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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妻,你马甲掉了全文阅读

作者:糖诺     傻妻,你马甲掉了txt下载     傻妻,你马甲掉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四十一)

    部下看出他眼中的放不下,出声道:“殿下若舍不得卫姑娘,带着她一起回去便是。”说完,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心底不由暗叹:当年杀伐果断的小殿下,如今竟卑微得亲手做羹汤了不说,为了一个女人也优柔寡断起来了。

    “再等一日吧,本王本想亲口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本王走。”

    “不愿意。”他话音刚落,卫云舒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完颜渡,我不会跟你走的。”

    完颜渡一怔,盯着她许久,才问她:“若我要强行带你走呢?”

    若他用强,她也反抗不了不是吗?

    卫云舒直视着他的眼睛,眼波微动,却一字一句道:“完颜渡,我的父亲母亲,都曾为大启北境守将,他们的女儿,就算是死,也不能……跟着敌人走!”

    她与完颜渡,从出生便已经注定了不可能,因为他们之间相隔的,是两国积累多年的仇怨,是死在他手中的大启成千上百将士的生命,是来自地狱的鸿沟。

    跨不过去!

    他们注定,是要站在敌对方的人。

    这些,完颜渡都知道,他也了解她的性子,也猜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想亲口问一问罢了,哪怕明知没结果。

    他抬手在捋了捋她肩上的青丝,见她没有躲开,他才认真地轻问她:“卫云舒,假设金国与大启不曾有战,假设两国一直交好,假设我们是在那样的境况下相遇,假设你最先遇到的人是我,假设你也心悦我,你……会不会跟我走?”

    会吗?

    会吧,可世间哪来那么多假设啊!

    用这般卑微语气说话完颜渡,让卫云舒突然感觉眼睛酸酸的,她望着他,苦笑道:“可人生从来就不会有假设,若假设那些都没发生过,完颜渡,我们,又还会相识吗?”

    假设,这两个字太过天真,也太过虚无缥缈。

    ……

    翌日一早,卫云舒知道完颜渡将她送回郸州城便要离开,沉默了一路,终于快要到城门口时,她掀帘子问他:“等你平了金国内乱,你还会再发兵大启吗?”

    完颜渡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紧勒着马缰,看着渐渐飘落在大启土地上的雪花,许久许久,才沉声道:“生灵涂炭,本王以前从来不懂这四个字的含义,如今大启走了一遭,懂了。”

    以前,他只是偏执的看不得世间美好,可如今,遇到她,他舍不得任何人来破坏这份美好。这片他曾经想毁掉的大启土地,以后都会住着一个他想守护的人。

    所以,有生之年,他都不会了吧!

    到城门口时,卫云舒见他带着部下勒转马头,突然想送他一程,急忙下了马车。

    “完颜渡,答应我,以后要做个好皇帝。”

    微风细雪中,他坐在马上,她站在马下,四目相对,她终究还是没能做到心无波澜,微红了眼眶。他却是扬起认识以来,最温柔的一个笑容,轻声道:“好,那卫云舒,再见了。”

    再见了,心仪的姑娘。

    马鞭挥起,马儿吃痛,长鸣一声,那人带着他的手下,在卫云舒目送中渐渐远去。

    那一年,姑娘眉目如画,少年俊朗不凡。那一年,飘雪零丁散落,他们再没有回头。

    这一别,许是永生。

    卫云舒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站定了许久许久,久到眼睛里滚烫的东西夺眶而出,她急忙伸手擦掉,不再停留,大步往城中走去。

    这是她第二次进郸州城,街道依旧熙熙攘攘,人潮依旧来来往往,可她却茫然得不知该去往何处。

    “滚滚滚!!你个老酒鬼,下次再敢来偷酒,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突然,前面酒馆有人骂骂咧咧的,还有人劝道:“行了行了,要是步夫人回来知道你们又打这老酒鬼,当心没你好果子吃。”

    骂人的小二却是不惧道:“怕什么,步夫人都不认他,你瞧他们老谢家当年干的那些缺德事,这如今要不是还有个谢大人撑着,这郸州城还能有他们一席之地?”

    “人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嘞,这老酒鬼怎么说也是人家亲爹,人家的怎么对待是人家的事,但小二哥你这样糟践人家,人家能放过你呀!”

    那小二一听,竟也觉得有理,讪讪地回了酒馆中。

    待人群散去,卫云舒才见到一个疯疯癫癫抱着个酒壶的白发老人。老人对旁人的打骂毫不理会,大口灌了口酒,便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边走边念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伊人,可不就是紫衣侯谢铁死都不愿再要的名字。

    有些人看不下去,摇头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年若谢家不心狠,家中出了个紫衣侯,又得圣眷,该是何等风光!”

    听到提起提起紫衣侯,卫云舒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好奇地问:“大哥,这老者是紫衣侯的什么人吗?”

    被问话的青年看了她一眼,见是个貌美姑娘,好心答道:“她是紫衣侯的亲爹,可惜,疯了好几十年了。”

    说完,轻叹了口气,便扬长而去。

    娘亲的亲爹?

    卫云舒看着远去的老头,急忙大步跟了上去,跟着跟着,发现老头竟出了城。卫云舒看了看天色,莫名有些不放心,便悄悄跟了去了。

    跟着出了城,不多时,来到一个半腰间,卫云舒看着老头靠在一座墓碑上。

    天寒地冻的,他却不觉得冻,只靠着墓碑在傻笑,边笑边念叨:“娘子,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我却清醒得很。我现在每天都能想起与你初见时的模样,你穿着一件青色莲花绣裙,头上别着桃花木簪,可好看了,真的可好看了。”

    说着说着,他转身抱着墓碑痛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认错了人,我不该明知错了还负你……”

    他转身抱住墓碑的瞬间,卫云舒也在墓碑的左下角看到了一排小字,其中就有她娘亲的。

    这座墓,是外祖母的吗?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四十二)

    看着暗下来的天,卫云舒有些不忍,上前两步道:“阿翁,天快黑了,山林里冷,快回家去吧!”

    老头痴痴傻傻地抬起头,盯着她望了许久。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地起身,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对,天黑了,咱们家三娘最害怕天黑了,三娘乖,爹爹在,爹爹带你回家。”

    “我不……”

    卫云舒想她不是,想挣开他的手,可看着老人佝偻的背阴,喉头竟被打结了一般,心里酸酸的。

    他看着挺可怜的。

    老头一路拉着她回了城,最后来到一座老旧的大宅里,宅子里空空荡荡的,很萧条。

    卫云舒站在宅子的大厅里,而那老头一进来就没了影,也不知是不是忘记她了。

    直到她将这宅子打量了许久,他才突然抱着一大堆东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跑得太急,都差点摔倒。

    “三娘,你快来看,爹爹每年都有给你准备生辰礼的,爹爹每年都准备了的,你看,东西都在这儿呢!”他高兴的指着那些东西,急忙道:“爹爹都记得的,都记得的,三娘七岁的时候,想要个九连环,其实爹爹早就买好了的。”

    只是那时谢亭舟,对于自己那个特殊的女儿冷眼惯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送给她,等终于找到能开口的借口时,女儿已经有了。

    于是,准备的九连环再也没能送出去。

    九连环也不知放了多少年月了,上面的颜色都已经开始暗淡,早就没有了本身的光滑。可老人却当宝贝一样,满眼期待地递来给卫云舒。

    卫云舒知道,他口中的三娘就是自己的娘亲,可能让娘亲一生都不愿提及的过往,她又怎能代替娘亲接下她不愿收的东西呢?

    卫云舒静静地望着老人,轻轻摇了摇头。

    老人见她不愿要,更不愿接,踉跄地后退了一步,眼底一片黯然。

    “阿翁,您的礼物已经迟了太久,您的女儿也早已错过了喜欢九连环的年纪,她早就不需要了。”

    做错了事,并不是忏悔和弥补了,就真的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过,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是啊,三娘已经不需要了啊。”

    这一刻的谢亭舟,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知道在自己的孩子中,他唯一最愧对的,就是三娘。她从出生便没得自己抱过,甚至笑脸都没有几个过,可笑的明明是自己的过错,他却将所有的冷漠给了年幼的她。

    如今,他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卫云舒望着老人,虽心底不忍,但也没过多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这座大宅。

    这是娘亲长大的地方,这里曾经承载着娘亲喜怒哀乐,可她却觉得憋闷得慌。

    娘亲不喜欢这里,她也不喜欢这里,很不喜欢!

    离开那座大宅,天已经黑了下来,卫云舒就近找了家客栈。本来想去珍宝居的,但她怕大晚上的吓到人,索性就在客栈休息一晚再去。

    结果睡到半夜,隔壁房间就传来‘咚咚咚’的磕东西的声音,吵得她睡都睡不着,直接起身去敲隔壁的房门。

    “这位客官,你能不能大半夜的别……”

    门‘哐当’一声被人从里拉开,卫云舒猛地看到开门的青年,惊了好大一惊,已经说出大半的话直接变成,“崔恒,怎么是你啊?”

    青年看到她,也惊了好大一惊。

    “你不好好的在村子里种地,怎么跑郸州来了?”

    卫云舒直接推开他走了进去,果不其然,他房间里的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植物种子。而那‘咚咚咚’的敲响声,也是他在撵芝麻。

    是的,眼前这个长得一表人才,身长玉立,一副俊雅小书生的青年,就是他们村远近驰名的种田小能手,也算是和卫云舒一个私塾里长大的。

    不过崔恒从小天赋异禀,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唯独种地能让他热情洋溢,情有独钟。

    这样的特殊爱好,也让他光荣地在他们村成了大龄青年第二人,这第一人,不负众望的,就是比他大两月的卫云舒了。

    大龄女卫云舒此刻瞥着桌上的东西,问:“你大晚上的撵芝麻干嘛?”

    崔恒此刻已经回过神来,盯着她看了好半响,好像才想起她是哪个一般,回道:“客栈里的汤圆味道不好,我打算自己撵点芝麻明天包。”

    “出门在外的你还穷讲究,就你事多。对了你来郸州干嘛,现在这季节,你不搞冬藏雪种了?”卫云舒扣了点芝麻丢嘴里,果然是家里的味道,好吃得她又扣了一爪子。

    崔恒关了门,坐到她对面,盯着她吃得不好意思了,停下了,才道:“听闻郸州有一种百香米,能在冬季种下,春季收割,我来带些种子回去种,过两日就要回去了。”

    “过两日才回去啊,那我等等你,咱们一起走吧!”

    闻言,崔恒又书呆子一样盯着她瞅了许久,才点头道:“好,那就后日启程。”说着,将她又在扣吃的芝麻挪了过来。

    卫云舒见他又要撵,赶忙道:“大晚上的你别扰民了,明日再撵啊!”

    “好!”崔恒麻利地收起,起身替她开了门。

    尼玛,不撵芝麻了,改撵人了。

    翌日,卫云舒醒来时,隔壁的崔恒已经出去了,倒是客栈小二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汤圆道:“姑娘,这是崔公子交待小的,等您睡醒了就给您送来的。”

    卫云舒接活汤圆,顺嘴问了句:“他去哪儿了?”

    没想到小二还真知道,笑着道:“崔公子说他买米去了。”说完,拿着托盘下了楼。

    果然,崔恒爱好特殊,千里迢迢就为来买点米。

    卫云舒没多在意,吃了汤圆后也离开了客栈,到珍宝居时,珍宝居的小厮见到她,要不是青天白日的,怕都要尖叫了。

    “云舒小姐,您、您是活着的吗?”

