
似乎这十几年他都没有这么笑过。
“好，那就好，不过……孩子我跟你说，不是餐饮界是一个江湖，而社会是一个大江湖，餐饮界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未来你会见得更多，无论是好的或者坏的。”
“你想让我知难而退？”
“不，恰恰相反，”宋云翰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在这江湖中立足，甚至站在高点，这是专属于男人的战场，现在的你……让我惊喜。”
听到这句话，宋子轩笑了笑，心里也跟着有些激动，毕竟进入这个江湖，除了方老爷子给他讲了一些大道理，并没有人跟他说过什么。
“正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想你成为人中龙凤，而这些……只靠天赋远远不够。”
宋子轩沉吟了半晌，道：“你在以前辈自居。”
“不，第一我是你的长辈，不是前辈，第二这也不是自居，来，说说你的近况。”宋云翰笑道。
宋子轩轻笑点头：“好，我看看你有什么高招。”
……
酒店大厅里，贺言凯离开之后，周朋坐在茶座前久久没有离去。
他想等宋子轩出来看看他到底干嘛来了，不过等了近一个小时也没再见。
“这倒是奇怪了，他住在这里？不应该
……即便拿着高薪水，他也不至于这么烧包住五星级吧？”
“这小子是谈新的生意了？离开大食代，看来还真发展的不错啊，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能飞哪去……”
……
宋子轩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和宋云翰说了一遍，这似乎也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这么吐槽。
宋云翰听了，也不由露出了焦虑的神色。
“子轩，我真想不到你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段时间……苦了你了啊。”
“没事儿，我没那么娇气，什么苦不苦的，我就知道赚钱养我妈。”宋子轩点燃了一根烟，说道。
“给我一根？”
宋子轩迟疑了片刻：“你……这身体能抽烟吗？”
“呵呵，如果真的横竖是死，死以前抽一根儿怕什么？”
闻言，宋子轩心里倒是疼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拿出一根烟递给宋云翰，并给他点上了。
抽了口烟，宋云翰道：“现在的问题有三点，但其实就是两点。”
“你说说！”宋子轩凑近前说道。
“第一，黄发惦记上你了，无非是惦记你这个人帮他赚钱，或者惦记你的菜谱，这毋庸置疑。”
“没错，接着说。”宋子轩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第二，就是发财饭店能不能卖爆了，如果行，那程八就会跟你死心塌地，但这不是问题，只要你将宣传做到位，发财饭店很快就能立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问题？”
宋云翰摇了摇头：“第二点还没说完，其实程八就是初期可以给你些助力，只要你手里拥有三家这样的饭店，你就可以研究一件事情了。”
“怎么把程八踢出局？”宋子轩道。
“没错，不然利润就会白白流失，但由于我们做人必须讲究，所以你必须给他一个交代，你怎么想？”宋云翰问道。
“做一家店，给他程八五成利润，其他的店和他无关！”宋子轩道。
宋云翰一笑：“你小子够精的，但要把这家店的利润做起来，而且还不能喝帝王炒饭、五道羹有任何冲突。”
“我也是这么想的。”
“呵呵，很好，子轩你记得，商人就要有商人的思维方式，不然你的仗义、仁慈都会拖累你，直至你失败，所有人就会离开你。”宋云翰道。
宋子轩点点头：“这一点我从不怀疑，我相信如果我强，我周围就会有一个无限大的团队，如果我弱，我就是光棍儿一条！”
“说的非常好，所以……接下来，就是第三点了，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宋子轩看着宋云翰的目光，露出一抹邪笑：“第三点就是借助你的力量。”
“你发现没有，咱们两个几乎永远都是在同时想同一个问题，出了同一个答案。”
宋云翰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是笑了起来。
“总之你记住，在这个江湖，这个男人的战场，我是你最大的助力，而且是唯一一个无条件的！”
宋云翰说完，将手伸向了宋子轩。
宋子轩迟疑了片刻，同样伸出手。
两只手击掌一刻，似乎身体里的血流都贯穿了两个身体，本就相互流淌的血液，时隔十几年，再次相融。
第一百二十四章 破个例
深夜的房间里，宋云翰和宋子轩不知聊了多久，甚至忘记了时间。
这一次，两人显然比上一次放开了许多，不仅少了几分尴尬，房间里还经常出现几次大笑。
“子轩啊，我真的非常高兴看到你这样，你真的长大了。”宋云翰道。
宋子轩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道：“没有办法，形势所迫，我不这样我妈怎么办？”
宋云翰点了点头：“苦了你了，孩子，不过你现在这么优秀，我也真的很欣慰。”
“我也欣慰，至少现在吃得饱，我妈也不用工作了，”说着，宋子轩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十二点多了，我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
宋云翰微笑摇头：“你在我的心情就舒服多了，多坐一会儿吧，我让郑宇送你回去。”
宋子轩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个黄发……子轩，你怎么打算的？”宋云翰道。
“呵呵，任何事都要拿钱说话，如果我比黄发有钱，这渡门市餐饮界的第一把交椅还未必谁来坐了。”宋子轩轻笑道。
宋云翰微笑点头，看着宋子轩的自信，好像看到了当年发展期的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未必这么简单，黄发的财力不是你能想象到的，而且除了钱，在这江湖立足还需要人脉，也就是所谓的关系网，子轩，你都要去搭建。”
“关系网？你指的和官方的关系？”宋子轩问道。
“官私都有，官方他和卫生部门很熟，而且餐饮协会的人也给他面子，论私的……他在渡门地下界的地位，可是要在你说的柯三儿、程八之上，在燕京的时候我就听过他的大名了。”
宋云翰说着，又点了一根烟，好像今天儿子来了，他也破戒了。
“这倒是……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还敢胡来？”
“哈哈哈，你啊，还是太嫩，不过我现在告诉你，总比你以后碰钉子强。”
“啊？说说，来，你再给我说说。”宋子轩一脸好奇地说道。
虽然不承认，但对面的毕竟是亲爹，这方面与生俱来的不客气，也在宋子轩身上得到了体现。
“他黄发如果真想搞出点事情，我想他一定可以做的不留痕迹，而以他的身份，就算出了事情，也肯定有人会为他扛雷。”
这句话宋子轩明白，在地下界，哪个大佬要是真出了事不是小弟去扛？而且有的时候官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去追查，毕竟这里面的关系网太复杂了。
“所以，论私的，他有能为他办事的人，也有为他扛雷的人，说白了就是小弟。”
宋子轩点点头：“没错，这我懂。”
“论官的，他黄发可以找餐饮方面的执法人员查你的饭店，查到你没法开张，而他自己的店要是出了问题，几句话也许就摆平了。”
宋子轩不禁皱起眉：“那是为什么？官方的人都是傻子？任他摆布？还是他会送礼？”
说到这，宋子轩露出些许不屑，毕竟是初生牛犊，他看不起那些送礼走后门的行为。
而宋云翰自然也看得出宋子轩心里所想，笑了笑：“这是社会法则，也是江湖规矩，华夏自古这样，你没有必要不屑。”
宋子轩心里虽然并不服这所谓的法则、规矩，但对于现实他似乎也无话可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子轩，有的时候他们做关系并非送礼这么简单，而且未来你恐怕也要学。”
“学？”
“没错，就算你不为了更加强大，也要为了自我保护，有的时候……有些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听到这句话，宋子轩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地下界那些事？”
“不仅仅这样，官方也是一样，如果黄发要整你，只需要弄件事情栽赃你，那么你未来几年甚至更久，恐怕就将失去自由了。”
宋云翰此时的话非常简单直接，他明白，自己的时日不多，有些事情要以最暴力易懂的方法教给宋子轩。
“所以我也要和官私都打造属于我的关系网，这样就算不去攻击，至少也有个防御能力。”宋子轩道。
“你理解的非常对，但你也要学会利用这些网，这就不仅是送礼了，有的时候，你要帮他们，而也要让他们帮你，这个帮……你能懂吧？”宋云翰道。
宋子轩点点头：“就是做对方的利用价值，你的意思是相互利用，这样的关系维持久了，也就分不清谁欠谁多一些，再用起来……就毫无顾忌了。”
“子轩，你比我想象中更加聪明，我想如果我还能活很久，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些事，可是……呵呵，总之我相信你自己也能做的很好。”
宋子轩闻言心里再次沉重了起来，他呼出一口气：“没什么，你能跟我说这些，已经很受用了，至少我的态度或许会因此改变。”
又聊了几句，宋子轩便起身离开了，毕竟宋云翰现在身子虚，不可能真让他这么熬着。
不过宋子轩却莫名地感到一些意犹未尽，至少在他的经历中，除了方老爷子会教他一些道理，这还是第一次。
而且……宋云翰说的更加具体，更有针对性，让本就对这个江湖好奇的宋子轩，更有了一种冲劲儿。
走出电梯，宋子轩便朝着酒店大门走去，不过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宋子轩！”
宋子轩转头看了一眼，周朋正小跑跟了过来。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凯沃酒店……还遇到周朋了。
“真巧啊，在这都能碰上，宋子轩，你干嘛来了？”周朋微笑说道。
不过巧不巧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可是在这等了近两个小时了，刚才其实等累了已经想放弃了，谁曾想这时恰好宋子轩从电梯里出来了。
“没什么，怎么了？你来干嘛？”宋子轩随口道，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我……我刚才来见个朋友，呵呵，你呢？”周朋跟着宋子轩说道。
“我也是。”
周朋紧跟了两步，道：“呵呵，那还真是巧了，这凯沃可是五星级啊，你朋友一定不简单吧？今儿是来谈生意的？”
闻言，宋子轩停下了脚步：“你想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就随口问问，你离开大食代也有几天了，最近还行吧？”
“嗯，凑合。”
周朋心里这个气啊，心说你牛逼什么？不就会做个炒饭吗？
站在原地想了想，周朋道：“哦，对了，我听说你认识一个叫贺言凯的？”
周朋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和宋子轩多搭几句话，想看看这
小子离开大食代到底去干吗了。
毕竟宋子轩离开以后，周朋工作是真的没少做，虽然大食代门口张贴了下架帝王炒饭，可还是每天都有人来点，有的甚至还在店里争吵了起来。
不过宋子轩听到这句话理都没理，正巧郑宇也走到了门前，道：“宋先生，这边。”
“我朋友来了，走了啊。”
说完，宋子轩便走出了酒店，直接上了郑宇的车。
看着黑色奔驰轿车离开，周朋倒吸了一口气：“行啊小子，坐奔驰了，呵呵，怪不得说话那么牛气呢，你等着，早晚有你拉稀的时候！”
当晚回到家，宋子轩简单吃了两口就睡了，这一天虽然没有炒多少份饭，但真是累了。
光是宋云翰跟他说的那些话，就够他消化一段时间了。
第二天一早，宋子轩便去了发财饭店，和以前在大食代一样，他去的很早，毕竟他从不喜欢迟到。
和前一天一样，发财饭店的生意很一般，一直到下午一点，也就是三两桌客人。
而且今天没有卖出帝王炒饭，流水也就显得更少了。
不过宋子轩也不急，毕竟发财饭店才开业没多久，不可能一下子爆火起来，而且晚餐的比重要大于午餐。
发财饭店不是快餐，所以中午流量不大很正常，不过到了晚上，附近生活的人或许会有一些家庭聚会，客流量应该会有所提高。
正坐在桌前发着呆，便听一边服务员杨刚说道：“老要饭的，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大哥，我想买点酒。”
宋子轩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老人站在门前。
老人头发全白而且凌乱，身上满是油渍的棉服上十几道裂口，估计里面的棉花都快掉光了。
棕色的棉裤套在腿上显得无比臃肿，上面的土色和泥迹几乎快让裤子变了色。
“买酒？你买哪种酒？你别进来，我给你拿去。”
“谢谢大哥，我买便宜的就行。”老人说话间脸上十分和善，不过看起来倒有一种凄凉。
杨刚走到柜台前，指着酒坛说道：“这种吧，三块钱一杯，最便宜的。”
老人点了点头：“行，就它吧……”
闻言，杨刚把酒递了过去：“三块！”
“那个……大哥，能不能欠着？我刚才饿了买了个烧饼，兜里没了。”
“我曹？老东西你拿我耍着玩儿呢？我踏马抽你……”
说着，杨刚的拳头便抡了起来，吓得老人赶忙曲身，两手放在面前遮挡着。
一旁的服务员见状都笑了出来。
不过那拳头没抡下去，便被一只手给攥住了，杨刚转头一看，正是宋子轩。
“二爷，他……”因为雷子喊二爷，所以发财饭店里的人也就跟着都这么喊了。
宋子轩点了点头，旋即摆手道：“你甭管了，去吧。”
说完，宋子轩蹲下了身子，直到和老人平视，道：“老爷子，咱们店不能赊账的。”
