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现状
从洛基的口中梁晓得知了击倒阿普苏之后的状况，莲华因为约定暂且留在了阿瓦隆，不过是说了“我一定会回来的”诸如此类的话，梁雪被迫回到了血族，说到底他们两人这一次的相遇本就是一个意外，而梁晓也已经做好了这突如其来的相逢会再次遭到突然割裂的心理准备。
“你拥有神明力量这一件事情，是那个叫做夏明道的小子透漏给灵师联会的。”
似乎是故意突出了这一点，洛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梁晓的表情。
梁晓沉默片刻，微微耸了耸肩：“看起来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呢。”
可能是感到了意外，洛基问道：“你现在的下场可就是因为他戳穿秘密导致的，难道你就没有一些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啊，说出来才是好事情。”梁晓扫了洛基一眼，“你帮我我谢谢宁，但是你可从来没有对我保证过不会危害人类世间。”
洛基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对于你的这条信息相当重视，做了极其深入的检查，托这个的服，我差点就被找出来了。”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被找出来？”
“虽然只是片刻，不过我躲到了冥界，在神形完全消散之前他们的检查结束了，我得以重返。”说着，洛基在梁晓面前蹲下，似笑非笑地说道，“咱们两个，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不想当蚂蚱，不如你把我当成壁虎把尾巴绑起来怎么样，这样我就可以直接扯断尾巴逃跑了。”梁晓避开洛基的目光，站起身来从他旁边走过去。
梁晓话语中的意思洛基听得明白，自己就是他的一条尾巴，若是觉得碍事，随时都可以丢掉，所以，必须得听他的。
手指缓缓收紧发出沉闷的响声，洛基闭着眼睛，片刻之后转过身。
“好，暂且不谈这个问题，难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从这个地方出去吗？”
“你有什么发现么？”环顾着四周，梁晓头也不回地问道。
“当然有，
一般来说，被封闭在这里的人是不会知道此处正处于由系统所编织出来的意识之海中，因为这里将五官感知，昼夜交替，四季更换等等完全展现，甚至包括了人体的新陈代谢，这是对于大脑完美操控所产生的结果。”依靠着树干上，洛基说着，微微一笑，“不过说到底，程序毕竟是程序，难免会有漏洞存在。”
“什么？”梁晓转过身来。
洛基侧过头，望了一眼刚刚梁晓坐过的树桩。
注意到洛基的视线，梁晓走到树桩前仔细端详梁晓，轻轻摇了摇头：“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树木被从主干处砍伐之后便不会再生长，或者说也许会有小枝丫长出来但绝不会长大，这是常识，这里面的植物也遵循了这一点，但……”洛基蹲下身，手在树桩边缘上轻轻划过，指尖上沾染上一丝绿色汁液。
“这是……”
“从我们进入这片黑暗森林之后，我们附近必然是无人的，也就是说这棵树不可能是最近倒下的，若是有着上月甚至数年的时间，不可能会有如此新鲜的表现。”
梁晓沉思良久，皱着眉头说道：“也许吧，但是，也有可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呢？”
“时间由系统制造，在这里并没有如此严格的概念，不过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根据程序来说的话，应该会有另外更合理的解释。”洛基掏出纸巾擦去手指上的汁液，“在这一片森林之中，一切都处于轮回之中，然而这个莫比乌斯之环最终必然会走向一个终点。”
“那就是死亡。”
目光再次扫向树桩：“被彻底折断的这棵树，它在这片世界中迎来终结，最终触发了预先设定的程序，开启了另外一条线，不过它在迎来死亡之后，原本系统对它进行的更新也停止了，所以，它永远留在了死亡的那一瞬间。”
“新鲜的尸体哟。”
听着那让人感觉略微有些不太舒服的词语，梁晓微微皱了皱眉：“这样啊，那接下来怎么做？”
“你好歹对我的
表现稍微惊讶一下诶？”洛基看起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接下来就很简单了，既然我们明白了触发系统内容发生变化的方式是‘死亡’，那么只需要借助这一点就行了。”
说完之后，洛基转过身，手中一把青绿色长弓出现，伴随着飓风，一道利箭离弦而出，穿透丛林消失不见。
“……”看着面前一片倒下的树木，梁晓哑然，片刻之后望向洛基，“砍几棵树没必要用上妖精之弓希尔文吧。”
“盗版货，随便用罢了。”手上轻轻一挥，弓与箭凭空消失，洛基转过身去，“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应该会有变化才对。”
望着洛基前行的背影，梁晓回头看了一眼被弓箭贯穿的一片树林。
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从这里出去……可是出去了又该怎么办？联会将他封锁在这样的一个区域之中，目的不就是为了暂时将他隔离，直到确认梁晓身体中所藏匿的神明的身份，以及应对的方法吗？
若是自己擅自逃离，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微微叹了口气，站在原地犹豫良久，梁晓依然是跟上了洛基的脚步。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果然不出我所料。”
沿着丛林中的小路，前行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了一座小木屋，木屋之后是一汪水潭，背靠着高大的峭壁，峭壁之上有着瀑布灌流而下，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看起来，我们的第一步成功了。”洛基走上前，随后转过身望向梁晓，“那么，该你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梁晓扫了洛基一眼，随后环顾四周，开口问道：“洛基啊，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怎么，难道又得让我来解答么？”洛基摇着头笑了笑。
“如果说，这是对我大脑的控制，那么这里就应该是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而已，这样说的话。”
“之前我坐过的那个树桩，谁砍的？”
第四百零三章 境中人
走进木屋内，室内与室外恍若两个天地，在踏入门中的那一瞬间，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外面那原本如同雷霆一般呼啸的瀑布，此刻只剩下了细微沉闷的响声。
“嗯……是个有趣的问题。”似乎是还在考虑之前梁晓所说的所谓的木桩，洛基的表情就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般，“这么说来，这里应该有除了我们以外的其他人。”
“数据？还是和我一样？”
“这就不清楚了，也许只有碰面之后才能知晓。”
梁晓沉默片刻，环顾室内，房间很简朴，只有面前的这一层，摆放着极其简单的家具，角落里放着镐子，铁锹，铁锤等工具，一捆看起来相当结实的绳子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壁炉里面没有生火，不过在冒着青烟，就像是有人在这里，刚刚熄灭一般。
“看样子，这里有人住？”梁晓走到壁炉前。
“之前也许有吧，不过如果按照最开始的推断的话，火焰熄灭也相当于死亡，它的时间定格在了最后一丝火星消失的那一刻。”洛基侧目望着壁炉，毫不在意地说道，“总之，这里的程序大概就是……”
“你们谁啊？”
警惕而又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晓与洛基在一瞬间的凝滞之后迅速地转头望去。
在大门的位置，一名青年男子正满是戒备地站在那里，从他头上戴着的斗笠与身上披着的兽皮来看，似乎与这座屋子是属于同一风格的产物。
“抱歉，只是路过而已，这是你家？”洛基率先反应了过来，朝着青年走了过去，“我叫洛基，我们……”
“咔！”
青年猛然后退一步，手中一个黑色的物体直指着洛基的头，大喝一声：“停下！别过来！”
看到青年手中的东西，梁晓瞳孔微微一缩。
是马枪，很古老的那种单手持的燧发枪，曾经在电视中见过这种东西，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在这里看见，这种东西虽然是老古董，但可不意味着它没有杀伤力。
看着那指着自己的枪口，洛基沉默片刻，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有意思，尸体在说话……”
“等等！”
猛然上前一步，梁晓将洛基挡在了自己身后，刚刚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意让梁晓感到浑身都打了一个冷战，立刻上前阻拦。
“抱歉，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在这片树林里面迷了路，无意间闯进了你家里。”梁晓摊开双手，向对方示意自己没有动武的想法，同时尽可能平静地解释道。
似乎是对洛基心存忌惮，青年犹豫了片刻之后，慢慢放下手中的枪，开口问道：“你们，是从森林外面过来的？”
梁晓眉头微微一皱，侧目扫了洛基一眼，后者的脸色毫无变化，不过梁晓依然也能感觉得到，洛基在对青年的发言进行思
索。
外面？他不是破坏树木到达这片区域的人吗，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无法走出去的森林？
“对，我们从外面来。”想到这里，梁晓决定先隐瞒真相，看看他怎么说。
“真的？”青年的眼神似乎亮了一下，迟疑着开口，“这片森林外面，是什么？”
难搞的问题。
内心叹了口气，梁晓花了几秒钟的时间组织了一下语言：“外面是一片绵延千里的山脉，山脉之外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我们从遥远的彼岸而来。”
最模棱两可的方式应该就是这样了，至少比说外面是城镇要好，不用去描述过多的细节。
青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伸出手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自言自语：“怎么和他说的一样啊，难道都是从那边过来的……”
“什么一样？”
梁晓忽然上前发问让青年一脸惊愕，吓得差点又举起手中的枪，然而这一次却是被梁晓一手给摁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们之前，还有人来过这儿？”
看着圆睁着双眼的梁晓，青年后仰着的身子差点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等下，别靠这么近……”
梁晓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回头瞪了一眼嗤笑的洛基，松开了青年。
青年踉跄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走进屋子里在一张看起来并不太结实的椅子上坐下。
“对，之前就有人来过这里，不过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啊，也不算太远，一年前吧大概。”青年皱着眉思索着说道，“他也说自己是从森林，山的那边过来的，没想到你们说的和他一样，难道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梁晓咧了咧嘴，转头望向洛基，低声说道：“难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和我一样落在这个黑暗森林里的家伙？树是他砍的？”
洛基深思熟虑片刻，认真地开口说道：“我觉得，可能是你蒙对了，这外面说不定就是那样？”
“吔屎啦你！”
没好气地顶了洛基一句，梁晓在青年的面前坐下：“所以，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他在埋骨地那边。”犹豫了一下，青年开口说道。
“埋骨地？”
奇特的名字，与这片静谧的森林完全扯不上关系。
“其实，这片森林没有看起来那么安静，这里面有很多那种危险的生物，所以我每一次出门的时候都必须带上武器，否则的话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青年的表情看起来相当苦恼。
“我们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梁晓凝视着青年问道。
“平常的话是会看到的，可是今天不行。”说到这里，青年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下来，“因为埋骨地里的那个大家伙今天醒过来了，他一旦
出来就会把看到的东西全部都撕裂吞下去，再怎么危险的生物，看见它之后都会立刻躲起来，我平常会在傍晚的时候回来，但今天那个家伙会从埋骨地出来，否则……”
沉默片刻，梁晓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朝着洛基低声说道：“你怎么想？”
