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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道真人     笑傲神雕天龙txt下载     笑傲神雕天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0章 空明手印

    不说杨过如何劝解武氏兄弟,襄阳城中,方志兴在郭府守了一夜,都未发现有外人闯入。他想了一下,猜测是蒙古五大高手中的三人受伤甚重,另两人也受了轻伤,因此无力进犯。而忽必烈也可能受了重伤,无暇派人到襄阳城中捣乱。若真如此,蒙古这次南侵多半要无果而终了。

    到了黎明之时,黄蓉突觉腹中一阵剧痛,却是连日操劳,产期提前。好在郭府早有准备,让她顺利诞下一儿一女,被郭靖取名为郭襄、郭破虏。方志兴也被惊动,向郭靖恭贺一番,另行送上贺礼。

    忙完此事,天色已然大明,方志兴正要回房歇息,忽见武三通背着杨过匆匆回返,大小武则背着一把重剑,在后面气喘吁吁,心中大感诧异:“过儿不是去调解大小武的纷争去了吗?怎么看着像是受了重伤,难道遇到了金轮法王?”依照杨过此时武功,除了金轮法王等寥寥几人,断然无人能够将他伤的如此之重,方志兴见此情形,心中也是这样猜测。

    正疑惑间,武三通已经见到了方志兴,大叫道:“方道长,你快来看看,杨少侠刚才突然晕过去了。”

    方志兴不及细想,让武三通将杨过背入卧室之中。他仔细查看一番,见杨过身上并无外伤,心中更是疑惑,伸手搭脉,只觉杨长-风-文学 cfwx. net过真气平稳,脉象也是平稳之极,唯有气血略显紊乱,嘴角也似有一丝鲜血。却并不是什么大伤。他一时想不出杨过为何变成这番模样,向武三通问道:“过儿怎么会这样,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武三通叹了口气。指着武敦儒和武修文大骂了一顿,才向方志兴说道:“我那两个孽子为了郭姑娘在城外自相残杀,后来杨少侠赶去,向他们说明郭大侠、黄帮主已经将郭姑娘许配给自己之事,又演示了弹指神通和玉箫剑法,分开了两人。然后杨少侠不知为何,便成了这幅模样。”他见自己两个儿子便在一旁。当然不便说出杨过是为了分解两人故意欺骗。何况武三通因何沅君之事伤神,又因苦修一阳指耗神过剧,疯病也没有完全好转。不时疯疯癫癫,听到杨过说的有理有据,心中也不自觉的信了,当然不说那是假话了。

    方志兴听武三通叙述一遍事情经过。也大概猜到了一些杨过突然受伤昏迷的原因。暗想:“听这武三通的描述,应该是过儿的情花毒发作了?不过那半枚绝情丹的药效不是还有数日吗?莫非过儿是突然想到了某个女子?”想起杨过是在说到郭芙时情花毒发作,方志兴心中也隐隐明白了原因。只是想到当日杨过说到“程”姓女子,却又拿捏不准了。想到这里,他心中叹了口气,又察觉到外面脚步声,渡过一股先天紫霞真气,将杨过唤醒起来。

    杨过悠悠醒转。便见到师父、武三通等人就在一旁,又见郭靖大踏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郭芙、程英、陆无双三人,她们听闻杨过受伤,也跟着走了过来。

    见此情形,杨过胸中又是怦怦乱跳,顿觉剧痛难当,额头渗出汗来。立时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郭芙、程英、陆无双三人见到杨过情形,心中都是大急。但房中人多,却是不好上前。郭靖急声道:“过儿,你感觉怎么样了?”又向方志兴问道:“方兄弟,过儿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对。”他见杨过身上没有明显伤势,猜测道。

    方志兴看了屋中众人一眼,却是不便回答,杨过回道:“郭……伯伯……我没……没事,你……不用……担心……”他略微平复心绪,勉强说了这几句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然不断渗了出来。

    郭靖见此情形,更是焦急不已,向方志兴道:“方兄弟,你医术高明,快给过儿看一下!”

    方志兴仔细观察屋中众人,见杨过不断低头,不敢看向三女,心中已然确定了原因,说道:“郭大侠不必担心,过儿这病,贫道已经有了些把握,只是……”说着他望了屋中众人一眼,显然意有所指。

    郭靖虽然迟钝,却并非不懂为人处世,见此情形,也知道方志兴当众为杨过医治有些不便,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方兄弟了。”又向众人道:“我们先行退下,不要扰了方兄弟为过儿治病!”

    武三通和武敦儒、武修文闻言,留下重剑,随郭靖退了出去。而郭芙、程英、陆无双三女虽然心有不舍,却也只得随众人退出。一时间房中只剩下了方志兴和杨过两人。

    方志兴见众人都已离去,又察知屋外无人偷听,清咳一声,向杨过问道:“过儿,你这情花毒为何提早发作了?不是还能坚持六七日吗?”

    杨过闻言脸红不已,不好意思回答。方志兴见此,又道:“可是因为郭大姑娘?”如今郭芙有了妹妹,外人便称之为郭大姑娘了,郭襄则是郭二姑娘。

    听到郭芙,杨过胸口一痛,不由点了点头。

    方志兴见此,想起当日杨过说道的“程”姓女子,又道:“那程姑娘呢?”

    杨过此时本来心中都是郭芙,听到程英,心中却又是一痛,满脸惭愧,又是点了点头。

    方志兴心中暗乐,又道:“陆姑娘呢?”

    杨过本来一直觉得自己对陆无双并无什么感觉,此时想到她的娇俏模样,又想起自己奋力将她和程英从绝情谷救出,心中不由一荡,心中又是一痛,尴尬低下头去。

    “还有公孙姑娘呢?”方志兴又道。

    杨过想起公孙绿萼,顿时再也忍耐不住,痛的死去活来,勉强道:“师父……别说了……”

    方志兴哈哈一笑,运起先天紫霞真气,缓解他的疼痛,说道:“你可当真是至情至性啊!”他本来就料到杨过没有了小龙女的束缚后,必然无人能够限制住他的火热性子,对此情形,也是毫不意外。甚至方志兴昨夜让杨过去排解大小武的纠纷,未尝没有撮合他和郭芙的意思,如今这个局面,他也是乐见其成。

    “还有其她人吗?比如你凌波师姐等人?”方志兴见杨过神色好转,又向他问道。

    杨过闻言摇了摇头,眼见方志兴一脸玩味之色,急忙说道:“没有了,没有了,就她们四个。”他生怕方志兴再问下去,可怜巴巴道:“师父,我这情花毒提早发作了,你总不能见着弟子死去吧!”他虽然从方志兴处得知断肠草可解情花之毒,但不知分量,又不知道其它地方生长的断肠草是否能解,此时提前毒发,也只得向方志兴求助了。

    方志兴不知这情花毒到底如何厉害,也不再询问杨过和几个女子的私事,向他说道:“你既然已经毒发,为师这就带你去绝情谷。只是绝情谷离襄阳还有几日路程,我们纵然向郭大侠借出小红马,却也难以快速到达。这样吧,我先为你暂时施展秘法,抑制心中情丝,到时再解去此毒。”方志兴也不知寻常断肠草是否能解情花毒,也只能带杨过去绝情谷了,好在他修成大手印后,对精神也有一定了解,能让杨过暂时控制心神,抑制心中情丝,也能压制几日。说着又向杨过问道:“你的空明拳练的怎么样了,可曾领悟了空明之意?”

    杨过赧然道:“弟子惭愧,目前还未领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使用软剑,想要领悟空明之意后将幻剑诀练至大成。

    方志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心思太杂,让你独自领悟空明之意,估计今生是难了。师父今日对你施展的秘法,便是结合空明拳和大手印而来的空明印,你能领悟几分,便全靠你的造化了。”说着向杨过说了一番要点,让他做好准备。他的空明印是前一段时间领悟而来,几乎没有对人用过,为了取得更好的效果,最好有人配合才行。

    杨过听到师父提点,不断回想自己练习空明拳的感悟,渐渐收束杂念,心神沉静下来。蓦地,他感觉心神一动,心中一片空明,渐渐沉入定中。

    方志兴对杨过施展的空明印,纯是精神力量,见他顺利入定,心中松了口气,缓缓运气,恢复受损心神。他上次对烟波钓叟施展光明印只是让他安心修习,此时为了让印法作用在杨过身上的时间更长,却是用出了全力,消耗自然也是极大。方志兴如今虽然开辟了上丹田,又三田合一、精气神相合,却也有些难以承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志兴心神已然恢复了许多,察觉到外界动静,缓缓收功。见到杨过关切地望着自己,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心中可有杂念?”他虽然对空明印的效果有些把握,仍要确认一下。

    杨过此时全无昔日跳脱模样,正色道:“多谢师父!弟子如今心神宁静,无有丝毫杂念!”

第321章 全真遇危

    方志兴听到杨过所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杨过施展空明印而非光明印,其实便是想到了当年郭靖抵御黄药师的方法。情花毒是由情丝而起,但若杨过能随时保持空明状态,心中一片澄澈,自然不会扰乱了心绪,情花毒也就暂时没有妨碍。不过这方法到底是外力强行改变,用不了几日,可能就压制不住了。到时情花毒发作起来,只怕会更为猛烈。

    想到这里,方志兴解下腰间紫薇软剑,向杨过道:“你这几日心神空明,要好好体悟一下幻剑诀!最好趁此机会将以往剑法整合一番,走出自己的道路。师父这就向郭大侠借马带你去绝情谷,尽快解了这情花毒。”说着方志兴又嘱咐一番,这才走出房门,前去寻找郭靖。

    刚出房门,方志兴便看到郭芙、程英、陆无双等人就在不远处等候,郭靖、武三通等人则已经离去,想必是另有它事。这几人见到方志兴出来,纷纷询问起了杨过伤情。方志兴大略说明,又让她们这几日不要和杨过相见,以免,惹动情丝破了杨过心境。他让杨过整合剑法,其实便有让杨过这几日将精力放在武学上的意思,当然不能让郭芙、程英、陆无双在杨过眼前晃荡,扰乱他的心绪。

    郭芙对方志兴所言不太明白,程英和陆无双却知道杨过中毒缘由,闻听方志兴嘱咐,相互看着对方。都是脸色通红。又不时看向郭芙,神色极为奇怪。不过方志兴的嘱咐她们也得听从,只得先行离去。

    方志兴正欲前去寻找郭靖。便见鲁有脚匆匆赶来,向他说道:“方道长,甄道长、赵道长来访,还请到前厅一见。”

    “甄师兄、赵师兄来了,可有什么要事?”方志兴闻听此言,立时随着鲁有脚走向前厅,路上向鲁有脚问道。

    鲁有脚回道:“是刘真人、丘真人等诸位真人得知蒙古大军前来进攻襄阳。派甄道长、赵道长等七人前来探明讯息回报,说是要在蒙古军之后斩兵杀将。焚劫粮草,为大宋应援,以牵制蒙军南下。”

    方志兴闻言,心中极为疑惑。没料到几位师伯还有这打算。若是全真教如此作为,当真可以说是和揭竿造反无异。莫非近期蒙古又有逼迫,让全真教不得不如此?想到这里,方志兴又看向鲁有脚,若非如今丐帮将大量力量南迁,又因彭长老叛变等原因在北方势力大减,只怕蒙古后方早就大乱了吧!

    正想着,方志兴已经随着鲁有脚到了前厅。大厅之中,郭靖正在招待甄志丙、赵志敬等人。见到方志兴到来,立时询问起了杨过伤情。方志兴大略说了一番,又向甄志丙等人问道:“几位师伯为何突然这么打算?可是蒙古方面想要动我全真教?”刘处玄、丘处机等人以前不同意他的造反计划。如今却又如此,当真让人颇为奇怪。

    甄志丙没料到方志兴突然问起这个,不明所以,也不知如何回答。他虽然是丘处机一脉的首座弟子,又是全真教内定的下任总掌教人选,却还有许多事情并不知道。也不如方志兴了解的多,当然对方志兴所说不太明白。他不知道。赵志敬等人自然更不知道了,几人正思索间,突听一个军士前来禀报,说道:“报!蒙古大军退后数十里,还分出两个万人队,向北而去!”

    郭靖闻言一惊,问道:“可探明蒙古大军为何后退?那两个万人队又去往何方?”那军士回作不知,只说天明之后便已发现蒙古大军后退。郭靖又问了一会儿,也没问出其它什么,只得让他退下。

    “方师弟,难道这两个万人队是去对付我全真教的?”赵志敬听到这话,又想起方志兴所言,惊惧道。

    方志兴对此也是拿捏不定,说道:“昨日我和郭大侠为了营救武氏兄弟,在蒙古大营和金轮法王等人大战一场,很是杀伤了一些人,还可能伤到了忽必烈,也不知他这是否是会拿我全真教泄愤。若是这两个万人队中有金轮法王等武林高手前去,那就真有可能是对付我全真教的了。”说着他忍不住长叹一声,为昨日没能杀掉忽必烈惋惜不已,若是忽必烈真的死了,蒙古大军虽然必然要泄愤,却也有很大可能就此退去了。

    赵志敬闻言面色大变,忍不住要骂方志兴几句,但方志兴所为并无差错,他见郭靖、鲁有脚等人都在一旁,又忌惮方志兴武功了得,只能忍住不说,一张面皮却是憋得紫胀,心中也恨恨不已,连骂方志兴为全真教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全真教可能遇到危难,按理说我等都应前去相助才是,但如今蒙古大军并未完全退去,这事却是有些难办了。”郭靖听到方志兴所言,说道。他对此情形也是踟蹰不决,依照他和全真教的交情,听到全真教遇难,定然要前去相助才是。但他如今是襄阳城中的主心骨,一旦离去,说不定留下来的蒙古大军便会重新攻打襄阳了,那时又有何人能挡。

    方志兴宽慰道:“无妨,那两个万人队不见得是去对付全真教的,而且即使真的是,师父和诸位师伯对此早有准备,贫道自去即可,郭大侠不必担忧。但如今过儿情花毒发作,贫道还要陪他去绝情谷一趟,这……”对于此事,方志兴心中也是有些为难。情花毒极为诡异,原书中杨过遇到多番造化,让情花毒很长时间都没有发作,后来才服下断肠草解了此毒。如今杨过没有那么多造化,又离毒发不过数日,可是不能耽搁了。如何解去情花毒,最好还需要他亲自去一趟才行。

    郭靖等人听到方志兴解释杨过的伤情,也是大感头疼。若是那两个万人队真的是去对付全真教,又有金轮法王等人随行,还非得方志兴前去相助不可。但如今杨过的情花毒,也需要方志兴治疗,两件事叠在一起,真是令人为难。方志兴若真是为杨过治好病后再去终南山,虽然可能赶上蒙古大军,却也更有可能赶不上;而他若是先去终南山再去绝情谷,杨过可能已经毒发身亡了。如此情景,当真令人难以取舍。

    方志兴叹了口气,正欲叫过杨过小心服用断肠草,先行压下毒性,却见朱子柳带着一个短发鬈曲、一片雪白,却又颜面黝黑、高鼻深目、形貌与尼摩星有些相像的老僧走了进来,说道:“方道长,我师叔听说贤徒中了情花毒,想要见识一下,他老人家精通医术,说不定还有办法。”却是一灯大师的师弟天竺僧自大理到来,听说杨过中了极为罕见的情花毒,过来查看。

    方志兴见到此人形貌,又听到朱子柳所言,已然知道了这人身份,笑道:“贫道正在担忧此事,那就叨扰大师了!”说着又用梵语向天竺僧说了一遍,向他问好。然后又遣人将杨过唤来,此人医术精深,原书中就是他发现了断肠草能解情花毒,定然能帮助杨过解去情花毒,有他前去,自己可是不用担心了。

    天竺僧见到方志兴竟然懂的梵语,心中极为欢喜,连道几句佛号,向方志兴问好。方志兴将杨过中毒的情由对天竺僧说了,又说明自己的难处,让他代自己往绝情谷走一遭。

    天竺僧细细问了情花的形状,大感惊异,说道:“这情花是上古异卉,早已绝种。佛典中言道:当日情花害人无数,文殊师利菩萨以大智能力化去,世间再无流传。岂知中土尚有留存。老衲从未见过此花,实不知其毒性如何化解。”说着脸上深有悲悯之色。

    方志兴向天竺僧道:“情花之毒是由情而来,需服断肠草可解,只是剂量如何,晚辈还未定下,烦请大师相助!”

