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十方丛剑术
对于浩渺剑魂这般誓死抵抗的态度,张昊旻也不免显得颇为无奈。
他固然很是好奇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又没有一个好的办法从浩渺剑魂那里套出话来。
毕竟逍遥都拿它没有丝毫办法,他又能想到什么好的主意。
所以,他也只能暂且饶过浩渺剑魂这一次,看一看将来能有什么好的方法再说,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解决这些符器的事情。
“你来帮我看一看,这一堆符器当中哪一件还算不错。”
只要是张昊旻不问那件事,浩渺剑魂还是很乐意为张昊旻服务的。
先不说他们俩之间有血契的缘故,单就它需要靠张昊旻得的剑意来供养这一点,它便会对张昊旻客客气气的,该帮忙的帮忙。
“你手里的这把剑一般般,还不如之前抢到的那一把紫色的好。”
对于手中的这把剑,张昊旻本来就没有丝毫的期望。
如今他的身上可是数着宝剑的数量最多,单就能仙解的心驭剑便有两把,就更不用说其他的那些绝世宝剑了,完全不缺这么一个。
“那这些符器里面,又哪个还算是不错的。”
“若是你非要从这里面选一个的话,那把闪着红光的刀还勉强可以凑合。”
浩渺剑魂可是堂堂仙剑的剑魂,它自然格外瞧不起这些符器。
所以它在满是鄙夷的比较了一番之后,勉强觉得那把闪着红光的刀还算可以,不过这也顶多就是矬子里面拔将军,并不是真的很优秀。
张昊旻从符器堆里取出那把刀一瞧,并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
“这刀与飞鸿踏雪剑相比如何?”
“你这是在开玩笑?就这一堆破烂货,难不成还想与世间宝剑相比?”
浩渺剑魂对于飞鸿踏雪剑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刨除其不是仙剑之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缺陷,称其为绝世宝剑一点也不过分。
所以,张昊旻拿飞鸿踏雪剑与这些符器相比,实在是绰绰有余。
“那你瞧瞧这里,有没有与飞鸿踏雪剑差不多的存在?”
“没有。”
这小隔间里的符器,浩渺剑魂早就已经瞧完了,毕竟也没有多少把。
张昊旻不免对此颇为失望,这号称皇家武库第三层中最好的小隔间里,竟然还没有一把能与飞鸿踏雪剑相提并论的存在。
而且瞧这把刀的样子,多半还没有那紫霜剑厉害。
“切,这皇家武库倒真是穷的厉害。”
若是他这话被外面那金甲卫听到,一定会为这皇家武库而倍感委屈。
这不过才是第三层而已,倘若是真要找一把高品质的存在,那自然也应该去上面两层才能有所收获,在这儿还能找到有多好的?
张昊旻要是真在这儿找到顶尖的宝器的话,那上面两层又会放些什么?
“你这家伙的要求倒是真高。”
浩渺剑魂对于张昊旻的期望满是无奈,这还幸好他手里有把飞鸿踏雪剑,不然的话,他岂不是凡事都要拿仙剑作为比较?
张昊旻将这刀给拿在手里,毕竟不能什么东西都放进子母石坠中。
然而,就在他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他偶然间一瞥,看到了一个被随意丢弃在角落中的木匣子,匣子上的漆料,如今早已掉的差不多了。
在这第三层的小隔间里,竟然出现一个这么普通的木匣子,自然引起了张昊旻的兴趣。
只见他随手将那把刀放在了角落里,弯腰从地上将木匣子给捡了起来。
“这里面会是个什么东西?”
这可是皇家武库,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
更何况,无论是功法还是符器,转了这么一大圈,他也没有见到一个是装在盒子里的,所以此时看到这木匣子,不免对里面装的东西格外感到好奇。
不过,这木匣子却很是奇怪,张昊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该如何打开。
“咦?这怎么连条缝都没有?”
张昊旻翻看了这木匣子的六个面,根本找不到哪怕一条缝隙。
若是不他晃了晃,里面确实装着好像是一本功法的东西,他还以为这就是块木头呢。
“这东西乃是仙匣,若是不知道方法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打不开的。”
“哦?那这么说,你应该知道该怎么打开的方法咯?”
“打开它的方法确实很简单,告诉你也没有问题,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在发现张昊旻不知道该如何打开的时候,浩渺剑魂顿时便坐地起价。
张昊旻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按理说他是浩渺剑的主人,浩渺剑魂应该对他为听即从的,结果竟然还敢跟他谈起条件来。
“什么条件?”
“你们往后不得再逼问我关于黄金瞳的事情。”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的嘴角一时间微微上扬。
先前他与逍遥一起逼问浩渺剑魂的时候,这家伙可是口口声声说着它什么也不知道的,如今竟然还让自己不要再逼问它。
这简直太明显不过了,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
“对啊,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你既然什么也不知道,那你还担心什么?”
“嘿嘿。”
浩渺剑魂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随即尴尬的笑了起来。
不过,无论它有没有暴露,它都不会告诉张昊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这可是来自仙君的威胁,它得好好在心里掂量掂量才行。
“我不说也有我不说的道理,反正你不要问就行了。”
“那算了,这木匣子既然是仙匣,我还是拿出去问一问逍遥吧。”
“无论你们怎么逼问,反正我都不会说的。”
对于张昊旻的拒绝,浩渺剑魂也相当的干脆。
既然张昊旻不愿意答应它的条件,那它便也不告诉张昊旻打开这仙匣的方法,反正双方也都不愿意妥协,只能彼此耗着。
张昊旻在手里掂了一下这所谓的仙匣,笑着摇了摇头。
这东西毕竟是仙匣,逍遥自然知道打开它的方法,无非就是早与晚的问题而已。
正所谓好饭不怕晚,张昊旻一点也不着急。
“那要不咱们各退一步,我告诉你打开它的方法,而你只需要。”
“不。”
张昊旻根本就没给浩渺剑魂说完话的机会,直接当机立断地给拒绝了。
与其和浩渺剑魂在这儿来回扯大
锯,还不如坚定一条心,直接找逍遥来的轻松自在,反正逍遥又不会跟他提什么条件。
“哎呀,这件事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其超出了你们的能力。”
“逍遥可是仙人,还有什么事情能超出他的能力?”
“那位可是,反正在你们还没有达到能与之抗衡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有些气恼,毕竟浩渺剑魂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
不过通过浩渺剑魂有限的话能分析出来,当时随着黄金瞳所降临的那位,实力至少要在逍遥之上,不然浩渺剑魂也不会有如此顾虑。
“他又不在我的身体内,不过是通过某种方法降临罢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不在?”
浩渺剑魂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有些疑惑。
仔细想来也倒是,自从那一次被仙君给警告了之后,它便再也没有察觉到仙君的气息,完全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是,浩渺剑魂尽管在心里也为此怀疑,却并不敢多有造次。
当时的情况它是知道的,那黄金瞳都已经消失了之后,它还能收到那位仙君的警告,自然说明那位在时刻注意着发生的事情。
“对,他不过是因为黄金瞳的缘故,而突然临时降临的罢了。”
“这怎么可能?你少拿话来蒙我。”
浩渺剑魂对于张昊旻的说辞是半信半疑,当然,它可不想冒什么风险。
它作为浩渺剑中的剑魂,最重要的便是保护好自己,若是它都不存在了的话,这浩渺剑便也将成为一把废剑,完全失去了身为仙剑的作用。
只是,这其中最让它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血契从未有过任何反应。
要知道,凡是与仙剑签订血契之后,血契便也成为了控制仙剑的根本,它作为仙剑的剑魂,自然对于张昊旻要规规矩矩的。
如今它如此隐瞒张昊旻,按理说血契早就应该发作了的。
“就算是他真的不在这儿,那我也不能说。”
浩渺剑魂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张昊旻怎么问它,它都不可能透露一丝一毫。
而且血契都已经默许了它的决定,那就说明这件事它并没有做错,又为何要改变决定呢?反而容易引来那位的怒火。
“你不说算了,我就不行别人也都不知道。”
“这仙匣,你只需要将天地元气引入其中,它便会自己打开。”
前后思索了一番,浩渺剑魂最终还是选择直接告诉张昊旻打开的方法。
毕竟张昊旻可是浩渺剑的剑主,它作为其中的剑魂,没有必要跟张昊旻过节不去,万一直接将它给束之高阁的话,那它可就惨了。
几百年的折磨好不容易熬过去,要是再来几百年的话,它还不如直接选择消散呢。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张昊旻显然难以置信浩渺剑魂所说的方法,这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只是他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那便是能往其中注入天地元气的存在,那可是证道飞升的仙人所特有的。
除了仙人之外,恐怕也只有张昊旻这么一个能操控天地元气的例外。
随即,张昊旻将天地元气注入到了仙匣之中,原本严丝合缝的犹如一整块木头的仙匣,缓缓从中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便一分为二。
“还好我没有答应你的要求,如此简单的方法,我岂不是亏大了。”
“切,若是没有我的提醒,你能打开这仙匣才怪。”
浩渺剑魂对于张昊旻这忘恩负义的样子,简直举双手谴责。
随着剑匣的打开,被藏在其中的物品便也显露出来,果然跟张昊旻先前估计的差不多,这藏在其中的正是一本功法。
他满是好奇的将这本功法给展开,露出了它的名字。
“十方丛剑术?”
张昊旻可从未听说过还有如此剑法,一时间不免颇为疑惑起来。
然而,浩渺剑魂在看到这剑法的名字之后,直接就愣住了,它可是听说过这本剑法的。
准确的来讲,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剑法,而是一种极为强大的驭剑术,但是同浩渺剑法一样,其最终也消失在了千年前的那场千年浩劫当中。
正是因为知道这驭剑术的强大,所以浩渺剑魂才会如此的震惊。
“驭万剑而征天地,统众仙而临苍生。”
张昊旻翻开这本《十方丛剑术》的第一页,上面出现的字让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瞧着这开篇的头一句话,便有种俯视天下般的霸气。
一时间,张昊旻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一位站在大殿之上的帝王,他不怒自威的看着这片天下,心思一动,便有万剑前来朝拜。
“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浩渺剑魂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惊呼其竟然藏身在这里。
谁又能想到,这曾经让仙界众仙抢破头的存在,竟然会出现在这般地方,藏身在一群堪称破烂的符器当中,简直太过让人惊讶了。
“咦?难不成你听说过这本剑法?”
“这并不是什么剑法,而是一种堪称奇迹般的驭剑术。”
“驭剑术?那又是什么东西?”
张昊旻虽然知道御剑这么一回事,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驭剑术的存在。
所以,他对于浩渺剑魂的解释完全茫然,根本就不清楚这所谓的驭剑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还能将脚下的飞剑花式操作?
不过这功法开篇的那一句,显然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驭剑术能帮助更好的操控御剑,减少元气的消耗,甚至还能提升御剑的数量。”
“增加御剑的数量?难不成这所谓的驭剑术乃是锻炼神元触手的?”
先前看到这开篇的第一句话时,张昊旻对其给予厚望的,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不过他目前正好处在神驰境初境,需要将神元触手锻炼的更加强大之后,才能往下继续进行修炼,尝试将三元平衡。
而且,由于他体内有两枚金丹的缘故,他的神元触手还需要比旁人更强才行。
“锻炼神元触手?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浩渺剑魂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顿时便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它此刻有眼睛的话,它一定会赏给张昊旻一个大大的白眼才行,竟然认为这等仙术是锻炼神元触手的,简直是对其的侮辱。
“你不是说它可以提升御剑数量嘛,不将神元触手锻炼好了,怎么能提升?”
“这
提升御剑数量和神元触手有什么关系?难道没有神元触手就不能御剑了?”
浩渺剑魂的这一反问,顿时将张昊旻给问住了。
这不用神元触手操控御剑,当然还有其他的方法操控,像是归虚境之后可以通过术法进行操控御剑,从而达到御剑飞行的目的。
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天地元气来进行御剑。
“哦,我明白了,这原来是归虚境之后的御飞剑术啊。”
“此驭剑术,非毕御飞剑术。”
浩渺剑魂不禁倍感无奈,这平日里看着很是聪明的张昊旻,此刻竟然傻得可以。
既然这驭剑术它都能知道,那就说明其为仙术,仙术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御飞剑术所能相提并论的?而且仙人御剑根本就不需要御飞剑术。
于是,它只得没好气的给张昊旻解释道。
“这驭剑术乃是帮助天地元气操控御剑的,为仙人所相争的顶级仙术。”
“顶级仙术?”
“嗯,顶级仙术。”
张昊旻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顿时咽了一口唾沫。
既然这本驭剑术连仙界中的仙人都要为此相争,那就说明这驭剑术的重要性,张昊旻的心里都不由得颇为忐忑起来。
这可真是捡到了一个大宝贝,简直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我就说嘛,这肯定就是顶级的驭剑术,毕竟这开头一句话都已经写出来了。”
对于张昊旻的厚脸皮,浩渺剑魂早已经见怪不鲜了。
于是,它直接没好气的对其调侃道。
“切,你刚刚不是还以为这是锻炼神元触手的嘛。”
“我那是为了考一考你,看你知不知道这驭剑术是怎么一回事。”
“呸,你这家伙倒是真够无耻的。”
无论浩渺剑魂此刻说他什么话,张昊旻都丝毫也不在意。
他此刻因为这《十方丛剑术》而感到格外的兴奋,又岂会被人给轻易影响到他的雅兴?
不过,这皇家武库中明显不是仔细研究这十方丛剑术的地方,他还是等到回迎春院之后,再仔细的研究一番,看能不能先练上。
毕竟他可是能操控天地元气的,正好符合这十方丛剑术的要求。
随即,他向身后看了一眼那名金甲卫,瞧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里的事情,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将《十方丛剑术》放进了子母石坠中。
他又随便拿起一本功法,将其装进了仙匣之中,再将仙匣给装了起来。
这《十方丛剑术》毕竟是顶级的仙术,他可不愿意让人知道这驭剑术在他的手里,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见这仙匣又重新恢复成先前的模样之后,他转身对着那金甲卫说道。
“这木匣子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这金甲卫听到张昊旻的问话,赶忙躬身回答道。
“卑职也不知道其中装了些什么东西,应该是一本功法,不过这木匣子却怎么也打不开,就算是国师大人出手都无济于事。”
“你是说国师都打不开这小小的木匣子?”
“正是。”
听到这金甲卫的话,张昊旻赶忙装出来很是震惊的模样。
这让浩渺剑魂很是疑惑,明明都已经将其给打开了,并且还把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了,竟然还装出这么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单就这般撒谎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便让浩渺剑魂很是佩服。
“你不是都已经给打开了嘛,怎么还要多此一举?”
“我这是计谋,你一个剑魂懂个篮子。”
“嘿,你这是在瞧不起我?”
这让浩渺剑魂不由得颇为不满,毕竟他知道的东西可不在少数。
之前的诸多事情先不提,单就这仙匣一时,还是它告诉张昊旻的,不然这家伙又哪知道怎么打开这个仙匣,更不用提里面的《十方丛剑术》了。
“没有没有,你最是博学多识了。”
张昊旻可做不到同时应付两个人,于是知道先哄着浩渺剑魂。
在感受到浩渺剑魂很是得意之后,他这才有空,对着那名金甲卫说道。
“既然连国师都打不开这小木匣子,那本王还是不拿它了。”
张昊旻装作很是愤然的样子,撇了撇嘴,随手便将这仙匣给扔了出去。
可是随着仙匣的落地,突然脚下震动起来,犹如来了地震一般,周围的架子都在晃悠,这让张昊旻颇为惶恐,赶忙在心里问到浩渺剑魂。
“这仙匣不会有着什么机关吧,我怎么一扔还有这么大的动静?”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浩渺剑魂却并没有理会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浩渺剑魂虽然没有搭理他,但是那金甲卫在感受到如此强烈的震动之后,赶忙一个箭步冲到了张昊旻的身前,从腰间掏出来一张符纸。
随即,一道水幕将张昊旻给保护起来。
“王爷小心。”
这金甲卫如此忠心耿耿,一时间让张昊旻颇为感动。
毕竟这水幕可是只将他给保护了起来,并没有将那金甲卫也囊括在内。
所幸,这剧烈的震动来得快,消失的也快,没有过多久的工夫,一切便又重新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张昊旻在感知到震动停止之后,颇为疑惑的问到那金甲卫。
“这震动是怎么一回事?”
“回王爷的话,卑职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水幕缓缓撤去,张昊旻也看清了这金甲卫脸色的苍白。
很明显这场突如其来的震动也是他所没有意料的,甚至眼神中的惶恐,也在诉说着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强烈的震动。
就在此时,先前他们进入皇家武库时,那位所谓的阁老也赶了过来。
“挑好了吗?”
“哦,差不多都已经挑好了。”
张昊旻赶忙抓起来刚刚他挑选的那把刀,并且还随手抓起一本功法。
按照那张命纸上的记载,他应该在皇家武库的第三层挑选一本功法、一件符器、以及一套甲胄,如今功法与符器都有了,还缺少一套甲胄。
不过,甲胄并没有放在这金属大厅中,而是在最初的那些地方。
“赶紧走。”
对于这场剧烈的震动,显然这位阁老是知道些什么的,于是赶忙催促张昊旻他们离开。
张昊旻也不敢有所怠慢,反正这顶级仙术都已经被他给收了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再为此感到留恋的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天缘秘境的限制
阁老走在最前面,张昊旻在中间,那名金甲卫走在最后面。
毕竟张昊旻的身份尊贵,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他们俩人可是吃罪不起,必须将张昊旻给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那金甲卫按了一下暗格,随即小隔间的金属墙壁又缓缓合上。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到天缘秘境的?”
就在他们三人急急忙忙往外赶的时候,浩渺剑魂在心中不免疑惑的问了起来。
只是,它这么一问,却直接将张昊旻给问懵圈了。
“天缘秘境?我没有进入天缘秘境啊。”
“这里就是在天缘秘境当中。”
“不可能,这里是大安皇家武库,又怎么可能是在天缘秘境当中呢?”
张昊旻对于浩渺剑魂的说辞,显然有些无法理解,这大安皇家武库明明是建在皇宫中,又怎么可能会进入到天缘秘境呢?
更何况,本身进去天缘秘境便有许多的苛刻条件,又怎么会有一条连接的通道?
“那这皇家武库肯定就是建在天缘秘境当中的,我不可能感知错的。”
浩渺剑魂坚定自己的感知,在这一点上,它肯定不会感知错误的。
这天缘秘境与其他地方可是有着很明显的变化,特别是当中天道之力十分稀薄这一点,凡是了解天缘秘境的人,肯定不会将其给认错的。
“建在天缘秘境当中?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事情?”
“这怎么就不可能有如此事情了?”
张昊旻毕竟对天缘秘境了解不多,所以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肯定后,也半信半疑的。
若是这皇家武库确实建在天缘秘境中的话,那岂不是也就意味着,这就有了一条稳定进入天缘秘境的通道。
并且这通道还没有任何条件,谁都可以进入其中,并且还没有时间限制。
如此一想,张昊旻不免笑着摇了摇头。
倘若真是如此,那这皇家武库早就意味非凡了,先不说其他人会是如何,单就大安皇室便不会放过这般有可能壮大的机会。
在天缘秘境当中,各式各样的宝物堪称层出不穷,没有人会对其视而不见。
“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岂不是我在这儿凿个洞便能直接进入到天缘秘境中?”
“按照我所感知到的情况来说,应该是如此的。”
浩渺剑魂思量了一会儿,给了张昊旻一个肯定的答复。
尽管它对于这个答复心中也并没有多少底气,但是依照它的感知来看,若是真的在这儿凿一个洞的话,没准真的能直接进入到天缘秘境中。
“这么一来的话,那我还有等什么天缘秘境的开启?直接从这儿进入就行了。”
“额,这好像也确实可以如此。”
而就在张昊旻与浩渺剑魂闲谈之际,皇家武库再次发生强烈的震动。
由于前面便是那条金属甬道,在这般强烈的震动之下,甬道晃悠的比里面还要厉害,所以阁老还是决定先等震动过去再说。
“冒昧的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张昊旻的心中,简直是一片乱麻般,让他完全理不出个头绪。
按照浩渺剑魂的意思,这皇家武库是在天缘秘境当中的,这本身便是一件极为稀奇的事情,更不要说还有如此这般强烈的震动了。
不过,这位阁老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两眼紧盯着面前的这条金属甬道。
张昊旻见对方并不理会自己,顿时感到好生自讨没趣。
这一次的震动如同先前的那一次一般,来的很快,去的也同样很快,才不过一会儿的工夫,震动便消失不见了,皇家武库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他们三人急急忙忙穿过那条金属甬道,来到了外面的那个摆满甲胄的大厅。
与此同时,那金甲卫赶忙按了一下暗格,随着金属墙壁缓缓合拢,再次成为一道没有丝毫缝隙的金属墙,他这才不禁松了一口气。
“咦?这面墙有所古怪。”
浩渺剑魂在感受到出来之后的变化,随即便惊呼起来。
他们才刚从那金属甬道出来,浩渺剑魂便立即感知到了不同,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天缘秘境的里面,显然已经从其中出来了。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们现在已经不再天缘秘境的里面了,这通道恐怕就是这一面金属墙。”
在听到浩渺剑魂的话后,张昊旻也不禁打量了这面金属墙一眼。
倘若是浩渺剑魂没有说的话,他绝对想不到这面金属墙的前后,竟然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让他顿时感到极为好奇。
“这身甲不错,赶紧拿着出去吧。”
那位皇家武库的阁老,随手一挥,一套盔甲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面前。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不愿张昊旻继续留在皇家武库当中,毕竟一旦张昊旻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也是要承担一些责任的。
而张昊旻自从拿到了那本《十方丛剑术》后,便对这些感到索然无味了。
他此时一只手持着那把闪着红光的刀,自是从他们离开天缘秘境之后,这刀上的红光便也就被隐去了,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大刀。
至于他的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本随便拿的功法。
于是乎,那名金甲卫见状,赶忙将那身盔甲接了下来,一把抱在怀中。
张昊旻随意的看了一眼这身盔甲,并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只是一般札甲的模样,甚至瞧着还有些丑,全然没有一旁鱼鳞甲的样式帅气。
既然功法已经有了,符器与盔甲也已经有了,那此行的目的便也算是完成了。
在关上第三层那两扇厚实的金属大门之后,张昊旻与那金甲卫在阁老的注视下,优哉游哉的从皇家武库中走了出来。
“咦?黄粱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张昊旻从皇家武库中出来之后,却并没有找到黄粱的身影。
若不是他对黄粱的人品还是蛮有信心的,在瞧见这一幕后,他都忍不住会怀疑黄粱这家伙,多半已经带着他的子母戒潜逃了。
“国师大人应该是去忙了,要不王爷您先到屋子里小憩片刻?”
那行吧。”
对于金甲卫的盛情,张昊旻稍有些勉强,毕竟他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去办呢。
不过,在黄粱没有回来之前,他还真不好直接离开这里。
先不说那几枚子母戒的事情,单就那位聚贤居的掌事一事,他便需要黄粱在前面引路,毕竟他可不知道国师府在什么地方。
没过多久的工夫,黄粱便带着那位掌事出现在了皇家武库前的广场上。
由于张昊旻他所待在的屋子正对着广场,所以黄粱一出现,他便一下子瞧见了黄粱。
“嘿,我在这儿。”
张昊旻放下手中的茶杯,冲着黄粱挥了挥手。
如今他体内因为天源的缘故,并不能调动很多的元气,所以拿着那把刀还是蛮吃力的。
更何况,在这金甲卫的面前,他又不能暴露子母石坠的事情,只得挥了挥手示意黄粱到他所在的屋子里去。
那聚贤居的掌事在看到张昊旻后,赶忙跪在地上,叩拜道。
“小的见过王爷。”
这家伙虽然是合身境的境界,但是在张昊旻的面前却不敢摆谱。
若是真的触怒到了张昊旻的话,那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单就是黄粱这个圣境的身份,随时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
而黄粱还对张昊旻如此言听计从,他自然不敢多有造次。
张昊旻并没有搭理他,毕竟这家伙先前可是与自己作对过,甚至根据黄粱的意思,他现在还有些有恃无恐,在国师府里很是嘚瑟。
所以,他既然愿意跪着,那就让他跪着吧。
“王爷,让你在此久等了。”
黄粱瞧见张昊旻这般优哉游哉的模样,心里倒是并没有感到有多少惶恐。
正因为张昊旻一直待在里面没有出来,所以他为了节约张昊旻的时间,所幸在办完桂磊的事情之后,从国师府将这位聚贤居掌事给带了出来。
这样一来省的他们在往国师府跑了,倒是少了不少的麻烦。
“也没有多久。”
张昊旻从黄粱的手中,将他的子母戒给取了回来。
这大拇指上戴着子母扳指早已经习惯了,如今突然感觉大拇指很是轻松,反倒是让张昊旻多少有些不适应,再戴上才感觉舒服些。
随后,他便将甲胄、刀、以及功法给放进了子母扳指中,说道。
“既然你已经把人给带出来了,那就赶紧走吧。”
“恭送王爷。”
在听到张昊旻这话后,众位金甲卫赶忙齐声行礼。
方才在那位金甲卫小统领的示意下,又连忙叫来十余名金甲卫,在一旁端茶倒水的好生热闹,若不是张昊旻执意不肯,他们都给张昊旻按摩起来。
“桂磊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行走在皇宫中的红墙宫道上,张昊旻头也不回的问到黄粱。
这桂磊毕竟救过张昊旻的性命,他对于这桂磊还是蛮上心的,所以最先问起这件事来,生怕那敬事房再胆大包天不肯放人。
黄粱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赶忙回答道。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桂总管此时应该已经到府上了。”
“哦?那敬事房的人没有难为你?”
这敬事房张昊旻还是听人提起过的,那可是专门伺候天授帝的地方。
如此重要的场所,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人呢?
“一提王爷的名号,谁也不敢有所为难,一切都很是顺利。”
对于桂磊的事情,天授帝早就已经交代下去了,所以黄粱到了那敬事房,也不过是跟费总管打了一声招呼,便将一切事情给处理好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有空回一趟国师府,将聚贤居的掌事给带过来。
“如此便好。”
张昊旻点了点头,对于黄粱这家伙的阿谀奉承,他早就已经感到很是平常了。
黄粱这位堂堂的大安国师,在他的身上却全然没有看出半分国师的样子,甚至闲谈相处之间,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市井之气。
这般油嘴滑舌的样子,仿佛是靠拍马屁才当上国师似的。
“对了王爷,你先前问我的事情,我回去打听过了。”
“我先前问你的事情?哦,你是说天缘秘境?”
因为当时黄粱说他不知道有关天缘秘境的事情,所以张昊旻便也没有在意。
再加上,他又在皇家武库当中,听浩渺剑魂讲了半天,早就已经将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若不是黄粱主动提起,他根本不可能再问。
“正是那天缘秘境的事情,听说。”
黄粱刚想张嘴跟张昊旻将他打听到的消息,便注意到跟在一旁的聚贤居掌事。
这关于天缘秘境的事情,张昊旻知道倒是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但是他一个小小的掌事又有何德何能知道这件事?
于是,他瞪了那名掌事一眼,示意他离他们稍远些。
尽管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黄粱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借此机会逃跑,毕竟他可是圣境。
张昊旻在见到那掌事离他们稍远些之后,赶忙好奇的问道。
“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这天缘秘境确实已经开启了,只是这次开启的颇为奇怪。”
黄粱这话才刚说出口,张昊旻的心中便不由得为此一震。
如此说来,他在那茶馆中所听到的消息果然没错,并且按照他的推测,这次天缘秘境的开启,也确实存在着蹊跷之处。
“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天缘秘境出现的极为不同,它在同一天的时间之内,已经在很多地方出现了。”
张昊旻点了点头,这与他所猜想的一样,茶馆那两位说的便是天缘秘境的出现。
在一天的时间之内,却一下子出现在了四处地方,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加古怪?所以张昊旻才会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那这次进入天缘秘境有着什么样的条件?”
“二十五岁以下。”
听到黄粱的话,张昊旻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如今宗门大比才刚刚结束不久,大安境内基本上所有二十五
岁以下的天才,此刻都聚在了建安城附近,所以这次天缘秘境出现又是什么目的?
他本能的感觉到,这天缘秘境一定和宗门大比有着什么关系。
“二十五岁以下,这是不是与宗门大比有些太过巧合了?”
“嗯,正是因此才更加让人担心。”
对于天缘秘境当中的危险,二十五岁以下的年纪进入到其中,恐怕会有不测。
而且,根据天缘秘境历次出现的要求来看,年龄卡在二十五岁之下,简直就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不免让人心中格外感到不安。
毕竟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各宗门乃至大安的未来,容不得有何闪失。
张昊旻在将天缘秘境与宗门大比联系起来之后,突然想起来当初茶馆那两位还透露出来一个消息,于是赶忙问到黄粱。
“听说昨日天缘秘境还出现在了天显宗的车队面前,可有此事?”
“却有此事,而且不光是天显宗,就连九圣宗的车队前也同样出现了天缘秘境,不过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便消失不见了。”
“那可有人进入到其中?”
对于张昊旻的追问,黄粱却并不知道答案。
他这次不过是简单的打听了一下关于天缘秘境的事情,至于有没有人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他还真不知道,便只好说道。
“应该不会有人进入其中吧,毕竟天缘秘境的危险大家都知道。”
刚刚举行过宗门大比,所以对于各宗门二十五岁以下子弟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张昊旻便是本次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也不过才是神驰境的境界,所以他们这些人最多也只有如此实力,根本不够天缘秘境看的。
天缘秘境当中的危险,那可是连合身境都会在其中遇难。
也正是因此,当年叶真人凭借归虚境的境界,直接进入到了天缘秘境的深处,取到了不老泉的泉水,对于世人来说有多么震惊。
至于归虚境以下境界,进入天缘秘境完全无亚于直接送死。
御剑以及术法,才是进入到天缘秘境中的保命所在,所以归虚境以下的人进入到其中的话,连保命的手段都没有,一旦遇到危险又该怎么办?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张昊旻,并不能如同他这般逆天。
“如此便好,不过听说你们大安学府当中,有一位堪称神子般的存在。”
“王爷是说苏御?”
“正是,不是听说他的境界甩开同龄人很多嘛。”
对于张昊旻提到的苏御,黄粱还是十分认同其自身的天赋。
若是没有张昊旻的话,他完全堪称的上是二十五岁之下第一人,年纪轻轻便已经快要突破到归虚境的境界,简直是旷古奇才。
不过,就算是如此,他在张昊旻的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一位神驰境竟然能御剑飞行,并且还能斩杀圣境,说出去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然张昊旻之所以能斩杀圣境,多半是因为其手中仙剑的缘故,但是刨除仙剑之外,他依旧是一颗无法直视的太阳。
先不说什么释放剑气的小事情,单就这御剑飞行一事便是旷古迄今都没有发生过的。
自然更不用说张昊旻那神奇的体质了,那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光是黄粱亲眼看见的致命一击,便发生在了张昊旻身上三次。
可是结果呢?这家伙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又变得活蹦乱跳的了。
而这三次致命一击当中,最令黄粱感到无法理解的一次是,张昊旻都已经身中墨刀的仙绝散,明显就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然而用了不一会儿的工夫,这家伙便像个没事人一样。
“就算是甩开多少那也没有用,王爷的实力可是他万万不能比拟的。”
“哈哈哈,那倒也是,不过他进入天缘秘境终归会比其他人要好上许多吧。”
张昊旻对于黄粱的溜须拍马很是满意,简直开心到合不拢嘴。
不过,那苏御的实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号称二十五岁以下第一人,自然在天缘秘境的限制之下,除了张昊旻之外,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人选了。
“他如今还没有突破到归虚境,若是冒然进入到天缘秘境的话,恐怕也不会好多少。”
黄粱对于天缘秘境中的恐怖,可是深有体会的。
当初他也曾有幸进入到其中一次,结果最后,若不是被人给救了一命的话,他恐怕也早就成为天缘秘境里尸骸中的一员了。
甚至直到他成为圣境,对于天缘秘境的恐惧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我一直听说天缘秘境中很是危险,就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可不是一般的危险,弄不好整个人便彻底留在里面了。”
瞧着黄粱这一脸畏惧的样子,张昊旻不免颇感疑惑。
难不成他这位堂堂的大安国师,如今堪称世间巅峰的圣境,还在其中吃过亏?张昊旻一下子对此来了兴致,赶忙问道。
“你是不是去过天缘秘境?”
“唉,快别提了,当年若不是我命大,我就差一点便死在里面了。”
“那你快跟我说说。”
张昊旻接触过进入到天缘秘境中的人并不多,所以对此才会感到格外的好奇。
当初他在自在观的时候,便时常去问叶真人有关天缘秘境的事情,只是叶真人总是只透露一两点,故意吊着他的胃口。
不过,更多的还是提醒他其中很是危险,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千万不能进去。
叶真人毕竟是唯一一个进入过天缘秘境深处的人,他的话还是极有说服力的,特别是他跟张昊旻讲过的那些危险,他时刻铭记于心。
“这有啥可说的,不过是一些糗事罢了。”
“如今这天缘秘境都已经开启了,我不得跟你好好打听打听,也好有所准备嘛。”
“你不会真的打算进入到天缘秘境吧。”
黄粱满是惊讶的看着张昊旻,虽然张昊旻的实力了得,但是他终归不过是神驰境而已,对于天缘秘境中的危险而言,还是有些太过勉强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天缘秘境中的天道之力很是薄弱,仙剑恐怕很难发挥其作用。
第二百八十八章 皇室纷争
“若是有可能的话,自然是要进去看一下的。”
自从当初逍遥跟他提起了天缘秘境的事情,张昊旻便从此对天缘秘境向往已久,若不是碍于天缘秘境并不是固定的,不然他早就已经去了。
如今,天缘秘境既然已经开启,他又怎么可能错过机会呢。
“归虚境以下进入到天缘秘境当中,不要说从中捡到什么宝贝了,就连保命的实力都不具备,王爷你着实没有必要去冒这般风险。”
张昊旻如今可是大安自在王,又是圣人的徒弟,而且身边还有仙人相助。
依照他这般显赫的身份,纵使想要那些绝世宝物,也不过是说说话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非得承担有可能送命的风险。
更何况,单就张昊旻手中的那把仙剑,便已经是世间难寻之物了,还要进去找什么?
若是这事放在以前,黄粱对此不仅没有半分的意见,甚至还会举双手表示支持,毕竟张昊旻可是压在大安皇室上的一块大山。
而现如今,这事已经有所转折,张昊旻也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对于黄粱的未来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他才会如此劝说张昊旻进入到天缘秘境,一旦真的发生意外,那可是不小的损失。
“我又不是一定要进去,不是说这次天缘秘境的出现有古怪嘛,先看看再说。”
“无论这天缘秘境是个什么样子,最好都不要进去。”
黄粱的神情异常凝重,对于这天缘秘境中的危险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即使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这天缘秘境中的危险便已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程度,进入其中的人甚至十之**会再也出不来。
更不要提,如今这天缘秘境还颇为古怪,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一切未从可知。
“瞧把你给吓得样子,那天缘秘境里面真有那么危险吗?”
“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当年我可是在里面吃过大亏的,真的就差那么一点。”
黄粱见张昊旻半信半疑的模样,于是便将当年的故事娓娓道来。
当时,洛国对于大安的战争还没有爆发,只是初见矛头,双方的关系还都处在颇为紧张的时候,天缘秘境却悄然出现了。
那一次天缘秘境进入的限制,在归虚境及归虚境以下境界。
不过好在,黄粱当时的境界正好卡在即将突破到合身境的边缘,再加上又屡次尝试突破无果,于是他便决定进入到天缘秘境中试一试。
一来,他的境界在能进入到天缘秘境的人中最高,有较大的生还可能。
毕竟在天缘秘境当中,危险的可不只是里面的各种妖兽,以及层出不穷的陷阱,最可怕的还当属一同进入到其中的淘宝人。
所以境界高,则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二来,这天缘秘境中危险重重,深入其中能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从而激发出本身的潜质,帮助更快的突破到合身境的境界。
最后,他也抱着能从中找到一定宝贝的想法,想要试一试。
于是黄粱在做好了各种准备之后,便信心满满的进入到了天缘秘境当中。
因为他知道其他淘宝人会比天缘秘境更加危险,所以他在进入到天缘秘境后,便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其他人,慢慢摸索着往天缘秘境中深入。
然而,天缘秘境中那些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可不是吃素的。
黄粱才进入没过多久的工夫,他便在其中迷路了,也因此一下子慌了神,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不知不觉中闯进了一处陷阱。
等到他发觉事情的不对劲,准备御剑离开的时候,陷阱被触发了。
随着一声轰然的炸裂,方圆几里的妖兽瞬间便蜂拥而至,所幸他当时还身处天缘秘境的外围地带,妖兽的实力并不是太强。
不过,纵使如此,那也架不住妖兽如此之多的数量。
于是在子母戒中的符纸全部用尽,就连心神都快消耗的差不多的情况下,有位好心人选择出手救了他一命,从而才从天缘秘境中逃了出来。
而那位好心救他的人,正是他如今的夫人,也是上一任国师的女儿。
“哈哈哈,那你这可真是以身相许啊。”
听完黄粱简单的说完,张昊旻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人家姑娘好心救了他一名,结果反而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可真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可不能这么说,她那是被我的魅力所吸引,所以才忍不住出手救我的。”
“呸,你这家伙说这话也不觉得害臊。”
张昊旻忍不住调侃起来,他真是没有想到,黄粱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其实这一点他还真没有说错,黄粱年轻的时候,倒是生的颇为俊俏,也就是这些年当上了大安国师,随着事务的愈加繁忙,才会显得苍老许多。
若是仔细瞧他的模样,多少还能发现一些曾经的痕迹。
“那你是不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进到天缘秘境过?”