“嗯……虽然有一些想法，但是不能确定。”洛基依靠在中间的柱子上，微笑着说道，“从他的口中听出来那个所谓埋骨地中的怪物似乎是这一片区域中，拥有着领主这一地位的存在，各种凶恶的生物只见掠食，但只要它出现，就会立刻让步，我觉得如果想要知道下一步怎么走，迟早要去见一见这个怪物才行。”
“该死的，怎么弄得像游戏中的boss一样，希望设计这个世界的该死程序员不是魂类游戏爱好者。”梁晓叹了口气，“不过也确实得去，毕竟那个所谓的和我们一样的人，也在那边。”
说完之后，梁晓重新转过身望向青年：“我大概明白了，那个埋骨地在什么地方？”
“瀑布后面有一个洞穴，从那个里面穿过就可以看到直通埋骨地的道路了……”青年说着，神色微微一变，“等等，难道你们……”
“或许那个怪物会对我们的旅途有所帮助。”梁晓站起身来，朝着青年微微一笑，“那么就此别过，很高兴你能平静下来为我们提供这些线索。”
说完之后，梁晓朝着洛基点了点头，两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一下。”
毫无底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即将走出门的两人回头望去，只见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低着头，低声说道：“能，能不能，带我一起……”
“哈？”梁晓对于青年的发言有些不太理解。
“我，我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想要干掉埋骨地里的那个怪物了！但是，但是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之前那位叫做伊凡的人来了之后，我本来想跟他去，但是我犹豫了……这一次，麻烦你们，带上我，我也要去！”
出乎意料的发言，梁晓望向洛基，然而洛基则是耸了耸肩：“你自己决定，总之我先告诉你，这个家伙当然是一个累赘。”
梁晓垂下眼，沉思片刻之后微微一笑，转过身走到青年面前伸出手。
“我叫梁晓，他呢，之前也说过了，洛基。”注视着青年的双眼，梁晓说道，“想去的话一起吧，当然，我并不能像你保证，我们去那边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掉你所说的那个怪物。”
青年愣住片刻，慌忙伸出双手抓住梁晓的手：“我，我叫乌木，感谢，不论结果怎么样，至少，你们给了我去那里的胆量！”
梁晓望着乌木，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刚刚他说的话里，有一点吸引到了梁晓。
伊凡……这个名字，为何听起来有点耳熟？
第四百零四章 埋骨地
若是没有亲自到前来查探的话，谁也不会想到在在这瀑布之后，会有一个如此高大的洞窟。
“通过这里，后面就是埋骨地。”乌木望着那远处的亮光说道，“这里也是唯一一条能够通向埋骨地的路了。”
乌木的话梁晓也算赞同，瀑布之外那座高耸的悬崖将两地彻底分割，经过流水冲刷崖壁相当陡峭光滑，想要攀登并不容易，若是绕路的话估计得花费相当久的时间，也不知道能否顺利抵达目的地。
“不过，居然有人会可以挖出来一条通向那个危险地方的山洞。”梁晓环顾四周，洞穴内湿气弥漫，看起来应该是瀑布的缘故，周围的地面上布满青苔，以及偶尔会出现的一些虫子。
“这，并不是人为的。”说到这里，乌木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是，那个怪物做的。”
……
穿过潮湿的洞穴，应该说路途并不遥远，很快就到达了对面的出口处。
“……”
站在出口的位置，梁晓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外面的光线很亮，眼睛适应了洞穴内的黑暗之后一时间看不清外部的情况，不过最先察觉到情况的，是他的身体和嗅觉。
燥热的空气，黄沙与泥土的气息，以及，隐藏于其中极深的，一丝腐朽的味道。
“就，就是这里了。”似乎是因为恐惧，乌木吞了一口口水，后退了几步。
梁晓扫视了他一眼，确定和他之间有一定的距离，随后目光扫向洛基：“我有一个问题。”
“我不是你们的搜索引擎，我也说过神不是万能的。”一边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后，洛基一边拍了拍手，“好了，你要问什么，说吧。”
“如你所说，在之前对我的检查之中，你凭借进入冥界成功逃避了那一次，对吧。”梁晓压低声音，“但若真是这样，我们现在处于这个所谓的‘黑暗森林’，由程序干涉所组成的牢狱之中，难道不应该被监视着么？”
迎着梁晓的目光，洛基沉默良久，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着说：“也许就像你说的这样，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
“喂喂。”梁晓眉头拧了
起来，“你不会就用什么‘你觉得’来糊弄我吧？如果你被发现了，我怎么样不清楚，你可是必死无疑了。”
“哟，没想到你还挺会关心神的么。”洛基掀起嘴角毫不在意地笑笑，“我们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之后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为什么的。”
说完之后，洛基转身朝着洞窟之外走去，梁晓凝视着他的背影，沉默。
和这个家伙，也算是携手经历过一次生死之战，然而梁晓对他的警惕心丝毫都没有下降，洛基，这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有着相当之深的城府，无法对他掉以轻心。
……
踏出山洞的一瞬间，即便知道这里是一个被设定的世界，眼前的景象依然是让梁晓感到吃惊。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的朽木，宛如遭遇烈焰焚烧之后的森林，遗留下来的仅有碳化的残骸，放眼望去是一片乱石与黄沙组成的世界，而在那遥远处，是黑色的山的阴影，浓重的烟雾在山顶弥漫，阴沉而又不详。
“咯啦。”
上前一步，洛基脚下踢到一个白色的物体，顺着路边滚开，仔细看过去，却发现竟是某种动物的头骨。
“难道……”梁晓瞳孔微微一缩，者才注意到，那些雪白乱石内有着众多白骨混迹其中，虽然无法分辨都是哪些生物的骨头，不过从那些散乱的头骨来看，似乎种类相当繁杂。
“倒是不挑食，这个东西。”洛基笑了笑。
“不过，似乎没有看到人的骨头。”一边说着，梁晓慢慢地向前走去，与在森林中不同，这里的气氛有些过于凝重了，不过想来也是，毕竟在乌木口中，那个家伙似乎相当危险。
“这里就是埋骨地？”梁晓环顾着四周问道。
乌木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拉近了与梁晓以及洛基的距离，看来他对于这一片区域确实相当畏惧。
三人行走于由树木的尸体所围成的荒原之中，与警惕四周的梁晓不同，洛基一边前行着，一边折断身边树木的树枝，看起来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那个……”就在这时，乌木嗫喏着开口，“我说，要不，我们
还是回去吧？”
梁晓回头忘了他一眼：“嗯，好啊。”
似乎是惊异于梁晓答应的速度，乌木愣了一下，急忙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危险，那个家伙，如果它……”
“很感谢你把我们送到这里，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走就好。”梁晓转过身，对着乌木微微一笑，“我明白，这里确实很危险，如果怪物来了，我可能无法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乌木脸色看起来有些纠结，望着梁晓，张开嘴正向要说什么的时候，瞳孔忽然收缩了。
注意到乌木的脸色，梁晓微微皱眉：“怎么了？”
“……它”张开嘴，乌木脸色惨白，浑身抽搐，手僵硬地指着梁晓身后。
这个动作梁晓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也就是说，那个家伙……
正要回过头，一阵激烈的破风声从梁晓身后响起，从眼角余光梁晓看打了某个雪白的东西朝着自己急速落下，眼看着已经难以闪避开来。
“嘭！”
黑色的身影略过，在梁晓目光的注视之下，人类的背影矗立在他的面前，手中握着一根乌黑锃亮的金属棍，挡住了那雪白的物体，仔细看去竟是一把残缺的，硕大无比的刀刃，而持有这把巨刀的生物，也落入了梁晓的眼中，竟是一只同样浑身雪白的，有着猩红双瞳的巨大猿猴！
“开什么玩笑……”愕然后退，梁晓紧盯着那只怪物，而这时，一阵浑厚的声音在他面前爆发开。
“快点离开这儿！”
声音的主人手持金属棍，怒吼着挡开怪物的攻势，随后扯住梁晓的衣袖迅速后退。
该死的，梁晓咬了咬牙，这个东西看起来是有点危险了，得稍微做点准备才能来尝试挑战。
“喂，乌木，快……”
与猿猴拉开距离，梁晓转头想要叫乌木离开，然而这时才注意到，乌木已经被吓得坐在了地上，看着那只巨大猿猴，浑身动弹不得。
似乎也是发现了陷入惊恐之中的猎物，猿猴上前来，张开有着锐利犬齿的巨口，向着乌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已经快要来不及了！
第四百零五章 “英雄”
手上没有圣痕，梁晓此刻与普通人无异，眼看着那只猿猴手提巨刀朝着乌木上前，紧张之中注意到了从之前开始就一直在站在旁边，面不改色的洛基。
“洛基！快救他！”情急之下，梁晓望向洛基，大声说道。
听到了梁晓的声音，洛基此刻才抬起头来，脸上毫无表情扫向梁晓，随后目光又落在乌木的身上。
“你在看什么！快救他啊！”
在催促声中，洛基的脚步这才动了起来，伴随着那只猿猴手中的巨刀举起，洛基如同一阵风一般飞跃到乌木的身边，朝着他伸出手来。
如同看到激流之中的稻草一般，乌木侧身摔倒在地，拼命地朝着洛基伸出手来，想要抓住这唯一获救的机会。
“呵。”
俯视着乌木，洛基的嘴角忽然扬起一丝讽刺般的笑意，在乌木的手快要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忽然撤身。
脸色僵硬，乌木望着后退的洛基，张开嘴似乎正要说什么，然而在下一瞬间，伴随着激烈的破风声与沉重的闷响，那惊恐的表情与飞溅的鲜血相互融合，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乌木！”梁晓愕然瞪大双眼，朝着洛基怒吼，“该死！你在做什么！”
“抱歉，晚了一步。”洛基目光直视着那只巨大的猿猴，俯下身子在地上捡起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站在梁晓身边，穿着残破的黑色斗篷的人伸出手挡在他胸前，开口说道：“赶快先离开这儿，这个畜牲见了血，会狂暴的。”
望着地上被一分为二的乌木，梁晓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洛基一眼，随后迅速跟随上那个人的脚步。
“有意思。”洛基举起手中刚刚捡起来的东西，那是乌木的一只手，被猿猴的巨刀斩下划出一个倾斜的切口，而现在从哪伤口的断面处，有着违背常识量级血液正在不断涌出。
看来又一个疑问要被解决了。
……
“你刚刚在做什么！”
站在洛基面前，梁晓厉声质问：“你明明能救他的，为什么故意放他被杀！”
“没什么，反正就是一堆数据而已，哪有死
不死的。”
“……你说什么？”梁晓脸色一变。
将乌木的断手拿出来，直到现在为止，断手之上的血液依然在不断流出，没有止境一般。
“这个设定会出现在这里所有的生命体之上，在死亡的一瞬间停止更新，也就是说，他的血会一直流下去，除非有什么能够彻底粉碎他……这个文件，大概如此理解即可。”洛基将那只断手放在一旁的石头上。
梁晓凝视着那只手，随后问道：“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家伙只是这里的一个程序，也就是说为我们指明这个埋骨地是事先设定好的，我们必须考虑做出这个系统的人，他的目的。”
“是什么？”
“谁知道呢？”洛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不定是想用那只猴子来杀掉我们的……思想。”
梁晓抿着嘴，侧目望向一旁。
乌木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所以……只是由一堆代码所构成的，他的死亡也仅仅是一串数据被清除了而已，但……
他的行为举止，以及面对猿猴时的恐惧，与人类一般无二，根本无法无视他被虐杀于自己的面前，就好像……仓木的那个机器人，叫什么，艾米？那与人类一般无二的外形，即便知道她不是人类也不会引发恐怖谷效应，若是有有人持刀对着她，一定会有人见义勇为的吧。
数据，如此强大么？
想到这里，梁晓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那个身穿残破黑斗篷的男人正坐在一旁，用着一条破布擦着手中的那根金属棒。
“谢谢你出手相助。”梁晓上前，站在他的面前，“我叫梁晓。”
“这里是埋骨地的边缘，那个家伙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举起手中的金属棍仔细端详着，男人抬起头望向梁晓，“离开这儿，下一次我可救不了你了。”
看到男人的脸庞，梁晓瞳孔骤然收缩，沉默片刻后开口：“请问，你是叫伊凡吗？”
“是那个男人告诉你的？真是可怜，他如果能一直胆小下去就好了。”伊凡并没有否认，收回目光继续擦拭着金属棍，“没有问题的
话就快点走吧。”
“前辈。”蹲下身子，梁晓一脸认真地凝视着他，“我从提尔纳诺来。”
手上的动作猛然凝固，伊凡的目光缓慢地挪动到梁晓的身上。
“前辈你，是阿瓦隆的一员吧？”
“……你说联会？”伊凡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震惊之色，“你从联会过来？”