    “你见过哪家的鬼大白日能出来?”卫云舒笑着反问他,手僵得还伸手到嘴边哈了口热气。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四十三)

    小厮揉着眼睛,见她还能哈热气,确定云舒小姐真的还活着后,急忙拉开大门,请道:“云舒小姐,外面冷,您快、快进来。”

    卫云舒跟着走了进去,小厮也将这些天的事都给她说了一遍。

    她掉下悬崖后,李慕白的手下在山下找到被野兽撕咬过的血衣,都误以为她死了。后来,姨母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她,心抑成疾病倒了,最后与她姨父不知道去了哪里。

    至于李慕白等人,给她立了个衣冠冢就走了。

    走了也好,碰到他们的事,自己总落不到好。

    卫云舒本就是来珍宝居拿自己的东西的,结果发现东西都被姨母带走了,由此也敢确定,姨母他们应该就是去找娘亲去了。

    怕娘亲他们上回没收到自己的信鸽,离开珍宝居时,卫云舒又写了封回去。

    然而,世间便是有如此巧合之事,那信鸽才飞出郸州城,便被城外几个农家男孩拿弹弓给打了下来,还给烤了,而她的信也被随手丢进了火堆里。

    离开珍宝居,回到客栈时,崔恒已经买米回来了,卫云舒见他两手空空的,问:“你买的米呢?”

    崔恒淡睨了她一眼,从怀里摸出个小袋。

    卫云舒看到那小袋米,有些傻眼,伸手拧过来在手里掂了掂,轻得感觉还没两锭银子重,“你千里迢迢的来,就只为带这么点米回去?”

    简直服了他了,这么点种出来,够吃几顿?

    崔恒又淡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纠正道:“这不是米,这是稻种。”

    “我看你是种地种傻了,米不就是稻子么,行了不跟你说了,我饿死了,你上午煮的芝麻汤圆还有没有?快去给我再煮点。”

    “自己都五谷不分,还好意思说别人。”崔恒瞥了她一眼,宝贝的拿过稻种,大步往客栈厨房去。

    卫云舒嘿嘿笑了笑,自觉的在客栈大堂里占了个位置。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给小公主赐婚了,对方还是北境老镇北王的孙子,老镇北王亲自帮忙接的旨。”

    “北境乃黄沙之地,听说吃口饭都是嚼着沙子咽下去的,那种地方,皇上怎么舍得将小公主嫁过去?”

    “舍不得能怎么样,小公主性子刁蛮,从小就只有那北境少将军能治得了,再者两人也是郎才女貌,凑在一起没准日子和和美美也说不一定。”

    上次他的婚事有误,看来这次由皇帝赐婚,应该真的了。

    卫云舒撑着脑袋,安静的听着隔壁桌的谈话,心底无波无澜的,过耳便忘了。

    楼道口,崔恒端着一碗汤圆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小二过来,小声问他:“崔公子,需要小的帮忙送过去吗?”

    他才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不用。”

    卫云舒听到声音,扭头望来,挥手喊:“崔恒你快点,我要饿死了。”

    崔恒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弧度,听了她的话,低声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童言无忌。”

    说完,将还热气腾腾的汤圆放到她面前。

    客栈外,稀稀疏疏飘下些雪花,很小,却也能让那些没见过大雪孩子们欢喜不已。

    卫云舒吹着烫呼呼的汤圆,一口下去,暖入心扉。突然,她抬头望着他道:“崔恒,要不咱们今日就启程回家吧!”

    “好!”崔恒几乎一丝犹豫也无,起身便上楼去收拾东西。

    卫云舒安静吃着,等他收拾好东西从楼上下来,才起身走到柜台退了房,笑吟吟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慢悠悠的出了城,直到雪越下越大,才同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

    家那么远,他们忘记雇辆马车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

    崔恒见她问得认真,抿了抿嘴,道:“在想,瑞雪兆丰年,我的稻种回去便种下,开春一定能得个好收成。”

    这就是他忘记雇辆马车的理由。

    最后,卫云舒拿着他的行李站在城门口,等他回城雇辆马车来,可等啊等,等得她手脚都快冻僵也没见他回来,只能提着他的大包小宝往回走。

    结果才走了两步,突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直接将她套进麻袋里了不说,紧接着就被一板砖砸了过来,好死不死的直接砸在自己面门上了。

    这波操作,像极了当年她被人打晕卖到金国。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打晕她的是人牙子,而现在绑架她的,是伙山贼。

    卫云舒被绑走不久,崔恒才亲自架了辆马车出来,当发现城门口只有一个还没被人捡走包裹,而卫云舒不知所踪了时,那张总是淡漠的俊颜上,终于布满怒意。

    另一边,卫云舒被那几个山贼喽啰丢在马车里,也不知走了多远,等马车停下时,已经到郸州与延州的交界地了。

    据说,郸州与延州的交界处,也有个三不管地带,大多都是些三教九流的聚集地,其之最大的地头蛇,就是丁家堡的大寨主丁七。

    前些日子,丁七刚过了五十大寿,期间随口说了句自己房里的妾室都玩腻了,前来贺寿的喽啰们顿时会意,又开始到处肆掳年轻貌美的姑娘来。

    据一路上卫云舒的套话,知道了自己是因为那天蹲在大雪里,洁白的雪花飘落下来,她微微仰头那一刻,美得跟个仙子似的,所以那几个喽啰才朝他下了手。

    这话虽然挺夸人的,可卫云舒现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她现在,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那丁七的面前。

    丁七与所有戏折子里描写的山贼头头一样,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此刻一双***的眼睛不停的在卫云舒身上流转,最后直勾勾的落在她脸上。

    “美,真美,老子活了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美的女人。”说完,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去,给老子布置喜堂,老子今晚就要入洞房。”

    “好嘞大当家,小的立马让人去准备。”

    一旁的喽啰听到,立马欢欢喜喜的去了。

    “小美人,今晚咱们就可以入洞房了,跟着爷,爷肯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每晚都快活似神仙,哈哈哈哈!!”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四十四)

    见丁七搓着手要靠近自己,卫云舒急忙后退了两步,冷声道:“既是晚上才拜堂,大当家急什么!”

    “也是,那爷晚上再急。”丁七眯了眯眼,竟真没再上前,招来个丫鬟,吩咐道:“把你们新夫人带下去换喜服,可得给老子伺候好了。”

    “是,大当家。”

    卫云舒被带下去时,正好与丁七最貌美的一个女人碰上。

    女人浓妆艳抹,看到卫云舒的长相时,明显愣了下,随即挑衅地瞥了她一眼,冷哼了声,扭着杨柳腰,花蝴蝶一样对着老虎椅子上的丁七扑了过去,“爷有了新美人,是要厌烦奴家了吗?”

    美人入怀,丁七刚压下去的**直接又被勾了上来,在女人胸前狠握了一把,将头埋进去一边拱一边哄道:“怎么会,你永远是爷的心肝宝贝。”

    女人不依的动了动身体,嗲着嗓子撒娇道:“那人家才跟了爷几日,爷就要娶新妹妹了,呜呜,爷以后就只闻新人笑,哪还会陪奴家了。”

    美人**,丁七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直接将扑倒在老虎椅子上。顿时,整个大堂只剩女人肆无忌惮的大声**。

    卫云舒走了老远都还能听到,不由一阵恶寒。

    她此刻被带到一间偏房里,当带她来的丫鬟离开后,有个老婆子进来就要给她换喜服时,她已经悄悄解开了帮着自己双手的绳子,那老婆子刚要解她的衣服,一把小匕首就抵在了那老婆子的脖子上。

    “敢出声,我现在就要了你老命。”

    老婆子被吓得不轻,颤巍巍的求道:“姑……姑娘饶命,老婆子、老婆子只是个下人……”

    “我问你,怎么才能离开这里?说实话,不然我手里的刀可没我那么好说话。”

    老婆子吓得又是一个哆嗦,急忙道:“寨子后,寨子后面有个树林,穿过树林就能下山,平日里老婆子就是从那里下去的。姑娘,老婆子绝不敢欺瞒姑娘,求呃……”

    她话还没说完,卫云舒已经一个刀被敲在她脑后。

    “说条路都废话那么多!”

    卫云舒瞥了眼,本想直接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方才那和丁七在大堂里滚老虎椅子的女人,正整理着衣服往这般来。

    女人面色潮红,神情厌厌的,看来是那丁七太没用了。

    当她看到卫云舒自己跑出来时,先是一愣,正要大声尖叫,哪知刚喊出个“来”字,就被卫云舒一把捂住了嘴,警告道:“不想死就别吭声。”

    女人面色大惊,拼命的点着头,可卫云舒还是没敢放开她。

    卫云舒低头瞅了眼她涂得跟个鬼一样的妆容,心下突然有了个主意,捂着女人的嘴就往房里拖。

    等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了那女人那身五颜六色的大花裙,拿着把团扇当着脸,学着那女人扭着腰就往寨后走去。

    她才离开不久,就有个蒙面的青衣人来到那间房中。

    当看到房里就一个晕倒的老婆子,和一个被扒了衣服的女人时,他眸底一寒,掐着那女人问:“说,前几日被你们掳来的姑娘在哪儿?”

    女人口中的东西被扯下,委屈巴巴的哭道:“这几日他们掳了不少姑娘来,奴家不知道公子说的是哪一个啊!”

    “长得做漂亮的一个,眼睛大大的,穿沈淡黄裙子。”

    女人听了描述,立马就知道是谁,顿时更委屈了,哭道:“跑了,抢了我最喜欢的衣服跑了。”

    青衣人一愣,嫌女人吵,一掌将人拍晕后,急忙追去。

    卫云舒此刻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听到呼救声时,转了个方向,来到一处小院,发现小院中一间柴房里,还关着十几个少女。

    “姑娘,姑娘救救我们吧!”柴房里的人见她打晕了守卫,急忙扒过来呼救。

    “你们别吵,悄悄地,我带你们出去。”卫云舒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此刻不会有人来,才在守卫身上摸出柴房钥匙,将姑娘们都放了出来。

    “都不许出声,跟紧我。”

    好在今日寨中要连夜办喜事,都在前头忙着,这边倒是没几个人。然而,就要卫云舒带着人跑出寨子,准备下山时,还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

    看着追来的喽啰,卫云舒急忙道:“从这片林子穿过去就能下山,你们快跑。”

    “那姑娘你呢?”有个圆脸小姑娘担心道。

    卫云舒还没出声,圆脸姑娘旁边的另一个姑娘已经不耐烦道:“你管她做什么,她不垫后我们怎么跑啊!走了。”

    说完,自己先跑了出去。

    然而还没跑两步,一支箭羽飞来,直接穿在那姑娘的小腿上,疼得她满地打滚。

    其余姑娘见状,吓得尖叫着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很快,得到消息的丁七亲自带人包抄了过来,直接将她们团团围住。

    “臭女人,你的胆子不小啊!”丁七盯着卫云舒,面色阴狠,说话时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来人,将这个臭女人给老子抓回去,等老子玩过了,给兄弟们开开荤!”

    “老大威武!”

    闻言,喽啰们都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看着卫云舒的眼睛里都在冒光。

    别看他们都抓了不少姑娘,可那些不是要拿去孝敬几个老大,就是要当雏卖去山下堡中青楼,轮到他们手里的少之又少,压根就玩不了两次就死翘翘了。

    所以,这会儿老大放话等他玩过了,眼前着水灵灵娇滴滴的美人就是他们的,别提心里多痒痒了。

    双拳难敌四手,卫云舒心底有些慌了。

    果然,自己没事当什么好人啊,姨母说得对,这烂好心怎么就改不了呢!