“没过多久,我便突破到了合身境,然后便再也没有进去过。”
黄粱就算是没有突破到合身境,那他也不会再进入到天缘秘境中的。
毕竟那妖兽蜂拥而至的场面,早就已经将他给吓破了胆,甚至有时候夜里做梦都还能梦见当时的场景,差一点就命丧妖兽之口。
“切,你这点芝麻小事,离我师父跟我讲的要差远了。”
“叶真人的实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我与他肯定是万万比不得的。”
对于叶玉凌那个变态的家伙,黄粱是打心眼里佩服。
在叶玉凌年轻的时候,他可是整个大安国的骄傲,甚至当初崇拜他的人,远比如今遥南七仙子加起来还要多,而黄粱也是其中的一个。
无论是他直入天缘秘境的深处,喝到了传说中不老泉的泉水。
还是他通过了遥南派岭南宫的考验,迎娶当时遥南派中最为美貌的韩芷兰仙子,皆都让当时的人们由衷的为此而赞不绝口。
纵使至今,叶玉凌所创下的记录一直都无人可以将其打破。
所以张昊旻拿这样一位堪称变态一般的人跟他比较,他没有丝毫的不服气,甚至内心中还对此表示十分的认同。
“唉,你们俩同样都是圣境,而你竟然还如此怂,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
黄粱的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叶玉凌可
是张昊旻的师父,若是他敢有丝毫不服气的话,恐怕张昊旻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这神驰境还和神驰境不一样呢。”
听到黄粱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闷声直乐呵。
他虽然还在神驰境的境界,但是完全不能按照常理来分析,简直就是一个异类。
由于太子府并不在皇城之中,所以他们从皇宫出来之后,并没有在皇城当中耽搁太多的时间,只是顺便去自在王府看了一眼新上任的桂磊。
随后,三人从皇城中出来,直奔位于东城的太子府。
“这太子府为什么不直接设在皇城之中?”
最初前往太子府的时候,张昊旻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也并没有感到疑惑。
但是,如今的他早就了解了建安城中的布局,身为大安太子的南立,府邸却没有设立在皇城当中,没有蛊面军的保护,着实增加了一定的风险。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有些疑惑,南立那家伙应该没有那么傻才是。
“这里面有太多的牵扯,三言两语的根本就说不清楚。”
“那你就长话短说,尽量简单明了的说一说。”
黄粱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张昊旻这家伙竟然还要继续追问。
这有关皇室成员之间的事情,本身便是极为忌讳的存在,他不过是一个国师而已,又怎能到处散播其中的消息呢。
于是,面对颇感好奇的张昊旻,黄粱只得摇了摇头说道。
“太子为了能讨个清净,所以才将太子府给搬到了东城来。”
黄粱这解释倒是真简单明了,气得张昊旻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刚还说此事牵扯众多,如今竟然一下子变成了讨个清净,这其中所隐含的内情是一个也没有讲,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呢?
“嘿,你这家伙是在故意耍我是吧。”
“这哪能呢,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那这里面可否有什么隐情之类的事情,比如与其他皇子的矛盾。”
“我只不过是个国师,上哪儿知道那么多的消息。”
尽管张昊旻都已经把话说的很是明显了,但是黄粱却并不想说。
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那只不过是知道罢了,可若是将其说出来议论,那可是触犯大安律法的事情,他作为大安国师,又怎么可以知法犯法呢。
“太子府搬到了东城,这么大的事情,你可别跟我在这儿耍什么花腔,赶紧说。”
张昊旻才不信什么国师不国师的,他认定黄粱一定知道点什么。
他现在之所以前往太子府,可不只是因为南立今早上到迎春院去请他的缘故,更多的还是他想要借此挑起南立与四皇子之间的事情。
若是南立与四皇子之间本就有什么仇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皇城里的府邸占地太小,所以太子便将太子府给搬出了皇城。”
“你还跟我在这儿耍花腔是不是,怎么?你觉得我脾气好了,便感到有恃无恐了?”
张昊旻的脸色一下子板了起来,明显对黄粱的虚与委蛇很是不满。
若是南立那家伙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府邸不够大,所以才搬出了皇城,那张昊旻还真有些看错了人,如此意气用事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成事?
黄粱在瞧见张昊旻的脸色之后,赶忙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
“这件事还有些不太好说,毕竟牵扯到皇子之间的矛盾,身为臣子可不能到处宣扬。”
“皇子之间的矛盾?那你快说来听听。”
若是这事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张昊旻那还就没有多大的兴致。
然而,黄粱这都已经明确的点出来了,南立之所以将太子府给搬出皇城,其中与皇子之间的矛盾有关系,他又怎么不能兴奋?
按照目前皇室的局势,众皇子中能对南立造成威胁的简直屈指可数。
四皇子坐拥大安近乎一半的势力支持,其实力远远不是南立多能对付的,至于那位八皇子,他顶多与南立五五开,断然达不到将其逼出皇城的程度。
所以,这其中的隐情肯定与那位四皇子有关系。
黄粱左右权衡了一下,反正有张昊旻这个大靠山在,再加上又是张昊旻非要问他的,所以他便也不再有所隐瞒,对张昊旻说道。
“当年四皇子派人推了太子府的墙,并且还扬言要扩建四皇子府。”
“他一个皇子还有自己的府邸?”
“这不是因为朝中有众多的大臣支持他嘛,所以陛下便赏赐了他一座府邸。”
张昊旻的眉梢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这简直太过狗血了些。
天授帝作为当朝天子,有大臣选择去拥立他的儿子为帝,这完全就是对皇权的挑衅,甚至毫不客气的说,这与谋反又有什么区别?
洛国如今的那位顺帝,不就是通过众位臣子的支持,从而成功逼宫谋反的嘛。
可是天授帝不仅没有吸取到洛国的教训,对这种等同于谋反的行为进行打压,甚至还变相的对其鼓励,真是让人无法理喻。
他先前还一直认为天授帝这家伙算计很深,没想到也有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这可真是够奇葩的,那若是满朝文武都支持四皇子的话,天授帝他是不是还要主动将皇位给让出来,直接立那四皇子做大安的新天子?”
“王爷,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就算是那老小子站在这儿,小爷我照样这么说。”
张昊旻可不在乎什么大安天子的威严,毕竟他连皇宫都敢杀进去,还怕这点小事?
若是天授帝真的敢因此而治罪他的话,那他完全不介意再杀进皇宫一次,而这一次他可不会再向先前那般心慈手软了。
黄粱被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噎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对于张昊旻的尿性,黄粱他是深有体会,若是有哪一句话说的不好,那还真有可能跑到天授帝的面前指着鼻子痛骂一顿。
“陛下如此安排,自然有陛下的深意。”
“屁的深意,他顶多是让儿子们为了那皇位而打成一团罢了。”
听到张昊旻的话,黄粱的眼睛不禁一亮,心中暗自佩服。
天授帝的意思确实如同张昊旻所说的这般,就是为了让他的那几个儿子斗起来的。
若是说的更准确一些的话,天授帝的目的便是借此来考验一下身为太子的南立,以此来证明他到底有
没有资格来继承这个位子。
无论是四皇子,还是八皇子,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皆都是天授帝所默许的。
而目前的局面,也全都在天授帝的掌控之中,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必要担心会有哪位皇子因此来逼宫,逼他将大安天子的位子交出去。
倘若真有这么一位大傻蛋,那到时候他就会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
“王爷不愧是王爷,单就这般见解着实令我极为佩服。”
“见解?哦,这不过是早就被玩烂了的梗,简直没有丝毫的心意。”
对于黄粱的夸耀,张昊旻却显得颇为风轻云淡。
这皇室内的纷争变幻来变幻去,始终都离不开那把破椅子,倘若是读过几本史书,了解了几个王朝的兴衰成败,便也能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
臣子谋反、藩王作乱、百姓起义、皇子相残。
又有几个王朝是真的被敌国给踏破了国门而灭亡的?终不过是内忧导致的外患。
“你还没有说完,那太子府的墙被推了之后呢。”
“之后便是太子与四皇子之间产生了冲突,但是四皇子有朝中诸位大臣的支持,反倒在陛下面前参了太子一本,如此一来……”
黄粱对于这其中的事情其实了解的也并不是太多,所以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而已。
不过,至于南立与四皇子南柠之间的矛盾,张昊旻也大体的了解的差不多了,对心中的计划也不由得更是充满了信心。
既然南立与四皇子结怨已久,那这位聚贤居的掌事自然便是一份厚重的大礼。
三人一路很快便来到了太子府,经过太子府门房的通报,南立急匆匆的从里面赶了出来。
先不说张昊旻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黄粱还跟着一起来了,他身为当朝太子又怎么可能不亲自前来迎接呢。
黄粱可是天授帝身边的红人,几位皇子都想要将其拉拢到各自的势力当中。
只是黄粱一直也不肯表态,无论是谁他都表现的无动于衷,不过昨日夜里南立可是收到了消息,黄粱当街掌掴四皇子南柠,这可是一件大事件。
“王爷,国师,二位一同光临小王的府上,可谓是蓬荜生辉。”
“太子殿下客气了。”
张昊旻并没有接话说什么,反而是黄粱主动与南立攀谈起来。
他们一行人很快便进入到了太子府中,一路上南立打量了那位聚贤居掌事的好几眼,明显对其身份感到格外的好奇。
黄粱乃是大安国师,张昊旻又是更为通天的人物。
这人既然能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其身份恐怕也不容小觑,于是南立赶忙遣人去调查。
“你这太子府变化倒是蛮大,与上一次来可是大有不同。”
张昊旻先前毕竟来过一次,对于太子府内的布局还是多少有些印象的。
如今他再次来到这太子府,仔细瞧去,边边角角中似乎大有不同,最令其感到印象深刻的那片竹林,此时好像换了模样,品种有所不同。
“王爷可是好眼光,前几日府里进了刺客,虽没有伤到人,但却坏了不少东西。”
“哦?这太子府里竟然还敢来刺客?”
张昊旻听到南立的话后,不妙笑着瞧了一眼黄粱。
先前黄粱可是跟他讲了南立与四皇子的纷争,无奈退而求其次的南立,在失去了蛊面军的保护后,自然这行刺的刺客变得多了起来。
其实这刺客的身份根本就不言而喻,用后脚跟都能想到是谁派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黄粱才会站在后面,始终一言不发。
“这府里进来刺客,小王早就已经对此屡见不鲜了。”
南立的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苦楚,似乎有一肚子的苦水无处诉说一般。
只是张昊旻才不愿意当什么垃圾桶,听南立跟他倾诉那一肚子的苦水,于是赶忙说道。
“既然你都已经习惯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额,王爷说的极是。”
张昊旻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可是将南立给噎的不轻,刚到嘴边的说辞又生生给咽了回去,这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黄粱在后面看着南立那吃瘪的神情,努力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听说你今儿早上到圣贤居来找本王了?”
“王爷可是有所不知,小王为了能请到王爷光临寒舍,那可是左右奔走了一上午。”
“那你找本王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张昊旻再一次打断了南立企图倾诉的机会,直接便问起事情的关键。
此时南立的心里简直相当的难受,他原本想要通过刺客的事情,来试探张昊旻的立场,结果话都还没有说出来便被噎了回去。
这次企图表达自己请张昊旻的诚心,又同样是无疾而终。
倘若是旁人让他如此难堪的话,他要么暗记于心、拂袖离去,要么便会当场勃然大怒。
可是这人偏偏是张昊旻,这让他对此毫无办法,只得乖乖的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小王有个不情之请。”
“哦?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假若那四皇子没有得罪张昊旻的话,对于这不情之请,张昊旻多半会给他噎回去。
既然自己都知道是不情之请了,那干脆就不要说最好,这样省的两人之间再多有难堪,反而让人多加为难。
不过,那四皇子可是得罪了他,他自然要听一听南立的如意算盘。
通过刚刚黄粱给他讲的那些隐情,南立的这个不情之请多半也与之有所关系,不然他还真没有必要特地来找自己。
毕竟熊宫野可是说过,南立为了等他可是呆坐了一上午的工夫。
“这,这还请王爷能借一步说话。”
张昊旻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有些话自然不方便公开谈论。
更何况,张昊旻的身后还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他在没有收到对方消息之前,心里多少没有底气,又怎么可能当其面说什么呢。
“借一步?本王这走了一天的路,还是先喝口茶水再说吧。”
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南立顿时有些尴尬的赔笑起来。
张昊旻他们这连屋子都没进,椅子都还没有坐下,在廊间便要说这些事情,多少有些不合礼数,实在是太过唐突了,于是赶忙说道。
“都怪小王心切,多有唐突还望王爷能有所见谅。”
第二百八十九章 警示玉
他们一行人沿着湖边的连廊,绕过了那一汪泛着涟漪的湖水。
午后的阳光倾泻在湖面上,一时间波光粼粼,如同披上了一层鳞甲一般,煞是好看。
若是倚住连廊旁的栏杆,驻足向湖中定睛瞧去,还能看到在那清澈的湖水里,有三两条体型硕大的锦鲤,正一动不动的打着瞌睡。
好似被灼热的太阳给晒晕了一般,又好似在慵懒的享受着宁静的午后时光。
“听熊教习的意思,王爷明日便要启程返回宗门?”
“这宗门大比都已经结束了,本王还留在建安城干什么?”
张昊旻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顺便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南立的问题。
虽然他们在建安城并没有待上几天,但是若是将来回的路程都算上的话,那可是离开了圣华宗得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王爷这次赢得了宗门大比的榜首,小王都还没有来得及设宴为王爷庆贺呢。”
“你的心意本王心领了,设宴就不必了,你不是先前送了本王一大个瀚海之花嘛。”
“那只是小王的一点小意思,不足敬意。”
南立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偷喜,张昊旻还记得那瀚海之花便好。
他这次特地请张昊旻来此,便是有事想要求张昊旻帮忙,只要能记得那瀚海之花,便算是有一个比较不错的开始。
“王爷请。”
张昊旻他们在南立的引领下,很快便来到了专门迎接贵客的厅堂。
一位位貌美的丫鬟端着茶水及糕点,身穿着桃红色的石榴裙引得一阵阵香风四起,让人不禁有种醉身在花丛中的错感。
而在这个时候,一位侍从疾步躬身走上前来,趴在南立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南立随即打量了一眼那聚贤居的掌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张昊旻坐的又离他不远,自然察觉到了南立的举动,心里不禁暗自笑了起来,只见他用手指点了点椅子的扶手,缓缓说道。
“你这府中的宝贝倒是真不少。”
“这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物件,若是王爷看上了哪个,小王回头便差人送到王爷的府上。”
“既然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物件,那还是算了吧。”
“王爷若是喜欢,那小王回头便给王爷送几件能入王爷法眼的物件。”
对于张昊旻这位能公然对抗天授帝的存在,南立丝毫也不会感到肉疼。
倘若是花上一点永恒石,捣鼓些稀奇的玩意,便能以此拉拢到张昊旻的支持,那这简直就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他又怎么会不愿呢?
毕竟俗话说的好,能用永恒石解决的事,那都不算是什么事。
到了南立他这个层次,除非所需的永恒石堪称天价一般的存在,不然都不叫什么问题,怕就怕用永恒石所办不了的那些事情。
张昊旻微微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的茶托,微微的吹了一下热气,抿了一口。
他现在是一点也不着急,聚贤居的掌事他已经带来了,而且透过刚刚南立的神情,显然他也知道了这家伙的身份。
那剩下的事情,便要看南立是什么态度了。
“这碧丹茶的味道确实不错。”
南立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一愣,这碧丹茶可是皇室专供。
张昊旻虽然属于王爷,但他终归不是皇室成员,按理说不应该喝过这碧丹茶,不过他却尝了一口便能将其给品出来,很明显他是喝过的。
“来人,去为王爷拿两罐碧丹来。”
为了能讨好张昊旻,让他同意帮助自己,南立可谓是下足了本钱。
毕竟连极品的瀚海之花他都能拿出手,更不用提这两罐碧丹茶了,完全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甚至他还一脸歉意的跟张昊旻解释道。
“这碧丹茶每人限额不多,小爷府上也只有这么两罐,还望王爷见谅。”
“瞧你这话说的,本王这怎么好意思呢。”
张昊旻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手上却丝毫也不客气。
那去取茶的侍从,还没准备将那两罐碧丹茶端上来,向南立请示,便被张昊旻给直接用神元触手控制着,飞进了他的子母扳指中。
“这次请王爷前来,小王有一事相求,还望王爷能答应。”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张昊旻夹起一块糕点,直接整块塞进了嘴中,鼓鼓囊囊的,就连说话都往外喷渣渣。
然而,南立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很是为难的样子,毕竟此时还有黄粱,以及那位聚贤居的掌事在场,他这话可不太好说出口。
黄粱倒还好说,毕竟他哪一头都不站,很是中规中矩。
可是那聚贤居的掌事可就大有不同了,那聚贤居是四皇子的产业,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建安城中的居民都知道这一点。
身为聚贤居的掌事,自然便也是四皇子的心腹,他又怎么能熟视无睹呢?
其实当他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便是极为惊讶的。
他着实有些想不明白,昨天晚上张昊旻他们还大闹了聚贤居一场,当街掌掴四皇子,怎么今日又和聚贤居的掌事走到了一起?
“这事有些上不得台面,烦请王爷能借一步说话。”
南立满是歉意的看着张昊旻,希望能与张昊旻私下里谈论这件事。
不过,张昊旻显然不愿意那么麻烦,这都早已经是公开的话题了,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在这儿遮遮掩掩的,凡是摆在台面上说最好。
“借一步就免了,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直接说便好。”
南立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免一愣,随即便赔笑着看了一眼黄粱。
这皇室子弟之间的纷争,身为太子的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摆在台面上议论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若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可是张昊旻这话都已经说了,他也不好再与其单独商议。
而就在他感到左右为难,寻思着要不要在这般场合下说起那件事的时候,张昊旻毫不在意的直接挑明了说道。
“你是不是想要求我帮你对付那位四皇子?”
“这,
这。”
张昊旻这般直截了当,一时间让南立多少有些猝不及防。
他若是认同了张昊旻的所说的话,那便也间接的承认了他想要针对四皇子的事情,若是他此刻否定,往后又不太好在张昊旻面前再开口。
一番前思后想过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
“正是如此,小王还请王爷能多多支持。”
对于南立的坦诚,张昊旻还是相当满意的,若是只知道一味地隐忍,那还真失去了男儿的血性,就算是支持他,也是一个敢怒不敢言的货色。
不过,张昊旻并没有立刻回答南立的问题,而是转念问到南立。
“听说你即将迎娶林相国的二姑娘,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只是这迎娶的日子还尚未订下。”
南立这话一说,张昊旻的眉头随即便也皱了起来,在心中暗自揣度。
若是他趁着这个机会,让南立放弃迎娶那林婉的念头,从而成全南棠棣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这样一来多少有些不光彩。
更何况依照南棠棣的脾气,倘若知道这么一回事的话,恐怕也会不太情愿。
张昊旻不免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黄粱,他作为南棠棣的授业先生,又是大安的国师,这种事情应该看得比自己通透。
黄粱自然明白张昊旻是什么意思,于是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林相国可是用他两个儿子的性命,换回来这么一场婚事,若是南立拒绝的话,自然便也与那林相国结下了梁子。
从此不仅失去了一大助力,甚至还多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而且南立虽然贵为大安太子,但是这娶与不娶却并不是他所能说的算的,这一切还都要请示过天授帝的意思才行,多半没有什么希望。
当然,张昊旻的实力自然能逼迫天授帝妥协,却并不能逼迫林相国也妥协。
他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在了这场豪赌上,一旦南立称帝,那林家自然也会随之水涨船高,所以他又怎么会甘心退而求其次呢。
若是与南立的婚事不成,他一定会转而去支持四皇子的。
林婉的婚事,那可是被其看做振兴他们林家的关键,又怎么可能会成全南棠棣呢。
在看到黄粱摇头之后,张昊旻便也明白了黄粱的意思,即便他此刻对南立说了那话,南棠棣也不会与林婉在一起的,这让他不免心中一沉。
南立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昊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起此事。
“那你可要好好的照顾那姑娘,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张昊旻这般语重心长的说这话,一时间让南立的心中很是没有底。
他的心里甚至还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张昊旻喜欢的姑娘也是那林家二小姐?那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倍感棘手的问题。
不过,他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极为荒谬的猜测。
毕竟张昊旻可从未与林婉有过任何接触,他俩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呢,于是南立只得试探性的,对张昊旻说道。
“小王一定不会辜负林姑娘的。”
“如此便好。”
从张昊旻的神情上,他并没有瞧出什么端倪,南立便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唯一的问题是,张昊旻为什么会如此语重心长的跟他说这句话,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缘故,看来有时间还得派人去查一查。
张昊旻并没有再继续刚刚那个沉重的话题,他心里难免想为南棠棣打抱不平。
于是,他指了一下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的聚贤居掌事,向南立介绍起来。
“哦,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聚贤居的掌事。”
南立自然已经知道了其身份,所以张昊旻这番介绍并没有让他感到有多意外,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如何与对方打招呼。
这家伙毕竟是四皇子的心腹,而南立先前也已经表明了对四皇子的态度。
若是仅此而已的话,那南立完全不用给对方丝毫好脸色看,只是这家伙此次是跟着张昊旻来的,南立有些不太确定他与张昊旻的关系。
张昊旻似乎是看出来南立的为难,于是直接冲着那掌事说道。
“在太子的面前,你还不赶紧跪拜。”
这聚贤居掌事的境界毕竟摆在那儿,一般情况下是无须行跪拜礼的。
但是张昊旻这一发话,那就堪比天授帝下了旨意,他还哪敢安稳的坐在那儿,于是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脑袋杵着地面,说道。
“小的见过太子殿下。”
“王爷,你这是?”
南立瞧见这家伙诚惶诚恐的模样,满脸疑惑的看向张昊旻。
他有些想不明白,张昊旻此举是什么意思,若是这家伙得罪了他,那也应该到四皇子的府上兴师问罪,又为何到他这儿来呢?
而且,方才张昊旻还说过,这儿没有什么外人。
难不成这家伙已经秘密归顺了张昊旻?
可是既然他都已经是张昊旻的人了,又为何要让他给自己跪拜呢?这完全说不通啊。
“本王听说你与那四皇子结怨已久,所以特来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王爷的意思是说,这家伙便是那份礼?”
“他乃是四皇子的心腹,自然知道不少四皇子的要事,若是你能借此巧妙运用,说不定会有不小的效果,怎么又不算是礼呢。”
南立一听张昊旻这话,顿时明白了这份大礼的分量。
于是赶忙从座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张昊旻躬身行礼,很是激动的说道。
“小王诚惶诚恐,对于王爷的厚爱,简直无以为报。”
“从此铭记于心便可。”
张昊旻端起一旁的茶水,漫不经心的说着,随后便品尝起碧丹茶的香甜。
然而,他这般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南立以及黄粱的心头为之一震,这话背后的意思恐怕已经足够明确了,不得不让人为此深思。
特别是黄粱,此时的他整个人都不免愣住了,全然想不到张昊旻竟直接表明了态度。
他给了南立一个报恩的机会,便相当于给了南立
一个称帝的机会,毕竟只有在皇室的争斗中获得胜利,才不会辜负张昊旻的这份大礼。
简而言之,他这是要支持南立称帝。
黄粱可是看过张昊旻的报告,其中便有一段关于南立的事情,双方之间可是有矛盾的。
所以,黄粱才会如此震惊,张昊旻竟然会选择支持南立称帝。
“小王一定铭记于心,此生没齿难忘。”
对于张昊旻的表态,此刻最为激动的当属南立了。
其实他对此并没抱有太大的希望,当初前往圣华宗便与张昊旻闹了一次,后来他又安排萧八企图让张昊旻当众难堪。
于情于理,张昊旻都很难在这件事上支持他。
然而结果却与他所预想的并不一样,张昊旻不仅没有因此而怀恨在心,甚至还大人有大量的没有再计较那些事情,反而选择支持他。
这让他一时间有种大喜过望,若不是碍于太子的身份,他此刻都恨不得给张昊旻跪下。
张昊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瞧着他这般兴奋的模样,于是缓缓说道。
“萧八的命是你救的,从此他便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王爷所言极是。”
南立赶忙端正好自己的态度,站立在一旁,听着张昊旻的说辞。
这一幕若是被太子师马明诚给看到的话,恐怕得惊讶的下巴脱臼,简直难以置信平日里纨绔的南立,竟然也有如此乖巧的一面。
其实,张昊旻这所以会选择支持南立,并不只是因为萧八的事情。
当初逍遥确实在太子府上偷了东西,在这一点上,张昊旻他们自然是理亏的,所以此时有些补偿也是应该的,毕竟因果好轮回嘛。
至于他们在来建安城的路上,南立派萧八前去挑衅他,这也便不再追究了。
毕竟在那之后,南立也都通过他的态度表达了歉意,那个瀚海之花可是极为昂贵的。
而且,通过熊宫野的意思得知,圣华宗与南立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协定,也算是选择了支持拥立南立称帝,张昊旻自然不能再和他对着干。
张昊旻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黄粱,顿时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国师又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什么意思也没有。”
黄粱不禁吓得赶忙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不免直打鼓。
按照天授帝的意思,他是不能站到任何一方的,毕竟他可是圣境,一旦做出选择,那可是会产生不小的影响的。
然而,瞧张昊旻这般架势,明显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的。
于是他左右权衡之后,随即便打算浑水摸鱼,先将张昊旻这边给虚与委蛇过去。
“哦?那也就是说,你也支持南立了?”
“太子殿下乃是陛下所立储君,我等身为臣子的,一切听从陛下的意思。”
黄粱顿时将这皮球踢给了天授帝,他的态度便是听天授帝的,谁也不会去支持。
张昊旻听见他这般圆滑的说辞,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便随了他的心愿,就此不再逼黄粱表态呢?于是直接对南立说道。
“你可曾听见了,国师的意思很明确,他也是支持你的。”
南立一听张昊旻这话,一时间心里偷着直乐呵。
毕竟黄粱的身份可是不简单的,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的事情,没想到拉拢了几年无果,今日却给办成了,于是赶忙说道。
“小王谢过国师,改日定当请国师到府上一聚。”
黄粱此刻有些懵圈,他什么时候明确支持南立了?这怎么还直接就板上钉钉了呢?
然而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掩饰的话,却被张昊旻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纵使他心中有千万般不愿,对此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不过,既然张昊旻都选择支持南立,那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事情。
至于天授帝那里,他自然还是用一贯的套路,将一切都推到张昊旻的身上,就说这都是张昊旻逼迫他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太子殿下客气了,客气了。”
黄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今日的这番表态,还得回去请示一下天授帝的意思,若是天授帝不同意的话,他可不敢到太子府上一聚,那可就是真的表态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黄粱腰间的一枚玉佩突然亮了起来,虽是白日,却分外耀眼。
在看到一幕后,黄粱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赶忙起身告辞。
“王爷,太子殿下,我这儿突然有些要紧的事情,恐怕不能久陪了。”
“你不会是故意将那玉佩给弄亮了,好借此脱身的吧。”
张昊旻并不清楚那玉佩的用途,这正说到紧要关头,玉佩便突然亮了,难免惹人怀疑。
然而,黄粱可是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用警示玉来提醒他的,除非事态已经超出了预料,才会火速叫他回去。
“王爷说笑了,这警示玉代表着要急的事情,我可不敢乱弄。”
“警示玉?既然是要紧的事情,那你就赶快去吧。”
张昊旻瞧见黄粱那一脸急不可待的模样,便也不再故意难为他。
只是他对于这警示玉颇为好奇,好像与逍遥的小纸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不知道具体到底有没有什么区别。
黄粱并没有丝毫的耽搁,快步出了厅堂,随即便御剑而去。
张昊旻看着黄粱如此迅速的离开,心里难免跟着猜测起来,他如此匆忙的离去会是因为什么事情?难不成与天缘秘境有关?
“来人,将这位聚贤居掌事给带下去。”
南立倒是对此毫无兴趣,毕竟他对于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鲜了。
于是,他赶忙挥了挥手,示意府里的下人先将这位聚贤居的掌事给带下去,这样一来,他便可以与张昊旻单独说一些事情了。
可是他这刚准备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昊旻便抢先问道。
“这警示玉是个什么东西?”
“警示玉一般被用来求援的,一旦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也好迅速得到援助。”
第二百九十章 到访千香园
张昊旻在听到这警示玉的作用后,整个人都不免对此颇为心动。
到目前为止,他所知道有如此功能的东西,除了这警示玉外,便是逍遥的小纸人。
只是,逍遥的小纸人是一次性的东西,一旦使用完了,那小纸人便也就因此不存在了,若是还要用的话,必须再重新制作一个才行。
在这一点上,这警示玉就显现出来它的长处了。
方才黄粱的那枚警示玉在释放出耀眼的光芒之后,并没有出现丝毫的异样,显然这警示玉是可以重复进行使用的。
单从这一点上来讲,其用途便会十分的广泛,远不止求援这么一点。
“那这警示玉应该有着什么特殊的使用要求吧。”
既然这警示玉的作用如此之大,那想必它一定会用起来麻烦。
若是什么要求都没有的话,这警示玉恐怕在就已经流行起来了,不说是家家户户都有,至少城中的幕卫们身上都会标配。
可是,张昊旻却并没有在别处瞧见过。
哪怕是先前幕卫找陈开宇,或者当初抓他的时候,所用于联络的东西,也并不是什么警示玉,而是震爆符以及响威符。
“特殊的使用要求?只需要在对玉中注入元气即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没有?那这岂不是方便太多了。”
南立并不明白张昊旻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倒是看出来张昊旻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这警示玉虽然价格不是很便宜,但是南立作为大安的太子,拿出来三两对警示玉,那完全不是什么问题,甚至不过是吃顿饭的小事情。
“王爷若是喜欢,小王立马遣人给王爷准备两对。”
“这倒是不错,回头本王也好研究研究。”
张昊旻可不会拒绝南立的好意,他都已经表示支持南立了,这点小东西又算什么?
更何况,他对于这东西简直太感兴趣了,若是能研究明白其原理的话,没准还能发明出个远程传递信息的东西,那可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南立赶忙点头赔笑,随后对张昊旻说道。
“王爷,这南柠的事情该如何办才好?”
“本王不是都已经表示支持你了嘛,你还在担心些什么?”
张昊旻对于南立的叨扰,不觉间眉头皱了起来。
既然他已经表示支持南立了,并且黄粱也在场听到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到天授帝的耳朵里,那这件事便也不再是什么问题。
虽说这四皇子在朝野上下拥护者颇多,但是那也根本不顶用。
单从武力上来讲,张昊旻一个人便可以收拾他们一大堆,完全不成丝毫问题。
如今他又通过黄粱提醒了一下天授帝,所以在这件事情,天授帝总是帮着南立的,所以在影响力上也没有任何问题。
除此之外,在名分上两人更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南立可是天授帝钦定的大安太子,那可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至于那南柠,不过是个四皇子而已,连封王的可能都不存在。
若是不能扶持南柠称帝,又会有几个人选择支持他?
“王爷有所不知,这南柠的手中还有一件仙人留物。”
其实南立根本就不担心四皇子那点势力,纵使他没有得到张昊旻的支持,他也可以从容面对,慢慢将四皇子一党逐一瓦解。
更不要说,如今他还获得了张昊旻的支持,那完全就是如虎添翼。
这让他倍感担忧的事情,正是那南柠手中的仙人留物,若是南柠到时走投无路的话,弄不好会用其与他鱼死网破,那可就不好了。
他之所以想要与张昊旻单独聊聊,便也是为了那件仙人留物。
“仙人留物?他手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南立的脸上不免显露出一丝尴尬。
那件仙人留物还是在南柠当年的成人礼上,天授帝亲自赐给他的,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得到朝中那么多大臣的支持与拥护。
这完全相当于释放出一种耐人寻味的信息,天授帝更看好南柠。
毕竟按照大安皇室惯例,唯有皇位的储君才能在继位前,掌握一件仙人留物。
然而身为皇子的四皇子,竟然在成人礼上被天授帝赏赐一件仙人留物,这可谓是首例,所以这事的背后深意,不免引人深思。
而且就因为这件事,这些年来上奏要求令立太子的事情,早已愈演愈烈。
“早些年父皇在他成人礼上,赏赐给他的。”
“啧啧,没想到这天授帝出手倒是真够阔绰的。”
张昊旻并不知道这赏赐仙人留物的意义,所以仅仅是羡慕而已。
若不是这仙人留物并不能抢夺,只有仙人的子嗣或者指定授予人能够使用,张昊旻怎么着也得从天授帝的手里敲诈几个。
不过,他瞧着南立这一脸难色,不免又疑惑的问道。
“难不成他没有赏你件仙人留物?”
“这倒是赏给小王了,不过这仙人留物的威力王爷你也清楚,若是弄不好鱼死网破的话,那可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南立之所以会向张昊旻求助,是因为他毕竟接触过仙人。
他也并不奢求张昊旻能告诉他如何抵御仙人留物的方法,只需要告诉他一个能在仙人留物的攻击下,保住一命的办法即可。
“这倒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
“那王爷可否知道什么能在仙人留物下,保命的手段?”
“保命的手段?”
对于南立的担忧,张昊旻不免也为其感到深思起来。
他虽然知道元气罩可以勉强抵御仙人留物的进攻,但是这元气罩可是仙人层次才能掌握的东西,南立显然不够看的。
除此之外,他也只知道可以用同层次的仙人留物来与其对抗。
“你不是也有一件嘛,到时候你直接将他的攻击给挡下来不就行了。”
“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时机可不太好掌握。”
要知道,仙人留物一旦被释放出来,其释放速度可是极快的。
倘若像传言中张昊旻所释放的那道仙人留物一般,倒还并没有太过可怕的地方,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张昊旻,都会将仙人留物释放的那么缓慢。
不过,张昊旻在听到南立的话后,却显得颇为平淡,说道。
“这有啥不太好掌握的?你只要瞧见他有那个苗头,直接抢先一步释放
出去不就得了,若是他没有释放,那他也就不可能再释放了。”
“可是,这岂不是有点。”
听到张昊旻如此粗暴直接,南立不免有些愣住了。
虽说这王道无情,但是他还是顾念手足之情的,在对方没有准备与之鱼死网破之前,他还是不愿对其痛下杀手的。
“有点什么?你若是不忍心杀他,那他会不会也同样不忍心杀你呢?”
张昊旻这么一说,正好说到了事情的点子上。
倘若四皇子也同样不忍心杀他的话,那他根本就不需要为此而感到担忧,正是因为他知道四皇子能做出来这种事,所以他才会如此不安。
瞧见南立似乎有些明白的样子,张昊旻继续对其说道。
“有些时候,妇人之仁只会为你招来祸端,甚至有可能会让你的付出全部功亏一篑。”
“小王明白了。”
南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中还是对此不太情愿的。
他出身在皇室,自幼见惯了皇家的无情,慈眉善目的背后还不知道藏着一张什么样的嘴脸,甚至在你转过身的一刹那,他便会对你捅刀子。
也正是因为见惯了这种事情,南立的心中才会更加的抗拒。
他不想自己到最后也变成那样的一种人,一种只能活在阴暗角落下的蛆虫,啃食腐骨。
从马明诚对他的不断教诲当中,始终都带着一股局外人的冷血,身为帝王应该如何如何,身为太子又应该如何如何。
仿佛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了一具傀儡,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标准的流程下才可以。
而这也正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他不想终了变成如同天授帝一般,满眼只有权势,满脑袋里尽是自我为中心的冷血人。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要去做,不然只能成为史书上那么一个笑话。”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些读史书的后来人,又怎么会理解书中人当年的无奈?
倘若是历史重来一回,真的能发生改变吗?
少年壮志气凌云,却到暮来剩无几。
命运总是在肆意的捉弄着世人,将那一位位豪迈的英雄式人物,变成村口树下凡夫俗子的谈资,成败不过是一张纸两行字。
举杯酒尽欢,唱世道无情,枭雄已白首,壮志埋土中。
张昊旻冲着南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能瞧见南立心中的挣扎,却并没有多说。
从太子府出来,张昊旻行走在建安城中的大街上,享受着撒在身上的阳光,听着来往熙攘的人潮,一时间竟别有一般自在。
如今他在建安城中的事情都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只剩下晚上帮萧八报仇这一件了。
此时距离暮夜还有不少的时间,他准备在建安城中再逛一逛。
而就在张昊旻感到惬意的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圣威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不过好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圣威很快便消失了。
“黄粱那家伙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张昊旻本能的认为这圣威是黄粱给弄出来的,毕竟建安城中也没有多少圣境。
至于建安城街道上的人群,也仅仅引起了片刻的驻足张望,随着圣威的消失,众人又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也没有因此引起惶恐。
诚如萧八虽说的话,这建安城中的百姓早就已经麻木了。
从东城走到南城,张昊旻又去吃了一碗先前他与戴华盛一起吃过的汤面,只是这一次的味道有些不如上次,并没有让他格外的喜爱。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在南城接着闲逛,毕竟上午的时候他都已经逛完了。
“张爷,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来了。”
“今儿个有什么热闹的?”
