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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r艺展     大道自在行txt下载     大道自在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惑术

    半日闲客栈的掌柜闻话,便打量起站在不远处的张昊旻,盯着他的脸仔细的回忆着。

    只不过,他看了张昊旻多久,他的眉头便皱了多久,可能是时间太过于久远的缘故,他瞧着张昊旻的面貌感觉很是陌生。

    这掌柜的虽感到张昊旻有些陌生,但是一旁的伙计倒是瞧的仔细,而且他本身也天赋异禀,识人的本事不错。

    如今,即便已经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但是他依旧对张昊旻印象深刻,毕竟小人物对大人物都会有一种天生的深刻记忆。

    当然,张昊旻的变化还是蛮大的,所以他也不是百分百的肯定,不过那也是**不离十了。

    张昊旻他们观察完了,那就轮到站在他身后的逍遥了,毕竟南立可是问他们这俩人是否认得,总不能漏掉一个吧。

    可是这不瞧逍遥还好,这一瞧逍遥,他们俩人当场便一下子被怔住了,犹如两只呆鹅一般,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认得逍遥,而是就在这个瞬间,他们俩中了逍遥施展出来的惑术。

    这惑术便是张昊旻他们想出来的对策,就是为了防止证人将他们俩给认出来,想通过惑术迷惑住对方,从而堵住对方的嘴。

    惑术由女子施展的话,效果自然会更好,但是逍遥本身便是仙人,想要通过惑术来迷惑住两个仅是精魄境的人,那简直就是游刃有余的事情。

    南立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两人已经被惑术迷惑住了,这毕竟是仙法,他又怎么可能会发现呢,于是信心满满的问道。

    “如何?告诉本王,你们认不认得他们?”

    两人犹如两个提线木偶一般,神情木讷的摇了摇头,毫无情感的齐声说道。

    “不,不认得。”

    “哈哈哈,这下看你们怎么,什么?你说你不认得?”

    原本以为可以就此指证张昊旻的南立不禁感到一愣,扭头满脸诧异的看向半日闲客栈的两人,难以置信的惊呼出来。

    “回禀殿下,草民确实不认得。”

    听到掌柜的答话,南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原本打的所有小算盘,如今全都落了空,气得他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俩二货。

    昨晚,南立便单独见过他们两人,当初说好了的,无论到时候是不是张昊旻,反正就一口咬死了他就是那偷窃冒名之人,可是如今他们竟然说不认识。

    这一下子所有的计划全都乱套了,如果不能指证张昊旻便是窃贼的话,那他此行不仅要无功而返,甚至还要向圣华宗赔礼谢罪。

    一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拔剑宰了他们俩,不,必须得挫骨扬灰,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但是此时他必须强忍心中的怒火,毕竟有圣人在场,他可不敢当着圣人的面杀人。

    如果说南立此时是愤怒的话,那郑华锦就是绝望了,对于这个结果,他明显已经慌了神,原本孤注一掷的勇气也瞬间冰消雪融。

    当初宗门调查张昊旻身世时,可是拿着画像给这两人看过的,这两人也信誓旦旦

    的保证过就是张昊旻,怎么如今却又变了呢。

    与南立、郑华锦二人不同,圣华宗这边皆都异常兴奋,就连躲在宗门门后的“侧耳客”们,此时也响起了欢呼声。

    早已经忍耐很久的叶真人,在听到证人说不认得张昊旻的时候,便急不可待的说道。

    “既然你们找的证人并不认识我的徒儿,那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显然,证人不认识张昊旻,这就已经证明了此事与他无关了,他并不是那偷盗之人。

    局势也随即一下子反转过来,南立一方立马由上风转变为下风,原本占据道德制高点的质问,如今成了欲加之罪。

    而叶真人等这一刻也已经等了很久,一股浑厚的威压犹如一朵厚重的乌云般出现在了众人的上方,压抑得让南立喘不动气。

    一想到自己的下场,郑华锦便不禁感到一阵心寒,他不想就这么死了,于是歇斯底里的拽着那掌柜的衣领,大声的质问道。

    “不对!当初拿画像的时候,你们不是这么说的,你们明明说他就是的,怎么如今又改口了?”

    面对郑华锦的质问,这掌柜的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此时的他还在逍遥的掌控之中。

    “这位爷,这画像与本人有着很大的差别,如今对着本人这么一瞅,小人这才确定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你胡说!怎么就不是同一个了?这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郑华锦心情激动的目眦尽裂,要知道,一旦确定张昊旻不是偷腰牌的人,那这一切罪责就要全都算在他的头上,他又怎么不着急呢?

    况且,当初那副画他是看过的,不说是完全和张昊旻本人一模一样,那也是极为相像的,怎么就有很大的差别了?

    “您,您要是这么说,小人也没有办法了。”

    郑华锦的笃定,此时在众人的眼里变成了无理取闹,毕竟他又不是当事人,他怎么就敢肯定是同一个人呢?

    南立瞪了半日闲掌柜一眼,然后一脚将郑华锦踹到了一边去,他可不能由着郑华锦胡闹,毕竟他是大安太子,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这无耻之徒,竟然向本王妄进谗言,差点使本王错怪好人。”

    郑华锦连滚带爬的跪到南立的脚下,拽着南立的衣襟苦苦哀求道。

    “殿下,殿下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撒谎,他就是偷您腰牌的贼人啊。”

    “滚开,事到如今还妄想挑拨离间。”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场中的笑话,唯有站在不远的马明诚,却双目紧盯着半日闲客栈的那两位。

    他虽然与他们二人并无接触,但是先前他们被人带到圣华宗的时候,他还是蛮有印象的。

    这两人完全就是两个小井市民,并没有见识过什么大场面,所以刚到这儿的时候,惶恐、兴奋都写在脸上,战战兢兢的唯恐说错了什么。

    但是再瞧他们此时的状态,两人神情自若的站在那儿,不卑不亢的,完全看不出来半点先前的市井之气。

    特别是刚刚在回答南立的问话时,恐怕南立一时间被气糊涂了没有发现,但是他却瞧的仔细,那掌柜答话的时候,不慌不忙,甚至都没有躬身。

    一介草民,见到了自己国家的太子,不躬身,不谦卑,难道这不奇怪吗?

    而且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人的表情很是木讷,两眼空洞无神,犹如两个毫无生机的傀儡一般。

    马明诚捋了捋胡须,心里暗自琢磨着,其实他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惑术虽然属于幻术的一个小分支,但是它与幻术的本质并不相同。

    幻术是从施术人自身或者环境进行改变,意图以假乱真,这种改变是没有固定的被施术对象的。

    而惑术却与之正好相反,惑术是有固定施术对象的,它所改变的是被施术人的认知,也就是说除了被施术人之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改变了什么。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半日闲客栈的这两位恐怕就是被惑术给迷惑住了。

    但是,这施展惑术的人明显是个新手,学艺根本就没到家,也就是仗着自己的神识强大,才能完全控制住对方。

    硬是将一个迷惑类的惑术,变成了一个控制类的傀儡术,简直就是惑术界的耻辱。而这也正是马明诚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

    惑术虽然对神识没有太大的要求,但是其施展会引起元气的波动,这种波动会一直出现在被施术人周遭。

    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身为圣人的叶真人外,他便是境界最高的存在,但是连他都没有察觉到元气的波动,那说明这施术人的境界得是仙人才行。

    仙人要施展惑术迷惑住两个仅是精魄境的人,这简直就是荒谬之极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惑术也被称为媚术,是一种专属于女子的术法,如若男子想要施展的话,则需要使用更多的元气和神识。

    而且此事一旦泄露出去,恐怕会引得流言蜚语不断,毕竟男子施展惑术一直被世人所不齿。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这是惑术,但是马明诚能肯定,这绝对不是傀儡术。

    因为傀儡术的特殊性,致使它一旦施展,便会在被施术人的身上留下极为明显的印记,这种印记是禁锢被施术人意识的,不可能隐去。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马明诚才觉得这十有**便是中了惑术。

    破解惑术的办法有很多,并且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是,这施展惑术的人恐怕并不简单,一旦他出头的话,将会非常棘手。

    毕竟他都完全感受不到元气的波动,一旦对方想要针对他的话,恐怕会比刚刚叶真人使用威压压迫他还要可怕。

    连对方的攻击都感受不到,那又该如何防御,如何抵抗呢?

    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南立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既然他先前一直避着自己,那自己又何必非要去伸这个头呢,还是在一旁看热闹的好。

    就在他思量前后的时候,场中的闹剧突然起了变故。

第一百零七章 刺杀

    郑华锦的心里极为清楚,一旦南立选择不保他的话,那他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按照圣华宗的宗规,背叛宗门的后果那可是要受火刑的。

    一想到自己将会被绑在木桩上,脚下的木柴将会燃起熊熊烈焰。

    到时,大火会瞬间将他吞噬,灼热的火焰烧灼着,刺痛感将会蔓延在全身,然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火烧死。

    郑华锦可没有那不怕死的骨气,单是想到这画面便已经让他心寒胆战了。

    于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南立,争取能活命的机会。但是此时南立是铁了心要和他撇清关系,准备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到他的身上。

    对于这般无望的结局,郑华锦的心里非常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死的毫无价值,甚至还成了一个笑话。

    最主要的是,他想要报复的张昊旻却什么事都没有,依旧活的开开心心。

    面对两头都没有路的局面,郑华锦的心中一时燃起熊熊烈火,既然事到如今皆是一死,那还不如在死前拉些人陪葬呢。

    想到这儿,复仇的种子在他的心中开始萌芽,他的脑袋前所未有过的清醒,飞速的旋转着,想着该要如何报复这些人。

    按照他的心意,他是很想直接冲过去,当场手刃了张昊旻的,毕竟他可是归虚境的境界,而张昊旻仅是个气海境。

    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要这样做的话,在冲过去的路上,他便会被叶真人给轻而易举的抹杀掉,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于蠢笨。

    于是脑筋一转,他想到了一个更棒的主意,那就是杀掉离他最近的南立,毕竟南立也同样只是气海境,对他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

    而且一旦他成功的斩杀南立的话,到时候势必会引起大安皇室与圣华宗之间的矛盾,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会引发双方的战争。

    大安皇室的实力可要比他个人强大太多太多,甚至没准可能会率领各大宗门,一口气直接踏平圣华山,灭掉圣华宗。

    到那时,哪怕是身为圣人的叶真人,恐怕也是难逃一劫,唯有殉宗这一条路可选。

    想着想着,郑华锦心中那个阴祟的魔鬼开心的狞笑起来,甚至此时竟还有些迫不及待的兴奋,想要看到每一个嘲笑自己的人惊讶惶恐的表情。

    神驰境便已经可以御剑杀人了,身为归虚境的郑华锦自然早就驾熟就轻,一猫腰,手一伸,从子母戒中射出一道寒芒。

    而对于郑华锦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在场的众人大都没有反应过来,特别是南立,他还在张着大嘴,准备呵斥犹如野狗般的郑华锦呢。

    李宫正因为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郑华锦的身上,所以当郑华锦稍有异动的时候,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郑华锦并没有对他所担心的张昊旻下手,而是选择了杀南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其次便是逍遥,因为逍遥的境界高深,当郑华锦调动元气准备杀南立的时候,他便已经发现了,只是他并不在意南立的死活,所以没有上前阻止。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剩下的那个,便是一直站在南立身边,时刻小心守护南立的荀怀远,他也发

    现了郑华锦的不对劲。

    但是他只是神驰境,想要阻挡归虚境的郑华锦行刺自然极为困难,而且时间紧迫,他也根本来不及提醒南立,或者呼喊外援。

    于是郑华锦的剑,毫不意外的穿体而出,一下子便刺了一个血窟窿,一道血箭紧接着飞溅出来。

    但是令郑华锦感到意外的是,如此近的距离,他竟然失手了,他远远的低估了荀怀远对南立的忠心。

    在这危机关头,荀怀远根本来不及多想,一个跨步,紧接着用贴山靠,一下便将南立给撞飞了出去,当然,代价就是这飞剑从他的左肩膀穿了过去。

    他已经足够幸运了,因为贴山靠的缘故,他往下蹲了半截身子,这才躲过了心脏,只是被刺穿了肩膀,没有伤到要害。

    事情发展的很是突然,众人根本没有想到他会刺杀南立,这才给了郑华锦机会,如今一剑失误,他便也错过了再次行刺的可能。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马明诚率先反应过来,当即一个闪身,凌空两指便掐住了郑华锦的剑,抬腿一脚便将他给踢了出去。

    随即叶真人的威压从空而降,犹如千斤重担一般落在了郑华锦的身上,直接就将他给按在了地上。

    郑华锦的心中不甘,拼尽全力的想要抵抗,但是连合身境圆满的马明诚都抵抗不住,他一个小小的归虚境又怎么能行呢?

    “这就是一个局,宗门就是让我引你来,好。”

    郑华锦贼心不死,依旧想要挑拨圣华宗与大安皇室的关系,寄希望于南立会为此大闹一场,追究圣华宗的罪过。

    听到他还这般胡言乱语,又一道威压随即落下,这下子直接就将郑华锦给摁进了青石砖里,一时间青石砖被压得四分五裂,也因此堵住了他的嘴。

    而他声嘶力竭喊出的话,并没有传进南立的耳朵里,因为此时的南立还有些懵圈,没有反应过来。

    坐在轿子上的美人,花容失色的跑了过来,搀扶起有些恼怒的南立。

    南立本想起身臭骂一通,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撞自己,但当他看到地上的血和沾满血的剑,以及躺在血泊中的荀怀远时,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荀怀远撞他那一下,为他挡下那一剑的话,此时的他恐怕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怀远!”

    此刻的南立哪还有半点先前耀武扬威的做派,惊魂未定的他,踉踉跄跄的扑身到荀怀远的身前,想要去扶他,但又害怕扯到他的伤口。

    就在他感到举足无措的时候,马明诚蹲下身来,在荀怀远的身上轻轻一点,帮他止住了血,随即又给他送服了一枚丹药。

    “先生,怀远他怎样?”

    南立的这一声先生,叫的马明诚很是意外,他都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南立喊他先生是在什么时候了。

    “没什么大碍,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到马明诚的话,南立随即也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荀怀远的手,对着杵在一旁,担心南立会追究过失的四人说道。

    “你们先把怀远扶到轿子上。”

    虽然荀怀远执意不肯坐轿子,但是他哪能执拗过南立,只能被迫坐到了轿子上。

    “把剑给我。”

    南立的子母戒中,只有一把象征其身份的礼剑,而这礼剑见血寓意可不好,所以南立便向旁人借了一把剑。

    手紧握着剑,以至于指骨间发白,带着满腔怒火,朝着被摁在地里的郑华锦走去。

    南立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更何况还是想要刺杀他的谋逆之辈,自然唯有亲手手刃了郑华锦,他才能咽的下这口气。

    但是,对于他的气势汹汹,李宫正却上前一步,挡在了郑华锦的身前,说道。

    “殿下还请止步!”

    郑华锦毕竟是圣华宗的人,即使他如今犯下大错,那也理应由圣华宗来处理,怎么能允许南立在圣华宗宗门前杀死他呢。

    “李宗主,倘若是寻常之事,我自然不会掺和,但是他刚刚可是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想要行刺本王,你难道要让本王不追究吗?”

    “我圣华宗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满意的交代?那什么样的交代能令本王满意?”