老人一脸惭愧道：“我……我也是没办法，刚才把钱花了，可这肚子里的酒虫子就开始叫唤了。”
闻言，宋子轩噗嗤一笑，道：“得嘞，我给您破个例，您先拿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做事先做人
见宋子轩把酒递过来，老头赶忙接过了酒，一脸的谢意。
“谢谢，谢谢你小哥，我这老头子也真是没出息，有的时候几顿不吃都没事儿，但这口酒……哎。”
宋子轩闻言一笑：“没事，您就跟我爷爷似的，一顿没酒心就慌，得了，您先进来喝，这大冬天儿的，外面凉。”
说完，他转过头道：“天烁，弄点花生米。”
桑天烁端了一盘花生米放在了桌子上，毕竟是老头儿一个人吃，也就没弄多少，顶多也就二几十粒。
“那么点儿？再给弄点。”宋子轩说道。
“不不不，小哥，够了，这就够了。”
老头走到桌前端起花生米，直接走到了墙角，蹲下喝上一口，旋即将花生米放在地上，抓了两粒放在嘴里。
见状，服务员杨刚笑了笑：“呵呵，这要饭的就是要饭的，给他端上桌了他还得在地上吃，穷相！”
宋子轩缓缓摇头：“行了杨刚，你也别说了，干你的活儿去吧。”
见老头就蹲在地上吃，宋子轩也没再让，桑天烁道：“师父，这怎么个茬儿啊？今儿咱还舍起酒了？”
“呵呵，一口酒而已，卖三块钱，你说咱多少钱成本？一份帝王炒饭多少钱？赚这么多还舍不得一份？”
桑天烁点头而笑：“话是没错，但是……”
“就是啊二爷，其实咱就不该破这个规矩，先说他赊账，现在哪家饭馆儿让赊账的？就是一碗米饭也不行啊，再者说，您看他这一身儿衣服，他在这谁还敢进来吃饭？”一旁的杨刚搭碴儿说道。
宋子轩微微一笑，道：“得，这样吧，先都别干了，你们坐过来咱聊聊，来，瑞子，你也过来。”
几人坐在桌前，宋子轩道：“你们看，咱这一口酒不赔钱，可那老爷子的心算是暖和了，这大冬天的不让人家进屋在外面喝，这是叫赚钱，但不叫买卖。”
“二爷，那您说什么事买卖？”
“买卖？呵呵，这买卖得分怎么说，一买一卖得到利润，这是道理，也是规矩，但这买卖要做多大、做多久，凭的是本事和良心，今儿咱给人家老爷子赶出去，那叫没良心。”
宋子轩说着，拿了根烟，方瑞近前赶忙给点上，他继续道：“咱们现在干这行，说明家里也都不是出身富贵，包括我也一样，现在还跟我妈我姐住一间小平房呢，都是穷人，穷不帮穷，等有一天被欺负了，谁还帮你？”
这话说完，一旁的杨刚不说话了，其他几个服务员也都不说话了。
有一点宋子轩说到了他们心里，那就是……都是穷人。
的确，有钱的富二代谁会出来干服务员？
“师父，我懂了，你这做的不仅是生意，而是做人，不会做人生意做得再大也没用！”桑天烁道。
方瑞点头道：“没错，二爷说的对，咱要真把老爷子轰出去，那太没人味儿了。”
宋子轩一笑：“你们想，如果有一天咱们发财饭店干大了，结果媒体报道我们曾经在寒冬将一个老人赶出饭店，那会怎么样？咱们店还不直接黄了？所以做事得地道，做人得正，这人呐……正了，就什么
都不怕！”
几人聊着，老头在墙角喝着，不过这话却是全听到了耳朵里。
他微微一笑，往嘴里塞了一颗花生米。
城中心商务区，巨丰大厦，大厦十七层，据说开发商比较迷信，所以从来不盖十七层以上的楼，就是忌讳十八层。
大厦一层有不少底商餐饮、超市，一层以上为写字楼，不少企业在这里办公，而十一到十七层则是同一家公司，盛世美肴餐饮有限公司。
每层面积约一千三百平左右，能拥有七层办公，也可见这家公司实力的雄厚。
其中第十六层与其他楼层的设计完全不一样，没有浅色调的现代办公气息，而是整层的红木色。
从电梯走出，地面就从其它层的瓷砖变成了实木地板，走廊两边尽是红木围边，还有长椅，好像到了古时候的大宅庭院一样。
白墙没有多余的装饰，办公室的门全部为仿古红木，虽然未必是名贵木材打造，但放眼望去，绝对是一个雅字。
走廊里每走几步便是一个盆栽，有的盆栽长得茂盛，攀爬走廊而起，和其他枝节连接在一起，这么自然让人很难想到这是在一个现代化的办公楼里。
偌大的办公室里，无论桌、椅或是沙发，都是红木材质，茶几上清茶两盏，冒着热气，让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茶香。
办公桌前，一把花梨木圈椅，整体紫色已经泛着荧光，不知多少年的积淀才能有这么自然而厚重的包浆，能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人，已然贵气逼人。
黄发坐在桌前，用打火机轻轻敲打着桌面，微微眯着眼睛一语不发。
而坐在沙发上的柯洪涛自然不敢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到黄发的办公室，拘谨得甚至不敢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倒是一旁的田先生说道：“三爷，您不用拘束，先喝口茶。”
“嗳嗳，这茶不错，味儿真香。”柯洪涛尴尬地说道，又看了一眼黄发，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三爷，您知道我找您来是什么事儿吗？”黄发缓缓说道。
柯洪涛放下茶杯，道：“爷，您明示。”
“永膳录的事儿怎么样了？”
“这事儿……有点不好办，您说让我把刀架在他宋子轩身边儿人的脖子上，我查了，这小子是个大孝子，平时就听他妈的，可他们家附近就是派出所，爷，不好下手啊。”
听到这句话，黄爷不禁笑了出来：“三爷啊三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啊？黄爷，您这话……我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呵呵，那我就说明白了，三爷，你是聪明人，你不会……让我再说第二遍对不对？”
听到这话，柯三儿直感觉后背冒汗，以他柯三儿的头脑怎么会不明白？他这根本就是和黄爷装傻。
黄爷说刀架脖子上，当然不是让他真拿刀，而是从宋子轩身边的人下手，不管是他妈或者是他朋友，只要给点好处让他们在宋子轩的耳边吹风，那这件事就有门了。
不过他柯三儿可不傻，现在真吹风了，那好事儿都让黄爷沾了，他现在就是在拖时间。
他也在想怎么得到永膳录，可黄爷这么一直逼着，他也只能想办法拖了。
而现在黄发一句你是聪明人，就说明人家看出来了，柯洪涛心里自然也就打起了鼓。
“三爷，这样吧，我最近打算先给他程八找点事儿干，这件事你能办吧？”黄发说道。
“爷，您吩咐。”
“叫几个兄弟，去他店里捧捧场，至于能捧出多大……就看你本事了。”
柯三儿点了点头，敢情黄爷是要闹事啊，呵呵，想不到我还高看你黄发的智商了，找茬儿这种事未免太低级了。
“这事儿好办，您别操心了，我办。”
黄发点了点头：“然后呢……出事儿的时候，宋家老太太肯定在家里是吧，三爷，那就麻烦您去看望一下，总之……”
说到这，黄发停顿了一下，微微皱起眉：“总之那老太太要什么给什么，不管是钱还是车甚至是房子，都算我黄发的账。”
闻言，柯洪涛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妙，爷，您意思我懂了，闹事儿是给他程八看的，也是给宋子轩添堵，然后我们拿下宋家那老太太，再想办法见缝插针，和宋子轩摊牌！”
“哈哈哈，我就说嘛……三爷是聪明人。”
“得嘞，那您就擎好吧，这事儿交给我。”柯洪涛笑道。
又聊了一会儿，柯洪涛才离开，田文魁道：“黄爷，这柯三爷还真是您肚子里的蛔虫啊，您想什么他都知道。”
黄发侧眼瞥了田文魁一眼，轻笑道：“文魁啊，你怎么也学会装傻了？他柯三儿不明白你还不明白？”
田文魁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这样吧，柯三儿闹事儿的那一天你盯住了，然后当天晚上给我找一具尸体来。”
“尸体？”听到这句话，田文魁真愣了，刚刚黄发和柯洪涛的话他是听懂了，可怎么也想不到黄发这步棋是什么意思。
“没错，不管是找也好，弄死也好，我要一具尸体，死时间不能超过一天，”黄发说着，掐灭了手中的烟，“然后当晚让柯三儿来这呆着，没我的话，他不能走。”
田文魁虽然不明白黄发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成，我去办。”
走出巨丰大厦，柯洪涛感觉后背已经湿透了，再被冷风一吹，冷得他直接打了个哆嗦。
上了车，他道：“大力，明儿让秦新杰给我滚过来，我找他有事儿。”
“明白，爷，”说着，大力回头看了一眼，“爷您怎么了？头发都湿了。”
柯洪涛深喘了一口气：“甭问了，这会儿咱去一趟城东，就是那个……发财饭店那里，还记得路吗？”
“您放心，记得。”
大力脚踩油门，车子消失在了巨丰大厦门前。
从大厦十六层往下看去，黄发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柯三儿啊柯三儿，你野心还真不小，我倒是要看看，咱们俩谁先拿到永膳录！”
说着，他将手里的雪茄直接掰折，连烟叶带烟灰，甚至和火都攥进了手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咱俩合作
夜晚，发财饭店的第二天似乎比第一天差劲了许多，客流少一些，帝王炒饭更是一份也没出。
晚上盘完账目，宋子轩就让大家下班了，不过正准备下班，便见白天赊账喝酒的那个老头站在门前敲了两下。
老头一脸笑容，和白天一样慈祥、谦和，只不过此时的他多背了一个斜挎包。
“掌柜的，我来还酒钱。”
这一说，几个服务员都愣了，杨刚笑道：“啥？掌柜的？哈哈哈哈，老头，您是打清朝穿来的吗？”
老头也不怒，依旧赔笑：“呵呵，是老板，老板，我这脑子不灵了，总是叫错了。”
宋子轩一笑，走近前：“老爷子，不急的。”
“那不行，喝了酒就是要给钱的。”
说着，老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五张一块的递给宋子轩，道：“掌柜的，哦不，老板，再赊一块钱，再来一杯行不行？”
闻言，杨刚摇了摇头：“得，这好人还当初毛病了，这还连着赊账了。”
“人家都还钱来了，最起码有信誉吧。”方瑞道。
“随便，反正啊，我不是老板，这老头也真行，这才一下午的工夫，哪捡了个破书包啊？哈哈。”
杨刚说完，宋子轩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个书包，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去，这书包倒是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而且那包下面好像还有几层，看起来好像好几个书包摞在一起，总之怪怪的。
他接过五块钱，笑道：“行，我给您再拿一杯，这杯您也甭赊了，就算薄利多销，三块一杯，五块两杯。”
闻言，老头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一码归一码，你这是买卖，我不能坏了你的规矩，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宋子轩听这话觉得有意思，将钱放进了钱盒儿，让方瑞给他打了杯酒，同时耳语道：“给他二锅头。”
方瑞一笑，明白了宋子轩的意思，没有再给老头散酒，而是打开了一瓶新的二锅头，给老头倒了一杯。
宋子轩叫其他人下了班，旋即将酒和花生米递给老头，道：“老爷子，没人了，您就坐着喝吧。”
“诶，使不得使不得，我墙角喝就行，你们这刚打扫完卫生，我再给弄脏了，那不成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这话说完，宋子轩、桑天烁和方瑞三人都愣了。
本来是觉得可怜、好玩儿，但这会儿，一股敬意油然而生，单凭老爷子这份礼数，这年头还有多少人能有？
老头蹲在墙角喝了一口，道：“哟？42度，掌柜的，你给我弄错了吧？”
宋子轩一听就知道这是个老酒腻子，一口就尝出品牌和度数了。
“呵呵，让您换着喝喝。”宋子轩一笑，其实他也是看老爷子岁数大了，尽量少喝散酒。
二锅头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至少是大品牌，喝完了不至于难受。
“呵呵，掌柜的你讲究啊，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居然这么大度。”老头说道。
宋子轩笑着走过去，蹲在老头的面前，道：“老爷子，是因为您规矩。”
“嗯？”老头一愣。
宋子轩点了点头：“没错，您一直说不能坏了规矩，不能给我们添麻烦，其实都是因为您规
矩，白天赊账晚上就还，这是做事规矩，不给我们添麻烦，蹲这儿喝酒，这是做人也规矩。”
老头闻言一笑，放下酒杯给宋子轩行了个抱拳礼。
宋子轩立马回了一个，笑道：“老爷子您喝着，我说着，我看您这包儿……眼熟。”
老头一听这话，表情愣了一下，旋即将包往后一转，挡在了后面。
“就是个破包，捡的，下午，就在……在路口那垃圾桶边儿上。”
听老头这么说，宋子轩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一笑。
旋即起身走向柜台，道：“对了老爷子，以后您馋酒了就过来，我这随便您赊，什么时候结看您方便。”
“啊？真的啊？能一直赊账啊？”老头脸上立马露出了兴奋。
宋子轩抬起头笑道：“别人不行，您行。”
闻言，老头一脸高兴，道：“那我就谢谢您了啊掌柜的。”
刚要喝一口，似是不放心，他又道：“对了掌柜的，您放心，我肯定结账，啊，肯定结！”
宋子轩一笑，没再说什么。
喝完酒，老头就离开了，桑天烁这才开口道：“师父，为什么啊？我就不懂了，您这是给他开特例，还是以后见了老头咱们就做福利？”
“呵呵，什么福利，谈不上，帝王炒饭肯定会再起来，这点成本不是事儿，而且这老头……天烁，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嗯？发现什么？那就是个老酒腻子。”桑天烁道。
“我不是说他喝酒，是他身上的包。”
“包？我没注意，对了，刚才你还问他了，啥意思？”
宋子轩笑道：“你想想，这包咱好像见过。”
桑天烁使劲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那脏包哪见过啊，顶多路边垃圾桶见过，还真让他说着了，肯定在垃圾桶边儿上捡的。”