张昊旻在听到姑娘的叫喊之后,不免随声看去,他还以为这是在喊他呢。
不过,他这一看却反倒乐了起来,只因那位被姑娘称为张爷的家伙,长得肥头大耳的,两道眯缝的小眼睛里更是挤满了猥琐。
随后他抬头一瞧,这上面挂的门匾上赫然写着千香园三个大字。
“哟,竟然不知不觉转到这儿来了。”
千香园正好位于南城与西城的交界,沿着门前的仨岔路口一直往西走,用不了多大一会儿的工夫,便能走到圣贤居去。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时常路过此地。
不过他这次可不想再直接路过去,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么久的时间,他还从未进过青楼逛逛,着实有些感到遗憾。
“哟,这位爷您可是好久都没有来了,赶紧里面请。”
张昊旻这还没有走进千香园呢,门口招客的姑娘才迎了上来。
只是这一上来便让张昊旻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才第一回来千香园,怎么就变成好久没有来的常客了?不免让他有些懵圈。
这千香园不愧是青楼,与那梨台阁差出来不是一丁半点的。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不浓烈也不稀薄,闻着恰到好处,甚至还在不断的挑逗着张昊旻的嗅觉,让他忍不住猛吸了两口。
千香园的布局也很是讲究,就连帘幕上都绣着诗画,犹如一道道美景。
一层层薄纱在风中缓缓轻摇,恍惚间仿佛来到了梦中,伴着悠扬的乐曲,以及台上佳人的轻声颂唱,让人如痴如醉。
“公子,您可真是大驾光临,来了也不跟奴家说一声。”
这还没等张昊旻坐下,他便遇到了一位熟人,正是那位张妈妈。
张妈妈与先前迎接张昊旻的姑娘使了一个眼色,那姑娘便微微作揖,如同天边的一朵云般悄然离去,并没有说什么。
“正好转到了这里,便心想进来瞧一瞧。”
“这可真是奴家的幸运呢。”
谈吐间,不知何时这位张妈妈整个人便依靠在了张昊旻的身上。
这让反应过来的张昊旻一下子脸色红了起来,他所以自称脸皮极厚,但是遇到这种事情还是根本驾驭不住的。
随即,他不漏声色的向一旁撤了半步,却根本没有拉开与张妈妈的距离。
甚至还因为他这一撤步,重心不稳的张妈妈直接在惊呼中,赶忙用玉臂揽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躺进到他的怀里。
张昊旻顿时感觉脸颊如同着了火般滚烫,心里更是如同小鹿乱撞一般。
“公子你可是真坏,竟然当众调戏奴家。”
这张妈妈不仅没有怪罪张昊旻突然撤身,甚至还如此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句话可是一点也不假,在如此情场老手的面前,张昊旻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瞬间便败下阵来。
“你赶紧站起来,不然我可要放手了。”
虽说是张妈妈用一双玉臂吊在张昊旻的脖子上,但是没有张昊旻及时出手扶着,恐怕依照她这双纤细的胳膊根本无济于事。
张妈妈幽怨的看了张昊旻一眼,看的张昊旻都不敢与她对视。
“公子脸红的模样,倒是真好看。”
就在张昊旻有些恼羞成怒的时候,张妈妈一个转身便又站了起来。
甚至在她起身的时候,一缕秀发从张昊旻的脖子上缓缓滑过,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反正让张昊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咳咳,你休要乱说什么。”
张妈妈掩嘴笑了起来,眉目中简直勾魂摄魄。
经过她这么一闹,张昊旻的身上不免有些感到燥热起来,只得深吸一口气缓缓。
“雨柔那丫头平日里都是怎么伺候的公子,竟然还如此青涩。”
“你还在这儿乱说。”
张昊旻随即摆出一副转身便要走的模样,吓的张妈妈赶忙挽留。
“公子可不要生奴家的气,奴家不说了就是。”
张妈妈这说话的声音娇滴滴的,完全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样子。
这幸亏张昊旻在修行之后,定力越来越强,若是再换成当时初见张妈妈的他,在这般攻势之下,早就已经举白旗投降了。
然而,他越是这般有定力,反而越是让张妈妈很感兴趣。
“公子您是到楼上的雅间呢,还是先在这儿听会儿小曲儿?”
“就先在这儿听会儿小曲儿吧。”
瞧着张昊旻这般架势,张昊旻的心里便不免颇为担忧。
若是他到了楼上的雅间,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这张妈妈那副想要“吃”了他的眼神可是毫不掩饰,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惶恐。
他在面对圣境、仙人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般感觉,简直就是耻辱。
张昊旻坐到藤椅上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低头整理了一下鞋子,面对这位张妈妈,他的心里是真的有些受不大了,担心她会直接坐到他的腿上。
果不其然,对于张昊旻此举,张妈妈颇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公子今儿个可是有福了,这位乃是千香园的名角锦绣,城中可是有不少富家子弟,都爱来听她唱上一曲儿。”
张昊旻这毕竟是第一次来千香园,张妈妈便在一旁为他介绍起来。
不过,张妈妈在千香园中的地位可是不低的,她往这儿这么一坐,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纷纷猜测张昊旻是个什么身份。
“公子,请用茶。”
张妈妈见到茶水端了上来,格外殷勤的给他倒上茶水。
面对张妈妈这般盛情,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位风情万种的存在。
若不是他在心中时刻提醒着自己,他都快要被攻陷了。
“你放那儿就好,我自己来。”
在青楼之中,除了雅间里可以少量饮酒之外,其他地方并不能饮酒。
毕竟青楼可不是什么窑子,在这般高雅的地方,若是有人因为饮酒而喝大了闹事,只会搅扰到大家的雅兴,所以便也不许饮酒。
至于雅间能喝多少酒,那可要看雅间中姑娘的意思了。
张妈妈并不知道张昊旻的身份是什么,她从清水镇回到建安城后,便特地去瞧过太子南立的相貌,自然明白是她认错人了。
但是对于张昊旻身份的尊贵,这一点张妈妈是确信无疑的。
不然她也不会放下身段,如此上杆子的讨好张昊旻,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一时间,瓜果茶点都快将张昊旻面前的桌子给摆满了,连问都不需要问,直接就将最好的东西全都端上来,吃不吃都在张昊旻。
张昊旻听着台上姑娘的小曲儿,随即喝了一口端上来的茶,咋舌说道。
“你们这茶可是不太行,味道差了不少。”
可能是刚刚在太子府的时候,张昊旻喝了碧丹茶的缘故,此时再喝其他的茶顿觉味道差上不少,令他有些不太满意。
一听他这话,张妈妈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难色。
由于张昊旻身份的尊贵,所以端上来的茶可是千香园中最珍贵的茶,如此还不能令张昊旻感到满意的话,那她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而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张昊旻从子母扳指中取出一罐茶来。
“去把这个给冲泡上,注意点火候和水。”
张昊旻可是记得那镇北王府周管家的话,这好茶可是要配上好水才行。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张妈妈不禁迟疑了一秒,随后便从张昊旻的手中将那罐茶给接过来一瞧,顿时吓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碧丹茶专门供给什么人,她的心里可是极为清楚的。
“奴家这就亲自去为公子煮茶。”
这碧丹茶的冲泡可不是小事情,其对水的火候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碧丹茶格外的珍贵,若是出现了一点闪失,她们千香园可是根本赔不起的,不容得她不重视。
张昊旻一听张妈妈这话,顿时很是开心,赶忙点了点头。
毕竟他将其视为洪水猛兽,一个劲的在一旁诱惑他,这让他颇为难以招架,生怕再做出什么有背宋灵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如今张妈妈去冲泡这碧丹茶,自然能给他些许的安静,又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瞧见他这般欢喜的模样,张妈妈的美目中不免透着股幽怨,若是她再年轻个五六岁,绝对不会放过张昊旻这般尊贵的阔少。
“公子稍坐片刻,奴家这就去为公子沏茶。”
“嗯嗯。”
张昊旻终于能放轻松的躺在藤椅上了,听着台上的小曲儿当真是舒爽的很。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难怪古人总会往青楼里跑,这简直就是一个快活似神仙的地方,若是再赢得哪位姑娘的芳心,恐怕会更加的风流。
“这青楼可是真不错。”
就在张昊旻为此感叹的时候,张妈妈急忙唤人去请千香园的叶姨。
这位叶姨才是千香园真正的掌事,凡是千香园中的大事都是由她老人家才能说得算,张妈妈在那位面前,还只是个小辈份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魏全知
时间往回拉伸,大约在一年前,建安城中发生了一件芝麻点的小事。
在建安城中有一位算命先生,姓魏名全知,听这名字仿佛是个本事高深的算命先生,其实不然,建安城中的人都称呼他为算不准先生。
每回有人找他去算卦,每回都没有灵验。
起初因为他总是算不准的缘故,生意十分惨淡,差一点卖了老宅在城中四处流浪。
不过好在,随着一位贵人的高中,自此缓解了他这般窘迫的境地。
反正他怎么都算不准,那么前来算卦的人们,便按照相反的意思去听,如此一来,反而比城中其他的算命先生更加准确。
一时间,他的生意变得更外热闹起来,堪称门庭若市。
只是好景不长,这位人称算不准先生的算命先生,突然被人发现暴毙在家中。
他的死让不少人为此痛心疾首,不过这些人可不是因为其身死而难过,而是因为从此不能再有这般灵验的算命先生为其算命而难过。
至于他的死因一时间众说纷纭,就连官府最后也并没有给出下文,只是草草结案。
有人说,他是因为喝酒,从而把自己给活活喝死的。
也有人说,他是因为病情突然复发,所以一下子才会惨死在家中。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
根据官府仵作的检查,这算命先生既不是因为饮酒过多,也不是因为突发疾病,而是死的极为正常,却又在正常中多了一丝蹊跷。
因为在他的尸体中,仿佛没有一丝一毫元气。
在这个世界中,人一旦死了,其体内的元气会慢慢开始消散,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绝无可能在身死的当天便全部消散不见的。
不过,既然仵作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官府便也并不准备再继续追查下去。
毕竟在偌大的建安城中,每天都会有人死去,若是每一个人都需要仔仔细细调查死因的话,即使仵作们不吃不喝,恐怕也忙不过来。
也正是因此,这件事便也到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在建安城生活的人们,他们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便是自身的记性不是很好。
这算不准先生死了才不过两三日的时间,便被人们给彻底遗忘了,至于他是因何而死,也就没有人再为此感到在乎了。
时间一晃,在建安城西边的小山头上。
这里是建安城中有名的乱坟岗,凡是无人安葬的尸体,基本上都会被拉到这儿掩埋。
如同这算不准先生一般,生前还能留有一些家财,勉强在死后能为自己立个石碑,已经算是这乱坟岗上的大户人家了。
千香园的大掌事叶姨出现在了这位算不准先生的墓前。
这算不准先生生前倒是时常到千香园里听戏,一来二往的自然便也熟络起来。
只是青楼里有一个规矩,从来不准参加旁人的白事,更不允许到这种尽是污秽之地的地方,生怕给自己招来晦气,坏了自家的生意。
“魏先生,这世人皆说你算卦不准,只是不知道你这一次到底算的准还是不准。”
在这寂静的乱坟岗上,定然没有人能回答叶姨的问题。
三两只浑身漆黑的乌鸦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瞧见这唯一的大活人也转身远去,便紧跟着乱叫起来,也远离了这杂草丛生的地方。
叶姨之所以坏了规矩来看望这魏全知的墓,只是因为一个小道消息。
在魏全知死掉的那一天,城中的所有算命先生在聚贤居中齐坐一堂。
并不是因为魏全知死去,从此无人再和他们抢生意,而是为了商议一件重要的大事情,至于具体商议了些什么,除了这些算命先生,谁也不知道。
不过,没过几天的时间,叶姨便听到聚贤居伙计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那魏全知之所以会暴毙家中,并不是坊间传闻的那般,而是算了不该算的卦,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才会被老天爷给收了性命。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叶姨的心里不免一下子沉重起来。
因为就在魏全知死的前一天,他还来千香园听过戏,期间叶姨有的没的提了那么一嘴,让他帮着算算千香园怎么才能在建安城中立足。
毕竟建安城可是大安的国都,她们一个新兴的青楼很难在此站住脚跟。
“不是我跟你吹,这旁人都说我算卦算得不准,其实我比谁算的都准,反正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便给你算上一算。”
魏全知这人瘦巴巴的,可能是因为早年家贫,这有钱了之后也没能再养过来。
两撇小八字胡笔直,再加上那一副贼眉鼠眼的小眼睛。
在他的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据说这是因为算卦不准让人给砍得。
如此模样,哪怕是他大白天走在大街上,往来的人中都没有哪个姑娘敢靠近他半步。
所以,他到死也没有娶过媳妇,膝下更没有一儿半女的,就连徒弟都没有一个,这么多年便是自己一个过着。
按他说的话,一个人也好些,正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就是这样一个人,说话还阴阳怪调的,仿佛他是多大的官儿似的。
“你们这儿有个叫雨柔的姑娘,得安排人将她送到北林边的清水镇,在一个名叫半日闲客栈里等着,五个月后,白昼惊雷便会有贵人驾到。”
“哟,瞧您这话,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贵人?”
千香园里的妈妈们在听到他这话后,皆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至于他所说的那位贵人,反正在坐的人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信的。
众所周知,那北林除了盛产清林瓜外,简直啥也没有,就是那么一个穷乡僻壤之地,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帮得上千香园的大贵人?
更何况,这魏全知可是人称算不准先生的。
所以即便是叶姨,对此也丝毫没有半点在意,只认为这不过是魏全知说的一句玩笑话而已,听听一乐呵,便也就不当回事过去了。
然而,这建安城中算命先生聚会的事情,被那位聚贤居伙计传播开来后。
这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一下子引起了叶姨的注意,甚至她有种本能的直觉,魏全知的死便是因为这一句看似玩笑的话。
果不其然,她们千香园中还真有那么一位名叫雨柔的姑娘。
众众猜疑汇聚到了一个点上,叶姨抱着试试总比不试强的心思,便安排张妈妈带着轻雨柔前往了魏全知所说的半日闲客栈。
“萍
儿,你急匆匆的叫老身前来所谓何事?”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侍女的扶持下,缓步走进了烧火的院子,她便是叶姨。
这种生火做饭的地方,她平日里是极少来的,毕竟她手底下还是有六位妈妈,有些事情根本就用不着她来操心。
至于叶姨所唤作的萍儿,便就是张妈妈,她的本命叫做张萍萍。
“叶姨,您看看这罐子。”
张妈妈并没有起身行礼,而是依旧扇着扇火的扇子,小心的伺候着炉中的火候。
毕竟这碧丹茶可是矫情的很,若是冲泡的茶水温度低了,喝起来便会少了碧丹茶特有的一股清香,口感一下子降了三成。
若是茶水温度高了,又会冲泡出一股苦涩,自然也是不行。
不过叶姨倒是对此并不在意什么,只是唤侍女去将桌子上的罐子拿给她。
她对于张妈妈可是给予厚望的,甚至可以说是按照自己接班人来培养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单单安排她陪同轻雨柔一同前往半日闲客栈。
叶姨一看到这罐子上的两个大字,立马便明白张妈妈为何会亲自来扇火。
毕竟该如何更好的冲泡碧丹茶,还是她当初教授给张妈妈的,这种贵重的东西,可是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容不得半点马虎。
“碧丹茶?今日园子里来了什么贵客?”
凡是能喝得上碧丹茶的,那可都是皇室成员,身份自然不是一般。
不过,这皇室成员也有高低之分,天授帝与皇室旁支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所以具体还得看对方的身份如何。
“就是昨日我向您提起过的那位,清水镇半日闲的贵人。”
“那你有没有打听出来,他是哪家的贵人?”
在这之前,张妈妈刚回到建安城的时候,便如实的汇报了张昊旻的情况。
只是根据后来得知,张昊旻并不是大安太子,她们还曾一度因此而感到万分苦恼,白白搭进去了一位能成为花魁的好苗子。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千香园的生意竟然变得火爆起来。
这又让她们看到了希望,以为给张昊旻送了轻雨柔之后,千香园才会变好的。
也正是因此,再一次见到张昊旻之后,张妈妈才会如此的热情,甚至一离开聚贤居便匆匆赶回了千香园,跟叶姨汇报了此事。
“不知道,这贵人不可多言语。”
在听到张妈妈的话后,叶姨的心里随即有些沉重起来。
不知道张昊旻的身份如何,那她们便也不知道张昊旻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就算是想要再次孝敬张昊旻,那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而且,听张妈妈先前的描述来看,张昊旻的年纪并不大。
本身年纪并不大,却偏偏还身份很是尊贵,不免让叶姨怀疑其是哪家的公子。
就在叶姨想要想办法让张妈妈套出话来的时候,她想起来一件事情。
由于碧丹茶乃是皇室专供,所以在盛装碧丹茶的罐子上,皆都做了供给给哪家府上的标记,只要找到标记,便能推测出张昊旻的身份。
“太子府?”
叶姨在看到罐子底下那个特殊的标志后,心里却不免更加的郁闷起来。
当初张妈妈从清水镇回来之后,说张昊旻拿着沧海旭日牙牌,推断他的身份应该是大安太子,可是将叶姨给高兴坏了。
结果呢?南立的沧海旭日牙牌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给偷走了。
而且张妈妈还特地去瞧了南立一眼,确定他并不是张妈妈在半日闲见过的张昊旻。
本以为这位贵人与太子府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如今又瞧见了这碧丹茶罐子上的标记,又怎么不让叶姨的心里一片茫然?
这人到底是不是大安太子?她得亲自去瞧一瞧才行。
“这贵人你可要小心的伺候着。”
“萍儿知道了。”
叶姨在侍女的搀扶下,急匆匆的出了烧火的院子,来到了前堂。
虽然她的身边并没有张妈妈为她指出来张昊旻是哪位,但是瞧众位客人面前的桌子,叶姨也能将张昊旻给找出来。
“这也不是太子呀。”
张昊旻四仰八躺的歪躺在藤椅上,全然没有半点贵族的气质。
这让叶姨的心里有些犹豫,上一次太子府里的沧海旭日牙牌被盗,便与这位贵人有着一定的关系,那这一次的碧丹茶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难不成魏全知算出来的贵人,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而是一位梁上君子?
而就在这时,张昊旻手上戴着的子母戒指,却引起了叶姨的注意,大大小小的加起来得有五六个,特别是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简直大的吓人。
身上既然能有如此珍贵的东西,而且又是光明正大的坐在这儿,恐怕不像是小偷。
叶姨在这一行当也有些年岁了,她向来看人很准,只是这一次她却拿不准张昊旻的身份如何,就算是推测也不知该如何推测。
“你却将陈少爷给请来,就说容容姑娘马上就要献唱了。”
“喏。”
容容姑娘可是千香园的头牌,建安城三大花魁之一。
而那位陈少爷便是容容姑娘的爱慕者,本身是皇室子弟,自然出手极为阔绰。
之所以要去将他给请来,便是想要用他来测一测张昊旻的身份。
“公子,奴家给您将茶给沏好了。”
这会儿工夫,张妈妈也已经将茶给沏好了,便赶忙给张昊旻端了上来。
当然,那一罐碧丹茶她可不敢私自昧下,同时给张昊旻又重新端了回来,小心翼翼的递到张昊旻的面前。
“这么快就沏好了?”
一听到张妈妈的声音,张昊旻赶忙在藤椅上坐好。
他这还没有放松自在够呢,这碧丹茶便已经冲泡好了,简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张昊旻从张妈妈的手中接过那罐碧丹茶,却并没有将其给收进子母扳指当中,而是直接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转而擦了擦脚上的鞋。
瞧见他这般架势,张妈妈瞧着张昊旻的眼神不免颇为幽怨起来。
她这辛辛苦苦的给张昊旻沏好了茶,额头上都被火给烤出来一层细密的汗水,就连身上的香气都因此快闻不到了。
结果张昊旻还是这般拒之千里的样子,她又怎么不会感到委屈?
“公子,你就这么讨厌奴家吗?”
“额,你若是好好的坐在那儿,那我还是蛮喜欢的。”
“原来公子喜欢那种小家碧玉的姑娘啊。”
张昊旻可受不了张妈妈的调侃,因为他根本站不了半点上风。
在看到张昊旻这一脸的吃瘪相后,张妈妈的心里似乎缓和好多,就连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盈盈春日般的笑容,可谓是风情万种。
“雨柔她可还好吗?这多日未见,说来怪让人想的慌。”
张妈妈用玉手轻轻拍了拍胸口,显现出一副很是揪心的模样,惹人生怜。
她毕竟与轻雨柔同吃同住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对于轻雨柔那般模样姣好的美人胚子,她难免会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一来二去,便把轻雨柔当成了她的半个闺女。
也正是因此,当初在半日闲客栈的时候,她才不肯收张昊旻分毫。
毕竟在她的心里,轻雨柔是无价的,根本就不是几枚永恒石便能进行买卖的,所以她当时才会多问张昊旻那两个问题。
“她,她现在过得可比我强太多了。”
轻雨柔才是自在观真正的观主,旁人都要老老实实的听她的。
也不知道她到底下了什么**药,以至于邱宫守完全倒戈到她那一帮,哪怕是后来的逍遥也是如此,这可没少让张昊旻吃瘪。
在自在观中有那么多人宠着,自然过得要比他强上太多了。
“她这丫头从小便受了很多的苦,如今能碰到公子这样的贵人,也算是她命里的福气,公子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她。”
听张妈妈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轻雨柔遇上了他,他还真不知道这是轻雨柔的福,还是她的祸,至于辜负不辜负的事,他更没有资格去说什么话了。
从轻雨柔的心意上来讲,他可谓是辜负到底了。
但是站在轻雨柔的哥哥身份上来讲,他却并没有辜负了轻雨柔。
“你可千万别想多了,我只不过是她的哥哥而已。”
“哥哥?”
张妈妈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不由得愣住了一两秒。
她一直以为张昊旻将轻雨柔赎走是为了娶她的,虽然轻雨柔的出身可能不太好,但是她毕竟还是一位黄花大闺女,并没有失了贞洁。
可是听张昊旻这么一说,仿佛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瞧着张妈妈眉目中的疑惑,张昊旻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想了想,说道。
“当初瞧见她很是可怜的样子,所以才特地将她给赎了出来,以此来还她一份自由,并且也想帮她回到家中。”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张昊旻当初可是说过。
而且,从之后袁久传回来的信息可知,张昊旻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真的将轻雨柔给送回了家里,只是这个家却早已经不再了。
“但是她的家里人却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便把她留在了身边,认她做了妹妹。”
“她真的同意做公子的妹妹?”
“这还能有假?”
张昊旻喝了一口沏好的碧丹茶,没好气的白了张妈妈一眼。
不过张妈妈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随即身子便朝张昊旻靠了过去,毕竟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隔着多远的距离。
“哎,你要是再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走人了。”
“哼,公子倒真是小气。”
这若是换了旁人,如此上杆子套近乎,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是换了张昊旻这个家伙,不仅不让她靠近半分,甚至还动不动就拿要走来吓唬人。
若不是先前她瞧见了某个小帐篷,她都有些怀疑张昊旻是不是身体不行,或者性取向有什么问题,毕竟好男风的贵族也不在少数。
“她现在何处?若是在建安城中,奴家倒还能去见见她。”
“她不在建安城中,而是在湫水。”
张妈妈想见一面轻雨柔不假,不过同时也在旁敲侧击张昊旻的身份。
这湫水城乃是圣华宗的地盘,轻雨柔待在湫水城的话,恐怕多多少少与圣华宗有关系。
如此一来,张妈妈似乎找到了张昊旻身份的突破口,既然与圣华宗有关系的话,那张昊旻此次前来建安城,十有**是参加宗门大比的。
只要遣人去打听一下圣华宗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人员,很快便能找到张昊旻的身份。
“哎呀,这倒是可惜。”
张妈妈瞧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的叶姨,向其暗中做了个手势。
瞧见叶姨收到了她的信息之后,赶忙笑语盈盈的对着张昊旻说道。
“奴家失陪片刻,公子还请见谅。”
“嗯嗯。”
张昊旻对此可没有丝毫的不满,反倒对于张妈妈的离开很是开心。
他与张妈妈坐在一起,心里多多少少的感到颇为别扭,生怕张妈妈会乘机揩他的油,还是走了比较轻松一些。
张妈妈似乎已经习惯了张昊旻这个样子,美目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她在年轻的时候,追求她的公子哥那可是比比皆是,不说是排着队求见她一面,那至少也得是大把大把的永恒石请她登场。
虽说如今已经上了些年纪,但是却也并不比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差。
甚至犹如陈年的佳酿一般,随着时间的缓缓沉积,在她的身上也多了一些时间所给予的独特味道,这可是年轻姑娘们远远无法比拟的。
就是这样一位风韵犹存的尤物,竟然在张昊旻面前连连被拒,心里难免会不开心。
“你打听到了什么样的消息?”
叶姨一收到张妈妈的消息后,心里便不免很是开心。
对于她手下的六位妈妈,她对张妈妈可谓是最为放心的,甚至也很有信心。
“他好像是圣华宗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叶姨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一位普普通通的宗门弟子能喝碧丹茶?
而且在整个圣华宗中,唯有北王世子一人身为大安皇室,除此之外便再无可能。
不过,那碧丹茶的罐子上并不是什么镇北王府,所以多半与北王世子也没有什么关系,那这件事便倍感蹊跷了。
不是皇室成员,却可以喝到碧丹茶,而且还是太子府上的专供。
难不成这碧丹茶真的是他从太子府偷出来的?
“我问了他雨柔在什么地方,他说是在湫水,湫水可是圣华宗的地方。”
“圣华宗?这一届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不就是圣华宗的人嘛。”
第二百九十二章 陈公子
每一届的宗门大比,那可都是备受万众瞩目的存在。
更何况,这一届的宗门大比还如此的特殊,不仅比试的形式发生了重大改变,将不同境界的选手进行分开比试,从而给气海境选手更多的机会。
而且,本届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奖励还格外的丰厚。
虽说这奖励的本身,更多的并不是宗门大比获胜的缘故,但是总归是个不小的彩头。
除了茶余饭后的议论之外,也给了参赛选手一定的期待。
谁也说不准,等到下一次举行宗门大比的时候,天授帝会给第一名怎样的封赏,只要有本届第一名的一点零头,那便已经足够了。
只是,这宗门大比还能不能再举办,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梦天阁中的天源没了,那梦天阁自然便也失去了其本身的作用。
要知道,进入梦天阁预知未来,那才是能吸引到各个宗门参加宗门大比的缘故,没有了梦天阁,这宗门大比便也失去了最大的彩头。
一旦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到时候还能有几个宗门参加?
不过,抛开这宗门大比先不说,单就这次针对于第一名的奖赏,便格外引人瞠目。
按照大安的传统,向来只会有四位藩王,分别镇守大安的四面疆土。
而且这四位藩王还都是名副其实的铁帽子王,除非是犯了极为严重的错误,才有可能会被罢黜,不然根本不会再另立一位新王。
所以,天授帝立张昊旻为自在王的事情,可谓是轰动一时。
“这位难不成就是那位新王?”
叶姨从门缝里又瞧了一眼张昊旻,心里一时间也没有多少底气。
这位新封的自在王可是极为神秘的存在,很少有人见过他本人的长相,倒是坊间关于他的传闻颇为不少,一个比一个令人难以置信。
从昨日到今日,已经有不少的人前往圣贤居希望拜会一下这位王爷。
只是他们这些人连圣贤居的大门都进不去,更不要说去见圣华宗的这位新王了。
张妈妈听见叶姨的推测,心里不禁被吓了一跳,不得不说还真有这么一种可能,一旦张昊旻真是那位新王,那可就太过惊人了。
不过从先前她对张昊旻的试探来看,一时不免摇了摇头,说道。
“瞧着并不像,据说那位大人可是能战胜神子的存在。”
“那你刚刚就没有试出点什么?”
这张妈妈可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叶姨的心里自然清楚。
面对一位全然神秘的来客,怎么能在不被其察觉的情况下,从而试探出来对方的身份,才是真正高深的手段,这一点张妈妈可是学的很好。
“没有,他好像真的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体内的元气实在是太弱了,恐怕也只是精魄境初境的水平,简直很是奇怪。”
“这怎么可能?若是他只有这般水平的话,那又该如何参加宗门大比?”
叶姨的疑惑,同时也是张妈妈想不明白的地方。
方才她故意靠在张昊旻的身上,正是因为张昊旻身上有藏息术的缘故,让她看不出来其境界如何,所以无奈只好贴身使用元气查看。
只是张昊旻的身上有些古怪,她注入的元气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毫无所获。
不过所幸张昊旻刚刚撤了半步,她便赶忙装作重心不稳的样子,朝着张昊旻倒了过去,以此来试探,在突发情况下,张昊旻能调到多少元气。
然而,结果却让她不免很是失望,仅仅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元气。
“那他会不会不是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只是圣华宗的代表队,出来长长见识?”
叶姨摇了摇头,对于张妈妈的猜测显然并不认同。
虽然各宗门都会在前来参加宗门大比的时候,再带一只所谓的宗门代表队。
但是其本身的作用可不是真的代表宗门,而是作为这一路上的保护人,负责保护参加宗门大比的宗门弟子安全的。
如此重要的存在,又怎么会安排一个精魄境初境人员呢?
“那他会不会与仙尊有关系?”
这圣华宗今年最大的震撼之处,便是其中有一位真真正正的仙人。
虽然对于这位仙人的来历,众人猜测的五花八门,但是这依旧不能掩盖一个事实,圣华宗确实有一位仙人在帮其撑腰。
单凭这一点,今年这届宗门大比,圣华宗可是出尽了风头。
毕竟仙人的实力,那可是相当恐怖的存在,不然这天授帝也不会如此诚惶诚恐。
“不会,那位仙尊不是和自在王有关系嘛。”
刚刚她们可是说过了的,自在王可是宗门大比的第一名。
这一位的境界与其差远了,又怎么会和仙尊有什么关系呢?倘若是真有关系的haul,那他的境界便也不会如此低了。
叶姨瞧见张妈妈还要继续猜测,于是赶忙说道。
“你暂时先不用管这件事了,赶紧去陪着贵人,至于他的身份,稍后自有分晓。”
张妈妈微微屈膝,侧身向叶姨行了个礼,便朝着张昊旻走去。
虽然她们对于张昊旻的身份并不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将其奉为贵人,毕竟魏全知可是用命来算过的,贵人正是这位没得跑。
“公子,你有没有想奴家呀。”
一听到张妈妈的东西,张昊旻便顿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恶寒。
既然张妈妈将轻雨柔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那他作为轻雨柔的哥哥,张妈妈自然便是其长辈了,哪有长辈会是这个样子的?
“打住,您好好的坐在这儿,不然这千香园我可是待不下去了。”
“别介公子,你要不到楼上的雅间一坐?我们这千香园的姑娘们,可是热情的很呢。”
瞧见张妈妈如此期盼的模样,张昊旻不免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倘若是这里的姑娘都自恃清高,对其冷冰冰的,那他倒还可能到楼上的雅间里一坐,毕竟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
可是单凭张妈妈如此样子,这千香园的姑娘会有多么热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可不敢去,在这儿听听戏也是挺好的
。”
就在两人这有一嘴没一嘴闲聊的工夫,台子上的锦绣姑娘也唱完了这一出戏。
一时间,台下的掌声不断,甚至还有几个好事的,扯着嗓子喊着让其再唱上一出,只是也不知道他们是想听戏,还是想瞧人。
“各位客官,您们今日可算是来着了,马上将会由容容姑娘亲自登台献唱。”
“什么?容容姑娘竟然也要登台?”
“今天这可真是太幸运了,竟然还能有幸瞧见容容姑娘一面。”
一听容容姑娘将要登台献唱,四下里一片哗然,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兴奋劲。
这位容容姑娘,那可是千香园里的头牌,堪称建安城四大美人之一的存在,平日里能瞧上一面都很困难,今日竟然还能听到容容姑娘的献唱。
张昊旻瞧见在坐众人如此兴奋的样子,不免疑惑的问到张妈妈。
“这位容容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一听她的名字,在坐的所有人都跟炸锅了似的,一个个鬼哭狼嚎的。”
“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容容姑娘可是我们千香园的头牌。”
“头牌?那我倒是要瞧上一瞧。”
张昊旻一听张妈妈这话,顿时便对此来了兴趣。
这青楼中的头牌,那可都是堪比明星一般的存在,更何况还是在这建安城中。
根据张昊旻的记性,好像在以前世界的史书中瞧见过,甚至还有皇帝为了青楼里的姑娘,连江山都不管不顾了,简直堪称狂热的追星一族。
而且,张昊旻也想瞧一瞧,这千香园的头牌究竟生的有多么漂亮。
“这都多大一会儿的工夫了,她怎么还不肯出来?”
“哎呀,公子你可真是猴急,这姑娘上台前,总得打扮一下才行不是。”
张妈妈调笑着看着张昊旻,只是眼神里总透着另一股意味。
瞧见张妈妈的眼神,张昊旻的心里便不由得直发毛,这种毫不掩饰且直勾勾的眼神,简直让张昊旻根本无力招架。
既然自知不是张妈妈的对手,张昊旻所幸便也不再瞅她。
正所谓是眼不见心不烦,瞧不见张妈妈诸般表现,那他也就不会因此感到不好意思了,自然便也没有什么不知所措的感觉。
而就在他们齐刷刷的等着容容姑娘出场的时候,千香园的门外却突然热闹起来。
只见一人衣衫不整的从门外冲了进来,从他那气喘吁吁的架势上来看,很有可能是一路跑过来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疲惫不堪。
“容容姑娘登台了吗?”
这冲进来的人,便是先前叶姨特地找人去请的那位陈公子。
他作为少有的几位异姓皇室成员,其在建安城的地位还是蛮高的,毕竟他的母亲可是大安的长公主,凡事多多少少都会给他一点面子。
至于他为什么也会被算作皇室成员,只因他的父亲是一位入赘的驸马爷。
“回公子的话,容容姑娘还没有登台。”
“那可真是太好了。”
在听到这话后,他不免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打量起千香园内的众人。
此时千香园内在坐的人并不多,毕竟现在还只是下午,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千香园才会变得生意火爆起来,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而他以前便瞧见了桌子上摆得满满的张昊旻,随即走朝着他走了过去。
“哟,今日可倒是来了一位大主顾。”
这位陈公子可是毫不客气,直接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张昊旻的桌子旁,拿起一块瓜果便往嘴里塞,完全一副不是外人的模样。
他的这般表现,却让张妈妈心里颇为惊讶,难不成他们两人认识?
张昊旻既然能拿的出碧丹茶,就算不是皇室成员,也肯定与太子有着很深的关系,弄不巧还真与这位陈公子相熟。
“陈公子说错了,依奴家来看,今日倒是来了两位大主顾。”
虽然瞧着陈公子的样子,似乎与张昊旻很是熟悉,但是张昊旻却自始至终板着个脸。
张妈妈也不敢冒然认定他们两人很是熟悉,于是只得颇为客气的回复着陈公子的话,既没有太高张昊旻,又没有抬高陈公子。
这位陈公子听到张妈妈的话后,不免瞧了张昊旻一眼。
随即,便将那咬了没几口的清林瓜给扔回到盘子里,从桌布擦了擦手,满是不屑的准备起身离开,仿佛张昊旻不配与他相提并论一般。
张昊旻瞧了这家伙一眼,不仅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还很是开心。
因为这家伙的样子,简直与当初刚到圣华宗的陈开宇一般,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如今陈开宇已经被他给彻底治好了。
“嘿,你这家伙竟然还敢笑我?”
这位陈公子一看张昊旻竟然还敢取笑他,顿时便不由得恼怒起来。
一听他这话,张昊旻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冷淡下来,若不是因为这家伙与当初的陈开宇很像,他早就已经狠狠地收拾这家伙一顿了。
结果没想到,他好心好意不跟对方计较,对方还蹬鼻子上脸了。
“少爷,少爷您这跑的也太快了吧。”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位小书童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这小书童便是陈公子的贴身侍从,不管陈公子走到哪里,他都要跟在陈公子的屁股后面,若是跟丢了,那可是要回去挨板子的。
“回头得让先生好好练练你,这都追不上,若是等少爷我突破了气海境,你到时候岂不是还得天天挨板子?”