    南立寸步不让,他虽然侥幸躲过了一劫,但是荀怀远此时却还负伤坐在轿子里呢,他这做主子的,怎能不为其讨回公道。

    李宫正同样如此,他作为一宗之主,要是他在这时退步,那岂不是证明圣华宗的弟子旁人都可以杀。

    就在双方互不相让的时候,叶真人发话了。

    “老夫此刻废了他的修为,毁了他的根基,你也就到此打住吧,剩下的我们圣华宗还要跟他算算呢。”

    此事既然圣人已经说了,南立也只能咬牙切齿的同意,即使心里再想杀了郑华锦,他也得忍着。

    见南立同意了,一道金光转瞬间便没入了郑华锦的体内,巨大的疼痛随即吞没了他,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随着修为的尽失,施加在郑华锦身上的威压也渐渐退去,毕竟对于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来说,这般威压能将他压死。

    郑华锦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雪白一片,脸上的皱纹也一道道浮现出来,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四五十岁。

    看着此时的郑华锦,完全就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南立这才感到解了气,回身把剑递了回去。

    南立既然已经不再追究了,李宫正便遣人将郑华锦架了起来,抬回宗门内。

    “既然这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那本王就先回去了。”

    “且慢,刚刚殿下可是说了,你做事一向公平公正,如今事情既然已经查清了,那偷盗之人并不是我,不知殿下该要如何呢?”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张昊旻,眼见南立要跑,于是赶忙出言说道。

    “如何?这罪魁祸首如今已经被绳之以法,这难道还不公平?”

    “那我圣华宗的颜面呢?”

    “这,这都要怪那郑华锦,是他造谣生事,惹出如此多的是非。当然,这事小王也有过错,是有些心急了,才听信了他的谗言,误会了你。”

    先前嚣张跋扈的南立,此时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变,竟然变得如此谦卑,真可谓是大丈夫能伸能屈。

    “那照殿下的话,我圣华宗的颜面失了就失了?”

第一百零八章 诚意?

    南立的眉头一挑,心中对此很是不屑,圣华宗的颜面对他而言,又算的了什么?他可是大安太子的身份,这要比圣华宗重要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圣华宗的宗门前差点被人刺杀,这个罪责他还没有跟圣华宗算呢。

    当然,尽管他心中再是不屑,有着百般理由,但是如今有圣人在场,圣人的颜面他还是要给的,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

    “哦?那你想要让本王如何?”

    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张昊旻想让南立为此事好好涨涨记性的,但是因为最后郑华锦闹了那么一出,圣华宗自认理亏,所以他也只能无奈的让步。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此事如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世人皆知,所以想让殿下就此事公开澄清一下误会。”

    听着张昊旻的要求,南立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是让他澄清误会,又没有让他公开道歉,这并没有任何的困难之处,他自然欣然同意了。

    “这是应该的,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南立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张昊旻,他知道,张昊旻的要求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附加条件。

    不然闹了这么大动静,仅仅就是一个澄清便可以解决的话,那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

    “不过,想来你的要求应该也不止这么简单吧。”

    “这是自然,不然就太对不起殿下如此的大费周章了。”

    这话里的嘲讽之意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南立并没有因此感到恼怒,毕竟这次交锋是他败下阵来,胜利者就该有胜利者的姿态。

    “我想殿下你也清楚,明年就要举行宗门大比了,我希望在此之前能看到殿下的诚意。”

    李宫正一听张昊旻这话,在心中不禁暗竖大拇指,此前他还担心张昊旻会意气用事,没想到却能站在宗门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诚意?”

    南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疑惑的先看了一眼李宫正,见李宫正肯定的对自己点了点头,他随即大笑起来。

    “好好好,本王对此还求之不得呢。”

    见南立这般欢喜的模样,这下轮到张昊旻懵圈了,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让南立在大比前拿出点东西来补偿自己,好帮助他赢得大比。

    可是这话怎么说出来后,突然一下子变味了呢?

    以至于李宫正看他的眼神,都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接班人一样,让张昊旻心里感到怪怪的。

    而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李宫正此时和南立两人,竟然在无声的交流着,显然是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没错,张昊旻的那番话让李宫正与南立两人都误会了,他们还以为张昊旻的意思是让双方合作,以图在大比上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所以李宫正才会觉得张昊旻识大体,与自己简直是不谋而合,与此同时,在与李宫正确认过眼神之后,南立才由诧异变成了欣喜。

    张昊旻此时的心中,简直欲哭无泪,本以为自己能讨到好处,没想到啥也没捞着。

    之后的事,他也懒得再管了,反正和自己又没有什么关系,全交给李宫正处理即可,他则转身回到

    了宗门内。

    迈进宗门的张昊旻,犹如打了胜仗归来的将军,受到了异常热烈的欢迎。

    只是他感觉有些可惜,如果夹道欢迎的都是一群姑娘的话,恐怕他会非常受用的,但事与愿违。

    南立简单的与李宫正聊了几句,算是互相客套的寒暄一番,毕竟之前针尖对麦芒的,甚至双方差点大打出手。

    先前的轿夫抬着荀怀远直接腾空御剑回了湫水,毕竟他有伤在身,一路颠簸回去的话,恐怕会对伤势不好。

    而南立在辞别了李宫正后,又冲着叶真人先前说话的方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后,便率人下山了。

    李宫正捋着胡子看着走下山的南立,喃喃自语道。

    “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虽然此事闹得声势浩大,乃至于圣华宗内热议不断,但是南棠棣对此却毫不知情,他依旧自顾自的沉浸在终章里,还在为书中的情节而恍然大悟。

    逍遥脱身后,张昊旻便径直逃回了寝室,因为他实在受不了人群的拥挤,以及那般似火的热情。

    他一进寝室,原本趴在窗子上,眼巴巴的盯着窗外,都快望眼欲穿的陈开宇,急忙回身一把扯住了他,满面兴奋,趴在他的耳朵旁轻声问道。

    “怎么样?南立那小子他住在了哪里?”

    “住?”

    张昊旻颇为纳闷的看着陈开宇,刚刚都已经闹到那般田地了,这家伙怎么还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对啊,他毕竟是大安太子,此次来访圣华宗,怎么着也得住在宗门内吧。”

    “来访?大哥,拜托你搞清楚好嘛,人家可是来找事的。”

    “来找事的?不会吧,我刚刚可是听见你师父他老人家都出来欢迎了。”

    张昊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刚刚叶真人那是出来欢迎的吗?如果是的话,那这欢迎的方式倒是弄得挺特别,差一点就把客人给宰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简单一点给你说吧。

    这事情是这样的,那南立的腰牌两个月前被人给偷了,他怀疑是我偷的,所以要来抓我,但是我成功的证明了不是我偷的,于是他就走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他是怎么怀疑是你偷的?你们俩之前就认识?”

    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热闹的声音一直都在很远的宗门外,迟迟没有进到宗门内,竟然是这般缘故。

    但是随即他的疑惑便又来了,那南立怎么会怀疑是张昊旻偷的腰牌?这完全就是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啊。

    “完全不认识!咱们中堂有个叫郑华锦的教习先生,你可知道?”

    “我知道他,整天摆着一副臭脸,瞧谁都不顺眼的那个。”

    “额,那应该就是他。”

    “他怎么了?”

    “别急嘛,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于是张昊旻便将郑华锦与自己之间的恩恩怨怨,全部告诉了陈开宇,这件事是因为什么事情引起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至于吧,就因为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张昊旻抿了抿嘴

    ,无奈的表示事情确实如此,虽然听着十分荒谬,但是这就是事实。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行刺南立,已经被废了修为,毁了根基,此时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被废了修为?啧啧,这是何苦呢,就因为一个上堂教习先生的名额,平白无故的把自己的一生给搭进去了,真搞不明白。”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门槛把他给绊倒了,硬是在这件小事上被困住一辈子,甚至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类似的事,也是因为小事引起来的。

    在我们洛国,前几年有个屠户,就因为旁人说他卖的猪肉不新鲜,他就拿刀把那人给当街杀了。

    最后,他不仅要被斩首示众,而且他的家人还要赔偿死者钱财,可谓是倾家荡产。

    啧啧,真是可怜了那对母子啊。”

    陈开宇此前还一直把此事当个玩笑,以为这种狭隘的人几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但是没想到,在自己身边就出现了一位。

    张昊旻回想了一番之前的那个世界,似乎这样的新闻此起彼伏,特别是那些路怒症的人,只为了一时痛快而不考虑后果,当真是大有人在。

    “咳,别说这个了。老南他就这样一直坐到现在?”

    “你可是没见到,他之前还鬼哭狼嚎了一阵呢,那兴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从书里找到颜如玉了呢。”

    “哈哈哈,这样就挺好的。之前我还一直担心,都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下非得让他知道了不可,没想到这书还真是厉害。”

    “既然这事已经过去了,那中午不得庆祝庆祝?”

    还没等张昊旻答应,寝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栾华成眉头紧蹙的站在门外,沉声说道。

    “昊旻,宗主让我来找你,说让你过去一趟,他有要事要跟你商议。”

    “我?他要跟我商议?”

    对于张昊旻那满脸疑惑的表情,栾华成肯定的点了点头,并示意他赶紧的,别在那里磨磨蹭蹭。

    于是张昊旻对着陈开宇嘱咐道。

    “你们中午先吃吧,就不用等我了,咱们晚上再一起庆祝。”

    “得嘞,张老大。”

    栾华成并没有让张昊旻一个人去,而是跟着他一同前往。李宫正身为宗主,此时正在圣华宗的大殿内,所以他们现在就要前往大殿。

    “栾先生,宗主他找我干什么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和郑华锦师,和郑华锦有关系。”

    栾华成下意识的便想喊郑华锦师兄,但是临到嘴边,他赶忙收住了,毕竟郑华锦现在可是背叛了宗门的叛逆。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大殿了,栾华成脚步一滞,回身看着张昊旻,认真的说道。

    “昊旻,我知道此事让你受了委屈,我也本不该说这些话的,但我师父他特地让我来拜托你,希望你当初答应他的事情不要反悔。”

    “嗯,还请栾先生回去转告徐师兄,让他放心。”

    栾华成深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张昊旻的肩膀,欣慰的说道。

    “那走吧。”

第一百零九章 蠢贼

    逍遥此时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临行前,张昊旻拉着他,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了一大通,让他一时间内心充满了负罪感。

    说了什么呢?净是些世人皆知的大道理,什么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什么偷盗本是罪恶,种下恶因必得恶果之类的话。

    这大道理谁不会讲?但是面对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张昊旻,这大道理就变成一套一套的了,这么一番高谈阔论过后,硬是说的逍遥是哑口无言。

    不过好在张昊旻念在逍遥诚心悔过,最后停止了“教育”,但临了却说了一句让逍遥倍感揪心的话。

    “你现在去保护一下半日闲客栈的那两位,不然因为你这一件小事,就要搭上两条人命了。”

    逍遥的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他觉得是张昊旻在故意吓唬自己,那半日闲客栈的两位怎么会因为自己而死呢?

    但是张昊旻说的话,他又不得不听,于是这才赶忙脱身,悄悄的观察刚刚走到山门的南立一行人。

    此时摆脱了惑术的控制,半日闲客栈的两人显得胆战心惊,缩着脖子,弓着腰,不要说说话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逍遥这控制类“惑术”的缘故,他们的记忆从分辨张昊旻的面貌,直接跳到了与众人一起下山,全然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俩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这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可是他们俩位卑言轻,也没有那个胆量去问,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的最后,如履薄冰的走着。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躲过了一时,也躲不过一世,于是这俩倒霉蛋便被南立给点了名。

    “送他们俩上路吧。”

    南立这话一说出口,这半日闲客栈的俩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失去了力气。

    直到看着两位金甲卫朝他们缓缓走来,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跪在地上求饶,磕头如捣蒜一般,哭天抢地的喊着。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南立不禁失声笑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俩人,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把事办砸了,怎么还有脸来求自己饶过他们的性命呢?

    “放心,你们俩可都是有功之臣,本王怎么会要你们的命呢?本王只是让他们送你们回去而已。”

    听到这话,这俩人也没多想,心里松了一口气,赶忙叩谢道。

    “谢殿下,谢殿下。”

    南立看着这俩人,就如同看到了戏台上滑稽的表演,笑得合不拢嘴,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将他俩带下去吧。

    这俩人被带起来的时候,脑门都快被磕破了,还一个劲的道谢呢。

    逍遥偷偷地藏身在远处,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心里原本的负罪感一下子消了,这事哪有张昊旻说的那般严重。

    而且人家南立非但没有要杀他们,甚至还好心派人他们回去,完全就是张昊旻多虑了。

    不过,逍遥现在回去也没什么

    事情,便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两名金甲卫的身后,毕竟俗话说的好,送佛送到西嘛。

    两位金甲卫,一人手里拎着一个,两人御剑在前面飞着,逍遥则凌空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速度不快也不慢,显得很是悠闲。

    离圣华山已经有些距离了,甚至再往前走不久便到清水镇了,如果张昊旻在的话,他一定会感到很是熟悉,因为下面的那片林子,就是当初他杀虎的林子。

    就在逍遥悠哉悠哉地欣赏周围景色的时候,突然两声惊呼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原来是那两名金甲卫松手了。

    于是半日闲客栈的两位,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从能回客栈的庆幸中坠落了下去,吓得急忙大呼。

    如此高度,对于两个仅有精魄境的人来说,摔下去那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儿,逍遥急忙一个闪身便到了他们身边,想要去救他们,但是又想起他们认识自己,万一到时候再生事端。

    为了保险起见,所以他还是决定不露面了。

    于是手一挥,一道轻风拂过,就在他们即将被摔死的危机时刻,轻风稳稳地接住了他们,将他们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大难不死的两人,不禁抱头痛哭起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袭上他们的心头。

    逍遥凝眉看着已经远去的那两名金甲卫,他不明白,刚刚南立明明说要将他们送回客栈的,怎么却要害死他们呢?

    不清楚这是他们的自我主张,还是南立的意思,于是逍遥又悄悄的跟了上去。

    “殿下,还望您能告诉老臣,圣华宗此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无需如此多礼。”

    南立此时心情还算不错,自然比以往对马明诚的态度要好些,更何况之前马明诚不仅救过他,还帮荀怀远保住了性命。

    “本王此次来圣华宗是因为两个月前,本王的腰牌被人给盗了,然后一个多月前,那个叫郑华锦的,遣人来说他知道是谁偷了本王的腰牌。”

    马明诚才不信这个呢,他可是知道南立的性子,倘若是因为一句话便不远千里的赶来圣华宗,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况且,就算是真的邪了门,太阳西升东落,那南立此时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

    他可是不远千里大张旗鼓的来抓人的,可是如今人却还没有抓到,不说是恼羞成怒,那也得是垂头丧气吧。

    “当然,本王来此可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本王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趁机向圣华宗施压,从而将圣华宗拉入麾下。”

    听到南立竟然跟自己讲如此重要的事情,马明诚有点坐立难安,毕竟这话可是对心腹说的,而他离心腹还差的远呢。

    他不是心腹,那南立却还告诉他这等重要的心事,岂不是要被灭口?被迫害妄想症晚期的马明诚,此时已经联想起了自己的各种死法。

    不过有一点倒是弄清楚了,那就是南立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圣华宗已经选择了与他合作。

    虽然这般

    合作远远比不上之前所设想的顺从,但是这也比双方闹翻要强,也算是不虚此行。

    “也就是说,那偷腰牌的并不是那个叫张昊旻的小子?”

    “怎么可能是他,这事从头到尾应该都是那郑华锦捣的鬼,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听说本王的腰牌被盗了,这才想了这么一出。”

    马明诚眉头一沉,深思起来,如果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郑华锦一个人策划的,那他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怎么最后还落得个这般下场?

    “那殿下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背后,都是他捣的鬼?”

    “本王曾让怀远问过先生,从湫水到建安最快需要多长时间,不知先生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尽全力赶路的话,恐怕需要三两日的时间,但是有一些法器或者神通可在一日之内到达。”

    南立点了点头,这和当时他听到的一样,然后说道。

    “那再问先生,有没有可能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往返一趟?”