“哎呀，你再想想，小宝身上的那个包。”
“古小宝？小要饭的？”
桑天烁又想了想，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曹还真的啊，虽然都是破包儿，但好像长得还真一样，色儿也一样。”
“能想到什么？”
桑天烁想着，双眼慢慢睁大，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我曹，不会吧……丐帮？”
“我也只是猜，以前小宝也会避开这些话题，而刚才这老爷子好像也是这样，我问到包他就赶紧放后面去了，我总觉得里面有文章。”宋子轩道。
“那好办，下次他再来喝酒，我问他，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问事儿的手段！”
“滚，我告诉你啊，你要敢跟老爷子来劲，那就是没大没小，以后别怪我不认你！”宋子轩严肃道。
桑天烁捂嘴一笑：“跟你逗呢，知道师父你心善，我也不是混蛋，才不会的。”
方瑞点点头：“二爷，你真讲究，我瑞子没跟错你！”
几人随后便离开了饭店，刚锁好门，就见马路边儿上的一辆七人座朝着他们闪了闪灯。
宋子轩朝那辆车看去，只见车门拉开，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男人走了下来。
虽然外面光线不强，而且那人背光，不过凭着体态和那标志性的发型，宋子轩还是一
眼认出了柯洪涛。
“宋老弟，有空聊聊吗？”
宋子轩看了看柯洪涛，道：“我们之间有话吗？”
要是在平时，有人敢这么和柯洪涛说话，大力早就动手了，不过今儿他没有。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宋子轩算是对他有不杀之恩，这件事他还是记在心里的。
柯洪涛又看了看一旁的方瑞，笑道：“你身边有方瑞，还怕我？”
“怕？不至于，只不过……不太想和你说话而已。”宋子轩道。
柯洪涛笑了笑，走上前拍了一下宋子轩的胳膊：“行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今儿哥哥找你是真有事儿。”
宋子轩看了一眼方瑞和桑天烁，二人都是一脸不屑的表情，他点了点头：“去哪？”
“我都敢来城东了，你会不会怕跟我回城西？”
“随便，反正我也住城西，不过别太远。”宋子轩道。
“那就你家门口，说两句你也方便回家。”
车子驶入城西，也就是他柯三儿的地盘，在这边找个喝茶聊天的地方，是再容易不过了。
他打电话直接订了个茶楼的包间，虽然已经快关门了，不过听说他三爷来了，还是留下了最好的包间。
包间里，柯洪涛摆弄着茶道，虽然宋子轩也懂，但没有上手。
不过看着柯洪涛的动作，倒是很娴熟，而且步骤也没有错，真想不到这留着壶盖头的大混混，还懂得茶道。
“老弟，我总喝茶，但不太懂，他们老板前段时间就跟我说，这批红茶非常好，正好咱们今儿来尝尝味儿。”
宋子轩笑道：“三爷您客气，您不懂茶，这茶道玩儿的倒是挺溜。”
“呵呵，学的，你不懂，这地下界啊……到了一定的层次，就都是绅士，和他们在一起就算不会也得天天看着，到了哪天我做东，要是摆不出个样子岂不是丢人了？”
宋子轩暗暗点头，似乎也真是这样，这些地下界的大佬哪一个到最后不是玩儿风雅。
单凭这一点，程八和柯三儿就没法比，至少人家柯三儿不懂会学，而程八……当真是甘于现状，就算是现在，也将未来寄托在宋子轩的身上。
沏好了茶，柯三儿回头看了一眼：“大力！”
大力马上领会了意思，走了出去，见状，宋子轩和桑天烁、方瑞也使了个眼色。
虽然有些担心，不过考虑到这里也就是柯三儿一个人，二人还是走了出去。
见人都出去了，柯洪涛道：“老弟，其实……过去是我不对，今儿哥哥，就算跟你赔罪了。”
“三爷您别，我宋子轩受不起！”
柯洪涛闻言一笑，递了杯茶过去：“其实啊，我也知道你现在和程八合作的目的。”
“哦？呵呵，有意思了，那三爷您说说？”宋子轩笑道。
“哈哈，我干脆明人不说暗话，老弟，咱俩合作，你看怎么样？”
宋子轩沉默了片刻，笑了出来。
“三爷，您这话我有点儿不明白了，您所说的合作……”
“你和程八怎么合作，咱就怎么合作，利润分配你来定！”柯洪涛一脸诚恳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让你们老板滚出来
如果说刚才宋子轩并不知道柯三儿找自己的目的，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自己玩儿上了茶道，那么现在，他明白了。
柯洪涛口中的合作，不是简单的合作，而是他要替代程八！
对于宋子轩为什么和程八合作，其实柯洪涛也是看透了，他宋子轩就是为了临时找一棵大树抱，只要过了这一段时期，他自身强大了，程八就会被他踢出局。
而柯洪涛就是要钻这个空子，甘愿和宋子轩合作，做他的这棵大树。
此时宋子轩也是看明白了，其实如果说他需要一棵大树，柯三儿无疑要比程八更让他踏实。
可论性格……他不敢选择柯三儿。
程八性格粗鲁、易怒，但无脑，宋子轩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玩转他，但柯三儿不一样。
柯三儿除了实力比程八更强，他头脑更加强悍，试想如果真到了饭店成熟那一天，还指不定谁踢谁呢。
宋子轩深吸了一口气，旋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三爷，这茶……还真是不错，冬天和红茶好，养养胃。”
见宋子轩有意避开问题，柯洪涛也不急，点点头：“是吗？呵呵，这我不懂，看来老弟还真是清雅，对茶还有了解。”
“这可算不上清雅，我都喝几十块的茶叶，这么贵的我也喝不起。”宋子轩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这不是事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茶我让他打包两斤你带走。”
柯洪涛笑道，他这一句话就把两个人定性成了一家人，目的自然明显，说的就好像宋子轩已经答应他合作了。
宋子轩一笑：“别，三爷，您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咱们一个姓柯，一个姓宋，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家人对不对？”
“哈哈哈，老弟，这一点你可是说错了，自古有同姓不同宗，同宗不同姓，说不定倒退几百年，咱还真是一家子呢。”
宋子轩闻言摇头而笑：“三爷老家哪人啊？”
这句话问得柯洪涛一愣，他当然明白，宋子轩的目的就是说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地方人，也肯定不是一家人。
不过愣了一下，他便又笑了出来：“不说那些了，呵呵，老弟，这江湖这么大，咱们能坐在一起喝茶，就是兄弟，能过钱能过命，那就是自家人！”
“是吗？三爷可能不知道，有人曾和我称兄道弟，可后来却要杀我，你说……我们也是自家兄弟？”
这话说的柯洪涛脸红一阵白一阵，他自然明白，宋子轩指的就是自己。
“这……有些时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可能轻信了什么人的话，但后来明白过来了，他绝不会杀自家兄弟。”
宋子轩暗笑，柯三儿啊柯三儿，你个老狐狸，在这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要不是我及时收了瑞子，我现在还能活着跟你在这喝茶？
别说他怕不怕柯三儿以后过河拆桥，单凭这一点，他就绝不会合作。
“三爷，这件事……您容我考虑考虑吧，毕竟八爷还在那边横着，有些事我不好做。”
柯洪涛闻言点了点头：“行，兄弟，我给你些时间，不过……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可以等，但有些人也许等不了了。”
闻言，宋子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黄爷？”
“没错，我想……黄爷要采取行动了，老弟，哥哥连这都告诉你了，诚意不用怀疑了吧？”
宋子轩暗暗一笑，诚意？如果不是为了帝王炒饭的烹饪配方，你会跟我拿诚意？
“我知道了。”宋子轩淡淡道。
“这几天有什么事小心点，如果担心程八，你放心，三爷能保你，那饭店你直接撤，他程八敢找你麻烦，我让他回不了城东区！”柯洪涛说话间，微微眯起双眼，狠意十足。
宋子轩起身笑了笑，干了面前杯里的茶，便转身走了出去。
“老弟，你要是喜欢这茶，我给让他们你带点。”柯洪涛不放过最后的机会说道。
“不了，喝不惯，我还是……茉莉花吧。”
其实宋子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说出了结果，只不过柯洪涛并不明白。
因为宋子轩上次喝茶是在老八菜馆，那一次和程八喝的就是茉莉花，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我选择和程八合作。
宋子轩离开以后，柯洪涛坐在那里又喝了一口茶，心里却有些莫名地失落。
虽然宋子轩没有明着拒绝，但那态度……却是让他非常不安。
“或许……上一步棋，走错了。”柯洪涛摇了摇头。
其实按照他当时想的或许也没错，在他看来宋子轩很快就会在渡门崛起，所以如果不能把他作为朋友，就让他彻底消失。
只不过……他没考虑到宋子轩居然有这么重要，永膳录……连黄发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居然在宋子轩手里。
想到这，柯洪涛突然瞪起双眼，站起身便冲了出去。
跑到茶社门口的时候，宋子轩几人正离开没走多远，柯洪涛赶忙喊了一声，旋即跟上前去。
“三爷，还有事？”宋子轩转过身道。
“兄弟，哥哥就问一句话，你能不能回答我真话？”柯洪涛有些喘大气地说道。
“您说。”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永膳录的东西？”柯洪涛说话间，两眼盯着宋子轩的双眼，似乎马上要确定宋子轩会不会撒谎。
不过宋子轩那无波的眼中，他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没有。”
“没有？”
“还有别的事？”
柯洪涛站在原地微微愣了一下，道：“那你帝王炒饭的配方……”
“三爷，这恐怕就和你无关了。”
说完，宋子轩转身便离开了。
柯洪涛没有再去追，而是站在原地，许久……
由于茶社距离老城区很近，宋子轩几人也就溜达着回去，不过一路上他也是一直在想，这永膳录……当真没有听说过。
他本想去问问方景之，不过考虑到现在都半夜了，也就没有去，毕竟老爷子这个时间肯定睡了。
转天一早，宋子轩三人便直接去了发财饭店，由于最近桑天烁、方瑞都在店里盯着，宋子轩也就让程八爷暂时把雷子撤了回去。
不过由于说好了程八爷出人镇场，两人约定了，只要宋子轩打电话说需要人过
来，程八爷随时出人。
饭店的情况和前一天差不多，一直到中午生意也是一般，零零散散有几个客人，而且都是点一个菜，毕竟是中午，大家也是当快餐来吃。
不过赊账的老头倒是来的准时，中午刚过就过来讨杯酒，杨刚虽然不愿意，不过宋子轩都放话了，他也不敢不给，就打了一杯散酒给老头。
老头依旧蹲在墙角喝酒，也不言语，虽然喝出这酒从二锅头又变回了散酒，也没意见，喝的依旧那么享受。
一直到晚饭，老头又来了，和昨天一样，还了酒钱，然后又赊了一杯。
宋子轩看到，倒是觉得有意思，这店里还多了一位常客。
“掌柜的，我白天的酒钱已经还上了，这杯是新赊的。”
见到宋子轩，老头不忘赶紧解释一句，生怕别人认为他占了便宜。
宋子轩笑道：“老爷子，您喝着，我说了，不着急要。”
“呵呵，那不行，那不规矩。”
宋子轩没再说什么，只是一小，然后冲着老头竖起了拇指。
几桌客人已经开吃，老头蹲在墙角，倒是互不影响，宋子轩正看着乐呵，一桌客人走了进来。
那几个人看起来穿的花花绿绿，一个个一脸的戾气，为首的胖子看了看菜单。
“哟呵？帝王炒饭？这新鲜了，我听说城西那边有个饭馆儿，帝王炒饭都排队吃，这家也有？”
“是啊，我也知道，那个叫大食代，倍儿火啊。”
“这踏马还真是跟风，八百多一份呢，”说着，胖子看向服务员，“这炒饭印错了吧？人家八百多，你们这也八百多？”
杨刚笑着解释道：“是啊，就是这价格，您来一份尝尝？”
“草，要是不值八百九十九块钱怎么办？”
“这……”杨刚没了词儿。
桑天烁走过来说：“不值给你退了，点不点？”
别人不知道，桑天烁可是知道的，以前在大食代，宋子轩多风光？那炒饭卖的，就没有一个客人说个不字儿。
“草，牛逼劲儿的，来一份，不好吃我砸了你们家！”
桑天烁也没理会，直接给他点了一份儿，后厨的宋子轩也就开始忙活。
很快，帝王炒饭和几个菜一起端上了桌，没等吃，光是那味儿散出来，饭馆儿里不少人都是看了过来。
这味儿……太香了。
尤其是那墙角的老头，都闻傻了，手底下的花生米都不吃了，干脆闻着味儿就酒，喝一口酒，然后闻一下……
那几个客人也是，相互对视了一眼，旋即那个胖子开始尝，一口炒饭进嘴，他整个表情都变了。
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啊，他赶忙指着炒饭让其他几人尝尝。
几人吃了反应都差不多，表情中无不是惊讶，三下五除二，一盘儿炒饭就干光了。
一旁桑天烁嗤了一声，心说没见识吧？这回知道为什么卖八百九十九了？
不过就在这时，只见那胖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草，什么玩意儿，让你们老板给我滚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鬼爷！
一听这话，桑天烁当即就急了，快步便朝着那桌走了过去。
“你说话客气点儿，这还那么多人吃饭呢，你喊什么！”桑天烁指着那胖子喊道。
“嘿哟，小子，你踏马跟谁说话呢？”
胖子这么一说，一旁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也站了起来：“小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桑天烁瞥了那人一眼：“我踏马管你是谁！”