看来自己没有猜错，梁晓内心之中松了一口气，然而此刻惊愕之感比欣喜之情是要更加强烈的，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死人”才对。
伊凡·奥克维多夫，隶属阿瓦隆的s级学员，以超a级的身份进入联会，同时获得了s级的圣痕暴君，是首屈一指的天才，根据资料记载，伊凡作为阿瓦隆3班的班长，在六十年前的西伯利亚战场之中面对战神提尔，点燃圣痕与提尔同归于尽，以“不屈的英烈”为名被载入史册，同时也计入联会的教材之中，这也是为什么梁晓对于这个名字会感到熟悉，而对这个面容也有着深刻印象。
“你从提尔纳诺来？你是怎么过来的？战争现在怎么样了？战线有没有向西南移动？人类世界怎么样了？”
面对伊凡提出的一系列问题，梁晓在思索之后回答道：“战争已经结束了，前辈，是我们的胜利。”
听到这样的回答，伊凡如同松了口气一般低下了头，发出一阵颤抖的笑声。
“赢了吗，好啊，太好了。”重新抬起头，伊凡脸上的寒意略微散去几分，“我就知道，无论是神还是什么，都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看着伊凡那欣喜的表情，梁晓问道：“那个，前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太清楚，在与战神提尔的交手之中我身负重伤，醒来之后就在一片森林之中了。”伊凡似乎毫不在意这些问题，只是不断地自言自语着终于赢了之类的话。
“可是前辈，你不是在战斗中引爆圣痕，牺牲了吗？”
没错，这是资料中所记载的，也正是伊凡这种大无畏的精神获得了英雄的表彰，难道说，伊凡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并没有被圣痕炸死？
“引爆？什么引爆？”
第四百零六章 扭曲的事实
凝固的空气让气氛稍微有一些尴尬，在伊凡对梁晓的问题提出质疑之后，梁晓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不，我的意思是，根据对那场战争的资料记载，前辈你应该是在战场之上点燃圣痕，和战神提尔同归于尽了才对？”
“没有的事儿。”梁晓话音刚落，伊凡的否定直接追了上来，“战神提尔的神格已经突破了白金殿堂，凭我当时黄金殿堂的战斗力，即便引爆了圣痕也不可能战胜那个家伙，更别说……”
似乎是提到了什么羞耻的事情一般，伊凡目光闪烁良久，微微吐了口气：“那个时候，我们阿瓦隆三班全体拦截战神提尔，但是没想到，即便在联会之中拥有s级评价的我，面对这样的神明依然是孱弱不已，仅仅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冲在最前面的我身受重伤，根本没有办法再次投入战争之中。”
望向梁晓，伊凡的神色恢复正常：“随后我便提前撤出了战争被送入战地医疗部，可谁知道后面就到了这个地方。”
听着伊凡的讲述，强烈的违和感涌上梁晓心头，并不仅仅是他口中的叙述与自己所接触到的讯息完全不同，而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和当时自己所看见的画像，影像资料等，一般无二。
但是伊凡可是在六十年前参与到那一场战争中，即便如今还活着，那也得是像罗尔纳那样子的老人才对，可是如今看来他的相貌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难道……
这家伙，是真是假？
“对了，有个问题要问一下。”就在梁晓陷入两难境地之中时，洛基忽然走上来，笑着说道，“这片区域最外面的那片森林，有一棵树被砍倒了，是你砍的？”
“树？”伊凡挑了一下眉毛，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点，为了过夜在那里确实砍了一棵树用来生火，不过都是相当久之前的事情了，有什么问题么？”
“不。”洛基笑了笑，伸出手拍在梁晓的肩膀上，“没事儿了，我问完了。”
梁晓的目光从洛基的身上划过，他明白这一举动的含义，目的是想要证明伊凡的身份，如果他确认树是他砍的，那么说明他也是突破了这片区域的第一片迷雾才到达这里的，大概可以确认他并非程序。
“能在这里遇到后辈也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虽然很高兴，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劝你最好别再到那边去了。”伊凡手中的金属棍放在一旁，“那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怪物。”
“但如果不解决掉它的话，我们就没法去下一个区域，不是么。”梁晓说道，“这件事情前辈你应该也明白吧？”
“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干掉它就能去所谓的什么下个区域，不过现在能够明白的是，想要击败那个怪物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那家伙，是不死之身。”
站起身来，伊凡迈步走向前，望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荒原，仿佛曾经烈火曾经烧过的古战场。
“那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我和它交手不下上百次，其中至少有十次我是确定自己已经在他的身上打出了致命伤，斩首也是有的，然而当我想要离开的时候，那个家伙就会再度出现在我面前，阻拦我离开这一片区域，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真正杀死它的方法……想要通过这里，很难。”
说完之后，伊凡重新转身，靠着岩石坐下：“总之，你们在这里稍作休息，离开这里就好，真的和那个家伙生死相搏时，我们办法保护你。”
看着伊凡那不打算再做交谈的姿态，梁晓也是叹了口气，只能作罢，转身走到洛基面前。
“看起来，这里并不太好通过。”
“嗯，大概是这样。”洛基手里拿着一根乌黑的树枝，仔细端详着，并没有理会梁晓的目光。
被洛基的视线吸引，梁晓的双眼也聚焦到那根树枝上，良久之后问道：“有什么发现？”
“彻底的碳化，我们从外围一直走到了这片所谓埋骨地的靠中央的位置，所有树木都是相同的碳化程度。”将手里的树枝放下，洛
基笑了笑，“这场大火看起来应该是从天而降，并非是蔓延，而是直接点燃了整个场地呢。”
梁晓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转过头，洛基的目光望向荒原之中：“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再次将视线落入荒原之中，梁晓紧皱着眉头，四下环顾着，寻找着洛基所说的点，然而……
“诶，等等。”就在这时，一股违和感升起，梁晓凝视着遍布荒原之中的，那些焦黑的树木，不知为何看起来形态上居然是无限的相似。
“看出来了吗？那些树，实际上原本应该只有一棵，剩下的都是被复制过来的。”
听着耳畔的低语，梁晓有些不可思议地转头望向洛基：“你说复制……”
“ctrl c+ctrl v。”做出了一个戏谑的姿势，洛基淡淡一笑，“这片荒原实际上并没有它看起来那么复杂，仅仅是拼凑而成的罢了，至于他所说的那个怪物的不死之身……”
“你的意思是，那个猿猴一样的生物，有很多个？”
“假如有一个死了，那就就会成为唤醒下一个的开关，嗯，大致是这样设定的。”洛基露出思考的表情，“不过暂时无法确定这个复制有无上限，能够明白的是，单纯宰了这一个畜牲，是没有什么用的。”
沉默着，梁晓收回落在洛基身上的目光，紧紧地咬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思索着，忽然间眼神一亮。
“等等，我似乎有办法。”
“哦？”目光中划过一丝诧异，似乎是惊讶于梁晓先于自己得出了答案，洛基问道，“什么，说来听听？”
“马上你就知道了。”说完之后，梁晓快步走到伊凡的面前，朝着他说道，“前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伊凡抬起头，凝视着梁晓片刻：“你想说什么？”
蹲下身子，梁晓伸出手拍在伊凡的肩膀上，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身后说道：“跟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吧，前辈，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四百零七章 新千年的计划
再次踏足于荒原之内，梁晓的心境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从之前与洛基的交谈之中，梁晓得到了相当有用的讯息，而根据那些讯息，他的内心之中已经有了一个从这一片困境之中脱身而出的方法。
也许并不一定会成功，但，值得一试！
“即便抛开不死这一点，那个家伙的战斗力也相当强悍，而且他的**强度相当高，能够抗住我的圣痕至少三次的爆发。”走在最前方，有着多次与巨猿作战经验的伊凡带着路，随后问道，“然后，刚刚你问我是否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讲明白你的意思。”
“当然。”梁晓上千，回头看了一眼那远处的山脉，随后说道，“从最开始到这里，我们的行动都是被设定好了的，无论是破除了地一片森林的循环，还是一直到达这一片所谓的埋骨地，都并非是我们在这片世界的基础上取得的突破。”
“前辈，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被系统所创造的虚拟世界之中。”
伊凡望着梁晓，沉默片刻后微微一笑：“科技已经如此先进了么，莫非现在已经是第二个千年？”
“前辈，你说的没错。”虽然伊凡的语气证明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不过梁晓依然是认真地说道，“距离西伯利亚的那一战，已经过去60年的时光了。”
“嚯，这么久了么。”伊凡平静地回应，“不过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见到新世纪的后辈，看起来新的千年人类似乎并没有那么悲观。”
微微皱眉，梁晓问道：“前辈，你不觉得惊讶吗？”
“在踏上西伯利亚战场的那一刻，我对将要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觉得难以置信。”伊凡摇了摇头，“而且，说实话，你说的这件事情，其实我也略有耳闻。”
伊凡的话让梁晓心头不由得一颤， 不由地靠近了一点：“你是指……”
“在针对神明的研究之中，有三条方向，其一是躯体，其二是灵力，其三是意识。躯体这一点在进行到一半后因为发现其收效甚微，所以便取消了，之后将重点投
入在了意识与精神之中，而为了取得突破，我记得当初与一名军部的首席研究员有过合作，是一位华人女性，所以我印象相当深刻。”伊凡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随后补充，“哦对了，这些都是机密的消息，我作为当时为数不多的晋升s级学员，所以接触到了这些秘密，虽然不知道现在是否有公开，不过我建议你不要随意向外人透露。”
“这一点前辈你放心。”梁晓说着，旋即无奈地一笑，“不过我们现在的处境，似乎也没有办法把这种事情告知外人。”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那原本是我也不应该知道的消息。”伊凡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所谓对于意识与精神的研究，据说其根源来自于一个流传相当久远的科学假说‘缸中之脑’，而联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缸中之脑这一假说成为现实，已达到对人意识与精神绝对的控制，随后再应用到神的身上……当初对于这一点因为毕竟是对抗神明的秘密武器，所以我也并没有在意，不过现在看来，若是你说的没错，我们应该就身陷于其中。”
沉默着，梁晓思索良久，一脸不解地开口：“不明白。”
“什么？”
“我不明白，即便是为了对抗神明，那么为什么会把前辈你放进这个里面，然后又编纂出来那种故事？”梁晓望向伊凡，“前辈你，明明应该是对抗神明的绝对利器才对。”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暂且不论，你倒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呢？”伊凡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我……”梁晓犹豫了，沉吟片刻之后最终是下定了决心，“联会对我有怀疑，认为我拥有着神明的力量，所以将我关在了这里，似乎是为了防止我倒向神的那一边，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
“神的力量，联会认为的吗？”伊凡摸索着下巴，思索着，凝视着梁晓，“联会暂且不论，那么，事实是什么？”
再度沉默，眼前的这个人是曾经联会的“英雄”，无论他说的是否是真的，梁晓都不觉得他会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如果告诉了他真相，会不会在下一秒，
他就会代替联会动手，将自己斩杀于此？
望着沉默的梁晓，伊凡微微一笑：“嘛，无所谓，总之，你是站在与神明对抗的这一位置上的，应该没错吧？”
“我生命中有两个重要的人，都被所谓的神与鬼所夺去了性命。”梁晓抬起头来，迎接伊凡的目光。“从芬里尔，到阿普苏，虽然全都并非我心甘情愿，但我也是赌上自己的性命在战斗，无论怎么说，我也是一个人类。”