    “上!”

    丁七大喝一声,喽啰对姑娘们抓去。

    就在有个喽啰要靠近卫云舒时,突然一把短刃飞了过来,直插在那喽啰刚抬起的手腕上,疼得喽啰大叫一声,痛苦得连连后退。

    丁七见状,警惕的望着周围,挥着大刀怒喝:“谁,给老子出来!”

    他话音刚落,一个蒙着面的青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卫云舒身侧,手里还摇着把铁折扇。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四十五)

    “玉面书生!”

    见到那把折扇,丁七惊恐出声,面色也瞬间大变。

    这个煞神怎么重出江湖了?

    丁七虽走的是绿林道路,可江湖上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玉面书生,手持一把独一无二的铁折扇,武功高强,手段残忍,出道就成为江湖人士的噩梦,甚至差点掀起一场武林浩劫,直到三年前不知何故,突然隐退,本以为是被仇家杀了,没想到活得好好的不说,自己竟还倒霉的碰上了。

    “我等不知她是玉面公子的人,还请公子恕罪!”

    青衣男子眉目微皱,似乎有些压低了声线,冷声道:“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丁七的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提着刀的手都在打颤。

    一旁的喽啰们不认识什么玉面书生,见来人只有一个,起哄道:“老大,不用怕他,咱们人多,一起上!”

    哪知喽啰话音刚落下,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无数官兵。

    这下轮到他们被包围了。

    被射到的姑娘见到官兵的领头人,立马激动得大喊:“汉卿哥哥救我!”

    裴汉卿没理她,一挥手,让人将丁七等人包围后,直接走到卫云舒他们跟前,意味深长地瞅了卫云舒一眼,才颔首道:“别来无恙啊,玉面兄。”

    玉面书生蒙着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冷着眸回了一句:“我们今早才见过。”

    “哦,是么,瞧我这记性,真是贵人多忘事了。”裴汉卿不在意的哈哈哈一笑,又道:“我如今在延州任职,要不要带着这位姑娘去我府上喝一杯?”

    “不必了,昨夜已经喝够了。”玉面书生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他,拉着卫云舒就走。

    裴汉卿轻叹一声,笑意连连的目送着他们离开。

    这小子居然有在意的姑娘了,比铁树开花还不容易啊!

    有官兵询问:“大人,这行刁匪该如何处置?”

    裴汉卿扫了那匪头一眼,漫不经心道:“陛下早就下旨让各地匪患从良,大启境内,不许出匪,他们竟还敢以身试法,甚至干起掳良家女子的勾当,罪上加罪,那就不用留了。”

    敢动本官兄弟的女人,那就更不用留了!

    被扣押住的丁七面色大惊,暗恨的望着卫云舒离开的方向一眼,想着都是死,不如拼一把,猛地将一个喽啰推出去挡住抵住自己的刀,急忙往林中窜去。

    “大人……”

    “不用追了。”裴汉卿望着丁七逃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的笑,吩咐手下将这伙喽啰解决掉,自己悠哉悠哉地也跟了过去。

    至于那群被绑架的姑娘,和喊他汉卿哥哥的姑娘,他连个眼角都没给。

    下山的路上,卫云舒任由青衣人拉着,走了好久才问:“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青衣人一愣,声音都没再压低了,用着自己的本音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卫云舒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布,望着他轮廓硬朗的俊颜,笑道:“我又不傻,你以为你换了身行头,蒙着块布,拿着把铁扇子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傻瓜,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还会不认得你这双眼睛吗?”

    露出真容的崔恒一脸恍然大悟,沉眸思考了片刻,认真道:“那下次我戴个斗笠。”

    “这哪是戴个斗笠的事!行了,别岔开话题了,说,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一年四季都在家种地的么,怎么还闯出个名号了?”

    还叫什么玉面公子,确定不是靠脸得来的?

    崔恒略沉重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我爹乃江湖上任盟主,我娘是西域第一妖女,兄长如今自创了个魔教,目前效绩尚可,我不种地时便会去帮帮忙,久了,别人不知道我的名字,就乱给起了个。”

    卫云舒惊了,“你哥不是个跑镖局的吗?”

    “他入赘了镖局当上门女婿,自然是要跑的。”不过在他们家看来,他哥跑镖局跟当魔教头头是没有冲突的。就像他自己,帮他哥的同时,自己的地也能种得好好的。

    卫云舒说不出话来了,她从小以为她家才是村子里最特殊的存在,爹娘不喜功名利禄,隐藏了身份,带着全家低调隐居,没想到崔家也是,一家子还都是江湖名人,而自己还一直以为人家就是个跑镖局和种地的!

    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崔恒凝着她面上表情,嘴角笑意渐深,重新牵起她的手,轻声道:“走吧,我昨晚又撵了些芝麻,下山给你包汤圆。”

    听到给自己准备了芝麻汤圆,卫云舒立马就来劲,但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严肃道:“我都被人绑架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撵芝麻包汤圆?”

    崔恒脸上的笑意更温柔了,问:“那你还要不要吃?”

    卫云舒顺口便接:“当然要吃呀……不对,问题是我都被绑架了,好歹一个村里长大的,你都不担心一下的吗?”

    担心,怎么会不担心,若是不担心,他那么烦裴汉卿的人怎么会去请他帮忙?当然了,这话崔恒觉得没不要说,毕竟说了会给她压力的。

    只紧了紧她的手心,陈述一个事实一般道:“你也有武功的,我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

    武功?

    咳咳,卫云舒想到自己的武功,略微尴尬地别过脸去。

    她是会武功,可每次也挨不过别人的偷袭啊!那麻袋从天而降,一点防备都没有,就直接被一板砖拍了,这换谁谁都无语。

    妈的,都是些不讲武德的东西。

    她正了正脸色,晃了晃了他牵着自己的大手,问:“那要是他们给我下药了呢?”

    “前几天给你吃的芝麻汤圆,是用凝香丸和解毒草熬的汤汁煮的,短时间内普通的毒药伤不了你,所以你若被下药了,顶多只会闹会儿肚子,上个茅厕就无事了。”

    西域秘方,那样煮汤圆还是他娘教的。

    此时此刻,卫云舒不得不对崔恒改观,不,是刮目相看啊!以前自己到底是怎么眼瞎的,竟觉得他只会种地?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四十六)

    山下,崔恒驾来的马车还停在一棵大树后,卫云舒正要上车,抄小路下山埋伏好的丁七突然从一旁跳了出来,可惜还没靠近她,就被崔恒一脚踹了出去。

    “臭女人,老子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当垫背。”

    “大言不惭!”崔恒将卫云舒拉到身后,那把铁折扇‘啪’地一下,全部打开。

    丁七神色微变,恨得不行,但也忌惮害怕得不行。突然,他眼底露出阴狠之色,从怀里悄悄摸出一把东西捏在手里,在接住崔恒招式时,猛地一把撒了过去。

    崔恒没料到他来阴的,虽及时闭眼屏息后退了几步,但还是吸入了一些。

    “哈哈哈哈!!你中了老子的毒药,很快便会肠穿肚烂而死!有你玉面公子陪葬,老子死也不亏了。”见得逞了,丁七得意得大笑着,却在摸出撒出去毒药的瓶子时,脸色猛地僵住。

    娘的,撒错了,不是毒药!

    崔恒吸入了些粉末,站在原地甩了甩脑袋,卫云舒见状,急忙过来扶着他问:“崔恒,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崔恒抬了抬手,让她站远些,看着丁七的目光里带了寒意。

    丁七感觉到死亡的逼近,心底巨颤着,转身就想跑,刚跑了两步,崔恒铁扇中的暗器已经直接从他脑后,直穿眉心。

    将人解决后,崔恒在卫云舒转头看的瞬间,快速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温声道:“闭眼,不要看。”

    卫云舒微微怔愣,好笑道:“你干嘛?我不怕的。”

    “听话,别污了眼。”崔恒的手掌依旧覆盖在她双目上,见她听话的闭眼了,才放下手将她抱上马车,神色认真道:“卫云舒,在我身边,你可以害怕。”

    他神色严肃,咬出的每一个字都那么认真,认真得让人不敢轻易忽视。

    卫云舒望着他认真的眸子,抿唇浅笑起来,也认真点了下头,笑道:“崔恒,我害怕。”

    “不怕,余生拼我之命,只护你一人周全。”他抬手在她头上轻抚了下,满足的笑了。

    这一生,自己终于能名正言顺的给她说出这句话了。

    裴汉卿悠哉悠哉过来时,崔恒已经收回手,嫌弃的冷瞥了他一眼,在他想开口搭个顺风车前,大喝一声“驾”,赶着马车走了。

    “……”本官看上去是那种喜欢坐马车的人吗?

    裴汉卿看着怕自己上车而跑远的马车,眼角狠抽了下,扭头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丁七,哼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活该!”

    另一边,马车里。

    卫云舒坐进去后就东翻翻,西看看的,直到解开一个包裹,看到里面放了许多自己喜欢吃的小点心时,微微一愣,随即咧嘴笑了起来。

    然而还没笑多久,马车突然被使劲勒停住,点心全撒了自己一声。

    “崔恒,你会不会驾车啊!”卫云舒稳住身子,掀开车帘望去,就见崔恒似乎强忍着什么痛苦,脸色通红,双目也布满了血丝。

    “崔恒,你怎么了?”卫云舒大惊,紧张的想去碰他,却被他一把抓住。

    崔恒也发觉了是自己方才吸入的东西有问题,本以为是什么毒药,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竟不是毒药,而是些下作的东西。

    他此刻望着卫云舒,都快忍不住那股冲动了,但怕吓到她,只能强忍住。想到裴汉卿在后头,急忙调转马头将她送了回去。

    此刻裴汉卿这边,那些官兵已经将那群姑娘送到了山下,裴汉卿也上了马,正准备回延州县府,就看到崔恒赶着飞车又跑了回来。

    难道是良心发现了,回来捎他一程?

    可惜他想多了。

    只见马车一停下,崔恒便急忙跳下来,一把将他拉下了马,自己翻身上去骑着便跑,远远地还丢下一句:“帮我照顾好她。”

    裴汉卿被扯下来,一脸懵地站在原地。

    卫云舒在马车里被颠簸得不轻,刚稳住身体就听到崔恒丢下自己的话,等掀开帘子时他已经打马远去。

    “你俩……这是在闹什么呢?”

    “我不知道,走到一半他突然脸红红的,就莫名其妙将我送回来了。”卫云舒跳下马车,在丁七的尸体旁边左右找了找,找到一个小瓷瓶,她急忙捡起来看了眼,顿时脸色也不好起来。

    因为这是她没见过的毒药。

    她拿着那瓷瓶转身问裴汉卿,“裴大人,凝香丸和百毒草能解梦回春吗?”

    “不能,梦回春不是毒药。”裴汉卿顺口接了话,说完猛地才发现不对劲,顿时惊声道:“你是说他中了梦回春?不好,快,你快去追他!”

    卫云舒不知道那梦回春是什么,但见裴汉卿脸色急变,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急忙在一名官兵手里抢过一匹马,打马追去。

    看着卫云舒走了,裴汉卿方才还着急的脸色慢慢扬起一抹贼笑。

    阿恒啊,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另一边,崔恒没想到丁七那药如此劲霸,一个没稳住,直接从马背上跌到了地上,疼痛让他清醒了那么片刻,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卫云舒赶到时,正看到他想往林子里走,急忙下马追了上去。刚想去拉他,崔恒却以为是别人,差点没一掌打过去,好在看清了她的脸急忙收住了手。

    “你追来干什么,快离开!”