    天竺僧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闭目垂眉,低头沉思。过了良久,方才睁开眼来,说道:“老衲须得往绝情谷走一遭,亲眼见到情花,验其毒性,方能设法配制解药。”

    方志兴听到他要以身试毒,顿时心生敬意,躬身谢过,又道:“那就有劳大师了,小徒身上的毒性晚辈的空明印能够压制七日,还请大师速去。”说着向郭靖道:“烦请郭大侠相借小红马一用,快快赶去绝情谷!”

    郭靖闻言,急忙让人牵过小红马,朱子柳放心不下,又要传译天竺僧的话语,便要陪着一起。方志兴思忖一番,想着黄马的速度也是不慢,能够及时赶到绝情谷,便让人牵过黄马,让杨过和天竺僧、朱子柳一起去。天竺僧虽然不会武功,但有杨过和朱子柳保护,定然无碍。

    正说着,杨过已经走了过来,听到师父吩咐自己和天竺僧一起前去绝情谷,急忙应下,又向此人拜谢。眼见天竺僧淡碧色的眸子中发出异光,嘴角边颇有凄苦悲悯之意,淡淡一笑,说道:“大师有何吩咐,请说不妨。”

    天竺僧道:“这情花的祸害与一般毒物全不相同。毒与情结,害与心通。我瞧居士情根深种,与那毒物牵缠纠结,极难解脱,纵使得了绝情谷的半枚丹药,也未必便能清除。但若居士挥慧剑,斩情丝,这毒不药自解。我们上绝情谷去,不过是各尽本力,十之八九,却须居士自为。”

    杨过听了朱子柳传译,虽然心中不置可否,却也口中只得称谢:“多谢大师指点。”拜别师父,和天竺僧、朱子柳一起,骑着小红马和黄马,向着绝情谷而去。(未完待续)

第322章 急返终南

    方志兴眼见杨过和天竺僧、朱子柳离去,想起全真教可能遭到危险,也不耽搁,向郭靖道:“郭大侠,贫道这就要回终南山,便不在此耽搁了。”

    郭靖心知事情紧急,也不多加挽留,只是让他小心在意,言说自己这边蒙古大军一退,便尽快前去帮助。甄志丙与赵志敬、李志常等商议一番,也决定和方志兴一起尽快赶回重阳宫。各人借了几匹马,一人双马,向着终南山急赶而去。

    众人刚出襄阳数十里,正奔行间,忽听得前面玎玲、玎玲的传来几下驼铃声,数里外尘头大起,一彪人马迎头奔来。见此情形,众人不由停了下来,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奔来四头骆驼,右首第一头骆驼背上竖着一面大旗,旗杆上七丛白毛迎风飘扬,正是忽必烈的王旗,但远远望去,骆驼背上却无人乘坐。

    方志兴目光敏锐,仔细瞧了一会儿,只见四头骆驼之间悬空坐着一人。那人白须白眉,笑容可掬,竟是周伯通。见此,方志兴心中一喜,滚鞍下马,大叫道:“周师叔祖,您老人家怎么来这里了?”

    周伯通少去重阳宫,与马钰、丘处机诸人也极少往来,因此甄志丙与赵志敬跟他并不相识。他们虽曾听师父说起过有这么一位独往独来、游戏人间的师叔祖,但久未听到他的+长+风+文学+www+cfwx+net消息,多半已不在人世。听到方志兴所言,急忙滚鞍下马,站在道旁。待得双方又近了些。这才看清,原来四头骆驼之间有几条绳子结成一网,周伯通便坐在绳网之上。

    “好小子。咱们又在这里相会啦,还有几个小牛鼻子也来啦。”周伯通远远看见方志兴等人,大声道。说着已经驱赶四头骆驼,快速走到了方志兴等人跟前。

    方志兴道:“周师叔祖,你怎么也来了襄阳,还把忽必烈的王旗盗过来了?”

    “我听你夫人说黄蓉那小丫头要生孩子了,又和郭靖兄弟十多年不见。牵记得紧,就过来瞧瞧。他在襄阳城跟蒙古人打仗,我就偷了蒙古王爷的王旗。给他送一份大礼。”周伯通指着竖在骆驼背上的王旗,哈哈笑道。他和瑛姑搬迁到赤霞山庄下的山谷后,在里面待了几日,无意间听到李莫愁提起了方志兴去襄阳的缘由。便想要过来瞧瞧。瑛姑见他闲不住。也就准了下来。

    方志兴笑道:“你来的正好,黄帮主刚得了一子一女,正好去送些贺礼。”

    周伯通欢喜不已,说道:“可是小顽童模样,我这就瞧瞧去!”说着一跃下来,拉起方志兴,便要和他一起前去襄阳。

    甄志丙等人听到方志兴说他是周伯通,本要行礼。见他说话行事都是古里古怪,却不由得一怔。他们都未见过周伯通。又想着方志兴入门更晚,生怕拜错了人。甄志丙说道:“是全真派的周老前辈么?”

    周伯通“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们是那个牛鼻子的门下?”

    甄志丙答道:“弟子甄志丙是长春子丘道长门下。这位李志常是弟子师兄,赵志敬是玉阳子王道长门下……”向周伯通一一介绍七人。

    周伯通道:“哼,丘处机与王处一眼界太低,尽收些不成器的弟子!瞧你们也不是什么好脚色。”说着拉起方志兴坐在绳网中,大叫一声:“冲锋!”四头骆驼竖耳扬尾,发足便奔。

    方志兴还急着赶往终南山,哪愿意再去襄阳。见此情形,罡气运起,通过绳网传到骆驼身上。四头骆驼被他劲力一压,顿时无法动弹。然后向周伯通道:“师叔祖,听说蒙古大军要攻打终南山,弟子还要尽快前去相救,师叔祖想看侄女、侄儿,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和弟子一起去终南山吧!”他如今遇见周伯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武功高强的全真教前辈了。如今蒙古大军后退,襄阳城也是无忧,还是先顾忌终南山为好。

    周伯通虽然极好玩乐,但对师兄留下的道统却还是留了心思的,听到方志兴说蒙古大军要攻打终南山,顿时气急败坏,哇哇叫道:“好啊!蒙古人胆子真大,老顽童一定代师兄好好教训他们。”说着将王旗向着甄志丙等人一甩,让他们拿到襄阳,自己则调转方向,驱赶骆驼向着终南山而去。

    这四头骆驼是忽必烈所用,极为神骏,奔跑起来,比之方志兴所骑马匹还要更快,见此,方志兴也就安心坐着,随着周伯通赶往终南山。

    甄志丙等人遥望周伯通、方志兴的背影,并见四头骆驼越跑越远,渐渐缩成四个小黑点,不由面面相觑。商议之后,决定让李志常等五人追着两人继续回终南山,甄志丙、赵志敬则带着王旗回返襄阳,将王旗交给郭靖。

    “老顽童,你盗王旗时可曾看到一个大和尚,或者僵尸脸的人?”方志兴和周伯通行了一程,离甄志丙等人已经远了,见此,他翻身坐上一头骆驼,向周伯通问道。方志兴素知周伯通不喜欢别人称呼师叔祖什么的,眼看没有外人,便又叫起了老顽童。

    周伯通在绳网上翻了个跟头,也坐上一头骆驼,听到方志兴问话,奇怪道:“什么大和尚?不是一个小矮子吗?”他没有遇到金轮法王,却是遇到了尼摩星,但尼摩星武功远不如他,又在昨日受了重伤,还未痊愈,哪里能拦得住周伯通,被他顺利盗走了王旗。

    方志兴见此,向周伯通解释了一下,又仔细描述了一下金轮法王和潇湘子等人的容貌,周伯通摇了摇头,连说没有见到。闻言,方志兴又问起他是否知道忽必烈伤情,周伯通对此也是不知,不过蒙古大军未曾混乱,也没有缟素,显然忽必烈纵使受伤也是无碍。如此一来,方志兴心中更是担忧,不断驱赶骆驼,让它们快速赶路,想要赶在蒙古大军之前,尽快回到终南山。

第323章 蒙古招降

    全真教作为当世第一大派,即使面对蒙古大军,也万万不能不战而退,否则丢了武林中的名望事小,被人说是勾结蒙古才是麻烦。因此丘处机等人商议之后,便决定能挡则挡,不能挡则弃宫西退。全真教在终南山已久,占据地利,蒙古方面若是真的强攻硬打,也非得损失惨重不可,倒是未尝没有和谈之机。当然,若是蒙古大军烧山,那全真教就只能撤离了。好在这些日子终南山的各种物事已经搬走了不少,重要典籍也都一一誊录搬走,并规划好了撤离的路线和地点,并不会出了差错。

    丘处机等五子年事已高,难以参与战阵。好在这些年全真教中也出现了不少人才,虽然难以总揽全局,却也可以独当一面。五子商议之后,令甄志丙、宋道安、李志常、王志谨等人各领一路,和于道显、宋德方、王志坦、祁志诚、崔志方、孙志坚、张志素、张志光等弟子一起,把守上山要道,在蒙古大军前来时阻挡敌人。何人冲前,何人断后,何处会合,如何联络,全真教中早已试演多次,因此事到临头,毫不混乱。

    议定之后,众人各领人手,在上山要道布防。五子则和方志兴、尹志平等人,在山上总领全局。周伯通看着无趣,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辈分太高,教中无人能对其发号命令,也{长}风{文}学 fw.只得听之任之。好在周伯通没有离了终南山,若是事情真有危急。定然能将其喊出来的。

    方志兴眼看教中事务井井有条,各人听到蒙古也并无惧色,心中赞赏的同时。也不由暗暗叹息:“全真教如此实力,确实有起事的本钱。若是出其不意之下,割据一地甚至占领北地也大有可能。但此时蒙古已经警醒,并做出应对,可以说良机已失,以后也只能专心传教了!”蒙古方面既然敢于攻打终南山,说明他们早有防备。全真教纵是根基再深,也难以发动各地教众、信徒起事。此时蒙古灭金已经将近十年,又南下攻宋。占据了襄阳以北,虽然未能攻下襄阳,声势却是大震,也彰显了对南方宋朝的优势。如此一来。自然在北方扎下了脚跟。以后在北地起事,几乎是再无可能了。

    不过这些念头在方志兴心中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如今一心求道,对于世俗之事虽然在意,却也不会太过热心,更不会去强求什么。这次蒙古大军来攻终南山,若非他身为全真教弟子,只怕可能就不会来了。

    却说甄志丙带领宋德方、王志坦、祁志诚、张志光等人。奉丘处机之命,在上山要道布防。他是全真教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守御的是上山最重要的道路,实力也是最强。各人深知责任重大,让弟子小心在意,布置防线。

    正安排间,甄志丙突见到一行数人向着山上赶来,当先一个道士大叫道:“甄师弟,好久不见,你可比为兄还要早到了。”颏下一缕长须,不是赵志敬又是何人。

    甄志丙那日和赵志敬分别之后,一直担心赵志敬被蒙古军队擒获,这时见到他安然无恙,心中大喜。正要招呼,却见到赵志敬身后几人并非全真教服饰,反而遮遮掩掩,形迹颇为可疑。细看之下,这几人轻功步伐更是不下于赵志敬,实是武林中的第一流角色。甄志丙心中起疑,眼看赵志敬带着几人要直冲过来,大声喝道:“拔剑!”甄志丙素有威望,又是这一路的领头人。周围弟子听到,顿时拔出长剑,面对赵志敬等人,让几人无法上前。

    赵志敬作为王处一坐下大弟子,在教中地位不凡,哪里被其他弟子用剑指过。见此情形,他气得面皮铁青,怒声道:“甄师弟这是何意,难道不欢迎师兄上山吗?”

    “赵师兄单人上山,师弟自然是欢迎的。但如今蒙古大军攻山在即,全真教也处于非常之时。师兄身后几人相貌不显,却是不能上山了。若是得罪之处,我等事后再行赔罪。”甄志丙道。赵志敬身后几人形迹可疑,又武功不凡,甄志丙等人不敢轻易放他们进入。

    赵志敬道:“师弟,这几位都是武林中的好汉,为兄若非遇到了他们,就难以逃出蒙古大军的包围了。这几位向来敬慕几位师伯师叔,还请师弟通融一二,让他们一同上山。”

    甄志丙听他这么一说,又盘问起了赵志敬这些日子的形迹。他和赵志敬分别之后,多方打探都没有听到对方消息,如今赵志敬突然领着几人上山,行为着实可疑。

    赵志敬听到甄志丙盘问自己,言语间大有不信任之意,当下就要发作,但想起自身大计,却又不得不忍了下来,向甄志丙一一回答。他对此早有准备,回答也没有丝毫疏漏,又把身后几人大夸了一通,称赞他们仗义过人。

    不过即使如此,甄志丙心中也是仍有疑惑,觉得今日的赵志敬和往日颇有不通,身上也似有古怪。无论赵志敬好说歹说,他都不同意让赵志敬带人进山。赵志敬正欲破口大骂,眼角觑到旁边张志光、申志凡等人,心中一动,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向甄志丙道:“为兄自己一人上山可以了吧!”

    赵志敬是全真教弟子,又是王处一一脉的大弟子,甄志丙心中就是再怀疑,也不会不放他上山。闻言让人放开一条道路,让赵志敬从中过来。赵志敬眼看众人手指长剑并不放下,心中更是暗怒:“等我当了全真教掌教,有你们这些人好受的!”强压下心中怒气,面皮不动,到了甄志丙跟前。

    “师兄近日听闻一件大事,不敢擅自作主,要聆听各位师弟的高见,还请借一步说话。”赵志敬到了甄志丙身前,向他说道。

    甄志丙道:“重任在身,以后再和师兄叙事!”

    “山上守卫森严,蒙古大军又未到,有什么好防备的。此事事关重大,师弟还是先拿个主意的好。”赵志敬道,说着向甄志丙耳语道:“此事和蒙古方面有关,是师兄无意间探听来的。”

    甄志丙听到和蒙古大军有关,又思忖防御森严,推脱不过,和赵志敬一起到旁边,商议此事。见此,赵志敬又邀请宋德方、王志坦、祁志诚等人,一同到旁商议。宋德方、王志坦素知赵志敬和甄志丙多有纷争,又见赵志敬形迹可疑,放心不下,嘱咐祁志诚、张志光等人看好赵志敬带来的几人,和两人一起到旁边议事。

    赵志敬见各人离的远了,抢先道:“听说蒙古大汗欲要封赏我全真教,不知是也不是?”此事刚刚发生,甄志丙等人自然知道,点头认了下来。

    “蒙古大汗既有这等美意,自当领旨。可见本教日益兴旺,连蒙古大汗也不敢小视咱们。”赵志敬道,说着神情甚是得意,呵呵而笑。

    甄志丙摇头道:“不然,不然!蒙古侵我国土,残害百姓,咱们怎能受他敕封?掌教真人已经回绝了。”赵志敬道:“丘师伯当年领受成吉思汗诏书,万里迢迢的前赴西域,甄师弟也曾随行。有此先例,何以受不得蒙古大汗的敕封?”