“那就可以了，我不想对你的生存方式指指点点，只要你站在人类这边，其余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伊凡伸出手拍了拍梁晓的肩膀，停滞片刻后开口道，“这样吧，既然你和我坦白，那我也说一些吧，实际上，我也许知道从这里离开的方法。”
“什么？”梁晓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你真的……”
“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要和我约定。”伊凡望着梁晓，“你之前说我再资料上记录的是，引爆圣痕与提尔同归于尽，被作为英雄所记载？”
“没错。”梁晓点了点头，“除了资料之外，当时还有存活下来的老兵，对这一点也有记忆，并且为了掩饰那一场足够震撼世界的爆炸，俄罗斯甚至以“大伊万”为名的核弹来隐藏神的存在。”
“那权当是这样，梁晓，我跟你说实话，其实从我那个时候开始，接触到一些深入的东西之后，才觉得联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伊凡的目光变得沉重起来，低声说道，“联会就像是一个图书馆，普通的灵师站在外面，感慨于建筑的高大，辉煌，以及镌刻在外的誓言的伟大，有一部分的重要人员进入到图书馆内，看着浩瀚的书海，记录的无数战绩与历史而明白灵师是如何的不可思议，同时也能够看到最顶端的会议室，最高层的人们坐在深处，与讨论着其余的人都不得而知的秘密。”
“前辈……”
“我要你做的约定很简单。”伊凡双手抓住梁晓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道，“帮我找出那场爆炸背后的真正原因，以及，联会将我流放于此，他们的目的。”
第四百零八章 碾压
“前辈你……你知道出去的方法，这种事情自己去做难道不是更好吗？”梁晓眉头轻皱，略感不解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之后会向你解释的。”
“喂，别聊了”。就在这时，梁晓身边的洛基忽然出声，“听到声音了么。”
洛基的话让梁晓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安静下来之后明显能够察觉到，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原本没有的细微风声，以及不知为何的‘轰隆隆’的声音。
然而，这必然是巨猿出现的前兆，因为伊凡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金属棍，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凭借他与那只猿猴上百次的作战经验，对方是如何出现的，必然掌握得一清二楚。
梁晓深深吸了口气，身子微微地俯下，然就在这时，梁晓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地面被一个巨大的阴影遮蔽。
“砰！”
甚至没有反应的事件，背后便传来激烈的金铁交鸣之音，只见伊凡手中的金属棍横在半空，而在其上的，是巨大的，完全不成比例的那把巨刀！
低声怒喝，伊凡用力地挡开那把刀，随后上前一步，手中的金属棍狠狠地甩在巨猿的手臂之上！
怒声暴起，似乎是因为受击的剧痛，猿猴开始变得狂暴起来，手中的巨刀疯狂挥动着，夹杂着刺耳的破风声，若是此刻被那把刀击中，必然是九死无生！
然而伊凡却是面不改色，无数次地与猿猴交战，从死亡的边境爬回来的经验让他明白如何应对此刻的局面，只见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猿猴挥刀的空隙之间钻进了他的胸前，手中的金属棍抵在猿猴的胸口，右手手掌紧紧地按着另一端。
“暴君，裂变！”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只见猿猴的身体如同被撼动的巨石一般不断地后退，随后轰然倒地再无声息，仔细看去，在那猿猴的胸口位置，那把金属棍冒着青烟，半截没入其中，而鲜血则是从猿猴的胸口不断地喷涌出来。
这一切都不过是在短短的不到十秒钟的事件所发生的事情，梁晓的眼睛都快要捕捉不到伊凡的动作，而这一个充满震慑的猿猴，居然被他如此迅捷地就干掉了！
“这……就是s级的学员么。”低声感慨，现在想来伊凡说这个家伙相当难对付，也许指的是自己吧。
走到猿猴身边，伊凡脚踩在猿猴的身上，用手抓住金属棍将他抽了出来，而金属棍离开猿猴身体的同时，刺目的鲜血同时也是迸溅而出。
“别大意。”伊凡转过头来，眼中的戒备之色完全没有消失，“我说过的，干掉它，并不意味着就结束了。”
梁晓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时，眼神忽然一变。
“前辈！后面！”
几乎是梁晓出声的同时，伊凡猛然转身，右手朝向半空之中，赤色圣痕的边缘泛着金光印刻在他的手背之上。
“暴君·殿吼！”
如同利剑一般的火舌从伊凡面前的虚空喷涌而出，携带着赤色的尾焰飞掠而出，朝着从半空落下的猿猴包围而去！
“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破之声响起，只见猿猴轰然坠地，被圣痕的烈火爆炸所灼伤的皮肤与毛发裸露在外，双手抓着巨刀从地上站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吼叫声。
梁晓回过神来，移开目光朝着伊凡脚下望去，然而，原本应该处于那里的猿猴尸体，此刻却是不见了踪影，甚至，连那已经积成水潭的血液，也是宛如从未存在过。
“这家伙，不被规则限制。”站在梁晓身边，洛基打量着场中的巨猿，一脸沉思的表情。
梁晓紧紧地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没错，我当时也是这样猜测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原本，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个里面所有的生物都应该遵循那个规律，死亡之后停止更新，所以会以死亡那一刹那的姿态保持下来，直至永远。”梁晓紧握着拳头，认真地说道，“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有一些生物，是不会被这个规律限制住的。”
“那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们。”
说着，梁晓朝着伊凡大声说道：“前辈！不要对它下杀手，先限制住他的行动！”
听到梁晓的话，伊凡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旋即似乎是明白了梁晓的意思，轻轻地点了下头，随后身形猛
然冲上前。
猿猴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擂鼓一般沉闷的响声，随手双手抓住插在地上的巨刀，迎着伊凡怒吼着猛扑而上！
之所以用金属棍这样的武器，是因为在与猿猴交战多次之后，伊凡明白用蛮力来面对这个家伙并不可取，而圆滑的金属棍，则是可以轻易克制他手中的那把武器，而使用方法就是……
金属棍倾斜向前，侧向迎接劈砍下来的巨刀，巨刀滑在棍身之上，不由自主地偏离了原本的方向，而随后，伊凡猛然转身，一棍子打在猿猴右臂的关节处，在它吃痛嚎叫之时，右手紧握成拳，赤色的光芒将他的右手笼罩在内。
“暴君·牙之刺！”
刺耳的破风声响起，伊凡的右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赤色的流光，伴随着充斥破坏力的烈焰，悍然击中猿猴的肩膀。
“咔嚓！”
清脆的断裂之声响起，猿猴仰天长啸，手中的巨刀跌落而下，而它的右臂也如同破碎的带子一般垂下，再无之前的刚猛之力。
然而伊凡并没有停手，在猿猴短暂丧失反抗力的情况之下，金属棍破空而至，击中了它的膝盖。
轰然跪倒在地，猿猴高大的身躯此刻如同一座小山堆积在那里，原本的狂躁此刻逐渐消失，仿佛是感受到无法生还的绝望一般。
看着失去战意的猿猴，伊凡冷眼起身，收回手中的金属棍，回头望向梁晓：“喂，接下来……”
“前辈！别回头！”
梁晓急切的提醒声音还没落下，伊凡瞳孔猛然收缩，虽然无法用眼睛看见，不过他已经察觉到了，在背后，那只猿猴的左手已经举了起来，正要朝着自己落下！
该死的，居然在最后放松了精神，明明应该把他的四肢全部打断才对……
猛然回过头，然而映入伊凡眼中的，只有那硕大，漆黑的拳头！
“咔嚓！”
血光冲天，伴随着巨猿痛苦的叫声，那只硕大的胳膊掉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的痉挛。
“那么。”手中拖着属于猿猴的巨刀，洛基望着伊凡，淡漠地笑了笑，“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第四百零九章 命途
巨猿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粗重地呼吸引起高亢的起伏，不过能够看得出来，伴随着伊凡对他的攻击以及洛基那突如其来的一刀，它已经彻底地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多谢。”目光在洛基身上停留片刻，伊凡轻轻点了点头。
“没关系，举手之劳。”将本属于猿猴的巨刀丢掉，洛基用手帕擦拭自己的右手，随后望向梁晓，“那么，接下来怎么做？这可是你的想法。”
面对洛基与伊凡两人的视线，梁晓没有作声，上千到猿猴的身边压低身子，凝视着呼吸逐渐衰弱的这只庞然大物。
梁晓的沉默仿佛是对他们的回应一般，洛基与伊凡也不再做声，安静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梁晓抬起头来望向两人：“喂，你们看一下，他这是死了么？”
伊凡率先上千，在梁晓身边蹲下，伸出手探查着巨猿的气息与脉搏。
“如果按照生理学的角度来讲，应该是已经死掉了。”无法探查到呼吸，心跳以及脉搏，伊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说道，忽然间，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手中的金属棍重新握紧，一跃而起戒备四周。
“小心点，这个家伙可能会从什么地方出来！”伊凡眼神冰冷地说道，“该死的，这种机制，根本就是想要拦住从这里过去的所有人！”
望着伊凡的背影，梁晓低头看了一眼仍旧还在地上的巨猿，片刻后开口道：“嗯，不用了，我觉得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
伊凡回头望向梁晓，瞪着双眼：“你说什么？”
“我大概想了想，原本我认为这只猴子会不断出现的原因是因为有着众多的复制体，现在看来情况应该并非如此。”
“它就是复活了而已，没有那么复杂。”
伊凡沉默着，手中的金属棍缓缓地垂下，然而眼神中的警戒之色依然没有褪去：“即便如此，那它现在也应该复活了才对，这和你的说法相违背。”
“因为它是这个世界的造物，无法从根本上违背这个世界的法则，更别说是一个类似于漏洞的东西。”梁晓看着巨猿解释道，“它的复生应该是被定下了某些要求才对，例如它是被杀死的，而在深入一些的条件就是它的脑或者心脏以及某些致命的部位被破坏，陷入死亡之后，便会重生。”
说完后，梁晓望向伊凡：“你和它之间的战斗，最终都是以彻底破坏致命部位为终结的吧，并没有让
它存在失血而死的战绩？”
伊凡沉思片刻，轻轻摇头：“我想，应该是没有的，最初和它的战斗并不熟练，我必须得用尽一切手段来致他于死地，后面熟练了之后，也是尝试着快速杀死它，这种方式……并没有尝试过。”
“那么，情况大概就是如此了。”
站起身来，梁晓俯视着巨猿的躯体，低声说道：“这个家伙，已经陷入了这片世界的漏洞之中，身为这里的造物，即便是有着独特的设定也无法避免，因为它的死亡，实际上并非是由我们直接击杀的。”
伊凡微微皱起眉头，与梁晓一同凝视着巨猿，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地上的身体没有重新爬起来，也没有其他的猿猴再度出现。
“原来……如此。”手轻轻地扶在额头上，金属棍坠落在地，伊凡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就好像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般。
“没想到，解决的方法竟是如此……”伊凡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一般地说道，“我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就像是在戏弄自己一般。”
“如果没有前辈之前那么多次的战斗经历，我也不会想到这一点。”梁晓笑了笑，转过头望向荒原的另一端。
“前辈。”
听到梁晓的声音，伊凡抬起头，回应道：“怎么？”
“我记得，前辈你之前说过，有办法从这里出去，对吗？”眼前的梁晓背对着自己，望着遥远的不知何处，“我想知道，从这里之后，是什么？”
伊凡沉默着，良久之后说道：“这里之后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明白一点，曾经在他们设计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听他们提到过系统将以莫比乌斯环形成一个循环的过程，我猜想，如果我们按照他们的所想行进下去，必然是永远找不到出路。”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转过身面对着伊凡，梁晓问道。
伊凡站在原地沉默片刻，随后走到一棵树下，依靠着焦黑的树干坐下。