    再不走,他怕自己干出什么禽兽的事来。

    卫云舒却急道:“崔恒,你中的药叫梦回春,你有没有解药?不对,你告诉我解药是什么,我去给你找。”

    崔恒脸色越来越红,眼睛都侵得通红,望着她的目光都带上了野性,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使劲的压了上去。

    他的解药就是她。

    崔恒眼神迷离,呼吸急促,但见到卫云舒惊大的眸子后,瞬间清醒了片刻,急忙一把将她推开,跌跌撞撞的往林子里跑。

    他拼命的警告自己,不能那么做,会吓到她的。

    卫云舒被推开后,愣了片刻,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梦回春是什么了,她望着崔恒的背影,眸子深沉得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大步追了上去。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四十七)

    山林中,漆黑的山洞里,崔恒失去最后的理智前,听见卫云舒在他耳边温柔地说:“崔恒,以后我陪你种地吧!”

    那句话,温柔得让他成功丢光了所有理智,只剩下不停的的索取。

    然而等他醒来后,山洞里除了自己和一堆未燃尽的火堆,却不见卫云舒身影。

    他慌忙起身到处寻找,依旧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想到昨夜,他懊恼地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怪自己禽兽,吓到了她。

    怕她觉得难堪自己离开会遇到危险,崔恒来不及自责,急忙往回家的方向追去。

    等卫云舒提着一只野兔从林间回来时,看到山洞里空无一人,洞外的白桦木上,还留着个因为愤怒打上去的血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了下来。

    崔恒他……

    是不想自己给他当解药吗?

    这下尴尬了,自己把他睡了,他醒来还跑了,以后还怎么见面啊!

    卫云舒离开林子后,再次站在一个三岔路口,只这一回,一条是回家的,一条是延州的,最后一条却是未知的。

    她顿足了许久,最后向着那条未知的道路走去。

    崔恒肯定是回家了,自己还是先缓缓吧,此刻回去,大家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遇到了难免尴尬。

    想着,她迈向那条未知道路的步子更加坚定了。

    北境,黄沙城。

    今日是小公主刘悦悦下嫁北境的日子,早早地,镇北王便压着赶回来的李慕白前去迎接。李慕白纵然千万般不愿意,可圣命难违,只能与小公主拜堂成亲。

    黄沙村里,孟酥再次趴在表姐怀中痛哭起来,“表姐,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最后慕白哥哥连个名分也不愿给我,如今他要娶别人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门口的方小丫早就厌烦她一直住在自己家里了,还什么事都不做,一天到晚就知道怨天怨地的哭,看着就烦。

    今日是人家李少将大婚,她又在自己家嚎丧一样,顿时烦得一顿骂道:“哭什么哭,要哭自己回你长安的家里哭去,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前妄想跟人家紫衣侯的女儿在李少将心里分高低,现在还想跟人家公主比,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呸!”

    朱微听到夫姐如此说自己的表妹,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柔声道:“大姐,酥儿如今是李少将的人了,于情于理,李少将都不该负她。”

    “负她?是她自己不要脸吧!”当初要不是她跟着李少将他们出去,没准人家李少将跟那卫云舒已经成了,哪里还用给北境迎个公主祖宗回来拱着?

    也因这公主的到来,黄沙村直接被限令了许多规矩,想想就来气。

    方刘氏站在门外,听着她们的话,无奈地望向远处黄沙,多希望能如卫少夫人在时一样啊。

    黄沙城,安置公主的驿站里。

    天色暗沉,城外黄沙飞刮得比任何时候都大,那些沙子击打在轩窗梁柱上,响得人心烦。

    小公主望着破旧的桌椅,别提多糟心了,想不嫁吧,已经来了,正后悔之际,李慕白已经一脸冰霜的走了进来。

    刘悦悦是皇帝最小的女儿,去年才芨笄,比李慕白足足小了十岁,从小就向往戏文里那些将军与公主轰轰烈烈的爱恋,所以从小就喜欢本朝最年轻帅气的少将军李慕白,此刻见他来了,立马笑呵呵的喊道:“慕白哥哥。”

    李慕白望着一袭大红嫁衣的她,微微点头,对着比自己小那么的黄毛丫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慕白哥哥,咱们喝合卺酒吧!”

    刘悦悦自小长在深宫,并非如长相一般单纯,手段自然还是有的,虽再不乐意留在这北境,可父皇说了,只要她给李慕白生下长子,就可以带着孩子回长安居住。

    所以,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怀上孩子。

    李慕白依旧冷着个脸,心底复杂不已,看着她的笑脸,恍惚变成了另外一人,心也动了。

    饮完合卺酒,小公主顺势倒在他怀里,柔声道:“夫君,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就寝了。”

    李慕白望着怀里的人,心底微动,低头浅吻了上去。

    轻纱落下,衣裳褪尽,一室温色,缠绵入骨。

    军营主帐里,李白玉满目惆怅的望着漆黑的天际,轻声呢喃:“俏苏,轩轩成亲了,你看到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漫天呼啸的黄沙。

    翌日一早,李慕白带着公主来到军营主帐请安,却不想一来就看到红着眼,脸色苍白的孟酥。

    小公主盯着孟酥问:“夫君,她是谁?”

    孟酥也盯着李慕白,她也想知道,自己在李慕白心底算是谁?

    场面一度尴尬,好在孟长安及时跑来,强迫着带走了孟酥。

    小公主是宫里出来的,什么心机手段没见过,不在意的笑道:“她若是夫君的女人,夫君可以留在身边。”

    刘悦悦想得很开,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更何况李慕白这样精力充肺的男人,毕竟都二十多了,身边没个女人才不正常,只要那女人不在自己前面生下李家长子,她还是很大度的。

    没走远的孟酥听到,挣脱兄长的手跑了回来,卑微的求道:“慕白哥哥,酥儿不要名分,只求你别不要酥儿。”

    刚出来的镇北王与一众将领看到,都暗自摇了摇头。

    若当年李慕白和卫云舒都能对对方坦诚一些,如今该是何种皆大欢喜的局面啊!

    孟酥最后还是甘愿留在李慕白身边当了个妾。

    孟长安看着自甘当人家妾的堂妹,恨其不争,最后自愿申请去了南境,便当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

    大启最繁华城镇之一的邺州。

    卫云舒三日前便到了,此刻正坐在街叫吃混沌,吃着吃着,突然有些恶心起来。

    混沌滩老板见她想吐,顿时脸上突变,紧张道:“姑娘,你可别碰瓷啊,我这混沌摊摆了都快十来年了,良心得很,也干净卫生得很,我自家都一日三顿的吃的。”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四十八)

    一旁的老板娘见状,赶忙过来将自家男人推开,嗔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人家小夫人什么话都没说,就你瞎说什么,不懂就别嚷嚷,一个大男人知道什么,人家小夫人这是害喜了。”

    说着,舀了一勺醋过来,对着卫云舒道:“小夫人看样子是头胎吧,正是什么都吃不下的时候,您试试加勺醋怎么样,俗话说酸儿辣女,要是吃得下啊,这胎肯定是胎小子。”

    卫云舒望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傻住了。

    害喜,害喜是有孕的意思吗?

    想到此,她脸色一白,急忙放下混沌钱,起身便往就近的医馆跑去。

    医馆正要关门,老大夫见她行色匆匆地跑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急忙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卫云舒二话不说,直接先将手递过去,急切道:“大夫,快,快给我把吧脉。”

    “姑娘别急,待老夫给你瞧瞧。”看她慌成这样,老大夫还以为她是得什么绝症了,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站着就开始给她号脉。

    然而,等号完脉后,老大夫眼神就怪异起来了,他先是打量了眼卫云舒的装扮,见她还是个未出阁姑娘家的打扮,顿时冷声问道:“姑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孩子?这么说我真的怀孕了?”卫云舒先惊后喜,连忙道:“那大夫,麻烦给我开……”

    “不用说了,老夫知道你想开什么药。”也不知是不是来开落子药的有许多,老大夫不等她把话说完,麻木地从柜台下拿出一包药,冷着脸道:“回去后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下半刻钟就能让孩子消失。”

    卫云舒还在奇怪这大夫前后态度怎么变化那么大,一听这话,顿时怒了,吼道:“你这大夫怎么说话的,人家才刚怀上孩子你就给人家堕胎药,安的什么心啊你!”

    老大夫一愣,疑惑道:“这孩子你打算要?”

    “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要?你这大夫说话真奇怪。”卫云舒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医馆。

    知道有了孩子,卫云舒走在街上都怕别人碰到自己,匆匆回了客栈,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说这孩子是意外,也不知道崔恒会不会同意自己生下来,可孩子都有了,自己不嫁他嫁谁?

    这么一想,当日夜里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明日启程回家。

    第二日一早,卫云舒前脚刚离开邺州城,崔恒后脚就找来了客栈,两人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擦肩而过了。

    客栈里,崔恒拿着卫云舒的画像,听到老板说她已经退房离开了后,眼底再次露出失望。

    不过也是巧了,昨晚给卫云舒把脉的大夫,一早被人请到客栈看诊,路过时见到他画像里的姑娘,赶忙问道:“公子可是这画中女子的夫君?”

    “老人家见过她?”崔恒忙问,默认是她的夫君。

    见是了,老大夫顿时歉意道:“这位小夫人昨晚急匆匆的来找老夫号脉,老夫见她一身姑娘家的打扮,误以为她还未成亲,便以为她是不想要那孩子,语气不好了些,真是抱歉啊!”

    “孩子?”

    “想来公子还不知吧,你夫人有喜了。”

    有喜……卫云舒怀了他的孩子。

    崔恒定定的站在原地,内心翻天覆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欣喜和担心顿时挤满胸腔,想着她才离开不久,又急忙追了出去。

    孩子毋须质疑是他的,崔恒觉得自己必须要尽快找到她才行,她现在怀着孩子一个人四处乱跑,多危险啊!

    卫云舒怀着孩子的确有些危险,这不,一出了城就晕倒了,好在被户农家救了回去。

    她醒来时,救她的大娘就叮告诉她说:“姑娘,村里的大夫说你胎像不稳,不可长途跋涉,要去哪儿还是先静养段时间再去,不然孩子也受不了颠簸的。”

    所以为了孩子,卫云舒只能在这小村庄里暂时安顿下来。

    可身上的银子早就没多少了,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只能请人再次捎信回家,自己则学着村子里的妇人们,接些绣活。

    哦对了,忘记说了,卫云舒虽然琴棋书画不怎么样,可绣活却是她祖母手把手教的,绣出来的东西还是挺栩栩如生的,一下子在村里打响了名头,来找她绣东西的铺面老板也越来越多了。

    虽说要赚钱存回家的路费,但卫云舒还是不敢累着自己的,毕竟肚子里的孩子随着月份越大,就越闹腾,有时半夜都会被小东西一脚疼醒。

    一晃,卫云舒在村子里都呆了三个多月了,送出去的信依旧没有回音,不知为何,像石沉大海了一样。

    没办法,她只能靠自己了,本来想存路费的,可赚到的钱才堪堪够开销,加上肚子越来越大,她也不敢一个人上路了。

    就在她决定在村子里先生下孩子再说时,快将整个大启翻遍了的崔恒,找来了。

    那天,风和日丽,卫云舒出门摘菜,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低着头站在村头,她瞥了两眼,硬是没认出来是崔恒。

    就在她要从他面前走过去时,崔恒一把拉住了她,盯着她胖了不少的脸,和圆滚滚的肚子,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大兄弟,你别乱来啊!”听说东边发生了旱灾,卫云舒以为他是逃荒要饭的,怕他抢自己,不情不愿地从袖口里摸出两个铜板递给他。

    “我是崔恒。”

    看着那两铜板,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卫云舒一愣,赶忙伸手去扒拉他的脸,待看清楚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情绪波动大,顿时委屈的哭了起来,“我信都寄出去好几个月了,你怎么才来啊?”