    宋德方道:“那时蒙古和大金为敌,既未侵我国土,且与大宋结盟,此一时彼一时,如何能相提并论?”他也是当年随丘处机西游的十八弟子之一,说出这话自然有分量。

    赵志敬道:“终南山受蒙古管辖,咱们各处道观也均在蒙古境内,倘若不领受敕封,眼见全真教便是一场大祸。”

    王志坦道:“赵师兄这话不对。”赵志敬提高声音,道:“什么不对,要请王师弟指点。”王志坦道:“指点是不敢。请问赵师兄,咱们的创教祖师重阳真人是什么人?你我的师父全真七子又是什么人?”

    赵志敬愕然道:“祖师爷和师父辈宏道护法,乃三清教中的高人。”王志坦道:“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爱国忧民,每人出生入死,都是曾和金兵血战过来的。”赵志敬道:“是啊。重阳真人和全真七子名震江湖,武林中谁不钦仰?”

    王志坦道:“想我教上代的真人,个个不畏强御,立志要救民于水火之中,全真教便算真的大祸临头,咱们又怕什么了?要知道头可断,志不可辱。”

    这几句话大义凛然,甄志丙等人都耸然动容。赵志敬冷笑道:“便只王师弟不怕死,旁人都是贪生畏死之徒?祖师爷创业艰难,本教能有今日的规模,祖师爷和七位师长花了多少心血?这时交付下来,咱们如处置不善,将轰轰烈烈的全真教毁于一旦,咱们有何面目见祖师爷于地下?”

    这番话言之成理,全真教弟子中也有不少不赞同和蒙古对抗之人,甄志丙等人想到此处,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第325章 由妒生恨

    赵志敬又道:“金人是我教的死仇,蒙古灭了金国,正好替我教出了口恶气。当年祖师爷举义不成,气得在活死人墓中隐居不出,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知道金人败军覆国,正不知有多欢喜呢。”

    王志坦反驳道:“蒙古人灭金之后,倘若与我大宋和好,约为兄弟之邦,咱们自然待以上国之礼,倘若敕封,咱们自可领受。但今日蒙古军大举南下,急攻襄阳,大宋江山危在旦夕,你我都是大宋之民,岂能受敌国敕封?”说着又向甄志丙道:“甄师兄,是否接受册封,掌教真人早已定下,何必跟这狼子野心之徒废话。我王志坦纵然颈血溅地,也决不与卖国求荣的汉奸干休。”说到此处,已声色俱厉。

    赵志敬闻言面皮紫胀,喝道:“王师弟,你说谁是汉奸?咱们如受了蒙古大汗的敕封,便能尽力劝阻蒙古君臣兵将,不可滥施杀戮。当年丘师叔,岂非便因此而救了不少百姓的性命么?”

    宋德方摇头道:“今日情势非昔可比。小弟随师父西游,亲眼见到蒙古兵将屠城掠地的惨酷。咱们若受敕封,降了蒙古,那便是助纣为虐,纵然救得十条八条性命,但蒙古势力一大,不知将有几千几万百姓因此而死。”

    赵志敬冷笑道:“你见过成吉思汗,那又怎地?我此番《长〈风《文学 便见了蒙古四王子忽必烈,这位王爷礼贤下士,豁达大度。又那里残暴了?”

    王志坦闻言叫道:“好啊,原来你是奉了忽必烈之命,做奸细来着!”赵志敬大怒。喝道:“你说什么?”王志坦道:“谁帮蒙古人说话,便是汉奸。”

    赵志敬闻言大怒,耳听一阵响动,突然跃起,呼的一掌便往王志坦头顶击落。甄志丙和宋德方见此大惊,正欲拉开,便见斜刺里又有两人出现。向着两人攻来,急忙拔出长剑,接了来人招式。

    “好啊!还说不是奸细来着?这两个人是谁带来的?”王志坦大叫道。他见到两人衣着。立时想到了赵志敬上山时带来的几人,如今看来,赵志敬引他们到此地,显然也是处心积虑。

    赵志敬冷笑一声。说道:“哼!这两位是四王子的属下。前来帮助我收服全真教,就是要制服你们这样不服的人。”说着双掌连挥,向着王志坦欺进。他是全真教三代弟子中除方志兴外武功最高之人,王志坦虽然也是不凡,却和他颇有差距,不过数十招,便已难以抵挡。

    那边甄志丙和宋德方和两人斗起来之后,哪还不知道中了赵志敬的圈套。想起山道上的众人。正要发出信号,却被对方压制的紧。一时难以腾出手来。他凝神斗了一会儿,已然认出自己对面是在英雄大会上见过的霍都,另一个则是那达尔巴了。他知道对方武功精深,更是不敢分心,也只能高声呼喊,希望众位师兄弟能够挡住赵志敬带来的其余几人,再派人前来相救。

    达尔巴和霍都武功虽然不如方志兴,甚至连杨过也不如,但比之甄志丙和宋德方,却是有所胜过。甄志丙武功不凡,面对两人还能撑一会儿,但宋德方却更多长于任事,武功却并不出彩,比之两人也大有不如,反而还需要甄志丙不时照顾。如此一来,两人不多时已落入下风,好在他们学有合击之法,一时还能勉力支撑。

    甄志丙眼看己方三人已经落入下风,再往下去甚至连走脱一个都是困难,不由心中大急,便想让宋德方、王志坦拼命抵挡,自己则腾出手来发出信号。若是山上众人看见,那时也就无妨了。

    正在想着,甄志丙耳中突然听到一阵兵器掉落之声,又有一个黑矮子跳了过来,向着自己和宋德方、王志坦攻来。来人武功奇高,不过三招两式,便已制住了甄志丙、宋德方、王志坦三人,武功之强,实在当世罕有。

    甄志丙见此,哪还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已经一败涂地。自己被赵志敬迷惑失了责任,导致敌人攻上山来,当真是无可饶恕。自己名望有损事小,对全真教造成损失才是事大,想到这里,一时间心如死灰。

    赵志敬见到三人被制,又踢了王志坦几脚,狞笑道:“王师弟,这滋味儿不好受吧!”

    王志坦“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唾沫,怒骂道:“赵志敬,你背祖灭宗,天人共弃,几位真人断不会饶恕你的!”

    赵志敬一时不备,被王志坦喷了一脸,顿时大怒,正欲再折磨王志坦泄愤,便听霍都说道:“赵道长,大事要紧,赶快走吧!”说着押起甄志丙,向着山道走去。闻言,赵志敬也只能按下心中怒气,带着王志坦随霍都而去。

    到了山道,甄志丙等人便见到张志光、申志凡等人站在道旁,地上则押解着祁志诚等人,还有赵志敬带来的几人,在那里颐指气使。见此,他也才出了是怎么回事,想是张志光等人反叛,才导致阵法被破,被敌人闯了进来,若非如此,凭借天罡北斗阵的威力,又占据地利,虽然不见得能挡住潇湘子、尼摩星等人,却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眼看山道上金轮法王带着一大群人马赶来,心中懊恼不已,又对赵志敬大是愤恨。

    方志兴和丘处机等人正在重阳宫中商议,耳听山下传来一阵打斗之声,心中暗暗吃惊,同时想道:“蒙古大军反应好快,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已经到了山下了。”正想派人查看,便见一队人马闯了过来,当先一人大声道:“蒙古天使到,全真教教众速来迎接!”

    丘处机等人面面相觑,同时又心中暗惊,不知这蒙古使者为何去而复返,还这么快便闯到了山上。王处一更是怒喝道:“志敬,你搞什么鬼,还不快快把他们赶下山去!”却是听出了赵志敬的声音,喝斥道。

    赵志敬对此充耳不闻,在殿前笑道:“请进,请进!”招呼阿不花进殿,金轮法王、潇湘子、尼摩星等人,则随着鱼贯而入。就连甄志丙等人,也被押解进来。

    丘处机等人见到旁边被押解着的甄志丙等人,脸色更是难看。郝大通见到赵志敬身后的张志光,沉声道:“志光,你也反叛了吗?”张志光虽然是郝大通的二弟子,但他的大弟子玄通子留守山东,在终南山的地位和大弟子无异,如今他也随着赵志敬,着实让郝大通意想不到。

    张志光听到师父问话,嗫嚅不答。赵志敬想要鼓起勇气反驳,但见到师父王处一的目光,一时气馁无言。金轮法王见此,心中暗骂一声废物,说道:“郝道长言重了,张道长遵循贵教赵掌教之命,怎能说是反叛呢?”说着向阿不花说道:“还请宣示圣旨!”

    阿不花微微一笑,取出圣旨,双手展开,赵志敬急忙跪倒在地,阿不花读道:“敕封全真教掌教赵志敬为……”

    重阳宫中众人听到这里,纷纷大声呵斥。不说全真教掌教丘处机好好站在这里,就是依照全真教的规矩,掌教之位也向来由上一代掌教指任,何时由外人任命了。蒙古方面如此,分明是要完全掌控全真教,最不济也要使真正分裂,使之再也无法为患。

    方志兴冷哼一声,不去理会,想着张志光淡淡道:“张师兄,小弟当年入门之时,曾多蒙师兄照料,难道你我师兄弟要在今日互相残杀吗?”他声音不高,却又压过了众人,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言语之间对金轮法王的话和阿不花的圣旨彻底无视,只是随着先前的话继续说。

    场中众人听到方志兴这番不疾不徐的话语,心绪不由一静,声音也渐渐沉寂,都是看向张志光。张志光见到众人目光,心中不由惴惴,但看到方志兴一双清冷幽深的眸子,却有一股逆反心理冲了上来,大声道:“你武功高强,天资过人,师父又对你宠爱有家,连王师弟都要巴结你才能得到师父欢心,我这个不成器二师兄又算什么?现在又何必说什么师兄弟?”

    “志光,你……”郝大通闻言,面皮紫胀,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张志光是他的二弟子,他向来着力栽培,本想磨磨张志光的性子后留待大用,却没想到竟然说出了这番话来,显然此次反叛不是一时动念,如此情景,当真让郝大通心痛不已。

    方志兴听到张志光这番话,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叹。知道这些年来郝大通更注重自己和王志谨,导致张志光起了嫉恨之心。郝大通的大弟子玄通子不在终南山,张志光本应是郝大通一脉弟子中理所应当的领头人,以前也是如此,但他后来自己犯了错误,自己和王志谨又先后因为武功、道学得到郝大通重视,留下了嫉恨心理。自己在全真教中本来就没多少有交情的人,如今又要更少一个了。

第326章 木剑扬威

    “法王今日所来为何?还请划下道来,贫道在此一一接着!”方志兴听到张志光所言,也不再和他废话,向金轮法王说道。虽然在场中还有蒙古军官,但众人却都知道蒙古一方主事的是金轮法王,方志兴也是直接找他对话。

    金轮法王对方志兴也着实忌惮,他自入中原一来,先是在英雄大会上完败于方志兴,后来又被方志兴一招之间擒了弟子,而后更是在蒙古大营之中挑动自己轮子伤了忽必烈,实在可以说是自己苦主。他虽然自忖自己五轮大转大成后不见得逊于方志兴的剑法,却也不敢小觑了他,闻言打了个哈哈,说道:“道长何必如此,老衲今日前来,不过是劝众位接下大汗旨意,并无其他意思,道长千万不要误解了。”他奉忽必烈之命收拾全真教,先请准忽必烈,呈请蒙古大汗下旨敕封全真派掌教,先行分化教众,再由率领大批武林好手伏在终南山周围,若全真教违抗诏命,便以武力压服。

    “若是我等执意不接呢?”丘处机闻言,高声道。

    金轮法王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说道:“那老衲也是无法了,只是贵教这些弟子若有什么妨碍,也不要怪老衲了。”他不待蒙古大军,单独率领数百蒙古武士前来,除了想要立下大功将功补过之外,便是存了拿下全真教弟*长*风*文学 子,让对方投鼠忌器。如此一来,全真教必然束手束脚,自己的赢面自然也就大了。何况他后面有数万蒙古大军。一发号令,便可快速攻上山来,料来全真教不敢轻举妄动。

    眼见丘处机等果然有迟疑之意。金轮法王又道:“众位只要接下圣旨,那大家就是同殿为臣,如此岂不是好?”

    重阳宫中一些人闻言,顿时有些意动。全真教弟子大多是北地之人,已经陷落百年有余,自然不会愚忠大宋。加之蒙古灭了金国,全真教祖师王重阳又是抗金之人。双方实在并无多少仇怨,接下圣旨免了一场厮杀,那是再好不过。

    丘处机见到周围众人神色。冷哼一声,说道:“我全真教之事,还轮不到你密教插手,法王还是请回吧!刀剑无眼。动起手来就不免会有死伤了!”

    众人闻言。也都想起了金轮法王除了是蒙古国师之外,还是密宗宁玛派金刚宗的重要人物,如今他公然插手全真教内部事务,岂不是说以后全真教都要低上一头?想到这里,众人看向金轮法王的目光自是不同,前些年达尔巴和霍都攻山,全真教这几年中也教导了不少对付密宗武功的手段,自然对金轮法王这个达尔巴和霍都的师父极为敌视。

    金轮法王心中也没有说服全真教的把握。他如今说这么多,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调集大军进山罢了。闻言也不动怒,说道:“道长还是再考虑……”正说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用考虑”,又有一阵风声传来,急忙出掌向着来人击去。却是方志兴察觉到他的用意,传音丘处机等人小心戒备,并让山上弟子尽快撤离,然后直接出手,向着金轮法王出击。

    方志兴见金轮法王已有准备,也不意外。毕竟金轮法王也是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之一,又身处敌境,哪会没有防备。他也没打算一招击中金轮法王,这一招和上次抓住达尔巴一样,只是声东击西,身形一闪,已然向着甄志丙而去,想要救出此人。

    金轮法王和方志兴交手数次,哪会不知道对方轻功。他见方志兴动作,也想到了可能是和上次一样是要救人,一手出掌的同时,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轮子,向着方志兴身形转变方向。这一下去势极快,轮子也寂然无声,方志兴轻功再快,料来也不及此。他一手既出,毫不停留,又从怀中取出四个轮子,向着方志兴接连击去。周围众人见此,都是惊呼出声。

    方志兴周身一阵悸动,还有众人惊呼,哪还不知道自己落入金轮法王算计。眼看五只轮子忽高忽低,或正或斜向着自己击来,竟而封住了自己周身,让自己无处躲避。不由暴喝一声,伸手一探,将身前一只轮子带偏,露出一丝缝隙,而后冲了出去,身形到处,王志坦、祁志诚等人纷纷获救。只有甄志丙那一下被法王阻挡,不慎失手。他自忖有真气护体,轮子击中最多也只是受到外伤,因此行险用上了摘星手,一举建功,逃脱法王精心布置的杀局的同时,继续向前行去。

    金轮法王见方志兴竟能逃脱自己全力施为的必杀一击,心中惊骇不已。他自忖五只轮子操纵都没有出现问题,那么最有可能出现破绽的敌方就是方志兴那凌空一抓了,如此手段,可以说是虚空摄物,实在可谓可怖!方志兴那一手武功,着实让他捉摸不透。

    不过如今正处于大战之时,法王也来不及细想,他见方志兴身形闪动间犹如鬼魅,已然向外行去,途中不断救下全真教被擒的弟子,还点倒了许多蒙古武士,心中一动,双手抓出,想要再擒拿一些宫中弟子,严加看管。

    丘处机等五子听到方志兴传音,已然暗暗有了防备,眼见金轮法王如此,五人一声呼喝,并肩而立,或出右掌,或出左掌,五股大力归并为一,使出了一招“七星聚会”。这一招合五人之力,威力非同小可。法王听得喊声,心知有异,情急之下接了一招,借力向后退去。