    “一刻钟往返?即便是拥有缩地成寸的神通,这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除非这人是仙人。”

    马明诚点了点头,南立说的不错,除了仙人之外,恐怕世间没有人能达到如此夸张的速度,但是单程都不可能,更何况还是往返。

    “但是如果这人真的是仙人的话,那他为何要来偷本王的腰牌?

    即便真的是仙人来偷的腰牌,并且还极不巧的被人得知了,甚至那郑华锦都找到了本王,他为何一直迟迟没有行动呢?”

    南立的思维逻辑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会有一个穷的叮当响,只能靠偷钱来维持生活的仙人。

    而且对方之所以会偷他的腰牌,那也只是因为一个极为巧合的意外罢了。

    当初,偷衣服的时候,逍遥也没想到里面竟然还会夹藏着一块腰牌,等到他事后发现了,却又找不到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偷的了,这才引发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简单的总结一下,逍遥当真是一个蠢笨的贼。

    “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殿下又是怎么得知是一刻钟的?”

    “这还是本王昨日刚收到的消息,昨日午后怀远亲自去了一趟清水镇,根据他的调查得知,在本王腰牌被盗之前,张昊旻他们便已经在清水镇了。

    而且,这中间也只有他们从铁匠铺出来,到半日闲客栈的时间最长,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要偷本王腰牌的话,也只有这一刻钟的时间可以偷。”

    南立自信,这一刻钟的时间里,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偷到腰牌的,如果他们真的偷到了,那岂不就是说他们当中有一个是仙人?荒谬!

    但是马明诚的想法却与他不同,他此时心中越来越感到疑惑,甚至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一切的背后,应该是有一个仙人的。

    毕竟先前在圣华宗的宗门前,半日闲客栈的那两人可是中了惑术的,这件事愈加的蹊跷。

第一百一十章 仙威

    马车在金甲卫的前拥后簇下,行走在圣华山的山道上,一路上摇摇晃晃,车内的两人也各怀心思。

    南立以前总觉得马明诚是天授帝安插在他身边的一只眼睛,所以他对马明诚是百般刁难,甚至还一度想方设法的逼他离开。

    但是在今日,当郑华锦迎面刺杀他的时候,他才猛然间醒悟过来。此前他一直下意识忽略的境界,在生死关头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

    倘若是碰到了像郑华锦这般不管不顾的亡命之徒,只要是境界比他高,他恐怕就自身难保了。

    如果再赶上身边的护卫境界也没有对方高的话,那他当真是要交代在对方的手里了。

    纵观他身边的这一干人等,马明诚的境界是最高的,合身境圆满,差一步就能达到圣境,就能成为圣人般的存在。

    所以无论马明诚是不是天授帝安插在他身边,监视他一举一动的眼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此刻的当务之急,便是要趁机拉拢马明诚,毕竟这可远远比子母戒中的仙人留物来的要更加实在。

    但是南立如今的一反常态,却让马明诚的心里感到万分惶恐,让他一时间想起了那句老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这一辈子谨小慎微惯了,一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事原则,所以南立突然跟他套起近乎,这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生怕这是南立设下的圈套,又在什么地方给他挖了坑,引他往坑里跳。

    于是,马车里的这两人,一个想要拉拢对方,说着掏心窝子的话,一个担心有圈套,小心翼翼的答话,毕竟从前吃过亏。

    这时,马车的侧窗外面,金甲卫的统领沉声说道。

    “殿下,人已经回来了。”

    突然被岔话的南立脸上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这毕竟是他安排的事情,于是问道。

    “回来了?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他们特地出了圣华宗的地界,才动的手。”

    “人怎么样?”

    “失足,从高空坠落摔死。”

    南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两人如此戏耍自己,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候说不认识对方,以至于他原本精心准备的计划全都泡了汤,差一点功亏一篑,白跑了这一趟。

    虽然最后还是侥幸和圣华宗达成了合作,但是这种合作毕竟不是归顺,而是退而求其次,更何况这临阵倒戈的憋屈让他又如何咽下?

    所以这两个人必须得死,不然难解他的心头之恨,倘若不是因为叶真人的缘故,他都想立刻亲手了解了他们俩。

    “嗯,知道了。”

    他们的对话被尾随而来的逍遥听的一清二楚,起初逍遥还有些诧异,他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仔细听南立那说话的口气,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两人“被摔死”的命运,也都是出自他的安排。

    虽然逍遥在天外天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但是他对于人性的各种勾心斗角,实在是太过于无知了,单纯的就如同是一张未被染色的白纸。

    所以逍遥才会有些想不明白

    ,之前南立还信誓旦旦的说要遣人送他们回客栈的,怎么如今就变成杀了要他们呢?

    想着想着,逍遥不禁有些被人给戏耍的恼怒,倘若当时在山门前听到南立的话后,他就放心离去的话,这俩人岂不是就真的死了。

    张昊旻的话再次回响在他的脑海里,而这次也印进了他的心里,如果真的是因为他的缘故,而害死了两条性命的话,那这罪过可就太大了。

    逍遥可是仙人,修行的是天道,虽然因为他是天生之神的缘故,使得他被天道束缚的没有太过严苛,但是他依旧需要服从因果的规则。

    诚如张昊旻所言,因果轮回善恶有报,若是这两人真的因他而死的话,那他便会被业果缠身,需要很大的努力才可以得到救赎。

    而一旦被业果缠身的话,将会受到天道的排斥,那么今后的修行定然是要大打折扣的,这也是为什么仙人从不轻易下界插手凡尘事物最重要的原因。

    只不过逍遥他忘记了一件事,他背后的那个金色的印记可不仅仅象征着主仆协议。

    既然这件事已经确定就是南立授意的,那逍遥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饶恕他,这两人虽然都被他给救了,但往后呢?又会有多少人遇害?

    所以逍遥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但又不好露面,便犹如先前叶真人那般,直接凌空降下威压。

    随着威压的出现,马车一下子被钉在了原地,任由马儿千般努力,也奈何不动马车分毫。

    因为这股威压是针对于南立的,所以坐在南立一旁的马明诚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于是仰着脖子高声喊道。

    “叶玉凌,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马明诚的喊声,逍遥顿时一愣,不知他为什么会喊叶真人的名字。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才意识到,此举确实有些不妥,颇有先前叶真人的作风,无形之中就让叶真人背上了黑锅。

    而叶真人毕竟是张昊旻的师父,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叶真人蒙受这不白之冤。

    于是,逍遥将威压缓缓收了起来,这让马明诚与南立两人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没等他们来的及说什么,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落了下来。

    这一下,纵使是见过大场面的马明诚都不禁心寒胆战,因为这可不再是什么简单的威压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仙威。

    仙威顾名思义,这是独属于仙人的威严,而且因为仙人修的是天道,所以仙威又被世人称为天威,可想而知它的厉害。

    浩浩荡荡的仙威中所蕴含的仙人威严尽显无疑,即便是在叶真人的威压下也敢于与之抗衡的马明诚,此时却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而作为这仙威下首当其冲的目标南立,他不要说说话了,在仙威的压迫下已经都快喘不动气了,痛苦的捂着脖子,脸色被憋成酱红。

    马明诚眼见如此情况,闹不好南立就将殒命于此,于是赶忙在一旁朝天跪拜,俯身呼道。

    “还望上仙饶命!”

    逍遥本来就没想取南立的性命,他只不过是想让南立尝点苦头而已,所以很快便收了仙威,缓

    缓说道。

    “这只是警告,如若再有下次,定当不饶。”

    “谢过上仙,谢过上仙。”

    此时的马明诚就如同先前跪在南立面前的半日闲客栈的那两位,浑身打颤,磕头如捣蒜的叩谢着不杀之恩。

    随着仙威的撤去,南立这才如同被救赎一般,跪在马车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种令他绝望到窒息的感觉,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逍遥早已经离开了,原本静止不动的马车,又开始缓缓向前行驶。

    先前的金甲卫统领,有些担心的趴在侧窗旁,小声的询问道。

    “殿下,您没事吧。”

    南立被气的咬牙切齿,身为大安太子的他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完全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砧板鱼肉,甚至还是被路人随意宰割的那种。

    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无奈,他这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太子身份,在这些当之无愧的巨擘面前什么也不是。

    这一刻,他在心里暗下决定,终有一天,他也要成为这般的存在,而不是现在狐假虎威的大安太子。

    “没事。”

    马明诚将南立给扶了起来,他的心里也开始不停地思索着,这位仙人到底是因何而来。

    正襟危坐的南立慢慢冷静下来,也感到了此事的可疑,仙人不是不能插手凡尘之事吗?怎么还会遇到这种情况?

    “先生,刚刚那位真的不是圣人,而是仙人?”

    “那股仙威不是假的,圣人根本达不到,应该就是仙人亲临。”

    “可是仙人不是不能插手凡尘的吗?”

    “仙人不是不能插手,而是不轻易插手。”

    南立感到呼吸一窒,他此前还一直认为仙人是不能插手人间的,所以他才如此有恃无恐,如今当真是井底之蛙了。

    “那他为何要来针对本王?莫非是?”

    马明诚看着疑惑的南立,突然灵光一现,一下子想明白过来,这一刻,所有的蹊跷之事也都顺理成章了。

    同时,这一切的答案也随即呼之欲出,马明诚虽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他还是无奈的说道。

    “应该是为了那张昊旻而来的。”

    秋风萧瑟,没有人能肯定马明诚的答案是对的,也没有人能证明他是错的,有的只是两个沉默的人。

    与此同时,张昊旻在栾华成的带领下,总算是来到了圣华宗的大殿。

    他虽然此前多次路过此处,甚至领衣物时还来此问过事情,但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富丽堂皇的大殿内。

    这大殿极为宽敞,根据张昊旻的目测,恐怕得有整个自在观那么大。

    进到大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头顶雕梁画栋的各式纹路及彩绘,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神圣感,让张昊旻不自觉的将脚步放缓。

    向大殿的中央看去,冉冉升起的檀香悠悠荡荡,犹如一层神秘的面纱,只是这面纱里藏着的并不是什么仙人塑像。

    这大殿供奉着的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仔细瞧去,这石碑上空空荡荡,什么字也没有。

第一百一十一章 商议(上)

    这里的一切都让张昊旻倍感新奇,无论是供奉的尊位,还是大殿内的摆设格局,甚至是那些雕梁画栋的装饰,全都与之前世界的道观寺庙大相径庭。

    仔细想来,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对于修炼一事,本身没有太多的神秘感,法术境界之类的都已是常态,就连仙人的存在,也是铁定的事实。

    由此,从信仰到习俗,产生的文化差异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张昊旻都无法绕过一件最为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说汉语,为什么字都是繁体?

    这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像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似乎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但这天意却又藏在拨不开的迷雾里。

    不过张昊旻坚信,世间一切有始自有终,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终点会在哪里,但是他清楚一点,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要想知道这一切的答案,他最起码也要达到与那天外天白胡子老头一样的高度,只有这样,他才能得知自己的终点是在什么地方。

    张昊旻学着栾华成的模样,面朝着那块无字石碑合掌躬身,一时间原本浮躁的心情,也犹如尘埃落定一般渐渐平静下来。

    什么郑华锦,什么南立,这些人、这些事似乎一下子成了很久远的陈年往事,而他此时尽是风雨过后的豁然通达。

    张昊旻的心中不禁感叹,信仰当真是洗涤灵魂的不二之选。

    栾华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又将他给重新拉回了现实,于是跟在栾华成的身后,沿着一条毫不起眼小道,带着曲径通幽的神秘感,走着。

    在大殿的东侧,一处犹如围墙的屏风后,两扇朱红色的格子门紧闭着,而这隐蔽的地方,正是李宫正平日里处理宗门事物的所在。

    他们还没来得及敲门,里面便传来了李宫正的声音。

    “进来吧。”

    栾华成侧身站到一旁,毕竟李宫正是要单独见张昊旻的。

    他神情紧张的看了张昊旻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不用言语,张昊旻的心里也很清楚,想必还是在担心岳宫仑的事情。

    张昊旻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便推门进去了。

    他此时显得毫不在意,既无担忧,也无紧张,可能是经历过了那石碑的朝拜后,这些杂事一时间难登他的心头。

    相比于大殿,屋子里的光线稍有些昏暗,稀疏的阳光从有限的隔窗中照射进来,在悠悠荡荡的檀香中,化成一道道金色的栏杆。

    因为被这“栏杆”挡着,晃得眼睛看不清楚,所以张昊旻也只能瞧见李宫正的大概轮廓。

    “张昊旻拜见宗主。”

    “这里就只有你我师兄弟二人,小师弟便无需多礼了。”

    一察觉到张昊旻他们来,李宫正便放下了手里的笔,起身绕过身前的桌案,亲自来迎接张昊旻的到此。

    此时再见到张昊旻,李宫正的脸上不禁满面春风,甚至眼神中都满是欣慰,毕竟张昊旻在他心里可是同年龄中最优秀的存在。

    张昊旻微微躬身作揖道:“

    不知李师兄找我来所谓何事?”

    “别傻站着了,先坐下再说吧。”

    李宫正坐在北侧最靠里的太师椅上,伸手示意张昊旻也坐下。

    因为已是日近晌午,太阳跑到了南边,恰好最是刺目的时候。他要是紧挨在李宫正身旁坐的话,恐怕会被充足的日光晒得眼晕。

    于是他便跑到了李宫正的对面坐着,至于李宫正会不会感到刺眼,那就不是他的事了,说叫这是李宫正自己非要坐那边的。

    张昊旻端坐在太师椅上,阳光恰好打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反倒给李宫正营造出一种恍若神人的错觉。

    随着李宫正的手一挥,这加在张昊旻身上的光环缓缓消失,张昊旻回身望去,他身后的那扇窗子,不知何时竟拉上了帘子。

    “这次特地找你来是有两件事要和你商议。”

    “师兄请讲。”

    李宫正刚要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需要先向张昊旻确定一下。

    “在说这些事情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南立的那块腰牌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李宫正的这个问题让张昊旻的心跳不自觉得多跳了一下,心里暗自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才会让李宫正再次追问自己的。

    而在看到张昊旻疑惑的神情后,李宫正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引起了张昊旻的不满,毕竟这都是尘埃落定的事情,自己还在追问,显得对他很不信任。

    于是李宫正赶忙笑着补充道。

    “小师弟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心里比较好奇罢了。

    当然了,无论是也好,还是不是也罢,都没有任何关系,如今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答案而已。”

    张昊旻又不是给块糖就能跟着走的三岁小孩,李宫正这话一说,他便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李宫正这是在试探他。

    “我发誓,如果是我偷的腰牌,甘愿受天雷轰顶而死。”

    张昊旻的态度如此坚决,这让李宫正有些始料未及,毕竟发誓对于修行之人的影响极大,倘若说了谎话,天道自然会惩罚的。

    “哎呀,不需要发如此毒誓,你说没有就好了,我还能不信吗。”

    你要是能信你还会再问?张昊旻在心里不禁嘀咕着,显然对李宫正是一肚子怨言。

    李宫正赔笑道:“既然这事和你没有关系,那就都好说了。”

    “嗯,嗯。”

    张昊旻表面上笑着应和,但心里却慌忙解释着:这没有关系是李师兄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千万别用天雷轰我。

    “先前也说了,这次找你来是有两件事要与你商议一下。”

    张昊旻趁着李宫正不注意,偷偷地撇了撇嘴,他才不信是叫自己来商议的,这顶多就是把自己叫过来听听意见。

    如果他的意见合乎李宫正的心思,那自然是双方皆大欢喜的民主同意。

    如果他的意见不合乎李宫正的心思,那李宫正就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忽悠了,极尽所能的忽悠自己按

    照他的意思来,然后皆大欢喜的民主同意。

    “嗯。”

    张昊旻投以礼貌性的微笑。

    “这第一件事,就与今日发生的事情有关,你身为当事人,所以一些后续的问题,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才好。”

    “后续问题?郑华锦?”