    “傻瓜,我也一直在找你。”

    为了找她,他动用了他们家所有的势力,又怕因为自家势力,她会被他们家死对头伤害到,又请了裴汉卿发动了官府的势力,只为护她安全。

    能找到她,还是裴汉卿手下一个仵作,在一个跑信人的遗物里看到她请人送出的信,他才能马不停蹄地赶来。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四十九)

    好在终于找到她了。

    崔恒紧紧抱住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你跑什么,我又不是不负责,娶你的聘礼我都存了许多年了。”

    卫云舒更委屈了,“明明跑的是你,那天我回山洞,是你先跑了。”

    崔恒一愣,解释道:“我以为你难为情自己走了,就追回了家去,卫伯母他们说你没回去,我便又出来找你了。”

    当初她离开后,他找了一个月,终于在邺州那老大夫口中得到她怀孕的消息,便担心得更加不分昼夜的找了,也因忙着找她了,都没顾上自己,现在才这副胡子拉碴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感情咱们这是错开了,你都回家了,那你的地不种了?”

    “你不是说以后陪我一起种,你都没来,种来干嘛!”

    于他,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比找到她更重要的?种地都得靠边站。

    好吧,被人在意是件很幸福的事,卫云舒喜极而泣,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突然,肚子里的小东西好像也知道爹来了,凑热闹地踹来一脚,疼得卫云舒直接弯下了腰。

    “怎么了?”崔恒紧张地扶着她问。

    “没事,被你闺女踹了一脚。”

    崔恒又是一愣,看着她圆滚滚的肚子,目光带着炽热,却没敢伸手去碰一下,只小心打横抱起她问:“你住哪儿?”

    卫云舒任他抱着,指路道:“直走左拐第三家。”

    卫云舒住的小院是租的,看着虽有些简陋,但被左邻右舍帮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这会儿一个大嫂正好出门,见她被人抱着回来,还以为是怎么了,急忙跑过来问:“云舒啊,你这是怎么了?”

    卫云舒笑吟吟的摇头,指着抱自己的人,高兴道:“我没事大嫂,是我夫君来了。”

    崔恒后背一紧,因这夫君二字,心底跟抹了蜂蜜一样,别提多甜了,对着那大嫂也和善地咧了个大大的笑。

    此刻的他就跟个野人一样,这一咧嘴,看着龇牙咧嘴跟要吃人似的,吓得大嫂后退了两步,讪讪的说了两句好后,赶忙走了。

    卫云舒也发现他吓到人家了,所以一回到屋里,就让他去洗个澡,等他刮了胡子洗干净后,那个玉面小生才又回来了。

    “喏,这是我闲时做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套男装本来是她想等回家后给他的,现在提前给了。

    崔恒长这么大,他亲娘都没亲手给他做过衣服,看着细密的针脚,想着她挑灯为自己做衣裳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美了。

    这就是有媳妇的好处啊,也终于明白他爹为什么那么霸道了。

    自家媳妇的好当然舍不得分给别人,亲儿子都不行。

    崔恒听话地换了衣服,有些宽松,不过他还是喜欢得很,这辈子就穿这一身衣服都没问题。

    等村里那些大嫂们听说卫云舒的丈夫来了,都跑来看热闹时,本以为会看到隔壁大嫂说的,她丈夫长得跟个野人一样,都在开始替她惋惜不已了,结果看到的,却是一模样俊朗,温良如玉的青年走了出来。

    青年温润有礼,对着他们拱手行了一礼,道:“近几月多谢诸位对内子的照顾,崔某感觉不尽!”

    听到人家谢自己,那些大嫂们顿时客气地你一言,我一语起来,无非就是自己也没帮忙,别客气云云等等的。

    “对了云舒家相公,你来是要接她走的吗?”

    “是,前些日子走散了,家中长辈都挂念不已,想尽快些回去。”崔恒说话翩翩有礼,顿时让不少婶子们喜欢不已。

    聊了会儿,妇人们家中都还有活等着干,都陆陆续续离去,只道离开时回来送他们。

    卫云舒不喜欢依依不舍的场面,跟崔恒商量了后,索性留了封书信,便连夜悄悄离开了。

    小道上,卫云舒骑在他来时的马背上,崔恒牵着马走在前头,沉默了一路,她突然问他:“崔恒,这些年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呀?”

    如果有,自己就不嫁他了。

    崔恒一愣,自己喜欢的姑娘不就是她,难道是自己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沉默了片刻,崔恒拉停了马,转身对着她点了点头,认真道:“有一个,小时候她夸我种地种得好,于是我就更喜欢种地了,后来,她说以后会陪我一起种,我现在正带着她在回家去种地的路上。”

    这说的不就是她么。

    月光下,卫云舒小脸顿时红了起来,“你这是在与我述衷肠吗?”

    崔恒嘴角扬起,翻身上马坐到她身后,紧抱着她道:“不是,只是想说,兜兜转转,我还是等到你了。乖,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卫云舒靠在他怀里,心底暖暖的,感觉呆在他身边莫名的就有一种安全感,安全到她又变成爱耍小性子的卫云舒。

    这种感觉,就是娘亲告诉她的那种安心。

    “早知道兜兜转转都是你,我就安安分分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早点嫁给你好了。”她轻声说着,不知不觉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早知道你会受那么多苦,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

    他最后悔的事,就是那一年,任她去了北境。

    崔恒抱着她,轻抚在她鼓鼓的腹上,眸光温柔。

    ……

    离开邺州后,崔恒本来想趁着孩子还没落地,赶紧回家与她把婚礼补办了,可卫云舒受不了马车的颠簸,才走了一段路便脸色苍白,这可把崔恒心疼坏了,最后直接对着天地拜了三拜后,带着媳妇开始游山玩水起来。

    “想吃什么?”

    这句话崔恒每日都会问个十来遍,可他发现,卫云舒就是吃得再多,都在日夜消瘦着。

    原本圆润的脸蛋,现在都消失了。

    别的孕妇怀胎六七月时,自身都肉嘟嘟的,偏偏卫云舒每日吃多少都胖不起来。

    其实卫云舒现在感觉很饿的,但她不敢再吃了,摇头道:“昨日那老婆婆不是说了么,我不能再吃了,若是将孩子喂得太大,到时候生不出来的。”

    这也是崔恒担心的地方,看着卫云舒挨饿,比打他一顿还疼,盯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对里面折腾她娘的小东西,突然就没那么喜欢了。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五十)

    若是知道孩子会危及到她的性命,他那日就是爆体而亡,他也不会让她受这份苦。

    “对不起!”

    他轻搂住她,头埋在她的发丝中,眼底尽是自责。

    “不许说对不起,我不爱听。”她轻轻薅了薅他的背,顺势躺到他怀里,小声道:“我一会儿睡着了,你去给我熬点白米粥,以后我每顿都吃这些清淡的,应该就没事了。”

    “好,你快睡会儿,我守着你。”他望着她的眉眼,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孕妇都嗜睡,不一会儿,卫云舒便在他怀里沉沉的睡着了。

    待她睡着,崔恒才小心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门外,他家手下半跪在地上,禀道:“二公子,大公子过几日会押镖路过此地,您与二少夫人可要见他一面?”

    崔恒想起前两天卫云舒说现在不好看了,不想见熟人,直接拒绝道:“不见!他若问起,就说你们还没找到我,等他押镖返回来,再让他来接我们。”

    说完,直接下楼熬粥去。

    两名手下面面相觑,没敢说他们已经通知大公子了,不过想来大公子现在也没空搭理二公子,二公子不去他也不会来,想着,两人继续安静地站在门口保护二少夫人。

    卫云舒午觉醒来时,崔恒已经熬好粥在吹凉了,她一醒,他立马就喂了过来。

    卫云舒咽了一口,抿了抿嘴,淡巴巴的没什么味道,“都是酸儿辣女,我感觉我怀的就是个女儿。”

    崔恒小心翼翼的轻抚了下她的大肚子,笑道:“女儿很好,我们崔家已经有四代没有女儿了,若是个女儿,定然会是爹娘他们的掌中宝。”

    “那若我生的真是个女儿,那咱们以后还生吗?”

    “不生了,男女要这一个就好。”他们崔家不讲究男子才能传宗接代那一套,是男是女都能继承他们家产业,而且危及她生命的东西,他只能容忍一次。

    “崔恒,我再问你个事儿。”

    崔恒轻吹着勺子里的粥,等喂到她嘴里了,才道:“叫夫君。”

    卫云舒咽下粥,立马改口道:“夫君,我问你个事儿。”

    “你问。”

    卫云舒眯眼笑着,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与自己对视对视着,问:“你喜欢我那么多年,为什么我芨笄的时候,别人都托媒人来我家提亲,就你不来我家提亲?”

    崔恒动作一顿,想起她芨笄那年被大哥忽悠去了塞外,直接错过了她的芨笄礼,准备了好些年的礼物也没能送出,顿时沉默了。

    卫云舒却是突然想起什么般,放开他的脸,自言自语道:“不对,我芨笄的时候你好像也才十五,提亲确定太早了。”

    想到自己比他还大两个月,卫云舒又郁闷了。

    崔恒看出她突然不高兴了,紧张地问:“怎么了?”

    “崔恒,我突然不好意思回家了,娘亲以前就问过我你如何,我当时还斩钉截铁的说与你不合适,现在却带着你的娃回去,多打脸啊!好难为情啊!”

    “无事,你若还不想回家,咱们一家三口就多在外面玩些日子。”他望着她,目光温柔,眼前的姑娘,也曾是他求都求不来的女子。

    “啊啊啊,夫君,你太好了。”被养娇了的卫云舒高兴得直接扑了过去。

    崔恒急忙放下碗勺,小心接住她,抱住她那一刻,她肚子里的小东西突然在他掌心踢了一脚,他一愣,直接附耳贴了上去。

    只要有她在,哪里都是他们的家。

    两人在小镇上住了两个月,一直到孩子出生那日。

    那日,生产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却不想卫云舒发动时,崔家的死对头,在得到崔恒带这个大肚婆独自在小镇的消息后,竟倾巢出动,打算全力剿杀他。

    而赶来接生的产婆,也不幸成了那些人的刀下亡魂。

    小屋外已经拼杀起来,可崔恒的两名手下哪里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只能拼死抵抗着大喊:“二公子,快带少夫人走!”

    卫云舒羊水已破,肚子一阵阵剧痛,疼得大汗淋漓浑身颤抖着。

    崔恒知道对方人多势众,就算自己拼得过,卫云舒也没时间等他杀干净那些人,只能抱着她从后窗逃走。

    其之有人看到,急忙大喊道:“他们要逃了,快追!”

