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园林奇遇 下
“你为什么会请我喝酒?”李清问道,他感觉江南与西域有一种区别,江南的姑娘就如眼前的‘桂花酒’,温柔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味道。
而西域的姑娘就是‘烧刀子’,有时很温柔,有时很猛烈,猛烈时就如一团燃烧的烈火,会从口中烧到自己的心里。
“因为我是紫蝶,一个美丽的紫蝶,”紫蝶喝了一杯酒,她又拍了拍她的手,她的掌声很轻,但很干脆。
假山后的琴声顿然停止,假山后传来了一声叹气,这是一个女子的叹息之声,声音很长。
假山后走出了一个女子,这是李清在街道中遇到的那个白衣女子,她的脸上还是戴着白纱。
白衣女子来到了亭子上,她站在了紫蝶的身后,她白纱下的脸羞红,她或许已经听到了紫蝶姑娘的话。
“你去给李少主敬一杯酒,他是一个好男人,”紫蝶笑着说完了这句话,她的眼神很奇妙,她没有理会身后的白衣女子。
李清感觉紫蝶的话,很有意思,她的话充满了玄妙,这是一只神秘的蝴蝶,她来自万蝶山谷。
白衣女子双手送上了一杯酒,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她似乎想对李清说点什么,但她立刻退到了紫蝶的身后。
李清喝完酒的一刻,他感觉眼前的紫蝶姑娘立刻变成了一只蝴蝶,她的身影开始在飞,她飞起的身影就像一只紫色的蝴蝶。
李清慢慢趴在了亭子的石桌上,他开始做梦,他的梦中有万只蝴蝶,可他没有看到一只是紫色的蝴蝶。
此刻一顶轿子飞快的来到了亭子下,轿子旁站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用异样的眼睛看着已经趴在石桌上的李清。
“紫蝶小姐的手法就是高明,”中年男子对李清对面叫紫蝶的姑娘说到,他的口气很客气。
“这是血衣门的李少主,他不该是一个传说。”紫蝶站了起来。
“传说中的人都是虚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中年男子道。
“这是你们眼中的李清,我是女人,我有一种感觉,这个李清不久就是一个江湖中的传奇,”紫蝶姑娘的话有点冰冷。
“是,紫蝶小姐,是属下不了解他,他就是一个江湖中的传奇,”中年汉子低下了头,他的态度立刻变得很恭敬。
“记住,她我已经许配给了眼前的李少主,从今天开始她是李清的女人,”紫蝶的话更是冰冷,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衣姑娘。
“谢小姐,谢小姐的救命之恩,”白衣女子使了个万礼,她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可眼前的李清不知道这一切,他趴在亭子的石桌上,睡的很熟,他就是在做梦,梦中的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每个人都会成为一个传说,只是他的传奇刚刚开始,送他回去,”紫蝶姑娘转过了身,走出了亭子,她的身影立刻变成了一只蝴蝶。
紫色的蝴蝶立刻飘了起来,片刻间飘出了这个大园子,在夜色中消失了她的踪迹。
中年男子走进了亭子,他用恶毒的眼睛看着趴在桌上的李清,他的手慢慢扶起了趴在石桌上的李清。
李清的身子进入了轿子,这顶轿子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园林的亭子中只剩下这位白衣的姑娘,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她笑的很天真,也很甜。
白衣姑娘的身影随着远离的轿子,走出了亭子,她用最快的速度,开始追随这顶轿子。
轿子离开大园子后,走上了街道,他们来到了万花楼前,但是他们并没有走进万花楼,轿子走进了万花楼的后院,再次消失在了白衣姑娘的眼中。
白衣姑娘走出了街道,她用轻柔的脚步走进了万花楼中。
02
李清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没有看到梦中的姑娘,此刻他看到了一张胖胖的脸,这是酒肉朋友的脸。
苏海用最嘲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李清,他的心中很开心。李清知道他一定很开心,苏海的表情告诉了他,苏海现在心里一定偷着乐。
“笨蛋,你醒了?”苏海低头看着李清。
李清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这个房间内充满了奇香,这种味道,李清记得在仙儿姐姐的房间曾经闻到。
“我睡了多久?”李清想起了白衣姑娘的酒,这个姑娘敬酒的一刻,她的小手轻轻碰了李清。
“你睡了很久!起床的姑娘告诉我,你这个客人只知道自己睡觉,就是一个大笨蛋,”苏海的脸上带着坏笑。
“这里还有一个姑娘?”李清看了看自己,自己还是昨夜的自己,只是自己不记得回来的路。
“这里当然有姑娘,而且这里是姑娘最多的地方,”苏海走到了一扇窗前,他推开了这扇窗户。
姑州最清醒的晨风,立刻扑进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空气开始变得清爽,李清从床上立刻飞身而起。
李清看着这张床,这是一个姑娘睡的床,白色的帐子已经卷起,床上只留下一股女人的清香。
这张床比刘大麻子的大床小,但收拾的很别致,李清记得刘大麻子的床上,只有一股酒气,也有一种古怪的味道。
“这是‘万花楼’,只有这里的姑娘最多,”李清叹了一口气,这个地方自己从来就没有来过,但自己现在就在万花楼中,而且还在一个姑娘的床上睡了一个晚上。
李清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自己,自己的身上已经布满了香味,这是女人的香味,这是走出万花楼,每个人都会闻到的香味。
“你用飞猫的手,偷走了我的账本,可我只是用我胖胖的手,就拿回了我的账本,”苏海使劲用他的鼻子嗅着窗外的空气。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李清的手,摸了摸自己的怀中,这个酒肉朋友已经拿回了他的账本。
苏海转过了他的身子,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本子,一个小小的本子,他打开了这个本子。
这个本子中没有一个字,苏海看到他的本子中,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字,他看到了一幅画,画中只有一双美丽的绣花鞋。
“我也是一个笨蛋,”苏海自语道。他把账本递给了眼前的李清,李清看到了这副画,这是一双绣花鞋。
“你似乎比别人来的晚,”李清道。
“我是晚,我是接到了一个客人的消息才赶来,”苏海道。
“客人的消息?”李清道,李清有点奇怪,这个夜晚有人知道自己来了万花楼中?这个消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一定会传的很快。
李清知道,这样的消息一定会传回百胜赌坊,而且一定会传到悦来客栈,悦来客栈中住着西域来的袁宁儿,这个姑娘的脾气有点不太好。
“来找我的是一个姑娘,她很美,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很害羞,”苏海说到。说话的时候,他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李清,这个李清在这个夜晚一定干了一件大坏事。
“看来我就是一个恶人,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恶人,”李清想起了那个叫梦蝶的西域姑娘,这个姑娘自称‘姑奶奶’。
这个姑娘名字是梦蝶,昨晚的姑娘名字是紫蝶,她们应该认识,她们都来自万蝶山谷。
可那个白衣姑娘叫什么?这个姑娘的琴声很好听,她对李清的态度似乎很微妙,这个姑娘李清是第一次见到,遇到她的时候恰好又在那个热闹的街道。
“其实你就是一个大恶人,在姑娘的眼里你就不是一个好人,”苏海笑了笑。
“这是梦蝶说的话?”李清问道。李清现在感觉这个早晨一点都不好,这个早晨一定会有麻烦来到。
“我相信女人的话,女人的话有时也是真理,”苏海移动了他胖胖的身体,他走出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只剩下了李清,李清看着苏海打开的窗户,他感到姑州城的清风徐徐而来,清风从窗户中传来了楼外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杂,而且杂的很乱,其中一个声音很大,这是一个女人训斥男人的声音,这个男人昨夜一定没有回家,昨夜这个男人偷偷留在了万花楼中。
很大的声音中,李清突然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这个声音竟然就在这个房间里,这是一个人的呼吸声,这个声音很轻。
“你是一只小耗子?”李清看着这个声音发出的地方,这个房间只有这里能藏着一个人。
这个房间没有大柜子,只有一张姑娘的床,和一个梳妆的台子。绣床前的桌子下很宽敞,这里一定藏不下一个人。
这个姑娘的房中还藏着一个人,李清已经肯定了这个人藏身的地方,他又跳上了床,他开始晃动这个木制的绣床。
“你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大头鬼,”床下立刻传出了一个声音,这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李清很熟,而且熟透的不能再熟,李清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开始爆炸。
李清没有想到这个姑娘的房间中,还会藏着另一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的脾气就是不太好!
第六十二章:万花楼中
李清听到床下竟然是宁儿的声音,这个声音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是万花楼。
万花楼是女人的世界,这里只会有醉生梦死的声音,这里只能有姑娘客气的声音,这里绝对不会出现一个骂‘大头鬼’的声音。
李清感觉自己在做梦,这是一个清晨做的糊涂梦!
李清做梦也没有想到,宁儿会躲在床下,昨夜他的梦中只有园林中那个奇怪的紫蝶姑娘。
但这个离奇的梦,永远也不能给眼前的宁儿说,李清从床上跳下了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打死也不说,打不死的时候更不能说。
“清儿,你就不能扶一下我,我好累,”床下的宁儿并没有发火,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温柔。
从床下钻出来的宁儿,伸了伸腰,她立刻跳到了李清的面前,用她的大眼睛看着发呆的李清。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下?”李清问了一个自己都不愿去问的问题,但这个问题很好奇,他必须知道。
宁儿靠近的一刻,李清的鼻子闻到了一股香味,这是宁儿带过来的香味,李清现在知道,自己身上姑娘的香味,竟然是宁儿身上的味道。
难道夜里与宁儿睡在了这里,李清使劲在回忆,他只记得琴声之后,自己喝了一杯酒,是一个白衣姑娘敬的一杯酒。
可这个白衣的姑娘不是宁儿,宁儿应该在醉仙楼中,这个时间她也应该在悦来客栈,宁儿怎么会出现这万花楼中?
“昨晚,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我准备回悦来客栈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姑娘。”宁儿道。
“一个姑娘?”李清问。
“她告诉我一个消息,她说你在万花楼中等我,这里好像女人很多?这是什么客栈?”宁儿似乎不知道这个万花楼是什么地方。
“于是你来到了万花楼中?”李清憋住了自己的笑,眼前的这个宁儿把万花楼当做了客栈,她也曾经把丝瓜当做了黄瓜。
李清无语的笑了笑,这是西域来的一个大姑娘,她不是一个农家的姑娘,她只有一个可怕的名号,但她没有江湖真正的阅历。
“对,她带着我来到了这里,可是她告诉我,我们只能走窗户,”宁儿指了指苏海打开的窗户。
“为什么一定要走窗户?”李清有一点奇怪。
“她告诉我,我在这里可有见到你,你有一个大麻烦,今夜只有我能保护你,”宁儿说的很认真。
李清记得自己的麻烦,这是两个女人的麻烦,现在一个女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情。
“你什么时间看到的我?”李清问道。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你,你睡的真香,”宁儿害羞的低下了头,她对这个情节记忆在心。
“你什么时间醒的?”李清感觉宁儿一定遗失了部分记忆,这段记忆在她的记忆中已经不存在。
“我醒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我醒来后,就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我应该早一点醒来。”宁儿对自己的沉睡不满意,
“我听到的是苏海的声音,他在轻轻叫你的名字,”宁儿很快补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李清只能尴尬的揉揉自己的鼻子。
李清知道,这种尴尬就像两个偷花的汉子,早晨起来相约准备偷偷的回家,可相约的花中有一只熟悉的花。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在你的床上,我立刻躲到了床下,”宁儿走到了窗前,她伸出了脖子,看着眼前的大街。
万花楼的早晨生意很冷清,这是一个属于夜晚的地方,宁儿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又转回了头,她的脸上带着晕红。
“你与梦蝶的积怨似乎很深,昨天夜里她告诉了我,”宁儿言道。
“这个,我好像不知道?”李清道。
“她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她身在西域,她不该来江南?”宁儿在晨风中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抱怨李清的隐瞒。
李清在思索宁儿的话,这个苏海没有说实话,他昨夜也在这里,他是在这里得到的消息。
宁儿离开了醉仙楼后,是那个白衣的姑娘,带她来到了这里,她们从这个窗户走了进来。
这个姑娘带着进来后,她立刻下了手脚,迷糊的宁儿睡在了这张床上,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李清。
宁儿只是以为自己睡着,她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但她看到了自己的身边的确是李清,她相信了白衣姑娘的话。
此刻她又听到了苏海的声音,宁儿不想让苏海看到自己在李清的身边,宁儿只好躲在了床下。
一个完美的画面从李清的脑海中戏剧般的演出,这场游戏中自己与宁儿都是配角,主演是那个紫蝶姑娘,她安排了这一夜所有的奇遇。
李清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立刻他就听到了敲门声。
门此刻推开,又进来了一个女人,这是一个走路精干的女人,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龄不大的男人,男人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
李清闻到了豆汁的味道,这个女人带着伙计送来了带着豆汁的早餐,进来的人就像两个哑巴,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放好了早餐,女人看了一眼李清与宁儿,没有留下一句。
女人离开的速度与进来的速度一样快,她的手开始去关房间的门,关门的一刻她看到了李清的脸。
李清的脸现在放在了门的中间,关上门就会夹住他的头,这个女人立刻瞪大了她的眼睛。
但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似乎不愿露出一点点声音,李清猜想这个女人一定是万花楼的女掌柜。
李清的手抓住了这个女人的手,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女人拉进房间,走出门口的男子没有回头,他端着他的盘子走的很快。
“你是什么人?”宁儿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立刻发出了声音,她开始找她的剑。
李清看到宁儿又钻了床下,这次宁儿从床下变出了两把剑,一把是自己的剑,李清现在才想起,自己手中没有剑,他的莫邪剑居然在宁儿的手上。
“那个姑娘告诉我今晚会有人偷你的剑,我把它藏在了床下,”看到李清怀疑的目光,宁儿解释到。
这是什么逻辑?李清没有去想,他现在用眼睛直直看着眼前这个想关门的女人,这个女人只要关了门,她一定会很快的溜走,这个地方不是她待的地方。
或许这个女人就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来的人,都是有着背景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一定不好惹。
“你是什么人,什么人让你送来的早点?”李清对这个哑巴似的女人说到。
眼前的女人似乎很害怕,她的身子在不住的发抖,她用惶恐的眼神看着拉她进来的李清。
“你为什么不说话?”李清对这个哑巴似的女人又说到。
李清眼前的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李清看看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应该被点住了哑穴,”宁儿很聪明,她走过来,她的手点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脖子。
这个女人立刻发出了声音,这个声音让李清有点好怕,这个女人的声音非常的沙哑,她的声音在发抖:“客官,我只是街道上卖小吃的,你别杀我!”
“他不会杀你,只要告诉我谁让你来的?”宁儿问道,宁儿说出了李清此刻想说来的话。
“一个姑娘,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是她!她让我与伙计送到这里,她拍了我一下,我就说不出话来,”女人颤着声音说到。
“哎!又是这个姑娘,她的确很特别,”李清叹道。
眼前的女人看了看李清与宁儿,她慢慢移动了脚步,她的脚步出门的一刻,她飞快的跑出了万花楼。
李清的眼睛看着这个离开的女人,这一切对他都是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恰好在早晨,这个醒来的早晨不应该去做梦。
“你认识这个姑娘?”宁儿侧着头问了李清一句,她感觉李清认识这个姑娘。
“不认识!”李清回答的干脆利落,他可不想大清早招来一个女人的麻烦,这个女人的麻烦很头疼。
“清儿,现在该去哪?”宁儿走到了豆汁旁,她想起了送来的早点,她也想吃点早点。
但此刻宁儿看到李清伸出了手,他的手很有力,宁儿很快到了他的怀中,李清的身影立刻飞出了这个房间。
李清想起了这个街道,这是姑州城内夜晚才最热闹的街道,这个时间没有人去卖豆汁,大清早卖豆汁的人应该都是早起的汉子。
来送豆汁的女人不是一般的人,她的声音故意变得沙哑,她是装出来的害怕。
李清落下街道的时候,他看到街道非常的安静,街道中根本没有卖豆汁的摊子,万花楼的门已经关闭,现在这个街道只有他与宁儿。
李清听到了马铃声,一辆马车走进了这个街道,赶车的伙计似乎睡得迷迷瞪瞪,他用马鞭轻轻赶着马儿,他没有打响马鞭。
李清认出了远来的马车伙计,这个伙计是懂事的阿晨,阿晨不喜欢睡懒觉,可他怎么会来万花楼?