    “额,不只是他的问题。郑华锦虽说如今已经被师叔给废了修为,毁了根基,但是他勾结外人,陷害同门,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在他的问题上,没有什么可值得商议的,背叛宗门的后果唯有一死。”

    “那是要商议什么?”

    “你应该也知道,郑华锦他一个人的话,定然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做出这等荒诞之事来,所以这背后还有他师父的参与。”

    张昊旻并没有说话,因为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他没有必要再发表什么观点。

    无论是刘夏晖,还是徐宫义,他们之前都已经跟自己说的很是清楚,这件事是岳宫仑亲自同意并指使的,所以郑华锦才有那个胆量。

    但是他也答应过了徐宫义,这件事不会再往下追究,不会将岳宫仑也牵扯进来。

    “对于宫仑的事,你怎么看?”

    “这件事到郑华锦这儿打住就行了,没必要再追究下去,至于岳师兄,还是让他好好的待在千仞崖思过吧。”

    “这是你的心意,还是宫义那个家伙让你这么说的。”

    似乎一切都瞒不过李宫正的眼睛,他早已知晓了张昊旻与徐宫义的约定。

    但是这其中最令张昊旻感到疑惑的是,李宫正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要追究岳宫仑,还是不想要追究?

    “这是我的心意,和徐师兄没有关系。”

    “哈哈哈,既然这是你的心意,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办,毕竟你可是小师弟,做师兄的哪能让你受委屈呢。”

    张昊旻看着李宫正顿时感觉颇为疏远,特别是相较于徐宫义来说,他缺少了同门之间的情义。

    虽说岳宫仑做错了事情,但是他毕竟也是宫字辈的一员,可是听李宫正的口气,如果张昊旻要追究责任的话,他一定不会轻饶了岳宫仑。

    相比于徐宫义,哪怕是知道岳宫仑犯了糊涂事,哪怕是知道自己不该为他请求,但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依旧向张昊旻张了嘴。

    可能他身为圣华宗宗主,万事都要从大局考虑,不能掺杂太多的私人感情,所以做事显得太过于无情吧。

    “谢李师兄。”

    “不用如此客气,这都是师兄应该做的。”

    李宫正坐直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昊旻,从眼神中能看出来他对张昊旻的满意,然后十指交叉的说道。

    “小师弟,我且问你,你有没有兴趣在宗门中从事一些事情啊?”

    “在宗门中从事?那不是要入了内院才可以吗?”

    “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嘛,你是师叔的徒弟,你是我们的小师弟,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我还没有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恐怕有些不妥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商议(中)

    其实张昊旻并不想在圣华宗内任职,所以他才会找这个理由来搪塞李宫正,也算是婉拒了李宫正的好意。

    他本身便自由烂漫惯了,也享受这没有压力的惬意生活,又怎么会情愿套上枷锁呢?

    要是让他在圣华宗任职的话,那从此他的肩上便扛上了沉重的责任,带着这样一份压力,到时候他还怎么去潇洒自在的闯荡天地?

    不用想他都知道,往后肯定是整日里从事着没完没了的枯燥工作,甚至都有可能像邱宫守那般,接任了观主后一下子老了七八岁。

    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一辈子都被困在了圣华宗里?不,他才不要呢!

    不过,即便是张昊旻搪塞的婉拒了,但是瞧李宫正的意思,显然是认定了张昊旻,依旧不死心的劝说道。

    “这都不要紧,只要师叔认了你这个徒弟,你认了师叔这个师父,举不举行拜师仪式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们所有人都认可了不就行了。”

    张昊旻眉头一挑,他也没有想到李宫正竟会如此执着,一时间竟有些为难,毕竟这话要是说绝了恐怕会伤感情。

    况且这拜师仪式怎么就不重要了?这可是有拜师礼的,再加上同门中人的庆贺,好东西定然是少不了的,这可不能省了。

    “小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李宫正满脸期待的看着张昊旻,那眼巴巴的样子,瞅的张昊旻有些惶恐不安。

    “额,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这修炼可不能耽误了,不然师父会责罚的。”

    “哈哈哈,不耽误,不耽误,你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你修炼的。”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但是张昊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拒绝理由,总不能说自己年纪小、资历轻吧,相信李宫正此时已经憋着一肚子的理由在等自己了。

    既然想不出一招致胜的妙计,那还是先听一听李宫正的意思,以退为进也是个不错的法子,看看他这么执着,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那,那师兄的意思是想让我在宗门中干些什么?”

    “圣华宗的掌世人怎么样?”

    “掌世人?这是干什么的?”

    张昊旻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不禁对此感到好奇,这掌门人是掌管宗门的,那这个掌世人又是干什么的?莫非是掌管世间的?

    “掌世人什么都可以干,什么也都可以不干,说的直白一点的话,这就是圣华宗行走天下的特使,基本上可以全权代表圣华宗处理许多的事。”

    听李宫正这么一说,张昊旻不禁有些心动,但是他知道舍与得是相依相存的,如此有权势的身份,自然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李宫正接着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张昊旻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但他并没有出言直接拒绝,毕竟这可是一个能捞不少油水的肥差,还是蛮令他感到心动的。

    “嗯?难道这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也不是说不好,只是这一旦成了所谓的掌世人,自然也就代表了圣华宗的脸面,那到时候,岂不是一言一行都要有所顾忌?”

    听到张昊旻的话,李宫正不知为何突然失声笑了起来,笑的张昊旻是一头雾水。

    “小师弟,你能这么想实属难得,说明我没有看错你。不过,这件事你还是想多了,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可顾虑的地方。”

    “嗯?”

    “虽然这掌世人是代表宗门的天下行走,但是这其中的意思更多的还是历练,是向天下各宗各派展示我宗门的实力。

    掌世人一职虽然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全权代表宗门,但是终归也还是宗门的弟子,并不能完全和宗门划等号。”

    张昊旻歪着脑袋看着李宫正,说了半天,怎么感觉越说越是糊涂。

    “这么简单的跟你说吧,这掌世人就是顶着宗门的名义,受命闯荡天下的弟子,在外自然是要服从宗门规矩的。

    只要按照宗门规矩行事,无论怎么都没有关系,倘若是坏了宗门的规矩,不要说旁人了,单是宗门就会派人前去将你捉拿回来。”

    听李宫正这么一解释,张昊旻觉得这所谓的掌世人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完全和自己现在一样嘛。

    但是既然都一样,那又何必要单独拎出来呢?这里面肯定有讲究,这老狐狸不知在什么地方给自己挖了坑。

    “师兄,咱们圣华宗内的天才比比皆是,为何要选我当这掌世人?”

    “近些年来,虽然倒也物色了几位不错的内院子弟,但是奈何最后都不了了之,所以这掌世人的位置便一直空了出来。

    今日在宗门外,你与那太子南立对峙,你的表现当真是可圈可点,所以我才萌生出由你来担任掌世人的想法,特此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一听这话,张昊旻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一个误会,南立的好处没有讨到,反倒是捞到了一个不错的肥差。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福祸相惜,谁又能保证这就不是灾祸呢?

    “那之前的几位是因为什么原因不了了之的?”

    “说来你也认识这其中的两位,一位是刘志,至于原因你也都清楚,而另一位是刘夏晖,他因为与人赌气,所以不愿意担任掌世人一职。”

    “刘夏晖?就是杂货间的那个?郑华锦的徒弟?”

    张昊旻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李宫正,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刘夏晖在杂物间里呼呼大睡的样子,可是就是这样的家伙,竟然还是掌世人的候选人之一。

    “嗯,就是他。

    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他,自从他进入上堂一来,可是一直霸占着神驰榜的第一名,而且前不久,他便已经突破到神驰境圆满了。”

    “神驰境圆满?他都已经是这个境界了为什么还在上堂?”

    一提到这茬,李宫正便不由得来气,没好气的说道。

    “这混小子倔的简直像头驴,就因为与人赌气,所以迟

    迟不进行三堂考核,就这么一直拖到现在。

    虽说如今也入了内院拜了师父,但终归还是上堂的一员,不然也不会去那个杂货间里待着。”

    尽管李宫正吹胡子瞪眼的,说的很是气愤,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对于刘夏晖还是很满意的,可能是太过期望了吧。

    “赌气?他这是跟谁赌气?”

    “就是你们中堂的气海榜第一名关少卿。”

    关少卿?张昊旻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了几遍这个陌生的名字,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排在自己前面那人叫什么。

    “那他们是因为什么赌气的?”

    “都是些关于鸡头凤尾的小事,不提也罢。还是先说说你吧,你同不同意担任宗门掌世人一职?”

    “这,这事事关重大,我也不太好立刻做出决定,还是得先请示过师父他老人家才好。”

    一听这话,李宫正当即便喊了起来,但是这话一说出口,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赶忙又辩解道。

    “别,额,我是说师叔那边自然是要请示的,但是他毕竟在闭关,我们也不好冒然前去打扰不是。依我看,还是等空闲了,让邱师弟单独去问问的好。”

    “不用这么麻烦,刚刚师父他还说话了呢,现在正好去找他问。”

    “哎,小师弟,你先别着急嘛。今天找你来只是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那咱们再做安排。

    况且,这掌世人一事宗门也有相应的流程,就不劳烦小师弟亲自跑这一趟了。”

    李宫正可不敢让张昊旻去找叶真人,不是说掌世人这一职有什么问题,而是叶真人才是最大的麻烦。

    要知道,叶真人便是圣华宗上一任的掌世人,十几年前他回到宗门闭关修炼,直至突破圣境,这才卸任了掌世人一职。

    而叶真人当初身为掌世人的时候,那可是整整两代掌门人的噩梦。

    当初玉字辈的几位长辈还尚在的时候,叶玉凌这三个字便已经响彻内外,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旁人若是骂上他一句,他都恨不得将人山门给挑了。

    等到玉字辈的几位长辈不在了,林宫诚接任了掌门一位,叶真人便开始了他的“辉煌”历史。

    他本身是玉字辈的,辈分摆在那儿,而林宫诚又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自然是压不住他,于是叶真人便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时间撒开了欢儿。

    什么轻薄了遥南的韩仙子,什么剿灭了啸聚山林的响马帮,甚至建安城的地下势力都被他给搅的一塌糊涂,就更不用提大闹聚贤居这等小事了。

    对于他的闹腾,林宫诚可没少犯愁,更没少给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直到十三年前,因为刘志一事,林宫诚卸任了掌门一职,不久便死在了千仞崖里。

    这件事对于叶真人的打击非常大,他从千里外奔波了一天一夜赶回了圣华宗,也就是从那之后,叶玉凌便成了圣人。

    此后十余年的时光,他便一直守着圣华宗境内,从未踏出过半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商议(下)

    李宫正执意不让他见叶真人,张昊旻的心中对此不禁感到可疑,他并不知道李宫正的担忧,还以为是怕叶真人给暴露了什么。

    于是他在心中打定主意,越是不让他见,他越是偏要见,反正叶真人是他师父,又不会害他。

    “我没有什么意见,只要师父他老人家同意了,那我自然是要同意的。但是师父他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师叔那里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这事暂时就这么说下了。”

    按照叶真人那个尿性,恐怕要是知道张昊旻要成为宗门掌世人的话,还不得直接乐疯了过去?到时候还走什么流程,还商议什么,全都可以省了。

    其实就算叶真人知道这件事,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李宫正担心的是他在私下言传身教张昊旻一些经验,到时候可就有李宫正受的了。

    “嗯,好的。”

    张昊旻估摸着这两件事也说完了,自己也该走了,毕竟现在都到饭点了,虽然他并没有感到饿,但是也早已经养成了吃饭的好习惯。

    “那,李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李宫正自然听出了张昊旻的言下之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都怪我,我差点就给忘了,这个点好该吃饭了。

    不过我这儿还有一件事要与小师弟商议,要不就暂且委屈小师弟一下,在我这儿简单的吃点,我们也好边吃边聊。”

    “李师兄客气了,能在师兄这儿讨口饭吃,又怎么能叫委屈呢,这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荣幸。”

    两人本就算不上亲近,况且张昊旻心里对李宫正还有防备,生怕他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所以言语上自然多少要生分一些。

    互相礼貌性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李宫正并没有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而是一边往前走,一边侧着身亲切的说着。

    “我这儿的伙食要清淡一些,虽然比不上春意楼的饭菜,不过还是能勉强下咽的。”

    张昊旻他们一天三顿天天吃春意楼,身为宗主的李宫正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这毕竟也没花他的钱,所以他也说不了什么。

    “能吃就好。”

    打开门,栾华成早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大概是回去了吧。

    行走间,张昊旻稍落后一步,闪出一个身位来,毕竟李宫正可是宗主,他要是与宗主并肩而行的话,传出去恐怕不太好。

    而他的这个举动,完全被李宫正看在了眼里,心里自然是更加满意张昊旻的表现。

    他们两人并没有朝着距离最近的南食堂走去,而是向西而行,李宫正单独有个小灶,就在大殿不远的地方,倒是离徐宫义的竹林小院很近。

    端上来的菜肴也很是简单,都是几个平日里常吃的,相比于春意楼的餐食倒是略显清淡,毕竟没有张昊旻最爱的大鱼大肉。

    不过有一个点倒是令张昊旻有些意外,这桌子上竟然有一碗鸡蛋汤,就是不知道这汤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

    “这年纪大了,肉吃多了不

    太好消化,所以吃的有些清淡,小师弟还莫要见怪。”

    “师兄客气了,有的吃便好,哪还敢挑剔。”

    张昊旻等到李宫正动筷了,他才动筷,毕竟这可是与长辈吃饭的规矩。

    这菜还没有吃上几口,李宫正便从子母戒中取出一坛好酒,一时间酒香阵阵,让人忍不住直咽唾沫。

    “小师弟,你要不要来点?”

    李宫正的话,说的张昊旻一愣,虽然宗规并没有规定弟子不能饮酒,但是三堂可是有所规定的。

    倘若是平日里,他们几个人偷偷到春意楼喝点那也就罢了,可要是在李宫正面前喝的话,张昊旻属实还是放不开,连忙推辞道。

    “不了,中堂有规定,弟子不得饮酒。”

    说这话的时候,张昊旻不禁朝着徐宫义小院的方向瞅了两眼,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不想上大字报。

    “这有规定,也没见人少喝,还不都是一趟趟的去那春意楼来上一壶。”

    听到这话,张昊旻不禁脸色微红,他感觉李宫正这是在说自己,毕竟他也是春意楼的常客,也没少喝那里的酒水。

    所以他便乖乖的不再言语,只得埋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生怕引火烧身。

    “要我说,这规定就是个摆设,倘若真的要斤斤计较的话,又有几个敢去春意楼的?”