“草，你踏马找死是不是！”
胖子说着，拎起桌面上一个酒瓶子就朝着桑天烁抡了过去。
桑天烁见势便躲，不过在这同时，方瑞已经冲了过来，抬手便攥住了那胖子的手腕。
“吗的，你给我松开！”胖子瞪着方瑞说道。
方瑞也不理，手上突然用力，那胖子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要知道一个特种队员的手劲儿，那可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哎哟……哎哟哎哟，我曹你给我松开，不然我给你开了信不信。”
胖子的话依旧不示弱，不过方瑞根本不管那一套，再次用力，并且反向扭转胖子的手腕。
胖子这会儿脸都憋红了，疼得他身体跟着被扭的方向转动了一圈，那姿势似是太难受了，再加上本来就胖，憋得喘不上气来。
“妈的，给我弄他们！”
话音落，周围三个混混也都起身，直接朝着方瑞便挥起了拳头，不过桑天烁就在旁边，刚才方瑞帮了他一次，这会儿自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桑天烁朝着其中一个人的脸便打了过去，那人哎哟了一声，便向后倒去。
本来桑天烁的力量就不小，再加上对方毫无防备，这一拳属实不轻。
这边一打起来，其他几桌的客人马上就坐不住了，毕竟出来吃个饭，谁也不想惹事。
此时，有的人站起来躲到一边，有的甚至直接离开了，生怕误伤了自己。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宋子轩马上冲了出来，眼看桑天烁和方瑞正和对方撕扯，赶忙喊道：“住手，都别打了！”
毕竟开饭店是为了做生意，这有的人不结账就走了，宋子轩当然不能忍。
“二爷，他们找茬儿！”方瑞一边喊着，一边向后撤，争取找机会脱身停手。
大概七八秒钟，方瑞和桑天烁都撤了回来，那几个人还想打，不过看到宋子轩还是停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怕宋子轩，主要刚才交手打了几下，他们明显招架不住了，见有人出来讲道理，自然也不想再动手了。
“你踏马谁啊你！”胖子走上去便点着宋子轩的胸口说道。
宋子轩冷眼看着胖子，道：“你再动我一下，我让他们立马废了你们！”
胖子闻言一阵尴尬，虽说不想认怂，可要说对面那个平头要真想废了自己，貌似还真的不难，他太能打了。
见对方不言语，宋子轩道：“怎么回事？”
“二爷，他们吃了帝王炒饭，吃完就骂街。”
“对，我刚过去跟他们说话，就要动手，还拿酒瓶儿要开我，吗的！”桑天烁也说道。
宋子轩看了看周围，不少
客人都惊着了，他呼出一口气，道：“有什么事儿冲我说。”
“冲你说？我说的着吗？你们炒饭有问题，我找老板！”
“炒饭有问题？那更得找我了，这饭是我炒的。”宋子轩道。
“是吗？那也行，你这炒饭有问题，不值八百九十九块钱，你说这事儿怎么解决！”胖子喊道。
宋子轩闻言冷笑：“是吗？有什么问题？你今儿说清楚了，我免了你的单，倒赔你一份，要说不清……”
说着，宋子轩看了看周围：“今儿打坏的东西，没结账走了的客人，这些账都你来负责！”
闻言，胖子一愣，要是平时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早就狠尅一顿了，但今天碰上的这硬茬儿……他还真不敢动手，尤其方瑞，分分钟就能将他们收拾了。
胖子想了想：“好啊，今儿我就和你掰扯掰扯，你这饭味儿不错，但怎么就值八百九十九了？”
“怎么不值？这饭就这价，你去大食代吃也是这价格！”
“哈哈，你踏马要不要脸，人家大食代是什么地方？人家那帝王炒饭是什么？难道只有鸡蛋和米饭？你别以为我没吃过！”
宋子轩摇头笑道：“是吗？那你说说，大食代的帝王炒饭是什么样？”
“我……”胖子一时回答不上来，不过很快，他挺起胸说道，“哼，人家那炒饭里好东西多了，海参、虾仁、扇贝，要什么有什么！”
“哦……是这么回事儿？胖子，咱俩打个赌，现在咱俩打车去大食代，那帝王炒饭要是你说的这样，我倒赔你十份炒饭的价格，但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今儿你给我扔两万块钱再走！”
听这话，胖子真是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话这么肯定。
毕竟他没吃过帝王炒饭，里面有什么东西也都是想出来的，今儿他来的目的很简单，其实就是闹事儿！
“哼，我也不确定有那些，但不可能只有鸡蛋和米饭吧？大家说是不是！”胖子说着，开始煽动周围的人。
不过他的话显然没人回应，在这里的人都看着他怎么闹事的，这会儿怎么会帮腔？
宋子轩闻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行，那咱们就换个赌法，就赌大食代的帝王炒饭是不是只有鸡蛋和炒饭！”
说话间，宋子轩几乎是瞪着胖子，胖子再一次被瞪虚了，他当真不相信接近九百块钱一份的炒饭只有米饭和鸡蛋，可看着宋子轩的眼神儿，他真的不敢赌。
一时间，胖子的表情明显慌了，他急喘了几口气，看向桌面，迈步便走了过去。
“哼，先不说那些，你这饭里有头发，怎么回事儿？”
宋子轩也不说话，就像看小丑一样看着胖子，看看他下面要怎么表演。
“大家都看看，炒饭里吃出了头发丝，这还让人有胃口吗？就这事儿，我要是到市场监管部门投诉你，你就得关门！”
宋子轩抱着胳膊笑而不语，一旁的桑天烁道：“这踏马还真是个无赖啊，胖子，你刚才可没说头发丝，一直说炒饭的食材！”
“那怎么了？我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我告诉你们，今儿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投诉你们，让你们关门歇业！”
方瑞摇了摇头：“二爷，
这就是个纯捣乱的，不然我给他们扔出去吧？”
宋子轩想了想：“呵呵，不用，看他闹什么样吧，今儿他要是不把这里的损失赔了，就叫八爷的人过来。”
“得嘞。”
这会儿，胖子又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你解决不了是吧？叫你们老板出来！”
“呵呵，怎么解决不了？”
“嗯？那你说怎么解决！”胖子说道。
“你去举报啊，市场监管部门这个时间也关门了，你明儿上午去吧！”宋子轩靠在柜台上说道。
胖子闻言耸肩冷笑：“行，小子，有你的，不过这口气我肯定咽不下去，我是消费者，受不了这委屈，我就坐在你们店，见人就说你们家饭里有头发，我看谁敢吃！”
“小伙子……差不多就得了，我看着那头发丝是你刚才放进去的。”
这时候，墙角传来了一个声音，说话的正是那赊酒的老头。
闻言，胖子转过头去，看着那老头喊道：“老逼玩意儿，谁让你废话的，再多说话我把你舌头割了，我让你喝酒！”
“哼，年轻人说话还真是狂啊，你家里没爹妈教你做人？”老头放下了酒杯，指着胖子道。
宋子轩倒是微微一笑，这老爷子真有意思，平时一脸谦和的笑容，可遇到不平的事儿还真敢说话啊，讲究！
“嘿哟喂我就曹了，怎么这店儿里都是不怕死的人？把那老头给我扔出去！”
胖子说完，一旁两个男人便朝着老头走了过去，那气势就跟要把人撕了似的。
“瑞子！”
宋子轩轻喊了一声，方瑞马上会意，快步便冲了过去，直接挡住了那两个男人。
“小子，你要狗拿耗子是吧？我告诉你啊，这事儿和你没关系！”胖子说道。
宋子轩微微扬起头：“在我店里打人和我没关系？呵呵，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你们也动，你们真给流氓丢人啊。”
胖子这个气啊，虽然是流氓，也没有哪个流氓喜欢被人叫流氓……
更何况，还被人说给流氓丢人了。
“麻痹的，我就不信邪了，今儿爷跟你们拼了，反正你们敢动我，我保你们歇业！”
说着，胖子直接拎起了酒瓶子，朝着宋子轩便冲了过去。
宋子轩连动都不动，冷眼看着那胖子，胖子心里却是嘀咕了起来，或是那股气势真是把他震到了。
他停下了脚步，直接把矛头再指向老头，道：“甭管那人，把老头给我拖出去！”
那俩人也不管了，直接朝着老头伸手，不过方瑞两手抬起，当即拦住了两人。
就在这时，门前一个小乞丐走了进来，看到宋子轩立刻露出了笑容：“二哥，嘿，我可找着你了！”
宋子轩一愣：“小宝？你怎么来了。”
说完，宋子轩也是笑了出来，连看都不看那胖子，朝着古小宝便走了过去。
古小宝走进饭店，身后的宇文肖也跟了进来，不过还没碰到宋子轩，他便看到了一旁的老头。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尽是惊讶。
“鬼……鬼爷？”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丐帮中人
古小宝这么一喊，宋子轩几人也是愣住了。
宋子轩先前就判断这老头和古小宝有些关系，不过没想到这么巧，古小宝还真就出现了。
而且宋子轩推断他们属于丐帮，却没想到古小宝竟然认识老头，毕竟丐帮很大，人数也多，不然不会被称为古今华夏第一帮派。
听到古小宝喊自己，老头也是一时间愣住了，和古小宝对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不过宋子轩几人却是可以看到，那老头的眼眶……居然湿润了。
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看得出，这里面显然是有故事的。
古小宝快步上前，老头身材不高，但古小宝毕竟是个孩子，比老头还是矮了半头。
他双手抓住老头的手，一脸的激动：“鬼爷，你怎么在这里？”
老头激动得说不出话，眼里的泪也终于流了出来，划过满是泥色和皱纹的脸，直至滴下。
“你……你们认识？”桑天烁近前道。
古小宝使劲点了点头：“他是我们……是我朋友。”
宋子轩微微一笑，古小宝这句话说全了应该是……他是我们丐帮的人！
一时间，胖子那几个混混好像空气一样，没有人再去理会，而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让他们半天没说话，只是看着。
今天这发财饭店算是热闹了，一个小乞丐进来看到一个老乞丐，好像认亲似的……
“喂，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事，总归这老头惹了我，现在爷要办他！”
胖子微微扬起头说道，但他自己不知道，这是他这辈子说的最无脑的一句话。
闻言，古小宝猛然回头看向胖子，那小脸儿上的愤怒十分明显，拧眉怒目，紧咬着牙。
“你说什么？”古小宝一字一咬地说道。
没等胖子说话，鬼爷道：“不碍事，不碍事。”
“鬼爷，您厚道，这件事……不用您说了，”说着，古小宝看向桑天烁，“大侄子，你说！”
桑天烁这次也没反驳，道：“这几个人来饭馆儿闹事儿，刚才老爷子说了句公道话，他们要把老爷子扔出去！”
这话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只不过桑天烁也看出了什么，没有再说老头，而是改称了老爷子。
胖子点头道：“是这么回事，怎么了？信不信我把你们一老一小两个要饭的一块儿扔出去！”
胖子不知道宋子轩和古小宝的关系有多近，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光是方瑞就足够把他们扔出去了……
古小宝一笑：“行，你说的，宇文肖，按他说的办！”
宇文肖闻言走了过去，直接和胖子面对面，看着面前比方瑞还要冷的宇文肖，胖子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我跟你说，这……这没你的事儿啊，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可是……唉唉唉……干嘛你……”
话没说完，宇文肖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胖子看起来一百**十斤的体重，在宇文肖手里就好像一个小鸡似的，直接被拎了起来。
其他几个人都看傻了，想近前却又不敢，生生看着宇文肖将胖子直接揪出了饭馆儿。
走到门口，宇文肖向前稍一用力，胖子直接被丢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才停下来。
再坐起来的时候，胖子鼻血都流了出来，一脸的土色。
“我曹你们要疯，知道我是谁吗？明儿我就让你们馆子关门！”胖子吼道，说话间都已经带着哭腔。
宇文肖理都没理便走了回去，看了看其他几个混混：“你们是自己走，还是也让我扔出去？”
几个混混脸都吓白了，一个个一语不发便开始向外面走。
桑天烁笑了笑：“行啊小要饭的，还是你狠，直接来硬的丢出去了。”
“那可不，这种人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揍就行了，”说完，他转头看向鬼爷，“鬼爷，我都找你好久了，你什么时候来渡门的？”
鬼爷脸上恢复了先前慈祥的笑容：“呵呵，刚回没多久，这不，这几天在城东区呆住了，掌柜的天天赊我酒喝。”
宋子轩一笑：“应该的，老爷子，我不知道您是小宝的朋友，要知道的话应该请您。”
“那可使不得，我这老头子就是馋酒，总让您请那就坏了规矩了。”
“呵呵，没那么多规矩，小宝，你吃饭没？”
“吃了二哥，你甭管我了，我昨儿去大食代，说你辞了职，这才打听到你来这里了，生意还好吗？”古小宝道。
宋子轩心说，果然是丐帮的人，从古至今，打听事情找丐帮准没错。
不然古小宝要怎么打听才能知道自己来城东开饭店了？
“还好，刚开业两天，行，那你们先聊，我去后面看看。”
随后，宋子轩上了楼，找了个包间坐了下来。
刚才的事儿算是解决了，不过宋子轩心里却有些不踏实，这几个混混来闹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胖子他们几个刚才好像是毫无目的的闹事，也不举报，也不讹钱，说白了就是纯闹事。
而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饭店无法正常营业，如果他猜得不错，未来几天或许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最开始宋子轩觉得可能是附近的竞争对手，但又一想不会，附近哪个商户这么不开眼，敢和程八作对？