    五子得势不饶人,呼喝一声,又向金轮法王击去。潇湘子、尼摩星等人见金轮法王已经动手,又看到丘处机等人五人打金轮法王一人,对视一眼,想道忽必烈的吩咐,也是扑了上去。全真教弟子则各出长剑。组成天罡北斗阵,和蒙古武士斗了起来。赵志敬等人见此,也是迎了上去。一时间重阳宫中。乱成一团。

    金轮法王、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麻光佐等蒙古五大高手联手,固然是胜过全真五子,但五子组成阵势,一时也自保无碍。五人五力归一,力道雄浑之极,除了金轮法王或可勉力一试,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麻光佐四人都是不敢硬接。加之有全真弟子相助,如此一来,场面上自然大战上风。忽忽数掌。麻光佐这个浑人已经硬挺不住,被五子击飞出去。潇湘子和尼摩星或可周旋一二,尹克西则只能拿着鞭子在外看着了。

    不过五子这一招虽然力道雄浑,变化上却远较天罡北斗阵少。发出去后。也是无法控制。随着潇湘子和尼摩星不断躲避,五子也有几掌打到了宫中柱子之上,将柱子险些打断。金轮法王见此,心中一动,运起手中五只轮子来回切割,又奋力一掌,将柱子一下打断,而后他依法施为。又断了几根柱子。丘处机等五人行动不便,却是无力阻止。

    “不好。这大厅就要崩坍,贼子想要将我们埋在这里!”丘处机看着摇摇欲坠的屋顶,大声喝道。说着招呼全真弟子,一起向外冲去。

    话音方落,屋顶断裂之声不断传来,众人听闻之后,一起向外冲去。好在大厅结实,只是塌了一部分,也无人受到损伤。不过由于要奔逃出来,全真教一方的阵势不免散乱,一时落入下风。

    金轮法王见到五子分开,心中大喜,急忙运起金轮,和潇湘子等人一起,向五人攻了过来,想要趁他们立足未稳,各个击破。若是抓到了五人,方志兴就是武功再高,也是无能为力了。

    那边方志兴救出全真教众人,初时还算顺利,到了后来,却已经被蒙古武士知晓,不免受到阻力,还有一些不管不顾,直接杀了押着的全真教弟子,向着方志兴冲杀过来。方志兴纵然不惧,也费了一番手脚,才将这些人尽数打倒,救出全真教弟子。

    眼看五子和众人从重阳宫中冲出,方志兴也看出了金轮法王的打算,长啸一声,随手抓过一把长剑,刷刷几下逼退潇湘子、尼摩星等人,又向金轮法王刺去。

    金轮法王见方志兴方志兴来势汹汹,自然不敢大意,大喝一声,手中三个轮子飞出,同样向着方志兴击去,同时握紧双轮,凝神抵挡方志兴的招数。却见方志兴这一下只是虚招,身形闪动间,已然又向着周围众多蒙古武士击去,给全真教弟子争取摆阵的时间。而五子阵势已成,面对潇湘子、尼摩星等人,也是不落下风。

    蓦地,四下里一声大喊,又有一股全真教弟子杀了上来。却是宋道安、李志常、王志谨等三路听到重阳宫中动静,遣人过来查看。这些人见到重阳宫中情景,立时上来救援。特别是沈清辰,他从方志兴处得传独孤九剑后,剑法精进极快,遇到尹克西,便和他斗了起来,让全真五子压力有所减轻。全真教得了这一么一股生力军,渐渐稳定了局势。

    丘处机见此,急忙传达号令,让宋道安、李志常、王志谨等人除了留下一些巡察之人,然后快速回返,驱散这些蒙古武士。

    那边方志兴见此,也不再和普通蒙古武士纠缠,眼看金轮法王追不上自己,也要同样去对付全真教普通弟子,方志兴哈哈一笑,说道:“法王,可敢再与我较量一番!”

    金轮法王上次在蒙古大营时便察觉方志兴武功似乎又有精进,刚才见到他那一手虚空摄物,更是肯定了自己猜测。自忖自己的五轮大转虽然大成,对上方志兴也实在难以取胜,但他在忽必烈面前信誓旦旦要戴罪立功,拿下全真教,此时却是不容退却。转眼看到方志兴手中长剑,哈哈一笑,说道:“道长有此雅兴,老衲又怎能推却呢?就让我们一战定胜负吧!”说着大喝一声,让众多蒙古武士都停下来。

    方志兴见全真教虽然略占上风,取胜却也不易,不愿让全真教弟子多有死伤,让他们也停了下来。反正再等一会儿,不但宋道安、李志常、王志谨等人要率人回返。老顽童周伯通听到动静也会过来,那时就更有把握了。

    两人心中各有打算,都存了拖延时间的心思。金轮法王又道:“道长要不要换把利器呢?否则想要削去老衲的轮子,可是大为不易。”言语间暗讽方志兴能够击败他,不过是靠了宝剑而已。而且这话方志兴确实无法反驳,毕竟英雄大会上方志兴虽然没怎么发挥宝剑作用,用的却的确是把利器。而蒙古大营那次,更是用紫薇软剑削去了金轮法王的轮子,可以说两次交手。方志兴都占了兵器优势。

    方志兴听到此言,却是毫不动怒,他两次交手都占便宜那是事实。也实在无可否认。他本不欲理会,但想到自己这数月来的体会,心中一动,随手抓过地上一柄迎宾用的木剑。抛下手中长剑。说道:“法王既然如此说,我就用这把剑来勉力一试吧!还请法王不要介意!”而且这话方志兴确实无法反驳,毕竟英雄大会上方志兴虽然没怎么发挥宝剑作用,用的却的确是把利器。而蒙古大营那次,更是用紫薇软剑削去了金轮法王的轮子,可以说两次交手,方志兴都占了兵器优势。而且这话方志兴确实无法反驳,毕竟英雄大会上方志兴虽然没怎么发挥宝剑作用。用的却的确是把利器。而蒙古大营那次,更是用紫薇软剑削去了金轮法王的轮子。可以说两次交手,方志兴却都是占了一点兵器上的优势。

    金轮法王见到方志兴果然露出一手凌空摄物的手段,心中惊骇不已,见到方志兴竟然托大用木剑,又是心中一定,心想:“他这次大意用木剑,实是难得良机,我只要稳扎稳打,必然不会败了。”整一整袍袖,金银铜铁铅五轮一齐持,心知这一战关涉生死荣辱,丝毫大意不得,神色间却仍似漫不在乎,缓步向前,笑道:“道长何必如此呢,你的木剑若是断了,可不就是要败?如此一来,世人又如何看待老衲。”达到两人这等境界,即使失了兵器武功减幅也不会大,有的反而可能更为强横,金轮法王说方志兴木剑断了便是失败,实在是偷换概念。

    方志兴听出了金轮法王的意思,却懒得和他辩解,他的木剑若是真的被人击断,又谈何达到木剑境界。想到此处,他心中跃跃欲试,一剑击出,向着金轮法王刺去。

    法王五轮大转大成,自忖不会被方志兴轻易粘住或引走轮子,纵跃退后,立时呜呜声响,一只灰扑扑的铅轮飞掷过去。方志兴举剑欲引,铅轮却绕过他身后,回向法王,这一下自然没有引住。只听得呜呜、嗡嗡、轰轰之声大作,金光闪闪,银光烁烁,五只轮子从五个不同方位飞袭过来。

    方志兴见金轮法王这手功夫比以前确实大有进步,心中暗赞一声,木剑连划半圆,不断牵引挪移,牢牢护住自己。他还是初次使用木剑对付这等强敌,自然要小心在意。

    法王五轮齐出,仅为佯攻,旨在试探,五轮在方志兴身旁绕了个圈子,重行飞回。他见方志兴不像以前敢于举剑硬碰,反而不断想着牵引挪移,心下暗喜:“你既托大用木剑,一旦和我轮缘相碰,木剑便要折断,也便落败。而若是向先前那样逃出,我只要一收兵器,道声‘承让’,这一场也便赢了,处境之劣,无以复加。我只要小心五轮不要被你引走,已立于不败之地。”按照法王的身分原不能如此相斗,但他深知方志兴武功卓绝,自己若是再次败于对方,只怕忽必烈处对自己的看法会大为下降,至于是否公平,却顾不得这许多了。

    想到此处,金轮法王五轮连续掷出,连续飞回,只是绕着方志兴兜个圈子,以轮缘利刃对准方志兴削去。五只轮子所发声音也有轻有响,旁观众人均给扰得眼花缭乱,心神不定。方志兴手持木剑,果然不敢硬拼,至于用摘星手引开他的轮子逃出,他也猜到了金轮法王想法,却是动也不动。

    两人斗了许久,众人只见到法王五轮不断飞转,却难以靠近方志兴周身三尺,而方志兴手中木剑,也只是在法王五只轮子上或压或按,有的顺势引动,却又有另一只轮子飞来将其撞回,不断来回飞转。如此一来,双方不分上下,法王在场面上却是大占上风。全真五子等高手自然都看出方志兴此时并没有完全发挥,法王也难以击破他的防御,而全真教弟子没有这等眼光,许多人心中暗暗担忧。

    法王眼看自己限制了这么多条件,却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削断方志兴的木剑,心中略感急躁,眼看周围全真教弟子越来越多,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在一旁指挥着蜜蜂,看的津津有味,不断大呼小叫,更是心中暗惊。他虽然不认识周伯通,却也感觉到此人武功之高,实不在自己之下。想起赵志敬曾经说过的老顽童周伯通,更是暗暗担忧,若是他和方志兴都全力出手,加上五子的七星聚会,只怕自己等不到蒙古大军到来,便要留在此地了。

    想到此处,法王大声叫道:“小心了!”蓦然间五轮归一,并排向方志兴撞去,势若五牛冲阵,欲要以强绝劲力,强行撞断方志兴的木剑,方志兴大喝声好。木剑上紫光一闪,劲力也都贯到了剑上,剑尖颤动,当当当三响,竟而挑开了金铜铁三轮。而后他暴喝一声,木剑连斩,将银、铅二轮击落在地。

    众人眼前一耀,地下灰尘腾起,银轮和铅轮都已从中劈开,分成四个半圆,掉落在地,不由相顾骇然。方志兴若是以宝剑甚至是普通铁剑斩破两轮,众人虽然佩服,却也毫不稀奇,但他能用木剑斩破如此厚重的轮子,自己木剑又毫无损伤,当真令人惊骇。

    众人却不知方志兴这一招看似简单,其中劲力变化,却是极为繁杂。方志兴挑开金铜铁三轮,固是纯粹用的刚劲,但他若以刚劲斩破金轮法王轮子,木剑也不免折断,是以刚才他挥剑之间,刚柔之劲瞬间变化了七次,用柔劲抵消法王劲力的同时,用刚劲斩破轮子,如此一来,才造成了如此景象。

    法王心中也是惊骇,但他经验丰富,飞步抢上,左手在铜轮上一拨,抓住金铁两轮,向方志兴头顶猛砸。方志兴径不招架,木剑当胸疾刺,剑长轮短,轮子尚未砸到方志兴头顶,剑头距法王胸口已不到半尺。法王立时后退,上前固然迅疾,退后也快速无伦,也不见他如何跨步,已向左后侧斜退数尺,在这倏忽之间直趋斜退,确是武林中罕见的功夫。旁观众人目眩神驰,忍不住大声喝采:“好!”

    方志兴木剑一送即收,回剑向后,当的一响,已将背后袭来的铜轮劈为两半,铜轮尚未分开落地,剑锋横挥,两半片铜轮从中截断,分为四块。这木剑脆薄如纸,他却能够将其用的无坚不摧。众人见了国师的绝顶轻功,还喝得出一声采,待见到他这木剑奇威,都惊得寂然无声。

    霎时之间,国师的轮子五毁其三,但他全不气馁,舞动金铁双轮,奋勇抢攻。方志兴挺剑刺出,国师侧身拗步,避剑出轮,这时轮子不再脱手,虽无法远攻,却比遥掷坚实得多。如此一来,方志兴自然无从斩破了。法王绕着方志兴左攻右拒,纵跃酣斗,双轮跳荡灵动,呜呜响声不绝。方志兴却只是不断划着半圆,但不论法王如何变招,却总欺不近他三尺之内。

第327章 剑败金轮

    方志兴和金轮法王堪堪斗了四五十招,法王虽然还占攻势,其实却已渐落下风。眼见方志兴越来越显游刃有余,他蓦地双轮归一,向着方志兴砸去。

    见此,方志兴大喝一声,木剑斩出,欲要以强绝功力,砸开法王双轮。他刚才斩破金轮法王三个轮子,木剑虽然未曾断裂,内部却也受了损伤。感受到此,才拼着木剑损毁,也要打掉金轮法王的双轮。如此一来,两人都失了兵器,也是平局结束,而他以木剑破去法王五个轮子,更是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

    剑轮相交,嗒的一声轻响,抵在金轮边上。方志兴这一剑劲力极强,满拟磕开金轮法王的双轮,却觉对方轮上一股粘力传来,自己劲力顿时陷了进去,而后又感觉一股劲力源源不断催来,心中暗叫不好,知道金轮法王是想要拼死一搏,与自己比拼功力。方志兴和金轮法王数次相斗,都是依仗招式精奇,金轮法王不知他功力如何,这次是要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了。

    两股内力自两件兵刃上传了出来,互相激荡,霎时间两人僵持不动。旁观众人见此,也知道方志兴和金轮法王是在比拼内力,一时间心中或喜或忧。这等内力比拼看似平静,其实却极为凶险,丝毫不弱于生死搏杀,也最能考校人的功力。高手相拼时若是相差不大,又不愿退去,多半最终会落入此境。也是因为此因。达尔巴、霍都等人知道师父功力深厚,见此不由一喜。全真教众人见方志兴年纪轻轻,却是心中担忧。即使五子知道方志兴紫霞神功圆满,又修成三田合一功,功力倍增,却也忍不住有些担心。

    方志兴察觉到金轮法王冲来的劲力绵绵不绝,越来越强,心中暗自骇异:“此人功力竟而能和欧阳锋、洪七公相比,若非前些日子我功力又进。只怕还真不如此人。”想到此处,他运起阴阳磨劲力。紧守不攻,消磨对方功力。他功力大进,而且紫霞神功以浑厚绵密见长,极有韧性。自然不惧和对方功力比拼。

    金轮法王见方志兴年纪甚轻,料定对方纵然从娘胎里修练,功力也定然不如自己,谁知催运功力许久,却也未能攻破方志兴的内力守御,反而自己的内力渐渐被消磨化掉,不由心中大惊。感受到方志兴内力渐渐转守为攻,而自己却已有些后劲不足,额头上更是忍不住渗出汗来。点点滴在地上。

    达尔巴和霍都一直站在一旁,见到师父如此,心中大惊。忍不住向前走近几步。达尔巴关怀师父的安危,霍都却是想暗算方志兴,挥动折扇,似是取凉,其实要俟机发射扇中暗器。

    丘处机与王处一见他目光闪烁的缓步上前,便知他要出手助师。二人对望一眼,均想:“大丈夫光明磊落。是输是赢,当凭真本事取决,我们虽然不趁机出手,但岂能让奸徒在终南山猖狂?”两人各挺长剑,踏上一步,一齐瞪住了霍都。丘王二道这时须发俱白,但久习玄功,满面红光,两柄长剑青光如虹,自有一股凛凛之威,镇慑得霍都不敢妄动。另三人也齐齐上前,摆好阵势,让潇湘子、尼摩星等人不敢动弹。

    方志兴和金轮法王功力都是极深,若是真正比拼起来,非得花上数个时辰不可。但两人各怀心思,又担心外面变局,功力催动也是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了十分紧急的当口,任谁稍有疏忽,都要立吃大亏。此时两人将全部心力尽数放在功力比拼之上,对于外界情形,却是毫无所知了。