“少爷您就饶过小的吧。”
由于小书童的出现,张昊旻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对于张昊旻的抬高贵手,这位陈公子却显得不以为然,甚至并不准备就此罢休,依旧表情不善的看向张昊旻,似乎准备要找他的麻烦。
“少爷,少爷。”
还是这位小书童眼尖,顺着陈公子的目光,他也看向张昊旻。
只是,他的目光一下子注意到了一件东西,那便是张昊旻先前放在桌子上的碧丹茶茶罐,于是赶忙拉了拉陈公子的衣袖。
陈公子皱着眉头,他此时正在气头上,随即不愿其烦的看向小书童。
小书童于是赶忙向他使了使眼色,提醒陈公子桌子上摆着的碧丹茶茶罐,生怕陈公子再不知情,惹出来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小书童这么一提醒,陈公子随即便也注意到了茶罐。
这碧丹茶茶罐他可是认得的,毕竟他也是皇室成员的一份子,自然喝过这碧丹茶。
“哼。”
既然都已经瞧见了这碧丹茶茶罐,这位陈公子也只得冷哼一声便走开了。
他平日里欺负欺负平头老百姓倒也没什么,毕竟他可是顶着一个皇室成员的头衔,建安城的官府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的。
若要治皇室成员的罪,那还得交给宗人府的人来处理。
所以,他若是与其他皇室成员起了冲突,到时候闹到宗人府去,那可就坏事了。
“这家伙是谁呀?”
张昊旻看着这陈公子坐到了靠近看台的桌子旁,不免问到身边的张妈妈。
此时的他看着这家伙,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所以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过激举动而感到恼火,甚至眉眼中还有一丝笑意。
“公子你不认得他?”
“怎么?他很有名吗?我还非得认得他?”
对于张妈妈的反问,张昊旻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家伙,他认识陈开宇一个便已经够够的了,可不想再认识一个。
然而,张妈妈却不免对此感到颇为好奇,这位陈公子可是皇室当中的名人,若是不认识他的话,那张昊旻就肯定不是皇室成员。
“那倒不用,这位陈公子乃是长公主的独子,深受陛下的宠爱。”
“切,原来是天授帝的外甥。”
张昊旻连天授帝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将其外甥放在眼里?
而张妈妈瞧见张昊旻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有些拿不准张昊旻的身份,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张昊旻竟然还不以为意。
单凭其深受天授帝宠爱这一点,便让无数人为此追捧。
若是能与陈公子搞好关系,那在至少在建安城中便大可横着走路,甚至没准还会因此得到天授帝的赏识,从此一飞冲天。
然而,张昊旻却对此毫不在意,想必他并不在乎陈公子这一点。
不过想想倒也是,既然他的手里会有太子府的碧丹茶,没准与太子关系极好,那边也用不着再去抱住陈公子的这个大腿。
“等等,你刚刚说他姓什么?”
“公子并没有听错,他姓陈,正是洛国皇室的姓氏。”
大安的南姓,洛国的陈姓,盛国的穆姓,那可都是独属的皇家姓氏。
除了本国皇室成员之外,也只有那些赐姓的宠臣才可以姓这个姓氏,除此之外,哪怕是他国之人,若是敢姓如此姓氏的话,那也是要杀头的。
所以这位天授帝的外甥既然能姓陈,那就说明他是洛国皇室的成员。
更准确一点的说,他的父亲才是洛国的皇室成员。
瞧着这家伙的年岁,至少得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恐怕是在洛国与大安的战争中有的他,其背后的意味简直耐人寻味。
“啧啧,既然他们是洛国皇室成员,怎么还敢留在大安?”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那位驸马爷了,由于洛国顺帝的缘故,他直接宣布退出洛国皇室,便也相当于入赘到了大安之中。”
“入赘的驸马?”
张昊旻一听这话,顿时便来了兴趣,赶忙凑近了些,继续听张妈妈说。
“嗯,不过考虑到他曾是洛国的皇室成员,所以哪怕是入赘到大安,陛下也特令他享受大安皇室成员的待遇,一点也没有亏待他。”
“不应该啊,洛国都已经那么欺负大安了。”
“这奴家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因为长公主在其中调和的缘故。”
大安的这位长公主,张昊旻可是听说过的,其是天授帝的亲妹妹。
而且,天授帝可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妹控,对于他这唯一的妹妹更是宠爱有加,各种奇珍珠宝不要钱似的猛送。
甚至还在其大婚的时候,送给她一块专属的封地。
这也是除了天授帝以及四位藩王之外,唯二拥有私人封地的存在。
只是,从未听说过与其大婚的人,乃是洛国的皇室成员,在传闻里是一个幸运的平头小子而已,以至于大安不少男子对其非常羡慕。
“那这位驸马爷在洛国的时候,又是个什么身份?”
张昊旻对于这些事情的好奇心,完全不输给街道上的大妈们。
更何况,先前张妈妈还说了,这位驸马爷之所以会入赘到大安之中,还与洛国的那位顺帝有着必不可少的关系,而顺帝可是陈开宇的父亲。
“具体的还真不知道,不过听传闻好像是顺帝同父异母的弟弟。”
“嚯,那这位来头可是不小。”
这位驸马爷既然是顺帝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便也相当于镇北王与天授帝之间的关系,乃是皇室近支,地位可是极高的。
如此尊贵的身份,难怪天授帝要给他皇室成员的待遇。
而且,如此一来,张昊旻倒也是明白了一件事,难怪他先前瞧这家伙与陈开宇有些像,原来还并不只是行为举止上。
“那又如何,在奴家的眼里,公子才是来头最大的。”
听到张妈妈这般说辞,张昊旻一时间犹如吃了一只苍蝇一般,脸上很是难看。
他还以为张妈妈难得变得正常起来,至少能跟他像平常人一样沟通,结果才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便又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打住,这正说着别人呢,你可别扯到我的身上。”
“公子你这是在怕什么呀?难不成奴家还能把你给吃了?”
张昊旻瞧见张妈妈这般架势,心里便不由得直发麻。
于是,他赶忙站起身来,直接转身往外走去,若是再继续留下来的话,按照这个架势,张妈妈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张妈妈一瞧张昊旻准备离开,顿时摆出一副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急声说道。
“公子,奴家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挑事
张妈妈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张昊旻又给哄着坐了回去。
若是张昊旻真的因为此事便离开的话,那回头叶姨还不得好好训斥她一顿。
“容容姑娘下来了,容容姑娘下来了。”
“哇哦,这也太漂亮了吧。”
张昊旻这才刚坐回藤椅上,千香园的花魁容容姑娘便在惊呼声中,从楼上下来了。
其实按照青楼里的规矩来讲,若是想要其当家花魁出来唱戏,那可是得用大把大把的永恒石来请的,不然又岂会如此轻易登台?
只是方才叶姨瞧见张昊旻准备要走,还以为他嫌弃等的时间太长了呢。
这陈公子都已经给请来了,一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在这个紧要关头,若是身为主角的张昊旻离开了的话,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于是乎,叶姨赶忙遣人去催促容容姑娘上场,这才直接出来的。
张昊旻也颇为好奇的向其瞧去,毕竟这可是千香园的花魁,号称建安城四大美人之一的存在,想必一定会让人感到眼前一亮,颇为惊艳的那种。
一层薄纱遮面,从而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那若隐若现的脸庞轮廓,徒增了一种神秘感,仿佛一下子打开了人们的想象大门,让人不由得兴奋起来,不住的幻想着她的相貌。
不过张昊旻在看到这位容容姑娘后,心里却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他相信这位容容姑娘的相貌一定很美,只是离他心中所期待的那般还差着不少的距离,单从气质这一点他便能看出来。
当初,陈开宇跟他讲仙子与美人不同,他还并不能理解。
但是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陈开宇所说的话,仙子确实与美人不同,虽然两者都美得不可方物,但是却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张昊旻也算是见识过了世面,特别是还与宋灵有了约定。
所以他能一眼看出来,这位容容姑娘的身上透着一股人间的烟火气,也不是说不好,只是不太对张昊旻的胃口,自然不太满意。
“公子,我们千香园的头牌怎么样?”
“嗯,还算是不错。”
张昊旻的声音里并没有丝毫的兴奋,这让张妈妈有些感到意外。
她瞧着张昊旻这般平淡的模样,一时间有些错愕,毕竟她对于自家的花魁,那可是有着相当自信心的,又怎么会有这般状况?
若不是先前见识过小帐篷,她都怀疑张昊旻身体有什么问题。
“公子的眼光可真高,若是连容容都入不了公子的法眼,那可再找不出来别人了。”
“这次宗门大比的时候,有幸一睹遥南仙子的风采,眼光自然也高了些。”
张昊旻在说这话时,心里一时间感到美滋滋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片杏树林,伴着杏花淡淡的清香,一袭白裙,一位佳人,就如此突然的闯进了他的世界里,以至于每次回想起来,嘴上都会带着一抹微笑。
“公子莫非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说来也巧,直到现在我都有点感到难以置信。”
张昊旻这么一说,张妈妈顿时对其充满了好奇,这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佳人?
“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能否跟奴家讲一讲?”
“害,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你可知道遥南派的宋灵仙子?”
张妈妈点了点头,遥南七仙子的名头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
特别是举办宗门大比的期间,因为遥南派的缘故,整个建安城的青楼生意都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一整天下来都不见多少的客人。
然而,就在她期待张昊旻接着往下讲的时候,张昊旻却闭口不谈了。
瞧着张昊旻这般架势,张妈妈自然很快便反应过来,很明显张昊旻的心上人正是宋灵。
“难不成公子的心上人是宋仙子?”
张昊旻嘴上带着一抹弯弯的笑,默默地点了点头。
只是张妈妈与他所料想的不同,其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惊讶之色,好似在听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话一般,甚至还表示极为认同。
“遥南七仙子确实不同,不过这有些东西光能看是不行的。”
“她们不是实力也很不错的嘛,这次宗门大比可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听张昊旻在这儿夸赞遥南七仙子,纵使张妈妈也难免会有些醋意。
毕竟她的姿色可是也不差的,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将遥南的那七位姑娘吹捧的高高的,仿佛真的就像是仙宫中的仙子似的。
“公子误会了,奴家的意思是说,这遥南的仙子们瞧一瞧倒也可以,若是要将其给娶回家的话,那恐怕有些太不现实了。”
“这有什么不现实的?”
“除了四十年前圣华宗的圣人外,近百年的时间里从未听说出有谁能迎娶仙子的。”
张昊旻在听着张妈妈的话后,心里却不免很是兴奋。
正因为所有人都做不到,所以他才要将其变为现实,既然当初叶真人能通过岭南宫的考验,那他便也可以做到,光明正大的迎娶宋灵。
“既然有人能做到,那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公子可能不知道迎娶遥南仙子需要经过怎么样的考验吧。”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岭南宫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妈妈不由得一愣,张昊旻既然知道岭南宫,怎么还会有如此信心?
岭南宫可是号称小天缘秘境的地方,这并不是说其中有什么宝物,单纯就是在抱怨其中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天缘秘境。
只是岭南宫有一点很是神奇,遥南派弟子进入岭南宫并不会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些年,凡是为了要迎娶遥南仙子而闯入岭南宫的人,基本上都被遥南派的弟子给救了出来,只有极个别不幸在其中遇难。
所以张昊旻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张妈妈才会感到格外费解。
“这岭南宫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公子还是不要去冒这般风险的好,万一,哦,奴家是说万一遇到什么问题,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天缘秘境危险不危险?可是每次开启都有无数人
蜂拥而入。”
“他们这些所谓的淘宝人,怎么能与公子相提并论呢?”
张妈妈的心里不禁有些幽怨,甚至多多少少还有一丝羡慕宋灵。
许多人都知道那岭南宫的恐怖,但是每年都还有不少的人争先恐后的进去其中,只是为了赢得那一丝极为渺茫的姻缘而已。
追求者如此前仆后继,又怎么能不让人为此感到羡慕?
只不过她们这些尘世的女子有尘世的活法,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子们,根本不是她们所能攀比的存在,这就是每个人的命。
倘若是她们这些青楼女子有那般修行天赋,谁又愿意在青楼里卖艺?
“大家生而为人,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正所谓众生平等嘛。”
“众生平等?公子你可真会说笑。”
张妈妈莞尔一笑便不再言语,那原本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下去。
生在这个世间,即使一件极为悲哀的事情,又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修行能让人一步登天,也能让人陷入到无尽的绝望当中。
你想要拥有权势,没有修行天赋,也可以靠着自己的智慧一点点打拼实现。
你想要拥有财富,没有修行天赋,那也可以凭借头脑与勤劳的双手,在商业当中打下一片天地,从而一步步站稳脚跟。
若是能有修行天赋的话,那就更加简单了,这一切都不过是呼之即来的东西。
然而,在这个世间当中,还有一件让人仰望到绝望的事情。
倘若是没有修行天赋的话,那这个人的一生便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怕是你再如何拼搏,再如何绞尽脑汁的企图改变自身的命运。
在一个境界高的修行之人面前,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你所费劲千辛万苦也得不到的东西,有些人却可以毫不费力的拿到,甚至一点都不珍惜。
众生平等?众生真的平等吗?这不过是一个精心编制的谎言罢了。
在修行天赋上的巨大差异面前,整个世间都是不公平的,人从一出生便被明确了今后所能拥有的价值,这又怎能谈何平等?
修行就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一般,压得人根本喘不动气。
“哦?这怎么能是一件玩笑呢。”
“奴家前几日听说幕卫死了不少人,倘若是真的众生平等,怎么不见朝廷惩戒凶手?”
“这。”
张昊旻感到嗓子有些干涩,一时间竟感到说不出话来。
他明白张妈妈并没有说错什么,若是真众人平等的话,杀人偿命,他杀了那么多幕卫人员,此刻已经被判死刑都不为过。
“这个世间又怎么能众生平等?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这个世间终会有一天,众生皆都平等的。”
张妈妈看了一眼张昊旻,瞧见他目光中的坚定,一时间不免有些恍惚。
倘若是旁人在这儿说这话,她定然会毫不客气的嘲讽回去,毕竟她早就已经过了那个对世间充满希望的年纪,如今的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没有什么奇遇发生,没有什么机会改变,有的只是一天又一天的平凡。
但是当她看到张昊旻的神情时,她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样的一个世界,没有修行天赋上的差异,每个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实现梦想。
“希望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台子上的容容姑娘早就已经打扮好,开唱了。
坐在台下的那位陈公子,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容容姑娘,这才不过是几刻钟的工夫,他就已经让他的那名小书童打赏了不少永恒石了。
这般出手阔绰的模样,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地位格外尊贵。
“好。”
在坐的所有观众里面,当属陈公子作为捧场,两个眼中都容不下旁人了一般。
由于陈公子的身份尊贵,再加上他又出手阔绰,千香园自然不能怠慢了他,比起张昊旻桌上的规模相差不多。
只是这茶水他却明显低上了一个档次,碧丹茶那可是茶中极品的存在。
“你去找那人弄点碧丹来。”
“少爷,这恐怕有些不太好吧。”
小书童听到陈公子的话,心里不禁颇为感到难为情。
这碧丹茶的珍贵他是知道的,平日里就连长公主都得数着次数喝,毕竟数量极为有限,旁人又怎么会舍得将其与别人分享呢?
“这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喝他一点碧丹嘛,赶紧去,别在这儿磨磨叽叽的,好。”
瞧见自家少爷这架势,很明显小书童是不可能见他另改主意了。
于是只得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装了装胆量,朝着张昊旻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张昊旻的面前后,赶忙点头哈腰的说道。
“这位大人,您能否分一点碧丹给我家少爷?”
“我为什么要分给他?”
“这,您还是多少给一点吧,毕竟一回生二回熟的,往后也好多走动走动不是。”
这倘若是碰上旁人的话,听到这话自然得分一些出来。
长公主在大安境内,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其身份完全不亚于四位藩王,甚至隐隐还要在他们的上面,毕竟天授帝格外爱护他这位妹妹。
若是能与如此通天般的人物扯上关系,那自然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不过,对方偏偏不巧撞上了张昊旻,张昊旻可完全不在乎什么长公主不长公主的,就算是天授帝亲自来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更何况,先前那小子咬了两口的清林瓜,此时还在桌子上的盘子里。
“用不着。”
张昊旻拒绝的很是痛快,以至于小书童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在这大安皇室当中,又能有几人敢不给长公主的面子?而且那几位不是辈分高,就是权势大,这两点哪一点都与张昊旻不像啊。
“大人您说什么人?”
“我说一点也不给他。”
小书童的脸色很是难看,毕竟他是陈公子身边的书童,仆以主荣。
张昊旻既然如此不给长公主面子,那他也没有必要在这儿跟张昊旻客气了,于
是直接转身便走,连一句告退的话都没有说。
“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
“想做我的冤家,就凭他这身份,那可是远远不够格的。”
听到张昊旻如此充满自信的话,张妈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前她都已经给张昊旻仔细的介绍过了,这位陈公子那可是长公主的独子,而且还深受天授帝的喜爱,又怎么能轻易得罪呢。
但是这皇室成员之间的事情,她一位青楼女子又怎敢多嘴呢。
小书童满肚子恼火的回到了陈公子的身边,对于张昊旻的拒绝,他颇为感到气愤,于是弯腰对着自家少爷说道。
“少爷,那家伙根本就不将您放在眼里,甚至他还口口声声的嚷着就算是将其给扔了,那罐碧丹也一点不给你。”
“你说什么?他真的说了这话?”
“奴才听的真真的,不敢对少爷撒谎。”
看着陈公子脸上的表情变得逐渐恼火起来,小书童心里不免颇为得意。
张昊旻刚刚如此不给他丝毫脸面,那他自然得撺掇自家少爷去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反正自家少爷身份尊贵,肯定是吃不了亏的。
果不其然,陈公子噌的一下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朝着张昊旻走去。
“本少爷喝你一点碧丹,你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倘若是张昊旻不愿意将碧丹茶让给他一点,那他倒也没有什么。
毕竟他也了解其珍贵程度,甚至有些皇室成员将其看的比命都贵,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割爱呢?他的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宁愿将其给扔掉也不愿分他一点,其中可不是什么舍不得的问题。
这其中的意味很是明显,完全就是在故意羞辱他,说他不配喝碧丹茶,他作为一名从小被宠到大的人,又怎么可能受到了这般羞辱?
而这便也是让他倍感恼怒的所在,才会如此气汹汹的来质问张昊旻。
“口出狂言?我不愿给你喝难不成还不行了?”
“你少跟本少爷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别以为就你能喝到这碧丹,呸。”
坐在一旁的张妈妈瞧见这一幕,赶忙便要起身劝一劝,却被张昊旻给制止了。
这位陈公子都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找他麻烦了,他又怎么可能再继续忍声吞气?那若是传了出去,他的颜面往哪里放?
先前念在这家伙与陈开宇那小子长得有些像的份上,他也就算了。
如今这家伙竟然还敢主动来挑事,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若是再不给这小子一点小小的教训的话,那他就不是张昊旻了。
“你自认为你很厉害?这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呸,你踏马的算老几,也配来教训本少爷。”
陈公子这话才刚说完,只见他整个人便朝着后面狠狠地摔了出去。
张昊旻既然听到他如此辱骂自己,那暴脾气顿时便窜了上来,于是抬腿便直接一脚将其给踹了出去,简直毫不客气。
不过,由于张昊旻体内的那一丝天源的缘故,其并不能调动身体内的元气。
所以他这一脚并没有太大的力道,之所以能将陈公子给一脚踹出去,完全就是凭借其猝不及防的突然,让陈公子全然没有防备。
由于他们才是坐在看戏的地方,桌椅相对来说还很是密集。
陈公子这一摔脑袋直接撞到了桌子上,这千香园的桌子可是蛮结实的,不仅没有丝毫的破碎,甚至还直接将其脑袋给撞得嗡嗡直响。
“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双方这都已经打起来了,张妈妈自然吓得不轻。
毕竟这两边可都是大人物,至少不是她们千香园所能得罪的存在,此时她作为千香园的妈妈,难免格外的担心事态的发展。
“你踏马的竟然敢对本少爷动手。”
反应过来的陈公子直接破口大骂起来,他何时曾吃过这般亏。
至于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那名刚刚挑事的小书童,此时已经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傻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这件事若是真要闹大的话,那他作为书童,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可是目前这个局面,他若是想要制止的话,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他充其量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书童而已。
张昊旻从藤椅上站了起来,随手便将屁股底下的藤椅朝着陈公子砸去。
“让你踏马的跟小爷我踏马的,去你踏马的。”
这陈公子可是一名修炼之人,其体内的精元自发的保护其自身的安全。
所以张昊旻这一藤椅砸了下去,除了让陈公子脑袋有些发蒙之外,并没有伤到他一星半点的,甚至还让他找到了空当。
他好歹也是一名精魄境,其气力可不是此时的张昊旻所能比拟的。
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一个扫堂腿朝着张昊旻袭去,若是挨上这么一下的话,张昊旻恐怕也得摔飞出去。
“啊。”
张昊旻毕竟是参加过宗门大比的,反应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在瞧见这扫堂腿朝他袭来的时候,直接运用元气罩挡在了其攻击的路径之前,于是这一记扫堂腿结结实实的扫在了元气罩上。
要知道,这元气罩可是极为坚固的存在,当初关山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如今这位陈公子一腿扫在了这元气罩上,其产生的反作用力直接让他小腿骨一阵生疼,幸亏体内有精元在,除了疼并没有什么事情。
“你竟然还敢对小爷我动手,简直是大胆包天。”
随即,飞鸿踏雪剑直勾勾的出现在了陈公子的面前,凌立在半空格外的显眼。
在看到这一幕后,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被吓了一跳,除了被飞鸿踏雪剑锁定的陈公子外,早已经呆若木鸡的张妈妈也不由得掩嘴惊讶起来。
她先前推测张昊旻的境界只有精魄境而已,怎么此刻还能驭剑?
要知道,这能驭剑可是神驰境之后的境界才能做到的事情,难不成张昊旻的境界根本不是什么精魄境,而是神驰境?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人外有人
“公子,还请息怒,不要因此闯下大祸。”
张妈妈看着那凄寒的飞鸿踏雪剑,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这剑一瞧便知道不是凡品,缝纫上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渗透进人的心里,让人不由得打起一阵寒颤。
特别是对于被飞鸿踏雪剑紧盯着的陈公子,此刻他都紧张的冒出一头冷汗。
“小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平日里少踏马的嘚瑟。”
张昊旻凑近到陈公子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脸,说着。
先前他便已经对陈公子的行径感到有些不满了,只是懒得去跟一个孩子计较罢了,如今又敢来得罪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语气。
陈公子被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就变了,牙关咬得死死的。
他虽然至今没有被册封什么官职,但是他毕竟是皇室成员的一份子,而且还深受天授帝的喜爱,何时受到过这般屈辱。
只是,这飞鸿踏雪剑着实有些不好对付,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
张昊旻瞧这家伙阴沉着脸色,瞪着两个大牛眼,不免笑了起来,随即便又从旁边搬了把藤椅坐下,将飞鸿踏雪剑收进了子母扳指中。
陈公子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昊旻,犹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书童,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这让他更加恼怒起来。
他毕竟是其少爷,先前他受到如此羞辱,这家伙竟然还提前一步逃了。
“快,快,那家伙就在这千香园里面。”
陈公子这正准备回去找那小书童算账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那小书童的声音。
并且随着小书童说话的同时,还有步履整齐的脚步声,显然这家伙方才是去求援了,如今才拉回来一大帮子援兵。
“快快快。”
随着话音刚落,一位位幕卫从外面鱼跃而进。
不过,张昊旻对此却毫不在意,无论对方能请来什么样的人,他都是稳坐钓鱼台,甚至还对对方起来的援兵感到一丝隐隐的期待。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这小书童一进到千香园,便赶忙跑到了陈公子的面前,特别担忧的说着。
瞧着他这般忠心耿耿的样子,原本还想着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的陈公子,此时只剩下了满满的感动,简直将其给当成了一块宝。
“本少爷没事。”
幕卫人员在大堂两人全部待命后,一位人高马大的家伙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妈妈在看到这位大人物后,顿时心中为张昊旻感到担忧起来,不过她瞧见张昊旻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多多少少还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可不认为张昊旻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多半是有恃无恐。
这最后一位进来的家伙,便是幕卫的南城城守宫贺顺。
由于负责南城的幕卫身份并不简单,此前可都是御前幕卫,所以这位南城的幕卫城守自然也比其他两个城守地位要更高一些。
所以他总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是个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陈少爷,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此时陈公子可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他自然得先询问一下才行。
一瞧见这宫贺顺,陈公子的眼睛顿时泪眼婆娑,犹如见到了亲人一般,一时间都恨不得上去抱着亲上两口,简直来的太及时了。
“这家伙先前不仅打本少爷,甚至还驭剑来威胁,哼。”
陈公子说这话的时候,尽管表现的义愤填膺的样子,但是碍于张昊旻的境界比他要高上太多,只得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气势一下子掉了下去。
站在他身边的小书童,此刻也赶忙添油加醋的说道。
“大人,这人先前可是狠狠地踹了我家少爷一脚,您可一定要为我家少爷主持公道啊。”
瞧见他这般声泪俱下的模样,仿佛被踹的人是他一般。
那宫贺顺向张昊旻瞧去,只是此时的张昊旻是背对着身子,他并不知道其身份如何,不然的话,一进门他就已经乖乖的跪在地上了。
“他们所言当真?”
“嗯。”
张昊旻不冷不热的回了他一句,甚至还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
从他瞧见进来的幕卫那一刻,他对于那小书童请来的援兵倍感失望起来,这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老套路了,他顿时感到颇为无趣。
宫贺顺一看张昊旻这般懒散的态度,顿时升腾起火气。
不过,多年从事幕卫城守一职,他自然了解建安城内的复杂程度,弄不巧某个卑微的小人物背后,藏着一位手眼通天的大家伙。
所以尽管他有些气愤,但还是克制住了一时的冲动。
“你可知这位陈公子的身份?”
“那又怎样?”
张昊旻这般强硬的太多,让宫贺顺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一般拥有这般强硬态度的,大体上分为两种人。
其中一种是自身的地位摆在那里,可以完全不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并且毫不在意的我行我素,不受各种规则的影响,甚至规则都要为其服务。
这另一种人则是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傻子,他只是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而已。
至于此刻坐在这儿的张昊旻是哪一种人,宫贺顺从他的背影上根本看不出来,唯一能确定是这家伙的年纪并不大。
虽然他从张昊旻的背影上看不出来什么,完全犹如雾里看花一般。
但是从面前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的东西来看,其地位恐怕并不是太低,不然这千香园也不会以如此规格来招待他。
而且,他还注意到了桌子上一个小物件,碧丹茶的茶罐。
他虽然并不是皇室子弟,从未尝过这碧丹茶的味道,但是作为南城的幕卫城守,他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又怎么不认得呢。
所以在看到这茶罐之后,他的额头上便流下来一滴冷汗。
若是张昊旻也同样是一名皇室子弟的话,那他还真不能轻易得罪对方,万一惹到了他所惹不起的家伙,那他这就算
是干到头了。
他毕竟是从御前幕卫退出来的,为人处世这一块还是相当有眼力劲的。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那可是对您的影响很不好的。”
“影响?那东西我一点也不在乎。”
张昊旻这句话一说出口,宫贺顺的眉头便立马紧蹙了起来。
既然身为皇室成员,那又怎么可能不爱惜自身的羽翼呢?倘若这事传到了天授帝的耳朵里,那可是要被宗人府治罪的。
更何况,这位陈公子的身份还不简单,一般的皇室成员可是都得礼让三分的。
宫贺顺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朝着陈公子尴尬的笑了笑,显然这皇室成员之间的事情,他一位小小的幕卫城守还是无力插手的。
“你是哪家的兔崽子?有本事你告诉本少爷。”
一瞧宫贺顺的样子,陈公子不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宫贺顺不敢得罪这家伙,那他便也不再难为宫贺顺,于是直接毫不客气的质问起张昊旻来,显然忘记了先前张昊旻教训他的模样。
张昊旻听到这家伙如此说话,顿时便笑了起来,完全一副小孩子约架的样子。
“呵呵,你可真是幼稚的可以。”
“你踏马才幼稚呢。”
张昊旻这么一笑,陈公子的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这毕竟是他头一次遇到这般状况,先前凡是他自报家门之后,对方都会多多少少给他一些面子,甚至更不缺那些对其阿谀奉承的存在。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愈发的膨胀起来,完全就是横行霸道的地步。
只是,这一次他却偏偏遇到了张昊旻,不仅根本就不给他半分的面子,甚至还毫不在意的对其动手,这可是头一次遇到。
所以此刻装作很凶恶的样子问张昊旻话,却被张昊旻这么一笑,心里更加恼羞成怒。
“方才我说的话,你这么快就给忘了?”
张昊旻丝毫也不客气,直接将飞鸿踏雪剑给取了出来。
闪着寒芒的飞鸿踏雪剑再一次指着陈公子,这让他一时间感到害怕起来,赶忙向后退了半步,向着一旁的宫贺顺求助。
宫贺顺也没有想到会闹到这步田地,竟然都已经拔剑了。
若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陈公子有什么闪失的话,那他可不好往上面交代。
于是,他赶忙充作和事佬一般,笑呵呵的躬身说道。
“这位公子,有事好说话,切莫要因此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我不在乎。”
飞鸿踏雪剑缓缓朝着陈公子的脑袋逼近,吓得陈公子直咽唾沫。
宫贺顺实在是不放心,只得上前几步,站到了陈公子的身前,替他挡在飞鸿踏雪剑的面前,生怕他会因此受伤,并且急声说道。
“难道您来陛下都不在乎吗?”
听到宫贺顺的话,这飞鸿踏雪剑总算是停了下来,就停在离宫贺顺胸前三寸的地方。
瞧见这飞鸿踏雪剑总算是停了,宫贺顺不免松了一口气,然而躲在他身后的陈公子却不免得意起来,一下子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在他看来,张昊旻这是畏惧天授帝的威严,所以才不得不将剑停了下来。
天授帝那可是大安的天子,万万人之上的存在,而且还十分的疼爱他,若是张昊旻胆敢伤害他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到舅舅的面前告上一状。
无论这家伙是何身份,总不能比天授帝的地位还要高吧。
“你赶紧跟本少爷认错,不然我非要到舅舅那里告你一状。”
“舅舅?”
张昊旻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不免一下子想起来当初天授帝的脸色。
若是他真的因此再闹上一场的话,这位陈公子的舅舅可否又受得了?毕竟如今逍遥也已经回来了,皇宫中的仙人也回去了。
这皇宫在他与逍遥二人面前,完全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没错,我舅舅就是当今的大安天子。”
陈公子极为得意的看着张昊旻,好像一个告状成功的小孩子似的。
而就在他自以为能凭借天授帝的威名镇住张昊旻的时候,张昊旻却犹如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转过身来看向他说道。
“就算是你舅舅亲自来了,他也不敢用这个口气跟我说话。”
张昊旻这话一说出口,顿时整个千香园内一片寂静,甚至能听到不少人在倒吸冷气。
特别是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张妈妈,此刻都有些被张昊旻的言语给惊呆了,简直无法相信张昊旻的话,认为他已经疯了。
在大安境内敢如此说话的人,恐怕也只有个别宗门的圣人敢如此。
但是在场所有人中,有一位对此却深信不疑,那就是挡在陈公子身前的宫贺顺。
他在刚刚张昊旻转过脸的一刹那,便将其身份给认了出来,毕竟今日临近中午的时候,他才见过张昊旻一面,印象格外的深刻。
所以在此刻再次见到张昊旻后,他后头皮感到一阵酥麻。
“小的幕卫南城城守,叩见王爷。”
如今瞧见这样一位敢杀进皇宫的大魔头,宫贺顺顿时便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倘若是把张昊旻这样的大佬给得罪了的话,那他不要说再继续干什么幕卫城守了,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都很难说。
幕卫圣境马鹰的尸体,他如今还记忆犹新,那可是堂堂的圣境啊。
“你认得我?”
“小的有幸见过王爷一面。”
张昊旻对其并没有丝毫的印象,毕竟这宫贺顺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不过,既然这宫贺顺认得他的身份,那剩下的一切就都好办多了,他今日可不想在这千香园杀什么人,闹什么事。
陈公子一看宫贺顺这架势,顿时整个人便慌了神。
由于他经常在建安城中游玩,特别是在南城的范围内,所以与宫贺顺还是蛮熟悉的。
宫贺顺作为御前幕卫出身,对于天授帝那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存在,不要说如此公然诋毁天授帝了,就算是背后说什么坏话,都是要严惩的。
可是偏偏张昊旻说了这般话后,宫贺顺什么表示也没有。
至于他喊张昊旻王爷,这就更加让陈公子感到纳闷了,大安一共四位藩王,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位如此年轻的王爷?
“今日这件事你打算该如何处理啊?”
张昊旻不冷不热的对宫贺顺说着,眼神却落到了那位陈公子的身上。
陈公子一时间犹如寒冬腊月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心里凄寒一片,以至于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下牙敲打着上牙。
若是张昊旻先前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他今日可就闯下大祸了。
“这,小的一切听王爷吩咐。”
“很好,他方才辱骂本王,按照大安律法应该如何处置?”
“这应该将其交由宗人府处置。”
张昊旻一听这话,眉头不免显得阴沉起来。
倘若将这家伙交给宗人府的话,充其量也不过是打打板子而已,直接当场就给放了。
“若是一位平民的话,如此又该如何处理?”
“挖舌。”
宫贺顺的回答言简意赅,却让张昊旻很是不满。
在这之前他还跟张妈妈说着,生而为人,理应众生平等,结果这么快便被打脸。
“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妈妈赶忙为其求饶起来,毕竟这里可是千香园。
一旦陈公子在她们千香园出了什么闪失,那她们千香园不要说在建安城中立足了,甚至不出几日便要被迫离开建安城了。
其实不用张妈妈劝,张昊旻也没有打算将这家伙给挖舌。
他又不是什么变态狂,不要说真的动手了,就算是如今在这儿想一想,张昊旻都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简直太过恶心了。
而且这千香园毕竟不是梨台阁,这可是建安城数一数二的青楼。
在这等地方若是干了如此恶心的事情,那往后千香园的生意还怎么做?
看在张妈妈如此关系轻雨柔的份上,张昊旻便不会不顾千香园的生意,甚至先前他还想过要叫人照顾一下千香园的。
“既然张妈妈已经为你求情了,那挖舌自然就免了。”
张昊旻这话一说,在场众人的心里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那位陈公子,在听到宫贺顺说出挖舌两个字后,一下子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脸色更是被吓得一片惨白。
然而,张昊旻这话却并没有说完,他可不会如此简单放过这家伙。
“不过,这犯了错误若是没有什么惩罚的话,那岂不相当于是一种变相的纵容?要不这样吧,你去抽他三个耳光,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小的明白。”
宫贺顺可没有胆量跟张昊旻讨价还价的,有吩咐乖乖的做就行了。
瞧见站起身来的宫贺顺,陈公子的心里不由得发毛,平日里一向对他惟命是从的宫贺顺,今日竟然毫不留情的准备要对他出手。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简直难以置信。
“宫城守,你疯了嘛,竟然敢对我家少爷动手。”
站在陈公子身后的小书童赶忙站了出来,他又怎么允许旁人掌掴自家少爷呢。
然而宫贺顺却微微一眯眼睛,在这种时候其作为一个小小的书童,竟然还敢岔话,简直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既然这么护主心切,那也顺便赏你三巴掌吧。”
张昊旻一只手搭在藤椅靠背上,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那小书童。
他对于这小书童完全没有一点好感,甚至瞧见他的模样便感觉来气,方才这家伙可是没少添油加醋,简直比陈公子还要可恶。
本来没打算收拾他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敢主动跳出来,那自然不客气啦。
一听张昊旻这话,宫贺顺直接二话不说便朝着那小书童抽了过去,一巴掌便将那其给抽飞出去,显然丝毫都没有留手。
倘若是叫他掌掴陈公子,那他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下手肯定要轻一些。
但是这位书童可就不一样了,若是抛开陈公子的缘故,其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家伙,身为幕卫城守的宫贺顺又有什么顾虑呢。
那小书童挨了一巴掌后,直接趴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他才不过是刚刚突破到精魄境而已,面对境界远比他高的宫贺顺,又怎么能抵抗的住?这简单的一巴掌便直接要了其半条命。
“王爷,这书童已经昏了。”
“那就暂时先欠着,等他醒过来再说。”
张昊旻对于这个小书童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不过,张昊旻对于这位身为洛国与大安皇室血脉的陈公子,那可是充满了兴致,如同之前他让黄粱抽四皇子耳光一般。
于是赶忙示意宫贺顺接着来,不要耽误时间。
“陈少爷对不住了。”
宫贺顺由于是背对着张昊旻,所以在说话的同时,他还用口型对陈公子说道。
“装晕。”
陈公子自知今日难逃一劫,落到张昊旻的手里也算他倒霉。
只是他这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一巴掌的威力,虽然宫贺顺明显是准备放水,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颇为忐忑。
“啪。”
宫贺顺直接一巴掌抽在了陈公子的脸上,只是力道要比刚才小上许多。
随即,在惨叫一声之余,陈公子也老老实实的趴到了地上,两眼一闭,强行忍着脸上的不断袭来的刺痛,装作昏迷的样子一动不动。
“王爷,这陈少爷也昏了过去。”
“找人将他给架起来,争取下一巴掌直接将其给抽醒。”
在听到张昊旻这话之后,装昏的陈公子简直骂娘的心都有了。
这小书童被抽昏了便也就到此打住了,凭什么他被抽昏了还要被架起来接着抽?这实在是太过不公平了,他要抗议歧视。
宫贺顺的心里也是一惊,但是无奈只得唤人将陈公子给架了起来。
其实张昊旻早就已经看出来端倪了,宫贺顺这两次掌掴的力道明显不一样,一听声音便能听出来,竟然还想趁机瞒过他。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才会接着让宫贺顺抽其而过。
“啪,啪。”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两句话
随着宫贺顺这两巴掌响亮的耳光,原本还打算凭借装昏,从而逃过这一劫的陈公子,这下子可谓是真的直接昏了过去。
这一幕给在场的众人的心头狠狠一记重击,仿佛抽在了他们脸上似的。
陈公子那是何人?平日里他们见着都得卑躬屈膝的大人物。
而偏偏这位“高贵”的大人物,如今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人给当众狠狠地打了三记响亮的耳光,他们的心头又怎么不会震撼?