懂事的阿晨赶着马车很快来到了万花楼的门口,他看到了抱着宁儿的李清,
他瞪起了眼睛,这是吃惊的眼神。
懂事的阿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揉揉自己的眼睛,他的确看到自己的少主怀中抱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是宁儿!
懂事的阿晨感觉,这个姑州城的早晨最美好!
第六十三章:女人的眉笔
午时,姑州城下起了小雨。
这个是多雨的时节,雨打湿了整个姑州城的一切,包括正行走在驿道上的一辆马车,马车上站着一名汉子,他穿着粗布褂子,他露着他的胸膛,肌肉精壮。
断臂的眼睛直直看着眼前的马道,,他任凭细雨洗刷他的脸,他的胸膛,他的手挥动着马鞭,雨中他露出了他的满口金牙。
他知道这个时间,一个人在静静的等他,这个人在等他带来的消息,这个消息断臂寻找了一天一夜,他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这个人就住在西村。
断臂使劲打响着马鞭,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姑州城内,这个人一定会去姑州城内。
雨依旧洗打着这条路,路的中央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挑着一副担子,带着遮雨的斗笠。
他的脚步不是很慢,也不是很快,他从路边的树林中,走入驿道的时候,断臂的马车刚刚赶到。
断臂看到了这个走入路中的人,他立刻勒住了飞奔的马车,他用装满金牙的嘴大声喝道:“走路不长眼睛?”
路中的汉子,没有抬头,他放下了肩上的担子,用手拍了拍已经淋湿的粗布衣袖,水随着雨滴在了地上。
“幸亏我的马有眼睛,你没有看到马车?”断臂的声音再次提高。
汉子依然没有抬头,他打开了担子上的竹篮子,拿出了一块小木头,这块小木头上雕刻着一个人的脸。
这个小木头人的脸与断臂很像,可这个木头人的脸很特别,用重重的笔画出了两道眉毛,两道黑黑的眉毛。
雨很快落在了这块木头雕刻的脸上,雨水冲淡了黑黑的眉毛,汉子叹了一声气。
“你的眉毛并不好看,与我想到的不一样,”汉子发出了声音。
“拿开的担子,别挡着我的马车,”断臂看着眼前的汉子,他放下了手中马鞭,他跳下了马车。
“我看着你,画完木头人的眉毛,我就会离开,”汉子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笔,这是一只女人画眉的笔,它的笔锋乌黑。
“你的木头人?”断臂在雨中开始收集自己的目光,他的左手已经开始用力,这是断臂知道了一个秘密,他留在西村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他想用最快的速度告诉姑州城内的一个人,他已经与姑州城的这个约定了时间,这个人就是萧泪血。
“我喜欢给我的木头人画眉毛,”汉子在雨中看着他手中的木头人,他慢慢抬起了头,斗笠下是一张森白的脸,这张脸上没有长着眉毛。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你是一名黄金使者,”断臂说道。
“我的笔只会画眉毛,因为我没有眉毛,”汉子道。
断臂的右手已经变成了掌,他的脚在雨泞的路上一点,他的身影立刻飘起,他的右掌劈向了这个汉子。
掌风带着落下的雨,断臂看到汉子没有动,他的右手劈出的一刻,他的左手悄悄的开始发力,他的左手变成了一个拳头。
这是断臂最厉害的武器,这也是他的独特之处,他是一个左撇子,每个遇到的人都会防备他劈出的右掌,但他杀人用的是他的左手,他左手的拳头。
断臂不喜欢用剑,也不喜欢用刀,他知道左手是一个人的缺陷,这个缺陷总会比别人慢上半拍。
这会变成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右手只是一个废物,但他可以用他的右手去迷惑对手,甚至可以用他的右手去抓对手刺出的剑。
影子看到自己的掌已经落在了这汉子的身上,这个汉子没有躲避,断臂的掌发出了一个声音,他看到自己的右掌开始变得弯曲。
断臂的左手已经出拳,他的拳头砸向了汉子的胸口,他相信这一拳可以震碎汉子的心脏。
断臂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手中拿着一只画笔,这只画笔已经刺中了自己左手的手腕。
“我知道你是个左撇子,”汉子森白的口中吐出了一句话,他的脸上露出了奸笑。
断臂立刻明白,这个人用他自己的身体接住了自己劈出的右掌,这是一个诱惑,这个人防备的是他的左手。
眼前的汉子似乎知道断臂的这个秘密,他已经知道断臂杀人用的是左手,他对断臂的右掌根本不在意。
断臂的目光出现了迟疑,这是一个人的漏洞,汉子手中的笔在刺中手臂的一刻,他的手中又出现了一只笔,这只笔用最快的速度穿进了断臂的心口。
“女人喜欢美,一个喜欢美的女人,她的眉笔很多,”汉子看着眼前的断臂,雨水已经淋湿了断臂的脸。
这是断臂听到的最后的话,断臂的心在颤抖,他感觉到了自己心的疼痛,这个疼痛来的很突然,也很快,他在疑惑中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02
细雨的黄昏。
姑州城内走进了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
他的衣服已经淋湿,他的斗笠上不停在滴着雨水。
汉子走进了那个曾经热闹的街道。
雨水冲刷着这个街道,街道在细雨中很安静,汉子走进了一家饭铺,这家饭铺的‘清汤面条’很香。
03
“我看到断臂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死的很委屈,”李清看着眼前的影子,影子的全身已经湿透,但他没有发抖,可他说话的声音很悲伤。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子里坐着萧泪血与李清,他们坐在一张八仙大桌子旁,房间的中央站着的是影子与张帆,影子正用悲伤的声音回答着萧泪血的话。
“他是一个好帮手,他从遥远的故乡来,可他死在了这里,”萧泪血用哽咽的语气在说,他的眼角在昏暗的房子中有点湿润。
“致命的伤在胸口,他的心脏让一种利器穿过,”影子继续在说。
“是剑刺中了他的心口?”萧泪血问。
“不是!这个利器很细,它形成了一个细小的洞,我看了这个致命的伤,”影子道。
“那么刀一定不该有这样的创口?”萧泪血问。
“是!”影子道。
“也许是飞箭?”萧泪血又问。
李清想起了高迁的飞箭,但飞箭不能刺中断臂的心脏,断臂是个左撇子,他会保护好自己的心脏。
“这个致命的伤只有两个人可以怀疑,”站着的张帆说到。
“谁?”李清问,他很想知道谁能杀了这个断臂。
“飞猫高迁,他用的是飞箭,”张帆道。他说出了李清想到的飞猫高迁。
“高迁有什么理由去杀断臂?”李清不相信这个怀疑的对象。高迁对他来讲,这个人李清很熟悉,这个人看着李清长大。
“或许还有一个人,他的武器也很怪,”这次张帆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可这个人大家都知道。
“你说的人一定是我!”这个人的声音已经从房间外传来。苏海推门走了进来,这是醉仙楼的后院,也是苏海的房间,推开门的时候,李清看到了院子中的大树。
进来的苏海很冷静,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灯笼,他把灯笼举了起来,看了看说话的张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房间的一角。
房间在苏海进来的一刻,立刻变得光明,苏海转过了身,他已经放下了灯笼,此刻苏海的手中拿着一盏油灯。
油灯已经点燃,油灯中棉制的灯芯发出了一阵声音,这个声音很怪异,油灯灯芯的火苗就像蛇的舌头。
苏海的手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只笔,这是一只画笔,他用画笔的笔端,拨动着油灯的灯芯,灯芯的火苗立刻跳起,怪异的声音立刻消失。
点亮的油灯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苏海拿起手中的画笔看着张帆说到:“你说的是这只笔?”
“不是!”
“我是神仙,我会分身术?”
“不是!”
“我会在这里,用超强的能力在数里外杀人?”
“不能!”
“所以你就是一个笨蛋,”苏海停止了问话,他转过了身看着眼前的李清。李清看到张帆的嘴角颤抖了一下。
“你相信是飞猫高迁杀了断臂?”
“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我是李清,我是鬼王萧泪血的朋友,高迁也是我的朋友,”李清回道。
“这个理由很充分,我相信不是高迁杀了断臂,”苏海的目光移向了萧泪血,他在等萧泪血的答案。
“哎!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能力,”萧泪血咳嗽了一声,他中的毒似乎还没有解去,说话的时候,李清发现他强健的身体在发抖。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我以为最可怕的黄金使者是刀,现在我才知道,最可怕的黄金使者是其中的画使者,”萧泪血努力说出了心里的话。
“书是铁书使者,他已经死了,画使者会是谁?这个使者用的不一定是画笔?”李清道。
“对,他用的一定不是画笔,”萧泪血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你们错了,他用的就是画笔,”苏海突然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让房间内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吃惊。
“画笔?”李清看着苏海。
“是画笔,这个人用的是女人画眉毛的笔,这也是画笔,”苏海说到。
“你怎么知道?这种笔也能杀人?”张帆插了一句,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女人画眉毛的笔也可以杀人。
“因为我是江湖万事通,恰好我知道江湖中有这么一个人,”苏海说完这句话,他的眼中露出了怨恨。
“这个女人一定很厉害!”张帆又道。
“不,他是一个男人”苏海回答了张帆的话。
第六十四章:无形的压力
房间内的油灯,依旧很亮,可房间内此刻多出了一个人,李清正看着走进了的这个人。
这个人身上的长衫已经湿透,他进来的时候,身上正在滴着水,他的手放在长衫内。
“你的衣物已经湿了!”李清对进来的人言道,这个进来的人没有在乎他的长衫已经打湿。
“因为我一直站着雨里,它必须是湿的,”进来的人回道。
“天上下着雨,你为什么不躲进屋子?”李清道。
“天要下雨,这是它的事,与我没有关系,”进来的人道。
“对,这是它的事,但你可以走进屋子,”李清道。
“我不能走进屋子,”进来的人道。
“没有人绑着你,你为什么不能走进屋子?”李清道。
“屋顶上没有屋子,所以我不能走进屋子,”进来的人道。
李清明白,这个人一直藏在一间房子的屋顶之上,他一定在干着他应该要干的事,他一直淋湿在雨中
“你就是一个死脑筋,”李清道,李清叹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非常较真的人,他一定得到了一个命令,让他藏在屋顶之上,于是他就留在了上面,可天已经下雨。
“我不是,我的脑子很好用,我知道天在下雨,于是我把我的剑,藏在了怀里,这样它一定淋不到雨,”进来的人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剑,这把剑细长,它的刀鞘是两片竹片。
李清立刻闭上了嘴,他感觉自己话就是多余,此刻自己一定是个多嘴的乌鸦,于是李清听到了苏海的一句抱怨:“闭上你的乌鸦嘴。”
“你也是个乌鸦嘴,乌鸦从来没有带来过好的消息,”进来的人对苏海言道,可他的眼睛没有看着苏海,他的眼睛看着萧泪血。
“孤独,你看到了什么?”萧泪血看着眼前的孤独,有点心疼。
“门主!我已经了看到乌鸦嘴所说的那个男人,”进来的人是孤独,孤独言道。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萧泪血道。
“这个人挑着一个担子,带着遮雨的斗笠,走进了街道的饭铺,他吃了一碗面,又挑起了担子,消失在了雨中。”孤独很快回答完了萧泪血的话。
“他去了哪里?”苏海这次没有忍住好奇的心。
“不知道?”孤独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
“你为什么不去追上看看?”苏海有点不死心。
“他要走,这是他的自由,为什么我一定要去问?”孤独回道。
这次苏海闭上了嘴,他很老实的找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八仙大桌子的旁边,他立刻听到了李清的一声笑。
孤独说完了这句话转过了身。
“你要去哪里?”萧泪血问到。
“我要去吃碗面,一碗很香的面,”孤独已经抬起了脚,他走出了这个房间,他的身影再次进入了雨中,而且消失的很快。
李清看到屋外还是下着雨,姑州城的雨今夜不会停下,这场雨带来了一丝寒意,李清知道秋天已经快到了。
“雨天,这是一个喝酒的好时机,可惜我又走了一位朋友。”李清听到了萧泪血的一声叹气。
张帆似乎明白了萧泪血的意思,他立刻走出了门,他的速度很快,不久他就从苏海的醉仙楼中带来了一个装菜的的盒子。
李清看到张帆从盒子中拿出了一盘花生,一盘卤肉,一盘拍黄瓜,拿出‘拍黄瓜’的一刻,他对李清挤了一个眼神。
李清知道这个黄瓜的来历,这种黄瓜是西村的特产,这种黄瓜长在刘大麻子的大菜园中。
宁儿摘来了黄瓜!这个眼神李清揉了揉鼻子,他知道宁儿也在醉仙楼中,这个时间她来这里一定是找自己。
“我小看了我对手,我们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对付着我们,”萧泪血看着桌上的菜。
萧泪血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道菜,只需要对手伸出手,或者是一双筷子,自己立刻会被对手吃进嘴里。
“可惜了这个好吃的‘拍黄瓜’,”站着的影子说到,他推开了门,与孤独一样,消失在了雨中。
“他一定很悲伤,他与断臂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是他们的私交,”萧泪血看着离去的影子,他没有挽留这个影子。
“他一定会去喝酒,”李清道。
“不,他现在一定是去寻找这个挑担子的人,这个人杀死了他的朋友,”苏海看着影子的背影说到。
“不,他一定是去喝酒!”李清又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去喝酒?”苏海转过了头,他把脸靠近了李清。
“因为他看到这里没有酒,只有喝酒的菜,”李清看着桌子说到,现在的桌子上只有张帆带来的三盘菜。
苏海立刻跳了起来,他知道影子去了什么地方,这个地方李清也知道,影子住在这里,他一定知道什么地方有酒,而且这个地方有最好的‘烧刀子’。
苏海的身影兔子般窜了出去,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雨夜的门外,李清看着苏海的背影笑了笑。
“这样的时候,影子一定会有危险,他不安全,”李清顿了顿气,对萧泪血突然言道。
“他去找酒,会有什么危险?”张帆不解的问道。
“苏海说的是句大实话,影子一定是去寻找这个挑担子的人,”李清道。
“影子的剑是把好剑,他是一个好帮手,”萧泪血对张帆点了点头。
站着的张帆转着也走了出去,他已经明白萧泪血的意思,他已经知道,姑州城的这个雨夜,也是一个不安定的夜。
走出房间的一刻,张帆立刻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李清不简单,他只是用了一个激将法,胖胖的苏海就钻进了李清的小圈套。
房间内的油灯依旧。
房间内的人只有李清与萧泪血,房间开始变得安静,李清听到了雨落的声音,门外的雨已经开始变得很大。
“你怎么不说话了?”萧泪血终于耐不住了寂寞。
“我在听你说话,”李清道,李清此刻表情很复杂,他用手抓起了一颗花生米,这颗花生米很快落进了李清的嘴里。
“可我并没有说话,”萧泪血道,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清,他感觉现在的李清变得很古怪。
“你想说的话在肚子里,我已经猜到,”李清神秘的说道。
“你猜到了什么?”萧泪血问。
“你在怀疑你的四个护法,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背叛了你。”李清的嘴中依旧嚼着那颗花生米,他并没有吃下这颗花生米。
“哎!我是有这样的怀疑,刘大麻子只是一个小角色,但他知道的消息的确很多,”萧泪血的眼睛看了看门外。
门是关着的门,张帆离开的时候已经关上了门,这个门外只有黑夜的雨声,没有人的气息。
“断臂是个左撇子,能杀他的人一定知道了他的这个秘密,”李清道。
“昔日的断肠已去,现在的断臂又走了,我来江南好像不是时候,”萧泪血道。
“你为什么会一定相信我?”李清道。
“我了解你的剑,我必须了解你的人,你是最快的剑,也有一颗真诚的心,”萧泪血道,说完这句话,他立刻闭上了嘴。
李清已经听到了苏海的抱怨声,这个酒肉朋友总是喜欢唠叨,这个酒肉朋友总是出现在关键的时刻。
“大骗子,知道你最牛,你就是惦记着我的酒,”苏海的声音与人一起走进了这个房间,他的怀里抱着酒坛子,这是最好的西域‘烧刀子’。
“朋友就应该惦记朋友,朋友来了,朋友就应该拿出最好的酒,”李清看着苏海怀中的酒。
他已经感觉到了‘烧刀子’的味道,也感觉到了‘烧刀子’的猛烈,它似乎就像一个猛烈的汉子。
这是一种适合在雨夜喝的酒,这种酒可以驱走心中的寒意,但是,李清突然想起了一种温柔的酒,这种酒也很香,它的味道很温柔。
“你就是个酒鬼,看到我的‘烧刀子’,就像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苏海心疼他的酒,可眼前的这个人,必须给他酒。
“你现在应该去看一个漂亮的姑娘,她一定现在就在你的酒楼中,”李清笑道。
李清知道现在的宁儿在醉仙楼中,这个时候能留住她的只有一个人,这个姑娘一定是梦蝶。
只有西域来的这个‘姑奶奶’,算是宁儿一个朋友,可这个朋友李清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去见,这个姑娘的脾气比宁儿似乎还火爆。
“这是你的麻烦,与我没有关系,”苏海放下了酒坛子,他很快打开了酒,李清立刻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苏海似乎知道李清的心思,他说出了这个人,他也猜出了这个人,这个人每次都会把他当做李清。
“你每次都有逃脱她的办法?”李清想知道这个办法,这是苏海对付姑娘的一个办法。
苏海没有回答李清的话,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坛子,他喝了一口,酒在他的嘴里挡住了他的舌头。
“他一定不会回答你,”萧泪血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苏海的个性。他是江湖万事通,他的每个消息都会收银子。
可萧泪血听到了苏海一个不一样的回答,“这次我必须告诉他。”
“这是为什么?”萧泪血问道。
“不然他会偷完我的酒!他是我的酒肉朋友,”苏海放下了酒,他看着李清,他似乎已经看透了现在的李清。
李清立刻笑了!