    这也就是亲耳听到,不然张昊旻还真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出自圣华宗宗主的口,这岂不是带头捣乱嘛。

    “您这话可千万不要让徐师兄听到,不然他非要把您的名字贴到三堂的告示牌上不可。”

    “哈哈哈,那你小子可不能向他告密啊。”

    随着这番打趣,场间的气氛总算是有所升温,两人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生分。

    “既然你不想喝那就算了,只是可惜了这等佳酿,你是没有口福咯。”

    对于李宫正的这番旁敲侧击的诱惑,张昊旻却是岿然不动,说不喝那就是不喝,管它什么佳酿不佳酿的。

    “也是,你还是留着肚子,等到晚上和那两个小家伙一起庆祝庆祝吧。”

    说着,李宫正便将酒又给收进了子母戒中,小心思没有得逞的他颇为遗憾。

    但是张昊旻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严重怀疑这家伙在自己身边按了监视器,不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既然你已经同意担任掌世人一职,那。”

    “一等,我是说我师父他同意我就同意,可现在我师父他还没说什么呢。”

    “好好好,等我去请示过师叔的意见再说。”

    张昊旻用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边嚼着边点头肯定道:“嗯嗯。”

    “那这第一件事便先这样,我们现在来说第二件事。”

    一听说正事了,张昊旻马上搁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方巾擦了一下嘴,坐直身子,认真的听着。

    “这第二件事跟明年的宗门大比有关,你现在是宗门内二十五岁以下实力最强的弟子,所以你是铁定将会在明年参加宗门大比的。

    那不知你对在宗门大比上夺冠有几成信心?”

    “这不太好说,我可是听人说了,明年宗门大比会有神驰境的人参加,我现在还没有突破神驰境,不敢说那大话。”

    “那你觉得你在明年宗门大比之前能不能突破神驰境?”

    “额,明年宗门大比是在什么时候举行?”

    张昊旻有些略显尴尬,虽然他一直信誓旦旦的要参加宗门大比,甚至还要拔得头筹,但是他却根本不知道这宗门大比是在明年什么时间举行,又是在什么地点举办。

    “明年的宗门大比,将会在明年的四月初九正式开始,一般需要五六日的时间便能分出结果。”

    “这么早啊。”

    张昊旻不免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宗门大比将会在夏末秋初举行,毕竟他们是今年这个时间入的宗门,怎么着也得修行一年吧。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这宗门大比竟然偏偏是在春天,如此一算的话,从现在到明年宗门大比举行,也就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宗门大比一直都是这个时间。怎么样?有没有可能?”

    对于李宫正的这个问题,张昊旻有些不太好回答。

    若是放在以前,按照当时那个修炼速度的话,他是断然没有可能在宗门大比前突破神驰境的。

    但是现在他的修炼速度可是大不一样了,金光附着的极快,所以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赶在宗门大比前突破神驰境。

    “我只能说尽力吧。”

    李宫正一时间没有说话,他从张昊旻的表情中能看出来,张昊旻对此并没有多少信心,这让他不禁有些犹豫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张昊旻,因为除了张昊旻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韩予虽说在明年宗门大比前突破神驰境的希望更大些,但是他终归是外人,他可是韩泽的儿子,未来是大安皇室的拥护人。

    “小师弟,你可一定要加油啊,这次的宗门大比一定要争气拿下第一名。”

    “嗯?这个第一名难道还有什么好处?”

    听到李宫正如此热切的期盼第一名,张昊旻顿时来了兴趣,他可是打这第一名的主意好久了,自然倍感关心能捞到什么好处。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只是会有一个难得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如果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便拥有一次进入梦天阁的机会。”

    “梦天阁?那是干什么的?进去之后会怎样?”

    一提到梦天阁,张昊旻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登天楼,不知道这两者之间存不存在相应的关系。

    “如果真的能拿到宗门大比的第一名,进入到梦天阁中,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简简单单的躺在其中睡上一觉便可。”

    “就这么简单?”

    “嗯,确实就这么简单。

    不过,我代表宗门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倘若你真的进入梦天阁的话,那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把你梦到了什么告诉我们?”

第一百一十四章 梦天阁

    张昊旻又不糊涂,既然李宫正点名了想要知道这梦的话,那就说明这个梦才是问题的关键。

    难怪先前自己问进入梦天阁需要做什么的时候,李宫正只是说了睡觉。

    不过,这梦天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做梦还有讲究?难不成在里面睡上一觉,还真的就能梦到天机?

    而对于李宫正提到的这个要求,张昊旻却显得不以为意。

    因为一旦他进入到梦天阁中,他睡不睡觉,睡着了又梦到了什么,那完全就是他一个人说得算,所以到时候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能证明他是错的。

    如此一来的话,李宫正的这个要求根本就不算是要求,这完全就基于自己想不想要告诉他们,不想说的话,随便敷衍一下那也毫无问题。

    “李师兄,你就不担心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假的梦?”

    “我相信你不会这样的。”

    “额。”

    张昊旻本意只是开个玩笑逗逗李宫正,没想到李宫正竟然回复的如此认真,以至于让他半天都没有说上话来。

    信任是件极为昂贵的奢侈品,没有人是必须要给你信任的,但是一旦有人选择相信你,那将是巨大的成就感。

    因此,它的昂贵程度可以超越生死,可以超越财富的差异,可以超越世间的一切,并且可以战胜世间的一切。

    同样,如此珍贵的信任不仅获取的过程极为困难,保持住这份信任将会更加的困难。

    因为信任是极其脆弱的,一旦你放松警惕,稍有不留神,这件价值昂贵的古董花瓶便会碎成一地的瓷片,并且再也无法复原。

    辜负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一旦用完了,那就是用完了,很难再有人会选择原谅,对于伤害过他的人再次掏心掏肺。

    不是说没有,而是太难得了,倘若遇见了,那可真是生命中的贵人。

    而此时的李宫正,言下之意便是选择了相信张昊旻的人品,如果张昊旻欺骗了他,那就说明张昊旻的人品差劲,辜负了这份信任。

    他不需要对着张昊旻说三道四,更不用指责什么,这份辜负的愧疚便会充斥在张昊旻今后的岁月里,一辈子在李宫正面前抬不起头来。

    “既然师兄这么相信我,那我自然不能辜负师兄的重托。”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明年宗门大比说说着便要来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掉链子。”

    “嗯嗯。”

    张昊旻神情严肃的答应着,同时心里也在暗下决心,自己毕竟要开始努力了,不然明年宗门大比上还真不好说。

    “那你确定不来点酒?我这可是一等一的。”

    “不了,不了。”

    李宫正一个劲的怂恿他喝酒,这让张昊旻严重怀疑那坛酒里有问题,再或者是不是他与徐宫义联手给自己下了个圈套。

    只要他前脚一喝这酒,徐宫义便会立马后脚出现在这儿,然后他的名字便出现在了三堂的公告栏里。

    其实李宫正当真没有这么多歪心思,他只是听说张昊旻的酒量极大,而且又难得与南立化敌为友,达成了宗门大比的共识,自然想喝点酒庆祝一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今日不知为何格外的馋酒,只是想找

    个人陪他喝两盅而已,偏偏张昊旻却如此不解风情。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桌上的菜肴便所剩无几,而且事情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无事的张昊旻便先行离开了。

    其实也不是他非要走的,他本意是打算陪李宫正把饭吃完后,再告辞离开的。

    但是李宫正嫌弃他杵在一旁,既不吃也不喝的,简直就像是一块碍事的木头,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吃的自在,便把他给撵走了。

    张昊旻走后,他便又取出了那坛佳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眯着眼喝了一口,顿时浑身上下一片舒服。

    “这大鱼大肉能吃得,这粗茶淡饭也能咽下去,不挑,挺好。而且知规矩,懂眼色,可真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只是可惜怎么就入了自在观呢,不然培养一番,定会是下一任宗主的不二之选。”

    李宫正一边品着佳酿,一边思量着张昊旻的行为举止,正感到开心的时候,远处一人匆匆走了过来。

    “师父,肉都给郑师兄送过去了。”

    “他吃了吗?”

    “吃了。”

    “嗯,那就好,到时候就说他是畏罪自杀了,死的倒也还算是体面些,偷偷地埋了吧。”

    “喏。”

    说完,这人便退下了。

    虽然李宫正对郑华锦谈不上可怜,甚至还对他最后的报复行径感到异常的气愤,但是郑华锦终归在宗门教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这件事本来是有转机的,但是因为他阻止了徐宫义去劝阻岳宫仑,最终才演变成如此结局。

    所以郑华锦落得如此下场,他也有一定的责任。

    倘若是真按照宗门的规矩将郑华锦处以火刑,眼睁睁的看着烈火将人活活烧成炭渣的话,李宫正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所以他让人私下给郑华锦送了一盘酱肘子,肘子里有毒,但好歹能在死前饱餐一顿,况且还能死的体面些。

    李宫正抄起酒坛子,将已经喝完的酒盏倒满,喃喃自语道。

    “岳师弟啊岳师弟,你可当真是福大命大,这又让你逃过了一劫。”

    且说从李宫正这儿离开的张昊旻,他直接就回了寝室,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

    更何况,这一路上的热情让他有些承受不大住,一个接着一个的问着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让他难以招架,于是只得落荒而逃。

    回到宿舍,只有陈开宇一人吊儿郎当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在修炼,还是在闭目养神。

    而听到有人回来的陈开宇,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但是在看到是张昊旻后,他瞬间便一下子蔫了。

    “老南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寝室?”

    “哦,他卖饭去了。哎,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李老头不会这么小气吧,你怎么着也是他的师弟,他竟然连饭都不管。”

    陈开宇本来对李宫正的印象就不好,此时自然要为张昊旻打抱不平了。

    当初他要进圣华宗的时候,李宫正可是极力的反对,那坚决的态度令陈开宇印象深刻,要不是洛国开出了丰厚的条件,他还真进不了圣华宗。

    而且就算是他

    进来了,李宫正也还有一堆的附加条件,一弄不好,他便要被遣送回去。

    “没,我已经吃过了,我们是边吃边聊的。”

    张昊旻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吃的并不咋地。

    突然,张昊旻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皱着眉头看向陈开宇,说道。

    “不对啊,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呢,你也不怕他看书看丢了?”

    陈开宇默不作声,下巴往南棠棣的床上一戳,便老神在在的又躺下了。

    张昊旻顺着方向看去,南棠棣的床上躺着他这段时间来一直难以割舍的那本书,这件隔绝一切的神器,此时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于是,张昊旻不由得惊呼起来。

    “我的天呐,是我看错了吗?这家伙出去竟然没有带书,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人家已经全看完了,现在也已经回归到正常人的世界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出门不带着书呢。”

    张昊旻把床上的被子往墙角一推,脱了鞋,准备开始修炼。

    毕竟他现在可是背负着李宫正的信任,要前往梦天阁中一梦究竟,况且那第一名的子母戒还在向他招手相盼呢。

    就在张昊旻正准备修炼的时候,扑鼻的香味飘了过来,前去买饭的南棠棣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张昊旻端坐在床上很是惊讶,于是疑惑的问道。

    “昊旻,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师兄他也不管你饭?”

    听到南棠棣的话,张昊旻不禁噗呲一下笑了起来,怎么这家伙与陈开宇一个德性呢?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没有,我吃过了,不过我也不介意再吃点。”

    这春意楼的饭菜当真是难得的美味,就这扑鼻的香味就让人口水直流,张昊旻又怎么忍得住呢。

    “对了,昊旻,你认识贾城钱家的那小子吗?刚刚我下楼的时候碰到他了,他好像是来找你的。”

    “你是说钱辰?我们俩可是结拜的兄弟。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张昊旻一听钱辰来找过自己,顿时开心的看向南棠棣。

    仔细想来,他们俩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钱辰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担心你的安危过来看看,顺便有样东西要给你,不过我说你去宗主那儿了,他便走了。”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话一说出口,张昊旻的心顿时便提到了嗓子眼,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那肯定是因为南立的事啊,不会就这么不小心让南棠棣知道了吧。

    不过,这件事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是南棠棣知道了,他现在又不可能杀下山去找南立拼命。

    “对啊,我当时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不过他并没有回我。”

    “哦,那他有没有说要给我什么东西?”

    “不知道,整的神神秘秘的。不过昊旻,你怎么能和他结拜呢?”

    听到南棠棣这说话的口气,张昊旻不禁有些疑惑的歪头看向他,什么叫怎么能和他结拜?难道这不行吗?

    “和他结拜怎么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钱辰

    “额,钱辰这个人的风评一直不是很好。”

    “风评?他怎么了?”

    看到张昊旻一无所知的样子,就连一旁的陈开宇都不禁说了起来。

    “你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和他结拜的?”

    “你个洛国人没有发言权!老南,你说说看,他的风评怎么了?”

    陈开宇撇了撇嘴,虽然他是洛国人,但是这种顶级世家的影响力可是不分国界的,更何况他还是生活在消息最是灵通的皇室,自然知道不少消息。

    南棠棣将饭取出来,一道道的摆在桌子上,然后才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说他有些势利眼而已。”

    南棠棣这话说的还是颇为含蓄的,毕竟张昊旻都说了,他们两人是结拜的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

    但是陈开宇可不这样想,他本来性子就直,立马嚷道。

    “什么叫有些啊,那完全就是唯利是图、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陈开宇的这番评价,让张昊旻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虽然知道钱辰这家伙吝啬,并且还有些见钱眼开,但是也并没有像陈开宇形容的这般。

    况且,当初钱辰可是愿意为了自己而两肋插刀的,所以他觉得陈开宇可能对钱辰的了解不够,才如此妄下断论的。

    “这么说就有点过了。”

    南棠棣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向陈开宇使着眼色,人家毕竟是结拜的弟兄,此时说这些话,岂不是在挑拨人家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是陈开宇显然是没有领悟到南棠棣的意思,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什么就有些过了?张老大,我劝你还是留点心眼吧,他这人真的是两面三刀。”

    “开宇,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认识的他怎么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误会?我们俩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

    陈开宇还是当初圣华宗招收考核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钱辰,之后也就在大招日有限的再见过钱辰一面,两人之间又怎么可能有什么误会呢。

    当然,虽然他并不怎么认识钱辰,双方更是没有说过半句话,但是关于钱辰的故事,他倒是听到了不少。

    “哎呀,张老大,我跟你说,你那是还不了解他,这家伙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就跟你这么说吧,这还是近几年的事。”

    “咳咳。”

    瞧着陈开宇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南棠棣不禁在一旁再次提醒着,他能看出来,张昊旻此时的脸色不太好。

    但是陈开宇瞥了南棠棣一眼后,见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以为他只是被菜中的花椒味给呛到了而已,便不再搭理他,反而继续跟张昊旻讲着。

    “这钱辰以前和你们大安花家的独子花朔关系极好,两人亲的都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但是就在一年前,花家家主触犯了大罪,殃及满门,只有花朔一个人在门客的掩护下跑了出来。

    据说他跑出来后,他不顾旁人的一再劝阻,执意

    要去投奔钱辰,坚信能得到钱辰的帮助。

    可是钱辰呢?他不仅没有庇护花朔,甚至还在第一时间向官府举报了花朔的行踪,急忙与之撇清了所有关系,从而害死了他。

    你说说,就这种只能同享福却不能共患难的家伙,你怎么能和他结拜呢?”

    陈开宇越说越感到义愤填膺,为遇人不淑的花朔倍感惋惜,怎么就相信了钱辰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呢。

    张昊旻听完陈开宇的话后,眉头一时间皱的更加的紧蹙,但是陈开宇毕竟是外人,他说的话也不能全信,所以张昊旻又扭头看向南棠棣,向他求证。

    南棠棣自知躲不过去,于是对着张昊旻无奈的点了点头,承认了陈开宇所说的话,但是他又急忙辩驳道。

    “不过,也不能仅靠传闻就否定了一个人,这其中可是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隐情,所以不能如此盲目的下这个结论。”

    张昊旻没想到就连南棠棣也承认了这件事,于是他对钱辰与自己结拜的目的,真的开始变得有些动摇,至于什么隐情不隐情的,他准备当面去质问钱辰。

    “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趟。”

    不用问,南棠棣都知道张昊旻这是要去哪里,他现在肯定是要去找钱辰,并且要当面质问一番,于是赶忙劝说道。

    “昊旻,你先别着急,这都是传闻而已,传闻不可信的,你可千万不要因此伤了两人的和气。”

    但是一旁的陈开宇,则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火上浇油的说道。

    “和气?和这种人能有什么和气?而且,这可不是什么传闻,这都是铁定的事实!”