    崔恒抱着卫云舒躲进一条窄巷里,见她浑身都颤抖着,慌忙问:“云舒,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卫云舒紧咬着下唇,见他脸上也全是汗水,忍着疼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我还撑着住,去后山,后山有座姻缘庙,那些人应该暂时找不到那里。”

    她知道,若求助镇上的居民,只会连累到别人。

    崔恒不敢耽搁,抱着她避开那些人就往后山跑。

    来到后山,崔恒没带在去庙中,而是直接去了庙后的小屋里,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卫云舒,他慌了。

    “云舒,我该怎么做?”他杀人种地不在话下,却从没学过接生,还是给自己媳妇接生,崔恒很慌,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慌乱的时候,哪怕知道她已经很疼了,也只能问她自己该怎么做。

    卫云舒也看出他的害怕,努力挤出个笑来,忍着疼道:“崔恒,去看看,孩子的头出来了没有。”

    崔恒急忙去看,当看到那鲜血淋漓的地方时,心像是被人绞了又绞,红着眼,声音哽咽道:“还没看到,再使劲!”

    卫云舒不敢大声叫,强忍着,紧握着的指甲都已经翻白,一次又一次的使劲着。

    “崔恒,孩子出来了没?”

    崔恒双手尽染她的鲜血,当看到孩子的头那一刻,牙齿打颤的喊:“看到了,云舒,看到了,孩子快出来了。”

    听到孩子快出来了,卫云舒却哭了。

    “崔恒,怎么办,我没力气了。”卫云舒声音细弱,此刻像是被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得一干二净,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而此刻,那些人却寻找踪迹,竟已经追杀到了姻缘庙。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五十一)

    眼看那些杀手就要进来,崔恒看着已经精疲力尽的妻子,眼底杀意聚满。他轻轻俯身在她眉间落下一吻,狠心道:“对不起,若今日你挺不过来,待我杀了那些人,定来追你们母子。”

    哪怕她此刻凶险万分,他也必须先出去阻挡住那些人。

    “崔恒……”

    卫云舒泪眼模糊,身下似乎疼到麻木,含着泪喊出了两个字:“活着……”

    我们一家三口都要好好活着!

    崔恒背脊僵住,没敢回头再望她一眼,只郑重点头,大步走出小屋,再反手将小屋的门关好,如同一尊守护神一般,死死地守护着身后。

    “杀!!”

    对方一声令下,无数刀剑向他砍了过去,崔恒夺过一把刀,与对方拼杀起来。

    屋里,卫云舒听到外面的厮杀声,深吸着气,力气已经抽干,只能抬手狠狠咬在手背上,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孩子还没出不来,自己必须撑住不能晕。

    知道自己再不使劲,孩子肯定会被憋死在肚子里,卫云舒摸下头上发簪,狠狠刺到手臂上,让自己可以清醒着攒足力气,再使劲用力。

    “卫云舒,你一定能行的。”

    她眼中尽是血丝,额头汗珠顺着脸颊滴落,终于攒足了最后的力气,紧咬着手背,忍着撕心裂肺的疼使劲用力,终于,在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被挤了出来的瞬间,她眼里的泪终于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她知道,她的孩子出来了。

    卫云舒累得眼都快睁不开了,可听着外面的刀剑声,没敢让自己晕过去,撑着爬到孩子的身边,咬断他们紧紧相连了十月的脐带,抬手重重的打在孩子浑身是血的小屁股上。

    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声响起,世界仿佛都寂静了。

    屋外,地上已经躺下了无数尸体,崔恒浑身是伤,却依旧没让人碰到身后屋子一步。

    听到那声啼哭声,他眼中啪嗒落下一滴泪水来,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

    剩余的杀手在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时,目光阴狞地望过去,终于找到了崔恒的弱点,下手也越来越狠。

    其中一个领头的让手下缠住他,自己从一侧踹开了他身后的们,等崔恒杀掉挡住自己的人望过去时,那人已经举起刀向卫云舒母子砍了下去。

    “云舒!!”

    崔恒双目欲裂,一丝犹豫也没有,宁愿胸口被刺穿一剑,也要奋力向自己的妻儿扑去。

    卫云舒紧紧护着孩子,崔恒扑过来时,更是紧紧护住了他们母子,那一刀,直接砍在了他背上。

    鲜血滴落在她的手上,还带着温热。

    “崔恒!!”

    卫云舒大叫一声,接过他手里的刀,狠狠地捅进那人的腹中,自己也无力的抱着孩子倒在崔恒身上。

    外面的杀手在渐渐靠近,崔恒挣扎着站起,浑身是血,脸色惨白,却一手握刀,一手紧紧的抱着他们母子。

    “怕不怕?”

    “若是我一个人,会怕,可有你在,黄泉路也不怕了。”

    “对不起……”他低头望着他们母子,眸中带着无尽柔情,轻声道:“卫云舒,下辈子你乖乖在家待着,我早些来娶你。”

    “好,下辈子我哪儿都不去了,就等你来我家下聘。”

    卫云舒双目含泪,轻轻点着头,紧紧抱着怀中才刚出生便要陪着爹娘一起死的孩子,心疼不已。

    此番来围杀崔恒,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无情楼,为了能杀他,无情楼楼主将全楼尽数的杀手都派了出来。

    此刻见他已经没有还击之力了,无情楼楼主玉蓉才漫步走了进来。

    “哈哈哈!曾威震江湖的玉面公子,今日不也要死在我无情楼手中。”叶玉蓉望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突然,她看着卫云舒手里的孩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笑意更深了。

    卫云舒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孩子,满眼警备。

    崔恒将妻儿拉到身后,将刀横在身前,厌恶道:“收起你那恶心的目光。”

    “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快,来人,去将那孩子给我夺过来。”她倒是要看看,杀了崔古的亲弟弟,再拿着他亲侄子的小命去要挟他,他会如何。

    就在两名杀手要靠近崔恒夫妻时,黑夜中,两枚梅花暗器飞了过来,直接钉在那欲动手的两名杀手眉心。

    与之一起的,还有一道冷如寒冰的声音。

    “叶玉蓉,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动他们!”

    声音刚落,无情楼的杀手顿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传来,顿时面色大变,而姻缘庙也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崔古,你终于肯见我了。”

    叶玉蓉转身,望着黑夜中一袭大红走来的男人,激动得眼中都起了一层水雾。

    “叶玉蓉,当年没有杀你,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崔古歪头瞅了眼自家倒霉弟弟,见他们一家三口浑身都是血,脸色顿时更冷了,自己从牙缝中挤出了个字:“杀!!”

    听到崔古要杀自己,叶玉蓉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崩溃大吼:“崔古,当年我为了救你,叛出师门,受尽**,清白都没有了,你从前负了我,如今还要杀我吗?”

    崔古眼底尽是嫌恶,冷声道:“当年念在你兄长的面上,没有揭穿你,你竟还有脸敢继续以我救命恩人的身份自称。”

    “你、你都知道了。”

    叶玉蓉脸色顿变,眼底也慌乱起。

    抱着妻儿的崔恒没时间看他们的恩怨情仇,见卫云舒都快站不住了,大喊道:“大哥,云舒撑不住了。”

    崔古面色一紧,正要过去,叶玉蓉却突然出手,本想夺孩子的,被卫云舒看到,急忙将孩子往崔古那边丢去,而自己被叶玉蓉扣住脖子拖离了崔恒。

    崔古稳稳接住孩子,急忙脱下外衣包裹住。

    “都不许过来,否则我杀了她。”叶玉蓉紧紧掐住卫云舒的脖子,卫云舒本就苍白没血色的脸,也因她的用力而渐渐呈现出铁青色。

    “你敢伤,我定将你挫骨扬灰!”崔恒死死地盯着她,浑身紧绷,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女人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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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篇之将心为媒(五十二)

    叶玉蓉冷笑着,她望着崔古,眸底带着深情和恨意,含着泪问:“崔古,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崔古眉头皱起,没有回答,冷声道:“叶玉蓉,你先放开她,你想怎样我答应你。”

    “你只要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叶玉蓉大吼着,手里的力道也重了许多。

    “有老娘在,你看他敢爱吗?”

    突然,横梁上空突然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女声。

    叶玉蓉惊诧回头的瞬间,那说话的女人已经如鬼影一般,快速从横梁上跃下,移到她身后,在她想扭断卫云舒脖子前,先一步将她脖子扭了一个旋转。

    叶玉蓉闷哼一声,还来不及再看崔古一眼,便大睁双目,没了气息。

    而崔恒也快速接住要倒地的卫云舒。

    “娘、娘子。”看到一把将叶玉蓉扭断脖子的女人,崔古小心肝扑通直跳,连忙解释道:“娘子,我刚刚犹豫是因为小云舒在她手上,我没爱过她,真的从来没爱过,我的心我的肝爱的都只有你一个人。”

    就算曾经真的情窦初开过,此时此刻崔古打死也是不敢承认的。

    女人没理他,扫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孩子后,转身对崔恒道:“先带她到马车上,我给她看看。”

    “谢谢大嫂。”崔恒顾不上满身的伤,硬撑着,急忙抱起卫云舒跟上。

    崔古定定地看着媳妇不理自己,扫了地上叶玉蓉的尸体一眼,眉头微皱,吩咐手下善后,自己赶忙去追他们。

    ……

    卫云舒醒来时,已经身处一家客栈里,而自己身侧,放着一个襁褓,襁褓里的小家伙睡得很香,小脸红扑扑皱巴巴的,有些丑。

    不过是自己生的,再丑卫云舒也看得满心喜欢。

    “醒了。”听到声音,卫云舒抬头望去,崔恒的大嫂柳絮已经走了过来。她看了孩子一眼,轻轻摸了摸,才小声道:“你现在需要躺着静养,别乱动,想做什么吃什么,告诉我就行。”

    卫云舒虽然也算是崔古看着长大的,但一直以为他就是个跑镖局,和崔恒在一起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他大哥给镖局当了上门女婿,加上昨晚晕倒时没见到她,所以这会儿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

    柳絮见她茫然的望着自己,还带着警备,笑道:“别怕,我是崔恒的大嫂,你应该没见过我,不过咱们现在可是妯娌了。”

    “大嫂……”

    那个能让崔古死皮赖脸求当上门女婿的大嫂?

    卫云舒愕然地望着她,突然想起崔恒,急忙问:“大嫂,崔恒呢?他怎么样?”

    “你别激动,他伤得有些重,在隔壁房……”柳絮话还没说完,见她要起身,连忙按住她道:“你现在不能下床,别担心,他没事,有他大哥在隔壁守着的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没亲眼看到我不放心。”她亲眼看到崔恒浑身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亲眼看一眼,她怎能放心。

    “真是个倔强丫头。”柳絮无奈,只能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也在这时,房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崔恒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与自己媳妇一样无奈的崔古。

    感受到媳妇的目光,崔古无奈道:“这小子一醒来就硬要往这边跑,拦都拦不住,我也没办法。”

    柳絮还因他的烂桃花,害得人家崔恒一家三口差点小命不保而没给他好脸色,理都没理,将房间门关好后,直接把他当空气般从他跟前走过。

    崔古一愣,急忙屁颠屁颠的跟上。

    房里,崔恒小心将卫云舒扶躺好,自己也爬了上去,挡在她和孩子的边上。

    见卫云舒盯着自己一直流眼泪,崔恒慌了,小心给她擦着泪问:“怎么了?别哭,老人们说女子在月子里是不能哭的,别哭。”

    “我以为我们真的死定了。”昨晚,她真的以为,他们都要死了。

    此刻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

    “对不起,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和孩子。”瞧他满脸自责,卫云舒抬手轻抚着他苍白的脸,摇头道:“哪里没用了,你把我和孩子都保护得很好,我们一点伤都没有,都还活着,倒是你,不许说我夫君没用。”

    见他还心疼的望着自己,卫云舒戳着他嘴角,用耍小性子的语气撒娇道:“快点,给我笑一个。”

    崔恒听话地给她咧嘴笑了一个,深凝着她含泪的眸子,心疼的在她一脚低头落下一抹浅吻。

    也不知道是不是爹爹动作太大了,旁边的小家伙被吵醒,不满地哇哇大哭了起来。

    两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顿时如临大敌般望过去,慌乱得不知他怎么了。

    “崔恒,他怎么哭了,他是不是饿了?”