    慢慢地,方志兴功力越催越急,阴阳磨完全发动起来,不断消磨金轮法王的功力。法王但觉自己功力虽然不断催去,对方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强,心中更是暗道不妙,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不到一顿饭功夫,自己便要败于对方了。想到此处,他心神一乱,忍不住去想蒙古大军什么时候攻上山来,解了自己此时困境。

    金轮法王这么稍一分心,立时被方志兴察觉到破绽,浑身劲力凝为一体,猛的向法王压了过来。法王心中暗道不好,知道抵挡不住,大叫一声,双轮向前力送,一个筋斗向后翻出,想要卸去方志兴的劲力。但方志兴的先天紫霞真气以后劲著称,可以说是绵绵不尽,又哪能真的尽数卸去。法王刚站定脚步,身子一晃,便坐倒在地。达尔巴和霍都齐叫:“师父!”抢上去伸手相扶。

    方志兴挥动木剑,将金轮劈成两半。正欲劈向铁轮,却感觉手中一轻,手中木剑已化为粉末。却是木剑受力已久,又被两人功力激荡,内部早已震碎,劈碎金轮之时,已经和其同时毁去。见此,他伸手将铁轮抄到手中,一拨一转,化去上面劲力,而后踏上两步,向着金轮法王砸去。耳听山上不断传来的喊杀之声,也是毫不在意。

    金轮法王没料到方志兴的功力后劲如此之大,岔了内息,惟觉郁闷欲死,委顿在地,全无抗拒之力,连话都说不出来,更是无法逃脱。达尔巴举起金杵,霍都举起钢扇,一齐架住铁轮。但方志兴这一下劲力何等雄浑,达尔巴手中一沉,兵器几欲脱手,霍都则感觉手中一轻,折扇已经脱手飞去。

    眼看方志兴又是一轮砸来,霍都道:“师哥,你独力支撑片刻,小弟先将师父救开,再来助你。”两人合力也抵挡不住,剩下达尔巴一人,怎挡得住方志兴,但他舍命护师,叫道:“好!”奋力挥动手中黄金杵,全不顾忌自身。

    方志兴听到两人打算,大喝一声,铁轮砸出,将达尔巴一下震倒在地。

    霍都被方志兴吓破了胆,纵身跃开,却全然没有去相救师父,只自谋脱身,叫道:“师哥,小弟这就带领大军上山,你先保护好师父!”说着转身急跃,飞也似的去了。他知道蒙古大军就在身后,自然是要去寻求保护了。潇湘子、尼摩星等人见到方志兴获胜,又听到蒙古大军的喊杀之声,也是逃了下去。赵志敬等人欲随之而去,却被丘处机等人拦住。

    蒙古大军随后上山,是早已议定之事,哪里需要霍都去带。达尔巴见霍都如此,哪里不知道他的打算,心中怒不可遏,来不及喝骂,便见方志兴又向金轮法王砸了过去。猛的大吼一声,强提口气,扑到了法王身上,想要代他受此一击。

    方志兴见达尔巴如此,止住手中铁轮,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法王只要承诺不与全真教为难,我便放你们离去!”他三次出手无功,心中杀意顿消。方志兴这一世并非好杀之人,又想着天下间绝顶高手就那么几个,若是就此杀了一个,那可更是无人交流了。当年洪七公数次放弃杀掉欧阳锋的机会,甚至还救下对方,未尝没有此意。

    金轮法王重伤之下,又命操人手,虽然听到了蒙古大军攻山的喊杀之声,知道他们上山在即,却也只能点头应下。达尔巴见此,向方志兴拜了几拜,谢他不杀之恩。然后将师父负在背上,大踏步下山而去。他们这次劳而无功,又应下方志兴不再为难全真教的话,当然无颜再待在此地。

    全真教众人眼见方志兴放走金轮法王,也没有和他为难。此时山下的喊杀声已经明明白白的传了上来,众人自然没有多少时间耽搁,都是急着收拾了叛教之人,然后撤离此地。

    这些叛教之人没了金轮法王、潇湘子等人撑腰,顿时像是没了牙的老虎,都是失了心气,虽然有的还想奋力一搏,却哪里能挡住方志兴和全真五子,不一会儿,便纷纷被擒,还有一些自我了断。方志兴见到张志光拔剑自刎,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赵志敬眼见蒙古众人离去,自己的党羽也不一会儿便已烟消云散,心中大惊失色,拔剑制住仍在手中的甄志丙,低声道:“甄师弟,你若不能保下我的性命,我便让你身败名裂!”他对甄志丙痴恋小龙女之事一清二楚,更是因此在数月前被林师父教训了一顿,如今便拿来要挟甄志丙。

    甄志丙受赵志敬要挟已久,却都未曾屈服,当然不会听从赵志敬的命令,听到这话,说道:“赵师兄,你若这时投降,师父师叔必然留下你一条性命。再说我这次犯了大错,全真教掌教无望,你又何必用此要挟我?”

    赵志敬闻言大怒,正要再逼迫甄志丙,却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冲了上来,随手抓掉他的长剑,说道:“什么好玩的事,和我老顽童说说!”却是周伯通在旁看了许久,眼见赵志敬和甄志丙鬼鬼祟祟,随手分开两人,问道。(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第328章 一灯大师

    这时全真教众人已经收拾完了其他叛乱之人,向着赵志敬围了过来。眼看蒙古大军降至,王处一上前擒了赵志敬,让人押着他离去。周伯通见此,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呼无趣。正要上前问甄志丙,却被方志兴拉住,招呼众人撤离。

    全真教这些日子早已准备完毕,此时虽然遇到意外受了损失,却并不慌乱。各人携带了一些山上的剩余物事,按派定路程,东一队、西一队奔下山去。方志兴和周伯通一起,护送众人撤离。

    蒙古大军好不容易搬开全真教堆放的阻拦物事,攻上山来,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宅院,都是大为愤怒,在重阳宫放起火来。冬季干燥,不一会儿山上已熊熊燃烧起来,领头的蒙古军官见此,想着全真教众人一时间也难以跑出多远,便撤下大军,派人在终南山四处放火,想要逼迫全真教的人出现。却不知全真教众人熟悉地形,早已撤到了山中隐蔽之地,又如何能逼得出来。

    方志兴和众人行了十数里,眼见离的重阳宫远了,才是放下心来。远远看到山上火光,心中都是大为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计议之后,各人依照原计策分散离开,只留了一些人马,在山中留守,等待蒙古大军离去后重建重阳宫。

    “周师叔呢?”丘处机正在分派众人,突然想起好一会儿没看到周伯通,向众人问道。群道闻言。纷纷摇头不知,方志兴见此,请命离去。自去寻找周伯通后。丘处机知道两人住所临近,又都不常在全真教,想起如今教中事务已了,方志兴的弟子杨过又身中剧毒,如今也没有信息,便答应下来,让方志兴自行离去。

    方志兴拜别众道。又往终南山行去。也不知是不是受终南山大火影响,天空中飘飘扬扬的下起雪来。初时尚小,后来北风渐劲,雪也越下越大。方志兴自不放在心上,在大风雪之下展开轻功疾行。疾向终南山行去。

    到了终南山,方志兴见重阳宫火势极大,想起周伯通不爱待在这里,反而多在后山耍弄蜜蜂,又担心古墓中的林师父、小龙女、孙婆婆三人,便向古墓行去。好在山中有一道溪流直通古墓,方志兴在其中行走也是无碍。

    忍着大火带来的高温,方志兴到了墓前,叫了许久。也没听到古墓中有人回应。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嘱咐,知道古墓中人应该对蒙古烧山有了防备,去古墓秘道或山中其它火烧不到的地方躲避。见此。方志兴心中也放下心来。至于周伯通安危如何,他并不担心,眼见古墓暂时无人,便留下字迹,说明自己是往绝情谷,然后回返赤霞山庄。让周伯通得到消息后,自己回去。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方志兴眼见火势不是一时可熄,也只得暂时离去。转过山腰,忽见两株大松树之间盖着两间小小木屋,屋顶上已积了寸许厚白雪。他本不欲歇息,这时却心中一动,向着木屋行去。

    奔到临近,见板门半掩,雪地中似乎并无足迹,他朗声说道:“过路人遇雪,相求借宿一宵。”隔了一会,并无应声。方志兴便推开板门,见屋中无人,桌凳上积满灰尘,显是久无人居。

    方志兴关上板门,生了一堆柴火。木屋板壁上挂着弓箭,屋角中放着一只捕兔机,看来这屋子是猎人暂居之处。另一间屋中有床有桌,床上堆着几张破烂已极的狼皮。方志兴出去捕了一只獐子,回来剥皮开腔,用雪一擦洗,便在火上烤了起来。

    这时外边雪愈下愈大,屋内火光熊熊,和暖如春。方志兴正在大快朵颐,只听得屋外一人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山中遇雪,向施主求借一宿。”转身出来,见雪地里站着两个老僧,一个白眉长垂,神色慈祥,另一个身裁矮小得多,留着一部苍髯,身披缁衣,虽在寒冬腊月,两人衣衫均甚单薄。

    “可是一灯大师和慈恩大师,小子得遇两位,不胜荣幸!”方志兴见到两人,立时邀请两人进屋,恭敬道。

    这慈恩正是铁掌帮帮主裘千仞。当日在华山绝顶顿悟前非,皈依一灯大师座下为僧。这位白眉老僧,便是与王重阳、黄药师、欧阳锋、及洪七公齐名的一灯大师。裘千仞剃度后法名慈恩,诚心皈佛,努力修为。这一日一灯大师在荆湖北路隐居处听到弟子朱子柳传来的信息,得知全真教有难,便带着慈恩前来终南山。哪知紧赶慢赶,到头来仍是晚了一步,只见到终南山漫山火光,徒自叹息。

    一灯大师听到方志兴叫出自己两人名号,又见他一身道袍,也大略猜出他是全真教弟子,说道:“可是重阳真人门下,不知道长尊号!”

    方志兴哪里敢在一灯大师面前失了礼数,连道不敢,回道:“贫道方志兴,家师广宁子,不敢当大师垂询。”

    “原来是方道长,老衲有礼了。”方志兴这几年也算声名鹊起,一灯大师也知道他的名号,想起朱子柳所说,语气中更是亲切,向着方志兴道:“老衲听闻全真教受蒙古逼迫,便带着慈恩赶了过来,哪知仍是晚了一步,唉……”说着深为叹息。

    “大师心意,全真教上下铭记于心!”方志兴听到一灯大师是特为全真教而来,心中微微感动,向一灯大师说道。接着又向他解释,说明全真教早有准备,这次并没有受到多大损伤,然后又。

    一灯大师听闻全真教损失不大,心中宽慰不已,连道几声佛号,恭贺全真教得脱大难。方志兴连连回礼,谢过一灯大师。

    两人正谈话间。忽听得呛啷啷两响,慈恩从怀中取出两件黑黝黝的铁铸之物,喀喀两响。将一件黑物扣在自己脚上,原来是副铁铐,另一副铁铐则扣上了自己双手。

    一灯大师见此,脸上大有关怀之色,低声道:“又要发作么?”慈恩道:“弟子一路上老觉得不对,只怕又要发作。”突然间跪倒在地,双手合什。说道:“求佛祖慈悲。”他说了那句话后,低首缩身。一动不动的跪着,过了一会,身子轻轻颤抖,口中喘气。渐喘渐响,到后来竟如牛吼一般,连木屋的板壁也为吼声震动,檐头白雪扑簌簌地掉将下来。

    方志兴见到慈恩如此模样,心中也起了恻隐之心。想来这裘千仞出家之后,自己内心没少受到折磨。又想到瑛姑和老顽童,心中叹了口气,决定为四人尽力化解恩怨。

    再过片刻,慈恩的吼声更加急促。直似上气难接下气。一灯大师缓缓的道:“不应作而作,应作而不作,悔恼火所烧。证觉自此始……”这几句偈语轻轻说来,虽在慈恩牛吼一般的喘息之中,仍令人听得清清楚楚。

    方志兴吃了一惊,心道:“一灯大师的功力竟而如此深厚,不知当世有谁能及?”他自忖功力大进,与洪七公、欧阳锋等人也是相差不多。但此时听到一灯大师所言,顿时感觉此人功力之深。自己也难以揣摩。今世所见的众人之中,也就老顽童周伯通能够与之相较。也不知一灯大师的先天功修到了何等地步,功力才能如此深厚。

    一灯大师继续念偈:“若人罪能悔,悔已莫复忧,如是心安乐,不应常念着。不以心悔故,不作而能作,诸恶事已作,不能令不作。”他念完偈后,慈恩喘声顿歇,呆呆思索,低声念道:“若人罪能悔,悔已莫复忧……师父,弟子深知过往种种,俱是罪孽,烦恼痛恨,不能自已。弟子便是想着‘诸恶事已作,不能令不作。’心中始终不得安乐,如何是好?”一灯大师道:“行罪而能生悔,本为难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慈恩道:“弟子恶根难除。十年之前,弟子皈依吾师座下已久,仍出手伤了三人。今日身内血煎如沸,难以自制,只怕又要犯下大罪,求吾师慈悲,将弟子双手割去了罢。”一灯大师道:“善哉善哉!我能替你割去双手,你心中的恶念,却须你自行除去。若恶念不去,手足纵断,有何补益?”慈恩全身骨胳格格作响,突然痛哭失声,说道:“师父诸般开导,弟子总是不能除去恶念。”

    一灯大师喟然长叹,说道:“你心中充满憎恨,虽知过去行为差失,只因少了仁爱,总之恶念难除。我说个‘佛说鹿母经’的故事给你听听。”慈恩道:“弟子恭聆。”说着盘膝坐下。方志兴见到一灯大师授徒,也是肃然静听。

    一灯大师道:“从前有只母鹿,生了两只小鹿。母鹿不慎为猎人所捕,猎人便欲杀却。母鹿叩头哀求,说道:‘我生二子,幼小无知,不会寻觅水草。乞假片时,使我告知孩儿觅食之法,决当回来就死。’猎人不许。母鹿苦苦哀求,猎人心动,纵之使去。

    “母鹿寻到二子,低头鸣吟,舔子身体,又悲又喜,向二子道:‘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会合有别离,无常难得久。今我为尔母,恒恐不自保,生死多畏惧,命危于晨露。’二鹿幼小,不明母亲所言之意。母鹿带了二子,指点美好水草,涕泪交流,说道:‘吾朝行不吉,误堕猎者手;即当应屠割,碎身化糜朽。念汝求哀来,今当还就死;怜汝小早孤,努力活自己。’”

    “母鹿说完,便和小鹿分别。二子鸣啼,悲泣恋慕,从后紧紧跟随,虽然幼小奔跑不快,还是跌倒了重又爬起,不肯离开母亲。母鹿停步,回头说道:‘儿啊!你们不可跟来,如给猎人见到,母子一同毕命。我原甘心就死,只因哀怜你们稚弱。世间无常,皆有别离。我自薄命,使你们从小便没了母亲。’说毕,便奔到猎人身前。两小鹿孺慕心切,不畏猎人弓箭,追寻而至。

    “猎人见母鹿笃信死义,舍生守誓,志节丹诚,人所不及;又见三鹿母子难分难舍,恻然悯伤,便放鹿不杀。三鹿悲喜,鸣声咻咻,以谢猎者。猎人将此事禀报国王,举国赞叹,为止杀猎恶行。”

    慈恩听了这故事,泪流满面,说道:“此鹿全信重义,母慈子孝,非弟子所能及于万一。”一灯大师道:“慈心一起,杀业即消。”慈恩应道:“是!”一灯大师道:“若要补过,唯有行善。与其痛悔过去不应作之事,不如今后多作应作之事。”说着微微叹息,道:“便是我,一生之中,何尝也不是曾做了许多错事。”说着闭目沉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大师此言,其实已经点明了其中真意。只要诚心悔过,又怎知对方不恳原谅呢?小子不才,愿为两位分忧。”方志兴听到一灯大师所言,说道。

    一灯大师闻言摇了摇头,对此不愿多说。而慈恩心中烦躁,总是难以克制,听到方志兴所言,怒喝道:“小子懂的什么,在这胡说八道!”