第六十五章:发烧的影子
影子的身影在雨夜中没有影子。
影子的身影走进了一个街道。
这个街道中有个昏暗的灯光,灯光在雨夜中不停的晃动,这是一个灯笼发出的光,灯笼中的光拼命在雨夜中做着挣扎。
影子来到了灯笼下,他看到了一个招牌,招牌上面只写两个字‘饭馆’,影子走进了这个饭馆。
饭馆不是很大,但也不小,里面此刻坐着几桌客人,他们在喝酒,他们的桌子上放着酒壶。
影子手中的剑轻轻放在了一张桌子上,他坐了下来,他闻到了‘清汤面条’的味道,这个味道的确很香。
这个下雨的夜,的确需要这样的热量补充,影子摇了摇头,他的头发上顿时落下了水滴。
影子的剑鞘在饭馆中小油灯的反光下,特别的诱人,赶过来的掌柜是个中年人,他的眼睛露出了光。
“客官爷,您需要点什么?”掌柜打着招呼。
“一碗‘清汤面’,”影子的头发上还是滴着水,影子低下了头,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很冷,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
“你应该喝一壶酒,你现在应该很冷,”影子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并不熟悉,这个声音来自另一张桌子。
“我是心里冷,但我的身体很热,我现在很热很热。”影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就是在发热。
这种热来的很快,而且很急,影子用手揉落入揉自己的眼睛,他看到桌上的茶壶已经变成了两个。
“你的心冷,是因为你刚刚死了朋友,你的身体发热,是因为你已经开始发烧,恰好我有一个懂医的朋友,他专治发烧,”这个声音开始移动。影子看到一个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个人影在晃动,影子感觉这个人的脸很熟,他的脑海中似乎有这个人的身影。
“你的朋友似乎是个半仙?”影子道。
“我的朋友不是半仙,他不会算卦,他只会给人看病,我有一次发烧,烧的很厉害,”这个人阴笑着道。
“有多厉害?”影子道。
“我烧的很糊涂,竟然把隔壁的小琴当做了我的老婆,”这个人道。
“小琴又是谁?”影子道。
“小琴不是人!”这个人道。说话的时候,这个人倒出了两杯酒。
“小琴不是人?”影子有点不相信。
“对,小琴不是人,”影子又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他很熟悉,这是他的一位朋友。
“你也知道这个故事?”这个人对影子熟悉的声音说到,这个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气。
“这个小琴如果不是一只大花狗,就是一头小奶牛,”熟悉的声音继续在说,这个声音影子感觉就在耳边。
“这么深奥的故事你都知道?你是谁?”这个人道。
“这个故事我听过,所以我知道,这个小琴你可以说成大花狗,也可以说成小奶牛,唯独现在不能说成人,”影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在飘,这是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影子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他的脸通红,他的身体在发抖,他已经开始做梦,但这个梦影子没有记忆。
影子醒来的第一件事,他感到特别的口渴,他想喝水,他想喝许多的水,他感觉眼前飘着一个人影,这个是一个姑娘的身影。
这个身影轻轻的飘到了影子的面前,她的手中端着一碗水,影子喝道了自己想的水,他感觉这碗水很辣,但这碗水也很好喝。
影子再次进入了梦中,他梦到了断臂,断臂的手中拿着一只胳膊,他在使劲的哭,他似乎非常的委屈。
他还梦到了漂亮的桂花树,桂花开满了枝头,有许多的蝴蝶在飞舞,他想捉住这些蝴蝶,但它们飞的很高很高。
萧泪血看着眼前的影子,他的心在滴血。影子已经昏迷了一夜半天,他在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他的口中拼命的喊着断臂的名字。
“他只是发烧,现在已经开始退烧,应该没有问题,”给影子把脉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大夫,他留着胡子,他的胡子已经开始发白。
“他似乎很伤心,他有一点伤心过度,”年纪很大的大夫又说道。说完他来到一张桌子旁,开出了一个药方,递给了站着桌子旁的张帆。
张帆快速的跟着这个人走出了这间屋子,屋子内站着的还有李清与孤独,孤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躺下床上的影子。
“饭铺中的人是什么人?”李清问道。
“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孤独道。
“他的手中有剑?”李清道。
“没有。”孤独道。
“他的手中有刀?”李清道。
“没有!”孤独道。
“你怎么断定他是一名杀手,他一定要杀眼前的影子?”李清道。
“他的身上有一股杀气,我是一名剑客,我能感到这股杀气,”孤独道。
“你杀了他?”李清道。
“没有!”孤独道。
“你为什么没有杀他?”李清道。
“因为他的杀气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我走到影子跟前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杀气,我已经没有理由去杀他,”孤独道。
李清知道这个理由很充分,因为这是孤独说出的理由,在他的眼里,孤独的话不多,但孤独一定不会说谎。
“这个人会是谁?”萧泪血终于说了一句话。
“这样的人最可怕,他能收回自己的杀气,”李清说到,李清努力在设想这个场面。
“这个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你是否见过他?”萧泪血问孤独,
“没有!”孤独回答到。
“这个人挑着担子?”萧泪血道。
“没有!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有走,”孤独道。
“你送影子来到了这里?”李清道。
李清仔细看着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很温馨,这是一个暖和的地方,影子的身上盖着大红被子。
“我知道这个地方是夜晚最热乎的地方,影子在发烧,他需要一个姑娘来伺候,”孤独道。
李清明白他的解释,一个男人一定无法去照顾另一个生病的男人,生病的男人只有女人去照顾。
在雨夜中,想找这样的女人,只有去到万花楼,万花楼中女人最多,女人多的地方,一定能找到一个会照顾男人的女人。
这就是万花楼的好处!
但这也是万花楼的坏处!
李清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恰好他在悦来客栈,恰好宁儿就在他的身边,恰好懂事的阿晨也在身边。
懂事的阿晨,不知道影子的故事,但他知道万花楼,他也知道宁儿是李清指腹为婚的媳妇。
他用女人都能看懂的眼神奇怪的看着李清,还有前来寻找李清的张帆,他知道这个老者不简单。
“你来找我们的少主,就是去万花楼中看一位朋友?”懂事的阿晨问着风尘仆仆的张帆。
“对,是看一位朋友,”张帆平静的说道。
“这位朋友怎么会在万花楼中?”懂事的阿晨有点担心自己的少主,他询问的很仔细。
“因为万花楼中的姑娘最多,这个朋友需要一个姑娘照顾,”张帆道。
李清感觉懂事的阿晨今天的话特别的多,他的话没有一句能说到点子上,眼前的宁儿脸色已经变。
宁儿是个大姑娘,虽然她第一进万花楼,进出都是一个窗户,但她已经猜出这个万花楼是个什么地方。
男人晚上喜欢去的地方一定不是一个好地方,她嘟着嘴回到了她的房间,李清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
现在孤独的解释与来的时候的场景一模一样,所以李清不想再去问眼前的孤独,孤独的脸蜡白,他手中的剑捂得很紧。
“这人现在很聪明,他在消除我身边的力量,”萧泪血道,他离开了影子躺着的床,离开时他用手轻轻替影子动了动被子。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你?”李清道。
“我的脑袋不值钱,”萧泪血道,他摇摇头。
“但我的脑袋很值钱,”李清道。李清想起了西村的伙计。
“你的脑袋值钱?”萧泪血道,他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对,现在好像值到十万两银子,”李清道。
“这个数目不小,但他的数目不对,”萧泪血道。
“这个数目不对?”李清有点不明白,他听到伙计说的就是十万两。
“要是我出价,必须是黄金,而且是足量的十万两黄金,你的脑袋应该值到这个价!”萧泪血说出了自己的价位。
“这个价位不太高,应该可以还价?”李清笑了笑。
“你准备多少钱卖出你的脑袋?”萧泪血道。
“我准备不要钱,我准备送上我的脑袋,只要他能来,”李清道,李清揉了揉鼻子。
“送上你的脑袋?”萧泪血不明白。
“对,送上我的脑袋,这个脑袋一点都不好玩,”李清笑着道。
萧泪血顿时无语,这个世界还有嫌弃自己脑袋的人?可这个人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用一种傻笑正看着自己。
“我还会送上我的剑,”李清又道,这时他听到了影子的咳嗽身,影子好像醒了,这个伤心的汉子现在醒来了。
“你的剑比你的脑袋更值钱,”影子躺着床上说了第一句话,这句话显得非常的无力。
姑州城的细雨清晨已经停了,但此刻房间内李清感到有一丝冷气,这股冷气很冷。
这股冷气李清第一次感觉到。
第六十六章:不好玩的脑袋 一
雨后的第二天,天气很晴朗,中午刚过。
百胜赌坊的柜台内。
高迁是个管家,高迁的算盘一定打的很好。
此刻高迁正在仔细的算着百胜赌坊的帐,这个数字,他每天都要算,因为他是一个会管家的管家。
会管家的管家站在百胜赌坊的柜台前,看着自己的账本,打着算盘,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挑着担子,他的担子放在了赌坊的门口,人走进了百胜赌坊,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
“你是高掌柜?”进来的人来到了柜台前,他没有抬起头。
“我只是一个管家,”高迁道。
“你是一个会管家的高管家,”来人道。
“这是朋友的称呼,我的确很管家,”高迁道。
“你还是一只会飞的猫,这只猫好像就是一个大管家,”来人道。
“这本是一个秘密,可惜现在它已经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实在太多,”高迁道。
沧桑剑客离开的一刻,百胜赌坊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但这是一个赌坊,赌坊中只有赌徒,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输赢,不在乎别人的故事。
况且高迁的故事与赌注没有关系,他们根本不喜欢与赌注没有关系的故事,此刻赌坊中赌声依旧。
“我现在知道一个秘密,别人一定不知道,别人知道的秘密我不感兴趣,”来人道。
“你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高迁竖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在来人的口中显得非常的神秘。
“今天之后这里要死一个人,这个秘密你一定不知道,”来人叹着气说到,他似乎很伤心。
“今天之后这里会死个人?”高迁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他有点不相信。
“因为今天我的心情不好,我还不能杀人,所以今天之后这里会有一个死人,或许就是明天,”来人道。
高迁看着这个古怪的人,这个人杀人有个条件,他的心情必须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会去杀人。
“你的心情为什么不好,今天可是一个好天气,”高迁看了看门外,今天的确没有下雨,雨后的姑州城恢复了热闹。
“我昨天给一个人讲了一个故事,这个人是一个好听众,”来人道。
“这个故事一定很好听,你可以继续说给他听。”高迁道。
“可有一个人知道了故事的结局,他告诉了我唯一的一个听众,”来人的语气中有有点哽咽。
“这个人不识抬举,他应该让你的听众听完这个故事,”高迁安慰。
“可我的故事实在好听,”来人道。
高迁没有回答。
“我的故事只有一个主角,”来人又道。
“谁?”高迁等着回答。
“它叫小琴,它是一只大花狗,或者是一只小奶牛,”来人似乎开始流泪,他的手擦着眼睛。
高迁没有回答
“我还不喜欢热闹,热闹的地方我的心情一定不好,”来人道。
高迁从他的语气中又听出了烦躁,这是赌坊,赌徒的声音都很大,赌徒不喜欢安静的场子。
“哦!”
“这是又是一个秘密,我今天特意赶来告诉你。”
“哦!”
“你一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哦,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高迁停住了打算盘的手,他看着这个说完话的人,转过了身,走出了百胜赌坊,挑起了他的担子。
这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百胜赌坊的门外,这个人没有抬头,高迁没有看清他的脸。
高迁知道这个人明天一定会来,这个消息必须告诉李清。
于是李清得到了这个消息,李清知道有一个人在百胜赌坊要杀一个人,而且是他心情好的时候。
可李清感觉今天的天气已经很不错,这是一个雨后的天气,这个天气人的心情一定最好,这样的天气适合到园林中去赏花。
李清的手中正拿着一把花。懂事的阿晨告诉李清,带着女孩子出来,一定要给女孩子一把花,因为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别人送给她花。
可现在赶来的阿晨,告诉了他这个消息,李清继续看着他手中的花,这是一把美丽的花,李清闻到了它的芳香。
“少主,现在怎么办?”懂事的阿晨问道。
“今天我的心情好!”李清道。
“少主,现在怎么办?”懂事的阿晨又问道。
“现在我们去找宁儿,宁儿一定喜欢我摘的花,”李清还是看着他手中的花,他没有理会阿晨的话。
懂事的阿晨看到宁儿站在园林的一个走廊上,李清的身影已经走了过去,她们就是心情好,阿晨马上听到了宁儿的笑声。
走廊不是很长,但走廊上此刻只有李清与宁儿,懂事的阿晨叹了一口气,他不想打扰李清此刻的雅兴。
不知趣的人随地都有,懂事的阿晨此刻看到了一个不知趣的人来到了走廊,他是从走廊的前面走来。
这个人的肩上挑着一个扁担,这个扁担细长,细长的扁担两头挑着篮子,不知趣的人把篮子放在了走廊口,他的手中现在只有扁担。
这是一把乌黑的扁担,扁担的一头很尖,它就像一个枪矛,这个拿着扁担的人慢慢走近了走廊。
李清看到了这个人,他也看到了这个人手中不寻常的扁担,李清的眼睛转向了这个人,看着他手中的扁担。
“你是李清?”拿扁担的人终于止住了脚步,他是一个村夫的打扮,他的腰间系着一块粗布,他的头发随意披到了肩上。
“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李清道。
“我是刘员外的管家,我来收摘黄瓜的银子,”拿扁担的人道。
“刘员外的黄瓜?”宁儿问道。宁儿已经忘了西村的大菜园子。
“你住在西村?你若是刘大麻子的管家,我们的确摘了你的黄瓜,”李清道。
“我是住在西村,我替刘员外看管他的大菜园子,你们摘了那里的黄瓜,没有给我银子,”拿扁担的人道。
“你的一个破黄瓜,能值银子?”宁儿有点不高兴,这个不知趣的人出现的一点都不是时候。
“可吃黄瓜的人长着一颗值钱的脑袋,”李清道。
拿着扁担的人没有吱声,他的脸上露出了阴笑,他的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李清的眼睛立刻看到这个人的耳朵上银光一闪。
这又是一个带着耳钉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中带着武器,这个扁担就是他的武器。
“其实他看上的是我值钱的脑袋,”李清又道。
“你的脑袋很好玩?”宁儿看着李清的脑袋。
“这是一个不好玩的脑袋,”李清道。
“不好玩你为什么还长着?”宁儿道。
“长着是为了给我砍!”李清听到了一句话,这句话来自走廊的另一边,另一边现在走来了一个人,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这把剑细长,这把剑的剑鞘是两片竹片,李清看到了这个人开心的笑了,世界就是这么狭小。
偌大的园林中,也能遇到相识的朋友,这就是一种巧合,巧合中的孤独,走进了这个走廊。
“他要看你的脑袋?”宁儿没有听懂这句话。
“他是要砍下我的脑袋,”李清手伸向了宁儿的手,他很快抓住了宁儿的手腕,轻轻一拉,宁儿顿时扑进了李清的怀抱。
宁儿感觉自己已经飞起,飞起的速度很快,她的耳边只留下了孤独的一句话,“好快的轻功。”
李清的身影已经飘出了走廊,他落在了懂事的阿晨旁,懂事的阿晨现在正站在一刻大银杏树下。
走廊里剩下了孤独与一个拿着扁担的人,李清看着走廊中的这两个人,他正在说着什么?