宋子轩没有怀疑是柯洪涛，毕竟他刚找过自己，这时候不可能连续闹事，这么看来……
黄爷！
宋子轩猛地睁大双眼，没错，不然还会有谁？
看来他开始有动作了，纯闹事，没目的，这手段玩儿的还真高啊。
想到这里，宋子轩有些后悔，刚才应该让桑天烁问问那个胖子，如果他承认了是黄爷的人，这事儿也就明了。
不过又想了想，宋子轩笑了出来，摇头道：“如果真是黄爷，他自然不会直接联系，或许那胖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为黄爷办事。”
距离发财饭店隔着一条街的小胡同，灯光虽然昏黄微弱，但足以照亮附近的区域。
几个混混蹲在地上抽着烟，胖子则拿着手机在一旁走来走去，表情凝重。
“田先生，您终于接电话了啊。”电话接通，胖子激动地说道。
“嗯，事情怎么样了？”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不太顺利，这饭店里有几个人很能打，而且……而且不知怎么回事儿，他们好像和要饭的有些关系。”
“要饭的？”田文魁问道。
随后，胖子将今天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田文魁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了，你们先
回吧。”
“啊？田先生，不然我再找几个兄弟来吧，半夜给他店砸了，怎么样？”胖子道。
“还不是时候，如果你气没消，就明天晚上去做吧。”田文魁说道。
“好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田先生，这事儿要是办了……能加点钱吗？”
闻言，田文魁不耐烦地说道：“爱砸不砸。”
说完，就挂了电话。
“草，看给他牛逼的，哥几个撤吧。”
“怎么意思威哥，那边让咱砸店？还要给钱是吗？”一个混混问道。
胖子白了他一眼：“给你妹，人家说爱砸不砸，不给钱！”
“那……还砸吗？”
胖子想了想：“妈的，越想越气，砸，明儿晚上咱就砸，今儿他们人多，估计也有防备，明儿咱半夜砸！”
宋子轩再走下楼的时候，古小宝他们已经走了，几个服务员正收拾着店面准备下班。
“师父，你下来啦，小要饭的他们刚走。”
宋子轩点了点头：“说什么了？”
“不知道，他们聊天很多话我听不懂，就跟外国话似的。”桑天烁道。
宋子轩微微皱起眉想了想：“他们说的春典？”
“春典？”桑天烁问道。
一旁方瑞道：“二爷说的是江湖春典，也就是江湖黑话，早年间江湖上的混混多用，到现在基本没人用了。”
宋子轩点了点头：“能用春典的都是有传承的帮派，或者是和传统有关系的艺人，现在看来……他们应该就是丐帮的。”
“我凑太邪门了吧，丐帮？我还以为现在都没了。”
宋子轩笑了笑：“任何年月，就算所有帮派都被取缔了，丐帮也不会。”
“啊？这是为啥啊？因为丐帮实力强？”
闻言，方瑞笑道：“你傻啊，谁会取缔一帮要饭的？”
说完，连桑天烁自己都笑了出来。
关店下班之后，宋子轩便直接去了方景之家，毕竟那黄爷所要的永膳录，他还不知道是什么。
这听都没听过的词儿，或许只能问方老爷子了。
不过刚走到胡同口，就听见两声汽车鸣笛声，转头看去，一辆蓝色的轿车停在一旁，柯洪涛正从车上走了下来。
“老弟，我等你半天了。”柯洪涛微笑道。
见柯洪涛又来找自己，宋子轩心里也有些烦，不过他还是走了过去。
“三爷，您这两天找我有点频繁啊。”
“呵呵，希望没让老弟烦了，昨天的事儿……”
宋子轩一笑：“三爷您是一点儿时间不给我啊，这才一天的工夫不是？”
柯洪涛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不过……老弟，黄爷那边儿催得紧，如果我们合作，我愿意帮你顶住黄爷，不然……恐怕我要为黄爷做事儿。”
闻言，宋子轩微微皱起眉，其实他也想到了这一点，毕竟柯三儿那天来饭店闹开业典礼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和黄爷的关系。
见宋子轩不语，柯洪涛道：“老弟，今天饭馆儿太平吗？”
听到这句话，宋子轩双眼看向柯洪涛，虽然表情很淡，但目光却是带着些冷。
第一百三十章 这事儿得问他
看着宋子轩的目光，柯洪涛只觉背后一阵发凉。
他不知道宋子轩这段时间为什么变化这么大，现在的这股气势，甚至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种气势好像是与生俱来，就算是第一次和宋子轩见面，柯洪涛也能感到，只不过……今晚格外强大。
“这事情是你做的？”宋子轩道。
柯洪涛赶忙解释道：“不，你别误会，我只是问问，没想到……还真不太平。”
“你知道今晚会发生事情？”
“也许吧，不过我也是猜测，老弟，我说这件事和我无关，你信吗？”
宋子轩想了想：“信，你三爷只要说了我就信，毕竟你没理由蒙我。”
闻言，柯洪涛点了点头：“没错，其实……黄爷也让我对你们动手了，只不过我没那么做。”
“呵呵，你是在等我的答案，如果我拒绝了你，你就会马上做，对吗？”
柯洪涛沉默了片刻，点头道：“对。”
“三爷倒是真敢承认。”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弟，黄爷戳在那，渡门市谁敢跟他对着干？我想程八的想法现在和我一样，如果和你合作可以大赚一笔，和黄爷对抗也算值了，不然……我们都不敢。”
这一点宋子轩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敢在程八爷面前叫板，他仗着的就是抓着程八爷的这点小心思。
“按您这意思……今儿这事儿就是和黄爷有关了？”这也是宋子轩先前的推断，现在问问柯三儿，也算是确认一下。
“我不能确认，但八成差不多，这几天黄爷让我跟你那捧捧场，不过我还没动，今儿这茬儿……也许是黄爷那边自己的动静。”
其实今天来，柯洪涛也是顺便探探宋子轩那边的情况，如果真是黄爷有了动作，那就说明对方根本信不过他。
毕竟前一天黄爷刚跟他交代完任务，现在自己那边也有了动作，现在看来，他柯三儿自己也是尴尬。
“明白了，就是跟三爷确认一下，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老弟，那咱们……”
“三爷，有些事我不想说透了，您自己心里也明白，您就别等我回信儿了。”
说完，宋子轩便走进了胡同。
柯洪涛站在胡同口，许久，他攥起了拳头。
寒夜，并没有让他觉得冷，而是心更冷。
但这并不是因为宋子轩没有选择跟他合作，而是他也许是错过了这辈子最好的一次机会！
在餐饮界，想腾飞无非三种原因，第一管理方法好，将一家餐馆正经地经营起来，第二则是人脉极广，靠各界帮助和扶持，第三便是靠惊爆的特色菜品。
第一种方法就不用说了，他柯洪涛踏入地下界那一天，就注定了无法正经做生意。
而第二种，他混的虽然还不错，但和黄发那些人比起来相差甚远，永远被那些人踩着是不可能腾飞的。
所以，向柯三儿、程八这种人就只能靠第三种原因，可真正的好菜品那是数十年难求一道，好不容易这机会来了，又错过……
这是对他们这种人最大的失败。
宋子轩见时间不晚，直接去了方景之家，果然，老爷子正喝着酒听着京剧。
“老爷子，这可九点多了，您还喝呢？一天三顿不够您喝的？”宋子轩走进屋就抢过了方景之手边的酒瓶儿，盖上盖放到了一旁。
方景之扫了一眼宋子轩：“兴你们年轻人吃夜宵，我还不能喝一口了？”
“没说不让您喝，但也得分时分会儿啊，咱得立个规矩啊，以后晚上这一顿免了。”宋子轩说着，给老爷子面前的小矮桌撤了，又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方景之反正也喝美了，顺势靠在了后面，一副享受的样子听起了京剧，也不说话。
“嘿，你这老头儿，说你两句还不言语了？”
宋子轩近前说道。
不过方景之还是那样，摇头晃脑地听着，好像没宋子轩这人似的。
宋子轩翻了翻眼皮，喘了口粗气，道：“得，我拧巴不过您行了吧？不过我得跟您打听一事儿。”
方景之依旧不理。
宋子轩这个气啊，可跟这老头就是生气也得憋着，他又凑近了一点儿，直接坐在了床头，冲着老爷子耳边儿大声道：“永膳录您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方景之突然愣住了，脑袋也不晃了，双眼直视前方。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光绪，永王爷……”
宋子轩瞪大双眼：“什么？永王爷？”
方景之缓缓点头：“这是个老玩意儿了，你怎么得着的？”
“什么怎么得着，我根本没见过，哦不，我根本没听过，可现在有人说我手里有，还惦记上了。”
方景之慢慢转过头看向宋子轩：“哦……”
“哦？我说老爷子，有人说我有，现在惦记上了，您哦什么啊？”
“这物件儿不错，你小子要是得着了，给爷爷我拿来??。”
宋子轩无奈摇了摇头：“得，看来真是老糊涂了，还您??，我拿得着去啊。”
说完，宋子轩起身走到一旁便收拾起屋子来了。
这段时间，韩蓉也不上班，家里都是她收拾，店里也有服务员，宋子轩可以说根本不用收拾什么，唯有老爷子这，他必须亲自收拾，这是孝顺，也是他给自己立的规矩。
而方景之却像刚才一样坐在那，姿势都没变，若有所思……
宋子轩正擦着桌子，方景之道：“七十二道菜，满菜三十七，汉菜三十五，其中宫廷菜十六，民间菜五十六，我记得第一道菜是……蒜汁罗汉肚……”
宋子轩抬起头看着方景之，听着他熟练地说出这么多话，好像还真得很了解这永膳录。
“爷爷，您说什么呢？永膳录是个菜谱？”
方景之没有理会宋子轩的话，继续说道：“一个亲王……不干正事儿，就好一口儿，吃！”
宋子轩见状也没有再打断，放下了手里的抹布，走到了方景之的身边继续听着。
“今儿吃明儿吃，一年到头儿就是吃，这吃还真吃出了个名堂，弄了个菜谱，这人呐……总有一条路能走得通。”
宋子轩尝试将老爷子碎片般的语言拼凑起来，似是明白了关
于永膳录的故事。
说是清朝光绪年间有个永王爷，不干正事儿但喜欢吃，后来还弄出了个命堂，应该指的就是这永膳录了。
“不过世人不知这永王爷还有个习惯……”
“嗯？”
“这老小子好大喜功，永膳录的里的菜有几个还真是传世名菜，可更多的都是滥竽充数。”
“啊？这是为什么啊？既然弄还不弄一本传世菜谱？”宋子轩问道。
方景之一笑：“他倒是想，可他哪有那能耐？更何况真正的好菜几代人未必出一道，华夏至今，名菜不好，可称得上美名远扬的，又有多少？”
“可是……他弄一堆普通菜色在里面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光绪皇上喜欢啊，要是弄三两道菜顶多算是讨皇上喜欢，但要是弄成菜谱，那可就成了御膳大工程了，这永亲王自然就会得到嘉奖了。”
宋子轩笑了笑：“想不到这亲王一生爱美食，还是免不了世俗，造了个半假的菜谱。”
“说对喽，说它半假一点儿也没错，一半儿的菜都是早期清宫菜或者民间菜，就是顺口，没那么邪乎，不过其中还是有六道好菜。”
“六道？一共七十二道菜，只有六道好菜？”
“呵呵，这六道好菜堪称绝世，我记得是……探海金砖、清水鲥鱼、清蒸八宝、五福斋菜、千丝芋头酥和……”方景之微微沉下眉毛想了想，“哦对了，是斗龙门！”
听前几道菜的时候，宋子轩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听到这斗龙门，他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斗龙门？爷爷，您那菜谱的第三道菜！”
方景之的表现倒是平和，他点点头：“没错，所以说……天下珍贵的菜谱也有交集，尤其是这永膳录，几乎和太多菜谱有交集了，你就说这永膳录里的第三十九道菜，鱼香肉丝，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闻言，宋子轩笑了出来：“那是，爷爷，这和我们饭店的菜谱都有交集。”
宋子轩这么一说，方景之也笑了。
“没错儿，孙贼，你那斗龙门学的怎么样了？”
“爷爷，金鳞五道羹我还没熟呢，怎么就斗龙门了？”
方景之缓缓点头：“哦……是这么回事儿啊，也对，我记得……以前那个厨子四年才学会菜谱第一篇的三道菜，你这才……没多久……”
“四年？爷爷，这斗龙门有这么难？”
方景之一笑：“那就看你小子能耐了。”
爷俩又聊了一会儿，宋子轩才让方老爷子赶紧休息，将家里收拾了一遍，把垃圾提出去，这才离开方景之家。
回家之后，宋子轩辗转反侧，心里想着这菜谱的第三道菜，同时也担心着那黄爷未来还会有什么动作，看来明儿要把这事儿和八爷说说了，不然恐怕这发财饭店这段时间都不得安生。
不过他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现在的处境，黄爷摆明了说自己有永膳录，可自己又不认识那黄爷，想解释说没有，都没个地方去说。
“这事儿……看来还得问问他才行啊……”宋子轩说着，看了看睡在床上的母亲和姐姐，看到他们睡得熟，微微一笑，笑容中尽是满足。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给鬼爷斟酒
第二天一早，宋子轩闻着香味儿便睡醒了，他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妈，那么香啊。”宋子轩揉着眼睛说道。
“快刷牙去，今儿给你们煎了荷包蛋还有肠儿，一会儿你给瑞子带一份。”
“好嘞，诶妈您偏心眼儿啊，有瑞子的没有天烁的？人家白叫你一声奶啊。”
宋子轩起身笑道。
韩蓉瞥了他一眼：“那能一样吗？天烁家里条件好，人家是少爷，可瑞子不一样，家里没人，现在跟着你，就住在门口小酒店，没人管饭，想吃口热的都难。”
“人家能买啊，而且瑞子也不缺钱，以后我这边稳了，也会给他发高工资的。”
宋子轩刷着牙说道。
“那买的还能比家里做的香？行了你快点吧，吃完赶紧给人家孩子带过去。”
“得嘞。”
宋子轩大口吃了几口，道：“对了妈，过两天你和我姐收拾收拾，跟我出去一趟。”
“啊？还有我啊？哈哈，干嘛去，是不是宋达老板要请我们旅游去？”宋一楠闻言从床上坐起来说道。
“嘿哟喂我还以为您没醒呢，敢情在那偷听呢啊。”宋子轩道。