    方志兴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对方现在所想呢?如今瑛姑前辈正和晚辈夫妇等人在赤霞山庄隐居,若有需要晚辈帮助之处,前辈尽可提出。”

    一灯大师听到瑛姑正在赤霞山庄隐居,神情也是微微一动,正欲询问详情,却听慈恩怒吼一声,喝道:“小畜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双掌向着方志兴击去。却是他听到瑛姑的名字,想到自己当年杀了她的儿子,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恶念,想要杀人泄愤。

    慈恩这一下出手颇为突然,一灯大师也是反应不及,眼看方志兴不闪不避,更是心生懊恼,暗道:“唉,我怎不及时救他性命?”见到方志兴脸上现出微笑,却又心中奇异。(未完待续)

第329章 护体真气

    一灯大师自然不知慈恩甫一动手,方志兴便已有所察觉。依照他的轻功,即使此时还坐在地上,想要避过慈恩的掌法也是毫无问题。但他有心配合一灯大师点化慈恩,不闪不避,任凭慈恩大师击来。他从绵掌推导出来的护体真气在和周伯通相斗时经过检验,并不太过担心慈恩的铁掌神功。

    慈恩这一掌既快且猛,方志兴待他掌力及身,便察觉单以掌力而论,此人比之金轮法王也要稍胜一些,心中暗暗惊异。念及此处,他身形微微一晃,用以辅助卸去对方劲力。

    慈恩双掌击中方志兴,但觉掌力如陷泥沼之中,对方却只是身形微晃,心中大吃一惊。他自从铁掌神功大成一来,一双肉掌之下,不知败去了多少好汉,让多少英雄饮恨。哪知今日遇到的这个年轻人,竟能让自己的铁掌神功劳而无功。一时之间,心中惊惶不已,又是有些骇惧。

    一灯大师见到方志兴安然无恙,心中惊喜交集,暗道:“怪不得此人在这一年来闯下偌大的名头,单凭这份功力,年轻一辈中,只怕也就靖儿能与他相比了。就是我们这些老一辈,只怕也难以胜过他,也不知他修练的什么功夫,竟而能有这般功力?莫非是重阳真人传下的先天功,不过他刚才说‘夫妇’,这又是怎么回事?”先天功他也有修练,自然知道其中要求,听到方志兴已经成婚。心中却又拿不定方志兴是否修练先天功了。想到王重阳曾经传他先天功,又是感念不已。

    方志兴硬接了慈恩一掌,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由于担心激起慈恩斗性。只是一味化解,并没有用上护体真气中的反击之法,虽然卸力更为容易,却也不免有些受制。好在他虽然功力上和慈恩相差不多,真气质量却要远远胜过,接下这掌,一时也是无碍。当然。若是慈恩掌力再增,他就要想些其它方法了。

    慈恩见到自己双掌竟然击不倒一个少年人。心中一时茫然。一灯大师见他如此模样,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杀机既起,业障即生。”慈恩那一掌若是击向一个不会武功甚至武功稍低之人。只怕对方便已死去,显然是动了杀心。

    慈恩闻言叫道:“师父!弟子不懂。”一灯大师道:“你掌力如此猛恶,出掌之际,难道竟无杀人之心么?”慈恩道:“弟子确有杀人之心。”

    一灯大师口宣佛号,说道:“迷途未远,犹可知返。慈恩,慈恩,你当真要沉沦于万劫不复之境么?”慈恩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心中混乱已极。善念和恶念不住交战。今日他在雪地里行走时胸间已万分烦躁,刚才被方志兴言语无意间激发,恶念生起。再也难以自制,忍不住出掌击向对方。想到自己的铁掌神功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年轻人,恶狠狠的望向方志兴,仿佛他是专跟自己作对的大仇人。

    一灯大师见此,知道此时已到紧急关头,如以武功强行制住他不许动手。他心中恶念越积越重,终有一日堤防溃决。一发而不可收拾,只有盼他善念滋长,恶念潜消,方能渐趋善径。他站在慈恩身旁,轻轻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直念到七八十声,慈恩的目光才离开方志兴,坐倒在地,又喘起气来。

    方志兴虽然不知道一灯大师到底用何法教导慈恩,却也知道此时到了紧要关头,但听慈恩呼呼喘气,向一灯大师大声道:“师父,我生来是恶人,上天不容我悔过,我不做和尚啦!”一灯道:“罪过,罪过!我再说段佛经给你听。”慈恩粗声道:“还听什么佛经?你骗了我十多年,我再也不信啦。”格喇、格喇两声,手足铁铐上所连的铁链先后崩断。

    一灯柔声道:“慈恩,已作莫忧,勿须烦恼。”慈恩站起身来,蓦地迅速转身,双掌向着方志兴劈去,一灯大师待要阻止,却见方志兴起身踏前一步,阻在了慈恩双掌之前。掌力到处,仍是被化解的无声无息,没有伤到方志兴分毫。

    一灯大师见此,前踏上,便要取代方志兴承受慈恩掌击。不过他身法不如方志兴,慈恩又刻意避开了他,也无法插手两人间的争斗。见此,他知道方志兴是看出了自己打算,宁受铁掌撞击之祸,也决不还手,只盼慈恩终于悔悟。这并非比拼武功内力,却是善念和恶念之争。想到此处,对方志兴也更是嘉许,却又忍不住担心。慈恩的铁掌神功威力如何,一灯大师自然熟知,他若不用出一阳指,也难与对方周旋,方志兴武功虽然不凡,但若一直如此挨打,那可当真危险。

    “大师不必担心,小子这是一门专一守御的功夫,承受不住时自会退去。”方志兴见一灯大师不断和自己抢位,向他传音道。

    一灯大师见方志兴仍有余力传音入密,心中大吃一惊,对方志兴的功力更是高看了几分。由此一来,他也知道方志兴仍是犹有余力,他心中也放下心来,在一旁不断念诵佛经,开解慈恩。

    慈恩听到佛音,却是越来越感烦躁,心中恶念越来越盛,呼的一声,右手向方志兴劈去。方志兴身子微晃,仍是用身体挡了这一掌。慈恩怒道:“老子就不信打不死你!”左手又是一掌,方志兴仍不还招,只是一味承受。慈恩喝道:“快还手啊、你不还手,你枉自送了性命,可别怨我!”又是双掌劈来。

    方志兴硬接了慈恩几掌,感知他掌力越来越猛,知道自己若是一味守御,只怕过不了十几掌便可能被对方所伤。听到慈恩所言,心中暗怒,正欲用起护体真气中的反击之法将慈恩的掌力返还部分,让他吃些苦头,但看到他如此癫狂的神色,又听到一灯大师的佛音,不由起了几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双手结印,施展空明印,向着慈恩迎去,虽然仍是守御,却终于出手了。(未完待续)

第330章 转授先天

    眼见方志兴终于出手,慈恩更是狂性大发,铁掌有如斧钺般一掌掌向着方志兴劈去,斗的性发,竟而将木屋打破,和方志兴一起到了屋外。而方志兴用起空明印,将其铁掌一一接下,空去对方掌力。这空明印是由空明拳而来,讲究以空而明,方志兴本来就对铁掌神功颇为熟悉,运起此印,更是能够揣摩到慈恩掌法变化,如此一来,慈恩掌力虽猛,却也无法伤到方志兴分毫。

    刚不可久,慈恩神智昏乱,这般毫不节制地消耗自身气力,自然难以久持。他劈到一百多掌时,虽然掌力不减,掌法却慢慢变缓。却是他年来力衰,唯有如此,才能保持自身力道。而方志兴虽然一味守御,却仍是轻松如意。

    两人斗了这么多招,方志兴早已看清了慈恩铁掌神功的路数,对铁掌神功有了许多体悟,此时他若是想要击败慈恩,也是并无悬念,但由于要助慈恩自己领悟善念,他仍是只守不攻。

    如此又斗了百十招,慈恩的掌法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显凝重,却是心中怒气发泄后,渐渐恢复了神智。他和方志兴斗了这么久,哪不知道对方武功极高,自己稍一疏忽,难以击败对方不说,还反而可能失败,自然凝神以待。

    一灯大师见慈恩眼神恢复了清明,出指上前,分开两[长][风]文学 人,向慈恩说道:“你可曾悟了?”

    慈恩茫然不答,一灯大师见此。手指方志兴,说道:“他为了让你发泄胸中恶念,从没有主动还手。你难道不明其中原因?”

    眼见对面方志兴面带微笑,慈恩想到自己刚才所为,也有些赧然,起身向方志兴道:“多谢道长点化,慈恩铭记于心!”他此时恶念退去,善念占了上风,想起自己刚才打了方志兴这么多掌。颇是过意不去。

    一灯大师见慈恩如此,心中欣慰,但见慈恩说完此话之后。又到一旁喃喃自语,想着如何破去方志兴刚才所用武功,不由长叹口气。知道慈恩这次只是泄了心中恶念,其实心中孽根并未除去。将来再遇极强的外感。不免又要发作,自己能否活得那么久,到那时再来维护感化,一切全凭缘法了。

    方志兴见一灯大师瞧着慈恩的眼光中流露出怜悯之情,说道:“大师,小子适才轻举妄动,是否错了,请大师指点。”他虽然猜到一灯大师是用慈悲化解慈恩的恶念。自己却未能领悟这点,说道。

    一灯大师道:“施主甘心承受慈恩掌力。宅心仁厚,怎会是错?老衲深感盛德。”若是他来抵御慈恩的掌法,可能不过十几掌便已受伤,方志兴代他受下,一灯大师心中也颇为感激。

    方志兴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又和一灯大师谈起了关于慈悲的看法。他虽然兼修佛法,但根子却在道学,对于佛门慈悲虽然理解,却是无法完全领会了。两人聊了一会儿佛法,又谈起慈恩如今情形,都是略感忧虑。方志兴想到自己用空明印帮助杨过压制情思,便向一灯大师提了出来。若是一灯大师能够修成此功,便能在慈恩起了恶念之时,用这方法压制。依照一灯大师的佛法修为,定然能够领悟这门功法,演化出慈悲印。

    一灯大师听闻这套能够作用于精神的法门,也是颇感兴趣。见此,方志兴便施展灌顶之法,将大手印传授给一灯大师。他的大手印虽然未能修至演化世间万法的最高境界,却也极为高深,所传自然颇为不凡。一灯大师佛法精深,不一会儿已经领悟到了一些用法,知道了其中妙处。不过却也知道这方法虽妙,终究是外力,虽然能够暂时制住慈恩的恶念,却难以一直如此。若想真正根除心中孽根,还需慈恩自悟才行。

    “不知施主修习的是何功法,恕老衲未曾见过?”大手印是一门兼有佛法和武功的法门,一灯大师和方志兴聊了一会儿,便又谈到了武功。他从方志兴所用中看出了一些全真教的路数,却和王重阳、周伯通、全真七子等人所用都不尽相同,其中还夹杂了许多大手印的用法,向他问道。

    贸然询问别人功法是颇为冒昧之事,但到了一灯大师和方志兴这等境界,却又对此不是太在意了。毕竟当世能达到他们这种境界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能够和同级高手交流,实在是一大幸事。方志兴听到一灯大师询问,回道:“我修练功法是家师广宁子从重阳祖师传下的练气法门中演化而来,名为紫霞功,后续可以转修先天功,可以说是先天功的入门功夫。这功夫只是近几年初创,外人所知不多。”

    一灯大师闻言微微颔首,知道这门功法方志兴必然没少下功夫,郝大通武功如何,他也知道一点,这紫霞功如此被方志兴修到如今境界,定然绝非纯是王重阳和郝大通所传,由此来看,方志兴实在是天资卓异。听到方志兴后续要转修先天功,一灯大师想到当年之事,说道:“贤侄要转修先天功,老衲不胜欢喜。当年重阳真人传授先天功时的讲解老衲还记得一些,可试为贤侄转述。”

    方志兴听闻一灯大师要为他讲述当年重阳真人传授的先天功修习方法,心中不胜欢喜。他固是得到了先天功修习方法,但到底如何修练,却又无人教导了。能够有一灯大师传授,可以说是一大幸事。想到此处,方志兴恭恭敬敬地叩了几个响头,静听一灯大师传法。

    一灯大师曾得王重阳讲述,自身又修习先天功数十年,自然对其极有心得。方志兴静心聆听,在心中一一记下。听完之后,心中细思,觉得其中颇有一些结合总纲之处,想来是一灯大师自己体悟,在其中加了进去。想到此处,方志兴又对一灯大师叩首,谢他传法之恩。

第331章 先天一阳

    “当年重阳真人不远千里,赴大理传授老衲先天功,并交流一阳指,老衲一直感激不尽。我观贤侄未得传一阳指,请试为讲解!”一灯大师向方志兴传授完先天功,又向他说道。方志兴宅心仁厚,又是承继王重阳先天功之人,一灯大师想到当年王重阳用先天功和他交换一阳指之事,便存了将一阳指授予方志兴的念头。

    方志兴闻言,谦让道:“小子有幸得闻大师转授先天功,已是不胜之喜,又有何德何能得传一阳指?大师恩德,实在愧不敢当!”当年重阳祖师以先天功与一灯大师的一阳指交换,是为了留下一个克制西毒欧阳锋蛤蟆功之人,但如今欧阳锋已至耄耋之年,又已经回返西域,而一灯大师又在,自然无需再传。而且方志兴在武学上已经有数门不下于一阳指的绝技,并且自己也摸索出了一些罡气外放的方法,对于一阳指,也并不太过重视。

    一灯大师说道:“贤侄切勿推辞,老衲传授给你一阳指,也是为了留下先天功一阳指的疗伤之法。如今老衲精力已衰,以后再有人遇到危难,可就希望你能够加以救治了。”眼看方志兴似乎还有推辞之意,又道:“贤侄刚才传我的大手印,比一阳指也是分毫不差,并能修习精神,对一阳指的修习也是大有裨益,还望勿要推辞!”一阳指修习破耗精神,大手印又是一门涉猎到精神修习的法门。一灯大师得传此法,自然颇有助益。

    闻言,方志兴也就不再推辞。闻言不再推辞。再拜叩首,静听一灯大师解说。

    一阳指是大理段氏传承数百年的绝学,经过十几代人的不断完善,可以说是极为完善,指诀也颇为繁复。方志兴纵然天资不凡,记忆力又极为惊人,却也花了将近一夜。才大略记住一灯大师所授口诀。待想要完全掌握,却也非是一时之功了。

    眼看天色已明。方志兴想起自己弟子杨过,便说起了自己去向。听到方志兴要去绝情谷,一灯大师说道:“我那师弟和徒儿去了绝情谷,听说慈恩和绝情谷女谷主有些渊源。你可知是何?”