    劝阻无果,看着张昊旻出门后,南棠棣轻声叹了一口气,对着陈开宇说道。

    “这种事情,我们毕竟都没有跟钱辰接触过,不能仅因为一个传言便把人给否定了,倘若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是我们误解了,那岂不是很伤人心?”

    “伤人心?这种事情一般人不知道是真是假,难道我们还能不知道真假?”

    南棠棣是北王世子,陈开宇是洛国皇子,到了他们这个阶层,又怎么可能不确定消息的真伪呢?

    钱辰出卖花朔一事,在他们这个层次的人里,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而之所以这件事没有继续扩大,也是因为钱家的身份摆在那儿,无论是大安还是洛国,哪怕是东边的盛国都有着密切的往来。

    所以为了能与钱家继续保持合作关系,众人都是缄口不提,毕竟心知肚明便好,又何必说出来呢。

    但是这次不一样,陈开宇可是很是看重张昊旻的,他本身又不在乎什么钱家,自然要提醒的。

    “张老大这人可不错,当初还为我出过头,打抱不平过,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步入了那花朔的后尘。

    倘若真的有一天,张老大也遇到了困难,他去求助钱辰的话,再被钱辰给摆上一道,我又怎么能心安呢?”

    南棠棣沉默了,他知道陈开宇说的对,作为兄弟,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往火坑里跳,怎么着也得拉

    他一把。

    但是,倘若钱辰真的拿张昊旻作兄弟的话,那他们的这番言语可能就让钱辰与张昊旻自此一刀两断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南棠棣一直都觉得钱辰与花朔之间另有隐情,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对此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

    他一直都待在北疆,对于建安城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清楚,他与花朔也仅仅是一面之缘,并无再多交集。

    但是花朔与钱辰之间的交情,他却是早有耳闻的,甚至还一度对此感到羡慕不已。

    哪怕是他之后听到了钱辰出卖花朔的消息,他也是坚决不相信的。

    可能是他的沉默寡言让他显得很是单纯,愿意相信世间的美好,愿意相信世上自有真情所在,愿意相信钱辰是有他的苦衷。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南棠棣的一厢情愿,事实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除了花朔与钱辰两人之外,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目前众所周知的钱辰出卖花朔一事,也确实如同陈开宇所言,这就是铁定的事实,是板上钉钉的,也是南棠棣无言辩解的。

    张昊旻此时的心情极为沉重,如果钱辰真的如同陈开宇所说的那般,是个唯利是图的人,那他如此接近自己,应该也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知道,张昊旻可是很讨厌那种带有一定的目的而去接近对方的人,把感情当成一场交易,这完全就是一种利用。

    从中堂出来,张昊旻便直奔下堂钱辰的住所而去,因为当初他也住过,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

    张昊旻一到下堂,顿时引得人群沸腾一时,毕竟他现在可是圣华宗中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爱凑热闹的人们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于是,没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围观的人群便把张昊旻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但是他这次来找钱辰可是为了一件私人的事情,如此众多的人看着,自然是非常的不合适。

    最终,张昊旻使出了尿遁之术,并且还配上翻茅房的功夫,这才脱身逃了出来。

    当然,为了避免再次受到人群的围观,张昊旻这次特地把自己给捂得严严实实的,跟做贼似的。

    这一刻,他格外羡慕那传说中的易容术,只要轻轻的一施展,便能立马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钱辰正端坐在通铺上修炼着,即使是外面人头攒动的热闹,也没有打扰到他分毫。

    “钱辰,你跟我出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辰赶忙停止了修炼,但是睁开眼睛一瞧,入目的却是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粽子”。

    “你是谁?”

    张昊旻无奈的将盖在头顶上的衣服掀开一道缝,仅让钱辰能看清他的相貌。

    “嘘,别说话,跟我来!”

    所幸,这一路上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两人到了下堂一处还算是幽静的角落。

    张昊旻站定,然后看着正满脸欣喜的钱辰,犹豫后说道。

    “你和花朔的事情是真的假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阋于墙

    对于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责问,钱辰脸上的笑容不禁一下子被定住了,继而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秋风缓缓吹过,吹起一缕额前的长发,在空中翩翩起舞。

    一番沉默过后,钱辰就如同一个被扎漏气的皮球,原本满心的欢喜,却也在此刻不受控制的急速退去,留下的只有冬日里无尽的萧瑟。

    最终,他轻声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你都知道了。”

    张昊旻眉头凝重的看着钱辰,当他看到钱辰的神情时,他的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愿相信这份答案,他还是对钱辰抱有希冀的。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张昊旻的声音虽然很轻,也很平静,但是却让钱辰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他不敢承认,也没有勇气否定。

    于是,他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大哥的,请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钱辰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一丝哭腔,他显然是在哀求张昊旻,希望张昊旻能相信他,给他一次机会,但是他又能拿出什么来让张昊旻相信他呢?

    张昊旻双目紧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面对张昊旻的一再追问,钱辰仿佛一下子犹如卸力一般,耷拉下了脑袋,闭上眼,无力的说道。

    “都是真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张昊旻,脸上明显流露出他对钱辰的失望,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钱辰为此出卖往日的兄弟,非要置他于死地。

    而对于一个出卖过兄弟的人,自己能相信他吗?谁能保证他在未来就不会出卖自己呢?

    张昊旻对着钱辰摇了摇头,他本来还想再问钱辰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的,但是他没敢再问,他生怕会得到一个令他失望透顶的答案。

    “那你也是出于一定的目的才来接近我的?”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问题,钱辰很想摇头说不是的,但是他不想欺骗张昊旻,最终他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却又急声想要辩解道。

    “但是。”

    “不要跟我说什么但是之类的话,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什么目的!”

    张昊旻怒气冲冲的怒视着钱辰,此时的他心中已经对钱辰充满了失望,完全靠着仅剩的理智在极力的压制住他内心的怒火。

    钱辰一时哑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低着头沉默,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让他有些说不出口。

    “你不说话?你竟然不说话!”

    张昊旻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半步,他不停的对钱辰失望的摇着头,这一刻,他感觉钱辰完全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一个始终带着面具的陌生人。

    而钱辰也自知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对,于是拿出了一枚闪闪发光的银色徽章,伸手递给了张昊旻,说道。

    “大哥,这是……”

    钱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张昊旻便气愤的

    直接就将他的手给打开了,那枚银色的徽章也被摔落到一旁的泥土里。

    “不要再叫我大哥了,我们之间就此恩断义绝!”

    张昊旻阴沉着脸,直接转身离开了,没有片刻的停留,甚至此时的他都没有再将自己给包裹起来,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钱辰,一个人怔怔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那枚原本闪耀的徽章,如今已经被插进了泥里。

    他的表情无喜也无悲,似乎是一种来不及反应的木讷,最终还是痴楞的从地上将那枚徽章给捡了起来。

    此时的他犹若呆鹅一般,双目紧盯着掌心上还沾着泥土的徽章。

    突然,他竟然一下子无声的笑了起来,浑身上下更是因为情绪的失控而不停地颤抖着。

    这时,两滴泪水悄悄地滑落下来,划过还在笑着的脸颊,滴落进脚下的泥土中,哽咽的说道。

    “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做大哥的啊。”

    这一刻,钱辰不禁猛地想起了那已经快被他给遗忘的过去,眼泪一时间汹涌的更加厉害,不知是因为悔恨当初的出卖,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握紧的手掌,因为徽章的棱角而鲜血直流,但是渐渐的,麻木到感知不到痛的钱辰,双目却变得愈加坚定。

    此时,毫无遮拦的张昊旻,一个人走在返回中堂的路上,没过多久,他便又被凑热闹的人群给团团围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再逃,而是两眼无神的直勾勾的向前走着,对于周围人群的噪声,他充耳不闻,仿佛双方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虽然置身在拥挤的人潮里,但是他却感到自己非常的孤单,像是一个人逆着人流行走一般,让他从心底感到一股窒息的无力。

    这件事似乎给了张昊旻很沉重的打击,以至于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头上都有一块挥之不散的阴霾。

    他脸上的笑容不仅变少了,就连平日里说话都显得极为吝啬起来,终日里昏昏沉沉的。

    除了每日的课程和修炼之外,他花费最多的时间恐怕就是睡觉了,有时候甚至能睡上整整一整天,这可把陈开宇和南棠棣两人给担心坏了,一度以为他病了呢。

    其实对于钱辰的事,他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既然知道了钱辰的为人,那他还有什么感到好难过的呢?正相反,应该值得庆幸才对。

    不过,总归还是让人很受伤的。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他之所以会如此,最主要的还是他修炼的原因,因为修炼的频率加快,从而让他感到疲惫不堪,这才显得无精打采。

    不过,在经过了大半个冬天的努力后,他上丹田中的金光已经所剩不多了,这个曾经耀眼的光的世界眼瞅着就要彻底暗下去了,当真是胜利在望。

    而与此同时,宗门的宗比也已经拉开了帷幕,毕竟参加宗门大比的名额有限,对自身实力有自信的人又颇多,所以大家都想到宗门大比中展露一下头脚。

    张昊旻高居气海榜第二名的宝座,除了一开始有一位不知天高地后的家伙,妄图能战胜他而被狠

    揍一顿之外,他便被束之高阁,成了只能瞻仰的存在。

    南棠棣对于所谓的宗门大比兴趣不大,虽然在宗门比试中简单的试了一试,感觉自己还勉强可以,有参加宗门大比的实力。

    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毕竟依照他现在的实力,完全没有希望在宗门大比中拿到好的名次,简直是在浪费时间,这让陈开宇直呼可惜。

    而与他们相比,陈开宇便也成了寝室中最忙的存在,因为他本身境界并不高,在宗门比试中稍显吃力,排名靠后,所以挑战他的人颇多。

    不过,陈开宇自身的功法极好,又很有天赋,这让他在比试中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才堪堪没有被人给超越。

    自从入冬以来,寒风料峭,日子是一天冷过一天,但是偏偏因为担心走水的缘故,寝室里并不允许生炉子,这使得屋子里格外的寒冷。

    所以张昊旻他们三人每天最幸福的事情,便是紧缩在被窝里,享受着被被子包裹着的温暖。

    就在张昊旻呼呼大睡的时候,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在三堂弟子中传播开来,一直占据气海榜榜首的关少卿败给了韩予,成了气海榜的第三名。

    这个消息一出,一时间各种传言随即而起,其中最令人感到震惊的,便是韩予已经突破神驰境的消息。

    虽然,这个消息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便在中堂教习先生的探究下,被解开了疑惑,这只是个假消息。

    但是,这其中的缘由却也成了最大的话题,毕竟现在正值宗门大比的预选,关少卿的年纪又已经过了宗门大比的要求,韩予实在犯不着跟他硬碰硬。

    况且,如果韩予真的要和关少卿打一场的话,又怎么可能不被人知晓呢?

    这一切显然是一个局,其目的也很是明显,关少卿主动败给了韩予,以此获得气海榜的第三名,从而可以挑战第二名的张昊旻。

    其实从张昊旻战胜韩予的时候,关少卿便流露出想与张昊旻一战的想法,但是之后听到消息,张昊旻似乎在与韩予的对战中受了伤。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趁人之危,所以关少卿便一直耐心的等着,等待张昊旻的康复,可是他左等右等,始终都不见张昊旻来挑战自己。

    他的心里不禁感到怀疑,难道张昊旻的伤一直都没有好?可是前不久,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挑战了张昊旻,并且还被狠揍了一番后。

    关少卿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张昊旻的伤早就已经好了,只是一直不屑于挑战他罢了。

    想到这儿,关少卿的好胜心瞬间暴涨,摩拳擦掌的想要试一试张昊旻的身手,但是苦于高名次不能挑战低名次的规定,他根本无法挑战张昊旻。

    于是乎,他便想出来这么一个招,先与韩予达成协议,他主动败给韩予,然后获得第三名的名次,这样他才好挑战张昊旻。

    其实他的这一行径是不被允许的,这样做和直接挑战低名次有什么区别?

    但是因为有太多的人都想看一看张昊旻与关少卿之间的对决,想知道是蛮王更胜一筹,还是天王当仁不让,这才让教习先生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中堂最强之争(上)

    “咕咕咕……”

    陈开宇的肚子又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显然是饭点到了。

    于是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瞅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张昊旻,暗自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正在修炼的南棠棣,便满怀期待的说道。

    “老南,走,咱们一起吃饭去吧。”

    听到陈开宇这么一说,南棠棣一时间也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停下了修炼,对着陈开宇说道。

    “这还要一起去?”

    “当然得一起去了,这天寒地冻的自然得喝点小酒暖暖身子啊。”

    “那算了吧,我又不喝酒,还是你们去吧,到时候回来记得给我捎点吃的就行。”

    说完,南棠棣便往床上一趟,盖上了厚实的被子,并将被角塞紧,裹得严丝合缝,准备开始他的“冬眠”。

    “嗨,你就算是不喝酒,那也得一起去啊,万一我喝大了呢。”

    “大中午的,你要是真喝大了那也没关系,老规矩,堂规一百遍,额外赠送一次金榜题名的机会。”

    虽然教习先生们对三堂弟子前往春意楼饮酒一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倘若是大中午的就把自己给喝大了,那可真是太挑衅了。

    毕竟三堂的规矩里可是黑纸白字的写着,三堂弟子严禁饮酒。

    倘若是太过招摇而被教习先生给逮到了,尽管不会有太过严苛的惩罚,不过堂规一百遍的命运还是逃不掉的,甚至还会以儆效尤,贴上一张带有名字的大字报。

    陈开宇见南棠棣一直在搪塞自己,心中的孩子气不禁一下子上来了,于是佯装恼怒的说道。

    “哎呀,你怎么这么多事,赶紧的一起去就行了,别跟我叨叨别的。”

    不过他的这番做派,显然是没有收到任何的成效,南棠棣依旧还蜷缩在被窝里,甚至都懒得再搭理他。

    对于这出师未捷的尴尬,陈开宇却并不灰心,毕竟他还有张昊旻可以忽悠。

    于是,他不怀好意的走到了张昊旻的床前。

    “张老大,醒醒,该起床吃饭了。”

    还在睡梦中的张昊旻,被陈开宇这般无情的一顿摇曳,让他有种置身于沧海之上一叶扁舟的感觉,而他偏偏不巧,恰好晕船。

    若不是因为醒来的及时,恐怕他在梦里便已经先吐为快了。

    张昊旻抬起脑袋,睡眼惺忪的问道:“怎么了?开宇。”

    “大哥,你都睡一上午了,别睡了,该起来吃饭了!”