一时间吓得没人再敢直视张昊旻,甚至隐隐中还透着一股畏惧。
“切,小屁孩一个,竟然还敢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张昊旻看着脸肿的老高的陈公子,此时被人架着犹如一条死狗一般。
本来他并没有打算收拾这小子,实在是因为他太能蹦跶了,所以张昊旻只能无奈的出手替长公主好好管教一下他这个好儿子。
“王爷,那您看这是不是要。”
如今这陈公子肿的一副猪头相,自然得找人赶紧看一看如何尽快将其消下去。
虽说这耳光是张昊旻让他扇的,但是这扇的人毕竟是他,长公主若是要追责起来,他可是首当其冲的存在,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毕竟张昊旻的地位摆在那儿,长公主奈何不了张昊旻,只能那他来撒气。
对于宫贺顺的询问,张昊旻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这教训已经给他了,希望他往后能长点记性。”
有了张昊旻这话,宫贺顺便也相当于领了圣旨一般,赶忙命人将已经昏厥过去的陈公子给架了出去,这消肿一事可耽误不得。
“对了,这台上的戏怎么不唱了?”
张昊旻往台上一瞧,那容容姑娘不知在何时便突然不唱了。
其实他并不是想听其唱戏,他对这所谓的戏曲并没有什么喜爱,只是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毕竟他现在已经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哦哦,容容赶紧接着唱。”
张妈妈此时额头上已经冒出来一层细密的冷汗,显然心中一点也不平静。
既然宫贺顺喊张昊旻为王爷,那张昊旻的身份自然便也呼之欲出了,除了当今镇守四疆的藩王外,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位能被称为王爷的。
那就是本届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圣华宗的张昊旻。
“该听戏听戏,你们都别在这儿杵着了。”
张昊旻这一发话,原本小心杵在原地的众人赶忙乖乖的坐了下去。
只是他们此时的心情根本再找不回先前的境地,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即使台上唱戏的乃是容容姑娘,他们也没有那个听戏的心情。
热闹的厅堂当中,此刻只剩下了台上容容姑娘的声音,余音绕梁。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难不成还被我给吓着了?”
“奴家没想到公子便是王爷,一时间有些激动。”
张妈妈被张昊旻这么一问,心中顿时感到一惊,手指攥的骨节发白。
她虽说在建安城中也摸爬滚打的有一阵子了,可是像今日这般场面,这还是她第一次遇见,心中难免会感到颇为不安。
平日里小心伺候的陈公子竟被直接扇昏过去,她心中的惊讶又怎么轻易平歇?
一时间,两人的初境发生了颠倒,先前有些倍感不知所措的张昊旻,此时变成了杵在这儿的张妈妈,简直不知该如何应对。
张昊旻的身份对于她来说,那可谓是极高的存在,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老朽拜见张王爷。”
而就在张妈妈感到无助的时候,一直躲在不远处的叶姨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叶姨不愧是这天香园的掌事,面对张昊旻这般大人物,她却并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很是平静。
“王爷,这位便是我们千香园的叶大掌事。”
“我还以为这千香园的大掌事是你呢,结果没想到,闹了大半天的工夫,这千香园的大掌事竟然还不是你,差点闹出误会来。”
张昊旻并能没有起身,甚至更没有搭理叶姨,自顾自的与张妈妈闲聊着。
先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断然不相信这位千香园的大掌事,竟然会没有收到半点的消息,偏偏要等到事情全都结束之后才肯露面。
所以张昊旻才不会给其丝毫好脸色看,甚至完全不愿搭理对方。
“王爷您误会了。”
张妈妈此刻有叶姨站在身边,心里多少还有了些底气。
所以她在听到张昊旻的夸奖之后,不免眉目笑意盈盈,甚至还敢向张昊旻暗送秋波。
“你怎么突然一下子改了称呼,怎么?身为王爷难道就不能再被称作公子了?”
“公子,奴家也觉得怪别扭的,不如公子来的亲切。”
张昊旻与张妈妈在这儿开心的闲聊着,反而被放在一边的叶姨脸色不好。
她作为这千香园的大掌事,可是千香园的一把手,张昊旻竟然不搭理她反而与张妈妈聊得火热,她的颜面又怎么可能挂得住?
“咳咳,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老朽未亲自相迎,还望王爷能多有见谅。”
对于叶姨这般客套的话,张昊旻一点也不给她面子,依旧是不爱搭理她。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在他瞧见叶姨的面相后,心里便对其有种难以言表的抵触,仿佛一看到对方,他的心里便感觉非常的难受。
“行了,我这都已经出来不少的时间了,该吃的吃了,该喝的也喝了,而且不仅听了一曲好戏,甚至还看了一场好戏,简直不虚此行。”
张昊旻随即从藤椅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叶姨本来还准备上前再说些什么的,但是张昊旻直接操控着飞鸿踏雪剑,绕着自己转了一圈,迫使叶姨不得不乖乖的站在原地。
随后,他便将其与桌子上的那一罐碧丹茶,一并收进了子母扳指中。
一瞧张昊旻似乎真的要走,完全说不上话的叶姨,不免赶忙瞅了张妈妈一眼,毕竟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不忍心生生错过。
只要她们千香园与张昊旻扯上关系,那还愁在建安城中站不稳脚跟?
“公子且慢,奴家还有一事相求。”
听到张妈妈的话,张昊旻的脚下不禁一缓,扭头看向张妈妈。
其实不用张妈妈说什么,他便知道为什么要将他给喊住,无非就是一些希望仰仗庇护的说辞,帮千香园在建安城立足之类的话。
若是在没有发生这场闹剧之前,张昊旻对此并没有丝毫的不愿。
只是这位叶姨一出场,顿时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隐隐有种感觉,那位陈公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这位叶姨的安排。
至于她这么做的用意,不用想张昊旻都知道,肯定是想要测一测他的身份。
张昊旻非常的理解她的这种做法,但是却并不能接受,他如今的身份以及地位,并不是谁都可以给他找麻烦并肆意揣测的。
所以,张昊旻在听到张妈妈的话后,眉头便也皱了起来。
“若是奴家想雨柔的话,那奴家该要如何去见她一面?”
张昊旻的眉头随即便舒展开来,甚至嘴角还扬起一丝笑意。
从他见到张妈妈到现在,张妈妈一直以来都是将轻雨柔给挂在嘴边的,虽然不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轻雨柔,还是借此不断地提醒自己。
不过,张昊旻倒是非常吃她这一套,对此并没有丝毫的不满。
“若是你去的话,那圣华宗随时欢迎。”
“谢公子成全。”
张妈妈并没有再接着追问什么,哪怕叶姨在一旁一个劲的冲他使眼色。
随后,张昊旻便在宫贺顺的护送下,大步流星的从千香园里走了出去,显然叶姨她们已经失去了再次巴结张昊旻的机会。
“你先前怎么不按照老身的意思行事?”
叶姨瞧见这机会白白的从她眼前消失,她的心里一时间难免有些恼怒,以至于她对张妈妈的话语中都多了一丝问责之意。
她向来青睐张妈妈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过这般重的话了。
“叶姨息怒,公子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若是此时再说,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察觉到了什么?”
叶姨毕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张妈妈这话一说,她顿时便明白过来。
陈公子的确是她去将人给请来的,但是她却并没有在陈公子与张昊旻之间挑拨什么,也正是因此她才会一直躲在一旁看戏,有恃无恐。
可是如今张妈妈这么一说,她顿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张昊旻是什么样的地位?那可是连陈公子都敢当众掌掴的,而且就连天授帝都要为之破例封王的存在。
就更不用说什么圣人徒弟,仙人之友的事情了。
如此堪称天命之子的人物,其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件事与她有没有关系,只要他不喜,那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任何用的。
“雨柔可真是个幸运的丫头。”
一想到轻雨柔那丫头,张妈妈的眼神中都不由得透着一股羡慕。
轻雨柔能遇到这么一位地位崇高的存在,那此后余生恐怕都不需要再为生计担忧,不仅是吃喝不愁、衣食无忧,甚至还因此成了凤凰。
先前张昊旻跟她说过的话,她可是在心中记的很是清楚。
既然张昊旻认了轻雨柔做妹妹,那可远远胜过宠妾万倍,丝毫也不用担心自己有哪一天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失宠。
妹妹就是妹妹,一生一世都将是妹妹。
张昊旻离开没多久的时间,先前一直护送在一旁的宫贺顺笑着走了回来。
“叶掌事恭喜恭喜。”
“宫城守,您这是什么意思?”
叶姨对于宫贺顺的恭喜一时有些懵圈,她并不明白为何要恭喜她们?
如今陈公子在千香园中受了屈辱,那想必长公主的一定少不了敲打她们千香园一番,这又何来可喜之处?不为此感到担忧就不错了。
“方才王爷可是说了,若是你们千香园遇到了麻烦,国师府与太子府都可以帮你们,甚至还可以前往坊子街寻求帮助。”
宫贺顺的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直接将叶姨给震懵在原地。
国师府以及太子府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到惊讶了,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前往坊子街寻求帮助,这简直可谓天方夜谭的事情。
且说张昊旻回到圣贤居,还没走到迎春院,便听到了院子里忙碌的声音。
“小师叔您回来了。”
戴华盛这家伙此时正在用抹布擦着迎春院的院门,所以张昊旻这一回来,他便率先看到了张昊旻,随即赶忙向其打起招呼来。
然而张昊旻却一脸茫然,这迎春院里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竟又开始大扫除了。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前几天刚打扫的嘛。”
“害,您可别提了,全都是因为华玉那家伙,不然师父也不会罚我们再打扫一遍。”
张昊旻听他这么一说,瞬间便明白了这又是因为什么。
肯定是戴华盛他们几个玩骰子又被熊宫野给逮到了,不然这一个个的绝对不会有这么勤快,在离开迎春院的前一天还要将院子收拾干净。
“要我说,你们几个就是活该,早就告诉你们不要再碰那东西,一个个的不听劝。”
“师叔教训的是,我们一定引以为戒。”
张昊旻可不信戴华盛这话,倘若是他们真能做到的话,早就将这赌瘾给戒了。
随即,他便也不再搭理戴华盛,省着到时候熊宫野检查卫生时说他干活不仔细,他再将黑锅推到自己的头上。
“嘿,张老大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陈开宇这家伙此时应该是刚从茅厕出来,一眼便瞧见了张昊旻。
临走之前,张昊旻可是跟他说过,他要去一趟太子府,当时走了一上午腿疼的陈开宇,直接拒绝了再陪张昊旻前往太子府的提议。
不过,张昊旻前脚刚走,他后脚便想起来一件事情。
今日上午他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了那位卖给他爱情花的老婆婆,并且那老婆婆还对他说了几句话,只是这话却并不是对他说的。
准确一点的话,这些话是希望他转达给张昊旻的。
“怎么了?你找我
有事?”
张昊旻有些疑惑的看向陈开宇,不明白这家伙能有什么事情找他。
“我找你确实有事,我们回屋里再说。”
“你这家伙怎么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打算让我帮你去送爱情花吧。”
陈开宇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顿时两眼便亮了起来。
他之前还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如今张昊旻这么一提醒,他不免有些感到心动起来。
反正张昊旻可以御“剑”飞行,若是由他去送爱情花的话,那显然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说不准还真的能追上遥南派的众人。
不过这个想法,随即又被他给亲手杀死在摇篮之中。
因为当初卖给他爱情花的老婆婆,可是特地嘱咐过他的,只有亲手将其送给心爱的人,爱情花上的魔力才能发挥作用。
“得了吧,那东西只有我亲手送给秋仙子才有效。”
“那你找我又是什么事情?”
张昊旻稀里糊涂的跟着陈开宇进了屋子,两人坐在屋子里的桌前。
陈开宇在心里总结了一下该怎么说这件事情才算合适,这让张昊旻不由得更加感到好奇起来,这般神神秘秘的样子在陈开宇的身上可是很少见的。
平日里这家伙大大咧咧惯了,只有关于秋仙子的事情才会如此。
“今上午的时候,我不是遇到了一位老婆婆,从她的手里买了爱情花嘛。”
“这个我知道,你直接说重点就行。”
“当初那位老婆婆还对我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并且还是让我转告给你的。”
“转告给我的?”
张昊旻听陈开宇这么一说,一时间不免感到有些懵圈。
他又不认识什么老婆婆,那对方能让陈开宇跟他转告什么话?而且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他的?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她让你转告给我什么话?”
“她好像一共让我告诉你两句话,其中一句好像是,薄雾见鹿,披荆转右。”
“薄雾见鹿,披荆转右?”
张昊旻这下子更是一头雾水起来,根本不知道对方说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从字面上来讲的话,应该就是在薄雾中见到了一头鹿的时候,然后再披荆斩棘向右转,应该是右边有着什么东西吧。
只是这右边会有什么东西,张昊旻便想不出来了。
“那她所说的另一句话又是什么?”
“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千万不要打退堂鼓。”
这第二句话倒是好理解一些,听着有种给他灌鸡汤的感觉。
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很明显这是在自己感到迷茫的时候,特地给自己找到方向的话。
至于那后一句不要打退堂鼓,这其中的意思便更加的简单了,这就是在劝他不要轻易放弃,一定要努力的坚持下去才行。
“这第二句话我还能想明白,不过那第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当时她只是跟我说了这两句话而已,也没有再说些其他的什么,你只要在心里记住就行了,说不准能用到呢。”
张昊旻默默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在心中又重复了几遍,加深一下印象。
倘若是没有那爱情花的事情,陈开宇告诉他这两句话,他恐怕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仅仅在脑袋里走上一个过场而已。
但是那老婆婆毕竟给了陈开宇一捧爱情花,其意味便深长起来。
爱情花可是连逍遥都弄不到的东西,其本身的价值肯定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既然这位老婆婆能弄到爱情花的话,这话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嗯,我记住了。”
“既然你记住那就行了,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只是想将这两句话转述给你罢了。”
陈开宇转述完那老婆婆的话后,心里便也安心许多。
先前他没有告诉张昊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感觉特别的慌张,不然也不会一瞧见张昊旻便要将其告诉他了。
只是陈开宇的心里轻松了,但是张昊旻的心里却不免感到沉重起来。
他在心里反复的揣摩这两句话,却也只是明白了这话的表面意思,其更深层代表着什么,张昊旻根本是一概不知。
“你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那我倒是有件事要问问你。”
“什么事?”
张昊旻先前可是在千香园遇到了那位陈公子,此时自然要与陈开宇说道说道的。
毕竟若是要真的论起来的话,那位陈公子应该还算是陈开宇的堂哥,所以张昊旻想要从陈开宇这儿打听一下,满足自己内心的好奇心。
“你在大安是不是还有一位亲戚?”
“亲戚?没有啊。”
陈开宇不免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昊旻,全然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当初在他来到大安的时候,他还以为整个大安境内,只有他这么一个洛国人,结果没想到一下子又蹦出来那么多人。
如同柳四年那般留在大安境内的洛国人,那可是不少的存在。
这些他若是不知道的话,那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若是说大安境内还有他的亲戚,就有些显得颇为牵强了。
他可是洛国的皇子,他的亲戚自然也是洛国的皇室成员。
然而洛国与大安的关系并不融洽,洛国皇室成员在大安境内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所以张昊旻这么一问,他不免有些感到茫然。
“听人说,那人好像是你父皇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父皇同父异母的弟弟?额,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位,不过听说在我刚出生不久之后,他便战死沙场了,这都快有近二十年了吧。”
张昊旻这么一问,陈开宇对此倒还真有些印象。
虽然他与这位叔叔从未见过一面,但是他听宫里的老人谈起过此事,不过大都是些唏嘘短叹之类的话,根本不可多透露半点。
“死了?那倒没有,人家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瞧着陈开宇这一脸疑惑的样子,张昊旻便将他从张妈妈那里听到消息给陈开宇又讲了一遍,至于后面他与陈公子发生的事情,他倒是并没有讲。
第二百九十六章 暗杀(上)
“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
听完张昊旻的说辞,陈开宇满脸狐疑的看着张昊旻。
对于他这突然又复活过来的皇叔,这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一度以为张昊旻这是在故意拿他寻开心的,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但是,张昊旻的神情很是严肃,明显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虽然张昊旻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但是陈开宇依旧是半信半疑的。
自小他便听说过关于这位皇叔的故事,毕竟他当初可是唯一有资格与如今的顺帝争夺皇位的皇子,而且修行天赋极佳,可谓是一代天之骄子。
但是在二十年前他突然消失了踪迹,从此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陈开宇在年幼的时候,他曾有幸查看过洛国皇室的宗谱,只是宗谱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陈平于天元历九百七十八年战死平沙。
平沙乃是大安西疆的一处重镇,曾在洛安战争期间爆发过激烈的战斗。
如今这位在宗谱里已经明确死亡的皇叔,没想到竟然还活着,并且还宣布脱离了洛国皇室,入赘到了大安皇室当中。
“这,这不可能吧。”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陈开宇的心里已经多多少少相信了这一点。
只是碍于他同样身为洛国皇室的一员,他有些不太情愿承认这一件事,毕竟这种行为与叛国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他的这位皇叔,从他记事起便听到不少人跟他提起过。
毕竟陈平当年的修行天赋也是极佳的,如今又出现了天赋更加恐怖的陈开宇,所以人们总喜欢拿他们两人进行比较。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摆在那儿,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啊。”
“不问,反正我就是不信。”
陈开宇干脆一抱胳膊,直接跟张昊旻蛮不讲理起来。
打今日起,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位他曾经还想见上一面的皇叔,正如同宗谱上所记载的那样,早在二十年前便战死在了平沙。
张昊旻满脸纳闷的看着陈开宇,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犯浑了?
这世人常说,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如今陈开宇在大安能遇见亲人,不说是欢天喜地,那至少也应该去见上一面才对。
毕竟就连柳四年这般非亲非故的,他都特地跑过去见了一见。
“你不信拉倒,反正与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张昊旻用手背扫了扫衣服上的一块褐斑,只是这并不是什么灰尘,而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滴上的茶水,如今干成了一块抹不去的茶渍。
他倒是并不在意什么,只是旁人瞧着有些显眼罢了。
既然陈开宇找他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那他倒也没有再继续与陈开宇在这儿干坐着,毕竟今天晚上还有要事,他得先前与萧八商量一下。
陈开宇一瞧见张昊旻起身便要往外走,不免颇为好奇的问道。
“你才刚回来,这是又要干嘛去?”
“嘿,这平日里你也没问过,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关心我?”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他们一行人明日便准备启程回宗门了,所以今晚自然得出去好好玩上一玩,不然就这么回去了,那岂不是太让人感到遗憾了。
而且,昨日他们可是路过一家青楼,怎么着也得进去瞧一瞧的。
“快得了吧,我们打算今晚去逛一逛青楼,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啊。”
“不了,今天晚上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去玩吧。”
张昊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不由得蹿红起来。
他这才刚从千香园里出来没多久,若不是他聪明,先御石在天上疯狂的吹了吹,不然他身上还留着一股千香园里特有的香气。
如今听陈开宇一提起青楼,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抛着媚眼的张妈妈。
“还有什么事能比逛青楼还重要?”
“那可多得多了。”
张昊旻并没有再跟陈开宇在这儿扯嘴皮子,毕竟他还有正事呢。
此时天色已经泛昏了,西边的云朵染着一圈淡淡的金边,就连曾经让人不可直视的太阳,如今也变成了没有威慑力的咸鸭蛋黄。
“哎,昊旻,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由于逍遥与萧八的房间并不与张昊旻他们的在一起,而是在东院。
所以在张昊旻路过前院的时候,正巧被出来检查卫生的熊宫野给看见了,于是赶忙喊住了张昊旻,显然是有什么事情。
“教习,我刚回来不久,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些东西都是太子遣人送来的,并且还特别声明是送给你的。”
熊宫野从子母戒中掏出来不少雕工精美的盒子,显然盒子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单凭这精致的包装便是好东西。
所以在刚拿来的时候,熊宫野还特地查看了一两件。
结果,在看到这一幕后,那前来送东西的家伙却特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都是送给自在王的,并不是送给圣华宗的,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
如此一来,这才惹得熊宫野的心头不快。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叫人给送来了,速度倒是挺快的嘛。”
张昊旻并没有挨个查看盒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直接干脆的放进了子母扳指中,等到有空闲了再挨个打开查看,也算是留作给自己的惊喜。
至于戴华盛他们,此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盒子。
这几日张昊旻的身份那可谓是蒸蒸日上,他们也从原本的嫉妒,变成了单纯的羡慕。
不过今日他们可一点也不羡慕这些包装精美的礼盒,甚至反而还有些讨厌,目中隐隐带着一丝怒气,恨不得这些礼盒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正是因为这些礼盒的缘故,他们才会被熊宫野给发现玩骰子的。
若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话,那他们此时还偷偷地躲在房间里闷声偷乐呢,又何必费力的打扫整整一下午的院子?简直快要给活活累死了。
“这窗沿是谁收拾的?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灰?”
熊宫野的一声叱责,顿时又将他们给拉回到了现实,接受着熊宫野的批评。
至于张昊旻则赶紧的溜了,万一熊宫野趁机也数落他几句,那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萧八,你的腿伤好了没有?”
逍遥与萧八的房间并没有关门,所以张昊旻还没进屋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听到张昊旻的声音后,萧八赶忙从修炼中解除开来,满是开心的朝着房门看去,一想到今天晚上他便要大仇得报,心里便很是激动。
所以在张昊旻走后,他便抓紧时间修炼,不仅为了腿伤,也为了今晚能有个好状态。
“这腿伤都已经好了,完全不影响今天晚上的事情。”
“既然这腿伤好了就行,今晚咱们便去给你报仇。”
张昊旻进到屋子里的同时,顺手将房门也给带上了。
毕竟他们今晚可是秘密行动,虽然并不担心会因此将消息泄露出去,但是那位费宗生可是大安十虎中的一员,他们还是应该小心一点才行。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先商量一下今晚的计划吧。”
张昊旻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前的板凳上,冲着萧八使着眼色。
他的手里并没有关于费宗生府邸的地图,而且他更没有去过费宗生的府邸,对于今晚目标所在的府邸,完全就是睁眼瞎的状态。
不过张昊旻不知道这些,却不代表着萧八也不知道这些。
这些年萧八为了能报当年的血海深仇,那可谓是准备极为充足,不仅弄到了费宗生的府邸分布图,甚至还有费宗生府邸防卫布局图。
随着这两张图在桌子上一展开,张昊旻对于今晚的目标也逐渐清晰起来。
“你这上面各种颜色的线条是什么意思?”
张昊旻看着那张府邸分布图,显然被上面复杂交错的各色线条给弄懵圈了。
各种线条交错在一起,一眼看过去极其的杂乱,张昊旻不仅不明白这些线条各代表着什么意思,甚至就连图上的布局分布都有些看不清楚。
“这红色的线条代表着从正门进去之后,该要如何潜入那家伙的书房,并且在刺杀完那家伙之后,又该如何安全的逃离。”
“哦,那这蓝色的线条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从正门进去后,如何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抵达书房,不过这条路线风险很大。”
张昊旻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地图上错综复杂的各种路线,各自代表着一种刺杀费宗生的方案,并且每个方案还各有各的优劣。
橙色、绿色、紫色则各代表着一种翻墙进入刺杀的方案。
只是有一点让张昊旻想不清楚,为什么每一个方案的目标都是这个书房呢?
从这张分布图上能明确的看出来,这费宗生的府邸可是相当之大的。
除了当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主院之外,东西前后还各有一处单独的偏院,这房屋加起来的数量可是一点也不少,光是书房便有四五处之多。
在如此众多的房间里,为了偏偏就打定主意选这一间呢?
“你怎么确定他就一定会待在这个书房里?”
“自从他将兵权交出去之后,他每天都会在晚饭后抽出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待在这个书房当中,期间他哪里也不会去。”
“一个半时辰?那他就不会去茅厕?”
虽说一个半时辰坚持不上厕所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万一遇到了这种情况呢?
这人可是在不停的变化的,每天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可能一样,可能今日身体健健康康,在书房里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
但是改明日突然头疼脑热的,半个时辰都不可能坐住。
所以张昊旻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萧八会如此的坚定费宗生这一个半时辰里都会待在这个书房中,若是一旦发生了意外状况该怎么办?
“在这个时间段里,他从未去过其他任何地方,一直都是如此。”
“那万一今晚行动的时候,他突然心血来潮不待在书房里呢?”
“这倒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完全可以先观察一下,若是他真的不在这个书房的话,那可以到这些标记黑点的地方找一找。”
听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在心中为此感到担忧起来。
他们此次是前去刺杀的,待在其中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性便会越大,更不要说还要在其中几个经常出入的地方找人了。
“放心吧,他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例外状况。”
“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打听的?”
“他府里的一个下人和我是同乡,我俩的关系极好,这些消息都是他帮我打探到的。”
“同乡?你确定他的消息比较可靠?”
张昊旻还以为这些都是萧八亲自观察出来的,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是问的旁人。
而且,那个家伙与萧八的关系也让张昊旻颇为担忧,两人竟然仅仅只是同乡而已,这又怎么可能保证其消息的准确?
对方可是费宗生府上的人,真的会因为同乡之情便帮助萧八?
“这你就放心吧,我与他可是生死之交。”
“既然你相信他的为人,那就行了。”
张昊旻并没有再纠结这些事情,大不了直接冲进去强行斩杀便是。
反正他手里有浩渺剑,哪怕是不进行仙解,一道金色剑气斩过去,就算是圣境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这位大安十虎中的费宗生了。
唯一让他感到顾虑的地方,便是今天晚上逍遥到底能不能赶回来。
“嗯,他绝对没有什么问题,消息一定可靠。”
萧八对其很有信心,当初可是将后背交给彼此的,如今一定不会来骗自己。
随即,萧八便开始跟张昊旻讲起来另一张防卫布局图。
他这若是不说的话,张昊旻还真想不到,这一个个暗哨竟然密布在费宗生府邸的各个隐秘的角落里,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暗哨再配合上来回巡逻的卫队,简直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
“既然这家伙的府里防卫如此严密,那你这些路线还能行得通吗?”
“这两年可是无数次试探过了,只要一路上步骤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基本上便没有事,可以非常顺利的摸入到主院的书房。”
“嗯,那这府里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东西?”
张昊旻当初在金满钵典当行的时候,可是对其暗道大开眼界。
如今这费宗生的府邸既然防卫如此严密,难保其中不会有三两条暗道的存在,正所谓狡兔有三窟,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人可能就跑了。
“暗道倒是知道一条,但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暗道。”
萧八的那位同乡毕竟只是费宗生府里的一位下人,像是暗道如此机密的东西,他能打探到一条便已经是极其不易了,又怎么可能全部知道呢。
而这也正是萧八一直没有动手的一个因素,就是担心还会有其他的暗道存在。
一旦实施计划却没有成功杀死费宗生,从而打草惊蛇,那这之前所准备的一切努力,便也就前功尽弃了,甚至他的同乡还会有危险。
“那这可不太好办,若是那书房中便连接一处暗道,我们会非常被动的。”
“确实如此,不过师父他不是仙人嘛,应该能轻而易举的锁定这家伙的位置,到时候不管他逃进了什么样的暗道中,都能很快找到他。”
“呵呵,你这师父可是不咋地,今晚他能不能帮上忙都还说不准呢。”
“嗯?”
萧八有些疑惑的看向张昊旻,不明白张昊旻这话是什么意思。
毕竟逍遥可是他今晚报仇的最大依仗,若是逍遥不去的话,恐怕这件事会非常的棘手。
那费宗生不仅本身实力在合身境,境界极为高深,而且他还是一员猛将,在战场上可谓是杀人无数,堪称大安十虎的存在。
虽然张昊旻的实力也很强,甚至都可以直接斩杀圣境。
但是这些都不过是张昊旻的一面之词,他又没有亲眼瞧见过,心里多多少少感觉没有底气,担心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们这次可是去刺杀,一旦错失一击毙命的机会,那就会落入到层层包围之中。
“他现在心里全都是姑娘,哪还能记得住你的事情。”
“姑娘?你是说师父他找到心上人了?”
看着萧八的疑惑,张昊旻一脸坏笑的点了点头。
然而,萧八的心里不免为此变得沉重起来,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今晚的行动恐怕还真没有逍遥的撑腰,到时候他们两人能行吗?
“放心吧,他虽然不去,但是这不是还有我嘛。”
张昊旻拍了拍胸脯,显然他对于自身的实力是相当的有信心。
只是光他有信心那还不行,萧八对此却总感觉没底气,这一次他们所要面对的人可不是普通人,对方若是发现了他们的话,肯定是不会留手的。
而且,先前张昊旻一个人杀进皇宫,对方多半还是顾虑他的身份。
若是真的有圣境不顾一切的痛下杀手的话,仅仅依靠一把仙剑的张昊旻根本不可能其对方的对手,境界上的差异可不是一件东西便能弥补的。
也正是因此,萧八对于张昊旻的实力不敢托大。
“你真的能保证一击斩杀那家伙?”
“废话,若不是怕那家伙提前跑了,我们也就不需要再费这么大的劲潜进去了,我直接带着你从正门杀进去,杀翻他们。”
张昊旻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萧八一时间倍感汗颜。
如今的张昊旻才不过是神驰境而已,若是等他突破到了归虚境,那还能了得?岂不是还得直接上仙界去干翻诸仙?
“嘿,你还别不信,到时候我非得让你长长见识不成。”
“我信,我怎么可能会不信呢。”
张昊旻这家伙虽然平日里尿性十足,但是他倒还真没有说什么大话。
更何况当时张昊旻还是在跟逍遥说这些事情,显然不会以此来忽悠逍遥的,而且逍遥对此也并没有丝毫的怀疑,仿佛这就是事实一般。
既然逍遥这次不一定能去,那还真的全指望张昊旻了。
“那这家伙的府里有没有什么触发法阵,或者各种机关之类的东西,若是不小心触发了的话,他再从某处暗道里跑掉。”
“法阵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是小的蓄元法阵,并没有实际的杀伤力。”
对于蓄元法阵张昊旻倒是有些了解,当初他在梦天阁的预言当中,瞧到的那些大型的法阵,基本上都是蓄元法阵。
相比于单一的攻击性法阵,蓄元法阵的实用性要更强。
掌阵人可以源源不断的从蓄元法阵中汲取元气,从而可以维持更长时间的战斗,保证法术不会因为元气不足而发生中断。
而且,如此一来也可保证术法的多样性,可攻可守,更不用拘束单一元素。
同时这蓄元法阵也有几个毛病,除了术法的强度不高之外,对于掌阵人的心神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很容易就会心神枯竭。
“只要这蓄元法阵并不是很大,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除了蓄元法阵外,便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不过宗门大比开始之前,他还跟我说了一个消息,这府里最近多了几个神秘人。”
张昊旻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既然萧八称呼对方为神秘人,那显然对于对方的身份是一概不知的,那到时候万一遇见了,杀和不杀还是一个问题。
而且,这几个神秘人的境界也不好说。
“神秘人?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最后一次见到我那位同乡的时候,他好像说府上最近采购一些祭祀要用的物品。”
“祭祀?”
说到这儿,萧八的脸色不禁阴沉下去,半天都没有说话。
这费宗生的儿子可是死在他们青衣楼的手里,恐怕这采购祭祀的东西,多半便是为了要祭奠那家伙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儿子当初死在了我们的手里,之所以采购便也是为了他儿子吧。”
“那你上次与你那位同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对于张昊旻的问题,萧八在心里仔细的盘算了一下,说道。
“大约得有近十天了,那还是在我去找你之前见过一面。”
“那你现在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他?”
既然费宗生的府上各种事情都有,那他们还是掌握最新消息才行。
最后能在现在联系上对方,只有掌控目前费宗生府上的情况,才能保证他们此行刺杀计划能顺利的进行,并保证万无一失。
“他现在应该是最忙的时候,若是此时联系他的话,恐怕会有些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个屁,今夜就要把那家伙给杀了,还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趁着现在将他给叫出来,不然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
“嗯,那我现在就去跟他联系。”
萧八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忙站起身来便准备前去。
不过,张昊旻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将他又给拽了回去,冲他说道。
“先吃点东西,然后咱们两人一起去,省着再麻烦跑一趟了。”
“那我们不再等我师父了吗?”
“放心,他若是真的还能想起来这件事的话,他自然能找到我们。”
逍遥可是在张昊旻的身上设下了一道心符,若是逍遥真的要找张昊旻他们的话,那自然是很轻松的事情,一个闪身便能找到他们。
萧八认同的点了点头,对于逍遥的实力,他除了仰视还是仰视。
所以,既然张昊旻说逍遥能找到他们,那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他便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于是对张昊旻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两人出了圣贤居一路向东城走去,顺便在路边的小食摊上简单的对付了两口。
这费宗生的府邸与南立的太子府一般,并不在皇城当中,不然其府里也不会有如此密不通风的防卫,以及小型的蓄元法阵。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
烦,张昊旻并没有带着萧八御石而去。
毕竟他们这次前去,可是要秘密刺杀费宗生的,若是让幕卫的人知道,从而提前去与费宗生透露消息,那可是相当不好的。
“你与他以前都是怎么联系的?”
“在偏门外花坛南边的第二块砖下压张字条,约定在什么时间,在什么位置见一面。”
“那这次该怎么办?”
既然萧八与那位的联系是通过这样的办法,那只有对方先从府里出来才行。
若是对方能从府里出来的话,那他们还写什么纸条搁在花坛的砖下?如今这个方法的难题便是怎么将对方从府里给叫出来。
“这有什么困难的?直接到那儿将他叫出来便可以。”
“你这么光明正大的,难道就不怕暴露了?”
“我不过是去找我同乡叙叙旧而已,他们还能以为会有什么问题?”
萧八对此倒是蛮不在意的,毕竟他在建安城中可不是什么名人。
哪怕是他出现在了费宗生府邸的大门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更何况如今他身上还有霸下藏息术的存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可不能这么去。”
张昊旻此时可是建安城中的风云人物,虽说并没有多少的人见到过他本人,但是万一这费宗生的府上还真有人认识他呢。
毕竟今天他可是来了两次东城,而且上午还在梨台阁大闹了一场。
“那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去将他给叫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
张昊旻在距离费宗生的府邸不太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担心有人会发现他。
而萧八则一个人继续朝着费宗生的府邸走去,此时他的心里多少还有些感到忐忑不安,毕竟这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站住,你是什么人?”
萧八这才刚走向费府的大门口,便被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卫给叫住了。
毕竟费宗生乃是大安十虎将军,他的府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更何况还是萧八这般直勾勾的准备往里面走。
“这位军爷您好,小的来找同乡帮帮忙,他就在这府里做事。”
“没有没有,赶紧离远点。”
这位看门的侍卫瞧见萧八此时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乡下人的模样。
萧八佝偻着腰,脸上始终挂着抹不开的哀愁,仿佛遇到了什么苦难的事情,以至于让他的眉头都快扭到一起了。
“军爷您行行好,小的找那位同乡有要紧的事情,麻烦您帮小的将他喊出来就行。”
这侍从一听萧八的话,本来张嘴便准备呵斥他的,结果看到了萧八手里的一枚黄色永恒石,顿时眼睛便笑得眯成了两道缝。
毫不客气的将其抢了过去,放进了怀中的口袋当中。
“你那位同乡叫什么?在府里是干什么的?”
“小的那位同乡叫葛柳,他好像是在厨房里烧火的。”
“那你在这儿等着。”
这出门在外还是永恒石好使,原本还铁面无私的侍卫,此时也能为此跑前跑后的。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这侍卫便从府里走了出来,只是出来的依旧是他一个人,萧八并没有见到葛柳的身影,不免很是疑惑。
“军爷,我那位同乡?”
“几天前便已经不在府上干了,你还是到别处再找找吧。”
“不干了?这怎么可能,他还欠着我不少的永恒石呢?他若是不在府上干了,那我又该到哪里才能找到他?”
萧八这么一问,那侍卫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语气不善的说道。
“走走走,你爱上哪儿找就去哪儿找,反正这里没有。”
“军爷您给指指明路行不行?”