“孤独为什么突然又要砍下你的脑袋?”懂事的阿晨问到,可这个问题他一点都不懂。
“我答应了他,我的这颗脑袋属于他,”李清道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答应的他?”宁儿问道。
李清没有回答。这个地点李清无法回答。
可李清感觉现在宁儿的说话的口气,这是老婆正在审问自己男人的口气,这个男人一定偷偷背着自己的老婆干了坏事。
“在悦来客栈?”宁儿记得悦来客栈中,见到了孤独,李清从窗户中搂着她的腰飞落而出,李清那天似乎不愿意见到孤独。
李清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一下。他知道宁儿的怀疑很正确,孤独是一名剑客,孤独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
现在的孤独正在走廊里,面对一个有耳钉的人,李清看到这个的细长的扁担已经在动,他刺向了走廊中的孤独。
孤独的剑已经出手,李清看的很清楚,孤独的剑已经离开剑鞘,他的剑穿过了这个人的咽喉。
拿扁担的人手中的扁担并没有落空,扁担中枪矛似的一头,已经刺入了孤独的左臂,孤独的左臂李清看到正在流着鲜红的血。
孤独慢慢抽回了自己的剑,他慢慢从枪矛似的扁担中移出了他的左臂,他蜡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血丝。
“你为什么要逃?”宁儿看到了这一切,她转头质问着李清。
“因为他是孤独,他想杀的人,我不能阻拦,”李清回答了宁儿的质问,他看着孤独慢慢离开走廊。
孤独是一个孤僻的剑客,他此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园林之中?李清没有去问,此刻他只能看着孤独的影子。
阳光下,孤独的影子投在了地上。
第六十七章:不好玩的脑袋 二
“都是黄瓜惹的祸,”宁儿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其实黄瓜没有错,错的是吃黄瓜的人,”李清道。此刻他感觉‘拍黄瓜’不如花生米。
黄瓜大,吃起来脆,花生米小,但咀嚼起来有味,这个味道李清已经开始喜欢,一颗花生高高的抛弃,等待它落入嘴中,这是一种生活的享受。
李清从小就佩服这个喜欢吃花生的人,这个人的运气一直都很好,这是因为这个人长着四条眉毛。
此刻他看到宁儿的眉毛开始凝结,他知道这个时候,宁儿一定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人。
李清转过了头,但他立刻转回了头,这个人李清也不想见到,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李清知道自己头一定会变大。
“你好像很怕她?”宁儿的眉间松开了凝固。
“这是你的朋友,但她不是我的朋友,”李清躲藏着自己的目光。
朋友的朋友一定不能认识,尤其是女人认识的女朋友,这种朋友关系很复杂,李清知道这个道理。
李清听到了一个打招呼的声音,这个声音先对着懂事的阿晨,今天的阿晨也很潇洒。
“赶车的,你也来了这里?”这是梦蝶的声音。
“这里不是你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懂事的阿晨,不喜欢这个姑娘,这个姑娘专门找少主的麻烦,他的口气很硬。
“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我来的不是时候?”梦得姑娘似乎不开心,她没有发脾气。
“宁儿姐姐,你也在这?”这是她对着宁儿在说,她看到宁儿与眼前的一位公子,距离很近,而且宁儿的手中还拿着一把花。
“哎!”宁儿道。宁儿的脸有点难看,她的脸开始变红,这是一个尴尬的场面,
李清没有回头,这种场面他不敢回头,宁儿也没有打算给他,介绍这位头疼的朋友。
姑娘的心思,姑娘们都懂!这个叫梦蝶的姑娘,没有纠结,她只是对着宁儿点了点头,也说了一句话。
李清听到这话的时候,不得不转过了头,这句话梦蝶说的很别扭,也许只有李清能听懂。
“宁儿姐姐,这位‘姑爷’是你在江南找的汉子?”梦蝶姑娘的话似乎很绕口,但李清知道,这个姑娘依然不知道自己就是李清。
可这个称呼的意思有一样,只是这个叫梦蝶的姑娘,不知道在江南,姑爷就是自己的汉子。
“‘姑爷’?”宁儿吃了一惊,她不知道李清还有这么一个称呼,这个称呼,只有自己的家人这样称呼自己的汉子。
“姑娘好!”李清道。
“姑爷好!”梦蝶道。
“又遇到了你,”李清道。
“你不想见到我?”梦蝶道。
李清无语。
“姑爷,那个李清真厉害。哎,我斗不过他,”梦蝶道。
李清明白这个‘李清’是谁?这个‘李清’就是一个老滑头,不过这个人够义气,没有出卖自己的酒肉朋友。
“我真想砍下这个‘李清’的脑袋!”梦蝶恶狠狠的叹着气言道。
李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个脑袋现在还长在自己的脖子上,李清想叹一口气,这个脑袋一点都不好玩,现在每个人就想要。
宁儿明白,宁儿没有说话。
“你就是想要他的脑袋?”李清想起了苏海,苏海现在一定躲在醉仙楼中吃东西,苏海胖,但胖胖的苏海喜欢吃肉。
“现在我已经改变了注意,姑爷!”梦蝶说到,她的神情有变得很懊丧,她手中的两把短剑,自由随意的再晃。
李清还想说句话,他看到梦蝶此刻的眼神看着宁儿。
“宁儿姐姐,你过来,你的汉子我不抢!”梦蝶对宁儿言道。她似乎看到了嘟着嘴的宁儿,这个宁儿掩盖不了自己的个性。
李清立刻闭上了嘴,他知道现在的背后的宁儿一定有个想法,她一定也想拧下他的大脑袋,因为这个脑袋上的嘴正在与别的姑娘说着话。
李清对着懂事的阿晨使了一个眼色,这个懂事的阿晨立刻说道:“姑爷,我们现在去找这个该死的‘李清’。”
李清现在有一个想法,他想扇懂事的阿晨一个嘴巴子,这个阿晨现在学会了讨女人喜欢,现在他的话让一个男人开始讨厌。
懂事的阿晨已经看到了李清的眼色,他立刻溜了,他现在就像一只得意的猫,他已经得到了他的礼物,他用最轻巧的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李清看到懂事的阿晨走向了走廊,他的目的很明确,他是看那个拿着扁担的人,那个人应该死了,孤独的剑下没有活着的人。
可李清看到走进走廊的阿晨,对他摇了摇头,而且摊开了双手。李清的身影立刻走向了这个走廊。
园林的走廊依旧,可走廊中没有任何人,空空的走廊中没有留下一点东西,李清没有看到拿扁担的人,也没有看到他挑来的菜篮子。
萍儿!李清立刻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这样失踪在西村,李清没有找到她,这个失踪的很快。
李清转向宁儿的眼睛看到,宁儿的身影已经随着梦蝶的身影离开了大银杏树,她们走进了园林中的一个树林子。
树林子的树很密集,进去的人立刻消失了人影,李清来到了树林子,他看着这片园林中的树,身边站着懂事的阿晨。
树林旁瞬间来了许多的人,她们都是姑娘,她们的年龄都在十五六,她们穿着彩色的衣裙,她们的手中都提着漂亮的竹篮子。
漂亮的姑娘们围住了眼前的树林子,李清的眼里现在都是姑娘,一群漂亮的姑娘,懂事的阿晨已经看花了眼。
“美丽的姑娘漂亮吗?”李清听到了一个姑娘的声音,这个姑娘的声音很甜,就像是‘桂花酒’的甘甜。
说话的姑娘个子很高,高高的个子配着一身的红衣裙,她的大眼睛看着李清,李清似乎就是姑娘中的一个怪物。
“漂亮的姑娘都美丽,”李清笑道。
姑娘群中立刻挤满了笑声,笑声似乎要装满这个大园林,李清感觉,这个园林要是一个大水缸,一定会被这阵笑声挤破。
“李少主,你喜欢走进林子的姑娘?”红衣裙的姑娘微笑着言道,她的笑声立刻引来了一群姑娘的笑。
这个姑娘居然认识自己,李清有点奇怪,可自己并不认识这些漂亮的姑娘,她们的笑声在不断的穿梭。
“我应该喜欢现在的这些姑娘,”李清道。
“你不害怕林子中的姑娘?小心她拧了李少主的脑袋!”笑着的姑娘笑着言道。
“不怕!”李清道。
“原来李少主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你不怕她找来麻烦!”笑着的姑娘笑着言道。
“不怕!”李清道,李清此刻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园林中李清的声音在回荡,他的声音在抖动中回荡,林子中依旧一片安静,李清没有听到林子内的任何回声。
宁儿与领着她的梦蝶消失在了林子中,她们没有回答李清传出去的回声,这个林子就像一张会消声的网。
“姑娘多了也会变成麻烦,”李清低着声音对着阿晨言道。
懂事的阿晨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看着这个奇怪的场面,他的眼睛里闪着的都是姑娘。
“现在这些姑娘就是麻烦,”李清对着阿晨又道。
懂事的阿晨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还是看着这个奇怪的场面,他的眼睛里闪着的都是姑娘的身影。
“你就是花痴!”李清道。
“我不是花痴,少主!”懂事的阿晨突然说道。
“你看着姑娘的眼睛都发直,你还不是花痴?”李清道。
“我是一个伙计,看个姑娘也有错?”懂事的阿晨有点抱怨。他看到李清突然坐在了树林边的一块草坪上。
李清的眼睛看着天上,现在天上似乎有鸟儿飞过,懂事的阿晨也抬起了头,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一个蓝蓝的天空。
姑娘们的笑声诧然停止,大家的眼睛一起看着天空,这个天空中只有一个太阳,天上的太阳奇怪地看着地上这些奇怪的人。
“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李清对着天空大声道。
“美好的世界,就该及时的享受生活,”红衣裙的姑娘招了招手。
懂事的阿晨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这些姑娘们开始了变戏法,她们打开了手中的竹篮子。
李清眼前的草坪上,出现了一张大毯子,穿梭来去的姑娘们在毯子上开始了忙乎。
于是在这个铺着的大毯子上,懂事的阿晨看到了一坛酒,还有很多的水果,它们装在银制的盘子中。
盘中的香蕉很黄,圆圆的葡萄个个透亮,闪着绿色光,毯子上居然还有一盘花生米,它们已经拨去了外壳,颗颗饱满的就像眼前的姑娘。
姑娘很快打开了酒坛子,李清闻到酒味,这种酒味很温柔,这是‘桂花酒’的味道。
酒倒在了纯银的酒杯中,穿着红衣裙的姑娘,把酒递给了躺在草坪上的李清,李清手中现在多了一只酒杯。
酒杯中的酒清澈透明,李清的手中端着酒杯,酒杯中的酒开始跳动旋转,很快形成了一股细小的水柱。
水柱飘出了银制的酒杯,在空中变成了一股小溪水,李清此刻张大了嘴,溪水瞬间流入了李清的口中。
“这是一杯好酒!”李清道。
第六十八章:不好玩的脑袋 三
“天下的美酒只能配英雄,李少主是天下最潇洒的英雄,”李清听到了第一句赞叹。
李清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是个一个潇洒的人,这个人的故事是一个少女追求的梦。
这个也姓李,他叫李寻欢,他有一个让自己也陶醉的梦,他的梦始终飘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
“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你说的英雄应该是李探花,”闭着眼睛的李清言道。
“桂花空枝已留香,独把美酒窖中藏,昔日的探花郎已经仙去,”李清听到了微微的一声叹息。
“英雄纵横天下,也有自己惋惜的一刻,李探花已经走了,他留下的只有一个梦,一个梦中的传说。”这个声音继续在说。
“我现在不想成为一个传说!”李清睁开了眼睛,他立刻坐了起来,他拿起了毯子上的酒坛子,猛猛喝了一大口。
“好酒量!”李清听到了第二句赞叹。说话的是穿着红衣裙的姑娘,她坐在了大毯子上,她看着李清,“这张毯子上长着刺?”
李清立刻到了毯子上,他的身影只是一个飘移,他此刻感觉自己很幸福,幸福的就像一只回家的小鸟。
李清看到了一群回家的小鸟,它们应该捉完了虫子,此刻正满意的飞回家,它们落在了树林中。
李清躺在了大毯子上,他又看了看四周,他的四周立刻围来了许多的姑娘,她们用最温柔的笑脸看着自己。
“我现在一定是一个怪物?”李清问坐着的这个姑娘。
“英雄在少年,自古漂亮的姑娘都喜欢看潇洒的英雄。”
“哦!这个道理我懂!”
“李少主现在就是她们心中的一个大英雄。”
“我是一个大英雄?”
“你有天下最快的剑,最年青的心,你就是一个英雄。”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天下最快的剑?”
“因为我恰好有一个在江湖中的哥哥,他总是给我讲江湖中的故事,他讲的故事中,最多的人就是你,”红衣裙的姑娘,用衣袖挡住了笑着的嘴。
“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一定很不错,”李清道。
姑娘没有回答,她的手拿起了一串葡萄,葡萄很干净,没有一滴水滴下,李清看着这串漂亮的葡萄。
“你现在想听这个故事?”
“想!”
“可是我没有嘴来讲,我的嘴现在要吃葡萄。”
李清听到了一个古怪的理由,这个理由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提出的理由,似乎与昔日的萍儿一样。
李清想起了气死的鱼儿,还有气死后烤熟的大公鸡,眼前的这个姑娘似乎个性与离去的萍儿很相似。
“可惜我的嘴用来喝酒,”李清喝了一小口,‘桂花酒’的味道开始四处飘散。
懂事的阿晨,闻到了‘桂花酒’的味道,他知道了现在谁才是真正的花痴,花痴见了姑娘,一定会忘掉另一个姑娘。
懂事的阿晨躺在了草坪上,他开始想他心中的姑娘,这个姑娘见到他的时候,她的步伐就像在飞,她的笑声就像一串铃铛,一直会响个不停。
这个笑声,阿晨已经听到,不过这个笑声有点肉麻的感觉,这是花痴的声音。
“你可以先拿着你手中葡萄,用你的嘴来讲。”
“不,现在我怕有人惦记我的嘴,我必须快点吃手中的葡萄。”
“谁会惦记你的嘴?”
“一个会喝酒的人,他喝醉了一定会惦记我的嘴。”
“我就是一个会喝酒的人,可我惦记你的手。”
阿晨听到了一个姑娘的笑声,这个姑娘的嘴没有人惦记,这个姑娘的手已经有人开始惦记,这是一个姑娘牵手时的笑声。
这个姑娘不会飞,若是她会飞,一定很像自己惦记的人,懂事的阿晨心里开始这样去想。
可他现在看到了一个姑娘,一个会飞的姑娘,这个姑娘从姑娘堆里已经飞了出来,她落在了懂事的阿晨旁。
这个飞出了的姑娘穿着红衣裙,她在大口的喘着气,懂事的阿晨心里在想,花痴一定惦记了这个姑娘的嘴。
他看到这个姑娘,喘气的时候,她的脸开始变得腮红,她的表情很沮丧,她没有看躺在草坪上的阿晨一眼。
“你的手很温柔,可惜不是闺房中姑娘的手,”姑娘堆里传去了一个声音,懂事的阿晨知道,这是李清的声音。
他不是一个花痴,懂事的阿晨立刻明白,少主就是一个聪明的少主,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懂。
“知道你不但有色心,你还藏着色胆,”姑娘似乎有点不高兴,她的语气不在带有温柔,开始变得冰冷。
“姑娘多的地方肯定有麻烦,本来我就有了麻烦,何必一定要再找一个麻烦,”李清的声音再次传出,他的身影已经随着声音飘起。
“走!”红衣裙的姑娘留下了一个字,她的身影已经离开,此刻懂事的阿晨看到李清在空中单脚一踩。
红衣裙的姑娘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人,这个姑娘立刻收住了飞奔的脚步,“你想干什么?”