    “哦。”

    张昊旻虽然嘴上答应的勤快,但是实际行动却是翻了个身,揪了揪被子,躺下准备接着陷入梦乡之中。

    这才一转身的工夫,张昊旻差点便又睡过去,所幸就在这若即若离之际,他又被陈开宇给拉回了现实。

    “哎,你怎么又睡了,赶紧起来,咱们好一起去吃饭。”

    “我,我不饿,你们先去吃吧,不用管我。”

    就在不久前,张昊旻将中丹田的气元几乎消耗殆尽,所以此时他才会如此的疲惫不堪,就连说话都是无精打采的。

    “这怎么能行啊,民以食为天,不吃饭怎么可以?来来,起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本是小孩子脾性的陈开宇,此时竟然萌生出一种当爸爸的感觉,为了不让同窗饿坏身子,他还得好言相劝的哄着去吃饭,真是欲

    哭无泪。

    张昊旻实在是困得没有力气了,但是又不胜其扰,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拼尽全身的力气,努力拒绝着陈开宇的热情。

    只是,可能因为他此时的身体太过于虚弱的缘故,以至于他摇头的幅度几乎不易被察觉到。

    因此陈开宇根本就没有发现,还在不停地劝说张昊旻跟他一起去春意楼,甚至一边说着,还一边摇着。

    快要被晃散架的张昊旻,尽管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他终究奈何不住此时陈开宇的执着,还是勉为其难的坐了起来。

    张昊旻揉了揉不愿瞧见光明的眼睛,打了一个漫长的哈欠,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

    “要不你去买回来吧。”

    陈开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原本躺在一旁一直装睡的南棠棣却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对着陈开宇说道。

    “你看,这就是群众的呼声,你赶紧自己去得了。”

    陈开宇一想到去春意楼的路上要吹不少的寒风,浑身便不由得直打哆嗦,这种苦罪,怎么着也得大家一起面对才是。

    “快,都给我赶紧起来,谁也别想躲过去。”

    在陈开宇这个“老父亲”的关爱下,无论是张昊旻还是南棠棣,都必须乖乖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出门接受寒风的洗礼。

    张昊旻一行人这头才刚出寝楼,关少卿那边便立马收到了消息。

    一直都在等待时机的关少卿,此时终于等到了机会,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昊旻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于是,他立刻便开展了针对张昊旻的抓捕工作。

    张昊旻平日里的外出无非就是两个地方,一个是道坛,另一个便是春意楼。

    而因为宗门宗比的缘故,中堂的课程将会暂停几日,所以这几天的时间里,张昊旻完全不需要去道坛。

    那这次他外出的目的地就显而易见了,肯定就是春意楼。

    所以关少卿不慌不忙的出现在了张昊旻所在寝楼前往春意楼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不过他并不认识张昊旻,所以特地安插了暗探在前面,等到张昊旻来了,好给他消息。

    此时,正值隆冬,寒风如刀子一般刮在人们的脸上,将鼻子、耳朵给冻的通红。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张昊旻,被这冷风一吹,便犹如同时吃了薄荷与芥末,一时间整个人格外的通透,差点被清凉过去。

    张昊旻估摸着此时的时节,差不多是在春节前后,只是这里并没有这个特殊的节日,所以便也失去了冬日里特有的欢闹氛围,让他一时间感慨万千。

    陈开宇一手拉着一个不愿出门的大宝宝,精神百倍的向着寒风走去,毕竟在不远处,有着热乎乎的猪肘子和滚烫的美酒在等待着他。

    冷风萧瑟,石子路两旁的树如今已是光秃秃的一片,就在这般萧条的景色下,随着一声突兀的鸟鸣,在路当中,窜出来一位拦路的“强盗”,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你就是张昊旻?”

    听到这人问话,冲在最前面的大家长陈开宇,抢先说道。

    “你是谁?”

    这人便是埋伏多时的关少卿,不过因为天气太过于寒冷,又加上张昊旻他们一路上磨磨蹭蹭,以至于此时的他都被冻成了红鼻子小丑。

    冬季里衣服都裹得极厚,象征身份的徽章便也被藏了起来,再加上本

    来他就不认识张昊旻,所以关少卿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哪个才是本人。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于是,他首先查看了一下与他搭话的陈开宇,实力并不是传闻中的气海境巅峰,那他肯定就不是张昊旻。

    如法炮制,他又看了看站在陈开宇身后的两位,南棠棣很轻易的便被排除了出去。

    而张昊旻身上有霸下藏息术的缘故,让他根本就难窥究竟,本着事出无常必为妖的原则,那么这铁定便是张昊旻本尊了。

    “我叫关少卿,特此来与你同堂挑战。”

    听到这个名字,张昊旻感到极为陌生,但又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我们现在正要去吃饭,能不能等到吃完饭的?”

    “不行,万一到时候你再跑了呢?”

    “那要不一起吃?”

    张昊旻的答复将在场的众人都给雷的外焦里嫩,若不是看到张昊旻极为认真的神情,关少卿都怀疑他是在戏耍自己。

    不过老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倘若是他真跟张昊旻他们一起吃了饭,恐怕过会儿的同堂挑战还真不好意思尽全力。

    所以,他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不,你休想贿赂我。”

    这次轮到张昊旻感到惊讶了,他看着趾高气昂的关少卿,心里不仅纳闷,自己的好心怎么就变成贿赂了?

    “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演武场。”

    张昊旻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关少卿是谁,他还以为这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想着速速解决战斗,好尽快躲到避风的地方去。

    而随着他的同意,从周围一下子窜出来不少的人,吓了张昊旻他们三人一大跳。

    众人向着演武场走着,陈开宇悄悄的趴在张昊旻的耳边问道。

    “张老大,你有多大把握?”

    “多大?这不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陈开宇的眉头不禁一挑,他严重怀疑张昊旻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轻松?我的乖乖,大哥,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难不成他要比韩予还厉害?”

    “嘿,还真被你给说对了,他还真比韩予要厉害。”

    张昊旻一时间疑惑的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关少卿,然后对陈开宇小声的说道。

    “不是比韩予厉害的只有气海榜的第一名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

    “他就是气海榜的第一名啊。”

    “第一名?他既然是第一名,那他怎么能主动和我提出同堂挑战?”

    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也猛地反应过来,是啊,按照同堂挑战的规定,高名次的不能向低名次的挑战,那关少卿又怎么能向张昊旻挑战呢?

    于是高声喊道:“喂,你不是第一名嘛,你怎么能向第二名挑战?”

    关少卿对此不屑回答,不过,他的小迷弟们倒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天王败给了力王,现在是气海榜的第三名。”

    “什么?韩予成第一名了?他突破神驰境了?不过话说,他都败了,你们怎么还这么高兴?”

    显然与世隔绝的三人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更不知道关少卿是特地为了挑战张昊旻,而故意输给韩予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中堂最强之争(下)

    站在演武台上,张昊旻的神情稍有些紧张,他本以为会是件速战速决的轻快事,没想到却碰上了个硬茬子。

    此时他对面站着的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就是一直霸占气海榜巅峰的存在。

    当然,尽管他是巅峰,但是张昊旻却丝毫也不畏惧,毕竟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他当初既然能战胜韩予,那现在就能战胜关少卿。

    他不主动去争,不代表他没有这份争的实力,更不意味着可以被人小觑。

    只是在开战之前,张昊旻需要先问一个心中存在已久的疑问。

    自从他知道了关少卿的身份后,他便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他的名字,李宫正当初可是跟自己提起过的。

    好像是说,这家伙和刘夏晖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赌约,但是李宫正却卖了个关子,偏偏就是不告诉他这赌注是什么,这让他的心里直痒痒。

    于是,正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他自己亲自来问一问关少卿,以解心中那难耐的好奇。

    “听说你和刘夏晖之间有什么赌约,你们赌的是什么?”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台下围观的众人都不禁一愣,这两人打赌一事,可不是众人皆知的,而是秘而不宣已久的秘密。

    于是乎,张昊旻的这份好奇心一下子传染开来,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关少卿解开这份神秘的赌约。

    虽然在打赌这件事情上他们并没有特意的隐瞒,但是毕竟是私下达成的,知道的人并不多,况且也已经有些年头了,这让他疑惑,张昊旻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听到关少卿的质问,张昊旻不禁一愣,再转眼看了看站在台下一个个抻着脑袋的家伙们,心中暗道,难道这件事并不是众人皆知的?

    一想到这儿,他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一不留神竟然把人家的秘密给当众说出来了,简直是罪过啊。

    “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件事不能当众说。”

    不过还好,关少卿依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显然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只见他摆了摆手,风轻云淡的说道。

    “这没什么,只是这件事毕竟是我和刘晖之间的私事,你要是想知道,那你得先打赢我才行。”

    刘晖是刘夏晖还未入内院之前的名字。

    “打赢你,你就会告诉我?”

    “只要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关少卿毕竟是气海榜的榜首,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更何况这赌约一事,对他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告诉张昊旻又有何妨。

    这眼瞅着双方就要打起来了,台下那群关少卿的小迷弟们,此时却遇到了难题。

    作为小迷弟的他们,自然是不希望关少卿输给张昊旻的,可是他们却又好奇这个神秘的赌约是什么,当真是好难抉择。

    而台上的关少卿,因为早就听说过张昊旻的实力了得,便也不再谦让,当即对张昊旻展开了进攻。

    一个摘星步,他便瞬间闪身到了张昊旻的身前。

    如果说陈开宇的摘星步是登峰造极的话,那关少卿的摘星步当真是出神入化了。

    当初,就连徐宫义见了都不禁感叹,倘若是关少卿迈进神驰境,纵使是神元驱使,他也依旧能施展出摘星步。

    张昊旻也是没有料到关少卿的身法竟如此了得,一瞬间便到了他的身前。

    哪怕是他的反应极快,及时的护住了自己的胸口,他依旧还是在关少卿的这一拳下倒飞了出去,差一点便跌下演武台。

    “既然你能击败韩予那小子,那你的实力不应该就这么简单吧。”

    张昊旻站起身,甩了甩有些吃痛的胳膊,刚刚关少卿的那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而他之所以会倒飞出去,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关少卿一上来便使用了半成品的神元,这才让他吃了亏。

    张昊旻微微蹲身,因为他之前修炼的缘故,体内的气元并不充足,所以他必须争取速战速决才行,于是说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

    既然打定了要速战速决的主意,张昊旻便也不再啰嗦,气元注入双脚,金光随即抵达,只见他如羚羊一跃,朝着关少卿冲去。

    关少卿摘星步一转,终究还是这身法略胜一筹,让他避开了张昊旻的锋芒。

    不过因为张昊旻金光附着的速度极快,气元一到,金光便附着完毕,竟然一时间达到了真正神驰境的速度。

    这下子,让关少卿心中大惊,他纵是有摘星步的加持,也不能像是戏耍力王状态下的韩予一般,来戏耍张昊旻。

    于是,张昊旻犹如骤雨一般的进攻,让躲不开的关少卿是苦不堪言,金光附着速度的差异在这一刻被不断放大。

    虽然关少卿也有类似于力王一般的秘法,但是张昊旻的进攻频率实在是太快了,让他根本无从施展,落败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终于,疲于防守的关少卿出现了失误,瞬间被张昊旻一拳给击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便落下了演武台。

    从张昊旻展开进攻,到关少卿被击飞落地,这仅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台下的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胜负便已经分出。

    “我靠,张老大你牛批啊。”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陈开宇,虽然他对张昊旻也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毕竟是兄弟,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期盼着张昊旻能赢的。

    只是令他也没有想到的是,张昊旻竟然能赢得这么轻松。

    这让他想起了在来的路上,他问张昊旻有多大把握的时候,张昊旻淡淡的说道:这不是件很轻松的事情吗?

    如今看来,哪怕是高居第一名宝座的关少卿也是不例外的。

    关少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依旧站在台上的张昊旻,他可谓是输得心服口服,一直被张昊旻给压着胖揍的,完全就没有还手的力气。

    而张昊旻的攻击力度又极大,毕竟他可是能正面对抗二段力王状态下的韩予的。

    仔细回想自己的落败,是因为自己“神元”的合成速度没有张昊旻的快,所以张昊旻出十拳,他却只能够防

    守九拳,至于空的那一拳只有挨上的命运。

    虽然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但是他对此根本就无能为力,金光的附着速度跟天赋有关,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改变的。

    “我输了。”

    随着关少卿亲口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台下原本围观的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既然他能与力王状态下的韩予游斗许久,那又怎么会这么快就败给张昊旻呢?莫不成是他在故意放水?

    但是这却又有些说不通,因为关少卿为了挑战张昊旻可是大费周章的,甚至不惜放弃了他霸占近三年的第一宝座,他又怎么可能会故意放水呢?

    可是,总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张昊旻给赢了吧。

    而此时的张昊旻心情非常的开心,刚刚的那般酣畅淋漓实在是太爽了,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气元变得更加稀少。

    不过,剩余的量倒也勉强还能维持,不会像上次那般直接晕过去。

    “既然是我赢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的赌约了吧。”

    张昊旻可没有忘记正事,于是立即问道。

    他这么一问,台下原本还乱哄哄的人群,一下子陷入到了安静,生怕错过这个惊人的消息。

    关少卿愿赌服输,淡淡的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当初打赌谁先成为神驰榜的第一名,而输的人要请客吃饭。”

    听到如此索然无味的回答,不要说张昊旻了,就连周围一圈的吃瓜群众都不相信答案会如此简单。

    “可是他已经是神驰榜的第一名了,怎么你们之间还有赌约呢?”

    张昊旻很快便发现了这其中说不通的地方,他记得李宫正说过,刘夏晖便是神驰榜的第一名,那按理来说,这个赌约已经结束了,怎么刘夏晖还迟迟不愿从上堂毕业呢。

    “他说那不算,因为我还没有突破神驰境。”

    这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关少卿心中的痛,早在两年前,他便已经达到了气海境巅峰,可是这临门一脚他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甚至昔日里名次落后于他的人,有的都已经突破神驰境,前往上堂了,只有他在两年的时间,丝毫没有一点动静。

    于是,他便成了中堂位列最久的第一名,而刘夏晖也迟迟没有参加三堂考核,成了境界最高的上堂弟子。

    关少卿说完这话,他不禁感到如释重负,浑身上下一时轻松,而就在他感到畅快的同时,那从未有过变化的桎梏,突然间裂开了一道缝隙。

    没错,他气海境圆满的瓶颈裂开了,他要突破到神驰境了。

    此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关少卿的心中异常的兴奋,他根本来不及多说什么,摘星步一动,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宿舍突破神驰境去了,但留下的众人却尽是哀伤的沉默,他们还以为是戳到了关少卿的痛楚,他才跑的。

    于是,可怜的张昊旻便成了揭人伤疤的罪魁祸首,一时间他差点被众人的目光给凌迟处死。

    不过还好,陈开宇见机将他给拉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集训

    在收到关少卿落败的消息后,韩予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

    毕竟,他与关少卿之间的事情,大家基本上都是心知肚明,这第一名的位置并不是他靠实力拿下来的,所以他坐的很不踏实。

    况且,这次的同堂挑战中,无论是败北的关少卿,还是获胜的张昊旻,实力都在他之上,自然比他更有资格坐到这第一名的位置上。

    但是偏偏不巧,一连几日过去,这两位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完全对这个榜首的位置不感兴趣,以至于让韩予的处境十分的尴尬。

    关少卿他已经突破到了神驰境,自然不会再去争夺气海榜的榜首,更何况他毕竟是输给了张昊旻,更没有资格去争夺。

    而张昊旻则是毫不在意什么名次,如果不是当初为了给陈开宇出头,他也不会气不过挑战韩予,成为了气海榜的第二名。

    况且,如果他想要争这个名次的话,关少卿也用不着想方设法的下套来挑战他,他自己早就已经打上门去了。

    于是乎,直到宗门内的宗比结束,韩予还是稳坐在气海榜第一名的位置上。

    尽管他这第一名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但是连张昊旻都没有什么意见,旁人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

    而随着宗比的结束,参加宗门大比的人员名额便也确定了下来,包括张昊旻与韩予在内,共计十人,当然另外还有三名替补的名额。

    陈开宇虽然非常努力,也极有天赋,但是年龄和境界都摆在这儿,其实力在十三人中垫底,与旁人差距还是比较大的,最终只能成为替补的一份子。

    宗门大比的时间是在每年的四月初九,而现在已经是一月初了,距离宗门大比的日子,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而为了能在宗门大比上取得一定的好成绩,他们这入选的十三个人都需要参加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集训,由专人教授并训练。

    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还要用来赶路,毕竟从湫水到建安还有不短的距离。

    随着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的搬离,寝室里一下子就显得格外冷清。

    平日里,窗外肆虐的冷风并没有让人感到有多寒冷,但在此时,这冷风竟然吹进了心里,让躺在被窝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南棠棣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寝室里,他的性格本来就有些内向,平日里除了张昊旻他俩外也没有个朋友,这下子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才刚过去一个时辰,心里空落落的他便已经为放弃参加宗门大比的行为,感到非常的后悔了。

    就算是在宗门大比上取得不了一个好点的名次,那至少也能有个伴啊,不至于像现在一样,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跟关了禁闭似的。

    再说张昊旻他们,因为是封闭式的集训,所以单独给他们找了一个地方训练。

    等他们到了地方一瞧,张昊旻不禁一下子乐了,因为之前他回自在观的时候恰好路过这个地方,当时他还纳闷这地方留着这片房子是干什么的,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他们十三个人都是男生,所以衣食住行上都

    很好安排,也没有那么多特别讲究的地方。

    十三个人一间屋,睡在一个大通铺上,毕竟冬天挤在一起睡还暖和些。

    陈开宇这还是头一次睡通铺,特别是在试过床铺的硬度后,他的脸色都不禁绿了,这上面睡一晚,那岂不是第二天起来得浑身上下酸痛?