只是这一次,这位侍卫并没有再将萧八奉上的永恒石给抢过去,他好像没有看到萧八手上的永恒石一般,依旧毫不客气的说道。
“滚一边去,少踏马在这儿碍眼。”
萧八见一枚黄色永恒石打动不了对方,于是直接换了一枚绿色的永恒石。
面对这一下子翻了十倍的财富,纵使在心里打定主意不能透露半个字的侍卫,也不由得左右小心的抽了一眼,快速的将永恒石揣进了怀里。
“我跟你讲,你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说。”
“军爷您放心,小的嘴严实的很,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
“你那位同乡已经死了。”
一听这消息,萧八整个人顿时便楞在了原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与葛柳那可是生死之交,甚至当初葛柳还曾救过他的性命,如今突然收到关于葛柳的噩耗,他自然难以接受了。
萧八眼眶一下子便红了,他还想再问问的,没想到这侍卫却抢先一步说道。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赶紧走吧。”
“谢军爷。”
失魂落魄的萧八自知再问也不出什么了,于是直接调头离开了。
此时在萧八的心中,一时间回想起曾经与葛柳的种种事情。
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葛柳还曾闹了一个大笑话,他将领队的将军给认错了,以为萧八便是领队的将军。
也正是因此,他们两人才如此相熟起来。
只是这些事情他如今回想起来,却怎么也笑不起来,甚至越想,眼眶便也越红。
那一年,他们两人在剿灭岸渡帮的事情中立了大功,也因此建立了过命的交情,萧八便也将这血海深仇告诉了葛柳。
从那之后,葛柳便进入到了费宗生的府里,当起了一名烧火的下人。
“你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吭的便走了呢,你个乌龟王八蛋。”
就在萧八伤心欲绝的往西走去的同时,在此不远的阁楼上有两人在闲聊着。
“你瞧这家伙哭的模样,堂堂一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
“你这人可真是没有同情心,你没听见他的同乡死了?他们俩想必感情一定很深,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成这样。”
“同情心那东西有什么用?屁用没有。”
这在阁楼上闲聊的两人,正是黄粱与刘常风。
自从刘常风在下午的时候,通过警示玉联系上了黄粱,两人便在这阁楼里一直待到了现在,始终盯着费宗生府里的动静。
所以从萧八出现在他们的感知里,他们便时刻注意着萧八。
今日的费府可是与以往不同,下午的时候,刘常风感知到了某种法阵的波动,因此才会赶忙将黄粱给叫了过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的所有人他们都要仔细的观察。
“哎老黄,你说今晚这群家伙真的能有所行动?”
“这我也说不准,不过根据这几日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会在今晚有大动作。”
黄粱被刘常风这么一打岔,注意力也随即从萧八的身上转移开来。
当他再次想要观察萧八的时候,他便已经失去了关于萧八的任何踪迹,仿佛萧八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这让他很是疑惑。
“刚刚那个家伙你有没有感到哪里蹊跷的地方?”
“普通人一个,连修炼都没有修炼过。”
刘常风倒是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端倪的地方,所以他也并没有在意。
但是黄粱却总感觉萧八有哪里不太对劲,仿佛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他偏偏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细节是什么。
“你不会还在纠结他吧。”
“我总感觉他身上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身上能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普通人、男的、活的,仅此而已嘛。”
听刘常风这么随口一说,黄粱顿时临光乍现。
既然这家伙是活的,那他方才怎么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丝毫的气息?毕竟人活着就应该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气息波动。
所以这就说明,在那家伙的身上肯定设有什么藏息术,不然不会连气息都感受不到。
“不好,那家伙的身上是藏息术。”
“藏息术?这不可能吧。”
刘常风对于黄粱的说法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样的藏息术才能瞒过他俩?
但是黄粱却越来越坚定这个想法,因为这种情况他在张昊旻的身上感受到过,没有丝毫的元气,更没有半点的气息,这就是某种藏息术。
唯一让他感到疑惑的地方是,张昊旻身上的藏息术乃是仙尊弄得,这位又是谁弄得?
“他身上的绝对是藏息术,并且应该还是某一种仙术,不然不可能瞒过我们。”
“仙术?难不成这家伙与那家伙一样?”
黄粱自然能听明白,刘常风所说的那家伙是谁,正是张昊旻。
然而,他与刘常风的疑惑一样,也觉得这人应该与逍遥仙尊有着什么关系,但是他在心里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恐怕不是,我从未见到过他。”
黄粱无论是在宗门大比期间,还是在这几日的接触当中,他可从未见过萧八。
而圣华宗队伍的所有人,昨天晚上在聚贤居吃饭的时候,他都已经见过面了,自然肯定萧八不是圣华宗的人,更不可能与逍遥有什么关系。
“若是他不是的话,难不成建安城里还有其他的仙尊?”
目前光是逍遥与张昊旻两人,便已经让他们足够头疼了,要是再多出来一位仙尊的话,那他们那可是有些吃不消。
“倘若是其他的仙尊那还好说,就怕这藏息术与坠子有关。”
黄粱的一句话,顿时让刘常风心里凉了半截。
毕竟堕仙也算是仙人,他们若是要施展藏息术的话,哪怕他们身为圣境也不可能察觉到的,这可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不,不可能吧。”
两人随即沉默起来,但是心中却都砰砰的直打鼓。
这费宗生与傀魔牵扯上一点关系,他们两人便要没日没夜的在这儿轮番守着,等待着最佳时机,从而将其给一锅全端了。
若是再牵扯上堕仙的话,那这件事便相当的棘手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暗杀(下)
张昊旻在犄角旮旯里等了半天,同时也在心里寻思着,等会儿萧八的同乡来了之后,他该问哪些问题,尽量要做到事无巨细。
结果,只瞧见萧八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拖着后脚跟,耷拉着脑袋。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萧八此刻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生怕说一个字,他整个人便一下子心态就崩了。
他没敢抬头看张昊旻,只是低着头摇了摇脑袋。
尽管他一直都耷拉着脑袋,但是张昊旻还是瞧见了他那通红的眼睛,俨然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以至于两个眼袋都有些浮肿。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昊旻这突然一下子严肃起来,宛如一位大家长一般。
一时间,让萧八好似找到了一个依靠,内心的洪流再也压抑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决堤似的涌了出来,声音颤抖的说道。
“他,他,他死了。”
“死了?你们前几日不是还见过面吗?”
听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也有些慌张。
今晚他们所计划的这一切,全都是基于萧八那位同乡的打探出来的消息,若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纰漏,恐怕将是功亏一篑的事情。
而最令张昊旻所担忧的,便是这位同乡有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旦那费宗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想必其府中的暗哨明岗都将会有很大的调整,那先前所计划的各种路线便也就没用了。
“我,我也不知道。”
萧八此刻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起初他还是因为葛柳的死而感到伤心,毕竟两人的感情极深,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哭着哭着,这股悲伤的心情便开始变得愈演愈烈,好似决堤般的洪水猛兽,让他一下子想起来多年前的那场大雪。
青衣楼的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大雪里,如今葛柳也死了。
“好了好了,你现在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他也许还没有死呢。”
张昊旻不停地安慰着萧八,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萧八的后背。
在他的眼里,萧八一直都是一个极为坚强的人,哪怕是当初腿骨都被人给生生勒断了,这家伙都没有因此掉过一滴眼泪。
而且他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向来都不肯轻易表露自己的内心。
所以,张昊旻在看到萧八此刻嚎啕大哭的模样后,心里不免也为之动容。
“你们不是通过什么花坛联系吗?他也许会在那里给你留下点信息。”
“对,花坛。”
萧八一听张昊旻这话,顿时从悲伤的情绪中反应过来。
他与葛柳那可是曾经历过剿灭岸渡帮余孽的人,对于危险来临自然会提前有所察觉,所以葛柳还真没准会给他留下点讯息。
“今晚我们可是来报仇的,若是坏了大事,那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嗯嗯。”
萧八赶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只是怎么也擦不掉眼睛上的浮肿。
他揉了揉脸,努力的调整了一下心中的情绪,极力的克制住那股悲伤的浪潮,暂时性忘掉他对自我的否定。
今晚可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他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简单的深呼吸了几次之后,他领着张昊旻来到了费府偏门外的一处花坛,两个人小心的猫着腰,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两人蹊跷一般。
翻开用来联系的石砖,里面果然压着一张纸条。
张昊旻一把抓住了萧八想要展开纸条的手,左右打量了一眼后,压低声音说道。
“先离这儿远点再看。”
毕竟萧八此时的情绪很不稳定,张昊旻担心这纸条上再写着什么,萧八看了又忍不住情绪变得失控起来,若是被人给发现了,那可就麻烦了。
而且这儿还是费府的偏门,万一出来个人瞧见他俩,那也不好不是。
两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又回到了先前的藏身之处,在左右查看了一番之后,萧八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这纸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府中有变,暂不联系,四月十六。
“四月十六?今天不就是四月十六嘛。”
张昊旻在看到其最后的时间落款后,不免颇为疑惑的看着萧八。
萧八在看到这个时间之后,他的心里也随之变得开心起来,既然这张纸条是今天才刚留下的,那就说明刚才那侍卫是骗他的。
毕竟那侍卫可是对他说,葛柳几天前便已经死了的。
只是萧八想错了一件事情,那侍卫从未说过葛柳几天前便已经死了。
他第一次跟萧八讲的时候,说葛柳在几日前便已经不在府里做事了,而第二次再讲的时候,才说他已经死了,却并没有说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这么说来,葛柳那家伙并没有死。”
“葛柳?哦,你是说你的同乡他并没有死?”
张昊旻突然瞧见萧八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不由得一愣。
不过随即他便反应过来,想必这位葛柳便是萧八的那位同乡,既然萧八说他没有死,那张昊旻的心中顿时便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葛柳没有事情,那他们的计划便可以正常实施。
“对,那侍卫刚刚骗我说他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既然这纸条摆在这儿,那他自然没有死,一切都是那个侍卫骗我的而已。”
“那你这岂不是白哭了一场。”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萧八的脸色顿时一下子红了起来。
闹了半天都是那侍卫搞的鬼,害得他悲痛欲绝的大哭了一场,这可真是丢死人了。
张昊旻倒是并没有再继续笑话萧八,虽然萧八说葛柳并没有死,但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依旧没有达成,并没有将葛柳叫出来打探消息。
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起来,深府大院的门外,红灯笼也都被点亮了。
“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既然你那位同乡暂时联系不上,那我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没关系,我们可以按照紫色路线进入,正好路过伙房,到时候再与他联系。”
只要知道葛柳没有事情,那剩下的便要好办多了。
萧八与葛柳两人,可是为了暗杀费宗生准备了很是详尽的计划,自然也为很多事情做好了准备,其中便有联系不上葛柳这一点。
紫色计划便是萧八一个人的时候,先到伙房联系葛柳,再对费宗生进行暗杀。
若不是他们两人的实力根本不是费宗生的对手,他们早就已经对费宗生进行暗杀了,又哪会一直等到现在才付出行动?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张昊旻瞄了一眼西边的天色,太阳已经落下山了,只留些余晕还在天上挂着。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天色便能完全的黑下去,甚至此时都能瞧见三两颗格外明亮的星星,与那一弯明月。
“等着看到伙房的炊烟停了,便可以开始行动了。”
“那伙房在什么位置?”
对于张昊旻的疑惑,萧八指了一下有些瞧不清楚的炊烟。
他们此时待着的这个位置并不好,这本来就不怎么浓厚的炊烟,再被徐徐晚风一吹,更加的看不见了,得需要极好的眼力才行。
“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瞧见?难不成炊烟已经停了?”
“你仔细看倒是能看见一点的,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才能观察的更仔细。”
这观察炊烟可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一旦错过便可能错过最佳的时机。
所以萧八他们早就已经找到了一个最佳的观察地点,东城靠近太子府的地方,那儿有一处还算是高的阁楼,在阁楼的上边便能观察到炊烟的情况。
不过这阁楼却不是很好上,需要有不错的身手才行。
而且,其位于太子府不远处的位置,本身便在太子府的监视范围之内,弄不好没被费府的人发现,倒先被太子府的人给抓获了。
当初萧八之所以会选择这里,那是因为他还是太子府里的一员。
他们两人从窝身之处出来的时候,张昊旻还特地朝着费府瞅了一眼。
按理说,这费宗生乃是大安十虎将军,府邸怎么也得威武一些,结果如今门前的红灯笼都没有被点亮,大门更是早早的闭上了。
“这家伙倒是真小家子气,连门前的灯笼都不点上。”
“自从他将兵权交出来之后,他便常年缩身在府里,根本就不与其他人来往,这灯笼自然也就没有点的必要了。”
张昊旻点了点头,不由得又往费府的大门口多看了两眼。
至于这上阁楼的屋顶,对于能御石飞行的张昊旻来说,简直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轻轻松松便带着萧八趴在了阁楼的屋顶上。
由于他们两人身上都有霸下藏息术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炊烟怎么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了?”
萧八不免疑惑的看向张昊旻,他不明白,这炊烟怎么就不对劲了?
张昊旻看了看费府里冒出来的炊烟,又瞧了瞧不远处太子府里冒出来的炊烟,两者进行一比较,其不对劲的地方自然很是明显。
“他府上明岗暗哨的那么多人,怎么才只有这么一点的炊烟?你瞧瞧人家太子府里冒出来的炊烟,那才应该是正常的样子。”
“这倒也是。”
张昊旻要是不提这件事,萧八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这费宗生的府里既然有那么多侍卫,自然都得需要吃饭才行,如此稀薄的炊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端倪。
“你那位同乡不是说府中有变嘛,恐怕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我们今晚还要进去暗杀吗?”
萧八的心里有些犹豫,既然这费宗生的府里有变故,那他们今晚还要不要冒险暗杀。
毕竟葛柳还在后面可是说了,要他们暂时不要联系,如此情况下再冒险进入到费宗生的府里,恐怕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明天咱们就要离开建安城了,若是今晚不行动,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是这里面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咱们根本就不清楚啊
。”
“不清楚又怎么了?难道一直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你这个仇还就不报了?”
张昊旻明显是不打算放弃,毕竟他们这都已经来了,又怎么能轻易再放弃呢?
更何况,他的实力让他心里充满了自信,大不了一道金色剑气杀出一条血路来,难不成这一个小小的费府还能将他给困住?
而且,张昊旻既然如此坚持,还有一点缘由。
一旦他被逼无奈闹大了动静,逍遥一定会感知到的,到时候只要他前来出马,纵使这费府里犹如老鼠洞一般,也能轻而易举逮到费宗生。
“报,哪怕是我死了也要报这个仇,只是。”
“什么只是不只是的,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你这般婆婆妈妈的。”
萧八一张嘴,张昊旻便知道这家伙想要说什么。
于是直接就给他怼了回去,他们两人此次前去暗杀费宗生,体内拥有一丝天源的张昊旻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危险,反倒是萧八才应该注意。
张昊旻瞧了一眼萧八,随即想起来子母扳指里还藏着一套盔甲,问道。
“我这儿有一套盔甲,你要不要穿上?”
“哪有穿盔甲去暗杀的?叮铃当啷的,还没走几步便被人给发现了。”
“这倒也是,早知道就弄一套软甲了。”
当时在皇家武库当中,因为强烈震动的缘故,张昊旻都没来及看盔甲。
就连他子母扳指当中的那套盔甲,也都是那位阁老帮他挑的,从皇家武库中出来后,他便在心中感到万分的可惜。
“软甲那东西还不如不戴,除了好看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虽说好一点的软甲可以防住一定威力的术法,但是对于锋利的剑气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已,起不到半点的作用。
若是寄希望于软甲,倒不如穿一套轻质盔甲来的踏实。
随着天色彻底的阴沉下去,建安城中也变得愈加热闹起来,特别是南城的中心街,张昊旻他们趴在这儿都能听到那里传来的声音。
今夜的月色倒是并不明亮,稀薄的云大片大片的遮在天上。
原本璀璨的星空,此时也只能从边边缝缝里瞧见那么三两颗,即便如此,还时隐时现。
“停了,炊烟好像已经停了。”
张昊旻听到萧八的呼唤,赶忙向费府冒出的炊烟瞧去。
尽管其炊烟一直很是稀薄,但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瞧见一丁半点的,而此刻却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显然真的已经停了。
“那还等什么,抓紧的啊。”
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从阁楼的屋顶上下来,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
这夜行服还是萧八提前准备好的,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是出来暗杀,那自然需要这一身隐匿身形的打扮才行。
于是,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仅露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朝着费府摸去。
建安城中什么最多?那肯定是无处不在的幕卫。
也正是因此,张昊旻他们俩才会如此小心谨慎,若是还没有进到费府便被幕卫的人给发现的话,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这边,这边。”
萧八压低了声音呼唤着张昊旻,生怕两人再走散了。
他们两人来到了费府的一处院墙下,萧八一步蹬出,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便从院墙翻了进去,没有一点声响。
张昊旻此时可就有些为难了,他毕竟没有萧八如此高超的本事。
不过,他倒是可以通过御石进入到费府当中,只是在动作上毫无精彩之处,甚至还有种憋足的感觉,足足用了萧八三四倍的时间。
两人左右瞅了一眼,见四下里静悄悄一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这回去可得好好的练练才行。”
“我练这东西干嘛。”
张昊旻没好气的白了萧八一眼,这种宵小之辈的手段,他才不屑于练呢。
萧八懒得跟他在这儿叨叨,此时的当务之急便是赶紧摸到伙房,只有联系上了葛柳,他们才能了解到费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
“嘘,跟我来。”
张昊旻并没有记住紫色的路线,只得乖乖的跟在萧八的后面。
只是让他们俩没有想到的是,从他们进入到费府的那一刻起,一直待在不远处的黄粱与刘常风,便注意到了他们俩人。
“我就跟你说过,那家伙的身上绝对有藏息术的。”
黄粱看着张昊旻他们小心翼翼的前行,自然联想到了先前的萧八。
毕竟能让他也感受不到气息的人并不多,如今一下子又蹦出来两个,多半与先前他感到可疑的家伙有关,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可能会是张昊旻。
他可从未听说过张昊旻与费宗生有何过节,所以便也不认为张昊旻会来。
更何况,按照张昊旻的脾气,哪会敢这档偷鸡摸狗的事情,倘若是真与费宗生有什么仇怨,就会如同杀进皇宫一般,直接杀进费府。
“这怎么变成两个人一起来了?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刘常风站在阁楼上看着张昊旻他们的方向,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他倒不是为了张昊旻他们担忧,而是担心会印象了今晚的行动。
他们两人可是在这儿蹲了好久了,只为了能将这帮子傀魔一把抓获。
若是因为这两人的冒然闯入,再惊扰到傀魔们,那可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他们俩这一来,肯定会帮我们打探出其中的端倪。”
“这么一说倒也是,希望这俩小家伙不负众望吧。”
此时的费府就如同一潭死水,表面上平平静静的,至于这潭水里面又是如何模样,他们便无从得知了,正好借张昊旻他俩搅和搅和。
于是,这两人将目光死死的盯在张昊旻他俩的身上。
与此同时,在费府主院的书房之中,也正是张昊旻他们此行的目标。
费宗生与众位神秘之人坐在一起,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此时正画着一圈不知名的法阵,法阵的中心位置,还摆放着好几个密闭的坛子。
而费宗生几人,则围坐在一起闭目念叨着什么。
突然,为首的一位神秘人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珠子一转悠,手指一掐,说道。
“你府上进来人了。”
“我这就派人下去严加盘查。”
费宗生赶忙站起身来,躬身对着为首的那位说完,便准备往外出去。
他们今日要举行的事情可是极为重要的,所以容不得半点的差错,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是朝廷的人进到了府中。
“且慢,暂时不用去管他们,大人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对于为首那位的叫住,费宗生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乖乖的又坐了回去。
至于张昊旻与萧八他们俩,还以为他们的行动并没有被人给发现,殊不知这才一开始,便被人给盯上了,简直是出师不利。
其实这倒也不怪他们,霸下藏息术可是极为强大的藏息术。
纵使在仙界的那几位仙尊的面前,也能很好的藏住自身,从而不被发现,所以他们两人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只是张昊旻翻墙的时候,被眼尖的黄粱给瞧见了,才会暴露出来。
至于那书房里的神秘人,他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发现有人进来了,这就无从得知了,不过瞧那模样,多半与卦术有关。
“嘘。”
萧八赶忙拉着张昊旻贴在墙上,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角向外查看。
不过,按照葛柳当初跟他交代的行动不同,本应该密布在费府当中的侍卫,从他们进入到费府以来,一直都没有瞧见半个身影。
这次同样如此,本应该有人站岗放哨的地方,依旧是空空如也。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人呢?”
“你不是说这府里明岗暗哨的嘛,怎么进来这么半天,一个人也没有瞧见?”
张昊旻左右看了一眼,翻眼望去,视野之内仅是一片空空如也。
对于这般状况,萧八也很是疑惑,不过他毕竟从未进来过,并不知道这费府里本来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更何况如何费府还有了变故。
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葛柳问个清楚才行。
“我也不知道,不过前面就是伙房了。”
萧八猫着腰蹑手蹑脚的,从前面空无一人的过道穿过。
反观张昊旻这家伙,在察觉到一直都瞧不见半个人影的情况后,所幸连藏都懒得藏了,直接刚明正大的往前走着,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两人这般模样,很快便来到了地图上标记的伙房位置。
只是这伙房紧闭着门,里面又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完全不像是刚做完饭的样子。
“你确定这个地方就是伙房?”
“嘘,你小点声。”
萧八对于张昊旻的心大倍感无奈,吓得他心脏砰砰乱跳。
如今他们俩人可是在龙潭虎穴当中,一言一行都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不然很容易被人给发现的,到时暴露了,那可就不好了。
“这图上就是标记的这里,应该没有走错。”
“可是这里明显没有人,我们还怎么找到你那位同乡?”
张昊旻这么一问,明显把萧八给问住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当初他与葛柳的计划里,并没有商量葛柳不在伙房的情况,毕竟葛柳身为费府的伙夫,他一整天都不会离开伙房,更何况还是刚做完饭的时间。
“这,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这准备了大半天,这个路线那个路线的画着,结果一上来便出师不利。”
一听张昊旻这话,萧八顿时有些感到无地自容。
这最开始的第一步便发生了问题,真不知道这后面还会遇到什么情况,萧八的心里一时间感到非常担忧起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进都已经进来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打开伙房的门,萧八燃起一小团火焰,照亮伙房的里面。
然而,随着这一缕火光的照亮,萧八在看
清里面的状况之后,被吓得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脊更是寒毛耸立。
关上伙房的门,转过身来的张昊旻同样被吓了一大跳。
他们原本以为这黑灯瞎火的伙房里,不应该有什么人的,结果没想到这里面竟然站了好多的人,只是他们此刻都一动不动的。
张昊旻与萧八两人在看到这一幕后,皆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当他们进屋看到这些人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一下子闯进了人家的大本营里,此次暗杀计划直接就这么给暴露了。
以至于,他们两人都已经做好了与之鏖战的准备。
只是这些人丝毫也没有搭理他俩,依旧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是一群假人似的。
张昊旻躲在萧八的身子后面,自然胆子要大上不少。
伴着这一缕微弱的火光,张昊旻注意到了这些家伙不对劲的地方,不免疑惑的说道。
“咦?这些人都是这么了?”
萧八也朝着这些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他们一个个脸色惨白,哪怕是在昏黄的火光的照耀下,都能轻而易举发现的那种白。
而且,他们还都一个个紧闭着眼睛,犹如睡着了一般。
这些人的状态很是奇怪,身体笔直的杵在那儿,也不会摔倒在地上,这让张昊旻的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一个念头,这些家伙不会就是僵尸吧。
张昊旻一时间不由得感觉阴风阵阵,后头皮一阵发麻。
“要不咱们先走吧,不是还要去杀费宗生嘛。”
对于张昊旻的提议,萧八倒是并没有丝毫的意见,只是他还希望能找到葛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并且还是那种时间放久了,咸腥的血味都已经有些发臭了,让人忍不住有些作呕感觉。
再搭配上这些一动不动的家伙,一股诡异的恐怖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刺骨的寒意不断的往两人的心头渗透着,以至于张昊旻都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拉开伙房的屋门,便准备往外出去。
而就在萧八准备跟张昊旻离开的时候,猛然间一瞥,他突然瞧见了葛柳的身影。
“葛柳?”
萧八将手中的火苗向前延伸了一番,伴着火光一看,那人果然就是葛柳。
一瞧见葛柳是如此模样,萧八的心中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从他们这些人的面向来看,显然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好的事情。
所以,此刻在这群人里找到葛柳,萧八的心里非常的感到不安。
“葛柳?他就是你的那位同乡?”
这萧八不出去的话,张昊旻还真没有胆量一个人走到费府当中。
于是,张昊旻只得再将伙房的房门给关上,非常戒备的走到了萧八的身后,鼓起勇气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葛柳看去。
“对,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同乡,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这个样子,不会是已经成僵尸了吧。”
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萧八没好气的笑了起来。
这僵尸可是人们所杜撰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上,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里遇到僵尸呢?从这些家伙的状态来看,倒像是某种傀儡术。
“僵尸不过是编出来吓唬人的东西罢了,他们已经是被某种傀儡术所操控了。”
“傀儡术?这费府里怎么还有这等邪术?”
傀儡术本身并不是什么邪术,而是一种极限控制的秘术。
但若是这傀儡术施展在人的身上,或者控制其他的活物,那其便被视作是一种邪术,可是悖逆天道的存在,人人理应见尔诛之。
如今这些人既然都被傀儡术所操控,那这岂不就是一种邪术。
“不知道,恐怕这应该就是葛兄所说的变故吧。”
“那费宗生会不会也已经被其给控制了?”
张昊旻所担忧的事情,也正是萧八心中所担忧的,若是连费宗生都被控制的话,那他们所遇到的麻烦可就太大了。
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什么费宗生的问题,而是怎么解救葛柳。
“你了解不了解傀儡术?”
“这么邪门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张昊旻可从未接触过这般东西,他毕竟是圣华宗的一员,圣华宗可是名门正派。
对于这能控制活人的傀儡术,萧八也是一筹莫展,他还从未接触过此类的东西,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除傀儡术了。
但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葛柳在这儿受罪。
“若是咱们去将那傀儡师给杀了的话,这傀儡术是不是也就解开了?”
听到张昊旻的建议,萧八的眼前不由得一亮。
如今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有杀了那该死的傀儡师这一条路可选,一旦他们杀了那傀儡师,这傀儡术自然便也就失效了,到时葛柳便也获救了。
“事不宜迟,那我们赶紧去找到那该死的傀儡师。”
萧八仔细的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葛柳,心里顿时感到格外的伤悲。
当初在平定岸渡帮之后,葛柳正是听到了他的血海深仇,才特地潜进了费宗生的府里,从而帮他打探各种消息,制定暗杀费宗生的计划。
结果,没想到这一待便是几年过去了,到现在葛柳更是被人用傀儡术所控。
瞧见葛柳这般样子,萧八的心里一时间倍感过意不去。
萧八如此担忧的神情,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不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于是安慰道。
“不用担心什么,只要把那傀儡师给杀了,他自然便也就回来了。”
“嗯嗯。”
两人从所谓的伙房里出来,并将房门给小心翼翼的关好。
在向这空无一人的府中看去,一种诡异的氛围飘荡在空中久久不散,张昊旻与萧八二人的心中,也不免感到揪心起来。
“这费府上下不会全都已经被傀儡术给控制了吧。”
“瞧这样子好像是这样的。”
四下里静悄悄一片,虽然府中的房屋遍布,但是每个屋内全都是一片漆黑。
两人所幸便也不再蹑手蹑脚的行走,反而正大光明的向着那主院书房的位置行去,甚至都没有再按照那紫色的路线行进。
如此一来,两人行进的速度倒是明显快了不少。
他们两人这般大大咧咧的在费府当中走着,却让一直躲在不远处的黄粱二人很是疑惑。
“这俩怎么突然一下子不再小心了?”
“府里又没有什么守卫,他们自然也用不着再小心的走。”
对于黄粱的问题,刘常风并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们在这阁楼上可是看了一整天,将这费府当中的一切变化都尽收眼底,特别是府中上下所有侍卫的行踪,更是瞧的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对费府当中的变化感到格外的好奇。
早在天色刚刚黑下去的时候,费府当中的所有人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全都躲进了屋子里面,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此时在整个费府里,也只有费宗生待着的书房还能看见灯光。
如今张昊旻他们俩人既然进到了一间屋子里,想必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行走在费府当中。
“我们知道没有守卫,但是他们俩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眼瞧过去没有人不就知道了。”
黄粱摇了摇头,他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应该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但是他此刻可没有胆量如同张昊旻他们一般,直接闯进费府当中,毕竟他还担心会因此打草惊蛇,让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白费。
张昊旻他们两人一路轻松的很,很快便来到了那主院书房的门前。
“这书房里有亮光,那傀儡师应该就藏在里面。”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八的心里格外的慌张,根本就拿不定主意,只得将目光看向张昊旻。
然而,张昊旻此时也比萧八好不到哪儿去,碰上这等邪门的邪术,他的心里多少也没有底气,担心一不小心便着了对方的道。
张昊旻在心中为此感到纠结的时候,注意到了手指上戴着的浩渺剑。
于是,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方才糊涂,怎么早没有将这个家伙给想起来,凭借浩渺剑魂的见识,他们也不会如此感到为难。
“先一等。”
两人此时躲在墙角,哪怕是屋子里的家伙出来,也不易察觉到他们。
随即,张昊旻小心翼翼的将剑意注入到浩渺剑中,由于这剑意并不受霸下藏息术的隐藏,所以一不小心便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张昊旻注入的剑意并不多,只是一丁点而已。
然而这一丁点的剑意,根本就唤不醒陷入休眠状态之中的浩渺剑魂。
问题尴尬也就尴尬在这里,他若是再将剑意注入的多一点,不仅浩渺剑魂能醒来,那屋子里的家伙也肯定会发现到他们的存在。
一时间,张昊旻又进入到了左右为难的抉择之中。
“逍遥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有来?”
张昊旻放弃了再唤醒浩渺剑魂的打算,毕竟一旦注入到浩渺剑中,足够唤醒浩渺剑魂的剑意,那肯定是会惊动了书房里的人。
与其里面与对方被动的陷入到打斗之中,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想想对策。
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逍遥能赶到,只要有逍遥在这儿,不要说什么傀儡术了,就算是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傀儡师也不过是小件事情。
“这个时间师父他还没有来,恐怕是给忘记了。”
萧八对此倒是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按照逍遥的实力,他若是真的想起来的话,此时早就已经到了,他们也不需要在这儿盼着。
如今这般局面,他们只能靠自己的手段才行。
张昊旻努力的调整着心态,他感觉此刻简直比杀进皇宫那次还要紧张。
因为上次他的心里尽是恼怒,根本顾不得其他的什么事情,脑海中有且仅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从中将逍遥给救出来。
如今,他的心中满是担忧,害怕对方通过暗道再跑掉了。
“既然他不来,那我们就直接杀进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 化魔仪式
张昊旻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浩渺剑戒指,眼睛紧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书房。
可是就在他准备与萧八冲上前去的时候,原本一直安静的书房里,突然传来了响动,这让原本想要冲上前的他俩,赶忙又缩身回去。
随即,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书房内向外发散开来,让人不由得为之感到紧张。
在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不要说首当其冲的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了,就连一直待在不远处阁楼上的黄粱两人,也都不免咽了口唾沫。
“这,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了?”
四人此刻皆都有些懵圈,全然不知这书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散发出如此令人心中发憷的气息,简直不寒而颤。
然而,萧八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他们便听到书房中传来一阵仰天长啸的笑声。
“桀桀桀桀,本王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一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张昊旻的心中便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这声音的主人一听便知道不是善茬,宛若阴曹地府里的厉鬼似的,以至于张昊旻此刻的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某种瘆人的画面。
“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先撤吧。”
倘若是半个时辰之前,张昊旻打死也不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来。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那位神秘且诡异的鬼面人之外,这还是他头一回感到后脊梁一片发寒,心肝都被吓得直颤。
他倒是根本不怕什么强敌,大不了抄起剑,上去与之打一场而已。
所以,无论是他面对几位圣境的围攻,还是仙人的阻难,他都没有丝毫的畏惧感,哪怕是站在建南仙尊的面前,他也处之淡然。
不过他也有一条软肋,那就是特别害怕这些诡异的东西。
自在观西面那口井里的执念,刚刚在伙房中看到的那群被傀儡术所控制住的人们,以及此刻他也不知道将会遇上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于是乎,此刻在他的心中,一时间萌生出了一丝退意,并且还愈演愈烈。
“明天不是就要离开建安城了嘛,今天若是撤了,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下换成萧八不同意了,毕竟他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哪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更何况,萧八等着报这血海深仇,那可是等了不少年的时间,如今就是最后一哆嗦的事情了,他又哪儿能如此轻易的放弃这机会?
他要杀了费宗生,哪怕张昊旻不在这儿,他也要杀了费宗生。
只是瞧着张昊旻这神色紧张的模样,脸色都已经给吓白了,不免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我只是有些感到兴奋而已,对,就是兴奋。”
听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当即矢口否认起来,只是他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他们在进入费府之前,他可是有模有样的跟萧八夸下了海口的,如今面对这种令人心悸的局面,他当真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这事倘若是传了出去,那他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再提议撤退,只得一横心,一咬牙,说道。
“怕个屁,干他娘的。”
张昊旻随即便准备抄剑而上,与其这般被动的等下去,还不如主动出击来的痛快。
然而,他这一步才刚迈出去,便听到书房里再次传出来了动静,吓得咽了一口唾沫,又再一次退身缩回到了拐角里。
“啊,啊……”
书房中一时间惨叫声不断,简直喊得撕心裂肺,让人不由得头皮发紧。
面对书房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局面,张昊旻原本鼓足的勇气,也瞬间冰消雪融,不过是三两个呼吸的工夫,便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与张昊旻不同,萧八在听到这惨叫声后,一时间呆住了,喃喃道。
“这,这好像是那老畜生的声音。”
萧八记得可是非常的清楚,那费宗生的声音他永远也不可能忘掉。
从青衣楼的惨案到现在,这声音一直都在深深地折磨着他,他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这家伙一直在这儿惨叫,你也能听出来是谁?”
张昊旻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八,他反正根本从这惨叫声中分不出来什么。
不过,他想到萧八既然能听出来陈开宇的口音差异,想必也应该能从这只有撕心裂肺的大喊中,听出来其惨叫之人的身份。
“他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萧八咬牙切齿的盯着书房的门,眉目中的怒火更是早已喷涌而出。
书房内,昏黄的烛火开始不断的摇曳起来,以至于屋内也变得时明时暗。
在这一刻,两眼死死盯着书房的萧八,仿佛又看到了那青衣楼燃烧着的熊熊大火,耳边也尽是当初兄弟们的疾呼声,妻儿的惨叫声。
他低声呜咽着,过往的种种全都浮现在眼前,让他的情绪一点一点失控。
“萧八,你这是怎么了?”
张昊旻自然察觉到了萧八的状态不对劲,赶忙压低了声音询问起来。
所幸此刻书房内的惨叫声不断,完全盖过了萧八的呜咽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要杀了他,我要报仇。”
萧八此时如同着魔了一般,完全不理会一旁张昊旻的担忧。
只见他干脆也不躲闪观察情况了,直接从藏匿的角落里走了出去,寒竹剑一出,当先一道青色剑气冲着书房的门便斩了过去。
张昊旻一瞧这般情况,自然也不能继续再躲在这儿,只得硬着头皮上。
随着剑意注入到浩渺剑中,浩渺剑魂也从休眠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你先赶紧仙解,至于剩下的事情,我再跟你慢慢说。”
浩渺剑转瞬间便完成了仙解,一股强悍的剑威当即便汹涌而出。
面对浩渺剑所展现出来的威势,书房里的存在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只是费宗生的惨叫声依旧持续不断,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轰。”
萧八所释放的剑气被另一道剑气给挡了下来,不过两道剑气碰撞所产生的冲击,依旧将书房的大门给震开了,书房里面的情况一下子展露出来。
只是,张昊旻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状况,一道黑雾便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先前围坐在法阵周围的几个神秘人,在见到这般情况后,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赶了出来,一个个拔剑抽刀的模样,显然准备与张昊旻他们进行鏖战。
突然,一道金光从天上落了下来,正中为首的那名神秘人。
这金光极为凶悍,才不过一个照面的工夫,这神秘人直接被打的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虽然此时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但是伴着那道金光的残留,张昊旻清晰的看到了这家伙吐出来的鲜血,竟然是黑色的血。
“不好,这些家伙都是傀魔。”
先前在宗门大比开始的时候,逍遥一剑斩杀的那几个黑袍人,便就是傀魔。
所以,张昊旻一看到这漆黑的鲜血,顿时便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墨血可是傀魔的标志性特征,除了傀魔之外,再没有别人血是黑色的了。
“王爷您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黄粱与刘常风此时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先前那道金光便是刘常风的手笔。
只见他们两人一出现,黄粱便将手指点在了萧八的后脖颈上,随着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原本还有些魔怔的萧八也随即恢复过来。
“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中了对方的惑术,不过所幸并没有什么大碍。”
张昊旻一听黄粱这话,这才反映过来,方才萧八为何状态会格外的不正常。
不过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感到庆幸,幸亏当初逍遥送了他一条静石坠,不然他也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的惑术给迷惑住。
“你们俩怎么也在这儿?”