“留下你的嘴!”李清落在了姑娘的面前,她吃惊的听着李清的话。
“你想吃我的嘴?”姑娘吃惊的一刻,突然改变了声调,她的声音再次回到了温柔。
她的身影冲向了李清的怀中,她嘟起了她的嘴,这次她看到了身影后退的李清。
懂事的阿晨此刻看到了自己发愣的少主,他的身影飘回了原来的地方,一切恢复了平静、
树林旁的姑娘们消失的很干净,地上只剩下那张大毯子,还有李清喝剩下的酒坛子。
“阿晨,你现在不想吃葡萄?”李清再次坐在了大毯子上,他的语气有一丝的尴尬,他用手揉着自己的鼻子。
“吃葡萄很麻烦,”懂事的阿晨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但是懂事的阿晨没有笑,他在憋着自己的笑。
“葡萄就是麻烦,可吃葡萄的人更麻烦,”李清道。
“少主,你真的想吃那个姑娘的嘴?”阿晨道。懂事的阿晨问了句自己很好奇的话,他想知道答案,姑娘的嘴好吃吗?
李清没有回答,他拿起了毯子上的酒,他的眼睛看着这片树林子,宁儿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树林子中一片寂静。
懂事的阿晨想起了吃胳膊的汉子,这是人肉,与姑娘的嘴一样,人肉一定不好吃。现在他知道这个吃自己胳膊的汉子已经死了,他的名字叫断臂。
“你想尝一尝她的嘴?”李清道,李清喝酒一口酒,他看了一顶轿子,他没有听到阿晨的回答。
寂静的树林旁现在来了一顶轿子,抬轿子的是两个浓眉汉子,他们用最快的脚步来到了树林旁,他们的脚步铿锵有力。
轿子的后面,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他好像很累,他长着一个山羊小胡子,他是一路小跑跟着这顶轿子。
他看到了坐在大毯子上的李清,他止住了脚步,轿子停在了树林旁的小路上,这个管家用手扶住了他的腰,他有点气喘吁吁。
气喘吁吁的老管家看着李清与阿晨,斥声道:“俩小子,看到我的小姐没?”
老管家没有听到回答,只看到了一个小子在喝酒,一个小子站着看,站着看的人很认真,他似乎没有喝过酒。
“他们似乎是一对聋子?”轿子前面的轿夫说,他的声音很大。大声音的男人脾气都火爆。
大声音的男人快步来到了大毯子旁,用他的大声音言道:“我们管家在问话,你们是聋子?”
说完话的男子立刻听到了一句,他感觉自己已经聋了,他的耳朵在响,他的耳朵中有一个很大的声音在回响,“我不是聋子!”
男子看到大毯子子上已经没有人,他的身边此刻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的嘴对着他的大耳朵。
懂事的阿晨此刻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双手捂住耳朵,开始狂叫,他的手指缝中已经渗出了血,这是奔走过来的轿夫。
这个轿夫双手捂住耳朵,眼睛看了一眼李清,疯子般冲进了眼前的树林子,他的眼中一定以为自己看到了鬼。
他的耳膜已经震裂,现在这个轿夫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聋子,他的头在爆炸中,这是一种轻蔑对手后的疼痛。
“你,你伤了他?”老管家道。他惶恐地躲到了轿子边,用颤抖的声音对轿子中的人又道:“夫人,轿夫。。。”
“你们不该这样不客气,”轿子里传出了一个很低沉的妇女声,这个声音很苍老,但是很有气魄。
“对,说话的时候,至少用个‘请问’!”李清道。
“请。。请问公子看我。。我家小姐没?”老管家抖着声问道,他的样子似乎很害怕,而且怕的要命。
“你家小姐应该穿着红衣裙,她刚刚从这里跑出去!”李清道。李清的手中放下酒坛子。
“你好像欺负了她,我家的女儿应该很听话,”轿内的妇人言道。一阵轻轻的叹息声从轿内传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她是她的女儿?”懂事的阿晨没了头脑,他奇怪少主的智商,这个少主都能猜出来!
“你的姑娘是很听话,可惜她的嘴不好!”李清道。
“怎么不好?”妇人问。
“她想吃了我们少主的嘴!”
第六十九章:不好玩的脑袋 四
懂事的阿晨嘴很快,他立刻替李清说出了心里话,这句李清倒是没有想着说出来。
李清此刻同意阿晨的话。
“吃了你们少主的嘴?”老管家愣着发出了声,但他立刻有闭着了嘴,他低下了他的头。
“其实我知道她还想要我的脑袋,”李清道。李清的眼睛看着轿子,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轿子。
“值钱的脑袋,都想要,我的女儿不好吗?”妇人道。
“岁月很沧桑,她的手告诉了我,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李清道。
“你好像很聪明?”妇人道。
“她的红衣裙没有没有遮住她身上的豆汁味,你的女儿一定不会去替人煮豆汁,”李清道。
“而且小手上不该有练剑的痕迹。”李清顿了一口气,他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懂事的阿晨立刻明白,这个姑娘为什么会突然飞了出来?聪明的少主,一定在抓住她小手的一刻,发现了这个姑娘很不一般。
“都说现在的李少主很聪明,果然不一般!”轿子里传出了一声赞叹,这个声音恢复了正常,李清听出了这个妇人的声音。
“今天我不买你的鞋子,也没有‘土豆炖牛肉’可卖,婆婆今天想给李清卖碗豆汁?”李清知道这是鬼影孟婆婆,这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婆婆老了,不喜欢去卖豆汁!”孟婆婆道。
“今天婆婆不卖豆汁?难道想卖人?”李清笑着道。
“对,我想卖出我的女儿!她好像喜欢上了李少主,”轿子中孟婆婆道。
又是一个姑娘,懂事的阿晨愣了,少主的姑娘就是多,可每个姑娘似乎都很麻烦,有麻烦的姑娘现在都来找自己的少主。
“这个姑娘我不喜欢,这么大的姑娘还守在娘的身边,一定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李清看着轿子道。
“他说你是个老姑娘,”孟婆婆对一个人在说话。
说话的一刻,一个红色的身影窜出了轿子,阿晨认得这是刚刚飞走的那个姑娘,这个姑娘已经站在了轿子旁边。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
“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轿子中?”红衣裙的姑娘落地后,立刻发出了一声质问。
“两名精壮的汉子,抬着一顶轿子,而且这个轿子显的很重,他们很吃力,我想就要你旁边的傻子也能看出来,”李清道。
“你看出了什么?”轿子中的孟婆婆问到。
“婆婆的体重难道有二百斤?”李清笑着道,他看了一眼轿子旁的老管家,这个管家现在用手捋着他的山羊小胡子。
“你说我是一个大胖子?”红衣裙的姑娘竖起了眉毛,她已经开始生气,她的表情很古怪。
“你不胖,你一点都不胖!”李清看到这个姑娘的脸已经开始变形,他已经抓住了女人的一个弱点。
“你就是沉不住气,你们兄妹俩都是一个德行,”轿子中的孟婆婆走出了轿子,花白的头发中变的更加苍老,她的手中拄着一根拐杖。“婆婆!”红衣裙的姑娘有声音点抱怨,她对着孟婆婆道。
“取下你的伪装,李少主已经看清了你的脸,”孟婆婆道。
红衣裙的姑娘转过了她的脸,立刻又转回了她的脸,李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个女儿会卖‘布娃娃’。
“你有个哥哥?他是李半仙?”李清想起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让他去找李半仙,李半仙就是铁书使者。
这个铁书使者已经死了,他死在了影子的剑下,他还有一个妹妹,李清这次没有想到。
想不到的事情还在继续的发生,懂事的阿晨看到轿子后的轿夫此刻很冷静,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蹲了下去,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旱烟袋。
这个轿夫很年青,他始终没有一句话,他点燃了手中的旱烟,开始抽他的烟,这个世界瞬间与他已经隔离。
懂事的阿晨,手已经摸向了自己的腰中,这是姑州城内最没有兴趣的一天,懂事的阿晨感觉今天是最别扭的一天。
他还记得,现在的百胜赌坊也有一个麻烦,这是一个会死人的的麻烦,可惜阿晨看到李清现在很自在。
“你是来要我的脑袋?”李清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姑娘,她的年纪不小,她是一个中年的人。
“我要你的命!”冰冷的口气言罢,这个女人已经出手,她手中的剑画出了剑影,剑刺向了站着的李清。
女人的剑飞快,她的剑与身影就是一团火,此刻烧向了李清,剑刺出的一刻,女人听到了一声冷笑,冷笑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的眼前站着的是李清,李清的剑并没有出手,他动的只是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已经夹住了这把刺来的剑。
女人睁大了眼睛还有她的嘴,她听说过李清的手指,也听说过李清手中的剑,此刻她听到了剑断开的声音。
“好快的手!”女人暗道。
“你就是一个急性子,你婆婆说的没有错,”女人听到了李清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个人竟然用他的手指折断了她的剑。
“退下,你不是李少主的对手,”李清听到了孟婆婆的声音。这个声音现在已经变得尖利。
李清感觉这个声音不像是夏日里的风,很像冬天捂在手里的冰,这个声音变得很刺骨。
红衣裙的女人退回了轿子旁,她的眼睛看着李清,眼光中充满了仇恨,这是一个女人的仇恨。
这个种眼光李清知道,他在梦蝶的眼光中看到过,特别是梦蝶听到‘李清’,这个名字的时候。
李清的耳朵听到了鸟叫的声音,林子中的鸟突然飞起,它们就像饿了一天,它们的鸟影冲上了姑州城的蓝天。
四个身影走出了这个树林子,前面是跑进去的轿夫,他的双手还是捂住他的耳朵,但他的嘴里在大叫:“放过我的眼睛,放过我的眼睛。”
懂事的阿晨很奇怪,这个人受伤的是耳朵,现在却喊着自己的眼睛,这个人一定分不清自己的眼睛与耳朵,他疯子般冲出了园林。
李清看到了他身后走出了人,立刻明白,这个男人冲进树林,又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东西,而且是女人忌讳的东西。
走出来的三个姑娘李清都认识,这是他心中的三个麻烦,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三个女人已经出场。
这是宁儿与梦蝶,还有一个白衣女子,她看到李清的时候,立刻飞来了一个眼神,这个眼神李清浑身一抖。
这是夜晚园林中抚琴的女子,李清认出了这个姑娘,可她现在居然与宁儿在一起,李清心中一叹,这个姑娘一定会告诉宁儿自己的艳遇。
姑娘多的地方,男人们编的故事一定会露馅,可惜许多的男人还是喜欢编造一个会骗女人的故事。
李清揉揉鼻子,他的眼睛看着红衣裙的女人,这个女人现在满脸写着两个字:愤怒!
李清的耳朵听到宁儿底底的一声嘟囔:“好色的大头鬼!”但这个声音立刻让白衣姑娘的声音掩盖。
“李少主是小姐的客人,你们退下,”白衣姑娘的口气很大,这是李清听到的最大口气说话的姑娘。
“丫头!你是什么鸟?这么大的口气!”孟婆婆旁边的老管家,憋出了一句话,李清看到他的手揪着山羊胡子。
这个发抖的男人对着自己的胡子在发脾气,这是李清见到的最可笑的事情,但这个男人,发脾气的时候,李清知道自己的判断有错了,这个老管家居然揪下了自己的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拉的好长,老管家拉下了他的脸皮,现在他的脸变成了一张马的脸,可脸皮又弹了回去,变成了一张李清熟悉的脸。
“我应该想到是你,只有你能变了别人的脸,也能变了自己的老脸,”李清看着老管家,这个老管家的目光却看着走出树林的三个姑娘。
“我杀不了你,但可以杀了这三个丫头,”这个会变脸的老管家恶狠狠的言道。
“我已经放了你一次,你居然还要回来?”李清看着这个人的手,这个人不但会变脸,而且还会用毒,他是用毒的一把好手。
“杨春!”懂事的阿晨叫出了这个老管家的名字,这个名字李清已经猜到,要想易容变得快,这个人就是一个好手。
“就凭你们夫妇?不知道好歹的老东西,”树林旁白衣姑娘飘出了一句话,李清感觉这是找抽的一句话,他也了一惊,这俩人是夫妇!
李清立刻听到了一记耳光,这记耳光打的很响,听的人都感到自己的脸疼,懂事的阿晨摸摸自己的脸,幸亏这记耳光没有打在自己的脸上。
“家里没有管制好,姑娘不要生气,”李清看到孟婆婆的脸上挤出了一点微笑,她的身影飘起又飘落。
鬼影孟婆婆竟然扇了身边的杨春一记耳光,这声耳光打蒙了现场的许多人,李清的嘴边露出一丝笑,好戏已经开始上演。
现在自己肯定不是主角,唱戏的主角,变成了白衣的姑娘,李清知道这个姑娘肯定不一般。
李清坐在了大毯子上,他拿起了酒坛子,他在想今天就是一个好天气,这个天气出来游玩就是好。
好天气一定要听一个好故事,李清喝了一口酒,他感觉,这‘桂花酒’的味道就是温柔。
‘桂花酒’此刻温柔的就像一个女孩子。
第七十章:奇事与怪人
“婆婆!,婆婆你为什么打我?”杨春失声问着孟婆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记耳光的确是孟婆婆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老脸在发烧,而且烧的很疼,杨春脸上的肉都在抖,他是一个男人,他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李清看着这一幕,这是一个喜剧还是悲剧?他现在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有三个姑娘正看着他,现在的自己就像园林中的一棵开花的桂花树,是个姑娘就想瞅一眼。
这棵桂花树一定不好,李清想变成一只蜜蜂,他可以自由的飞在花丛中,可惜这个时候,没有一只蜜蜂愿意出来,这个时候孟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紫蝶小姐可安好?”孟婆婆的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背后,她拍了拍她的老弯腰,她的脸上堆着笑。
李清看到杨春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的嘴中像是吃了一只鸟,鸟在他的嘴里使劲的飞,他的脸使劲的在抖。
李清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看来麻烦果然来了!”这又是一个姑娘的麻烦,这个麻烦来的实在太快了,这个麻烦一定很大。
“小姐安好,可现在本姑娘的心情不好,”李清听到白衣姑娘言道。
“姑娘为什么心情不好!”孟婆婆道。
“因为有人欺负了一个人,”白衣姑娘道。
“谁?婆婆替你出气!”孟婆婆道。
“你!”白衣姑娘道。
“我欺负了谁?”孟婆婆依旧笑着脸道。
“你欺负了我的汉子,”白衣姑娘道。
“你的汉子?他叫什么名字?”孟婆婆的笑中透露出怀疑,她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现在树林旁边应该有四个男人。
“我的汉子叫李清!”白衣姑娘道。
吃惊的孟婆婆立刻去找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老婆?孟婆婆没有看到这个男人。
懂事的阿晨没有看到自己的少主,大毯子上,只有一个酒坛子,香蕉还在盘子中,懂事的阿晨眼睛看到,此刻大毯子上的花生米少了许多。
02
第二天的早晨,姑州城的太阳刚刚出来。
百胜赌坊的门口,冷冷清清。
百胜赌坊内没有一个赌徒,今天的赌徒已经失业,失业的赌徒今天没有一个人敢走进这个赌坊。
但是赌徒就是赌徒,赌徒们已经知道了一个消息,今天的百胜赌坊要死一个人。他们此刻围观在街道的对面。
江湖的消息就像姑州城内的晨风,从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准备开始吹,它吹进了每个赌徒的心,也吹进了飞来的鸟儿的耳朵。
一只喜鹊落在了街道的一棵树上,它用它的鸟语告诉街道上的人,今天是个好日子。
一张八仙大桌子旁,坐着李清,他听到了喜鹊的鸟语,今天就是一个好日子,好日子就该从一个美丽的早晨开始。
李清的旁边站着高迁与懂事的阿晨,阿晨的嘴一直在动,他见到李清的时候,就想笑,但他实在不敢笑,此刻懂事的阿晨使劲憋着笑。
“你应该笑出来,不然你会憋坏!”李清的手里接过了一杯茶,这是刚刚走出来的宁儿倒出的一杯茶。
此刻的袁宁儿很乖,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听起来很可怕,她用温柔的小手给李清送上了一杯茶。
“我!我没有笑,少主!”懂事的阿晨用怪怪的声音回答着李清的问话,他没有抬头,他的对面站着宁儿。
“没笑,?你也是个大头鬼,”宁儿这次训的是懂事的阿晨,她现在就像一个百胜赌坊的女主人,她的气派很大。
懂事的阿晨立刻有闭上了嘴。
“哎!”李清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懂事的阿晨,此刻阿晨就是乖,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不满意。
“你在吃醋?”李清看着宁儿,宁儿大清早从悦来客栈赶了过来,她是一个心里有事不睡觉的姑娘。
李清记得许多人都喜欢这样去问一个姑娘,尤其是一个姑娘正在用抱怨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李清发现此刻的宁儿,虽然温柔,但她的眼光中藏在抱怨。
“我吃谁的醋?”宁儿昂起了头,她的眼睛看着外面,外面的世界很好看,她立刻走出了百胜赌坊。
“她在吃谁的醋?”李清看着高迁与阿晨,他喝了一口宁儿送上来的茶,茶水立刻从他的嘴了喷了出来,“这才是醋!”