“这个世界，实际是由你的意识之海所形成，这里的一切所见，都是由系统控制你的大脑形成的，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们两人的相遇是违背这个常识的。”伊凡脸色冷静，慢慢地说道，“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系统目前只有我们两人身处其中，所以会有这种error产生，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因为唯有这样，我所想的逃脱计划才能够顺利进行。”
“正如你所说，在这个世界中，死亡就是一切的休止符，而身为意识之海载体的人若是死亡了，世界也就会崩溃，但是本人已经死亡那么即便崩溃与否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
“我们要做的，就是欺骗这个世界。”
“欺骗这个……咳？！”尚且在咀嚼伊凡的话，梁晓胸口猛然一阵剧痛，只见伊凡手中的那根金属棍，不知何时却是顶在自己的最胸前！
“前，辈……”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之色，梁晓的身形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收回手中的金属棍，伊凡转头望向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洛基：“你不打算阻止我么？”
“你应该看得出来在这个世界中，我们两个都不是你的对手。”洛基微微一笑，“而且，都已经算是熟人了，有必要这样藏着掖着么？”
“说的是啊。”伊凡收回目光，“洛基，我还以为你你已经在那一战中死掉了。”
“你现在也可以取我的性命。”
“不必。”伊凡轻轻地摇头，“很意外，你作为高位之神，会跟随着我的后辈，既然你都没有要加害于他的理由，我又何必对你出手呢？”
“你就不怕我是在利用他？”
“真是这样，这种事情也得交给他自己去判断。”伊凡站起身来，俯视着两下你，“我很清楚，协会内部有着相当大的迷雾，但是我已经无从得知了，新世界属于你们。”
话音刚落，伊凡手中的金属棍忽然对准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捅了下去。
“咳！”
鲜血猛然喷涌而出，满溢于梁晓的身体之上，逐渐的形成小小的血池。
刚刚那一棍打在梁晓的胸口，造成了心跳的骤停，让这个意识世界真正存在的生物变成了伊凡自己，而现在，伊凡再杀死自己，造成这个世界一时的拥有着已经死亡的这一假象，骗取世界的崩溃。
用我的死，来欺骗这个虚假的世界，让你重回真实之中。
“别忘了……约定……”
跪在梁晓面前，伊凡的身形开始逐渐地破碎，如同纸屑一般飞散而去，而伴随着他支离破碎的身形，这一片枯萎的世界，开始逐渐地震颤，崩塌。
“……”凝视着身形在消散的伊凡，以及陷入昏迷之中的梁晓，洛基良久的沉默着，伸出手来，放在自己的胸前。
“人类，渺小，但也有其伟大之处。”
第四百一十章 精灵坠入凡尘
雪白的电气列车驶入站内，列宁格勒火车站内一如既往地热闹，数月前发生在西欧的毁灭性惨剧曾给莫斯科带来了一段时间的阴霾与恐慌，然而人是健忘的，也是需要生活的，当呼喊的潮水褪去，留下的狼藉被人默不作声地清理，眼前所能看到的就只有自己所需要努力的人生。
列车车门开启，乘客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列车，而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两名少女却是显得多少格格不入。
“这里么。”银色的长发宛如圣彼得堡堆积的白雪，走在前面的少女用手撑在额头上，半睁着的双眼中，蓝宝石一般的瞳孔若隐若现，精致而又娇美的脸庞却是和这里的气候一般，冰冷而又淡漠。
“着实要比我们那边要冷一点呢。”
说着，少女望向身后的车厢，沉默片刻后微微撇了撇嘴：“喂，再怎么样，你也该出来了吧。”
“好……好的……”
细微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来，只见一只精巧的棕色小皮鞋首先映入视野之中，鞋子上的蝴蝶装饰呼之欲出，随后出现的是一身翠绿色的连衣裙，以及，亮金色的及腰长发。
“泰托姐姐，你，你没必要跟我一起来的。”金发少女看起来有些胆怯，祖母绿一般的双眸闪烁着，低声说道。
被称为泰托的女孩没有说话，径直伸出手来，抓住不知所措的少女纤细的手腕，将她从车厢里拖了出来。
“我不跟你一起来，你现在可能还缩在英格兰某个旅馆里面，花光了钱还不敢出门呢。”泰托表情冷淡地说道，“莲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差不多该适应了吧。”
金发的少女抬起头来，那张美丽，柔弱而又带着一丝倔强的容颜，印证着她，就是梁晓曾经的圣灵，万华镜的掌控者，莲华。
“我作为圣灵已经很久了……完全没有这样走在人类世界中的记忆。”莲华环顾着四周，虽然拥挤的人流在他眼中并不陌生，然而她从来都是和梁晓一同出门的，藏在梁晓手背的圣痕中，坐在梁晓的肩上，或是依偎在他的胳膊上，向来都是这样。
当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那股失落，畏惧之感，几百年，上千年的孤独感一时间奔涌而出，让莲华感到不知所措。
看着莲华，泰托微微地叹了口气，伸出双手，将发着呆的莲华抱入怀中。
“泰托姐姐……”
“所以我才会跟着你一起来，不管你是要来找你的那个主人，还是要做什么，至少我陪在你旁边，你不至于那么害怕，也不至于让摩根姐姐她担心。”
感受着泰托那同样娇小怀抱中的温暖，莲华犹豫片刻，说道：“……泰托姐姐。”
“嗯？”
“其实你很温柔嘛，为什么一直都要板着脸呢。”
泰托浑身一僵，松开莲华，微红着脸略显气恼：“多余的事情别管！”
莲华掩嘴轻轻一笑，原本紧张的感觉也是消散了不少。
因了和摩根勒菲的约定，她被迫留在了阿瓦隆，从梁晓身体中的万华镜之境界脱离后，莲华的内心一直很不安，失去了圣灵的身份该如何生存下去，如今的姿态是否能够维持，以及……梁晓的情况，在阿瓦隆待了几个月后，内心的焦躁终于爆发了，向摩根勒菲要求离开阿瓦隆前来寻找梁晓，软泡硬磨后终于是获得了许可，不过要求是泰托作为陪伴一同而来。
如今的姿态，和主人见面之后，会是怎样的光景呢？心中虽然有着不安，但这都是之后才会关注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梁晓。
“车要开走了，别停在这儿。”
“好……哎？”听到泰托的声音，莲花应了一声，然而一抬头才注意到，周围有着许多人的目光，正集中在她们两人身上。
“泰托姐姐……”莲华朝着泰托身后退了一步，“我们做了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吗？”
莲华不太理解，可是像她们两个这种级别的美少女当街抱在一起，当然是一道风景线，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们两人那轻快的衣着完全不是能够承受北国寒冷的样子。
“即便没有表明身份，神明的容颜也是会吸引瞻仰，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凡人罢了
。”泰托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后抓住莲华的手腕，拖着她快速地朝着车站外面走去。
眼前的景色向后倒退着，莲华跟随着泰托的脚步，无暇观赏这人间的烟火。
也不曾得知，自己化为这种姿态后来到圣彼得堡，站在了与梁晓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同样的位置。
……
圣彼得堡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数月前笼罩的阴霾已经消散，似乎远在另一半球的惨剧只是一场灾难电影，那种灭顶之灾永远不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泰，泰托姐姐。”紧跟在泰托的身后，莲华抓着泰托的衣角，有些紧张地问道，“好多人都在看我们。”
泰托冷眼扫视周围，平淡地说道：“不用在乎他们，莲华，神的身姿就是用来给凡人瞻仰的，而我们湖之仙女承担神与人的交流重任，更应该处于焦点之上。”
“是吗……”莲华皱了皱眉头，她只是感觉那些人看他们两个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就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古代化石一般。
就在这时，泰托的身形忽然一转，朝着一家店内走去，莲华下意识地跟着泰托，抬头一看，才注意到她们两人走进的是一家中式茶楼。
“泰勒姐姐，这里是……”
“我们两个可不是能随便进入你的那个主人小子所在的联会的，所以，得用一些手段。”泰托说道，随后朝着迎上来的侍者打了个手势，“有约，三位。”
跟随着侍者，两人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外面，等待侍者行礼退下之后，泰托转头望向莲华。
“待会儿所有的事情我来交流，你不要急，也不要慌，明白吗？”
在泰托认真目光的注视下，莲华不由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走。”
说着，泰托伸出手推开了门，而房间内的景象，也呈现在两人面前。
“欢迎两位远道而来。”房间内是典雅的中式设计，靠窗的八仙桌旁，一名中年男人手里捧着茶杯，望向两人，微微一笑。
“我是约翰，在此恭候多时。”
第四百一十一章 约定与代价
看见眼前的人，莲华不由自主地有一股畏缩感，在圣痕树下几百年的耳濡目染让她对于圣痕与灵力极度敏感，她完全能够感知到，眼前的这个人实力相当强悍，至少不会弱于潘德拉贡的那个阿索尔。
“泰托姐姐，他……”
正想要提出疑问，然而泰托却仿佛是和眼前的人熟识一般径直走上前，在他的对面坐下，随后朝着莲华伸出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
“人与神的会晤是属于跨时代的设想，不过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约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但你们九姐妹说实话有些难以分辨，也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大了，有些老眼昏花，哈哈。”
“请不要说这些无关的事情了。”泰托脸色冷淡地说道，“提尔纳诺分部部长，约翰先生，我们见面所为何事，应该不需要我再次赘述。”
“我了解，不过为了一个梁晓剧院如此大费周章，看起来我们联会里使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人才。”约翰脸上扬起友善的笑意，“未来可期？”
“让莲华和他见一面，就这么简单，会面结束我们就会离开，不会给你留下任何与神明接触的痕迹。”泰托冷漠回应。
莲华脸色一变，伸出手抓住泰托的小臂：“姐姐！我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莲华，你可是神！”
泰托忽然严厉的预期让莲华浑身微微一颤，想说的话不由卡在了嘴边。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过于苛刻，泰托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之色，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身为湖之仙女，我们应有自己的高贵之处，屈身一介人类之下成何体统？莲华，你可是阿瓦隆未来的希望，我们将会由你和薇薇安领导，明白吗？”
莲华嗫喏着，两只手紧握成拳良久之后，低声说道：“我不要这样……”
“莲华，你……”
“我和主人已经出生入死过多少次了，虽然我也大概能够想起曾经的事情，但是我和主人之间的经历就要化为虚无吗？我才不要，如果说阻碍我和主人在一起的是精灵的身份，那我宁愿不要！”
原本细微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话说完之后，莲华那原本微微发白的小脸都变得略微涨红，而也就是在这时，看着面前泰托那有些惊讶的表情，莲华才赶到了不妥。
“对……对不起，姐姐……”
看着低下头来朝自己致歉的
莲华，泰托的神色逐渐恢复平常，沉默片刻后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莲华的头。
“这件事情，在你见到那个人类之后，我们再细说吧。”
“看起来你们之间似乎有一些分歧。”
泰托转头望向依然笑的人畜无害的约翰，泰托冷淡地说：“我们之间也许会有争执，但毕竟不会像人类一样刀戈相向。”
“哈哈，理解理解。”约翰双手一推，“能够看得出来你们感情相当好。”
“别说这些废话了。”泰托站起身来，直视着约翰，“请立刻让我们见到他。”
约翰双手交错着，迎上泰托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开口：“当然可以，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我们之间沟通的是需要达成我的一个要求，身为高贵的湖之仙女，应该没有忘却吧？”
泰托的目光微微一冷，随后平静地说道：“当然，你可以提出你所想的，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会尽力帮助你达成。”
“言而有信。”约翰从桌边起身，慢慢地踱步到一旁，“想来也不用我多说，我们灵师组织是为了维护人类的世界，坚决站在神的对立面，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必以一方为终点，啊，当然，像你们位于中立之神，我们自然是保持尊重。”