“什么偷听，这屋子才多大，快说，去哪？”宋一楠道。
“是啊小二，去哪啊？去几天？这家里的活儿还一大堆呢。”韩蓉说道。
宋子轩笑了笑：“妈您甭听我姐的，没几天，就一晚上，咱们出去吃个饭，聊个天。”
“嗨，你这孩子，还出去吃干嘛？家里做多好啊。”
“妈，咱一家人也得外面聚聚，外面吃不用做、不用收，您老也该享受享受了。”
宋一楠点头道：“对，妈，听小二的吧，咱们三口也该出去走走聚聚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随时听我信儿，”宋子轩将最后一口鸡蛋掖进嘴里，“那我先走了啊，连给瑞子带早点。”
“哎呀你嚼完再出去，别冲了风，这孩子……”
走出家门，宋子轩叹了口气，毕竟他没跟韩蓉和宋一楠说，他是打算带他们去青龙湾，而目的地是凯沃酒店。
像往常一样，宋子轩走到胡同口的时候，方瑞已经在那里等了。
宋子轩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进去，方瑞说怕韩蓉她们看到，给家里添麻烦，当时宋子轩心里还是十分欣慰的。
毕竟宋子轩本身孝顺，最忍不了的事儿就是自己妈受累，方瑞能这么想，宋子轩也就拿他当自己人。
今天到饭店的时候比较早，毕竟是周末，按照惯例来讲，饭店的周末流量要比平时大很多，自然也有更多的提前准备工作。
虽然帝王炒饭的准备工作没什么，但现在毕竟做了老板，宋子轩更多的也是和胡震了解一下后厨，包括前厅的工作也要准备好。
准备工作做好，宋子轩则去二楼找了个包间，拿出手机给程八爷拨了过去。
“老弟，怎么样了？我听说前两天生意不怎么好，不过我也没敢问你。”
宋子轩闻言一笑，这程八爷还真是可爱，上次被自己说了一顿，现在都不敢问饭店的情况了。
不过宋子轩也明白，他就就是不问自己，也会通过雷子旁敲侧击问胡震和杨刚他们。
“放心吧八爷，饭店肯定会好起来的，只是时间问题，对了，今儿给你打电话主要是和你说个事儿。”
随后，宋子轩将昨晚那几个混混来闹事儿的情况和程八爷说了一遍。
“草他奶奶的，这帮小比养的要疯啊，敢来八爷的地方闹事，行了老弟，你甭管了，我一会儿就让雷子他们过去。”
“别，八爷，这大白天的我还营业呢，而且他们要闹事估计也是晚上，这样吧，你这两天让雷子带弟兄晚上过来。”宋子轩道。
“行，没问题，都听你的，你说几点？”
程八爷也是想明白了，现在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拴在宋子轩那里了，宋子轩要是干得好，自己荣耀无限，要是干的不好，自己哭都没地方。
现在算是孤注一掷，他没得选择，只能全力配合。
宋子轩想了想：“这样，咱们九点半下班，你让雷子他们九点过来，来了先去二楼包间歇着，我给他们上瓜子点心和茶水，但……八爷，恐怕他们得辛苦一下了。”
“嗯？什么意思？”程八爷问道。
“他们恐怕得值夜班，昨儿瑞子也教训了那几个混混，所以我猜他们不敢白天来，或许会半夜来报仇，咱们新店，要是被砸了，虽然赔不了多少钱，但终归不是好兆头。”宋子轩说道。
闻言，程八爷道：“行，这你放心，雷子他们没问题，都是没娶媳妇儿的单身汉子，就让他们值夜班！”
“得嘞，那就谢八爷了，估计不会太久，就这几天的事儿。”
挂了电话，宋子轩算是松了口气，如果有人来闹事，其实还是八爷的人出面比较好，比较他们是地下界的人，吃的就是这碗饭。
宋子轩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沾上这种事，无论是桑天烁还是方瑞，既然跟了自己，他就想负起责任来。
刚挂了电话，就见门被推开，杨刚一脸兴奋道：“二……二爷，快，后厨，帝王炒饭！”
“嗯？有人点了？”
“是……快点吧，三份！”
“好，我现在下去。”
宋子轩的反应倒是很淡定，毕竟曾经是经历过每天提前排队，十一点就爆单20份下班的。
随后，后厨便弥漫了炒饭的香气，由于点餐的人并不算太多，炉灶也不火爆，所以炒饭的香味没有被其他菜味破坏，炒饭香味格外浓郁。
就连一旁干活儿的厨子都停下了手，看向宋子轩。
说实在话，哪个厨师见了这样的菜色都会想去偷师，哪怕再不敢也会偷偷的瞄上一眼。
但宋子轩的手法简单，尤其食材只有米饭和鸡蛋，根本看不出什么，想偷师也是白搭。
三份帝王炒饭被上桌，宋子轩同时也走了出去，他才注意到，这三位都是大食代的熟客。
那三个食客穿着都算贵气，毕竟能随便吃得起帝王炒饭的人，那绝对没有经济实力普通的，这三份就是接近两千七百块钱啊。
“呵呵，三位，味道合口味吗？”宋子轩问道。
“太棒了，我们以为只有大食代才有这个味儿呢，没想到你这里这么正宗啊。”
“是啊，我们三个住在城东区，去大食代也比较远，谁知道咱城东居然也有啊。”
宋子轩微笑点头：“合口味就好
，以后还麻烦几位哥哥推荐了。”
“好说好说，不过听说大食代的帝王炒饭下架了，兄弟，你不会就是……”
“是，我原先在大食代工作，现在到这边工作了。”宋子轩微笑道。
客人拍了拍脑门：“我说呢，原来就是你炒的啊，这味儿真是太棒了，我原来去你们那里吃过，不过后来经常排队，我又比较忙，就不去了。”
宋子轩笑道：“是是是，我看几位哥哥也眼熟，一会儿我赠你们些小菜。”
“好嘞，兄弟讲究了！”
很快，桑天烁给三人端了两盘菜上来，算是赠送，比较帝王炒饭的利润极大，送几个菜根本不算什么。
桑天烁走近柜台，道：“师父，真行啊，不开张是不开张，一开张就是三份，这下子那程八爷得乐开花了吧？”
“呵呵，这才是开始，帝王炒饭在大食代也是一点点起步的，有段时间就好了，我估计……很快就要爆单了。”
桑天烁一笑：“想想这发财饭店每天早晨也要有那么多人排队，哈哈，真兴奋啊。”
虽然中午卖出了三份炒饭，不过其他食客量不算很大，毕竟是新开的饭店，招牌菜也还没起来，起不到带动效果，想爆满还是比较难的。
当天晚上，却是有些起色，一楼坐了五桌，二楼包间也是只有一个空的，整体算是和前两天比大为进步。
最关键的是，晚上又出了两份帝王炒饭，加起来就是五份，当真是个不错的开始。
“二爷，今儿生意不错哈，刚才都快坐满了。”杨刚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道。
宋子轩点点头：“在渡门市开饭店，要想火起来就要看晚上，毕竟和外地不一样，渡门人最重视晚饭。”
“对，好像还真是这样，师父，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看有很多城市都是中午吃饭的人多。”桑天烁到。
宋子轩笑了笑：“这就和渡门的城市历史有关系了，渡门靠海又有内河，正所谓靠什么吃什么，早年间的渡门人有很多都靠捕鱼为生。”
“那捕鱼的……都只吃晚饭？”杨刚道。
方瑞在一旁道：“人家捕鱼的中午还在水上或者海上呢，怎么吃饭？”
“呵呵，瑞子说对了一半，人饿了还是要吃，男人们出海之前，媳妇儿都会做很多很多的早饭，让他们吃个饱，或者吃一些带一些，所以午饭几乎都在海上解决。”
宋子轩点了根烟，继续说道：“饭虽然是解决了，但没法聚会，所以渡门人特别重视晚宴，也将晚宴定位亲朋好友聚会的一顿饭，这个习俗也就延续至今了。”
桑天烁扬起手道：“啊我明白了，所以渡门人还十分重视早点。”
“说对了，”宋子轩微微一笑，说道，“因为出海的人就算带了饭，中午也就是将就一口，所以早点就非常重要，要吃饱又吃好，这才有力气打鱼。”
杨刚抓着头笑了笑：“这吃个早点晚饭还有这么多学问呐，二爷您懂得可真多啊。”
“哈哈，二爷懂得多着呢，以后有你学的。”
几人正聊着，只见一老人走了进来，一脸笑容，正是鬼爷。
“呵呵，几位聊天呐，掌柜的，给我杯酒。”
宋子轩一笑：“天烁，给鬼爷斟酒，一盘花生米。”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给我砸！
说来也怪，当晚的食客就只有一波，刚才还十分热闹，可过了这波就立马冷清了。
几个服务员收拾了一遍，旋即就坐在一旁闲着了。
不过对于宋子轩来说这都无所谓，今天光是帝王炒饭出了五份，所有的利润就已经提上来了。
要知道，就算饭店流水再大也是毛利润，包括成本在里面，而帝王炒饭基本上就是纯利！
这会儿，宋子轩坐在柜台里面玩儿着手机，桑天烁和方瑞则是坐在一张餐桌的两边儿，动作基本上都是撑着脑袋发呆。
唯一的动态也就是鬼爷了，他喝酒慢，这会儿还是砸吧一口酒，吃一两颗花生米。
一旁的杨刚打了个哈欠：“刚才还很忙呢，这又冷清了，真无聊。”
“要不你给表演个节目？翻个跟头啥的？”桑天烁随口道。
杨刚一笑：“我倒是会啊，嘿嘿，要不咱玩儿会儿？”
“玩儿啥？”桑天烁继续撑着下巴道。
杨刚闻言朝着柜台里看了一眼，见宋子轩玩儿手机也没抬头，便溜到了桑天烁和方瑞的旁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扑克牌。
“玩儿两把？”
桑天烁和方瑞对视了一眼，道：“玩儿钱的不？”
“那可不呗，不带点彩头有啥意思？咱玩儿小点，一把十块钱的行不行？”
桑天烁一笑：“行，那玩玩，反正也没事做，你说吧怎么玩？”
“玩五张pass，会不会？”杨刚道。
“就是唆哈吧？来，玩儿几把。”方瑞也来了兴致，坐起身道。
随后，杨刚便开始洗牌，看着他洗牌的动作，倒是还真娴熟，无论是单手还是双手，他都会……
看的桑天烁眼都直了：“我曹，杨刚你行啊，就凭这一手都够上电视了吧？”
“呵呵，就是瞎玩儿。”
一旁的鬼爷也是跟着笑了笑，虽然不会一直盯着，不过偶尔还是会看过去一眼。
杨刚熟练地发了牌，道：“底牌十块，上面一把一叫，十块钱打底，行不行？”
论财力，无论是桑天烁还是方瑞都要比杨刚有钱，所以自然也不会怕了，更何况这区区十块……
“行，开始吧。”
见状，柜台里的宋子轩也饶有兴趣地走了出来，倒不是好赌，但他对唆哈也有些了解，上次在程八爷的地盘还和那个老四赌了一把，侥幸逼对方出千，这才认识的程八爷。
见宋子轩走过来，杨刚一脸为难：“二爷，就……就玩儿两把，没事吧？”
宋子轩笑道：“没事，你们玩儿，我看看。”
杨刚这才放心开始玩儿，三个人玩儿了几把算是各分春秋，桑天烁赢了三十块钱，其他两人也没输多少。
包括宋子轩在内，虽然没参与，不过也是认真了起来，桑天烁和方瑞就更别说了，立马到了兴头上。
赌就是这样，能让人一夜暴富，也能让人瞬间倾家荡产，他的魅力就在于一玩儿就上瘾。
不过只有一旁的鬼爷，依旧保持着先前淡定的微笑，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开始频繁盯着那桌牌在看了。
“我就不信邪了，开牌！”桑天烁咬牙喊道。
“哎呀我曹，真的这么邪门？”桑天烁捂着脑门说道，“草，杨刚，你个死比不是出千吧，咋那么巧？”
“瞧你说的，我要有那手艺，还在这里当服务员啊？就是纯运气！”
宋子轩摇头而笑，不过也没说话，直接起身回了柜台。
几人又玩儿了十几把，这会儿杨刚可是赚了一千多块，桑天烁和方瑞虽然输得起几百块，但当真不爽。
这种感觉就像打麻将，一晚上输个几百甚至几千或许都不会肾疼，可要是一把不开胡，那可就郁闷坏了。
这会儿桑天烁和方瑞就这样，虽然不在乎输这点钱，但总不赢可真难受。
杨刚笑了笑，继续发牌。
“我能不能也玩儿一把？”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蹲在墙角的鬼爷。
桑天烁转过头：“啥？老爷子，你也会玩儿？”
“呵呵，稍微懂一点，不过看你们玩儿挺有意思，就像掺和掺和。”
闻言，杨刚道：“少来了老头，你没钱我们都知道，喝酒还赊账呢，你输了不给钱咋办？我们不白赢了。”
“这倒是，老爷子您先别掺和了，我们再玩儿几把，这输一晚上了。”方瑞也是输急眼了，恨不得赶紧开牌。
不过这时，柜台里的宋子轩道：“鬼爷的钱算我的，一起玩儿吧。”
“啊？二爷，这可不行，那我们谁还敢赢您的钱啊。”杨刚道。
宋子轩笑了笑：“没事，算鬼爷和我借的，不算赢我的钱。”
鬼爷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好啊。”
“那行，二爷，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说着，杨刚开始熟练的洗牌。
鬼爷却是一笑，瞥了杨刚一眼。
而柜台里的宋子轩，却是佯装玩儿手机，实际上视线已经到了牌桌上。
“我曹，厉害啊鬼爷，牌面两张q，我不跟了！”桑天烁道。
紧接着，方瑞也不跟了，不过杨刚却是脸色一变，不由得看了鬼爷一眼。
“老头儿，牌运不错啊。”
鬼爷一笑：“你也不错，牌面有k，底牌要是k，就是一对k，还能赢我呢。”
闻言，杨刚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就是k，可这老头儿怎么说的这么有底气？难道他能看穿牌？不可能啊。
又或许……他又三张q？绝对不可能，他的底牌应该是7！
想到这，杨刚眼前一亮，笑道：“行，那我就跟你一次，咱们玩儿一把大的，老头儿，你压多少。”
鬼爷抓了抓头：“哎呀……你这么有把握？我还真有点不敢赌了呢。”
“鬼爷，别怕，赌，这把我资助你，来把大的。”桑天烁马上开始拱火。
鬼爷闻言一脸为难，直接看向了宋子轩：“这……”
宋子轩一笑：“我也赞助，杨刚，你能压多少？”
杨刚却是被问愣了，发财的机会来了？
在杨刚看来，这把是铁赢了，毕竟没有人知道他在洗牌和发牌上都做了手脚。
这倒不是故意坑人，这杨刚从十几岁就好赌，也会出千，他本来就是想随便玩玩，赢两条烟钱，谁知道居然来了这么个机会，心里还真有些痒痒了。
“要不……两千？”杨刚唯唯诺诺地说道。
桑天烁来了劲头儿：“行，这两千我替鬼爷出了，输了算我的。”
“啊？使不得，使不得啊……”鬼爷连忙摆手。
宋子轩笑了笑，跟着说道：“我和瑞子一人追加两千，一共六千，开牌！”
杨刚心里这个乐啊，不过想到宋子轩也参与了，他忙说道：“二爷，这可是玩儿，咱别整那么大啊……”
“呵呵，就是玩儿，赢了你请我喝酒！”
“哈哈哈，那得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开了！”
一对k！
无疑杨刚的牌面更大，所有人都蒙了，全部看向了鬼爷的底牌。
而现在，现场所有的人唯有鬼爷和宋子轩露出从容的笑容。
鬼爷看了一眼宋子轩，远远朝他竖了个拇指，旋即翻开了底牌！
三个q！
“哈哈哈，赢了，杨刚，掏钱！”桑天烁兴奋道。
一旁方瑞也是说道：“愿赌服输啊，快拿钱，鬼爷，您未来一年的酒钱都有了。”
“使不得，这钱是你们的，可不是我老头子的。”