在瞧见黄粱与刘常风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也感觉踏实了不少。
这两位毕竟都是圣境,而且其本身的阅历也远超常人,在这般诡异的事情面前,多少也能给张昊旻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黄粱与张昊旻最近接触颇多,自然没有什么感到顾忌的地方。
反倒是一旁的刘常风,刚刚在他瞧见张昊旻手中的浩渺剑仙解之后,顿时心中便是一片凄寒,若不是黄粱拉着,他都不敢出现在这儿。
上一次张昊旻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现在心里都发憷。
“王,王爷。”
“这费府我们一直都在旁边的阁楼里盯着,只是想等时机成熟,好将其给一网打尽。”
黄粱这么一说,张昊旻的心中顿时一阵无奈。
合着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黄粱的警示玉之所以会亮,便是因为这费府里的傀魔一事,早知如此,还不如先问一问黄粱。
“那从我们进来一直到现在,你们便一直在一旁盯着?”
“不是。”
“是。”
这刘常风说是,这黄粱又说不是,张昊旻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还是不是。
黄粱没好气的瞥了刘常风一眼,这平日里目空一切的家伙,怎么如今在张昊旻的面前,一下子变成被猫踩着尾巴的老鼠了。
“我们确实从一开始便瞧见了王爷你们,只是当时我们并没有确定你们的身份。”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确定的?”
张昊旻身上的夜行服可是穿着好好的,只露出来一双眼睛而已。
所以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一开始既然没有发现他的身份,那此刻又是如何发现他身份的?难不成自己在什么地方给暴露了?
黄粱笑着指了指张昊旻手中的浩渺剑,其意思显然不言而喻。
“靠,原来是因为这浩渺剑啊,着实有些失算了。”
张昊旻他们在这儿旁若无人的闲聊着,那几个傀魔也轻松的在一旁看着。
他们本来的作用便是为了拖延时间,既然张昊旻他们不动手,而是站在这儿聊了起来,那他们自然乐得其成,甚至还盼着张昊旻他们能再多聊会儿。
萧八似乎看出来了这些傀魔的心思,于是拍了拍张昊旻
的肩膀,说道。
“赶紧把他们都给解决了,然而再坐下闲谈。”
“哦哦,这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张昊旻一拍脑门,他这才想反应过来,这儿可不是供他们聊天的茶馆。
于是,只见张昊旻随手举起浩渺剑,便准备赏给这几个傀魔一道金色剑气,省的再麻烦的与他们打斗,不过却被黄粱给一把拦住了。
“王爷,这儿可是东城,人员密集,你这一剑挥过去,恐怕会伤及到无辜百姓。”
对于张昊旻这一剑的威力,黄粱的心中自然非常清楚。
倘若是要一剑斩杀这几个傀魔,那自然是不成任何问题的,怕就怕在,这一剑斩杀完傀魔之后,强悍的剑气能不能立刻消除掉。
万一剑气没有消掉,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这倒也是,那这些家伙就都交给你们了。”
“请王爷放心。”
黄粱与刘常风对视了一眼,随即极为默契的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作为圣境,对付这几个傀魔还是不成丝毫问题的,只见两道绚烂的流光乍现,然后飞速的穿梭在这几个傀魔之间。
随着金色流光的消散,这几个傀魔便也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
“快,结印,保护大人。”
为首的那名傀魔,死死的咬紧牙关,极力的克制住不让自己吐出血来。
他们虽然不是圣境的对手,但是此刻他们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誓死坚守在门前,绝对不能让张昊旻他们打扰到书房内的仪式。
“你们竟然还想负隅顽抗。”
刘常风直接抽剑而出,一个迈步便朝着这几名傀魔冲了上去。
虽然他的紫霜剑被张昊旻给拿走了,但是天授帝随后便又赏给他一件更加不错的宝剑,此刻他忍不住想要试一试这剑的威力。
一股黑雾缓缓升腾起来,形成了一道屏障,企图阻挡刘常风的步伐。
然而,身为圣境的刘常风又岂是他们几个所能阻挡的?
只见刘常风反手一剑挥出,锋利的宝剑铮铮作响,剑鸣声犹如突然断掉的琴弦一般,一下子从耳朵刺进了心里。
金色的剑芒一闪而过,同时消失的还有那道由黑雾所形成的屏障。
“雕虫小技。”
一剑斩破黑雾的刘常风,此刻由于进到羊圈的饿狼一般。
几位傀魔方才便已经被那两道金色流光所伤,如今又哪里是刘常风的对手,甚至他们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剑向他们袭去。
为首的那名傀魔在看到这一幕后,眼中一时间浮现出一丝决绝。
他们此刻已经全然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能尽量保证书房内的仪式顺利完成,他们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选,那便是奉献自身。
“砰。”
随即,这为首的傀魔瞬间炸裂开来,四散成一团黑雾。
刘常风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决绝,只得被逼无奈暂时向后撤步,避免被其波及。
然而这却只是一个开始,有了这位领头羊,剩下的其他人便也明白了方法,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有的只是坚定以及对死亡的平淡。
“老刘小心。”
黄粱一瞧对方这架势,便赶忙向刘常风支援起来。
不过他与刘常风的进攻风格不同,他并不善于近身与他人进行战斗,而他所擅长的乃是各种术法,所以并不需要跟着冲上去。
金色的墙幕随即挡在了刘常风的身前,完全接下了对方的自爆攻击。
只是随着这几位傀魔的自爆,所产生的黑色烟雾却迟迟没有消散,反而将刘常风给包围在了其中,让张昊旻他们根本瞧不清楚。
“轻风术。”
而就在黄粱刚准备使用轻风术将这团黑雾给驱散的时候,刘常风却从中直接倒飞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将张昊旻他们三人给吓了一大跳,还是黄粱反应快些,赶忙施展一道水行术法,从而将刘常风给接住。
“唔。”
这一下刘常风明显受伤不轻,直接一口鲜血般吐了出来。
然而,此时的他根本来不及顾忌自己的伤势,方才的攻击有多么恐怖,他心里可是极为清楚的,于是赶忙出口提醒道。
“小,小心。”
刘常风这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道身影手持一杆长枪,便从黑雾中冲了出来。
在看清这冲出来的人后,黄粱与萧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这费府的主人,大安十虎将军费宗生。
“不好,他已经成为堕仙了。”
黄粱立刻便发现了费宗生的状态不对劲,不免大声的惊呼出来。
费宗生的境界可是只有合身境,但是此刻他所展现出来的威势,明显超过了身为圣境的黄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费宗生变成了堕仙。
这一幕让黄粱的心中大骇,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这般事情。
“哈哈哈,黄国师,咱们别来无恙啊。”
费宗生豪放的笑声,一时间让黄粱的心中顿时一片凄寒。
倘若是费宗生只是合身境的实力,那黄粱要杀他自然没有丝毫的问题,但是费宗生一旦成为了堕仙,双方的局面便一下子调转过来。
堕仙那可是仅次于仙人的存在,根本不是圣境所能对抗的。
“你这明珠暗投的东西,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儿。”
随即,三道金光便落在了小院当中,金光消散之后,露出来其中的三个人。
这三人的境界都是圣境,其中有两位张昊旻还都认识,一位便是当初自己打断腿的幕卫圣境康桦,另一位则是老熟人柳四年。
“哟,没想到韩将军你竟然也突破到圣境了。”
费宗生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为首的一位圣境,显然两人之间有着什么嫌隙。
这位张昊旻并不认识的圣境,便是大安十虎之首的韩泽。
“你这个垃圾,大安的颜面全都让你给丢尽了。”
在听到韩泽这话后,费宗生直接恼怒的挑枪冲了过去。
当初逼他将兵权给交出来的人正是韩泽,所以费宗生一直对韩泽怀恨在心,他认为都是韩泽不顾往日兄弟的情面,害他到如今的境地。
费宗生如今已经成为了堕仙,根本就不是才迈入圣境的韩泽所能抗衡的。
于是乎,在场的五位圣境化成五道金色流光,与变成堕仙的费宗生战成一团,从这光彩炫目的局势来看,他们五位明显占据了上风。
“昊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八在感受到其中所产生的威压后,不免有些心悸。
这场战斗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参与其中的,如今已经成为堕仙的费宗生,他一个归虚境的实力,还不够这家伙抽空一挥手的。
“先让他们打着,我们去书房里看看。”
张昊旻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仅是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感到眼疼。
如今这天色一片漆黑,突然多了这么五道金色流光,自然会格外的显眼,若是盯久了这眼花缭乱的打斗,难免让会人眼睛有些刺痛。
反正瞧目前的局势来看,黄粱他们拿下费宗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那他们两人干脆便也不参与其中了,与其站在这儿什么忙也帮不上,还不如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到那没人把手的书房里一探究竟。
“我们不帮帮他们吗?”
“你一个归虚境,我一个神驰境,咱俩这半斤八两的水平怎么帮?”
“额,你说的这倒也是。”
萧八向那片璀璨中看去,只得打消冲上去的念头。
虽然他此刻报仇心切,但是他可不是让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傻子,面对当前这般局面,张昊旻说的可没有错,他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会扯后腿。
张昊旻小心翼翼的朝着没有门的书房摸去,同时在心中问到浩渺剑魂。
“浩渺,你对能操控人的傀儡术有什么了解?”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浩渺剑魂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黄粱他们的打斗当中,对张昊旻的问题根本不怎么上心。
它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张昊旻赶紧拿着它冲进去一阵厮杀,这般场面它没有参与其中,简直有些让它感觉很是不爽。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被傀儡术所操控的人,那这里肯定便有傀儡师。”
“傀儡师?”
张昊旻的这一句话,顿时将浩渺剑魂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过来。
凡是能操控人的傀儡师,那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对付起来可是相当棘手的问题,若是此时的张昊旻面对这些家伙,难免需要倍加小心。
“那你还想什么,赶紧跑啊。”
听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张昊旻不免直接楞在了原地。
他虽然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也明白能操控人的傀儡师会非常的可怕,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浩渺剑魂竟然会让他直接跑路。
“跑?为什么要跑?难不成我现在的实力还对方不了他?”
“你竟然还想对付傀儡师?小心你反倒着了对方的道。”
如今张昊旻虽然可以释放出堪比仙人的剑气,但是除此之外,他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威慑到傀儡师的地方,而且还是能操控人的傀儡师。
从傀儡术上来讲,操控人的傀儡术乃是下乘傀儡术。
因为人体有很多的限制,而且还极易受伤,其在攻击形式上也根本比不上动物傀儡术,就更不要提更加灵活多变的木偶傀儡术了。
但是人体傀儡术却是其中最为可怕的一种,只因为其主要针对人。
动物傀儡师与木偶傀儡师只是傀儡的攻击手段强大,其本身倒是并没有多少的威慑力,然而人体傀儡师便不是这样了。
每次围剿人体傀儡师,参与围剿的人群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在围剿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落入到对方的圈套中,便会被人体傀儡师所控制,从而成为其手中新的傀儡,猎物一下子变成了猎人。
如今的张昊旻根本不具备能对付人体傀儡师的实力,反而被其给控制的可能性极大。
“那这该怎么办才好?”
萧八的同乡
葛柳可是还被傀儡术所操控着,若是不能杀掉傀儡师的话,又怎么救人?
“什么怎么办?你们为什么非要去面对傀儡师?”
“这家伙的同乡被傀儡术给控制了,我们总得想个方法将他给解救出来才行,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将傀儡术给解开吗?”
“我上哪里知道去?解开的方法只有施展傀儡术的傀儡师才知道。”
倘若浩渺剑魂能知道该怎么解除傀儡术的话,那人体傀儡师便也不是什么威胁。
傀儡术的可怕,便在于解除的方法只有相应的傀儡师清楚,不然的话,这个世上早就已经不存在什么傀儡术了。
“那不还是要面对傀儡师嘛。”
张昊旻的心中颇为忧愁起来,既然他对付不了傀儡师,那他又怎么可能解开傀儡术?
若是想要将葛柳给救出来,他们就必须主动去面对,反正总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吧,就算是他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萧八也不会坐视不理。
“如果非要面对傀儡师的话,那你就一定要争取在最快的时间之内杀死对方,千万不要有半点犹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只要我发现那家伙,我直接就一剑斩过去。”
张昊旻对于自身的剑气还是有着充足的信心,他肯定能一剑将对方给斩杀。
现在唯一的问题便是,他能不能偷偷摸摸的潜入到那傀儡师的身边,一旦提前暴露了踪迹,那他们将会立刻陷入到被动当中的。
萧八跟在张昊旻的屁股后面,不免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突然不走了?”
他还以为张昊旻突然停下来是为了观察什么东西,但是瞧张昊旻的架势,却并没有向左右看去,于是他这才不免疑惑的问了起来。
张昊旻听到萧八的话不免反应过来,于是没有说话,继续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
此时院子里有黄粱他们的打斗声,而且其声势还不小,所以张昊旻他们并没有引起书房里的人丝毫的注意,甚至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来了。
“啊,啊……”
书房内突然又传出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显然又开始了某种仪式。
这一次,由于张昊旻他们离的极近的缘故,所以此刻这般近距离的听到惨叫声,吓得心肝都不受控制的直颤抖,魂儿都快吓没了。
因为这惨叫声的掩盖,张昊旻终于鼓足勇气往书房内瞧去。
在此时的书房之中,那个拼命痛呼惨叫的家伙,正站在地上,而他的全身上下正在散发出漆黑的雾气,仿佛在承受某种刑罚一般。
张昊旻仔细往地上一瞧,便瞧见了那人脚下的神秘法阵。
“不好,这是堕仙的化魔仪式,快赶紧阻止他。”
浩渺剑魂在瞧见这一幕后,赶忙急声催促起张昊旻来。
这化魔仪式可是专门用来将修行之人变成傀魔,或者堕仙的,难怪他方才便感到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原来并不是堕仙,而是这化魔仪式。
在浩渺剑魂的记忆里,它可是与堕仙打过不少的交道,自然认得这化魔仪式。
张昊旻虽然并不知道这化魔仪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从浩渺剑魂焦急的语气中能感觉到,这化魔仪式绝对留不得。
于是,只见张昊旻抬手便是一剑,一道笔直的金色剑气直接朝着那人飞掠过去。
“尔敢。”
先前那桀桀大笑的家伙,在看到这道金色剑气后,急忙想要阻止。
但是这一道金色剑气可并不简单,电光石火间,其便已经直接划过了那大声惨叫之人的身体,并且还顺便削掉了后面那群人的脑袋。
很明显,这些家伙便也如同费宗生一般,想要通过化魔成为堕仙。
“谁?谁竟然敢破坏这化魔仪式?”
这书房中还剩下一位没有死,正是那位企图阻止张昊旻的家伙。
张昊旻顺着声音向其看去,顿时被这家伙的相貌给吓了一大跳,简直如同哪个深山老林中,被盗墓的家伙给挖出来的千年干尸一般。
瞧着这家伙瘆人的模样,张昊旻想都没想直接便挥出一道金色剑气。
不过,他这一剑却并没有再取得丝毫的成果,因为对方也在这个时候直接挥出来一剑,两到剑气相互碰撞,一时间产生极大的冲击。
“砰。”
随着这两道剑气的冲击,整个书房承受不住的坍塌下去。
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也因此而被顶飞出去,至于那位与张昊旻对了一剑的怪人,此时则被书房直接给掩埋在了废墟当中。
“啊,滚开。”
张昊旻既然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费宗生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然而,他虽然是有心想要回去支援,但是却被黄粱他们五人给死死的缠住,根本就不让他有半分的机会可以抽身而去。
实在没有办法的费宗生,只得硬生生的挨了刘常风一剑,从而寻到了机会。
一瞧费宗生朝着张昊旻的方向跑去,黄粱顿时冲着张昊旻急声喊道。
“王爷,快一剑杀了他。”
张昊旻此时正因为那冲击的缘故,而被摔得七荤八素的。
所以黄粱这格外焦急的一声,他并没有听清其到底说了些什么,等到他反应过来,向黄粱他们的方向瞧去时,一杆长枪直接将他给钉在了地上。
“噗。”
费宗生倒是极为干脆利落,一枪戳穿张昊旻之后,随手起枪回头又杀了一杆回马枪。
紧跟在费宗生身后的韩泽,则因为这一杆回马枪的缘故,而被其杀的措手不及,若不是凭借多年练成的直觉,他可能真会陨落在这一枪之下。
“昊旻。”
萧八在看到这一幕后,一时间目眦尽裂,简直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他一直以为张昊旻曾经所说的都是真的,什么力战圣人,与仙人一争长短,如今就这么简单的被费宗生给杀死了,他又怎么能接受?
更何况,先前张昊旻确实释放出来了一道极为强悍的剑气的。
“昊旻,昊旻,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萧八连滚带爬的来到张昊旻的身边,痛哭流涕的晃着张昊旻的身子。
但是此时被一枪穿透的张昊旻,鲜血在不住的往外直流着,俨然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能一闭眼死过去。
“聒噪。”
费宗生听见萧八的哭喊,直接一枪便将他给抽飞出去。
黄粱赶忙闪身将萧八给接住,萧八毕竟是张昊旻的朋友,若是萧八出了什么闪失的话,等张昊旻醒来之后,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萧八的眼睛都不由得红了起来,直接拔出寒竹剑,便想要冲上前杀了费宗生。
黄粱死死的将他给拽住,生怕这家伙真的冲上前去,他们五个圣境都没有杀死已经堕仙的费宗生,萧八一个归虚境岂不是上前送死。
“砰。”
在书房的废墟上顿时响起一声炸裂,原本被压住的那位从其中站了起来。
瞧见这家伙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他们还从未见到过如此奇怪的家伙,简直不能理解其是怎么还活着的。
“大人。”
费宗生的心中虽然同样感到惊骇,但是他知道,这家伙是与他们一帮的。
方才他们之所以一直躲在书房当中,便是为了将这长相可怖的家伙给唤醒,并且为了唤醒他,那可是用了好几坛子的新鲜人血。
至于那化魔仪式,也是在这位的主持之下进行的。
“桀桀,这儿倒是有不少的好苗子。”
这家伙打量了一番黄粱等人,心里不由得对此感到很是满意。
若是他能将这几位圣境转化为堕仙的话,那其转化之后的实力,自然也要比普通堕仙高上一等,甚至完全不亚于真正的仙人。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面对这样一位实力极其强悍的家伙,也只有被愤怒冲昏头的萧八可以无视。
在他现在的眼中,没有比杀死费宗生还要重要的事情,本就有着血海深仇,如今又多了两笔血帐,他又怎么可能不感到愤怒?
葛柳因为他如今身中傀儡术,张昊旻又直接死在了他的枪下。
眼泪伴着愤怒的嘶吼,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自知挣脱不开黄粱束缚的萧八,只得绝望的瘫坐了下去,有气无力的喊着。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月满洪楼青衣客,没想到这青衣楼竟然还有余孽苟活于世。”
费宗生注意到了萧八手中的寒竹剑,他可是认得这唯一没被他给折断的青衣剑。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萧八的身份,那自然不能让萧八再继续活下去,青衣楼可是杀害他儿子费满的凶手,他一个也不能放过。
只见他一挑手中的长枪,准备将这最后的余孽也给杀死。
“你这小家伙真的想要杀了他?”
费宗生还没有来得及行动,那位长得像干尸的家伙却率先发话了。
他对于萧八这般强烈的执念很感兴趣,若是能将萧八转化成傀魔,到时候只要再稍加利用,没准能成为一名实力不错的堕仙。
“对,我要杀了他。”
黄粱一听这话,赶忙一把捂住了萧八的嘴,直接将他给往后拖了两步。
如今萧八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为了能报仇完全顾不得其他的事情,甚至就连这家伙的身份他都毫不在乎,这让黄粱倍感焦急。
“本王倒是可以替你报仇杀了他,只要你愿意一直跟在本王的身边。”
“唔唔。”
萧八由于被黄粱捂住了嘴,只得一个劲的点着脑袋。
在看到了萧八的表现之后,那家伙不由得颇有深意的将目光看向了费宗生。
“大人,您莫不会真的想要帮这家伙吧。”
费宗生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看向这家伙,心中也做好了随时与之一战的准备。
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堕仙,不再是一个只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所以即使自知这家伙的实力极为恐怖,他也有自信与之一战。
“本王就算帮他,你又能如何?”
第二百九十九章 围困
这酷似干尸的怪人这么一说,费宗生当即便怒不可遏的看向他。
方才他在进行化魔仪式的时候,这老家伙可是在一旁信誓旦旦的跟他打着包票,说什么将会必将会全力支持他,助起完成心中的心愿。
然而,如今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这老家伙竟然还想反戈一击。
“那我就一枪杀了你。”
费宗生手中的长枪一震,随即一股凌云般的威势猛然间扩散开来。
若是说先前的他才刚刚成为堕仙,其自身还多少有些不太适应堕仙力量的话,那此刻的让则已经完全掌握了这股堕仙的力量。
堕仙可是仅此于仙人的存在,其实力还要远远凌驾于圣境之上。
所以,此刻已经掌握堕仙力量的费宗生,其实力已经不再是黄粱他们所能对抗的了,甚至他们五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是费宗生的对手。
“不错,不错。”
这怪人看着迥然不同的费宗生,简直对其感到非常的满意。
他虽然对于此刻内心充斥着怒火的萧八很感兴趣,并认定萧八有着巨大的潜力,甚至在将来一定会成为堕仙当中的佼佼者。
但是如今的费宗生也并不比其差多少,左右权衡之下,还是费宗生更加划算。
毕竟萧八目前还只是归虚境,他若是想要成为堕仙的话,还不知道具体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行,而堕天之日说说着便就要到了。
“你也看见了,若是本王要帮你的话,他可是要杀了本王的,桀桀桀。”
这怪人佯装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只是他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洋洋得意的笑意。
萧八眼中的星光在一点点黯淡下去,满腔的怒火也逐渐平息,重新找回理智的他,此刻却感受到了一股无处宣泄的绝望。
费宗生此刻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然而他却根本没有可能报当年的血海深仇。
他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只能一个人苟延残喘的活着。
一位位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青衣楼那冲天的大火,葛柳那惨白的面孔,以及他眼睁睁看着被费宗生杀死的张昊旻。
“为什么是我活着?为什么?”
萧八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大滴大滴的往下掉着。
他呜咽的喃喃自语着,埋怨为何偏偏是他从青衣楼里逃了出来,他不想再这么累的活下去了,他好想好想也同样死在那场大火里。
这些年,复仇便是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如今却悄然崩塌了。
面对已经成为堕仙的费宗生,仅仅只有归虚境的他,纵使一生都可能报仇无望。
“既然你余孽已经不想再活着了,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费宗生本来就没打算让萧八再活下去,正好今日将这所有的恩怨全部都做个了结。
萧八也好,韩泽也罢,今天都将成为他枪下的亡魂。
然而,就在费宗生刚准备上前结果了萧八的时候,突然在他的身后,一个人虚弱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对着他嘲讽道。
“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咳咳。”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刹那,费宗生吓得头皮直发麻。
毕竟此时在他的身后,只有刚刚被他给一枪杀死的张昊旻,除此之外便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所以这声音一响,便让他不由得感到心寒胆颤。
他并不认为是张昊旻活了过来,而是认为这是有人趁他不注意绕到了他的身后。
于是,他当机立断,直接就是一记回身枪朝着他身后便刺了过去。
然而当他自信满满的以为,这一记回身枪将会直接将那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给戳个透心凉的时候,眼前空荡荡的一幕让他不由得一阵错愕。
他这一枪直接刺空了,瞬间他的心里便凉了半截。
由于费宗生错误的估判了说话之人的身份,他这一枪的高度,对于此时正躺在地上的张昊旻来说,根本就没有半分的威胁。
当然,张昊旻可不会就此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他随手便一剑挥出。
他这一剑可没有半分的保留,毕竟此刻已经成为堕仙的费宗生实力很是强悍,他若是再像先前那般小心施展剑气的话,担心会一剑杀不死费宗生。
更何况,他这一剑并不是横着斩出的,而是斜向上朝着天上云海所释放的。
毕竟先前黄粱可是对他说过,这东城可是有不少的百姓在此,若是因此而伤及无辜的话,张昊旻的心里自然会颇为过意不去。
所以,他正好借助躺在地上的机会,一剑斜向上斩出。
一弯金色的剑气斜着斩向天空,一时间天上的云海都被斩出一道口子,藏在这云幕之后的璀璨星空,终于露出来一丝被隐藏的真容。
“当啷。”
在场的所有人都难得的保持了安静,只有费宗生手中的长枪不合时宜。
因为张昊旻这一剑的缘故,这长枪直接从中间斜着被斩断了,失去支撑的前半截长枪,一时间落在了张昊旻的身上,又滚落到地上。
张昊旻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没多久,费宗生的脑袋便也滚落下来。
黄粱、刘常风、康桦三人虽然早就知道了会是这般局面,但是当他们再一次看到张昊旻这般神勇的时候,皆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一剑斩杀堕仙,倘若是他们能如此,哪怕此生只是一剑,也足够他们吹嘘此生了。
“昊旻,你没有死。”
萧八在看到张昊旻站起来之后,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方才他可是亲眼看到张昊旻胸前的伤口,正不断的往外冒着鲜血,俨然一副进气还没出气多的样子,所以他才会认定张昊旻已经死了。
然而,如今张昊旻却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甚至还一剑斩杀了费宗生。
如今的萧八简直是大喜过望,张昊旻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帮他杀了费宗生,报了当年的血海深仇,这让他有些仿佛梦幻的感觉。
“呸,这点小伤就想杀了我。”
张昊旻摸了摸已经疑惑的伤口,刚刚的痛可是撕心裂肺的。
若不是他当时喉咙里灌满了鲜血,他一定会忍不住放声大叫出来,如同先前他们在书房外听到的惨叫声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啧啧,你这家伙倒是真奇怪。”
那站在书房的废墟上,旁观这一切的怪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感叹起来。
他虽然看不出来张昊旻的境界如何,但是他从张昊旻所展现出来的气势上来看,他肯定张昊旻不是从仙界中下来的仙人。
至于张昊旻为什么能释放出强大的剑气,恐怕与其手中的剑有关。
“你踏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长得这么吓人。”
张昊旻顺着声音看去,虽然先前他已经瞧见过一次了,但是还是被其给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这长得犹如干尸一般的家伙,早已经被坍塌的书房给砸死了,没想到这丑陋的家伙竟然还活着,并且还敢在这儿“蹦跶”。
“小子,你说话可要注意点,本王也就是今日心情不错,才懒得跟你计较。”
对于张昊旻的嘲讽,这怪人却并没有丝毫的生气。
虽然方才当他看到费宗生被一剑斩杀的时候,气的恨不得要杀人泄愤,但是如今他瞧见了张昊旻手中的宝物,顿时打起来鬼主意。
倘若是他将这仙剑给弄到手,那他今后岂不是如虎添翼。
单凭这一把仙剑,便抵得上今晚他们所有的损失了,所以这怪人才会一点也不生气。
“就你这般丑陋的丑八怪,竟然还敢自称本王,我呸。”
张昊旻在骂仗上可是从未输过给任何人,如今这怪人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他自然瞧着极为不顺眼,直接破口骂了起来。
更何苦,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需要嘴上留情。
这怪人显然被张昊旻的言语给惹到了,于是只见他眼睛微眯,身子微屈,紧盯着张昊旻的同时,嘴角咧起一丝嘲笑,随即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小心身后。”
浩渺剑魂在看到这一幕后,赶忙提醒到张昊旻。
只是张昊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当他听到浩渺剑魂的声音后,急忙转身的时候,那怪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且极为嘲讽的看向他。
下一刻,张昊旻便犹如一颗炮弹一般,直接径直的飞了出去。
“自大的小子,桀桀桀。”
这怪人一脚将张昊旻给踹飞出去,仿佛就是一件如同喝水一般的事情。
直到张昊旻撞塌了一整排屋子后,黄粱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被这怪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给吓得后脊发寒,急忙向后退身几步。
原以为费宗生的实力就已经够恐怖的了,没想到和这位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们这群蝼蚁,有没有哪个想成为仙人的?”
这怪人在一脚解决了张昊旻后,很是满意的看向在场的五位圣境。
倘若是能将圣境转化为堕仙的话,那可真是不虚此行,堕仙的队伍到时可就真的能发扬壮大的起来,他也同样是大功一件。
韩泽他们五人面面相觑,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他们绝对不会成为堕仙的,但是依照目前的这个局面,不同意的话那就是死亡。
所以他们若是既不想成为堕仙,又想要活命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想个对策将这家伙给杀了,不然他们都会死在这儿。
一道笔直的金色剑气从废墟当中袭向这怪人,逼得怪人不得不赶紧躲闪。
被其躲闪过去的金色剑气,继续一往无前的行进着,直接将张昊旻与萧八先前藏身的阁楼给削了个顶,这才缓缓消失在夜空当中。
“啧啧,这小家伙倒真是命大,竟然还活着。”
怪人向着金色剑气释放的起点瞧去,一时间起了玩心。
只见他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张昊旻倒下的废墟之上,一拳朝着废墟当中轰击下去。
“轰。”
这一拳的威势可是极为夸张,直接将原本杂乱的废墟给轰出来一个大坑。
而黄粱等人在瞧见这一幕后,皆都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如此轻松的一拳便能有如此威力,那这家伙的实力到底又是什么层次?仙人?
一道身影随即从废墟当中窜了出来,正是刚刚被掩埋在其中的张昊旻。
“呼,呼。”
如今的他虽然感受不到疲惫的感觉,但是面对这般局面,他还是紧张的喘着粗气。
方才那一拳离他距离并不远,若不是他在关键的时候,即使控制天地元气将他给弹了出去,恐怕他现在已经被锤成肉泥了。
“哟,你这小老鼠倒是挺灵巧。”
其实对于张昊旻的出现,这怪人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因为这本就是他放水的结果。
虽然张昊旻的身上有霸下藏息术的缘故,他根本感受不到张昊旻的气息,但是他还是从刚刚的金色剑气中,准确的定位到张昊旻的所在。
这一拳若不是他故意放水的话,张昊旻定然会被一拳锤死的。
“你光是这么打,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快使用浩渺剑法。”
浩渺剑魂不免万分焦急的提醒着张昊旻,这怪人的实力根本不是张昊旻所能对抗的,就连它都感受到了那股让人窒息的压力。
这怪人的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了真正仙人的水准,在这个世间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
“踏马的,这黄金瞳怎么还不出来。”
张昊旻在心中不由得暗骂起来,如今能与之抗衡的唯有黄金瞳了。
可是以前每次他遇到危险的时候,黄金瞳都能自动浮现出来。
偏偏这一次,无论是他刚刚被费宗生“杀死”,还是被这怪人袭击,这黄金瞳始终都没有丝毫要出现的迹象,张昊旻不免倍感焦急。
“他来了,赶紧使用第四式。”
浩渺剑魂的话音才刚落,这怪人便已经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前。
张昊旻这剑不过是刚刚挥出的工夫,他整个人便已经再一次的被其一脚给踹飞了出去,根本来不及施展浩渺剑法的第四式。
然而,这一次张昊旻都还没有来得及落地,那怪人便又一次追了上来。
只见这怪人当空一拳朝着张昊旻轰去,他这拳头的威力张昊旻自然是见识过的,于是赶忙使用元气罩将这一击给挡了下来。
“咦?元气罩?”
这怪人明显有些错愕,不免疑惑的看向那阻挡他拳头的元气罩。
他可是能清楚的看到这巴掌大小的元气罩的,所以他此时才会为此感到错愕,他想不明白张昊旻怎么可能会使用元气罩的?
按照他这几下的接触,很明显张昊旻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仙人。
既然他不是仙人,那他又是如何使用元气罩的?这可是仙界出了名的仙术。
“师父,师父您赶紧来啊。”
萧八在看到张昊旻被这怪人单方面痛殴后,心里不免赶忙祷告起来。
如今这般局面,除了逍遥之外,恐怕没有人能将其给化解,所以他才会在心里不断的祈祷逍遥能尽快赶过来,一定要尽快。
“杀。”
在看到张昊旻被打的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后,韩泽所幸横刀一握,直接冲了上去。
他可是大安十虎之首,哪有站在一旁看着旁人拼命的道理,男儿的血性当即涌上心头,又哪儿管的了能不能打过这怪人。
韩泽一道刀气挥出,整个人紧跟在金色刀气的后面,同时浑身上下也泛起一层金光。
然而,这怪人的实力却摆在那儿,根本就不是韩泽一个人所能对付的。
“蜉蝣撼树。”
这怪人随即一个闪身,直接躲过了先头的刀气,一拳朝着之后的韩泽轰出。
韩泽身上的金光猛然汇聚到了一起,企图抗衡怪人的这一拳,然而,在怪人这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手段都是无济于事的。
随即,韩泽便犹如先前的张昊旻一般,径直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由于韩泽的争取,缓过劲来的张昊旻直接朝着这怪人便是一剑,然而金色的剑气却并没有伤到怪人,而是被其给轻松躲了过去。
“桀桀桀,你这小子竟然还想要偷袭。”
“第三式。”
浩渺剑魂在察觉到不对劲的同时,赶忙提醒起张昊旻来。
张昊旻连思考的工夫都没有,当即便是一招俯身斩燕,恰好一剑斩向瞬间出现在他身后的怪人,吓得这怪人急忙凝结出元气罩。
浩渺剑可是当之无愧的上品仙剑,直接就一剑将元气罩给斩开了。
不过这元气罩终归是仙术,浩渺剑斩在上面稍稍停顿的一下,便也给了怪人一定的反应时间,从而让他侥幸逃过了一劫,没有死在浩渺剑下。
退身数步的怪人惊魂未定的看着张昊旻,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内心的惊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并不是仙人的张昊旻,竟然还能提前察觉到他即将出现的位置,这回身一剑可是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你这小子倒是有点本事。”
张昊旻此刻手脚直发麻,他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不过这一次的成功,却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凭借他与浩渺剑魂的配合,竟然也可以与仙人勉强一搏,这让人还是感到非常庆幸的。
“你倒是也不赖嘛,竟然还能躲过去。”
这怪人一听张昊旻这话,顿时便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实力那可是完全不亚于仙人的,竟然差点死在了一个还不是仙人的小毛孩的手里,他又怎么可能不感到屈辱。
如今再听到张昊旻这么一说,完全即使伤口上撒盐。
“第二式。”
浩渺剑魂可是时刻关注着这怪人的动作,一瞧见这家伙有要进攻的样式,便赶忙提醒起张昊旻来,生怕张昊旻再吃什么亏。
这怪人赶忙闪避,张昊旻这一剑封住了他的去路,一时间让他不敢近身。
此时的张昊旻犹如一个刺猬一般,变得非常棘手起来,这让怪人的心中颇为后悔,如此一来再想要夺走仙剑,那可就要非常困难了。
“你这丑八怪也不过这点本事而已,怎么?难不成已经被小爷我。”
“第四式。”
张昊旻这话都还没有说完,浩渺剑魂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心底。
于是,张昊旻赶忙下意识的使出了第四式浩渺剑法,只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如愿,他的剑斩空了,而他整个人随即又被击飞了出去。
“小王八蛋,看本王今儿个不弄死你。”
这怪人此时心中也满是恼火,被张昊旻逼成这般,传出去简直没脸见人。
只见他直接冲着张昊旻的方向一闪身,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头顶,一拳朝着张昊旻的脑袋便轰了出去,显然是要一击杀死张昊旻。
巴掌大小的元气罩再次出现,替张昊旻当初了这一记进攻。
然而,这怪人可不是傻子,先前他攻击张昊旻的时候,便被这元气罩给挡了一下,如今他又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备呢。
随着这一拳轰击在元气罩上,他的右脚狠狠地朝着张昊旻踹去。
他这一脚可没有半点的留手,若是真的揣在张昊旻的身上,那张昊旻恐怕不死也得残。
不过,此时的张昊旻看着这怪人,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
当这怪人看到张昊旻这突如其来的一笑后,顿时将他给吓了一大跳,以至于连脚上的动作都不由得放缓了一些,担心这其中会有诈。
张昊旻背在身后的左手不知在何时捏住了一张符纸,直接朝着这怪人袭去。
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张昊旻又是如此的突然,这怪人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这张符纸给贴了个正着,一时间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这符纸正是当初逍遥给他的那张困仙符,面对如今这般情况,他也没有丝毫办法了。
“砰,砰。”
两个人随即摔落在了地上,张昊旻赶忙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时趁着这家伙被困仙符给困住的空当,他必须尽快杀掉对方,不然等到困仙符的时间过了,到时候再想杀死这家伙可就麻烦了。
“你知道这困仙符为什么能困仙吗?”
然而,还没等到张昊旻挥剑斩杀这怪人,对方倒是先说起话来。
张昊旻虽然从未用过这困仙符,但是他可听逍遥说过其作用的,一旦将仙人给困住,那被困住的仙人将会一动也不能动,就连话都不能说。
果不其然,等张昊旻急忙朝着那怪人瞧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将困仙符给摘下来了。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仙,这困仙符根本不可能困不住对方的。”
浩渺剑魂也没有想到,张昊旻竟然会想到用困仙符来困住对方。
若是张昊旻提前问过它的话,它自然是会告诉张昊旻缘由的,只是张昊旻这件事并没有问过他,以至于白白搭进去一张困仙符。
“那该怎么办?”