“而目前，我们获得了对抗神明的新手段，如果成功地话，有可能会逆转目前不确定的局势，顺利的取得最终胜利。”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你们人类的事情，我们可不想参与。”泰托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戒备。
“计划目前在稳步进行，不过有一点始终无法突破，那就是使用了再怎么多的样本，也不如直接在用神来直接感受计划目前的成果。”脸上的笑容饱含着深意，约翰望向泰托，“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泰托小姐，能麻烦你，协助我们的计划吗？”
“你这个凡人别给我太嚣张了！”
神格猛然从周身爆发出来，八仙桌被凛冽的强风吹过径直一分为二，泰托雪白的长发与衣裙飘动着，蓝宝石一般的双眸之中绽放着愤怒的光芒。
“约翰！你居然想把我们当做试验品，你好大的胆子！”
伸出手，一把华丽的银色细剑在光华的包裹中呈现于泰托之手，直指向约翰：“我早就和摩根姐姐说过人类不可信，你们的贪欲比神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立刻让那个人类小子到这边来
，否则的话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
面对泰托这强有力的威胁，约翰却是轻轻一笑，抬起右手：“说实话，与阿瓦隆之间的交流并非一次，不过这一次你们主动来找我确实让我有些惊讶，既然是难得的机会。”
“我自然不会让他白白溜走。”
右手放到胸前，手背上的圣痕绽放出光芒，强烈的灵力散溢而出，瞬间笼罩整个房间。
“区区人类想要反抗我的武力？那就来试试！”看着那圣痕闪耀的光芒，泰托紧握手中细剑，正欲以神格相抗之时，脸色忽然一变。
“感受到了？”约翰微笑着，“我的圣痕名为镇魂，能够制造出让灵力无效化的空间，即便是神格也会受到相当大的影响，泰托小姐，能麻烦你再考虑一下吗？”
“住嘴！卑贱的狗！”
然而相比被压抑的神格，泰托的怒意却是更加高涨，即便是处于此等情况之下，，也丝毫没有退后的打算。
泰托，阿瓦隆湖之仙女九姐妹中的最末位，然而她身负的名号却是“尚武”之名，其完全的实力不会亚于摩根菲勒，看起来对方也是并不信任自己，才会派如此一个难缠的家伙来这里。
“那就动手吧。”
脸上的笑容消失，约翰淡淡地说道，而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两个身影不知从何处闪烁而出，泰托敏锐的感知让她察觉到身后有人来袭，正欲回身反击，然而手腕却是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细剑顿时坠落于地。
“砰！”
身形被压倒在地，右手被反扭到身后死死按住，泰托想要反抗，然而一把匕首却是抵在了她的后颈。
“别乱动。”在她身后，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压制着她，膝盖死死地按住泰托的背部，让她无法动弹。
“泰托姐姐！”眼前的景象让莲华无比惊愕，正要起身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坚铁抵在了她的后脑。
“别乱动，小妹妹。”女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想脑袋爆开的话，就乖乖听话。”
身体僵硬着，莲华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随意的一个动作，都牵涉着她与泰托两人的安危。
“从总部借来两名s级的专员，果然派上了用场。”俯下身子，约翰垂视着趴在地上紧咬着银牙，双目中几乎有火焰喷出的泰托。
“那么，有劳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逃离
光在后退。
一切都在后退，景象并不能单纯用语言来形容，因为那并不是用眼睛所看到的，而是感知，就仿佛是身处于星系之中处于超光速的姿态运行，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并非是物理能够描述的姿态。
随后，世界崩塌了。
玻璃一般的碎片化作星光，急速地流失，遥远之处私有黑洞在吞噬，速度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光芒不断地消散，直到最终沦为一片黑暗。
随后，梁晓醒来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枷锁，自己正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之上，身边仅有一台似乎是在记录自己心率的仪器，所在的房间内，淡蓝色的灯光从并不怎么高的天花板上照射下来，唯一的出口是一扇看起来相当普通的玻璃门，不过看不清外侧的景象。
双手撑住床想要站起来，似乎是因为躺的时间太久肌肉有所迟钝，直到现在为止梁晓才发现手背上还插着针管，似乎是在为自己注入营养液。
拔下针头，梁晓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撑住头，微微地喘着气。
没错，之前所经历过的并不是梦境，自己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不过，伊凡……
最后所发生的一切，梁晓虽然昏厥了过去，然而在那个地方并不能以常理来衡量，似乎是因为所有人都处于梁晓的意识世界之中，最终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前辈……”
低声喃喃着，梁晓眼神猛然变得坚定，站起身来。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他们这里对于这个设备的安全性相当自信，并没有给予太多的限制，以至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人来查看异常。
走到门前，梁晓伸出手在门上轻轻一碰，只见平常位于把手的位置上，一点红光亮起，便不再有其他的反应。
“用指纹来开门的……吗？”
梁晓微微皱眉，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不可能是用自己的指纹，但即便现在也不可能去找能给自己开门的人了。
“管这个做什么，直接打烂出去不就行了。”就在这时，洛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梁晓沉默片刻，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被困在那个地方出不来了。”
“我会永远给自己留下后路，如果结果是这样，那我也不会帮你从那
个地方逃脱。”洛基的声音中带着戏谑的笑意，“回归正题，你现在如果想开门的话，我的建议是使用蛮力。”
“那样的话马上就会被发现吧。”梁晓望向门外，无论怎样努力，那扇玻璃制成的门永远让外面的一切看起来像是笼罩于迷雾之中。
“当然，不过就算你成功地从这扇门里走出去了，你以为会不触发警报轻而易举地离开这里吗？”洛基冷笑一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哪里？俄罗斯？”
“很可惜答错了，这里是属于你的国家的最北端，难以想象吧，若是从这里掏出去了，你在你的祖国也没有可立足之地了。”
眼神微微一变，梁晓哼了一声：“无所谓。”
话音落下，梁晓伸出手摸在门上，冰凉的触感传来，就和普通的玻璃一样，然而无论谁都会清楚，这里所使用的必然是比防弹玻璃更加坚固的材料。
“你觉得能不能一拳把这个东西打烂？”梁晓问道。
“我觉得不能，不过你放心打就完了，这个问题由我来解决。”
听到洛基的话，梁晓内心微微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
出去了之后该怎么办呢，圣彼得堡联会暂时已经没办法再回去了，也没有办法回家……该去向何处呢？又该怎么实现对伊凡的诺言？
五花八门的问题涌上心头让梁晓感到一阵烦躁，紧握的右拳顿时出击，狠狠地砸在门上。
沉闷的声音响起，门并没有任何变化，就和想象中的一样，即便是用子弹射击，可能也无法打破这一道壁障，然而这样的想法升起不过一秒钟，一道淡淡的波纹从梁晓拳头之上蔓延开来，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声音，大门之上，猛然密布无数的裂纹。
“这是……”看着从裂纹之中散发出来的光芒，梁晓才发现，这岂止不是一扇普通的门，这看起来如同玻璃一般的东西，居然是由灵力实质化之后的结晶所凝聚而成的。
也许正是因为洛基的神格所具有的压制性，才能够击碎这道门吧。
伴随着光芒消散，门的碎片顿时“哗啦啦”坠落而下，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皆是化为灰尘，消失不见。
“那么，开始越狱了。”
说着，梁晓朝着门外走去，然而就在他
左脚迈出门的那一瞬间，警报声瞬间拉响，尖锐的长鸣几乎要贯穿耳膜。
“该死的，果然这种套路猜都猜到了。”梁晓捂着因为忽然响起的警笛声而发痛的头，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这里是一座研究站点，和你们提尔纳诺分部相隔有一段距离，不过是以地下通道连接的。”
逃离途中，洛基的声音在为梁晓作出指引。
“哈？地下通道？这座研究室在地下？”不好的预感涌上梁晓的心头，“那这不就跟那个在军部的时候一模一样了。”
“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一个阿普苏来帮你解围。”
“我也不希望有。”
就在这时，梁晓逃离的脚步猛然停下，前面通道的拐角之后能够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这里的守卫人员。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躲藏的地方啊。”梁晓环顾四周，叹了口气，“好吧，看来这次得测试一下电影里面演绎的那些东西是否真实了。”
脚步声逼近，身着黑衣的守卫人员以及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一同急匆匆地赶来，似乎这个警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过想想也是，伊凡被困在这里已经几十年的时光，那个警报都没有响过，谁会想到这一次会发生意外。
人群逐渐远去，直到这一片走廊恢复宁静，通道顶端的凹槽中，梁晓松开双手跳了下来，甩了甩手。
“看起来还是有些地方能用到的。”梁晓拍了拍手，“呼，那么好吧，暂且和这里说再见了。”
“刚来没多久，不如再住一段时间如何？”
忽然间，一个明亮的声音传来，梁晓身体微微一僵，因为他感觉到，似乎洛基也因为这个声音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接近。
走廊的另一端，一名青年男子出现在那里，淡蓝色的头发与白色框的眼镜给人一种特殊的安详感，然而梁晓此刻感受到的只有危机，因为他看到了青年所穿着的衣服，虽然有一些变化，但是和阿瓦隆那边的制服多少相似。
“地主不在，不过已经把任务交给我了。”朝着梁晓伸出手来，青年笑着说道，“那，就让我来尽这地主之谊吧。”
“别想逃走。”
第四百一十三章 常燃之花
“失算了。”洛基沉吟的声音传来，片刻之后又否定道，“不，倒也不算，毕竟猜一猜也能够想到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一两个有点实力的人守卫呢？”
“这已经不算是有点实力了吧。”梁晓低声说道，自己没有察觉到这是小事情，洛基也没有那问题可就大了。
“你在和谁说话呢？”
冷不丁的让梁晓心中一惊，自己已经很压抑声音与神态了，居然还是被捕捉到了么？
“嗨，我还以为这里面关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没想到是一个连灵力都感知不到有多少的小子。”青年似乎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身为s级的专员我很无奈啊。”
“确实，我也觉得和我这么弱的人打起来应该相当无聊，要么放我走得了？”s级专员，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梁晓十分清楚，以非常理的手段离开联会，暂且没有成为专员的s级学员雨瞳曾经已经是能够单杀志那都比古神存在，而这种已经成为了联会专职人员的s级，究竟有怎样的实力，不言而喻。
“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你说的相当不错，可惜。”青年笑了笑，“有人给了我好东西，作为交换让我来这里守门，所以，不好意思了。”
“常燃之花，达拉贡，来将你讨伐……哦不对，是送你回家。”
“我家可不在这个地方。”说着，梁晓向前一步，身形一阵模糊，下一秒便已经出现在达拉贡的身后，朝着前方奔逃而去。
背对着梁晓，达拉贡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下，在白色的镜框后的瞳孔逐渐升起赤色。
“神性……好家伙，约翰还跟我隐瞒了什么？”
也许是为了方便通行，这个研究室的走廊修建十分显而易见，何处是干道何处是支道轻易即可分辨，而这里似乎已经完全进行了系统化处理，摒弃了基本的人工，很少能够看见有工作人员所在。
“那个家伙可不简单。”