03
懂事的阿晨仔细回答着李清的问话。
“白衣姑娘是谁?”
“不知道?可是那个老婆婆似乎很怕这个姑娘。”
“他们怎么走的?”
“杨春与那个轿夫抬着轿子,老婆婆坐着轿子。”
“宁儿姑娘说了什么?”
阿晨没有回答。
“白衣姑娘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少主的夫人!”
“哦!我又多了一个麻烦!”李清点了点头,这个麻烦来的非常的突然,这个冒出的夫人,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孟婆婆,就这样放弃愿意?”李清道。
“不,白衣夫人给她看了一样东西?”懂事的阿晨感觉这个称呼很别扭,但他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名字,他只能这样去称呼。
“什么东西?”李清道,他感觉自己离开的不是时候,后面的故事一定很精彩,这现场冒出了一个自称是自己老婆的姑娘。
可李清知道那个场合已经不属于自己,自己留下就是一个麻烦。他知道懂事的阿晨会留意这些情节。
“没有看清楚!”阿晨用最快的速度回答到。
“叫‘姑奶奶’的姑娘去了哪?”李清道。
“她随着穿着白衣的自称少主夫人的姑娘走了,”阿晨道
李清知道了这个自称‘姑奶奶’的梦蝶姑娘已经走了,可她是随着白衣的姑娘走的,她们一定很熟悉。
04
“高伯伯,拿扁担的那个人是谁?”李清道、
“他是一名杀手,他的耳朵上戴着一个耳钉,”高迁道。
“高伯伯,这个杀手难道没有名字?”李清道。
“少主,的确不知道他的来历,他不是西村的人,这个人我连夜查了西村的住户,的确没有这个人,”高迁道。
“万蝶山谷?高伯伯您是否知道这个地方?”李清道。
“不知道,只是才开始听说,江湖中从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地方,”高迁道。
“萧泪血的故事,您知道多少?”李清道。
“他是鬼门的门主,他来的很突然,他似乎是少主的朋友?”高迁道。
“他是我的朋友!这个人是个大英雄。”李清道。
“这个朋友今天应该来看你!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高迁道。
“这个朋友今天不能来,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去处理,”李清道。
“少主我们打听到了方震的消息,”高迁道。
李清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看着外面的街道上的赌徒们,好奇的赌徒们眼睛看着一个方向。
李清立刻知道,今天的主角已经登场。
05
姑州城的晨风已经懒得再吹,太阳已经升的很高。
一个挑着担子的人走进了这个街道,他的头上依旧戴着斗笠。
百胜赌坊的门敞开的很大。
挑着担子的人挑着担子来到了百胜赌坊的门口,他的斗笠压的很低,李清看不清他的脸。
挑着担子的人静静的站在百胜赌坊的门口。
“远来的客人为什么不走进来?”李清道。
“李少主在这里,这样进去一定不礼貌,”挑着担子的人言道。
“朋友认为怎样进来才有礼貌?”李清笑了起来,他感觉这个人很特别。
“我应该先敲门。”
“门是开着的门。”
“开着的门等待的客人不一定是我,”
这个理由很充分,这是一个赌坊,每天的客人都很多,每天的客人都是迈着大步,趾高气昂的走进了,甩着自己懊悔的脑袋走出去。
挑着担子的人放下了担子,立刻关上了百胜赌坊的门,李清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李清立刻问到。
“我!”外面的声音回答的很快。
“你是谁?”李清道。
“我是公喜鹊,”外面的声音回答到,李清奇怪,这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会叫公喜鹊?
“请进来,公先生,”李清不知道该怎样去打这个招呼?
百胜赌坊的门再次轻轻的被推开,自称‘公喜鹊’的这个男人,挑着担子走进了百胜赌坊的门。
“我不姓‘公’,”公喜鹊放下了担子,但他没有取下头上的斗笠,他在介绍自己。
李清看到斗笠上系着一根带子,这根带子是用绸子制作,带子系的很紧,带子打成了蝴蝶结。
“那么如何称呼您?”李清道,李清想知道这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这个人的来历他只是听说。
“我的名字本来可以叫做‘喜鹊’,但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母喜鹊,所以现在我只能叫做‘公喜鹊’,”喜鹊言道。
李清想起了清晨飞来的那只喜鹊,它在门前的街道上叫了很久,它一定在召唤着一只公喜鹊。
可眼前的来的不是一只喜鹊,他是一个人,他的声音也不像是一只喜鹊,他的声音李清断定很像一只乌鸦,而且是一只公的乌鸦。
“现在我可以称呼你为喜鹊先生?”李清看着眼前的喜鹊,这个名字的确很特殊。
特殊名字的人,放下担子后,打开了一个竹篮子,从竹篮子中拿出了一节木头,这一节木头也很特别。
李清看着喜鹊手中的这一节木头。
第七十一章:喜鹊的爱好
美丽的喜鹊现在又飞了回来,李清听到了百胜赌坊外喜鹊的叫声。这是一只会找乐子的喜鹊。
喜鹊的声音很响亮,李清从声音中听出这个才是一只公喜鹊,这种公喜鹊的声音很大,也很清脆响亮。
屋子中的喜鹊并没有声音,他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只笔,小心的在这块木头上开始了细描。
“喜鹊先生的木块似乎很特殊,”李清看着喜鹊手中的木块言道。
木块瞬间飞出了手,李清接住了这块短小的木块,李清看到木块的中间刻着一人的模样,这个人只有身子,没有头。
“李少主,对他很好奇?”喜鹊道。
“我现在似乎开始不感兴趣,”李清手中的木块又飞回了喜鹊的手中,李清的手指放在了八仙大桌子上。
喜鹊并没有抬头,他用手接住了李清飞出的木块,接住的一刻他的身影一晃,但很快他又站直了身子,“李少主好深的内力!”
李清的眼中露出了赞叹,这个人的手法很快,他的听力也很厉害,他没有抬起头,却听到了木块飞出的声音,他判断的方位非常的准确。
李清的手指敲着桌子,敲得很有节奏,节奏引得懂事的阿晨,想唱歌,但这是姑州城的早晨,还没有到午时,小曲适合午休的时间去听。
懂事的阿晨,离开了这间房子,他去了百胜赌坊的后院,他知道李清现在需要什么,这个时间应该喝杯茶。
懂事的阿晨,很快送来了一壶茶,这次李清闻到了茶水的味道,浓浓的茶香让李清揉了揉鼻子。
李清喝着茶,看到喜鹊从竹篮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凳子,他坐在了小凳子上,开始用他手中的笔去画这个木头人,喜鹊的手仔细的描绘着木块上的人,每一笔都很小心,每一笔都很仔细。
李清静静的在等待,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声音,斗笠下喜鹊的口中发出了一个声音,“这次李少主应该满意!”
木块再次飞出,李清的手掌中托着这块刻着人形的木块,木块上已经加上了一个人的头颅,但这张脸不是自己的脸,这是一张朋友的脸。
这张脸带着微笑,微笑的表情很诡秘,李清感到若是现在看到这张脸,他一定会闭上自己的眼,这个朋友总是出现在关键的时候。
“你为什么会画上这个人的脸?”李清问到,这个朋友的脸,画在木块上,李清感觉一点都不好看。
“画在木头上总比镶在窗户上好看,”喜鹊道,他并没有抬起头,好像已经到了午休的时刻,喜鹊想起了睡觉。
李清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的脸现在出现在了门边的窗户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你不打算进来?”闭上眼睛的李清发出了邀请,他闭着眼睛喝了一口茶。
“我本来打算走窗户,可我看到这个窗户实在太小,我怕挤不进去我这秀美的身材,”窗户外是苏海的声音。
于是懂事的阿晨与高迁看到,李清喝在口中的茶,又喷了出来,这口茶一定很烫,或许是懂事的阿晨里面加上了醋!
“有一个很大的门就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不走进来?”喜鹊似乎认识苏海,他没有回头,但他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他每次到我的醉仙楼中,都喜欢跳我的窗户,我为什么要走他的门?”苏海很固执。
“你现在用你秀美的身材,打算从窗户中挤进来?”李清感到这句话,非常的绕口。
李清看到苏海打开了窗户,他的身体泥鳅般的滑进了百胜赌坊,进来的一刻,苏海又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刻,苏海关上了百胜赌坊的门。
眨眼的功夫,李清再次听到了一个敲门声,这个声音很轻,像是一个姑娘的手在敲门。
“谁?”李清问到。
“我!”门外有个声音回答到。
“你是谁?”李清又问到。
门外没有声音,门外的人没有回答李清的问话,李清听到了喜鹊的声音,“请问你是谁?”
“我是李少主的酒肉朋友,”这次门外的苏海回答的很快。
李清心里臭骂了一句:好大的臭架子,进来还的请?
胖胖的苏海推开了百胜赌坊的门,他走了进来,他的胳膊上挂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上盖着一块漂亮的花布。
李清感觉今天应该是个赶集的好日子,赶集的人都喜欢手里拿个竹篮子,而且今天是男人赶集的日子,来的喜鹊与苏海都带着竹篮子。
苏海的竹篮子放到了李清面前的八仙大桌上,他坐在了桌子旁,他的眼睛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喜鹊。
“你怎么还不砍下他值钱的脑袋?”这是苏海在说。
“你也对他的脑袋也感兴趣?”坐着的喜鹊道。
“我只对他的嘴这一部分感兴趣,”苏海道。
“为什么?”喜鹊问。
“他的嘴不好,他的嘴喜欢喝我的‘烧刀子’,”苏海道。“哦!”喜鹊应了一声。
“这个问题好像不好办?”喜鹊又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气,似乎苏海的这个问题难住了他。
李清又端起了茶,他喝着茶,听着苏海与喜鹊的唠叨,在他的记忆中,喜鹊这种鸟不喜欢唠叨,也许面前的这个喜鹊,真是一只公喜鹊。
酒肉朋友的话,李清已经习惯,这种人的想法也很独特,独特的酒肉朋友继续着他的对话。
“我有一个好主意,你砍下他的脑袋,一文钱卖给我,我用小刀割下他的嘴去喂了猫,”苏海道。
李清没有动,继续喝着他的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点都不好玩,这颗脑袋仿佛就是集市中肉摊子上的肉,而且挂的很高。
“谁家的猫儿喜欢吃嘴?猫只喜欢吃鱼,或者是天上飞的鸟,”喜鹊道,说完话的喜鹊闭上了嘴,自己是喜鹊,喜鹊也是天上飞的鸟。
“对,看来这张嘴的生意不好做,我买来一定会亏本,”胖胖的苏海晃了晃圆圆的头。
这是一个奸商,李清立即再次肯定,奸商的眼里一文钱也是钱,他一定算的贼聪明。
坐着的苏海,手伸进了竹篮子,他从里面抽出了一个账本,李清发现这个账本很旧,拿出账本的苏海立刻盖住了竹篮子
竹篮子上面的花布也很漂亮,这张花布上绣着一只鸟,李清分不清这是喜鹊还是乌鸦。
“我画了只喜鹊,可惜绣花的姑娘却给我绣成乌鸦,”苏海看着花布。
“这一定是一个笨姑娘,笨姑娘一定没有见过喜鹊,”李清道。
“所以我今天特意捉了只喜鹊,我回去一定让她看看什么是喜鹊,”苏海的手再次伸进了竹篮子。
李清看着苏海的手,苏海的一只手放进了竹篮子中,他的手中并没有立刻变出了一只喜鹊。
“你应该是来捉我这只喜鹊?”坐在凳子上的喜鹊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
“我喜欢母喜鹊,不喜欢公喜鹊,”苏海的手依然放在竹篮子中,他的话让人很费解。
李清记得公喜鹊的声音很响亮,它才是一只好鸟,但此刻的苏海却喜欢母喜鹊。
“对,我一只公喜鹊,”坐着的喜鹊开始了叹气。他依然低着他的头,他手中的笔开始细描手中的木块。
此刻苏海的一只手,打开了他的账本,百胜赌坊内传出了苏海的声音,“喜鹊,男,名字就叫喜鹊。”
懂事的阿晨立刻笑出了声,这是懂事的阿晨听过的最无聊的话,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就是一句废话。
“说!”懂事的阿晨听到李清说出了一个字,他看到李清放下了茶杯,他的眼睛看着苏海,他的表情非常的认真。
现在的李清绝对是一个好听众,他就像一个上学的孩子,在听先生授课,此刻先生就是眼前的苏海。
“喜鹊,武器,一只画笔!”胖胖的苏海,从胖嘟嘟的嘴中说出了喜鹊的武器。
“说,继续说!”坐在凳子的喜鹊开了口。
“喜鹊,成名于十年前,五年前,他一夜间杀了太湖岳父家的八条命,至此以后,江湖中没有人在见到过这个人。”苏海念着他的账本。
飞猫高迁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喜鹊,他想起了这个人,这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他失踪了五年,但现在这个人出现在了百胜赌坊中。
坐在小凳子上的喜鹊,斗笠下的头点了点,他发出了一声冷笑,李清感觉这个笑声比哭还难听,这是在哭。
“这八条命中包括一只大花狗,还有一头小奶牛,”苏海念着他的账本
“喜鹊,个人爱好,讲故事,因为这个故事的主人就是他自己,”苏海继续念着他的账本。
“这个人的媳妇叫小琴,这个人最好的朋友带走了小琴,”苏海的声音没有停下。
李清听到了一阵哭声,这是喜鹊的哭声,坐在小凳子上的喜鹊开始了哭泣,他的哭声拉的很长很长。
“喜鹊认为是他的妻子背叛了他,他赶去灭了他媳妇的全家,”苏海还在说,他的账本记得故事就是多。
“他为什么不去找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才是罪魁祸首,”李清终于插了一句话。他开始有点恨这个男人。
这个朋友居然带走了喜鹊的老婆,这种朋友一定不是好朋友,李清有点可怜眼前的这位喜鹊。
“剩下的故事应该你来讲,”苏海合上了他的账本,他的目光看着凳子上坐着的喜鹊。
喜鹊把手中的木块放在了地上。
第七十二章:一场骗局
喜鹊的手慢慢解开了他脖子上系着的蝴蝶结。
喜鹊取下了头上戴着的斗笠,露出了一张脸。
李清看到了一双眼睛,他的心揪了一下。
喜鹊的眼睛是非常难看的眼睛,这也是李清看到的最难看的眼睛,一张奶白色的脸露出来后,李清看到了这双眼睛。
李清庆幸自己没有去喝茶,不然一定会再次喷出来。李清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取下斗笠的喜鹊。
这个人居然没有眉毛,这是李清见过的最奇特的脸,喜鹊的脸上用眉笔重重的画出了自己眉毛,而且好黑好黑。
看到喜鹊的脸,李清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人的武器为什么会是画笔?这种姑娘们用的东西,恰好适合他用。
“我的脸很好看?”喜鹊看着李清,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的眼中闪着泪花,这个人真哭了!