    崔恒也很慌,急忙下床道:“我去找大嫂。”

    他话音刚落,隔壁听到孩子哭声的崔古两口子已经推门走进来了。

    一进来,崔古就瞪着自家弟弟,背对着两个女人咬牙低呵了句:“你大嫂也没当过娘,自己不会赶快学带娃啊,别有事没事就只知道找大嫂。”

    他好不容易要将媳妇哄好了,就因这娃的一声啼哭,害他又被甩了好几个脸子。

    因为兄长的烂桃花害卫云舒遭了那么大的罪受,崔恒都还没空找他麻烦,他倒还敢先来找自己麻烦了,崔恒冷眼睨着崔古,语气不善道:“长嫂如母,大哥有意见?”

    “那长兄还为父呢,老子就有意见你能怎样!”

    这话让柳絮听到,恶狠狠地瞪向崔古,骂道:“你帮不上忙就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别在此处碍眼,滚!”

    崔恒也跟着对自家大哥骂了句:“滚!”

    崔古那叫一个憋屈啊,媳妇让自己滚就算,崔恒这臭小子也敢这么目无兄长的,气得他手都痒了。

    正想教训教训崔恒何为兄长时,卫云舒中气十足的发出了一声惊天大吼:“我闺女呢?”

    卫云舒望着大嫂解开襁褓给孩子换尿布,当看到自家儿子的重点位置时,整个人都呆了。

    自己生的不是个闺女吗?

    ps:我看渠道上的亲亲们都在说作者虐待了卫云舒,但是作者想说,我可以狡辩的,云舒是好事多磨而已,还有,针对百度上亲亲们的问题,我想说一点也不快,人的一生都会遇到那么几个惊艳和伤害自己的人,才会更好的成长不是吗?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五十三)

    昨晚孩子出生时,她虽亲自咬断了脐带,可在那样的情况下,压根就没去关注孩子的性别。

    所以这会儿,看到闺女变成了个小子,卫云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昨晚她没注意,崔恒跟他哥却是看到了的,倒是没想到卫云舒这么粗心大意,现在才发现自己生的是个小子。

    柳絮重新给孩子将襁褓裹好,好笑地望着卫云舒,一旁的崔家大哥也忍俊不禁的,这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粗枝大叶,插嘴道:“小云舒啊,你这是想闺女想疯了吧!”

    看她那一脸难以接受的模样,没疯也快魔怔了。

    听到大哥这么说自家媳妇,崔恒脸色一沉,正想一脚将他大哥踹出去时,柳絮已经先他一步,拧着崔古的耳朵就往外走了。

    “你疯了弟妹都不会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不知道女人刚生了孩子,是不能对着她瞎说的吗?”

    “欸欸欸欸!我不知道啊!哎呦,媳妇,我错了,轻点轻点……”

    “闭嘴!”柳絮低吼一声,手上力道更重了。

    崔古被柳絮揪着耳朵出去后,屋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卫云舒瞅着身上清爽了就没哭的儿子,小脸都快挤在一起了。

    崔恒瞥了眼儿子,小心翼翼看着她道:“你要是喜欢闺女,咱们可以把他当闺女养。”

    卫云舒依旧没说话。

    崔恒又慌了,就怕她有什么不高兴把自己憋坏了,急忙道:“要不,回头我让人去抱个闺女回来给你养两天。”

    她才不要养人家的闺女。

    卫云舒收回目光,慢慢躺平了下去,拉过被子给自己盖好,才闷闷不乐道:“酸儿辣女都是骗人的,我以后再也不信了。”

    “……”

    原谅崔恒看着媳妇如此闷闷不乐,依旧说不出那句‘不怕,闺女咱们以后再生’,因为他已经决定了,回去就让人给他研制他吃的避子药,他就是吃一辈子的药,他也不会再让卫云舒冒生命危险了。

    卫云舒也就闷闷不乐了会儿,过后瞅着儿子也还是挺喜欢的。

    特别是儿子长了几天后,小脸不红也不皱了,你摸他小手,他还会紧紧捏住自己的手指,等他睡着了,还会咧开小嘴笑,别提多可爱了。

    这晚,崔恒给卫云舒喂完晚饭,才从怀里拿出一沓写好名字的宣纸,在她盖着被子上铺平了,道:“云舒,这些是我给儿子想好的名字,你快看看,喜欢哪个?”

    “这么多……多啊!”卫云舒瞅了眼,然而在瞅到上面的名字时,脑门瞬间滑下一排黑线,眼睛抽搐着。

    “怎么了,都不喜欢吗?”崔恒抱起儿子,就等着她定名字。

    这还真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崔恒,怎么说你也是上过那么多年私塾的人,就不能取个稍微文雅些的?”卫云拿起其中一张,指着上面的名字念:“崔田、崔地、崔稻米就算了,你怎么还想出个崔大树来了?”

    “我这不是想着当年我家刚搬到村子里时,我就是在村头那棵大枣树下认识你都。”

    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所以这个崔枣也是因为那棵大树?”

    崔恒摇头:“那倒不是,崔枣是凑数用的,加上那个名字,正好一张十个。”

    卫云舒扶额,叹道:“要不,名字先搁着,等咱们回家了,让爹娘他们帮忙取吧!”

    崔恒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浅笑着又拿出了一张字,这回上面就只有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还有最后一个。”

    卫云舒望着这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竟瞬间明白了他想说什么,笑望着她,浅声道:“崔一景,这个好像比那些都好听那么一丢丢,嗯,决定了,咱儿子就用这个了。”

    崔恒一愣,“你不问问我是什么意思吗?”

    “不问,这里知道就好。”

    她笑着,抬手点了点心口,望着儿子可爱的小脸,眼帘微垂,是那么地温柔。

    崔恒嘴角微微扬起,将她与儿子一同揽入怀中。

    这一生,他们都会遇到无数风景,而于他,永远无法移开目光的,却只有她这一道风景。

    有她这一景,余生足矣。

    ……

    大消息!!大消息!!

    清平村卫家离家出走一年多的大闺女要回来了,听说不但她自己回来了,还是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这不,一大早的,卫家那两个龙凤胎便等到村头,一见到人到村口了,便急忙跑回家去通知。

    等他们的大姐卫云舒到家门口时,全家老小都迎了出来。

    卫云舒一下马车,她祖母卫老夫人便心肝宝贝的一把搂到怀里,而她娘和崔恒的娘也已经让人摆好了家宴,从见到她便开始嘘寒问暖,直到一家老小将她众星拱月的迎了进去,卫家门口才算安静了下来。

    而崔古夫妻俩,也被卫管家的大孙子客气地请了进去。

    唯独崔恒一个人,抱着两个月大的儿子,愣愣地站在原地,左右看了一眼,才敢确定他们父子俩被忽略了。

    也在这时,崔老爹兴呵呵的抱着个大箱子过来,崔恒正要喊声“爹”,他爹直接将他往旁边一推,挺嫌弃的来一句:“站门口干嘛,挡老子路了。”

    “……”这是来错地方了吗?

    好在卫云舒还记得他们,被家人一番众星拱月后,急忙跑了出来,拉着他就往里面中。

    崔恒一进去,里面立马就冷场了。

    特别是卫云舒她爹卫辞,虽然吧,一直觉得崔恒这小伙子挺好的,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可一看到他,在看到那襁褓里的小外孙,就觉得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大白菜,被他这头猪给拱了。

    老父难为,别提多心酸了。

    “爹爹娘亲,你们怎么把崔恒和你们的大外孙丢外边了,就不想看看你们的外孙啊!”

    “这不是忙着稀罕你去了,没想起来么。”

    谢三娘与崔恒的母亲也算交好,两位母亲相望了一眼,才一道笑呵呵的从崔恒怀里将孩子跑走,还让龙凤胎将他们的姐姐一道拉上。

儿女篇之将心为媒(终)

    当然了,崔母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她这是先打入敌人内部,好给儿子当内应。

    毕竟自家儿子不声不响的拐了人家闺女,还带着人家在外面把娃都生了,这波操作,甭提别的,也就卫家人都是文化人,个个都文质彬彬的,这要换成在他们崔家这帮子大老粗,崔恒这死小子最少得在床上躺半年。

    卫家大堂里,一帮子女人进了屋后,就一群卫家一众大老爷们,外加一个将儿子忽略到彻底的崔老爹,齐刷刷地盯着崔恒了。

    倒是卫云舒她弟卫徵客气些,率先喊了声:“姐夫。”

    这声姐夫对崔恒贼受用,于是变成众人齐刷刷的扫着他俩了。

    屋里,卫三年说了她离开这一年的事,期间谢佳人与步清风来过一趟,自责没保护好她,好在崔恒回来的及时,得知她还活着,都欣喜不已,但因着步清风南境还有事,夫妻二人便离开了。

    不过倒是给她留下了不少嫁妆。

    虽说孩子都生了,但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还是要补上的。

    卫云舒成亲这日,整个清平村都热闹不已,红绸从村头大枣树下直铺到村尾,礼乐声更是从破晓起便没停下,场面大到别村的人都大老远的跑来凑热闹。

    崔恒一大早就跑来接新娘子了,虽准备了八抬大轿来接,却没让卫云舒上花轿,而是自己背着她,带着身后的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绕着村子走了无数圈。

    没办法,两家离得太近,他只能这样绕着显摆自己娶到媳妇了。

    直到吉时快到了,崔恒才显摆够了背着她往喜堂跑。

    卫家院子里,卫老夫人见孙女已经被接走,抬头瞅着门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叫来大儿子和大儿媳。

    “娘,怎么了?”谢三娘过来问道。

    卫老夫人坐到堂中央,望着他们夫妻,笑道:“三娘,阿辞,今日是云舒儿的大喜之日,趁着吉时,将你们当年那未拜成的三拜补上吧!”

    夫妻俩皆是一愣,随即四目相望,眸子不变的深情早已心照不宣。

    吉日到,已经年迈的卫管家笑呵呵过来,给他们递上一条红绸,高喊:“夫妻对拜喽!!”