“这一点我清楚得很。”梁晓的脚步丝毫不敢停下，甚至头都不敢回，似乎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那张人畜无害但就是对他有害的脸。
“我的意思是，你刚刚已经借用了我的力量，凭他的实力想要察觉到神性
的残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以笑声停顿，洛基再度说道，“你小子，已经不打自招了。”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梁晓咬着牙：“那，也没办法了，那拿到我从这儿逃走就不算是不打自招了么。”
就在这时，原本冷清的，散发着淡淡蓝色的走廊，忽然之间有着赤色蔓延而来，梁晓也感觉得到，自己的背后有着高温弥漫，仿佛是有烈焰席卷而来。
一道赤色的火光从梁晓的头顶掠过，落在地上，在烈焰的包裹中，达拉贡背对着梁晓矗立。
“不好意思，原谅我小看了你。”转过身来，身上的火焰逐渐退散，然而热意依然弥漫，达拉贡双目之中已不存懒散之意，“上一次和神交手还是在中东那边，于所罗门的旧藏之中遇到的堕天使，那么，你又是属于哪一个体系的神？”
“喂，我可不是什么神。”梁晓摆出警戒的姿态，“我是提尔纳诺联会的一名普通学员罢了，我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怎么，刚刚使用神性，现在又想蒙混过关？神的纯度也大大降低了啊。”
看着摇头叹惋的达拉贡，梁晓心中的疑惑略有增加，似乎他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而是凭借着刚刚流露出来的部分神性将自己判定为一个被关押在此的神明。
看起来，也许他们提尔纳诺，隐瞒了自己的事情，是为了保护？还是说有其他目的……
就在梁晓思索的时候，忽然一团烈焰扑面而来，硬是将他的思绪从思考之中拖回，急忙躲闪开来。
“你什么都不用疑惑，因为这里是我们人类的地盘，要说起来你的运气也算不错。”手中有着火星跃动，达拉贡的脸上此刻已经燃起战意，双瞳之中炽光飞掠，“你应该感叹自己的运气不错，否则的话，我应该会考虑直接将你就地斩杀。”
大脑飞速旋转，此刻梁晓清楚地认识到想要与这个家伙正面抗衡根本做不到，自从阿普苏一役后洛基的神性似乎也有所跌落，至少目前无法回归到那场战斗时的状态，而且在提尔纳诺本部里面开神格……想想与自杀可能没什么区别。
目光扫向旁边，有一条通往另一个区域的岔路，虽然不太清楚那是
通往什么地方的，不过想要离开得先拜托这个缠人的家伙才行。
心中想法已定，凭借着洛基神格对自己三维的加持，大概还是能暂且甩开一段距离的。
如此想着，梁晓身形一动，飞起一脚，将旁边的一个扫地机器人踢向达拉贡。
干扰成功，梁晓飞速转身，朝着岔路的位置奔逃而去。
“呼！”
就在这时，赤色的火焰如同蜘蛛网一般从道路之上蔓延开来，直接将梁晓逃离的位置彻底堵死。
“什么？”然而还没等梁晓反应过来，一阵激痛猛然从手上升起，惊呼之中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右手之上竟是升腾起炽热的火焰！
“好歹是一个神，拿出一点整天挂在嘴上自傲的本事好吗？”
地上是被燃烧融化的扫地机器人，达拉贡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嘴角扬起讽刺的笑。
“我的火焰可不是那些低级圣痕所能够比拟的，不需要我用灵力积蓄，也不需要发射的轨道，只要我愿意，就能够点燃我所想的任何一个位置，而且在彻底将其焚毁之前，火焰绝不会熄灭。”
“超a级圣痕，常燃之花，为诛灭众神而来。”
右手此刻已经褪去表皮，能够看见略显焦黑的肌肉组织，剧烈的疼痛让梁晓连说话的力气几乎都使不上来，而就在这时，一道淡化到几乎看不见的光芒浮现而上。
“好吧，好歹用神性覆盖一下你的伤处，这样的话他的火焰短时间内应该无法毁掉你的手了。”洛基说道，“不过我劝你得尽快逃出这个地方，否则的话只有死了。”
“我，我知道！”咬着牙，梁晓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身形连连后退着靠在了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通道墙壁之上。
该死的，如果真像那家伙所说的，那不是连躲都没地方躲了？只要他愿意，下一秒就会让梁晓浑身都被烈焰吞噬，那样的话该怎么办？如果说要用水灭火，那里才能找到能够与这家伙的火焰相抗衡的水……
忽然间，梁晓的耳朵微微一颤，靠在墙壁上的身子猛地挺起来。
似乎，有办法，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不论如何，只能拼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逃离的路线
似乎像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般，在达拉贡的操控之下，无数的火花绽放在不断奔逃的梁晓身后，甚至于那坚固的特殊材料墙壁都产生了略微的变形。
“像你这样上蹿下跳的神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站在原地操纵着圣痕的达拉贡笑着说道，“不过像你这么弱的，我也是头一次。”
“所以我跟你说过了，我才不是什么神。”虽然现在的辩解听起来相当无力，不过梁晓依然是不得不说。
“为了活命连自己的身份都不在乎了么？”
看起来在他面前根本解释不通，梁晓的身形稍稍后退，靠着墙站住。
“嗯，我大概明白了。”洛基的声音传出来，“他的能力并非像他说的那样点燃所想之物，应该只是能够点燃一部分的空间。”
“哈？这有什么区别？”梁晓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冷静地想这些问题。
“多少还是有的，比如说他想要燃烧你的话，那就要燃烧你所在的位置，让火焰蔓延到你的身上，也就是说……只要你跑得快，还是有机会躲开的。”
“你可再别逗我了。”梁晓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抬起头望向达拉贡，“算了，我有我的想法，你等着看就好了。”
此刻，达拉贡已经抬起手，圣痕闪耀之间，下一发火焰蓄势待发。
“等一下！”
梁晓猛然抬手，做出阻止的姿态：“别着急动手，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如果是投降我可敬谢不敏，我会把你打到没有反抗的力气，再丢回去。”达拉贡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不不，投降什么的我才没有想过。”梁晓握紧拳头，面朝着达拉贡，“我想说的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一决高下，那么咱们就来近身的肉搏如何？让我看看你们人类的体格是否进化完全了？”
眼睛微微一眯，达拉贡横亘于胸前的手缓缓地放下，凝视着梁晓一言不发，而梁晓也是一脸严峻地望
着达拉贡。
好，看样子似乎是上钩了，只要……
“嘭！”
甚至连思绪都没有中断，腹部传来的剧痛让梁晓的瞳孔急剧收缩，浑身一阵战栗之后，猛然咳出一口血来。
“好小子，居然敢用这种话来挑衅我。”拳头击中梁晓的腹部，紧紧地顶在墙壁上，达拉贡脸色阴冷地说道，“正好，我就和他们说，因为你反抗剧烈，所以一不小心把你杀了，应该也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紧紧地咬着牙，良久之后，梁晓艰难地抬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不过……就是这样嘛，这拳头的力气也没让，我有多惊讶。”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达拉贡猛然转身，赤红色的光芒掠动之间，飞起一脚朝着梁晓的脑袋狠狠踢了上去！
脚下一滑，梁晓的身体顺势倒在地上，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段致命的攻击，抬头看去，达拉贡的那一脚，将墙壁踢出一个深深地凹槽。
“你所说的肉搏，就是让我把你当沙袋用吗？”俯视着地上的梁晓，达拉贡双瞳之中有炽光闪烁。
梁晓没有说话，双手推着地面跳了起来，紧握着拳头朝着达拉贡的脸上狠狠砸下。
轻轻扭过头，达拉贡躲开了梁晓的攻击，侧身朝前一顶，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梁晓的胸口。
一声闷响，梁晓的身体再度撞在墙壁上，气血上涌之间，梁晓咬着牙，颤抖着胳膊再度朝着达拉贡挥拳。
又是一拳，似乎是为了印证梁晓的话语到底有多么可笑一般，达拉贡面对着梁晓同样是使用着自己的四肢，然而产生的效果完全不同，几乎是单方面的殴打，直到现在为止，梁晓都没有哪怕一次攻击落在达拉贡身上。
“我不太清楚你想做什么，让我帮你强化身体也没有关系，不过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你被打死也只是迟早的事情。”洛基此刻的声音已经戴上了一丝凝重感，在他看起来似乎现在的梁晓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没，没关系，待会儿我们就能逃出去了。”梁晓紧紧地咬着呀，然而他现在心里也并不是十拿九稳，万一，万一他的想法与现实有一点差别，那么就会像洛基所说的那样，他的下场只有被达拉贡给打死在这里。
一拳又一拳，梁晓的身体不断被按在墙上接受着无比沉重的打击，而他也在尽可能的躲避达拉贡的攻击，身后的墙壁已经开始被打的严重变形。
“去死吧蠢货！”似乎是有些厌烦现状，也似乎是对于接受了自己这样攻击的梁晓依然没有倒下而感到烦躁，达拉贡的右拳之上萦绕着火光，朝着梁晓发出他到现在为止最为沉重的一拳。
“嘭！”
这一拳击出，然而却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后面的墙壁上，梁晓似乎是因为在这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中被打的脱了力，跌坐在地上，巧合中躲开了这一击。
“臭小子。”收回拳，达拉贡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抓住梁晓的脖子。
就在这时，坐在地上的梁晓忽然抬起头，伸出双手一跃而起，朝着达拉贡的面门直冲而上！
“找死！”
然而很明显，达拉贡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后退一步，朝着梁晓的胸口飞起一脚。
“多谢……”
在达拉贡踢中梁晓身体的那一瞬间，一阵细微的声音忽然传入他的耳中，然而他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梁晓的身体倒飞出去撞在那墙壁之上，而令人震惊的是，那几乎能够抵御千吨tn.t炸药的墙壁，竟是被梁晓的撞击之间轰然破碎，随之出现在墙壁后方的，却是湍急的地下水道！
上前一步，表情愕然的达拉贡伸出手正欲说什么，然而映入他眼中的，只有伤痕累累的梁晓，以及朝着他挥手，做出的‘再见’手势。
随后，他的身影坠入水道之中，瞬间不见踪影。
呆滞地站在原地，直到现在，达拉贡才明白这个小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和自杀无异的行为，他并非鲁莽，自己才是真正上当的人。
第四百一十五章 幽冥之助
与想象的不同，地下水道的温度冰冷异常，让梁晓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雪上加霜，虽然有着洛基神格的保护，然而他清楚，自己的水性并不优秀，如果在这个无法换气的水中待的事件过长，可能会因为窒息或者体温降低休克而死。
“喂，意识模糊了吗？”
“你说什……呜啊！”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洛基的问题，梁晓的大腿上忽然厉风划过，鲜血顿时混杂着湍急的水流翻滚而去。
“该，该死的……”出血量不大，但是洛基很明显是朝着极易疼痛的位置下手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梁晓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可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洛基的声音与现在的危机格格不入，然而现在的情况处于无法逆转的状态，根本不知道这个地下水道的出路口究竟在什么地方。
“从你被送到这里来，我大概计算过，这个地方处于靠山平原地下的大概五十米处，如果我们需要到地面之上才能出去的话，在前面没有断壁的情况下，大约需要三十公里。”
“也就是说保持现在的状态，一个半小时，我们就可以逃出生天。”
“我，我早就已经死了！”
水下暗流之中有着众多崎岖尖锐的礁石，纵是梁晓不断躲避，身上的伤痕依然是在不断增加，伴随着因为体温不断降低，已经难以维持精神正常。
就在这时，在水流的层面之上，一只紫色的蝴蝶飞舞而出，伴随着点点星光聚集，无数的飞蝶相聚而成一道发光的空间裂隙，从那裂隙之中，一只纤细洁白的手伸了出来。
“手给我！”
宛如看见了救命稻草，梁晓也不去管向他伸手的人究竟是谁，两只手拼命抓住了对方的胳膊，而就在接触到那同样冰凉小手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变化了。
“咳！咳咳！”
跪在地上，梁晓不断颤抖着，浑身的伤痕让他疼痛难忍，加上在暗流之中被灌了相当多水，导致他肺部也受到了相当大的伤害。
“命可真硬。”
冷淡地声音从上方传来，梁晓艰难地抬头望去，映入眼中的是熟悉的少女身影，黑色的连衣长裙如同荡漾的波光，流淌着死亡的讯息，同样颜色的羽状半面具遮挡住一侧的面容，端坐于周围飞舞的蝴蝶凝聚成吊垂于半空的秋千，在微凉的空气中轻轻摇晃着洁白如玉的双脚，俯视着梁晓。