李清无语。
高迁在发愣。
懂事的阿晨转过了头。
苏海看着喜鹊,他的手还在桌上的竹篮子中,李清在等待他们的故事,这个故事应该有个主角。
此刻李清再次听到了门外喜鹊的叫声,这只喜鹊一定是在等着这里的喜鹊,百胜赌坊内的喜鹊也听到了外面喜鹊的叫声。
苏海发出了嘿嘿的笑声,这个笑声让李清知道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这个苏海肯定认识这个喜鹊,但这个笑声让李清感到膈应。
“你就是一个大笨蛋,这么简单的事你都看不出来?”苏海的嘴中奔出了一句话。
“你想让我看出什么?”李清苦笑道。这个酒肉朋友有时候也很霸道,在醉仙楼中,他可是一个大掌柜。
“看出我们的关系啊?”苏海道。
“我已经猜了出来,”李清道。
“什么关系?”苏海问。
“一对狗男女!”这是喜鹊的声音,李清听到进来后喜鹊第一次骂人,这句话很过分。被骂的人恰好是自己的酒肉朋友苏海。
“不错,就是一对狗男女,”李清听到苏海肯定了这句话,他有点奇妙的感觉,他见过不要脸的人,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李清想跳起来抽苏海一记耳光,这个酒肉朋友,居然骗过自己朋友的老婆,这个人有点可恶。
“你怎么不告诉李少主,你自己的故事?”苏海对着喜鹊言道。
这个故事中还有一个故事,李清立刻来了兴趣,他把双手放在了八仙大桌上,这双手支着他的下巴颏。
“都是我的错,都是眉笔惹的祸,”喜鹊站起身,收起了小凳子,放在了竹篮子中。
此刻苏海没有吱声,他看着喜鹊的一举一动。
喜鹊转过了身,看着苏海道:“‘江湖万事通’你知道的真不少。”
“其实我知道的很少,只是你这只喜鹊没有演戏的天赋,”苏海道。苏海的脸上露出了奸笑。
李清认真的听着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对李清很重要,他听到苏海的话,他的手并没有动,他的双手依然支着他的下巴颏。
“我演的不像?”喜鹊道。喜鹊奶白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李清看着他脸上画着的眉毛,心里感到特别别扭。
“你应该先讲讲你的故事,这样我就更会相信你,”苏海露出了得意的笑,李清看到苏海就像是一个胜利者。
苏海的手打开了他的账本,他的手拿起了翻开的账本,李清看到,这个账本空空如也,账本里根本没有一个字。
“你在编故事?”李清对着苏海说到。
“这个故事难道不好听?”苏海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你怎么知道这个故事?”李清问道。
“因为我恰好认识故事中的人,而且知道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一个好人,”苏海看着眼前的喜鹊。
“这个故事应该怎么讲,才能好听?”李清问。
“这个故事怎么讲都不好听,这个故事就是一个悲剧,”苏海的话语中有一点点悲伤。
“你知道这个故事的来历?”喜鹊的口气在变,他手中的木块放进了竹篮子中。
“因为我是故事中一个人的朋友,我赶到太湖的时候,我的朋友已经死了,他死在了他最相信的一位朋友手中。”苏海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的朋友?”李清感觉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在变换。
“是我的朋友,他交了一个狼心狗肺的朋友,这个人居然喜欢上了自己朋友的妻子,”苏海说的更离奇。
“这个人为了自己的私心,居然杀死了我的朋友全家,然后他知道了一个秘密,”苏海还在说。
“什么秘密?”李清问。
“这个秘密很重要,你想知道?”苏海的眼睛盯着站着的喜鹊。
“这位叫小琴的姑娘有个弟弟,他的弟弟那天恰好不在,他是一个漏网之鱼,”站着的喜鹊接过了话题。
“这位小琴的弟弟开始寻找这个人,他寻找了五年,可惜他没有找到这个仇人。”苏海的目光中露出了仇恨。
“于是这个小琴的弟弟来到了姑州城,他的朋友帮助他开了一家酒楼,他为了找到这人,他挣的银子,全部买了江湖中的消息,于是他的消息也最多,于是他有了一个名号叫‘江湖万事通’。”李清讲完了这个故事。
“哎!聪明的李少主,果然猜出了这个故事!”站着的喜鹊叹了口气。
“这位酒肉朋友本来就不笨,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苏海道。
苏海的目光离开了喜鹊,他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看着李清,露出了失望之感。
飞猫高迁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就是一个悲剧,任何一个悲剧的结果,大家都不喜欢。
高迁看了一眼自己的少主,他走出了百胜赌坊的门,门外的赌徒看着走出来的高迁,都在指手画脚。
高迁听到了赌徒们的议论,这些人似乎很无聊,他们在赌今天什么时间可以结束比斗?他们在期待百胜赌坊什么时间能够开赌?
高迁站在门口,又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已经变了,赌徒就是赌徒,他们只在乎自己什么时间能够去赌,他们揣在怀里的银子一定在发慌。
幽静的街道中出现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个老者,他的头上戴着一个草帽。
马车很慢,拉车的老马懒洋洋的迈着它的马蹄,马车停在了百胜赌坊的门前,老者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他似乎在睡觉。
高迁转身走进了百胜赌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少主,李清很悠闲,他还沉醉在刚才的故事中。
“少主我们的客人到了,”高迁对着李清言道。
“好!”李清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懂事的阿晨来到了赌坊的柜台下,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竹篮子,他提着竹篮子走出了百胜赌坊。
“你的伙计去赶集?”苏海问。
“我好像饿了,”李清道。
“你想起了吃?”苏海道。
“这个时间你的醉仙楼应该已经开张,”李清笑道。
“我的酒楼已经开张,今天没有‘太湖三白’,也没有‘蟹壳黄’,”苏海看着李清,他嘟起了胖乎乎的嘴。
这个人现在一定惦记着他的‘烧刀子’,这个人有一天肯定会被‘烧刀子’烧坏他的脑袋。
“你怕我惦记你的‘烧刀子’?”李清说出了苏海的心思。
“你本来就惦记着我的‘烧刀子’,”苏海白了李清一样,这个酒肉朋友的雅兴就是多。
“你的酒楼今天一定没有海鲜做菜?”李清改变了话题。
“为什么?”冷落的喜鹊开了口,喜鹊感觉今天的自己机会不是太好。
“今天天上的鸟儿特别多,他的伙计都去抓鸟,没有人去烧海鲜,”李清看着喜鹊道。
“其实你本来就知道这个喜鹊是假的,你只是在拖延时间,”苏海看着李清言道,他似乎已经看穿了李清的心思,一语道破。
“你就是一条蛔虫,我的心思你都知道,”李清收回了手,黯然道。
“少主他是假的?”高迁说了一句,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喜鹊,这个人与昨天来的人一摸一样。
“断臂死了,影子病了,孤独已经受伤,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人,”苏海道。
“现在的我恰好又在百胜赌坊,等着前来的喜鹊,”李清道。
“对,这个时候,一定是个杀人的好机会,因为这个人的身边,只剩了一个人,”苏海言道,但他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李清点了点头。
“如果‘弯月’恰好不在,这个人的身边就没有人可以保护,真的喜鹊就可以顺利的杀了他。”苏海道。
“你猜得很对,这个中毒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喜鹊阴笑着言道。李清看到他脸上的眉毛在跳动。
这时,苏海看到一个身影已经飘出了百胜赌坊,喜鹊的身影逃的很快,他奔跑的脚步,像射出去的剑。
坐着的李清站了起来,他叹气道:“酒肉朋友就是靠不住,这只喜鹊不应该让他飞走。”
“飞走的只是一只小喜鹊,大喜鹊应该出窝了,”苏海露出了笑,他得意的笑让李清无奈。
“这只小喜鹊也飞不走,”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脚步声很重,但走路的声音很有力。
李清看到这只飞出的小喜鹊又退回了,他的面前有一个人,这个人的手中拿着一张网,飞出去的喜鹊现在就在网中。
百胜赌坊的门此刻已经关上,里面的世界,成为了一个迷。
第七十三章:三只喜鹊
午时已过。
这个时间可以喝酒。
喝酒必须要喝最好的酒,最烧心的酒,李清知道有个地方的酒很多,而且还是西域最好的‘烧刀子’。
好酒必须配上好菜,可李清只喜欢吃个花生米,李清感觉这是喝酒时最好的菜,花生有咀嚼的香味。
可他的酒肉朋友不同意,今天的苏海不是这样认为,当他知道今天请客的人是李清时,他点了好多的菜,而且都是自己‘醉仙楼’中的招牌菜。
苏海感觉这样已经给自己的朋友给足了面子,于是他答应了李清的一个条件,酒可以管够。
此刻,胖胖的苏海看着桌子上的‘烧刀子’,有点心疼,他的酒肉朋友已经喝完了他的两坛子‘烧刀子’。
这位酒肉朋友的脸色依旧,苏海有点吃醋的感觉,这么清秀的脸为什么一定要长在这么潇洒的人上?,
老天就是不公平,应该给他一个缺陷,可眼前的人,苏海没有找到他一点缺陷。
这个人一定有个缺陷,苏海仔细看着李清,他的小胡子与秀发没有一根发白,他的小胡子与秀发一样乌黑发亮,而且修剪的很整齐。
“你在找什么?”李清看着苏海的目光有点难受。
进到醉仙楼这个熟悉的雅间,李清看到苏海绕着自己已经走了三圈,他甚至用鼻子闻了闻李清的身上。
“这个人就是没有缺陷,他把自己伪装的很彻底,”苏海对着眼前的老者言道,苏海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李少主,就是李少主,他若是让你发现他的缺点,他就不是李清,”李清对面的老者笑着言道。
“可我今天心里就是难受,我这么秀美的身材,怎么就是比不上他?”苏海拉长了说话的声调。
苏海说话的时候,看到李清的嘴动了一下,他刚刚喝完一杯酒,这杯酒还在李清的嘴中,可惜这次李清没有喷出来。
李清强压着咽下了口中的酒,他想起了宁儿早晨送来的醋,他现在感觉宁儿送来的醋似乎都比苏海的话好。
喝完酒的李清看着眼前的老者,老者的剑放在桌子上,他的目光沉稳,沉稳的脸上带着笑容。
“肖伯伯,您很守约,”李清对着老者言道。
“飞猫的消息传到的刚好,其实我也喜欢喜鹊,可今天我捉到的是一只死喜鹊,我的手法还是老了,”肖玉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看着眼前的李清,这个年青人真不错,他的计划完美无缺,他已经算好了这个小喜鹊逃出的路线。
“这是唯一的一个漏洞,我没有想到他会自杀,”李清有点惋惜,这个喜鹊与西村遇到的伙计一样,最关键的时刻,给出了让人想不到的结果。
“你的伙计编制的网很好,他的网恰好可以捉住这个飞出的喜鹊,”肖玉楼夸了懂事的阿晨一句。
“他是少主的书童,也是剑童,他时刻明白少主的心思,”这是高迁的声音。
高迁坐在李清得的下手,他很尊敬自己的少主,陪老朋友的时刻,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个管家。
“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画笔使者’?”肖玉楼问。
“不是,他只是一个江湖的过客,”李清道。
江湖的过客很多,肖玉楼已经记不起自己的过去,这一切似乎都是过眼的烟云,江湖每天都有一个故事,他看了一眼胖胖的苏海。
苏海在吃,他很能吃,他坐下的时候,就想到了吃,他的筷子中现在就夹着一块卤肉。
“他为什么不去钻窗户?喜鹊应该看到了门外的马车?”肖玉楼又问。
“我这么秀美的身材已经钻过了窗户,喜鹊不是一个傻子,”苏海刚好嚼完了肉,立刻接上了这句话。
李清感觉这个酒肉朋友还是嘴里吃点卤肉好,这样可以堵住他的嘴,他的嘴里现在就吐不出来一句像样的话来。
但这个酒肉朋友苏海,也有他的狡猾之处,李清知道这个苏海配合的很好,他的目的也是找到这个人,这个人既然已经来到了城内,他不会隐蔽下去。
“喜鹊的目的应该是‘鬼王’萧泪血?”肖玉楼道,他问的很仔细。
“他的目标应该是萧泪血,可惜他不知道这个人藏在什么地方?”李清对着萧泪血说到。
“其实我也知道‘鬼王’并不在城内,他应该在西村,”肖玉楼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城内?”苏海还是挤进了一句话,他就是很好奇,好奇的人的故事多。
“肖伯伯,萧大侠在城内,他不在西村,他也没有去别处。”李清回答的很客气。
“他在哪里?”苏海问。
“我们可以喝酒了!”肖玉楼打断了苏海的问好,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已经不感兴趣,他的手中端起了酒杯。
苏海立刻拿起了酒坛子,他给自己先倒上了酒,他知道这坛酒到了李清的手中,他一定没有酒喝。
“这个喜鹊你应该知道?这五年,你留在这里,”高迁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这个老朋友很滑头。
“这五年你躲在西域,你找了一个好地方,西域应该没有故事发生,”肖玉楼看着自己杯中的酒。
“至少我不是一个怪人,我做的事情都是尽心尽职,”高迁道。
“喜鹊只是一个人的影子,他并不是一个主角,主角现在应该登场了,”肖玉楼的话语重心长。
一个笑声立刻传到了醉仙楼的雅间。打断了雅间中的对话,李清知道今天的主角应该等场了,这个主角就是萧泪血。
萧泪血的笑声很特别,他总是喜欢把彪悍留给自己,他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汉子的声音走进了雅间,但汉子的人没有走进雅间,汉子现在站在醉仙楼的门口,在看着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也挑着担子,戴着斗笠,他头上的斗笠压的很低,他挑着担子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口。
这个人放下了担子,担子的两头各有一个竹篮子,他从竹篮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凳子上。
“你才是真正的喜鹊?”萧泪血的声音很大。
“喜鹊只有公母,没有真假,”来人道。
“你是公喜鹊?”萧泪血问。
“我是母喜鹊。”来人道。
“为什么你是母喜鹊?”萧泪血问。
“因为今天的日子不太好,早起的公喜鹊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有看家的母喜鹊,”来人道。
萧泪血没有再问,他看着这个自称母喜鹊的男人,这个人的手解开了斗笠的带子。
一张很难看的脸出现在了萧泪血的眼前,萧泪血看到这张脸上没有眉毛,他的眉毛是画着的眉毛。
这是用女人的画笔画的眉毛,描的很细很黑,在这个人的脸上特别的诡异难看。
“你现在只是一个人?”坐着的喜鹊道,他的声音很沙哑。
“你也是一个人,”萧泪血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喜鹊一个人。
“你站着,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喜鹊道。
“你的故事不好听,”萧泪血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从醉仙楼的二楼传出,声音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街道上。
胖胖的苏海,已经站在了街道上,他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喜鹊,这个喜鹊的表情非常的自然。
苏海此刻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事,他晃了晃头,又揉了揉眼睛,他在街道中又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挑着担子带着斗笠。
两个挑着担子的人,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口,放下了他们担子,也是从一个竹篮子中拿出了小凳子,他们坐在了小凳子上。
“我们今天一定捅了喜鹊的老窝,”站着的萧泪血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了看醉仙楼的二楼,此刻楼上非常的安静,一个声音从醉仙楼的门中传出。
一个人的身影轻轻从醉仙楼的门中走了出来,
这是李清,李清的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他出门的一刻,喝了一口酒,满满的一大口,此刻酒憋在李清的嘴中。
李清来到了三个喜鹊的面前,酒咽下了肚子,但立刻打出了一个酒嗝,‘烧刀子’味道开始飘散。
“你没有死?”坐在中间的喜鹊开口道,他取下了头上戴着的斗笠。
李清立刻低下了头,他不愿看到这张脸,这张脸一定与死去的喜鹊一模一样,李清可以猜到。
“我为什么会死?”李清很奇怪这位喜鹊的问话。
“哎!能杀了他的人现在好像还没有?”左边的喜鹊说,这位喜鹊没有动,他的斗笠戴在头上,他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只笔。
这是一只女人画眉毛的眉笔,这只笔很细,笔锋黑亮,李清看到他从竹篮子中拿出了一个小木块。
李清知道这个木块上一定刻着一个人。
第七十四章:喜鹊之谜
01
郊外有座庙。
庙里现在恰好没有和尚,因为这座庙已经很破旧。
破旧的古庙前,站着许多的黑衣汉子,他们的手中拿着朴刀,眼睛露在黑布的外面,每个汉子的眼睛紧盯着庙外的一草一木。
一只不懂事的蟋蟀奔出了草坪,一个汉子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踩住了这只奔起的蟋蟀,无辜的蟋蟀就这样死了。
天空中飞来了一只回家的麻雀,落在了庙前的一棵古树上,它落下的一刻,看到自己的鸟窝今天前多了一根树杈,这根树杈用人的眼睛盯着飞来的麻雀。
黑衣汉子的眼睛贼亮,他小心的看着这只麻雀,他的胸前的黑衣上,画着一颗骷髅的图案。
庙内有一间房子,房子内此刻传出了咳嗽身,这间房子打扫的很干净,咳嗽的人现在躺在床上,这是万花楼中姑娘的一张香床。