    张昊旻一边忙着铺褥子,一边对着傻站在一旁的陈开宇说道。

    “你怎么了?跟吃了苍蝇似的。”

    “我还不如吃苍蝇呢,这东西这么硬,怎么睡啊?”

    陈开宇的抱怨自然引来了旁人的注意,特别是出身于将门的韩予,直接没好气的说道。

    “不愿意睡,那就别睡。”

    一听韩予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来脾气,当即便要怒怼回去,不过被张昊旻给及时拦住了。

    张昊旻扭头瞪了韩予一眼,但是韩予根本就不避讳,甚至还瞪了回去,他现在巴不得张昊旻与他同堂挑战,他好赶紧甩掉这个尴尬的第一名。

    不过,张昊旻才懒得搭理韩予,他现在可没有那个闲工夫争什么第一,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好好训练,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神驰境,拿下宗门大比的第一名。

    “都是同门,犯不着生气,我这儿还有些床褥,你铺上应该能软和些。”

    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韩予在一旁继续冷嘲热讽的说道。

    “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参加什么大比啊,赶紧滚回去得了。”

    “你!谁说我吃不了的。”

    陈开宇被韩予这么一闹,简直是憋了一肚子气,立马就与韩予杠上了,就连张昊旻递过来的床褥他都没要。

    张昊旻担心他们俩会打起来,于是挡在中间盯着韩予,不过韩予在看到陈开宇跟他置气后,他的脸上竟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没有什么敌意,让张昊旻不免送了一口气,看来并不是韩予故意针对陈开宇的,只是想激陈开宇一下罢了。

    就在他们刚收拾好不久,还在遐想着接下来会怎么样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浑厚有力的声音。

    “你们都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了就赶紧出来。”

    在听到声音后,众人零零散散的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张昊旻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位笔直挺拔的人,虎背熊腰,显得极为魁梧,特别是如今天寒地冻的,他竟然穿的却十分单薄。

    一时间给张昊旻一种在部队营房的错觉,而面前这位刚毅且冷峻的家伙就是他们的教官,接下来肯定是嫌弃他们自由散漫的怒吼。

    不过,张昊旻猜错了,接下来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紧张严肃,稍息立正向右看的命令也并没有出现。

    “我叫熊宫野,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将会是你们的教习先生,专门负责你们的训练及生活事宜。”

    一听到他的名字后,众人不禁赶忙端正好态度,这可是宫字辈的前辈,宗门内位列前茅的存在。

    由此,也看出了宗门对这次集训的态度,自然是重视加重视。

    熊宫野看到他

    们都站直了身子,聚精会神的听自己讲话,很是满意的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两排极为显眼的洁白牙齿。

    只是令张昊旻他们没想不到是,在接下来的集训生活里,这两排洁白的牙齿,将会成为他们噩梦般的存在。

    “在训练开始前,我丑话说在前面,无论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还是有着什么地位,只要你们站在这儿,你们就什么都不是!

    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别等到了宗门大比上给宗门丢人现眼。”

    听到他说这话,韩予偷偷地看了陈开宇一眼,见他神情坚定,便又重新看向熊宫野。

    而张昊旻对陈开宇却一点也不担心,为了能在宗门大比上见到遥南七仙子一面,他可真是煞费了苦心,又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放弃呢。

    “很好,既然没有人退出,那你们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宗门大比可不像宗比那般会点到为止,在宗门大比上,你们所面对的将会是拼尽全力要击败你的对手,一个不小心,你们便有可能会死在擂台上。”

    熊宫野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都不禁大惊失色,在此之前,他们可从未听说过参加宗门大比还会有被杀死的风险。

    其实死在擂台上的风险当真是微乎其微,毕竟每一场对决可都是有高境界的强者在一旁掠阵,但尽管如此也不是没有过死在擂台上的例子。

    所以,熊宫野这么说不仅是为了吓唬他们,让他们认真对待此次集训,更是为了让他们意识到擂台上的危险性,时刻不要掉以轻心。

    “怕了?怕了现在就赶紧退出,圣华宗不允许出现擂台上的懦夫!”

    韩予当先喊道:“不怕!”

    “那其他人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异口同声的喊道:“不怕!”

    “很好,气海榜的第一名是谁?”

    韩予扭头看了张昊旻一眼,但张昊旻并没有有什么表示,于是他便站了出去。

    看到韩予站出来后,熊宫野不禁很是满意,于是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韩予!”

    “你很不错,那从现在开始到宗门大比结束,将由你来担任圣华宗出战宗门大比队伍的队长。”

    “这,是!”

    韩予稍有些犹豫,毕竟他并不是这些人里最强的那个,他担心他担任队长的话,恐怕不能服众,但是既然熊宫野说了,他便也只能应下。

    “谁是气海榜的第二名?”

    张昊旻听到喊自己了,于是也赶紧学着韩予先前的模样,往前踏了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

    “张昊旻!”

    听到张昊旻的名字后,熊宫野明显是楞了一下,缓了片刻才说道。

    “那就由你来担任副队长,负责协助韩予。”

    “是!”

    “至于你们剩下的人,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的名字,除非你们当中有谁表现优异,让我眼前一亮,那么你才有资格让我记住。”

第一百二十章 双拳不敌四手

    集训还没有开始,陈开宇就已经叫苦连天了,如果不是为了去一睹遥南七仙子的国色,他铁定不会参加这什么宗门大比。

    不仅要睡在这硌人的大通铺上,接受浑身上下酸痛的洗礼,还要吃着宗门食堂的伙食。

    天天吃春意楼的饭菜,嘴都已经被养刁了,再吃这些寻常的食物,连张昊旻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就更不要说陈开宇了,简直是味同嚼蜡。

    当然,即使生活条件再不好,那也绝对没有惨绝人寰的训练更加折磨人。

    为了针对宗门大比上一对一的擂台对决,熊宫野特地给他们一人找了一个陪练,尽是些归虚境的内院弟子。

    要知道,境界一旦突破到归虚境,整个人的实力都会随之猛涨,这种涨幅并不是因为单纯的境界提升,更多的还是归虚境本身的特殊性。

    因为在达到归虚境后,就可以在神源中培育心神,也就是逍遥当初所说的,上丹田中的那个小金人。

    而心神又是法诀的重要所在,只有在心神得到充足的补充下,才能通过不同的法诀,释放出相应的术法。

    当然,心神是神源的基础,而神源又是神魂的体现,所以每个人都天生拥有心神。

    只是在没有开启神源的时候,心神是无法轻易被操控并被感知的,这也正是当初张昊旻怎么也看不到上丹田中小金人的缘故。

    而若是想要开启神源,那最基本的便是要达到归虚境的境界,从而才能在上丹田中培育出小金人,并且在释放术法后,更快的恢复心神。

    术法的施展需要法诀,法诀的使用需要心神,心神的感知及操控需要开启神源,而神源的开启需要归虚境,这也真是为什么归虚境会如此的特殊。

    突破归虚境后,个人实力的猛增就在于从个体实力的本身,演变成了可以操纵天地元气,施展术法的修真之人。

    因此,归虚境是一个极大的分水岭,常有“上下一步,天与地。”的说法。

    所以,他们这十三个连神驰境都还没能突破的家伙,落到了已经是归虚境的人手里,那自然是花式吊打。

    而这所有人中,被吊打最惨的当属张昊旻,因为他完全就不懂任何的功法和武技。

    旁人至少还可以施展什么摘星步、伏虎拳之类的身技,多少也算是一点螳臂当车式的反抗,但是张昊旻他却半点也不会。

    他虽然自身反应快,勉强还算是有些意识的,但是由于不懂武技中的诸多套路,很容易就会被抓住漏洞挨上一整套的连击,当真是苦不堪言。

    集训的日子里,虽然疲惫和辛苦,充斥着摇摇欲坠的坚持,隆冬也无法降温的燥热,但是依旧在数着日子中一眨眼便过去了。

    他们当中,变化最明显的便是陈开宇,两个月的时间,他一下子从一个肤白肉嫩的公子哥变成了阳刚之气十足的硬汉。

    张昊旻虽然身上的肌肉也都显露出型了,但是整体的变化除了黑一点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特别是他上丹田中的金光,依旧还没有附着完毕,虽然已经快要黑下去了,但是这个“黑”却已经维持一个多月了,依旧丝毫不见任何变

    化。

    然而,和他同属气海境巅峰的韩予,则在如此的强压之下,顺利突破了神驰境,成了继刘夏晖之后,二十五岁前突破神驰境的天才。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点要比刘夏晖幸运,他正好卡在了宗门大比的年纪。

    要知道上一届宗门大比的时候,刘夏晖才只有二十二岁,与张昊旻一般大,还只是气海境,连巅峰都没有达到。

    而韩予就不同了,他今年正好二十四岁,卡在宗门大比的年龄限制内,并且还成功的突破到了神驰境。

    不用旁人说,他自己便在心中为自己感到庆幸,突破神驰境的他,必定会在宗门大比上大放光彩,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赢得遥南秋仙子的芳心。

    更何况,突破到神驰境后,他这个气海榜第一的位置也就不再显得尴尬了,甚至他面对张昊旻都有了底气。

    看着韩予的变化,这让张昊旻的心里不禁想起了刘夏晖与关少卿,他们二人当初也是旗鼓相当,可是就因为一个境界,竟是活生生的差开了两年甚至更多。

    张昊旻看着天,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祈祷,希望自己不会成为第二个关少卿,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还要拿到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呢。

    “你们都表现的很不错,每一个人都与最开始的自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张昊旻与韩予两人。”

    听到熊宫野的点名,张昊旻不禁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这段日子里他都快被熊宫野给点怕了,每次点名都是一顿数落。

    “韩予就不说什么了,突破了神驰境,便注定会在宗门大比上大显身手。

    至于张昊旻,那就更不用说了,从一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变得也会打架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你依旧是这里面最差的那个。”

    张昊旻没好气的看着熊宫野,本以为他会什么好话来夸夸自己,没成想这说了半天还不如不说呢,简直就是变相的数落,不,是羞辱!

    “行了,我别的也不多说了,你们的集训生活结束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露喜色,甚至有种负行千里,终见曙光的兴奋,所有的累在这一刻成就了难得的惬意。

    “哎,怎么一个个的还高兴起来了?这宗门大比还没有结束呢,都给我紧张点!”

    熊宫野的一句话,一下子又将众人给打回了原形,但是心里的激动还是有些安耐不住的。

    “集训虽然结束了,但是宗门大比还没有结束,所以你们时刻都不能放松,依旧要百倍努力的修炼,争取像韩予一般,早日突破神驰境。

    不过话说回来,大家毕竟都已经集训了两个月,难得结束,所以特例给你们放一天假,都回去换换衣服,洗洗澡。

    特别是曲正明,你赶紧把你那被褥好好晒晒,都已经快发霉了。”

    “哈哈哈。”

    众人一片哄笑,被点到名的正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瞅了旁边一眼,一脸兴奋的喊道。

    “熊教习,您还忘说一件事,还有王烁的脚也该回去好好洗洗了。”

    王烁:“你!你!”

    “哈哈哈……”

    哪里都不缺活跃气氛的家伙,经过他们这么一闹腾,一时间大家都不急着回去了,恨不得在这儿开个篝火晚会才过瘾。

    “好了,我看你们一个个的还没有修炼够是不是?”

    熊宫野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经过这两个月的折磨,他们已经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在境界有着巨大差异的面前,一定不要嘚瑟。

    “从现在开始到后天晨钟敲响,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只要后天晨钟一响,你们都要给我出现在大殿前的广场上,谁要是晚了,嘿嘿。”

    那熟悉的两排洁白牙齿的笑,又出现了,看到这个笑,众人都不禁感到心寒胆战,这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曲正明小心翼翼的问道:“熊教习,我们集合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去参加宗门大比啊,不然你以为你们这群不会飞的家伙,几天就能赶到建安?”

    一边说着,熊宫野一边撸袖子,没好气的朝着曲正明走去,吓得曲正明连忙向后撤步,企图躲远点。

    见到曲正明躲开了,熊宫野干脆就不走了,摆了摆手,示意曲正明自己走过来。

    虽然知道过去就是被一顿收拾,但是要是不过去,等熊宫野亲自过来抓的话,后果可是会更严重的,所以曲正明最终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拧着曲正明的耳朵,熊宫野继续说道。

    “这一路上的衣食住行你们可都要准备好了,到时候挨冻挨饿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还有,你们几个有子母戒的也别小气,帮着没有子母戒的拿着点东西,大家都是同门,互相多帮着点。”

    “知道了。”

    “行了,都赶紧回去吧。”

    于是,众人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对着熊宫野喊道:“熊教习辛苦了。”

    “嗯,都回去吧。”

    见到众人都走了,还被拧着耳朵的曲正明赶忙哀求着,说道。

    “熊教习,熊教习,还有我呢。”

    熊宫野终于松开了他的“钢钳”,饶了曲正明那通红的耳朵一命。

    “哦,差点把你给忘记了,滚吧。”

    “嘿嘿,熊教习再见!”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迫不及待的赶回了寝室,这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也不知道“留守孤儿”南棠棣过得如何了。

    他俩这不回来还好,这一回来可把南棠棣给吓了一大跳,毕竟经过集训后,张昊旻他们的变化还是蛮大的。

    “我天,你们俩怎么成这样了?大黑、二黑?”

    张昊旻与陈开宇两人是黑了不少,但也没有南棠棣说的这么夸张。

    于是乎,对于南棠棣的嘲讽,他们俩一个眼神,便一拥而上,直接将南棠棣给摁在了床上,一顿痒痒直挠。

    南棠棣双拳不敌四手,笑得都已经没有劲了,张昊旻他们才勉强放过他。

    陈开宇看着被蹂躏一番的南棠棣,站在一旁咋舌说道。

    “啧啧,按照熊老头的话来讲,你这弱不禁风的豆腐块,可不禁锤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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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决定命运的棋,一场誓夺天道的阴谋,暗流涌动的浪潮下,谁能脱颖而出?划破天际的一剑,注定了结果的大比,让谁望而却步?被撞破的化魔仪式,躲藏在阴暗处的鬼祟之人,究竟心怀什么目的?放逐遗地的种族,满腔怒火的复仇之战,能否再卷土重来?琼楼玉宇的仙界,隐忍千年的计划,是毁灭还是新生?这个集大气运于一身,想大道自在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道自在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道自在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