“海，海拉……”说出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梁晓趴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
“做的不错，我的宝贝女儿。”以赞扬的姿
态，洛基朝着海拉发出了肯定。
“父亲大人，我希望您还是稍微注意一点，为了您……还有这个家伙，我已经违反了相当多的冥界条例。”手轻轻挥动，一只怀表浮动与海拉右手的上空，“临界之时上反应，这个梁晓原本应该于半个小时之后死掉的。”
“那可不行，我们可是约定好了的，要保住他活命。”
海拉微微叹了口气，身形从空中落下。
“那，父亲大人，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海拉问道，“如今还在提尔纳诺的掌控范围内，你们从那里面逃脱，估计马上就会四处下通缉令，被抓住……可能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啊，说的也是，所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去另外的国家。”洛基思索着，“现在该去哪边呢？”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坐飞机是最快捷的方式，去欧洲的航班已经全部停止了，只能在美洲和亚洲国家中做出选择。”
长久地沉思，这是一个大问题，下一站去的是什么地方有关于他们的安全，不得不深思熟虑吧。
“日，日本……”
就在这时，梁晓伸出手，喘息着说道：“我们联会那边有过全球组织系统的梳理，灵师在日本没有分部，而日本的弑灵者基本遵循本土的传统理念，很少与外沟通……现在去那边，至少，应该不会遇到灵师。”
“哦，小子，你关键时候脑袋还是灵光的么。”
“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国际航班，你得要有签证，身份证，而且我们若果被通缉了，机场这种地方是不可能去的，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了。”
“啧，麻烦，你们人类真是会定规矩。”
短暂的沉默之后，梁晓抬头看了一眼同样低头不语的海拉，开口道：“那个，我有一个想法，不过，需要海拉小姐你的帮助。”
“我？”海拉微微挑了挑眉毛，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那得先让我听听，是做什么。”
“很简单的事情，那就是需要你帮忙，送我们出去……”
……
夏季逐渐来临，而伴随着的是长短不一的假期，国际机场中的人群熙熙攘攘，为出国旅游做着准备。
“请出示身份证。”
在检验窗口处，一名少女正站在那里，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身穿同样颜色印着桃红字母的短t恤，牛仔外套以洒脱的姿态绑在腰上，在她的身后，拖着一只大的有点过分的行李箱。
看见少女没有动静，检票人员再度出声：“请出示身份证。”
少女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十分不熟练地从牛仔裤
的口袋之中取出了证件，摆在窗口外。
“签证请在办理值机，出入海关的时候使用。”工作人员拿走了身份证，看了一眼证件上的讯息。
“梁雪……您好，乘客，可以麻烦您抬一下头吗？”
少女沉默片刻，随后伸出手扶了扶鸭舌帽，抬起头来。
面容与身份证上一模一样，似乎应该感慨应该像她这样样貌出众的人才能把证件照都照的如此不同凡响。
扫描身份证之后，工作人员将证件还了回来。
“感谢配合，祝您旅途愉快。”
进入机场，‘梁雪’静候着自己航班的到来，随后值机，办理行李托运，出海关，一切都有条不紊，顺利完成。
在飞机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梁雪’坐下之后，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系好安全带，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噗！”
货仓之内，一个大的出奇的行李箱猛然打开，梁晓的身体像是一个仓鼠般从里面翻了出来，跌坐在地上。
“呼，呼呼，这算是，第一步的成功。”擦去额头上的汗，梁晓长出一口气，躲在行李箱内确实相当困难。
“你应该明白我更困难。”
有些阴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梁晓愣了一下，扭头就看到背后海拉一张布满怨气的脸。
“实在抱歉，这件事麻烦你来做。”梁晓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实际上梁晓也是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曾经有和梁雪出国去玩的经历，所以两人都办过签证，自从那一次突发事件之后，梁雪的身份证与签证全部放在家里，虽然说用自己妹妹的身份相当危险，不过提尔纳诺那边大致是知道梁雪作为血族的身份，应该不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值得铤而走险。
“这一次，真的十分感谢你。”面向海拉，梁晓微微弯下腰。
“你，你这是做什么。”梁晓的道谢让海拉感到略微不自然，“不过当然，你得感谢我，那，那种衣服是什么奇怪的装扮，真是不知检点。”
你那种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梁晓苦笑一声，不过这句话当然是没有说出来。
“用家人的讯息，使用家乡的机场，你小子可真是胆大包天。这次，一次勉强可以成为胜利的撤退。”洛基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笑意，“梁晓，你觉得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曾经有目标，如果没有现在这种变故的话，目标也快实现了。”梁晓说着，声音逐渐平静下来，“不过即便是在迷茫时期，你可也别想着把我拖下水。”
“呵呵，是么，那我拭目以待。”
第四百一十六章 稻光之神乐
飘落的樱花正值绽放的佳期，逐渐步入初夏的山梨县迎来了它最具活力的时节，这坐曾经在旧时名为甲斐的城市，褪去了光阴笼罩于其身的兵争的外衣，逐渐于现代展现出属于自己的美感。
每年都有着无数人前往位于日本本州岛甲府市境内，闻名于世的富士山便坐落于山梨县中，拥有着绵延的山脉以及茂盛的森林，在江户彼岸樱花的簇拥之下，更显美态。
在山梨县有这样一个鲜为人知的传说，县的西南部，阿尔卑斯国立公园的尽头，那一座无名的山中，有一座与世隔绝的小镇，名为稻光町，据说是在日本战国之末，江户幕府之初，于大阪夏之阵时的雷暴骤鸣之夜中诞生于这个当初的“是非之地”，从而因此得名稻光。居于其中皆为仙人，若能与之接触，便能如同浦岛太郎一般不知日月如梭。
然而，这毕竟也只是传说而已，真实的稻光町确实存在于山野之中，虽然并非广为人知，但也不是如此的云里雾绕，而这个镇子本身也具有着属于自己的传奇性，那就是，他们的领导者的本身。
“阿嚏。”
一个人坐在大约六叠半的和式房间之中，欧文感到有些微微发凉，时间已经步入晚春，并不应该是这样子才对。
这一次来日本是自己提议，结衣每年这个时间都会回家大约一个月左右，听说是因为他们家里在本地不仅仅是作为小镇的领导者，同时也是主导着祭祀，神乐，巫祈等活动，而结衣似乎是这其中重要的一环。
虽然清楚贺茂家族是属于弑灵者的一员，而且欧文原本就已经做好了来了之后可能会碰一鼻子灰的准备，不过……
结衣的父亲去了北海道，具体的原因结衣自己也不知道，而她的母亲为了准备一年一度的大型祭祀活动，也是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加上结衣本身是活动的重要一环。
欧文完全处于了无人问津的情况。
“没想到我堂堂圣徒会会长，也有一天会落得都没有人愿意看一眼的这种情况。”面前的茶桌之上放着清茶，欧文端起来啜饮一口，让身子变得微微暖和起来。
这不是像个傻子一样么，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感叹命途多舛的时刻，外面的庭院之中忽然
传来一阵潺潺的流水声，听起来似乎是有人在用水壶在浇水。
很奇特，因为他这个房间是结衣特意安排的，除非他刻意呼唤，否则一般佣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到这里的一周多的事件，欧文差不多是每天伴随着鸟雀的声音过日子的，剩下的就是翻阅房间内的书籍，他已经无聊到开始对夏目漱石感兴趣的程度了。
走出房间，庭院的正中央是一棵看起来有一些岁月的樱花树，但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欧文对此并没有过研究，不过偶尔会有着樱花伴随着微风飘落而下，地面上也有绯樱堆积，不过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书籍中所写的浪漫。
目光流转，欧文眉头微微一皱，只见庭院中，一名少女正蹲在地上，黑色的和服上勾勒着雪梅花纹，长发毫不在意地披在身后，手中拿着一只破旧的水壶背对着欧文，而她正在浇灌的，似乎是从樱树上折下来，插进庭院土地中的一根折枝。
那只水壶欧文有印象，是他刚来的时候一直放在樱树下的，不过那锈蚀的样子原本以为应该不会有人用来着……然而这一点欧文并不关注，那个女孩儿的背影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人。
走进庭院内，欧文穿上放置在那里的木屐，走到少女身边望着她：“喂，结衣你知道我有多惨么？像一个没人要的布娃娃一样被丢在这儿呢。”
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少女手中浇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过这么多天了，你好歹也算是知道过来看我一眼了呗？”欧文依然是在宛如发牢骚一般地说道，“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才行。”
少女放下水壶，伸出手轻轻拂去洁白袜子上沾染的些许泥土，站起身来，随后转过身，面朝向欧文。
果然，原本还感到有些不对劲，看到眼前人的模样之后欧文才算是心里落了地，不知为什么，在踏入这个镇子的时候总觉得有些莫名感，看起来似乎是自己……
然而内心的互动还没完，眼前‘结衣’的嘴角忽然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嘛，看起来，你就是那个福尔摩斯了？”
女孩的回应让欧文脸色微微一变，犹豫片刻后强笑着说道：“结衣？你在开玩笑吗？”
“你这样很
危险哦，侦探先生，如果你甚至都无法把我和姐姐分辨出来的话，将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令人尴尬的事情呢。”
听着少女那略带戏谑的说话，欧文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姐姐？难道说，她是结衣的妹妹？可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结衣提起过这件事情。
“……没错，我是那个福尔摩斯，不过和你认知中的福尔摩斯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然而欧文也是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我叫欧文，是你的姐姐结衣的朋友，忽然来访，有所冒昧。”
“咱家叫优衣。”少女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胸前，“想去看姐姐么？”
“哎？”眼前这个女孩的回应总是跳脱出欧文的常理之外。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很想喽？”优衣露出小恶魔一般的笑容，转过身朝着欧文挥手，“那，跟我来吧。”
优衣的背影在视线中逐渐远离，欧文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过多询问什么，只得跟了上去。
稻光町是相当古朴的乡间小镇，镇子内是如今已经少见的石板街，形成一条条蜿蜒起伏的道路，周围的民居以木质以及竹制为主，即便是最具有地位的贺茂家，占地千亩大型日本传统联并式建筑，也仅仅是用石砌了外围的高墙。
紧跟着优衣，穿过张灯结彩的街道，通过高大的鸟居，顺着石阶一路向上，周围的人群川流不息，少有谈笑之声，他们的脸上尽是庄严肃穆之色，宛如踏上朝圣的路途。
如果早知道就暗自这种地方，也许自己就来了吧，欧文心中如此想道。
不过……结衣说过不要刻意来找她的，自己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惹她生气呢？
“到了。”
优衣的声音让欧文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古朴威严的神社沐浴在樱花的细雨之中，神社的周围围满了前来瞻仰的居民，神社之前，木质的高台上装点着樱粉色的幕布，漆黑的乌木不知经历过多久的岁月洗礼绵延至今，成为了一种特殊的精神象征，而在高台之上，身着华丽的巫女服，头戴彩冠，手中拿着用铃铛与锦帛，以及金色的特殊纹饰相互组合而成的巫具的少女，伴随着悠扬庄重的乐曲，翩然起舞。
其女，即是，贺茂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