杨刚整张脸都白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鬼爷手底下的牌，怒道：“不可能，老要饭的你出千！”
“说什么呢你，我们都看着呢。”桑天烁道。
“可是……可是那底牌……”
鬼爷笑了笑：“底牌是7对不对？”
“对，你怎么……”
宋子轩走了过来：“杨刚，你怎么知道底牌是7？”
“我……”杨刚一时红了脸，显然知道自己说漏了。
“我曹，杨刚，你丫出千啊……”桑天烁道。
杨刚这叫一个臊得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一脸为难地看向鬼爷：“那……那他也出千了。”
鬼爷只是笑，没有说话。
宋子轩笑道：“人家老爷子早就看出来了，就是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看你赢得太多了才过来管管。”
杨刚闻言低头不语。
“杨刚，把赢的钱退给天烁和瑞子，以后咱们店里可以玩儿，但跟自己人就别耍赖了，听见没。”宋子轩道。
杨刚一脸惭愧道：“二爷，我就是想玩儿两把逗逗，对……对不住啊。”
“草，你丫真没劲，以后不跟你玩儿了。”桑天烁道。
杨刚也没法说什么，毕竟自己错了。
宋子轩一笑：“行，老爷子，您这手法还真不错。”
“见笑，就是瞎玩儿……”说完，鬼爷退回墙角继续喝着酒。
喝完酒，鬼爷也就离开了，宋子轩看着那苍老的背影笑了笑：“丐帮真是人才济济啊，这还是个赌场高手呢……”
很快，雷子便带着几个兄弟来了，宋子轩吩咐他们上楼喝茶嗑瓜子，直到饭店下班，才让他们下来值夜班。
晚上倒是太平，工作人员走了之后，雷子几人也就到一楼休息，毕竟都是跟着八爷的，八爷让他们值夜班，也没什么怨言。
深夜一点多，几个黑影接近了发财饭店，为首的正是前两天来闹事的那个胖子威哥。
其他几个混混手里都拿着转头、铁棍，显然来者不善。
“威哥，里面黑灯了，应该没人。”
威哥闻言笑了笑：“操踏马的，打我是吧？行，哥几个今儿咱报仇，给我砸！”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抢着当要饭的
威哥这一喊，其他几个混混全都抄起了家伙冲向了发财饭店门前。
昨天虽然挨打的只有威哥一个，但其他人也是险些挨揍，一个个心里早就憋着火儿了。
虽然田文魁没打算再给他们报酬，但为了昨天受得起气，他们也要砸。
哗啦！
店门玻璃直接被砸得粉碎，玻璃碴子落在地面，冷风立刻就吹了进去。
雷子他们一直在里面值班，其实刚才威哥那一声“给我砸”他们也听见了，不过还没等他们出来制止，对方便已经开砸了。
“我曹泥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找死！”
话音落，雷子几人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个狠狠地瞪着威哥几人。
按说，这两波人数量差不多，不过威哥的人手里可是都抄着家伙，雷子他们都是空着手。
但饶是这样，威哥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惊色。
“雷……雷哥？”
威哥一眼就认出了雷子，毕竟八爷在渡门市地下界的名号还算比较响，雷子身为他的左右手，这些混混自然认识。
雷子瞥了威哥一眼，露出一抹轻蔑：“吗的，孙威？狗东西，你踏马活腻歪了，敢砸八爷的店！”
“八……八爷？”孙威都吓傻了，双腿明显已经开始抖，“我……我不知道这是八爷的店啊。”
“不知道？你踏马不知道还砸，你砸你麻痹呢，草，都给我按着！”
雷子说完，身后几个兄弟就上去，三下五除二就下了那几个混混手里的家伙，一个个都被反手按住了。
真正的地下界就是这样，有时候就算你能打的过，但却不能动手，因为人家背后的实力可以轻松捏死你。
这也就是地位的作用。
这一点区别于小混混，小混混根本不要命，就是打，这种人看似猛，却永远混不起来。
因为他们除了能打，一无是处，就好像杰哥，柯洪涛只拿他当狗，大事不敢交办，因为知道交给他肯定毁了。
把几个人弄进屋，雷子开了灯，看了看被砸烂的玻璃门，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他快步走回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孙威的脸上。
“吗的，小崽子你踏马这是要疯，我告诉你啊，饭点儿明儿还得开业，你明儿中午之前要是不给我装好了，老子让你们全家不踏实！”
“我……雷哥你放心，这门我赔，我是真不知道这是八爷的店啊，要是知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孙威心里都快气死了，最关键的是田文魁让他们来搅和这家店的时候，根本没说这是程八爷的产业，要是知道，他们真不敢接这活儿。
最可气的是，今晚砸店还不能怪田文魁，毕竟人家说了爱砸不砸，反正不给钱……
说白了，这事儿真是他们活该。
这也正是田文魁的高明之处，让孙威他们搅和发财饭店是执行黄爷的吩咐，但砸店……他只拱火，不发表意见。
雷子长出了一口气：“八爷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数落我，这样吧，你们现在去，给我把这玻璃门恢复原样，然后给我这里卫生打扫了。”
“啊？啥？现在？雷哥，这大半夜的，我们去哪找玻璃门啊……”孙威一脸无辜道。
“去你吗的，我管你们呢，总之天亮之前不恢复原样，我踏马让你们全家过不了日子！”
在道上，雷子还是个说话算话的
主，这话说的孙威打心眼儿里面害怕。
最终，几人只能大晚上出去找卖玻璃门的地方，虽然这个点儿肯定没有商户开门，不过就算是打电话或者砸门，他们也得找来。
不然，雷子要是说话算话了，他们可真诚受不了……
第二天一早，宋子轩他们来的时候，孙威几人正在装着门，不过看几人眼圈都是黑黑的，哈欠连连，就知道一宿没睡。
宋子轩看了看正在一旁吃早点的雷子，道：“雷子，昨儿晚上有情况了？”
雷子赶忙放下手里的油条，道：“二爷，您还真神了，这几个孙子大半夜一点多把咱门给砸了，这不，我让他们大半夜出去找地儿买门呢，这会儿正装着。”
“呵呵，装上就行，别耽误一会儿营业。”宋子轩笑道。
“那肯定，您放心，一会儿我让这几个货把卫生都打扫了，”雷子说着，给宋子轩倒了一碗豆浆，“二爷您喝口，还热乎的，对了，您怎么就知道昨儿晚上他们肯定来？”
“这事儿啊……呵呵，保密，不过总之你们把事儿办了就行。”
宋子轩仰脖将一大碗豆浆干了，旋即走向了后厨。
雷子则是笑了笑：“嘿，二爷还真神。”
一旁杨刚赶忙跑了过来，道：“雷哥，我跟你说点事儿行吗？”
“嗯？”
随后，杨刚和雷子说了这几天鬼爷总来喝酒的事儿，原因很简单，其一他从一开始就不想那个老要饭的进店，其二，昨儿晚上被揭穿了出千，也是的确憋气，这会儿憋着报仇呢。
雷子闻言一愣：“有这事儿？总有要饭的来可不行啊，哎，二爷就是心善，行你甭管了，这事儿我和八爷说一声。”
很快，孙威几个人将玻璃门装好了，并且按照雷子的吩咐，又把门擦了一遍，地上的碎玻璃也都扫干净了。
此时一个个已经是疲惫不堪，一晚上没睡，再加上寒风中到处求买玻璃门冻了一宿，这会儿连口热乎早点都没吃……
“雷哥，都弄完了。”孙威带着两个大黑眼圈说道。
雷子看了看，点点头：“孙胖子，过来，喊二爷。”
这会儿宋子轩正坐在一旁玩儿着手机，一听这话也愣住了，也不知道雷子给他介绍自己干嘛……
“二……”孙威有些说不出口，毕竟自己三十好几的人了，宋子轩看起来连而是都不到。
不过他没喊出来，雷子可急了：“吗的，赶紧喊，老子还喊二爷呢，没让你喊二祖宗就不错了。”
雷子这么一喊，孙威吓了一跳，本来浑身酸软困乏，差点没堆在地上。
“二、二爷……”
宋子轩点点头，没说话。
“我告诉你孙胖子，以后不光在发财饭店，看见二爷要喊人，二爷忘了带钱要赶紧过去付账，记住了吗？”
“是是是，记住了。”孙威哪敢记不住，要说地位，他跟雷子那都没法比。
“滚吧！”
“谢雷哥，”说着，孙威又看了看宋子轩，“谢二爷……”
说完，这才敢离开发财饭店。
随后，雷子又背着宋子轩给程八爷打了个电话，专门说了一下鬼爷的事儿。
“那可不行，雷子，这事儿你办了，让那要饭的滚远点儿，嗯……”说着，程八爷顿了一下，“那个……千万别让你二爷知道，把事儿办利索了，明白吗？”
“明白了爷！”
“嗯，你千万记着点，昨儿饭店生意好，二爷最大，给我记住喽！”程八爷说道。
“是，爷，我知道怎么做了。”
打完电话，雷子也没离开饭店，但就在门口盯着，他心说要在里面赶要饭的走，二爷肯定拦着，在外面最起码二爷他看不见。
果然，还不到中午，鬼爷便来了发财饭店。
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一到两次，就好像成了店里的一员，宋子轩几人也是习惯了。
看到鬼爷，雷子马上就确定杨刚说的就是他，毕竟看鬼爷的眼神，显然是要进发财饭店的，再看那一身打扮，也就是个要饭的了。
“诶，老头儿，来喝酒？”雷子道。
鬼爷一脸谦和道：“是啊，这位大哥，你也是来吃饭的？我跟你说，这家菜馆的味道可是非常正宗的，掌柜的人也好……”
没等他说完，雷子便摆了摆手：“行了，别嘚嘚了，那个……我跟你说一下啊，以后这家店你就别过来了。”
“嗯？为什么啊？他们店……出事了吗？”说着，鬼爷不忘又往店里看了一眼。
“行了，甭管什么原因，反正你别来了就对了，你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别给店里的人找麻烦，懂了吗？”雷子皱起眉道。
“可是……”
雷子见状，掏了一百块钱递了过去：“行了，这够你要几天了吧？以后别来了，啊！”
“不不不，这位大哥，无功不受禄啊，这钱我不能要，我这有钱，我是买酒喝。”
说着，鬼爷掏出了几张一块钱的票子。
“你就是个要饭的，什么无功不受禄，钱拿着，去别家买酒去！”雷子的语气生硬了起来。
鬼爷一脸为难，刚接过钱，又给雷子塞了回去：“行，大哥，我换一家，不过这钱我不能要，这不合规矩。”
说完，老鬼转身就走。
不过还没迈开步，就听一个声音传来。
“哎哟喂，这谁啊？老要饭的，是你吗？”说话的正是王承庸，他今儿也是正打算来发财饭店喝一口，恰巧看到了这一幕，谁曾想，这二人好像还认识。
鬼爷闻言仔细看了看王承庸：“你是……”
“忘啦？小云仙儿，你总来赊账喝酒，炒咯吱，想起来没？”
“啊……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小云仙儿的厨师！”
“嘿哟，行，这都多少年了，你这头发都白了啊，走，进去喝口儿？”王承庸道。
鬼爷却不敢回应，转头看了看雷子。
王承庸也看了过去：“怎么茬儿？还不让进了？”
雷子一见王承庸，马上露出了笑脸儿，开业典礼上他可是见过这位爷，连宋子轩都得亲自出来给他接进去，他哪敢得罪。
“哈哈，那哪能啊，爷，您进去，不过他……”
“他怎么了？”王承庸一脸不爽道。
“他一要饭的……”
“废什么话，你们店哪写着不让要饭的进了？我也是要饭的，你拦个试试？”
说完，王承庸一把抓住鬼爷的手，直接给他拉进了店。
雷子站在原地一脸尴尬。
“这要饭的还有抢着当的……得，这回二爷又得知道了，准得说我，哎，这活儿真难干……”
第一百三十四章 老精鬼名号
一见有客人进门，杨刚赶忙迎上去，不过一看到是鬼爷，他不禁无奈地翻了翻眼皮。
“怎么茬儿啊？有客人来了不迎是怎么着？”王承庸耷拉着眼皮看向杨刚。
“呵呵，迎啊，您吃点儿什么？”
“什么踏马我吃什么？没看到我们俩人儿吗？先给爷找个座儿。”王承庸说道。
“行啊，您看吧，那么多地方随便坐。”杨刚没好气儿地说道。
其实第一天开业的时候，杨刚也见过王承庸，只不过当时乱，他也没太记住。
“嘿哟孙贼，你这什么态度？草，我还不用你迎了，”说着，王承庸直接坐在了桌面上，“宋子轩，给老子出来！”
见状，杨刚都愣了，只见王承庸坐在桌面，脚踩在椅子上，光着脚穿着布鞋，脚脖子上的皴清晰可见。
“我的妈呀，老爷子您先把脚放下来行吗？这凳子我刚擦的。”
王承庸理都不理，两眼向上看着：“甭跟老子废话，叫宋子轩出来！”
不过站在门外的雷子见状却笑了出来，本来以为这件事二爷得责怪自己，现在直接来了个背锅的，得，有好戏看了。
这会儿宋子轩穿着一身厨师服从后厨走了出来，一见王承庸那样儿，就知道一准儿有人惹他了。
宋子轩心里这个气啊，暗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谁不好惹他？虽说宋子轩偶尔敢和他耍个嘴皮子，但要说惹，他还真不敢。
王承庸这一点和方老爷子似的，一身真本事，但这嘴毒，急了就骂……
“嘿哟喂，我说是谁呢，敢情王爷来了不是？哈哈哈，这怎么着，有椅子不坐，该上桌儿了？”宋子轩马上露出一脸笑容迎了过去。
王爷耸肩轻笑一声，旋即仰起头：“不敢，你这店太贵，不敢坐！”
“贵？你这说哪话呢？就是真贵，您来了也不贵！”宋子轩赶忙哄着他说道。
“哟呵？不贵？那你说说有多不贵？”王承庸道。
“我请啊，贵不贵和您没关系，行不行？”说着，宋子轩走上去，一把搀起王承庸，“您赶紧下来吧，这么坐着，人家客人门口看见了都不敢进来，我非关门大吉不可。”
王承庸这才下了桌子，他直接走到了杨刚面前：“孙贼，听见没？就是踏马的宋子轩都得喊我一声爷，我吃饭他都不敢收钱，你还跟我来劲了！”
杨刚脸都红了，心里是压根不知道这位爷是谁，可看那意思连二爷都供着，他自然不敢还口了。
宋子轩赶紧上来跟杨刚挤了挤眼睛：“还不赶紧跟王爷道歉？”
“王爷，对不起。”杨刚低头道。
“不用，我跟你啊……犯不上，”说完，王承庸找了张靠角落的桌子，“老要饭的，过来，咱俩坐这。”
“不用，您坐那就行，我在角儿上喝一口。”
“这怎么茬儿啊，我让你过来，咱俩离那么远怎么聊天啊，过来过来，我请你。”
鬼爷虽然不太好意思过去，不过王承庸那话硬，他还是走了过去。
“那个……宋
子轩，给爷整几个硬菜，你那个炒饭就算了，我知道限量，我也蹦给你添乱。”
宋子轩一笑：“得嘞，爷您照顾了，我马上给您上。”
说完，他走到一边，杨刚赶紧凑近道：“二爷，这哪位爷啊，这么横？”
“他？我反正惹不起，你记着，他下次来了，所有账都记上，回头我结。”宋子轩道。
“明白，明白。”
雷子这才走了进来，道：“刚子，老实了？得罪错认了吧？”
“哎哟喂雷哥，我哪知道啊，诶？你刚才咋不进来？”杨刚道。