    方志兴闻言,将裘千仞和裘千尺的关系大略讲了一下,一灯大师听闻绝情谷女谷主是慈恩的妹妹,便要一起前去。方志兴虽然担心慈恩遇到裘千尺发作,但想着有自己和一灯大师在旁,总能制住他,也就应了下来。

    此时大雪兀自未止,方志兴心想此去绝情谷路程不近,杨过这些日子都没有出谷到终南山。显然在其中又遇到了麻烦,自己当尽力赶路,早日到达。他和一灯大师、慈恩商量了一下。运起轻功,向绝情谷急赶而去。

    三人武功精深,虽然一夜未睡,轻功却仍是极快。慈恩见方志兴轻功也如此了得,蓦地里好胜心起,腿下发劲。向前急赶。他号称“铁掌水上飘”,轻功自是极为不凡。霎时之间已赶出数十丈,在雪地中成为一个黑点。

    方志兴见此,和一灯大师道了一声,脚下同时加力,向着慈恩急追而去。两人都没有争胜之心,只是不紧不慢,吊在慈恩身后,却不被他拉开。慈恩见此,更是脚步不停,免得被两人追到。方志兴和一灯大师则一边行走,一边谈论一阳指。特别是方志兴,更是一心三用,一边运转轻功,一边和一灯大师谈论,同时还尝试修习一阳指。

    一阳指作为天下间最顶尖的指法之一,自然非同凡响。点穴、认穴之法,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但其精妙之处,却并非外在的数路指法,更多的还是其中内在变化。这一阳指的手法看来似乎不难,其实中间蕴藏著无数奇奥的变化,随随便便的一指,方向距离,以及全身手足躯体,没一处能有丝毫错误,否则所有威力便发挥不出来。方志兴纵然武功精深,却也需要不断习练。总算他功力不凡,又有些指法根基,才能快速入门。

    “我听说一阳指共分为九品,不知大师修到了几品?”方志兴修习了一会儿,向一灯大师问道。

    一灯大师道:“老衲苦修这么多年,也只是达到二品而已,实在愧对先人!”

    方志兴闻言心中有些不解,问道:“大师功力如此精深,又能指发罡气,怎么还停留在二品之境呢?莫非其中还有其它缘故?”按照一阳指的描述,一品境界可以指发罡气,无论近身还是丈外,都能发挥出偌大威力。依照一灯大师用出的威力来看,可以说是达到了这个境界,但他自己说还停留在二品,可是颇让人疑惑了。

    一灯大师叹了口气,说道:“‘一阳初生,生机乃发,万物于生,一阳初始而生生不息’。这一阳指的最高境界,便在化先天一阳之气为己用,补充人体生机,同时使功力循环不息。老衲如今虽然因为先天功之故,能够指发罡气,却仍未能感受到先天一阳之气,更无法生生不息。如今老衲年老体衰,无法体内自生先天一阳之气,只怕今生也难以达到一品了。”

    “体内自生先天一阳之气?莫非不用采气之法,人体便可自生先天一阳之气?”方志兴听到一灯大师所说,顿时想起了自己所修紫霞功中也有采集先天紫气之法,向一灯大师追问道。如今他虽然将体内真气化为先天紫霞真气,却并未采集到先天紫气,对于先天之气的认识,也只局限于进入小周天境界后会引出人体内潜藏的先天之气,并以此将体内真气慢慢转化先天真气。对于如何体内自生先天之气,当然颇为不解。听到一阳指竟能在人体中自主产生先天一阳之气,自然极为好奇。若是这样的话,先天功可就又多了一门修习方法了。

    一灯大师微微颔首,说道:“确实如此,当年重阳真人传授我先天功,便是发觉了先天功和一阳指的相通之处,助我修习一阳指。若非如此,只怕我如今最多也就达到三品而已。而且重阳真人还从中化出了一门采集天地间先天一阳之气的方法,实在功莫大焉!当年他修习数月便能一指破去欧阳锋的蛤蟆功,想必是用的此法,这份修为,老衲可是远远不如了。”一灯大师稍微解说了一下,又将一阳指诀中的采气之法和自生先天一阳之气之法告知方志兴,让他努力修习。

    这门方法口诀比较简短,却可以说是一阳指中最深奥的功夫,不说渔樵耕读四大弟子,就是普通的段氏族人,功夫不到也不会得传此法,免得乱了心境。一灯大师如此,也是想到方志兴如今功力和他相差不多,又将体内真气转化为了先天真气,所以才会如此。若非这样,只怕也要等方志兴将一阳指修习到三品以上境界才会传授了。

    “多承大师指点,贫道得见大道,不胜感激!”方志兴听到这里,向一灯大师拜道。一阳指若是没有这门方法,对方志兴来说也不过是普通的点穴功夫而已,并不值得他多加看重。但有了这门方法,却顿时成了直指大道的功法,就是比之六脉神剑,只怕也不见得弱了多少。想来大理段氏祖上能有人修成六脉神剑,只怕也是将一阳指修到了一品,这样才能让真气源源不绝,同时用出六脉剑气。

    一灯大师扶起方志兴,说道:“老衲精力已衰,只怕今生也难以达到一品之境,还望贤侄努力修习,重现此功威能。若是遇到合适的传人也可传下,将一阳指发扬光大。当年重阳真人未能传下一阳指,老衲一直深以为憾,贤侄可万万不要如此!”当年王重阳和他交换先天功和一阳指,是为了留下一个克制蛤蟆功之人,并立誓绝不外传。一灯大师那时是大理皇帝,对此自然颇为满意。但他出家为僧之后,却顿悟己非,破除了门户之见,将一阳指传授给渔樵耕读四大弟子。如今传给方志兴,也特意点明这点,让他不要心有顾虑。

    方志兴听到一灯大师特意嘱咐这点,心中对其崇敬不已。一灯大师能够破除门户之见传授自家传承数百年的绝学,当真是可敬之人。

    “听闻大理段氏还有一套六脉神剑,一百多年前威震天下,不知大师可曾得习?”方志兴和一灯大师谈了一会儿,又向一灯大师问道。依照一灯大师如今的身份和功力,早已达到修习六脉神剑要求,按理说应该得传此功才是。不过江湖中人从未见他施展这门功夫,显然并未修习。

    一灯大师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制服外魔,只需一门武功即可。老衲用一阳指即可护住自身,又何须六脉神剑。再说我如今一阳指未成,修习六脉神剑也难以完全发挥威力,甚至无法完全控制,稍有不慎,便可能杀伤人命,那时可真是罪莫大焉!倒不如专心一阳指,少些心神、真气消耗。”段誉过逝不过百十年之事,对于方志兴听说过六脉神剑,一灯大师也不奇怪,向他大略解释了一番。(未完待续)

第332章 雪地偶遇

    方志兴听到一灯大师所说,也是点了点头。人的精力有限,能够专心于一两门绝技即可,余者再多也只是作为辅助,而无法成为压箱底的功夫。例如五绝中最博学的黄药师,可以说是掌法、腿法、剑法、轻功无一不精,他的劈空掌、落英神剑掌、旋风扫叶腿、碧海潮生曲、玉箫剑法、移形换位、奇门五转等功夫,都能说是当世绝学,但若与同级高手真正相斗时,最终却多半要用出弹指神通这门最精通的功夫。同样,方志兴这一世所学虽杂,最精通的还是剑法,也就因为有上一世的底子,才分出精力来专注于内功、拳掌,触类旁通。听到一灯大师专心于一阳指,他也大为赞同。

    两人谈了一会儿,方志兴见一灯大师不愿多说六脉神剑,也就没有再问下去,转而说起了当年段誉纵横江湖的往事,提到了灵鹫宫。不过一灯大师虽然听说过灵鹫宫,却对此所知不详,方志兴也没有问出什么,只能徒自叹息。

    正谈话间,方志兴突然听到一阵吵闹传来,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急忙赶了过去。远远望见一个须发皆白背着箱子的老头正在那里追赶四个奇模怪样之人,不由心中一喜,大声说道:“周师叔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追他们做什么?”他见周伯通安然无恙,心中自然极为欢喜。

    那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自然是周伯通了。而那四个奇模怪样之人。则是沙通天、侯通海、彭连虎、灵智上人四人。当年方志兴从这四人处有所收获之后,顺口为他们求了个情,提议用道法渡化四人。之后则没有多加关注。前些日子全真教撤离之时,为了减少人手消耗,又想到这四人几年来颇为老实,也就在方志兴提议下放了出去。没想到这四人如今又被周伯通发现,被他逗弄玩耍。

    “方道长,还请向周前辈说一下,我们可是被放出来的。不是私自逃出!”沙通天眼睛完好,认出方志兴。急忙向他喊道。虽然老顽童周伯通不会害了几人,但他想出的各种捉弄人的方法,让人着实难受。

    周伯通闻言怒道:“你们是我抓来的,我又没说要放。怎么能够乱跑呢?”说着随手摄起几个雪球,向着几人打去。他准头极佳,虽然没用多大力气,却也让几人颇为狼狈。

    “师叔祖,此事前些日子请示过您的,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方志兴道。前些日子放走沙通天等人时,他也曾向周伯通提过,不过那时周伯通正在玩耍,估计早就忘了。

    周伯通闻言眼珠一转。说道:“是吗?我怎么记不起来了?”说着又向几人打去。

    这时一灯大师也赶了过来,看见到周伯通,说道:“周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周伯通听到声音,顿时止住动作。他和一灯大师虽然许多年未见,声音却是知道的。见到一灯大师到来,想起自己愧对对方,下意识便要离开。但想起自己和瑛姑之事。又嘿嘿一笑,说道:“段皇爷。我偷去了你妻子,你不肯救我儿子,大家扯个直,前事不究,都不用提了。”

    他这话没头没尾,一灯大师和方志兴却都明白其中内情。见此,一灯大师说道:“老衲听说周兄和瑛姑喜结良缘,心中不胜欢喜。那些前尘往事,确实不用再提了。”一灯大师早年和周伯通、瑛姑三人之间有过一段爱恨交缠,后来更是随着瑛姑隐居潇湘,就近照料,但此时他心澄如水,坐照禅机,对昔年的痴情余恨,早置一笑,听到周伯通和瑛姑终于和好,也是心中欢喜。

    周伯通闻言嘿嘿一笑,也不再理会沙通天等四人,和一灯大师叙起旧来。方志兴见此,便让四人趁机离去。沙通天觑到他的手势,带着侯通海等人,匆匆向南而去,显然是要到南方躲避蒙古人。

    眼见沙通天等人小心翼翼的模样,方志兴知道四人心气已丧,只怕以后再也不会现身江湖了,心中感慨不已。江湖之中,不止有热血悲歌,还有许多凄凉无奈。不过这几人以前作恶多端,能够以残身退隐江湖,也算是有条归路了。更多的人,却是想退也退不得啊!

    三人聊了几句,周伯通见方志兴和一灯大师脚步不停,向着前面一个黑点追去,不由好奇道:“那人是谁?你们追他做什么?看老顽童把他抓来。”说着也不待两人回答,运起轻功,向着慈恩急追而去。他的轻功本就极佳,又领悟到操纵气流之法,还从方志兴处学到幻影流光轻功,轻功可以说是更进一层,就是与方志兴相比,也可以说是伯仲之间。而慈恩虽然轻功也算不凡,但和此时的周伯通相比,却仍是大为逊色。不一会儿,两人便已经接近了许多,总算慈恩占了先机,周伯通等人刚才又耽搁了一会儿,周伯通才一时间没有追上。

    方志兴见此,急忙向一灯大师说道:“大师,周师叔祖已经知道他的儿子是被裘千仞所害,我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看情况吧!”面对杀子仇人,也不知周伯通如今会如何应对。

    一灯大师闻言,微微颔首,脚下加力,快速向前行去。两人全力而发,速度也是不慢。

    那边周伯通追到慈恩身后数十丈,已然认出了慈恩身份,知道这人就是昔年打死自己儿子的裘千仞,当即怒从心来。不过他向来心境空明,万事不萦于怀,这怒火也只是一瞬,便即消失,想着让瑛姑做决定。

    不过若是就此放过慈恩,周伯通心中也是不愿,他性喜玩闹,眼见前方有一处山梁,脑袋一转,已然想到了一个妙法,身影闪动间,已然消失不见。

    方志兴和一灯大师不知周伯通心中如何作想,见他没有和慈恩立刻动起手来,心中松了一口气,脚步又慢了下来,在后面静观变化。(未完待续)

第333章 雪中玉蜂

    慈恩生怕方志兴赶上,全神贯注的疾走,竟连方志兴和一灯遇到周伯通的事情也没有发觉。等到周伯通向前追赶上去,被他感应到脚步声后,也只是以为是方志兴追了上来。想到此处,他的步伐更是快了几分,免得被方志兴追上。

    听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心中也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甩掉了对方。不过他正欲转身察看,却突然听到一阵“嗡嗡”之声,不由大吃一惊。向前望去,只见一群白茫茫的蜜蜂自山梁后飞出,半途中一分为二,左右包抄,向着自己飞来。

    此时已至寒冬,普通蜜蜂抱团取暖还来不及,哪里会出来伤人?慈恩见到这群蜜蜂来的古怪,行进间又颇有章法,当然猜到是有人指挥,心中惊怒不已,呼呼几掌,向着蜂群击去。他的掌法颇为猛烈,带动天空中飘扬的大雪,不过几下,便已经击落了许多蜜蜂。不过这些蜜蜂东一片、西一片,颇懂御敌之术,有一些突破了他的掌风,通过空隙叮了过来。

    慈恩虽然见到了这些,但仗着皮糙肉厚,并不在意。孰料片刻之间,他便感麻痒难当,似乎五脏六腑也在发痒,可以说是奇痒入骨。慈恩纵然耐力非凡,却也忍不住痛呼出声。总算他内力深厚,武功高强,甩袖护住头脸,向前疾奔而去。蜜蜂飞得虽快,他身法更快,霎时间已窜出十余丈外,眨眼间便过了山梁,远远逃窜而去。这等身法,比之方才还要快了几分。

    这放出蜜蜂之人。自然是周伯通了。他在终南山待了一个多月,一次无意间跑到后山。被古墓培育的玉蜂叮咬,得到小龙女救治。一来二往,便学会了指挥玉峰的方法。这次蒙古大军火烧终南山,周伯通别的不在乎,对玉蜂却是极为在意,特意取了一个大木箱,装下了许多玉蜂,想着带回去自己养着。如今对慈恩小试一手,见到对方狼狈模样,当真是喜不自胜。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才收回玉蜂,怡然离去。

    慈恩向前奔了一会儿,察觉到身后蜜蜂不再追上来,这才转过头向后看去,想要看看是谁如此和他过不去。却只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笑声,声音还有些熟悉,却没有见到那人。眼见方志兴和一灯大师快速跟了上来,也是茫然以对。

    方志兴在后面见到周伯通用玉蜂戏弄慈恩,不由哑然一笑。向一灯大师说道:“我看周师叔祖的样子,似乎对慈恩大师并没有多大怨恨,大师若想消解此段仇怨,或可从此着手。”周伯通虽然让慈恩吃了些苦头。但方志兴却看出他并无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意思,想来心中并没有多大怨恨。

    一灯大师也是看出了这点,想起当年之事。叹了口气,说道:“小友有心了。只是此事还要慈恩自己想通才行,否则纵是周兄和瑛姑原谅了他。他自己心中也过不了那一关。”慈恩现在想起那件事都可能发狂,自己都放不下,又哪能祈求别人原谅呢!