房子内有着姑娘胭脂的香味,站在窗口的萧泪血不由得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听到床上的咳嗽声,萧泪血没有回头,他看着窗外。。
“你醒了?”萧泪血的话语特别的关心。
“门主,我又睡了多久?”床上的影子动了动身,说了一句话,他好像很累很累。
“你睡到了秋天,现在秋天好像到了,”萧泪血道。
“秋天?”床上的影子不解。
“是秋天,我刚刚看到了一只蚂蚱,”萧泪血道。
“蚂蚱?”影子问。
“秋风自有伤心处,不知花开总是春?对,是一只蚂蚱,可惜秋后的蚂蚱过不了这个冬天,”萧泪血看着窗外,他想起了李清,李清此刻一定很忙。
02
李清此刻并不忙,他的手中提着酒坛子,脚步有点蹒跚,身上散发着‘烧刀子’的酒味,他面前坐着的喜鹊,闻到了李清身上的酒味。
李清身上的酒味很浓,中间坐着的这位喜鹊,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也皱了皱眉头,可惜他没有眉毛,他的样子很古怪。
“你也是一只会飞的喜鹊?”李清站在中间的喜鹊前,他看着这一个自称喜鹊的人。
这位喜鹊没有开口,他露出了阴笑,他的笑李清感觉比哭还难看,李清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都是酒味,中间的喜鹊再次皱起了眉头。
李清对着这位喜鹊摇了摇头,来到了右边的这位喜鹊旁,这位喜鹊看到走来的李清,抬起了他的头。
“你也不是一只好喜鹊,”李清道。
“我本来就不是一只好喜鹊,”右边的喜鹊道。
“但你是一只会讲故事的喜鹊,”李清道。
门口的萧泪血看着李清,他看到此刻李清坐在了地上,他的剑放在了地上,他的右手中,只有装着‘烧刀子’的酒坛子。
“我的故事,你喜欢听?”喜鹊道。
“我是一个好听众,我最喜欢去听别人讲故事,”李清道,他松开剑的手,拿过了右手中的酒坛子。
坐着的喜鹊,拿过了竹篮子,他从竹篮子中拿出了小块木头,递给了坐在地上的李清。
“你不是李探花,为什么一定要学他的这份爱好?”李清看着接过来的小木块。
上面依然刻着一个人,这个人是他的酒肉朋友,胖胖的圆脸上有一双眼睛,刻着的木人看着李清。
“江湖中都说,现在的李少主胜过昔日的李探花,现在我终于信了,”右边的喜鹊叹气黯然言道。
“其实他比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还聪明,”左边的喜鹊没有抬头,但他的话异常的冰冷。
他的脚在动,李清已经看到了他的脚,这只脚的脚尖点着地面,这位喜鹊似乎性子有点急。
点着的脚瞬间用力,这只喜鹊的身影已经飞起,他的目标是站着的苏海,苏海看到了飞起的身影,他胖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只笔,这是一只画画的笔。
李清看到中间的喜鹊身影也在动,他的身影已经飘起,他的身影冲出的一刻,突然改变了方向,这只喜鹊的身影飞过了苏海,从苏海的身边,一滑而过。
但此刻李清没有动,他看着右边的这位喜鹊,他的脸上露出了笑,他的身子向后靠了靠。
“你为什么不动手?”右边的喜鹊问,
“我为什么要动手?”李清道。
“他们会杀了你的朋友?”喜鹊道。
“不会!”李清道。
“为什么不会?”喜鹊有点不相信,他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已经飞起的两位喜鹊,他点了点头,他同意了李清的看法。
飞起的两只喜鹊站在地上,他们留下的只有背影,他们的背影没有动,坐着的喜鹊看到了这个结果,这个速度很快,一切瞬间已经结束。
“李少主,果然聪明,你已经知道他们假的,”喜鹊在叹气。
“哎!其实我也不知道哪一位是真的,只是我在每一位喜鹊前都转了一圈,”李清道。
“这有什么不同?”喜鹊道。
“我恰好去过万花楼,见过那里的姑娘,”李清道。
“这有什么不同?”喜鹊道。
“万花楼的姑娘都喜欢用眉笔,”李清道。
喜鹊没有开口,他看到此刻从醉仙楼中走出来两个人,这是两位老者,一位老者来到了扑向萧泪血的喜鹊边,从这位喜鹊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剑。
喜鹊明白这位飞出的人已经死了,这位老者用飞出的剑,穿透了这个人的腰,
出来的人看着门前的萧泪血与苏海,没有言语,他们来到了坐着的喜鹊旁,他们的眼睛盯着这只喜鹊。
坐在地上的李清拿起了剑,他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喜鹊,叹了叹气。
“喜欢用眉笔的人,一定很喜欢打扮自己,而且一定喜欢姑娘用的东西,他们身上没有这个味道,你身上的味道很特殊,”李清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喜鹊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是自己多年的习惯,他喜欢用最贵的眉笔去画自己的眉毛,常年的画眉已经留下了一种味道,他低下了头,明白了自己的失误之处。
李清转过了身,他的脚步很慢,他的手一只捂着剑,一只提着一个酒坛子,‘烧刀子’的味道依然飘出。
李清不想看到这个结果,这个结果一定很残忍,也很无奈,这也许就是江湖,江湖中的人似乎很在意这些恩仇。
李清看到苏海的眼中已经充满了仇与恨,这个故事应该让他来了解,这是苏海个人的恩怨。
于是悦来客栈的房间内出现了两个身影,这是李清与萧泪血,此刻的萧泪血站在屋内,用恭敬的态度看着李清。
“少主已经算好他们一定会有一个阴谋?”萧泪血问到,他很客气,现在的萧泪血用自己的手,撕去了脸上的一层脸皮,他露出了他自己的脸。
“我知道你一定会杀了假的?”李清看着眼前的崔四道,李清很佩服这个崔四的演技。
李清没有见过崔四出手,但他知道高迁找来的人,一定不是一个弱者,何况崔四是血衣门的弟子,他一定很有勇气。
“少主,我只是一个扮演着,杀死那只喜鹊的人,并不是我,”崔四道,
“不是你?”李清亲眼看到这个人死了。
“是肖大侠的剑杀了这个人,”崔四没有表功,他很老实地说出了这个杀死假喜鹊的人。
“沧桑剑客肖玉楼?”李清知道他是高迁的朋友,这个人是高迁找来的帮手。
李清记得很清楚,在百胜客栈外,看到飞出的那只喜鹊,这个人的身子立刻从马车上飞起,他的手中有一张网。
这张网藏在懂事的阿晨提出去的竹篮子中,这张网立刻网住了飞出去的那位喜鹊。
李清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这位喜鹊死的很蹊跷,进来的喜鹊就是一个死人,这一点他没有想到。
“少主,这个喜鹊他就是‘画笔使者’?”崔四问。
“这个我们该去问问萧大侠,”李清道。
“萧泪血大侠到底在哪?”崔四道。
“他在庙里等一个和尚,”李清道
“和尚就住在庙里,这还用着等?”崔四不明白。
“这个和尚不喜欢住在庙里。”李清道。
“庙宇就是和尚的家,还有不喜欢住在庙里的和尚?”崔四没有想明白,这样的和尚他没有见过。
“有,可惜我也没有见过,”李清道。这是萧泪血告诉他的一个消息,让他去找一个不住寺庙的和尚,他也很奇怪还有这样的和尚?
“这是花和尚,这个人我知道,”门外进来了一个人,他很胖,胖胖的苏海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花和尚?”李清看着进来的苏海,苏海的眼睛通红,他一定很悲伤,李清知道他的故事。
“他姓花,刚好像个和尚,于是江湖中的朋友都喜欢叫他花和尚,”苏海的语气很低。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消息应该很值钱,”李清知道这位酒肉朋友的习惯。
“朋友间或许不该感谢,但我今天就是谢谢!”苏海道。
“这位花和尚应该去哪里找他?”李清不愿提起旧事,旧事只有悲伤。他看着眼前的朋友有点心疼。
苏海转过胖胖的身体走出了客栈的房间,李清看到了一个悲伤的朋友!
悲伤的朋友走出去的时候,再次留下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李清很吃惊,他看着走出去的苏海有点发愣。
“花和尚,就在万花楼中。”这是苏海留下的一个消息。
李清再次听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李清有点难忘,年青的李清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他看了崔四一眼。
吃惊的崔四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海的背影,这是他听到的最离奇的消息,可惜这个不能告诉自己的老婆。
一个花和尚竟然待在姑娘最多的万花楼中!
第七十五章 光头花和尚
黄昏时刻,姑州城内万花楼的生意已经开张。
在一间豪华的房间内。
有一个人哼着小曲,这是花和尚,花和尚头的确很光。
此刻他躺在一张竹子编制的大躺椅上,正吃着一串紫色的葡萄。
大躺椅的旁边,蹲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正用自己的小手捶着花和尚的腿。
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姑娘,弹着琴,现在唱着姑州城内最流行的小曲。
花和尚用自己的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嘴里哼起了小曲,手里的紫色葡萄串随着曲调在晃动。
这是花和尚最幸福的时刻,这个时刻他认为人生最有意义,最有意义的时刻,他不想喝酒,他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花和尚感觉这个时间睡觉最享受,他可以梦到最多的客人来到他的万花楼中,这样他就可以挣到大把的银子。
银子是个好东西,没有银子的日子花和尚感觉很难过,在花和尚的生活中,银子就是他的第二位朋友。
他有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必须排在第一位,这个就是萧泪血,这是花和尚认为最值得可以交往的一位朋友。
闭着眼睛的花和尚听着琴声,哼着小曲,偶尔吃上一粒紫色的葡萄,花和尚感觉此刻生活就是美。
“人入江湖往事空,只听郊外僧推钟,好和尚应该待在庙里,”闭着眼睛的花和尚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打断了花和尚的遐想。
这个声音很清晰,刚好压过弹琴姑娘的琴声,但也随着琴声自然的飘来,这个人,花和尚认识,可这个人不认识花和尚。
因为这个人很少来到万花楼,这个人不喜欢给花和尚来送银子,这个人似乎出门就从不带着银子。
李清走进万花楼的时候,他用奇特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客人也很多,这个地方充满了胭脂的味道。
一个风韵的女人看到李清,立刻迎了上来,她的脸上堆满了笑,这是一种见钱眼开的笑。
“爷,你最喜欢的姑娘是哪位?”女人很客气。
“我来找和尚,”李清很老实。
“和尚?和尚应该在庙里,”女人很奇怪。
“一个花和尚,我找一个不喜欢住在庙里的和尚,”李清道。李清不明白萧泪血为什么会让他来这个地方找一个和尚?
“爷,你找大掌柜?”女人虽然很疑惑,但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客气。
“他是大掌柜?”李清一愣,一个和尚居然在万花楼中当掌柜?
“对,他是我们的大掌柜,”女人用最怀疑的眼睛看着李清,她有点不明白,这么潇洒的一位公子来到万花楼中,会不找姑娘?
这个人一定很特别,但她看到李清手中的剑,没有在吱声,这个女人很懂事,她一定见过大风大浪。
于是李清走进了这个豪华的房间,见到了这个当着大掌柜的花和尚,这个人是个光头,但他没有穿着和尚的僧服。
“你是花和尚?”李清不相信这是一个和尚。
“我姓花,名和尚,当然我是花和尚,”躺着的人没有动,他手中的葡萄串停止了晃动。
原来这个人的名字就叫花和尚,李清揉揉鼻子,这个名字的确很奇怪,奇怪的问话从花和尚的嘴里吐了出来。
“你是李探花的传人?”花和尚道。
“不是!”李清道。
“你为什么要留胡子,你想当昔日的陆小凤?”花和尚问的更奇怪。
李清没有回答。
“可惜这些侠士就是一个传说,你是李清?”花和尚又问道。
“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李清看着这个花和尚,这个花和尚已经睁开了眼睛。
圆光锃亮的光头天灵下,长着乌黑的眉毛,眉毛下是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这双大眼睛看着李清,摇了摇他的大光头。
“你是李清,也是血衣门的李少主,我认识你。”花和尚摇头的时候说到。
“我就是李清,你认识我?”李清迟疑中。
“我知道你是李清李少主,但你不知道我是花和尚,你是一个怪才,”花和尚言道。
李清苦笑了一声,这个人的确自己不知道,这样的人或许酒肉朋友一定认识,只有酒肉朋友喜欢来这样的地方。
可惜酒肉朋友今天很悲伤,他不在这里,李清很想知道这个花和尚的过去,这是一个年龄不老的人,他把保养的很好,他的面相就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你是萧泪血的朋友?”花和尚问。
“他承认我是他的朋友?”李清反问了一句。
花和尚从躺椅上立刻跳了起来,他哈哈大笑一声,“你就是好小子。”李清看到他的动作很灵敏。
但李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会变成一个‘小子’?自己曾经不小心变成了‘姑爷’,这些称呼都很奇怪。
奇怪的称呼总是从奇怪的人嘴中说出来,李清想起了白衣的女孩,自己还变成了她的男人,可惜这个男人当的很窝囊,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名字。
“老鬼头,他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一个朋友,”花和尚摆了摆手,房间内的两个姑娘立刻退了出去。
这个萧泪血还有一个名字叫‘老鬼头’,李清知道了这个名字,一个自称‘鬼王’的老头子,一定可以称呼他为‘老鬼头。
眼前的这个花和尚似乎总喜欢给别人一个绰号,可李清感觉他的名字就像是一个绰号。’
“你来找我,你一定捉住了一只喜鹊?”花和尚道。
“我捉住了四只喜鹊,”李清道。
“有四只喜鹊?怎么有这么多的喜鹊?”花和尚奇怪的问道,他的手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大光头。
“哎!我也不知道,但每次见到一个,我就有一种感觉,这只不是真喜鹊,”李清道,李清感觉自己那一刻进了鸟林子,听到的都是喜鹊的叫声。
可现在这些叫声已经停止,这四位喜鹊都死了,死了的喜鹊应该很安静,这个时候,可以放松一下自己。
“现在我们可以去见老鬼头了,”花和尚道。
“他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消息?”李清道,李清奇怪,这是他与萧泪血的协定,花和尚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协定?看来这个人一定与萧泪血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他敢直接称呼萧泪血的名字为‘鬼老头’。
李清仔细又看了一眼眼前的花和尚,他想起了昔日大侠陆小凤的一位朋友,他们的关系也很不错,他敢叫陆小凤为‘老臭虫’。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花满楼,这是陆小凤一位最铁的朋友,他们一起做过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所以在江湖中有他们许多的传说。
萧泪血的名字原来也不是他自己的名字,因为他喜欢崇拜这个英雄,他改了自己的名字。
眼前的花和尚一定不是他本来的名字,李清从来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可眼前的花和尚,他的表情很自信。
站起来的花和尚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走到李清的面前时,突然停了下来,“你一定奇怪我这个花和尚?”
李清立刻点了点头,他就是很奇怪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和尚,而且这个和尚还不守僧侣的戒规。
“他才不会奇怪你,他就是一个笨蛋,笨蛋从来不喜欢打听别人的过去,”熟悉的声音伴着熟悉的人,走进了花和尚的房间。
胖胖的苏海似乎已经喝醉,李清第一次见到苏海会晃着走进一个房间,此刻他看到花和尚皱了皱眉头。
“臭小子,”花和尚嘟囔了一句。
“天下的臭小子有两个,可天下的糟老头子只有一个,还是一个大光头,”摇晃着的苏海言道,他晃着身子晃到了竹子编制的躺椅上。
“认识这样的朋友,算是我倒霉,”花和尚摇了摇头,他又开始在房间踱起了步子,他的脚步很重。
“你应该还在等着什么人?”看着花和尚,李清看出这个人有点心思。
“我在等一位朋友,这个朋友该到了,”花和尚看了看房间的门,门此刻并没有打开。
“这位朋友该到了,他的刀一定是一把好刀,”躺在躺椅上的苏海眯着眼睛,他就是喝多了。
苏海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鼾声很快在屋子中响起。鼾声很大,李清看到他似乎睡的很香。
“他喜欢在这里买醉?”李清问道。这个酒肉朋友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李清想起了苏海的酒窖。
一个喜欢藏酒的人,应该有着最大的酒量,可眼前的苏海,似乎每次都会先醉,或许是他的心思太重了。
“臭小子,就一个爱好,”花和尚站住笑了笑。
“什么爱好?”李清想知道苏海的爱好。
“他从来不与不喜欢的朋友喝酒,”花和尚走到房间的窗下,推开了窗户。他看着窗外。
“你是他的朋友?”李清问。
“也许是!”站在窗口的花和尚回道。
“现在我们该去找一位朋友,他一定在一个好地方等着我们,”花和尚转过了身子。
花和尚来到了房间的屋角,这里有一个木制的柜子,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串念珠。
黑色的念珠乌黑,花和尚揣在了怀里,他的脚步走向了门口,此刻门轻轻的被人推开。
门外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手中没有剑,也没有刀,只是一个包裹。
包裹的布是白色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