张昊旻的心中不免有些慌张起来,他能想到的手段基本上都用了。
但是这怪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以至于他对此是束手无策,如今只能盼着黄金瞳能早点出现,或者逍遥赶紧出现。
“现在只能用浩渺剑法跟他耗,只要逍遥更过来,那一切就没有问题了。”
逍遥目前的实力,那可是已经达到了四品仙的境界,而这家伙充其量也不过才是七品仙的实力,根本就不是逍遥的对手。
但是,逍遥此时却并不在这里,再怎么期盼也没有用。
“逍遥这家伙到底是去哪里了?”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直着急,但是他再怎么急也没有用,逍遥也不会立马出现在这里。
这让张昊旻不由得暗骂起逍遥来,他们不是说好今晚一起行动的嘛,而且如今都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家伙怎么还不出现?
“第三式。”
浩渺剑魂的声音再次出现,以至于张昊旻此刻根本来不及抱怨。
然而,张昊旻这一招俯身斩燕,不知是何缘故竟然又一次斩空了,本应该出现在他身后的怪人,竟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桀桀桀,你这家
伙果然是不同寻常。”
怪人这一次并没有将张昊旻击飞,反而随手将困仙符贴到了张昊旻的身上。
困仙符乃是运用天道之力来困住仙人的,所以不受天道所束缚的怪人,这困仙符根本就不可能将他给困住,不过如同一张废纸罢了。
但是张昊旻却并不同,他可是修行天道之人,自然会受困仙符的影响。
当这怪人将困仙符贴在张昊旻身上的那一刹那,张昊旻整个人便如同被人给点穴了一般,直接杵在原地不能动了。
“我怎么不能动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在看到张昊旻不能动了之后,浩渺剑魂此刻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都是因为张昊旻没有跟它提前商量,便擅自使用困仙符的后果,不仅没有将对方给控制住,反倒落到了对方的手中,将他给控制起来。
但是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
“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等到这困仙符自己解开。”
“什么?那这岂不是死定了。”
张昊旻一时间感到有些不安起来,谁知道这怪人会做些什么?
这家伙倘若是在他的脚下画上一个化魔仪式的法阵,那他岂不是只能被动的转变为傀魔?他一想到这儿,简直要死的心都有。
“你怎么还能感受错他出现的位置?”
“他突然改变了进攻的套路,这我能有什么方法?”
浩渺剑魂一时间倍感委屈,它还从未听说过还要让剑魂感知敌方方位的。
如今造成这一切的麻烦,全都是因为张昊旻的鲁莽所致,若是他没有使用困仙符的话,又怎么可能会造成如今这般后果?
这两人俨然一副要大吵一架的节奏,还好张昊旻自知没理提前闭上了嘴。
“桀桀桀,这仙剑可真是一个好宝贝。”
面对被定在原地的张昊旻,这怪人并没有急着杀了他。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从张昊旻的手中将浩渺剑给夺过去,只要能有浩渺剑在手,那到时候想杀谁就杀谁,根本没人能够阻挡他。
然而,张昊旻的手可是死死的攥住浩渺剑的,这怪人根本没办法将其抽出来。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这剑,那不如把你的手也一起送给本王吧,桀桀桀。”
这怪人随手一挥,先前被张昊旻给一剑斩断的长枪前半截,一下子飞到了这怪人的手里,只是这用枪头砍断张昊旻的手,着实有些不方便。
随即,他便将目光瞅向了韩泽手中的横刀,那可是一个不错的工具。
于是这怪人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韩泽的身前,伸手便欲将韩泽手中的横刀给夺过去。
韩泽自知不是这怪人的对手,于是直接进入到了暴血的状态。
毕竟韩予的杀手锏便是韩泽教授给他的,韩泽自然也会进入暴血状态之中,而且他进入暴血状态后,所产生的效果也不是韩予所能比拟的。
“痴心妄想。”
韩泽一刀气势汹汹的朝着这怪人劈下,仿佛要将其给一刀劈成两半一样。
然而,这怪人却不躲也不闪,伸出二指便直接将韩泽的横刀给夹住了,任凭韩泽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也无法再将横刀前进分毫。
“你这点小小的实力,除非通过了化魔仪式,不然根本没有半点看头,桀桀桀。”
被这怪人如此羞辱,韩泽因为进入暴血状态而通红的眼睛,一下子更盛三分。
既然一段暴血状态战胜不了这家伙,那就进入到二段,若是二段状态也依旧不行,那他就进入三段,今日他就算是死,也要将这鬼东西给斩杀。
“啊。”
随着二段暴血状态的开启,韩泽周围的空气仿佛如同燃烧了一般。
红色的纹路快速的爬满韩泽的全身,猩红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的显然,仿佛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让人不寒而颤。
同时,韩泽全身的肌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起来。
仅是不一会儿的工夫,他整个人便从先前的普通身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肌肉块块隆起的巨汉,就连袖子都因为承受不住而炸裂开来。
紧接着,一层接一层的威压越叠越强,甚至连天上的云海都跟随着飘动起来。
“瞬威。”
韩泽双手攥紧横刀,咬紧牙关拼命下压,企图将这怪人给一刀斩杀。
随即,一股强烈的威压也落到了这怪人的身上,这股威压并不只是作用在怪人的身上,同时也作用在他的心里。
面对韩泽这暴增了数倍的实力,这怪人也终于赶到了一丝压力。
他原本夹住横刀的手变得吃力起来,不过随着他额头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无论韩泽如何努力,这横刀始终都没有移动分毫。
“还等什么,快杀了他。”
韩泽牙关紧咬着,赶忙催促起一旁正不知所措的黄粱等人。
听到他的声音,黄粱他们四人这才反应过来,于是一个个赶忙拿出来自己看家的本领,一起朝着那怪人便招呼了过去。
对于这般被动的局面,这怪人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他根本没有想到韩泽竟然能有如此可怕的状态,不然他绝对不可能用两个手指来接住韩泽的刀,一时间被强行架在了这里。
当然,如今的他也不是没有脱身的办法,只是有些感到浪费而已。
黄粱他们的攻击瞬间便至这怪人的身前,似乎下一刻他便会被这一道道金灿灿的术法洪流给吞没,然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但是他们的意愿真的能实现吗?他们可真是低谷了仙人层次的实力。
随即一道元气罩出现在了这怪人的面前,任凭黄粱他们的术法极为凶猛,也依旧突破不了仙术的壁垒,伤不到其分毫。
反倒是与其对峙的韩泽,因为这元气罩的缘故,反倒受到了术法的冲击。
由于韩泽遭受术法冲击的缘故,他手中的横刀出现了一丝晃动。
如此一来,反倒是给了这怪人一次难得的机会,他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努力的将横刀震开,从而从这种对峙的状态下解脱开来。
“不,我不允许。”
韩泽拼命的大喊出来,随即他身上的气势又开始了攀升。
在察觉到这一幕后,这怪人的瞳孔不由得猛地一缩,露出了少有的恐惧眼神。
“这,这是什么鬼功法?”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韩泽身上的气息正在以数十倍的速度往上攀升,若是一旦让他成功的话,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到时候,这双方的局面将会发生极大的反转,他甚至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阴暗在角落里蔓延,圆月将会在当空浮现,世间所有的人都将无一幸免,不死的国都将会传遍整个世间,开启吧,不死王朝。”
这怪人也不知道念了什么样的口诀,随着口诀的念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是没过多久,下面费府的各个房屋当中,响起一片嘶吼的声音。
随即,一个又一个的门窗开始激烈的晃动起来,仿佛里面藏着猛兽一般,它们正在不停的撞击着困住它们的笼子,企图从里面逃出来。
撞击的力度越来越大,门窗也越发显得摇摇欲坠。
突然,一间屋门被撞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一下子冲了出来。
只是在失去了屋门的阻挡之后,从屋里猛地冲出来的他,不由得感到颇为茫然。
这困住他们的笼子破了,其他待在这个屋子里的家伙,也都不约而同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这不一样的外面,皆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越来越多的屋门被撞开,越来越多的人从屋子里涌了出来,呆呆的站在外面。
张昊旻由于困仙符的缘故,此时只能一动不能动的站在原地,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局面,他干脆打量起这些从屋子里冲出来的家伙们。
这些正是他们在屋子里瞧见的那些人,只是此刻的他们都可以活动了。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原本紧闭的眼睛也睁开了。
不过由于此时正是黑夜,再加上这费府里又没有掌多少灯,所以四周一片昏暗。
张昊旻有些瞧不太清这些家伙的样子,不过当他仔细看去的时候,顿时吓得后脊梁一阵发寒,全身的寒毛都纷纷炸立起来。
“卧槽,这群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这不会是不死族吧。”
浩渺剑魂在瞧见这些家伙之后,同样感到非常的惊讶。
相比张昊旻的无知,浩渺剑魂的知识量还是极为丰富的,所以当它在瞧见这些家伙的相貌之后,顿时便想到这些家伙的身份。
“不死族?这些家伙怎么看起来像是丧尸啊。”
“丧尸?那是什么东西?”
张昊旻这还有心情跟浩渺剑魂闲聊,那是因为这群如同丧尸一般的家伙,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后,便两眼茫然的杵在那儿,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了目标,那就是站在地上的张昊旻与萧八两人。
于是这群家伙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俩,一个接着一个开始嘶吼起来,仿佛发现了鲜美食物的饿狼一般,张大了嘴巴。
他们这一张嘴,张昊旻一时间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鹅一般,直接呆住了。
随即他们便一个接着一个,生怕会落后半步一般,朝着张昊旻与萧八两人便冲了过去,狰狞的张着大嘴,那尖利的牙齿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卧槽,这踏马还真是一群丧尸。”
张昊旻被吓得不由得在心中大叫起来,毕竟他此时没办法真的大叫。
然而,更加悲催的事情还在后面,由于这困仙符的缘故,他此刻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就这般直勾勾的看着这群家伙朝他冲来。
“这该怎么办?谁能来救救我。”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以为暂时躲过了那怪人一劫,没想到竟然还要面对这么一群东西,若是被这群家伙给扑上的话,那他恐怕会生不如死。
萧八一瞧这局势,赶忙大声向黄粱喊道。
“快去救昊旻。”
第三百章 姗姗来迟
说时迟,那时快。
萧八这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这群丧尸便已经狂奔到了张昊旻的身前,这眼瞅着下一刻,他就会被这群丧尸给扑倒,沦为其口中的食物。
然而,黄粱却只来得及将萧八给带到空中,对张昊旻根本分身乏术。
黄粱一只手攥住萧八的后脖领,将他给提了起来,同时对着刘常风他们大喊道。
“快去救王爷。”
刘常风赶忙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笔直的冲向张昊旻。
若不是黄粱急声提醒到,他还真没有发现张昊旻有哪里不对劲。
先前那怪人将困仙符贴在张昊旻的身上,正好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张昊旻遇到了什么情况,还以为张昊旻可以自行逃脱呢。
毕竟当初他们可是瞧见过得,张昊旻可以在建安城内御石飞行。
他的速度虽然极快,但是面对已经近到张昊旻身前的丧尸,也依旧是来不及了。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这日子也不过了。”
浩渺剑魂在察觉到实在没有办法之后,只得将最后的杀手锏给祭了出来。
随即,从浩渺剑上散发出一股极为强烈的气息波动,同时一个银白色的光点也迅速的增大,犹如一层护罩迅速将张昊旻给笼罩起来。
在感受到其中所传出来的可怕气息之后,刘常风想也不想的赶忙后撤。
至于那冲在最前面,张着血盆大口,眼看着马上将要咬在张昊旻身上的丧尸,则成为了这一圈银白色光幕的第一个牺牲品。
随着银白色的光幕逐渐蔓延,这家伙进入光幕的身体也开始瓦解。
仿佛在这光幕之内,有着无数凌乱的剑气,直接将除了张昊旻之外的所有胆敢闯入光幕的家伙,全部在一瞬间给斩个粉碎,只剩下一地碎肉。
银白色的光幕还在不停的向四周扩展着,一个又一个丧尸傻傻的冲入到了其中。
“卧槽,你这是什么招数,竟然这么厉害。”
张昊旻看着这光幕如同绞肉机一般,凡是胆敢闯进来的丧尸,全部被剁成了肉泥。
虽然这些丧尸看着也并没有多强,只不过是普通人的样子而已,但是即便如此,这光幕也让张昊旻不由得为之感到兴奋。
这可是全方位的进攻,而是还是极为细密的,就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存活。
“这剑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一个人了。”
“靠我一个人了?那你呢?”
张昊旻一听浩渺剑魂这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剑域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这才不过是一小会儿的时间,原本保持仙解状态的浩渺剑,竟然一下子恢复到了普通的样子,浩渺剑魂也再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这剑域的维持所需要的消耗,远比浩渺剑魂所料想的还要巨大。
如今才不过只坚持了三两个呼吸的工夫,它便已经再无力继续维持剑域了,此时极为虚弱的它,就连仙解的状态都维持不住了。
甚至它都来不及再跟张昊旻交代些什么,直接被迫进入到了休眠当中。
而随着浩渺剑魂陷入到休眠当中,浩渺剑也重新幻化成了一枚戒指,缠绕在了张昊旻的手指上,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至于那银白色的光幕,在黯淡的闪了两下之后,便也消失不见了。
“喂,你怎么还休眠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任凭张昊旻再怎么呼唤,已经陷入休眠的浩渺剑魂也不可能再回应他半个字。
随着银白色光幕的消失,便再也没有东西能阻碍这群丧尸了。
于是,张昊旻只能眼睁睁的瞅着,这成群发了疯似的丧尸,再次朝着他围攻过来,一个个嘶吼着,那满嘴尖锐的利齿,渴望着被鲜血所滋润。
“踏马的,这困仙符怎么还没有失效?”
张昊旻的心里倍感焦急,这困仙符的定身时间远比他所料想的还要长。
此刻被定在这儿一动也不能动的他,面对这汹涌而来的丧尸群,他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办法,甚至连喊救命的能力都没有。
“吼。”
一个身披甲胄的丧尸冲在最前面,张着狰狞的大嘴企图咬在张昊旻的脖子上。
双方之间的距离极近,以至于张昊旻都嗅到了这家伙嘴中那难闻的味道,引得他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忍不住要吐出来了。
不过,如今更让他所担心的问题还不是这个。
若是这丧尸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先不说他的下场将会如何,单就这痛便够他受的了。
而且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直到目前为止,天源所为他恢复的伤势,基本上都是简单的贯穿伤,他的身体并没有缺少任何一部分。
倘若他被丧尸给吃了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恢复如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迟疑的刘常风终于及时赶到,一把攥住了张昊旻的后衣领,瞬间便将他给提了起来,从而逃过了这一劫。
“王爷,您没有事吧。”
刘常风在将张昊旻给拽到半空后,赶忙询问起来,生怕张昊旻再有什么闪失。
只不过张昊旻此时被困仙符给定住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刘常风的问题,甚至就连姿势都没有变动过,完全如同一个假人似的。
“王爷?”
张昊旻没有说话,更没有丝毫的动作,这让刘常风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他方才由于担心会被那可怕的剑域给误伤到,所以在原地稍稍等了一会儿,如若不然,那身披甲胄的丧尸也不会冲到张昊旻的身前。
也正是因此,他才格外的担心张昊旻会被那丧尸给咬到。
毕竟,他们到目前为止,还并不知道这群丧尸都是些什么东西,万一其体内携带有某种可怕的蛊毒,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他这一看,顿时便发现了张昊旻胸前贴着的困仙符。
“别瞅了,赶紧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摘掉。”
张昊旻在看到刘常风瞅见他胸前的困仙符后,急不可待的在心中拼命的大叫着。
然而,纵使他再怎么拼命的叫,那也只是在他的心里,这刘常风又不是浩渺剑魂,怎么可能会听到他在心中的呐喊呢?
“这是什么东西?”
刘常风并不认识什么困仙符,所以当他看到这困仙符后,不免感到颇为好奇。
只是,在张昊旻那无比热切期盼的目光下,他始终都没有将其给摘下来,毕竟他不知道这符纸的用途,担心再因此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正在这时,处在半空的韩泽与那怪人的对峙,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随着韩泽暴血状态第三阶段的逐渐成型,其身上爆发出一股极其蛮横的气势,以至于当空惊雷乍现,狂风卷着厚重的乌云覆压在建安城的上空。
而那与其对峙的怪人,此时已经隐隐有些不是他的对手。
“这踏马的也太强了吧。”
不要说那怪人了,就连站在一旁围观的黄粱等人,心中都不免有着这般想法。
韩泽可只是圣境而已,但是依照他目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哪怕是面对这如同仙人般强大的怪人,也呈现出压倒性的局面。
狂风不断的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吹得这怪人的心中更是一片凄寒。
先前无论面对什么人,还是面对什么局面,他那枯瘪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戏耍的笑意,可是如今面对这般的韩泽,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倘若是让韩泽将暴血状态第三阶段施展出来,他今日恐怕必将死在这里。
“彼岸无边寻,万法归我身。”
随着这法诀的施展,原本干瘪的怪人迅速的膨胀起来。
先前还因为韩泽暴血第二阶段而暴涨的身姿,这怪人与之对比显得颇为渺小,但是随着这怪人的身躯急速膨胀,两人已经相差不多了。
“桀桀桀,在本王这万法金身的面前,你又能如何?”
只见这怪人的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猫戏老鼠般的戏谑,夹住横刀的两指微微一用力,便直接将这般绝世神兵给生生夹断了。
一股砰然爆发出来的冲击,直接将韩泽给震退出去。
这施展了万法金身之后的怪人,其实力瞬间暴增数倍,一举一动所蕴含的爆炸性的威势,根本就不是韩泽第二阶段暴血状态下所能抗衡的。
事已至此,他只能不顾一切的施展暴血状态第三阶段了。
暴血状态一共分为三个阶段,每增加一个阶段,其实力都将会以数十倍的速度暴增,当然,如此逆天的功法背后,其副作用也是极大的。
第一阶段的暴血状态,只会让使用人在床上昏迷几日。
而第二阶段的暴血状态,则能让使用人昏迷上数十日不止,哪怕是醒来之后,其也会因为神魂的不稳,在很长一段的时间内身体处于虚弱的状态。
甚至还有可能会让使用人自身的境界发生逆转,也就是所谓的堕境。
至于这第三阶段的暴血状态,其代表便是自身的生命。
使用人通过燃烧神魂与全身气血为代价,从而短暂的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能让一介凡夫俗子,瞬间获得堪比仙人般的实力。
但是得到的力量越强,则持续的时间将会越短。
而且,这暴血状态的第三阶段还有一个更为可怕的后果。
一旦达到第三阶段,其自身的理智会因为神魂燃烧的缘故,从而荡然无存。
到那时,其将会变成一头满脑子只有杀戮的蛮兽,仅靠此前的一道执念所驱使,并且为了完成这道执念,完全不会计较任何后果。
在八百多年前,曾经有一位修炼了暴血功法的韩氏子弟。
因为不堪被一位圣境羞辱,仅是归虚境的他直接施展出来暴雪状态第三阶段,在斩杀那位圣境的同时,整整半座城池的人一同被其杀害。
也正是因此,韩泽才迟迟没有进入到第三阶段当中,妄图凭借第二阶段斩杀这怪人。
“你们保护好建安城的百姓。”
随着韩泽这一声大喊,其在心中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虽然他在进入到第三阶段之后,自身将会失去理智
,但是相比起任凭这怪人在建安城中胡作非为,他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担心的着实有些太多了,桀桀桀。”
韩泽的话音刚落,这怪人便已经闪身来到了他的身前。
只见这怪人的手中,还捏着方才被他用手指给夹断的横刀前半截,轻轻朝着韩泽一甩,一道漆黑的刀气便将韩泽的左臂给砍了下来。
“啊。”
韩泽吃痛的大呼起来,以至于他刚准备突破的第三阶段,也没能成功突破。
这怪人瞧着韩泽身上的气势在不断的缩减着,其心中对此很是满意,对于这样一位差点让他阴沟里翻船的家伙,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饶过?
于是,随即又是一道漆黑的刀气朝着韩泽袭去,企图再将他的右臂也砍下来。
所幸韩泽反应迅速,右手拿着那仅剩半截的横刀一挥,一道金色的刀气迸发而出,与那黑色的刀气对上,这才保住了他的右手。
只是由于碰撞点距离他身体极近,他整个人便犹如飞矢一般,直接钉入石板地中。
“韩将军。”
黄粱在看到这一幕后,心中不免一阵惊骇。
若是连暴血状态后的韩泽都不是这怪人的对手,那他们这些圣境就更加不够看了。
这费府里的丧尸群,在嗅到了韩泽的鲜血之后,顿时如同发了疯一般,朝着那断臂与坠落在地的韩泽扑去,显然想要饱餐一顿。
黄粱与刘常风的手中,一人架着一个,自然是有心无力。
于是,康桦一个闪身来到了韩泽的身侧,一记金光乍现,顿时将周圈企图要大快朵颐的丧尸群给清理出一圈空地出来。
至于那断掉的左臂,此时已经被蜂拥而至的丧尸群给啃食起来。
而韩泽本人,则因为这强烈的冲击再加上断臂的缘故,直接从暴血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整个人一时间直接昏迷了过去。
在察觉到韩泽的气势消失之后,这怪人不由得颇为得意的大笑起来。
“你们如今还有什么方法?桀桀桀。”
不过,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一个差点被他给忘记的事情。
随即他便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刘常风的身侧,轻松一掌,便将刘常风给拍飞了出去,同时将张昊旻从其手中给夺了过去。
“桀桀桀,这宝剑本王便笑纳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用手中的半截横刀,将张昊旻的手给砍下来的时候。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原本被张昊旻给紧攥住的仙剑,此时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这让他不免颇为感到郁闷。
“咦?这剑怎么不见了?”
这怪人在看到张昊旻的手上没有浩渺剑后,直接便将张昊旻给丢了出去。
他的心里光想着仙剑去了,并没有注意到张昊旻手指上的变化,也正是因此,他反而错过了将浩渺剑据为己有的机会。
黄粱赶忙一个闪身将张昊旻给接住,生怕他再落进丧尸群中。
至于被怪人一巴掌拍飞出去的刘常风,他则在柳四年的搀扶下,缓缓升到了空中,暂避下面这些聚集起来的丧尸群。
与黄粱他们不同,这丧尸根本就不攻击怪人,好似没有看见他一般。
“宝剑呢,这宝剑怎么还不见了?”
这浩渺剑早就已经变成了戒指,缠绕在了张昊旻的手指上,他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在方才他定住张昊旻的地方找了半天无果后,这怪人将目光盯向了先前被他给拍飞出去的刘常风,毕竟他是最先接触张昊旻的。
“你将那宝剑给藏到哪里去了?”
他这么一问,反倒将刘常风给直接问傻眼了。
若不是这怪人提醒,他还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张昊旻手中的仙剑怎么不见了?
“去你马的,你这恶心死人的丑八怪。”
刘常风本来就是一个狠人,只是在张昊旻的面前他才有所收敛而已。
如今连暴血之后的韩泽都没能打过这怪人,他的实力自然就更不可能了,至于让这怪人能饶他一名,恐怕只有变成堕仙才可以。
不过,他才不愿意成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堕仙呢。
既然打又打不过,他又不想变成堕仙,那横竖就是一死,所幸心一横,干脆在死前痛骂对方一顿,最起码过一过嘴瘾也好。
只见这怪人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了刘常风的身侧,再次一巴掌将他给拍飞出去。
若不是方才在开骂之前,刘常风急忙推开了搀扶着他的柳四年,恐怕此刻被这一巴掌给拍飞出去的人,还应该有柳四年的身影。
“你,去将他给馋回来。”
在抽飞完刘常风后,这怪人直接命令柳四年再将其给馋回来。
如今这仙剑还没有找到,他可不愿意让刘常风就这么死去,若是刘常风死了的话,那这仙剑他便再也得不到了,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呢。
柳四年虽说不愿意听从这怪人的吩咐,但是他也不愿意看到刘常风被丧尸咬死。
于是,他赶忙飞身到刘常风的身边,一圈金光乍现,在清理完围上来的丧尸之后,他赶忙一把将已经吐血的刘常风给抓了起来。
“你说还是不说?桀桀桀。”
这怪人在看到刘常风如此的样子之后,不由得奸邪的笑了起来。
虽然刘常风摆出一副打死都不肯说的样子,但是他可是有很多对付硬骨头的方法,为了得到这般仙剑,他不介意跟刘常风玩上一玩。
“呸,去你马的。”
刘常风一口血痰朝着这怪人吐去,不过却被元气罩给挡下了。
即使面对刘常风如此挑衅的行为,这怪人脸上的笑容也依旧没减半分,甚至还更加的开心起来,仿佛发现了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桀桀桀,既然你执意不肯说,那本王倒是不客气啦。”
突然,就在这怪人准备对刘常风动刑的时候,一道金色剑气笔直的朝他袭去。
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这一剑便会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于是他的心中颇为恼怒的朝着那剑气所释放的方向瞧去,他倒是要瞧一瞧,这又是哪一个家伙窜了出来,竟然还能释放出如此强大的剑气。
“你这家伙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张昊旻踩着石头飘在空中,显然刚刚的金色剑气便是他所释放出来的。
其实那困仙符直到如今依旧还没有失效,毕竟其是用来困住仙人的,对于此时只有神驰境的张昊旻来说,那可谓是天荒地老的存在。
不过好在,方才他被黄粱抓在手中的时候,萧八看到了这道困仙符。
于是,萧八在不清楚这符纸作用的同时,也对此倍感奇怪,张昊旻的身上何时多出来这么一道奇怪的符纸?从而将其给摘了下来。
“没想到你这么快便可以从困仙符中逃脱,这倒是低估你了,桀桀桀。”
这怪人在看到张昊旻手中的宝剑后,顿时两眼直放光。
他先前还以为这宝剑是被刘常风给藏起来了,不过如今既然出现在了张昊旻的手里,那就说明这件事刘常风确实并不知道什么。
于是,他随手便一巴掌朝着刘常风与柳四年挥去。
既然刘常风并不知道这仙剑的事情,那他也就不需要再留着刘常风的性命了,更何况,这家伙先前还狠狠地辱骂过他。
“休想。”
张昊旻随手便是又一道金色剑气朝着这怪人袭去,从而救了刘常风一命。
其实张昊旻此时手中的这般,并不是浩渺剑,而是此前他从怀安的手中抢过来,一直都没有滴血签订血契的怀安剑。
如今这浩渺剑魂陷入到了休眠当中,其本身便无法再进行仙解。
这心驭剑仙解前后可是差距相当之大的,实在没有办法的他,只好急忙与怀安剑签订了血契,从而将其仙解,才释放出来金色剑气。
“桀桀桀,既然你不知死,那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本王的万法金身吧。”
面对张昊旻再次袭来的金色剑气,这怪人随手挥了一下手中的半截横刀,一道漆黑的刀气与金色剑气撞在了一起,一时间爆发出极其强烈的冲击。
在感受到这冲击力后,张昊旻的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
“你这万法金身,也不过如此而已。”
张昊旻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却不免感到极为沉重起来。
方才在金色剑气与漆黑刀气的对撞当中,他可是处于下风的,并且还因此承受了极大的冲击震荡,这也就是他体内有天源才会没有事情。
“那本王倒是要陪你好好玩玩,桀桀桀。”
对于张昊旻的嘲讽,这怪人却丝毫也没有恼怒。
这万法金身还能再保持一段时间,所以他有着充足的时间与张昊旻游斗,凭借他如今的身手,张昊旻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随即,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后,狞笑着朝着张昊旻一掌劈去。
张昊旻先前还有浩渺剑魂报点,所以他勉强能跟上这家伙的动作,可是如今换成了怀安剑魂,其察觉便也显现出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怀安剑魂,主要还是那万法金身的缘故。
这怪人在未使用万法金身之前,凭借一点小小的变动,便可以让浩渺剑魂无法预测,更何况如今他还使用了万法金身。
于是乎,张昊旻直接被这一掌给劈中,瞬间扎进了下面的石板地里。
“卧槽,这家伙怎么能这么强?”
张昊旻此时左肩膀已经不能动了,完全被这一掌将骨头给劈碎了。
哪怕他的体内有天源的存在,其愈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行,更何况,这怪人的攻击可不会因为他的受伤而停止,等他伤好了再战。
只见,这怪人一个闪身,便已经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身侧。
他干脆直接将手中的半截横刀给丢到了一边,一拳接着一拳的轰击着张昊旻。
在这般凶猛的攻击之下,张昊旻身上的骨头根本承受不住,在不断的锤击之下,尽数碎裂开来,甚至体内的五脏都已经破碎。
大口大口的鲜血混合着内脏,不断从口中往外溢出,张昊旻显然已经不行了。
然而,即
便如此,这怪人也依旧没有停止挥向张昊旻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他准备好好的发泄一番,直接将张昊旻给锤成肉泥。
“噗。”
他这般攻击并没有将张昊旻给轰成肉泥,反倒是拳头直接从张昊旻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尽管对此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如此一来,张昊旻也算是死了。
“桀桀桀,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怪人将拳头从张昊旻的身体上抽了出来,随手摔了摔上面沾着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满脸兴奋的从地上将怀安剑给捡了起来。
“昊旻,昊旻。”
在看到张昊旻被这怪人给锤杀的一幕后,萧八撕心裂肺大叫起来。
虽然先前的张昊旻已经在费宗生的手上死过一次,但是那一次不过是被一枪穿心而已,若是有什么灵丹妙药,倒也能恢复过来。
可是如今这般惨烈的死法,纵使是医仙来此,恐怕也只能望而兴叹。
“你这是怎么搞得?简直太丢我的人了。”
张昊旻此时的意识模模糊糊的,眼睛疲惫的根本睁不开,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
他只是听到在自己的耳边,有着一个声音正在说着什么,听对方的口音,他似乎感到有些熟悉,但是偏偏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啧啧,这身体都已经破碎成这个样子,简直都不能用惨烈来形容。”
这声音依旧回想在张昊旻的耳边,显然正在观察他目前的伤势。
即使对方没有说这些,他也清楚自己此时的伤势如何,毕竟那股强烈到冲脑般的疼痛,直接让他一下子麻木了,反倒是没有知觉了。
他想要张嘴说话,问一问对方他如今在什么地方,对方又是什么人。
只是他根本就张不开嘴,如同睁不开眼睛一般,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半点,只能默默地听着对方在他的耳边不断的言语。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让他不由得在心中颇为抓狂。
“不过这样倒也好,直接一步到位,省着再像我当年似的,麻麻烦烦的弄了好久。”
随手,便是一顿杂七杂八的声音响起,仿佛这声音的主人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张昊旻的心中顿时感到担忧起来,这是对于未知事情的一种恐惧,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并且对方又企图对他做些什么。
他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到了这里。
难不成他在那怪人的锤击下,直接昏迷了过去,然后被那家伙给抓了过来,从而准备把他当做小白鼠,进行什么非人道的实验?
一想到这儿,张昊旻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
但是他随后却又否定了这个细思极恐的想法,因为他并没有昏迷过一段时间的感觉。
“只要再将这条经脉给接上,这金身便也就大功告成了。”
金身?张昊旻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先前他在与那怪人战斗的时候,那怪人可是亲口对他说到过一种被称为万法金身的东西,难不成这家伙所说的金身便是那个?
一想到那怪人如同千年干尸的模样,张昊旻便感到一阵胆寒。
倘若他也会变成如此丑陋的样子,那还不会直接杀了他的好,他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变成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怪人。
“好了,这金身已经大功告成了,你可真是幸运,比我当初可简单了不少。”
张昊旻一听对方这话,顿时感到一股深深地绝望。
如今的他完全等同于砧板上的鱼肉,不要说反抗了,就算是张嘴大骂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随着对方说完这金身大功告成之后,他的身上还真出现了一丝感觉,仿佛有一股强烈的能量正在修复他身上的伤势。
而伴随着伤势的快速痊愈,他的意识也便的清晰起来。
就在张昊旻感觉自己已经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对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一时间在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你只要再坚持一会儿的工夫,逍遥便会赶回来了。”
“你到底是谁?”
张昊旻顿时惊呼起来,在他张口说话的同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那片破碎的地板地。
“你竟然还没有死?这可真是让人惊讶,桀桀桀。”
那怪人的声音顿时又出现在了张昊旻的耳边,于是他赶忙冲着那怪人瞧去。
他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仿佛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极短时间的梦。
因为此刻的怪人手里正拿着怀安剑,他还没有来得及抹除张昊旻与其签订的血契,不远处的萧八还在嚷着要替他报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昊旻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而迎接他疑惑的,只有那怪人的拳头。
“轰。”
这怪人在一拳轰击到石板地上后,不免感到一阵错愕。
方才明明还趴在地上的张昊旻,竟然在一瞬间的工夫消失不见了,他原本应该落在张昊旻身上的拳头,如今只是砸在了石板地里。
“你这动作也实在是太慢了些。”
张昊旻蹲在被其砸出来的大坑旁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怪人。
他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他根本跟不上速度的怪人,此刻在他的眼中竟然变得异常缓慢起来,仿佛慢动作播放一般。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这怪人的心中顿时大骇。
如今张昊旻所展示出来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比拟的,完全如同瞬移一般。
“你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速度?”
这怪人还在为张昊旻能有如此速度赶到不解的时候,张昊旻已经直接从他手中夺走了怀安剑,并且还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于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掉进了前面的坑里了。
“以你现在的境界,这天道金身根本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赶紧快点杀了他。”
就在张昊旻准备好好的戏耍一番这怪人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心中响了起来,以至于张昊旻不由得被吓了一哆嗦。
这突然出现在他心中的声音,与先前他所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什么人?”
张昊旻赶忙在心中询问其对方的身份,然而他却根本得不到半点的回复。
至于对方方才所提到的天道金身,恐怕如今这般速度正是因为如此的缘故,这让他一时间不禁感到美滋滋的,可算是捡到大宝贝了。
既然对方提醒自己要赶紧杀了这怪人,那他便也不再有所怠慢。
可是就在他准备举剑斩杀这怪人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身体极为虚弱,很明显,因为他方才的那一阵犹豫,从而导致他错失了斩杀这怪人的机会。
“卧槽,这时间也太短了吧。”
张昊旻此刻不禁在心中很是懊悔,简直一失足成千古恨。
若是他刚刚用怀安剑斩杀这怪人的话,那可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随着这天道金身的消失,这轻而易举的机会便也随之消失了。
瞬间出现在张昊旻身后的怪人,狠狠地一脚踢向张昊旻。
由于张昊旻先前所展现出来的恐怖速度,此时出现在张昊旻身后的怪人,已经做好了一脚踢空,紧接着转换攻击方向的准备。
不过让他倍感意外的是,这一脚并没有踢空。
张昊旻随即被踢飞了出去,撞翻一众丧尸,最终撞断一间屋子的柱子,冲了进去。
“咦?这家伙的速度怎么又没有了?”
在看到张昊旻如此狼狈的模样后,这怪人的心中不免有些感到错愕。
方才令他感到恐怖气息,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张昊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那个他完全可以将其吊打的样子。
“这个真是奇怪,桀桀桀。”
随即,这怪人一个闪身又来到了张昊旻的身侧,一拳便朝着张昊旻轰去。
他刚刚明明已经轰杀了张昊旻的,拳头都从张昊旻的身体上贯穿了过去,怎么一转眼这家伙不仅没有死,反倒是变得更强了呢?
对于如此奇怪的事情,他决心要再锤杀张昊旻一次试试。
只不过,这一次他锤在张昊旻身上的感觉,却与先前大有不同。
先前的张昊旻,虽然其身上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无论他怎么锤,终归也不能将张昊旻给锤成一滩肉泥。
但是那身上的骨头好歹也能直接给锤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然而这一次,他已经五六拳锤下去了,反观张昊旻这家伙,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骨头依旧异常的坚硬,并且连吐血都没有吐血。
这让他有种在锤钉子的感觉,除了张昊旻在不断下陷之外,别无其他的变化。
突然,一道金色的剑气朝着这怪人的脑袋袭来,吓得他赶忙低头缩了一下脖子,这才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怎么又是剑气?”
躲过这金色剑气之后,这怪人的心头不由得感到疑惑起来。
到目前为止,只有张昊旻一人所释放的金色剑气能对他构成一定的威胁,除此之外便再无他人,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又是什么人?
而当他将目光朝着对方瞧去时,顿时被吓的心寒胆战起来。
因为这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迟迟没有出现的逍遥。
只是逍遥此时看上去显得狼狈不堪,身上原本整洁的白袍,如今已经破的不像样子,倘若不是他的实力摆在那里,还以为是丐帮的一员呢。
并且他的气息也非常的不紊,明显是一副受了伤的样子。
“你一个小小的巫妖,竟然也敢出来作乱,真是不知死活。”
这怪人在听到逍遥的话后,心中一时间乱了方寸,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并不是在畏惧逍遥的实力,而是担心逍遥的出面代表着仙界的意思,一旦仙界选择要插手这世间的事情,那他们这些人便也没有多少活路了。
先不说仙界仙人的数量,单凭那几位堪称巅峰的仙尊,便不是他们敢得罪的。
“你们仙界难道也要插手堕天之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