“啊？我……我看看，得罪人的事儿你都干了，我还进来找骂干啥？”说完，雷子就一边儿去了。
一旁桑天烁和方瑞这个乐啊，就乐杨刚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很快，酒菜上齐了，王承庸和鬼爷那边也就喝了起来，而宋子轩也接了两单帝王炒饭。
出完了餐，宋子轩摘了厨师帽，走出后厨直接坐在了王承庸那桌。
“怎么个意思？请我喝酒你还得沾两口呗？”王承庸坐着长凳，一只脚抬起来直接踩在凳子上说道。
宋子轩笑了笑：“那多新鲜啊，四个菜你们两个岁数大的吃得完吗？我吃点省得浪费。”
说着，宋子轩加了块肉放在了嘴里。
“嘿哟，老要饭的，你看还有这号儿人嘿，请人吃饭还算计。”
“呵呵，掌柜的人好，他没那意思，不过王老先生您也是开玩笑。”鬼爷微笑道。
宋子轩笑道：“你看，还是鬼爷说话规矩，不像这老头儿，不地道。”
“你说我怎么就不地道了？我这来你这喝酒是给你面子，你以为谁家我都去呢？”王承庸嗤了一声，道。
“得了吧您嘞，就您这人性，张口就是粗话，您还别吹，您去别家他要是请客，我宋字儿倒着写！”
宋子轩说完，王承庸摸着下巴想了想：“嘿你还别说，这小子说话好像还真对，就我们门口那饭馆儿，我给钱他都不卖我，说我说话太难听，就不卖你说可气不可气？”
“可气什么啊，您多积点儿德吧，”宋子轩说着，拿起王承庸的杯子一饮而尽，“鬼爷您说是不是？”
王承庸倒是一愣：“你小子自己拿杯去，我嫌你脏。”
宋子轩也没理，继续吃着。
不过王承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道：“你叫他鬼爷？老要饭的，他知道你身份？”
鬼爷只是笑，没说什么。
王承庸微微皱起眉：“你不是又重出江湖了吧？我可告诉你啊，你这么大岁数了，手法要是漏了，小心挨顿死打啊。”
“重出江湖？手法？挨打？”宋子轩显然没有听懂王承庸的话。
王承庸闻言道：“哦敢情你不知道啊？这老家伙不简单，以前是个赌神呢，不过自从一次被人抓住出千，被人断了个手指，自那以后就不赌了。”
宋子轩一愣：“赌……神？”
不过想想也不新鲜，昨天晚上他赢杨刚的那把，几乎连那
摞牌都没摸，就将底牌给换了，这手法看似轻描淡写，根本没有人和破绽。
“是啊，这老要饭的可不简单，知道他为什么叫鬼爷吗？”
宋子轩摇了摇头。
“丐帮里绰号老精鬼，这可是有名号的，绝对是位爷啊！”王承庸说完，端起酒杯和鬼爷碰了一杯。
鬼爷倒也没有故意避讳，喝了酒叹了一声，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我这老头可不碰那玩意儿了，不过昨儿晚上在这陪几位小哥逗逗乐，也不耍钱了。”
王承庸夹了个花生米放进嘴里：“那行，别玩儿钱的就行。”
不过宋子轩却是对老精鬼有了兴趣，他以前就听方老爷子讲过赌术和千术，而且也有些了解。
但他想不到，拥有这么强赌术的人却是这么谦逊、平和，宋子轩笑道：“鬼爷，后生不知您身份，以前怠慢了。”
鬼爷先是按照规矩抱拳回礼，这才摆了摆手：“可别提了，提起来老头子也臊得慌，比不得掌柜的，大仁义。”
“没错儿，这小子花花肠子虽说不少，但做人还不错，我也是瞧上他这一点了，不然也不能给他这个脸来这喝酒啊。”王承庸道。
宋子轩瞥了他一眼：“得了吧您，还说让我上您家去展一眼青铁炒锅呢，没信儿啦？”
“什么没信儿？随时去啊！”王承庸带着酒劲儿说道。
“别介，三天为请，一天为提，这可是您说的老理儿，怎么着？不请我？”
王承庸拍了拍脑门：“哎哟瞧我这脑子，得嘞，三天以后，你来我家，我请你喝酒，行不行？”
宋子轩笑道：“那咱就这么定了！”
当天发财饭店的流水比前几天都要高，帝王炒饭也又出了三份，算是成绩不错。
到了晚上九点多，前厅后厨都在打扫着准备下班，宋子轩则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郑叔，你现在方便吗？我想去一趟青龙湾。”
郑宇道：“哦好的好的，非常方便，我现在就去接你。”
挂了电话，宋子轩便让桑天烁和方瑞先回去，自己则是从后厨做了一份金鳞五道羹，出门等郑宇来接，然后直奔青龙湾。
这次到青龙湾，宋子轩比较轻松，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父子关系打好了底子，少了几分紧张和陌生的同时，多了几分期待。
由于郑宇打了招呼，宋云翰已经穿得整整齐齐在包间里等着了。
宋子轩到了之后，郑宇便识趣地离开了。
吃了几口金鳞五道羹，宋云翰道：“子轩，这两天生意还好吗？你要是忙不用急着来看我。”
听到这句话，宋子轩的心里当真不太舒服，毕竟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没事儿，新店没那么忙，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永膳录？”其实这也是宋子轩来的目的，毕竟当下黄发想找他就是因为永膳录。
闻言，宋云翰微微沉默半晌，缓缓摇头：“好像没听过，这和黄发有关系吧？”
宋子轩一愣，别说……他还真是神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鬼爷出手
宋云翰不知道永膳录倒是不让宋子轩意外，毕竟他不是餐饮界的人，可直接想到这件事和黄发有关，这就有些神了。
“你怎么知道？”
宋云翰笑了笑，将保温瓶盖好，道：“味儿真不错，对了，上次那个保温瓶我已经洗出来了，一会儿你别忘了带走。”
“哦……”
“给我根烟？”
宋子轩能想到，宋云翰平时应该是不抽烟的，不然他不会每次都和自己要，或许是由于身体原因不允许，毕竟他抽烟还是比较娴熟的。
宋子轩掏出一根递给他，看着宋云翰深吸一口享受的样子，急切道：“你倒是说说啊，你怎么知道这事儿和黄发有关？”
“今天你开口就是永膳录，而且你现在最麻烦的事儿就是黄发，我当然会这么联想了。”
宋子轩闻言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错，我现在才知道，黄发就是因为怀疑我手里有永膳录，才盯上我，不过也很奇怪，他没有找过我，反而叫别人接近我。”
“能想到，或许也是因为这位爷地位太高了，不愿意亲自出面，更希望靠手底下的人得到永膳录然后拿给他。”
宋云翰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说出了事情的真实情况。
“那就是打算抢了呗？我就不明白了，这帮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宋子轩一脸鄙视地说道。
“现在最关键的是，你有没有永膳录？”
宋子轩摇了摇头，并且将永膳录的来历和宋云翰说了一遍，包括方老爷子的话。
宋云翰闻言沉默了片刻，将手里的烟抽完，掐在了面前的烟灰缸里。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宋子轩想了想：“或许……我应该想办法找到那个黄爷，和他说明白了我手里没有永膳录，如果有必要，可以和他形成一种合作，这样也就牵制住这层关系了。”
“不，这绝对不行！”宋云翰摆手道。
“嗯？我这其实也是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啊，什么事都要先做关系网，没错吧？”宋子轩道。
“当然有错，就算去做一层关系，也要看前提，他黄发肯定不行！”
宋子轩没有说话，似是在等着宋云翰继续讲。
宋云翰又点上了一根烟，道：“首先，我猜黄发那样的人……就算你说你没有永膳录，他也不会信，如果你拿出一道菜跟他合作，也不会有和程八合作的效果，他会琢磨怎么让你心甘情愿为他打工。”
宋子轩沉默了许久，似是脑中也消化着宋云翰的话。
“或许是吧，那该怎么办？”
“子轩，如果我让你放弃发财饭店你干不干？”
宋子轩使劲摇了摇头：“那不可能！”
宋云翰深吸了一口气：“但发财饭店就好像一个目标，有了这个目标，黄发就好做事，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已经开始骚扰你了吧？”
“是，我想今后还会有，我让程八爷出面了，没有告诉他这事儿和黄发有关，我怕他有所顾忌。”宋子轩道。
“你做的很好，但是……子轩，这样恐怕也无济于事，程八顶不住黄发的，你只有放弃发财饭店才能让黄发有劲儿使不上，然后你找一个更有力的合作伙伴。”
林天南？”宋子轩道。
“可以，但林天南终究是地产大亨，他就算再重视你，也很难平起平坐，你们终归不是平等合作。”宋云翰道。
宋子轩想了想：“你不会……又在说你的产业吧？”
“我的产业迟早是你的，这无需质疑，但……当下对黄发，最好的方法还是放弃发财饭店。”
宋子轩叹了口气：“我考虑考虑吧，对了，我想……这几天安排我妈过来一趟，你们应该见个面，有些事……你需要解释。”
宋云翰闻言沉默了，其实上一次的见面，他就已经答应了宋子轩和韩蓉见面，可听到宋子轩这么确定地说，心里却有些虚了。
毕竟在他心里，自己欠韩蓉的，而且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真的要见？”
宋子轩点了点头：“我面对我该面对的，你……我希望也是一样。”
听到这句话，宋云翰睁大了双眼，是啊，人生到了尽头，还有什么理由懦弱？该面对的东西就要面对，不然……或许连机会都没有了。
“好，你安排吧。”
离开凯沃酒店之后，宋子轩坐在郑宇的车上一路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想过宋云翰的话，如果现在放弃了发财饭店，黄爷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如果骚扰，顶多是骚扰自己，那报警就可以了。
但如果他骚扰发财饭店就不一样了，就算自己可以报警解决或者用其他办法解决，那饭店的生意也一定会受影响，有时候饭店受到一个大的影响，就很难再翻身了。
现在如果放弃了发财饭店，最多就是让程八爷赔了点钱，这钱自己都能补上，可是……
可是宋子轩真的不想放弃，自己经营的第一个饭店，这种情感让他没办法很理智地做出选择。
“我就不信你黄发能只手遮天，这渡门市难道你说的算！”
宋子轩自语了一句，双眼瞪了起来……
第三天，发财饭店上人倒是比较早，还不到十一点，就走进了六个客人。
不过杨刚给他们点完菜，却是愣住了：“大哥，你们这样点……有点不太合适吧？”
那客人抬头看了一眼杨刚：“那他吗这么多废话，爷饿了，上菜！”
杨刚这个气啊，心里骂着街就走向柜台了。
“二爷，您看这菜单，这几桌点的都一样。”说着，杨刚把菜单递给宋子轩。
宋子轩接过菜单看了看，每桌两个人，都是只点了一盘花生米。
而且最关键的是，宋子轩看着他们六个有说有笑一起进来的，现在却两人一桌分三桌吃，这摆明了是找茬。
宋子轩正想着，又走进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倒是怪，两两占了两张桌子，剩下一个则坐在了最后一张桌子。
发财饭店一共就六张桌子，这么一坐直接就满了，看起来倒是火，不过他们还没点菜，宋子轩就意识到了什么。
“服务员，点菜！”
杨刚问道：“哥几个要花生米？”
“知道还尼玛问，给我上！”那客人倒是真的不客气，直接喊道。
“师父，这是捣乱呢！”一旁桑天烁道。
宋子轩点了点头：“明摆
着是，先别理他们，给他们上！”
“啥？师父，这踏马欺负人呐！”桑天烁一脸不服道。
“咱们是做生意，不是开杠房，不许跟客人来劲，再有人来了，直接往包间放。”宋子轩说道。
杨刚点了点头：“行，我听二爷的。”
“怎么那么慢？花生米还上不来了？”客人喊道。
方瑞闻言攥起拳头道：“二爷，我给他们办了吧！”
“别胡闹，现在开着业呢，从现在开始，他们怎么闹怎么也不理，如果他们急了敢动手，瑞子你再上。”
“明白。”
“天烁，你现在给八爷打电话，让他过来，务必亲自来。”
“行，师父，你甭管了。”
见没人搭理，一个客人站了起来：“草，是不是尼玛不想干了？跟你们说话呢！”
“妈的，都聋了是吗？”
几个人轮着叫嚣起来。
宋子轩也不理，低头玩着手机，不过如他所料，这几个人不敢动手，想必他们来的原因也和孙威一样，就是纯捣乱。
只不过今儿……换了个花样，行，你要玩儿我就奉陪。
这时，杨刚端着几盘花生米走了出来，分别给每桌上了一盘。
而那些人倒是有意思，一个个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瓶白酒，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最邪乎的是，有个客人还自己带了酱肉和香肠，直接给几桌分了。
“真不要脸，哪有这样来饭馆儿吃饭的？吗的！”方瑞皱起眉道。
宋子轩却不急，反正现在没什么客人，让他们玩儿呗，几盘花生米，就算白送才几个钱？
这是，鬼爷按时来报到，这阵子鬼爷来的时间也都差不多。
老爷子不吃早饭，快到中午的时候准到发财饭店报到，一杯酒，一小盘花生米就算是早饭加午饭了，看起来是个老酒鬼，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身体倒是没有问题。
不过鬼爷刚进门，就见一个客人怒目道：“吗的，滚出去，臭要饭的，没看爷在这喝酒呢？膈应谁呢？”
闻言，鬼爷绷着脸道：“你喝你的，关我什么事？”
说罢，鬼爷迈步就进，那客人立刻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走了过来。
“老东西，我看你是找死！”
说话间，伸手便推向了鬼爷，见状，宋子轩吓了一跳，生怕鬼爷挨打，赶忙道：“瑞子！”
方瑞反应也快，马上便冲了过去，不过还没等他到，就见鬼爷双眉一皱，抬手便抓住了那男人的手，紧握中指反方向一弯，那男人当即疼得叫了出来。
“哎哟，疼……”
鬼爷再一用力，那男人眼泪都出来了，整个身体反过来半跪在了鬼爷面前。
“年轻人，我没惹你，你张口骂我，我不理你你却动手，爹妈没教你规矩是吗？”
虽然这一手不是什么武功绝学，但鬼爷反应这么快，也是让宋子轩几人开眼了。
尤其是一旁的杨刚，突然想起前两天自己对鬼爷的态度，立刻就后怕了……
此刻的鬼爷，脸上没有了平时的笑容，有的只有一种严肃和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