    方志兴闻言并不多说,他和周伯通关系匪浅,又觉得有仇报仇是理所应当之事。如今出口指点,也不过是怀了一分恻隐之心罢了。之后如何,还要看慈恩和瑛姑自己想法,他也并不会多加干涉。

    “大师,我和你赛赛脚力!”眼见慈恩一脸茫然模样,方志兴向他叫道。说着也不待对方回应,纵身向前,片刻间便越过慈恩身旁,侧过头来微微一笑。慈恩见此一惊,也不再想其它,急忙加力,向着方志兴追去。

    不过方志兴轻功本来就能胜他半筹,又年青力壮、气脉悠长。此时奔行数个时辰之后,紫霞神功的效用已经完全催发出来,真气铺天盖地、势不可当,一用全力,轻功便陡然一快。慈恩但觉眼前人影一闪,方志兴已经行出了数十丈,自己即使速度极快,却也难以拉近距离,反而和方志兴越来越远。此时慈恩虽然年近古稀,又已出家为僧,但当年威震江湖的豪气,却是仍有留存。见得此景,他强提口气,全力向前疾行。总算他轻功不凡,还能勉强跟上方志兴。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消耗却是极大。过了一会儿,慈恩便感觉气力渐感不足,脚步放慢。眼见方志兴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只剩下了一个黑点,想要追上,已是再也不能。

    慈恩生平两大绝技自负天下无对,但一日一夜之间,铁掌、轻功都输于方志兴,不由得大为沮丧,但觉双腿软软的不听使唤,暗自心惊:“难道我大限已到,连一个年轻人也比不过了?”他刚才被玉蜂叮了几下,身上仍是麻痒难当,又想到自己似乎听到周伯通的笑声,心中怔忡不安,这时用足全力追赶方志兴不上,更加心神恍惚,但觉天下事全属不可思议。

    一灯大师这时也赶了上来,见慈恩神情委顿,往日的刚勇强悍突然间不知去向,说道:“你对胜负之数,仍这般勘不破么?”慈恩惘然不语。一灯大师叹了口气,却也只能让他自己想通。

    之后几日,三人加紧赶路,到了第六日时,终于来到了绝情谷所在。一灯大师和慈恩都没有来过绝情谷,方志兴虽然听杨过说过大体位置,却也没有进去过,寻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谷口所在。

    眼看绝情谷入口弯弯绕绕,方志兴向慈恩道:“咱们是否要报明身份,让令妹出来迎接大师?”慈恩一怔,尚未回答,忽听得谷中隐隐传来兵刃相交之声。慈恩挂念妹子,生怕是她在和朱子柳等人交手,任谁一方伤了都不好,说道:“咱们快去制止动手要紧。”施展轻功向前急冲。

    三人不识谷中道路,花了好大力气才闯进谷去,循着声音一路急赶,只见七八名绿衣弟子各执兵刃,守在一丛密林之外,兵刃声从密林中传将出来,却不见相斗之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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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绝情谷事(一)

    那边几个绿衣弟子突见又有外敌攻到,发一声喊,冲将过来,奔到近处,一齐住足。见到方志兴和一灯、慈恩三人,领头的弟子上前两步,按剑说道:“你们是谁,为何闯进谷来?”

    方志兴反问道:“林中何人相斗?”那绿衣弟子不答,侧目凝视,不知他此来居心是善是恶。方志兴手指慈恩,微笑道:“这位大师是裘谷主的兄弟,近日听闻谷主消息,特来拜访,不知裘谷主是否安好?”慈恩闻言,虽然不出声,却也微微点头。

    那弟子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见三人神色和蔼,心中却去了几分敌意,说道:“托福,主母安好。”说着便遣人先行报信,自己带着方志兴三人,向里行去,想要先行安顿下来。

    耳听兵刃声暂歇,又传来一阵呼喝之声,似乎有些熟悉,方志兴问道:“林中何人相斗,可否需要帮助?”那弟子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人,四男六女,分成两路闯了进来,主母传令拦阻,这些人不听,我们便将他们引入情花坳中。哪知竟被他们识破,逃了出来。不得已,我们只好用渔网阵困住他们,现在应该要擒住了吧!”

    方志兴听到这里,不禁一惊,却也猜不出这十人是谁,说道:“便烦引见一观,贫道倘若相识,可劝其罢手,一同拜见谷主。”

    那弟子心想反正这十个人已经被困在渔网阵中。让你见识一下,也可知我绝情谷的厉害,便引三人走进密林。方志兴三人随他们走了不远。过了几个岔路,果见十个人被困在渔网阵中,外面十六人分站四方,每四人合持一张渔网,同时展开,围在十人身周。

    方志兴仔细瞧去,见那渔网丈许见方。是以极坚轫极柔软的金丝混以钢丝铸成,即是宝刀宝剑。也不易切割得破,持网者藏身网后,要破阵法,定须先行攻倒持网弟子。但只要一近身,却又不免先为渔网所擒,竟无从着手。此时这十六人每四人抓住一张渔网,交叉走位,遮天蔽地的撒将过来。这些人兜网的手法十分奇特迅捷,纵是高手也难应付,十六名绿衣弟子交叉换位,四张渔网或横或竖、或平或斜,不断变换。阵中十人虽然在一人指点下不停地踏转步法躲避。包围圈子却仍是不断缩小,眼看不久便要被渔网所擒。

    “是黄帮主他们!”方志兴见到阵中之人,顿时认出了几人身份。当先指挥众人之人。自然是黄蓉了,她身后带着郭芙、程英、陆无双、武三通、武敦儒、武修文等人,想来是见杨过和朱子柳等人久不回返,特意前来寻找。而另几人则是耶律齐和耶律燕、完颜萍,也不知如何到了这里。

    方志兴正要向前救助,便见黄蓉从怀中摸出一把钢针。扬手向西首八名绿衣弟子射去,眼见相距既近。钢针又多,八名弟子至少也会有五六人受伤,渔网阵打出缺口,便可由此冲出。却听得叮叮叮、铮铮铮几声响,黄蓉所发钢针尽数为渔网吸住。原来渔网金丝的交错之处,缀有一块块小磁石,如此一张细密的大网,大暗器难以穿过,而小暗器只要含有钢铁,便会被渔网吸住,当真是极为缜密。

    此时仓促之间,黄蓉等人哪里会随身携带不含钢铁的细针。见此,她也只好取下头上金簪,想要掰下针头用弹指神通先伤一人。正欲出手,却见东首一道人影闪过,几名绿衣弟子已经倒了下去,心中不由一喜,带领众人冲了出来。而众人欲要杀伤绿衣弟子,却也被人尽数拦住。

    出手之人,自然是方志兴了。他见形势危急,也来不及打招呼,随手在外面制住了几个手持渔网的绿衣弟子,救了几人出来。不过方志兴不欲多有杀伤,又自忖渔网阵也奈何不了自己,便分开双方,免得又起纷争。

    那个带方志兴过来的绿衣弟子见他顷刻间便内外夹击,和阵中之人一起破了渔网阵,心中大骇。想和那十六人一起围攻,却见他们动也不动,顿时知道他们被点了穴道。他试了几种方法都没有解开,不敢多说,飞报裘千尺去了。方志兴和黄蓉等人见到,也没有阻止。

    黄蓉、武三通等人见到一灯,急忙向前行礼,耶律齐等人也是上来拜见方志兴,各人互相引见。武三通许久未见师父,眼见他身体康健,和慈恩一起来了这里,心中更是欢喜。凭借慈恩和谷主的关系,朱子柳和天竺僧等人应该无事了。

    方志兴询问一番,才知道襄阳城外的蒙古大军虽然未退,却已很少进攻。黄蓉养好身子后,眼看子女身体康健,城中事务不多,又见郭芙、程英、陆无双等人担忧杨过,武三通、武敦儒、武修文也颇为担忧朱子柳和天竺僧,便和他们一起前来寻找。一行人只比方志兴、一灯、慈恩早到了半日,在谷前谷后遍寻杨过和朱子柳、天竺僧不获,耽搁了不少时光。后来又遇到了被公孙止逼来的耶律齐、耶律燕、完颜萍三人,会合在一起,和谷中绿衣弟子斗了起来,直到方志兴赶来。

    各人正叙话间,忽见前面走出五个身穿绿衣的少女,当先一人手提花篮,身后四人却腰配长剑。当先那少女问道:“谷主请问各位,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陆无双见到来人,叫道:“公孙姑娘,是我们啊。”这少女正是公孙绿萼,她和程英曾被困绝情谷,多得此人相助,对她也很是亲近。

    公孙绿萼听到陆无双的声音,心中一喜,快步上前,喜道:“陆姑娘,你们是来救杨……?”但见众人在旁,却不再多说,只是不断向她们打眼色。

    程英心知有异,向前一步,向公孙绿萼道:“公孙姑娘,我给你引见几位前辈。”于是先引她拜见一灯,然后再见慈恩。她刚才听到方志兴和武三通提起慈恩是裘谷主的亲兄弟,便向公孙绿萼特意介绍起来。

    公孙绿萼听到眼前这黑衣僧人便是自己的亲舅舅,急忙向前几步,行了一礼。慈恩见她模样颇似当年的妹妹,心中一阵激动,却又说不出话来。见此,程英向前将公孙绿萼扶起,两手相触,只觉手中多出了一团疙瘩。她情知有异,忍住心中激动,悄悄藏起,随着公孙绿萼一起向大厅行去。路上悄悄和陆无双使了个眼色,脱离众人向外走去。她和陆无双在绝情谷待了一段时间,路径也算熟悉。

    方志兴和黄蓉等人自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几个绿衣弟子也有看到的,但被黄蓉几下插科打诨,混了过去。眼见公孙绿萼对此并不在意,只是一路疾行,也只好放下心中疑惑,向前行去。方志兴见此,身形一闪,追着程英和陆无双而去,他直到杨过武功智谋,对他陷入绝情谷,也是颇感担心。

    程英和陆无双转了个弯,眼见四下无人,打开手心一看,认出是一个枣核,却是个橄榄核儿模样,中心隐隐有条细缝。她手指微一用力,榄核破为两半,中间是空的,藏着一张薄纸。打开薄纸,两人低首同看,见纸上写道:“杨大哥毒性将解,和天竺僧及朱前辈囚于火浣室中,务必设法相救。”字旁绘着一张地图,通路盘旋曲折,终点写着“火浣室”三字。

    两人心中大喜,又见方志兴赶了过来,更是放心,将纸条递给方志兴,陆无双喜道:“师叔,咱们快去,正好此时无人阻拦。”方志兴微微颔首,和两人一起行去。(未完待续)

第335章 绝情谷事(二)

    绝情谷占地甚广,群山围绕之中,方圆四万余亩。道路曲折,丘屏壑阻,方志兴随着程英和陆无双两人,展开轻身功夫,按图而行。过了片刻,见前面七八丈处数株大榆树交相覆荫,树底下是一座烧砖瓦的大窑,图中指明杨过和天竺僧、朱子柳便囚于此处。

    方志兴担心杨过余毒未清,见到程英和陆无双引动体内毒性,又见砖窑灰尘极多,向两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瞧瞧。”弓身走进窑门,跨步踏入,迎面一股热气扑到,听得有人喝道:“什么人?”方志兴径不答话,眼见那人从砖壁后钻了出来,抬手虚点,已然制住此人,用的正是新学的一阳指功夫,他虽然初学乍练,却也能用出凌空指力,用来制住这名普通的绿衣弟子,可以说绰绰有余。

    带着此人越过砖壁,炽热更盛,两名粗工正在搬堆柴炭,此时虽当严寒,这两人却上身赤膊,下身只穿一条牛头短裤,兀自全身大汗淋漓。方志兴抬手制住两人,又逼问了一下那名绿衣弟子,得知了杨过等人所在。推开一块大石,露出一个小孔。探首张去,见里面是间丈许见方的石室,朱子柳面壁而坐,伸出食指,正在石壁上挥划,显在作书遣怀,见他手臂起落潇洒有致,似乎写来极是得意。杨过在一旁盘坐,那天竺僧却卧在地下,不知死活。

    方志兴见到室内景象。向朱子柳道:“朱师兄,你好?”朱子柳回过头,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方志兴暗自佩服,心想他受困多日,仍然安之若素,临难则恬然自得,遇救则淡然以嘻,这等胸襟,远非常人可比。问道:“过儿怎么样了?大师是睡着了吗?”

    朱子柳不答,过了一会。才轻轻叹道:“杨贤侄体内毒性已大体解了,只是还有些余毒未清,现在被我封了穴道,服了断肠草解毒。只是师叔他老人家以身试毒。现在却是不大好了。”

    方志兴听他语意,似乎天竺僧遇上了不测,心下暗惊,转头解开那绿衣弟子哑穴,向他问道:“快开室门,放他们出来。”那弟子道:“这钥匙谷主亲自掌管,需要谷主才能打开。”方志兴哪里愿意去找裘千尺要钥匙,眼看室门铁索厚重,试了下难以扭断。呼喝一声。挥掌向着石壁击去。

    这一掌轻轻巧巧,自然难以破开石壁。但方志兴用意也不在于此,只见他双掌连出。瞬息之间,已在石壁上击了数十下。朱子柳正不明其意,却见方志兴掌法陡然转为凝重,双掌平平向着石壁推去,哗啦一串声响,石壁上登时穿了个大洞。却是石壁已被方志兴绵掌劲力透过。内力已然酥了,一下便被他用铁掌掌力破开。

    那弟子“啊”的一声叫。吓得呆了。方志兴随手又封住他的穴道,不断拍打石壁,将其开成了可容一人出入的大洞。朱子柳心中佩服,弯腰抱起天竺僧,从破孔中送了出来。方志兴伸手接过,触到天竺僧手臂温暖,伸手探他鼻息,觉微有呼吸出入,心中一宽,知道他暂时无事。仓促间不明内情,他也不敢施救,只是让朱子柳带着天竺僧出去,自己在此守护杨过。

    此时杨过服用断肠草已久,朱子柳刚出去没多久,他便忽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这口血殷红灿烂,比寻常人血鲜艳得多。见此,方志兴急忙渡过一股真气,助他封住心脉。却觉他心脉、感官等穴道都已被封,体内并无大碍。

    室内太热,方志兴解开杨过穴道,得知他体内毒性已经清除殆尽,便带他走了出来。程英和陆无双见到杨过,大喜迎上,询问近日情形。杨过道:“我和神僧、朱师伯到了绝情谷后,便取了断肠草服食,暂时压住了毒性。后来再次解毒时,不小心被绝情谷的人发现,朱师伯为了照料我们,分心之下被绝情谷的人所擒。我本想设法逃出去,但神僧却以身试毒,又让我在此安心解毒,便一直留在了这里,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神僧以身试毒?这么说他也中了情花毒?”陆无双惊道。

    朱子柳叹道:“我师叔言道:这情花在天竺早已绝种,不知如何传入中土。倘若流传出去,为祸当真不小,当年天竺国便有无数人畜死于这花毒之下。我师叔生平精研疗毒之术,但这情花的毒性实在太怪,他入此谷之时,早知灵丹未必能得,就算得到,也只救得一人,他发愿要寻一条解毒药方,用以博施济众。他以身试毒,要确知毒性如何,以便配药。”

    方志兴心中佩服,说道:“佛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师为救世人,不惜干冒大难,实令人钦仰之至。”

    朱子柳道:“古人传说,神农尝百草,觅药救人,因时时食到毒药,脸为之青。我这位师叔也可说有此胸怀了。”

    方志兴点头道:“正是。不知大师何时能够醒转?”朱子柳道:“他取花刺自刺,说道若所料不错,三日三夜便可醒转,屈指算来已将近两日了。”方志兴微微点头,想道:“他中毒后昏迷三日三夜,显然中毒重极。好在这情花毒性随人而异,心中若动男女之情,毒性便发作得厉害。这位大和尚无欲无爱,这一节却胜于常人了,料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时陆无双突然道:“你们在这窑中,是哪里找来的断肠草和情花?”朱子柳道:“我们给禁入火浣室中后,有位年轻的姑娘常来探望……”陆无双道:“可是长挑身材、脸色白嫩、嘴角旁有颗小痣的么?”朱子柳道:“正是,杨贤侄说她是谷主之女绿萼姑娘,她曾想设法救我们出去,但当时杨贤侄毒性未解,我们也没有把握,就一直留在这了。这火浣室规定每日有一个时辰焚烧烈火,也因她从中折冲,火势不旺,我们才抵挡得住。”(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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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神雕天龙介绍:
一个现代人重生在笑傲、神雕、天龙的世界,追寻心中武道,历经江湖风云,逐步走向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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