    夫妻二人笑着,俯身那一瞬间,谢三娘一如当年,笑弯了眉眼。

    ……

    崔家,鞭炮声在外响起,三拜过后,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卫云舒立即被崔恒打横抱起,在宾客喧闹的祝福声中,他抱着她春风满面地去了新房。

    远在北境的李慕白得到消息时,对天饮了一壶酒。

    那一晚,在烈酒的麻痹下,他再次将孟酥当成了,当年那几次被自己架刀的姑娘,一夜沉沦。

    同样在那一晚,金国小王爷发动铁血政变,不但收拾了西太后母族一党,还强行将西太后送至太庙监禁,并将半死不活的金帝遵为太上皇,自己于翌日一早登上大宝,成了金国史书上最具有争议的一位帝王。

    金国诸臣本以为他拿回金国主权,登上皇位后,会继续发兵大启,不想他继位后,主动向大启请和,并退让出北境八百里黄沙之地。

    甚至还昭告天下,他永生之年,绝不会发兵踏入大启一步。

    他在位期间,大动改革,不但改善了金国贵族掌权的**现象,还查办了许多朝中污吏,更是废除了其祖父设立的东、西两宫,创办了与大启类似的三年一办的科举和武举,亲自为考官,有能者皆能参加。

    还曾两度让节度使出使大启,大力促进了金国与大启之间的贸易往来,并经得大启皇帝同意,亲自下旨,允两国百姓可以通婚,彻底打破了大启与金几百年来,不允许两国百姓私自通婚的现象。

    完颜渡登基三载,后宫无任何嫔妃,后游历民间,迎娶了一名孤女为妃。

    一生,也只有这一妃。

    后世史书记载他为金国最痴情的皇帝,因为他一生都只有那么一个妃,唯一的三女一子,也是出自那位娘娘,对其很是宠爱,那娘娘死后,诺大金国后宫更是再没有一个女人。

    然而,只有完颜渡自己最清楚,他所有的遗憾,都在那道允许金与大启能通婚的圣旨里。

    他只希望,来世他若还在金国,她若还在大启,自己也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她。

    ……

    六年后。

    大启某州某镇,某个叫清平村的村庄里。

    今日卫家又有个大喜事。

    喜的是卫家小公子卫徵,于今日他娶亲,娶的是镇上刘屠夫家的小闺女。要说这小闺女啊,虽说全家都是五大三粗的屠夫,可偏偏她生得跟朵花一样,因模样好看被个恶霸调戏,被卫小公子仗义出手,虽说是老桥段的英雄救美,但一点也不妨碍成就一段佳话。

    天还没亮,卫家就有人开始忙进忙出的。

    已经长成少年的龙凤胎,更是早早地搬出桌椅坐在檐下,给来贺礼的客人详记礼单。

    卫云舒挺着个大肚子过来时,找不见崔恒,立马逮住拿着把小木剑跑来跑去的崔一景问:“你爹呢?”

    崔一景摸了摸他娘的大肚子,给里面的妹妹打了个招呼,才说:“张小五他爹说,他家地里的玉米苗长虫了,爹爹听了担心咱们家的也长,就去后山的地里了。”

    有是地里,卫云舒简直哭笑不得了。

    “去,把你爹找回来。”看她不好好收拾他,自己小舅子大喜的日子,居然还没他地里那几根玉米苗重要,他真是皮痒了。

    “可是娘亲,张小五一会儿还要来找我玩……”见他娘瞪眼过,崔一景非常有眼力见,急忙改口道:“娘亲,儿子马上去把爹爹抓来。”

    说完,小家伙一溜烟的跑了。

    很快,崔恒便抱着儿子飞快的跑了回来,见媳妇还站在门口,离开丢开儿子,小心的扶了上去:“怎么不到里面去坐着,累不累?脚酸不酸?走,进去我给你揉揉。”

    卫云舒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可是她的预谋已久。

    成婚后,崔恒想方设法的避孕,偏偏卫云舒想闺女想成了执念,最后悄悄换掉了崔恒的药,一举中的,等崔恒发现时,她肚子已经鼓起来了。

    卫云舒本来想收拾他的,但见他问东问西关心自己的模样,立马幸福得开始冒泡,哪里还舍说他什么。

    看着恩恩爱爱进去,把自己遗忘在门口的父母,崔一景小朋友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跟个小老头一样背着手跟在他们身后。

    院中红绸高挂,宾朋满座,而天公作美,艳阳高照。

    ――

    多年后,崔一景给他老娘领回了个姓李的儿媳妇,而女儿,被个混蛋小子拐着远嫁去了金国……

    完。

番外之假如没有意外

    谢家案子被平反后,谢老爷子派人将女眷们都接了回来,刚回到郸州,谢家三姑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了一沓银票,拿着那张婚期契往齐州退亲。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齐州后,谢伊人找到了桃花镇卫家。

    此刻,卫夫人看着拿着婚契来退亲的姑娘,有些恼,茶也没让人上一盏,直接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退亲这么大的事,得由我儿子亲口同意。他现在去北境参军了,等他回来你再来退吧!”

    亲是她谢家厚颜订下的,如今怎能由他们想退就退了?卫夫人绝不能让自己儿子被如此打脸。

    婚约可以退,但得由她儿子来。

    听到得当事人同意才行,谢伊人有些犹豫了,但秉承着绝不言弃的精神,她再次背着自己的小包裹,千里迢迢往北境去了。

    历时两月,当她灰头土脸到达目的地时,守门的士兵问她:“你找谁?”

    谢伊人一愣,随即发现自己不知道卫家大郎叫什么。

    想着还有那婚契在,她急忙掏出想去看一眼内容,哪知伸手一摸,包裹里的银子和婚契书,竟然都不翼而飞了。

    这下谢伊人傻眼了。

    而另一边,黄沙城的小酒铺中,

    李白玉揭开从那两贼小子那儿夺回的东西,竟发现除了自己的,还多了厚厚一沓银票,银票里还夹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今谢家有女,择定卫门郎君辞,待谢女长成,卫郎高聘,方结秦晋之好,特定此据,意为婚契之礼为凭……’

    “阿辞,这婚契上的人还跟你同名呢!”

    卫辞略迟疑的瞥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了,那张婚契,可不就是自家那张一模一样么,他当即起身问:“玉哥,这是哪儿得来的?”

    “你刚才不是也看到的,从那两个贼小子手里拿回来的。”见他的反应,李白玉惊道:“这该不会真是你的婚契吧?”

    卫辞点头,想着会不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酒也不喝了,丢下兄弟就往营地跑。

    他得写封信回家问问,家中可安好?

    回到军营,守门的士兵见到他,赶忙拦住他道:“卫少将,早些有个姑娘到此找你。”

    “姑娘?人呢?”

    “被上官少将领走了。”

    这个版本的卫辞与谢伊人的初见,是在上官透的营帐中。

    彼时,她一手鸡腿,一手猪蹄,啃得正带劲,见他进来都没抬个头,但感觉他傻愣愣的盯着她的目光有些炙热,才抬头瞥了一眼,启着油腻腻的小嘴说:“看什么看,想吃不会自己拿啊!”

    还挺大方。

    不过卫辞嫌弃的看了眼那猪蹄,没动。

    等她吃好了,将小嘴小手擦干净了,他才拉了个木登坐到她对面,一字一句告诉她:“我就是卫辞。”

    “你就是卫辞?”谢伊人愣了下,随即咧小嘴笑了起来,压根不客气道:“那就太好了,我是来找你退婚的,你娘说只要你同意了,咱们的婚约就算解了。”

    卫辞睨着她越说越兴奋的小脸,面无表情的问:“若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谢伊人又是一愣,仔细瞅了他好几眼,随即又咧了咧小嘴,无所谓道:“不同意就继续嫁你呗,原先还怕你长得不好看,现在瞧着倒是怪俊的,划算。”

    卫辞没料到他会如此说,倒是自己无言以对了。

    就这样,谢伊人以上官透妹妹的身份得以留在军营。她很喜欢这里,还让卫辞教他骑马射箭,卫辞本不愿意,她就去找上官透,上官透回头又来找他,无奈之下,卫辞只能教她骑马射箭。

    谢伊人很聪明,短短几日,就能独自策马扬鞭,一个月下来,箭术也在明显有超越卫辞这个‘师傅’的趋势。

    镇北王是惜才之人,知道谢伊人各方面都优秀后,有意想培养她为十二先锋之一,便问她:“你可愿做本王的义女?”

    此言一出,全帐寂静。

    而谢伊人却摇头道:“卫辞已经是您的义子,我再给您当义女,不太好。”

    镇北王一愣,不知道卫辞与她有婚约在身,顿时不明白了,瞪着虎目问:“哪里不好了?阿辞当义子,你做义女,平白多了一个兄长爱护你,有何不好的?”

    “可卫辞还没同意与我退亲,日后便会是我的夫君,我怎能给夫君做妹子?”

    “……”合着还有这么一出,镇北王默了。

    不过虽然女儿没收成,但未来干儿媳妇却多了个。

    而之后的日子,谢伊人也因为某个人,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北境这片黄沙之地。于是她跟随众人镇守北境,甚至敌军来犯时,毫不畏惧的跟着上阵杀敌,英勇不输男儿。

    与卫辞的感情,也在这样的日以继夜中,逐渐升温,直至修成正果。

    三年后,更是由镇北王做主,让两人在边境众将士面前叩拜了天地。

    一年后,两人的女儿出世,取名卫云舒。

    彼时,谢伊人已经与卫辞比肩,成为十二少将中的第二女将。

    至于余扇,在回长安探亲途中,遇到出宫的太子刘梵,二人一见倾心,最后她甘愿为其卸下戎装,一顶小轿入了东宫。

    而此时的东宫太子妃,乃南境大将军张敬崖之女,赵茵。

    ……

    而谢伊人这边,又三年后,谢伊人在女儿三岁时,生下儿子卫徵,在孩子满月后,夫妻二人得镇北王特许,一家四口带着北境特产,欢欢喜喜的回了桃花镇。

    卫夫人见大儿子把媳妇领回来了不说,还附带着两个孙子孙女,高兴得红绸高挂,大摆宴席,给他们重新办了场隆重的婚礼。

    而此后的许多年里,谢伊人都无怨无悔的陪在卫辞身边,他们一直都呆在北境,偶尔回几次桃花镇。而在那些岁月里,他们一起保家卫国,一起在黄沙中策马奔腾,一起闲暇时看日出日落。

    有时,也会为件琐事争吵,但每每吵到最后,卫辞都会是先认输的一个。

    而他其实一直没告诉她,当年在上官透帐中,看到干饭干得贼香的她时,他就告诉自己,这姑娘逃不掉了,他要定了。

    于是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成功让她嫁给了他,并且一生有她,很幸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干饭干得贼香的姑娘,抬头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已经连他们未来孩子的模样,都在脑海中描绘出来了。

    最后,她见招拆招,再顺水推舟,成功拿下英俊帅气夫君一枚,生下漂亮可爱儿女一双。虽身在边境之地,却与卫辞平淡幸福的过了一生。

    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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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0664/ 第一时间欣赏傻妻,你马甲掉了最新章节! 作者:糖诺所写的《傻妻,你马甲掉了》为转载作品,傻妻,你马甲掉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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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妻,你马甲掉了介绍:
【这是一个女山贼的故事】谢铁是个山贼。一个女山贼,更是一个女山贼头头。本来山高皇帝远的占据着一方当着土霸王,直到有一天,老皇帝突然微服出巡。瞅着他们这帮乌合之众战斗力不错,大手一挥,下旨招安了。于是,谢铁摇身一变成了个紫衣侯。老皇帝:朕封的紫衣侯何在?谢铁:皇上,下官在这儿呢!瞧着眼前这个看着憨态可掬的小女子,老皇帝不淡定了。怎么没人告诉朕谢铁是个女的?――郸城平乐镇谢家近日出了两件大事。这第一件,谢家当年被山贼劫走的三姑娘回来了。可人却是个傻的了。这第二件,谢家那才貌出众的四姑娘被人下聘了。『男主文案小剧情』卫辞昏迷不醒时,他娘给他娶了个小媳妇回来。某天睁眼醒来,小媳妇笑靥如花的亲了他一口。卫辞耳根子红了。嘿嘿(o﹃o?)心也动了。后来,卫辞给自家小媳妇挣了个诰命夫人回来。黑心娘家不淡定了。哪知小傻子又摇身一变,竟成了紫衣侯…媳妇地位比自己高怎么办?卫辞:不怕,求媳妇包养。(?˙︶˙?)傻妻,你马甲掉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傻妻,你马甲掉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傻妻,你马甲掉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