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这年头的倒爷就没傻的（求订阅！求月票！）（2/8）
“谁告诉你的？”宋世远问了刘春来。
刘春来苦笑，没法解释。
“当初是我想到你们那边，跟老连长一起改变你们大队的情况……被他一脚踹了出来……”宋世远叹了口气，“那时候的我，依然不成熟……”
从宋世远口里，刘春来算是了解了实情。
估计是老爹为了宋世远的面子，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那样告诉了赵东升。
以前可能是觉得，这一辈子，几乎也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毕竟，交通不发达的年代，从汉口到西南山区，上千公里，坐船好多天，走路还得很长时间。
就连鸡毛信，也是当初刘福旺为了保护宋世远，才搞出来的，说是有啥机密情报……
刘春来听完这一切，不知道说什么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晚下来。
港商的货，明天下午就会到码头，然后晚上就装车，连夜发车。
“宋叔，火车皮真没办法嘛？我们没法等。如果不行，就只能去找汽车运过去……”刘春来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如果对方非得坚持原则，他也没办法。
可公路运输，刘春来真的有些头大。
从这里到花都，那可是一千多公里。
有高速路，也就十来个小时到了。
现在，国道都还没有硬化，加上一路上各种收费关卡甚至是非官方的关卡，真的太麻烦。
“今天没有车皮了，最快都得明天晚上。可能跟山城来的一起……”宋世远想了想，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就这一次？
刘春来能同意么？
当然，既然那么多人都说宋世远手中很难搞到车皮，刘春来这会儿也就不说啥了。
“宋叔，我们那批货，最多两个车皮就够了。既然明天才有，我们就在旁边找个旅馆住下……”
“都来了，到我家里住吧。酒量如何？”宋世远问刘春来。
喝酒，没问题。
刘春来却苦笑着没法回答，“宋叔，咱们还是找个饭店吧。我们人比较多，对了，赵东升也过来了……”
宋世远一听赵东升也过来了，不由疑惑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旋即一想，也就明白了。
赵东升来了，估计这事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行，我给你们安排。”赵东升也没客气。
虽然他讲原则，现在火车皮都给了。
何况眼前是他老连长的儿子，赵东升等人又是老战友，一起喝个酒，谁能说啥？
即使不喝酒，也没问题。
刘春来也不客气。
眼见外面天色都已经快要黑透了，赵东升直接跟隔壁办公室招呼了一声，下班了。
出来看到赵东升跟赵玉军几人都在外面等着，包括黄金发都是一脸笑容跟赵玉军勾肩搭背说着啥，赵东升只是在一边抽烟，不知道想着什么。
刘九娃几人倒是如同什么都跟他们没关系。
让刘春来没想到的是，赵东升跟宋世远两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种关系，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
黄金发看着刘春来跟赵东升几人出来，眼神都亮了，盯着刘春来只是笑着。
不过倒也没凑上来。
火车站旁边就有招待所，那是铁路局下属的。
由赵东升直接给他们几人安排了房间，就在招待所定了桌饭菜。
刘春来发现，这边的饭菜跟老家那边差不多。
这倒也符合湖广填川的历史。
八大王入川，杀了不少；后来清军入川，又杀了大部分。
现在的巴蜀，大多数人都是数百年前从两湖两广地区迁移过去的人的后代。
赵东升跟宋世远也没拼多少酒，很快就结束了饭局。
这是刘春来没想到的。
“这事情有点诡异啊。”饭后，赵玉军看着直接回了房间的老爹，感慨着。
刘春来同样也觉得有些诡异。
老一辈人之间的关系，他们不主动说，还真没有人愿意去多说啥。
“那个黄金发找你干啥？”刘春来转移了话题，“咱们得等一天，明天晚上才能有车皮。”
“他就是为了车皮。这货是个二道贩子，什么生意挣钱，搞什么，现在手里搞了一批电风扇，想要运到花都那边去，说是市场很好，就是没有火车皮。”赵玉军也没当回事儿。
刘春来还好奇了，“电风扇？这货眼光不错啊。花都那边真热，很多厂都是一大群人住在一个宿舍里。”
对于这年头的倒爷，刘春来发现，他们的眼光还真的不错。
“咱们车皮有多的没有？他想让咱们帮着带一批。”
刘春来看着赵玉军，“你告诉他们我们有车皮了？”
赵玉军急忙摇头。
“以后不要什么人都交底！要不然，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要是再找你，就告诉他，没有！”刘春来对于这种自来熟的人，充满了警惕。
宋世远虽然说了，明天晚上有车皮，但是却要跟山城那边的货一起走。
很大可能就是准备用这样的名义给他们调车皮。
这样虽然有些违反原则，但是都是春雨服装厂下属的产品，这就没问题了。
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我就琢磨着……”
“没有什么琢磨的。你熟悉他么？了解他么？”刘春来没好气地说道。“这年头，很多人被骗得倾家荡产的。”
赵玉军顿时不吭声了。
他上次来这边，待的时间并不长。
“以后你跟宋叔那边多走动，明天或后天，你以我的名义把那些东西送到他家里去。”刘春来也没给赵玉军解释太多。
这家伙太缺乏江湖经验了。
到时候指不定让人给骗了都还帮着数钱。
第二天上午，果然黄金发又来了。
“黄老板，之前山城轻工局就跟这边联系过，今天晚上的车皮，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确定好了。其中有一半是出口的……”刘春来直接把事情推给了山城轻工局，“昨天就是跟宋副部长确认这事情。”
黄金发看着刘春来，脸上笑容没有丝毫减少，“刘老板，我就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随后把名片递给了刘春来。
刘春来一看，上面印着“花都金发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的字样。
317 港商的服装还没上商标（周推荐1.5K加更）（3/8）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黄金发。
刘春来再次叮嘱了一番赵玉军，以后少跟这种人打交道。
随后也就没有理会。
趁着还有时间，给花都的吴二娃拍了一封电报，让他找好搬运工跟转运的车子，要不然等刘春来到那边的时候，没人卸货反而麻烦。
而是琢磨着在这边租个地方，尤其是当转运仓库。
以后往花都甚至北边运输的货物，可能有很大一部分都会从这边转运。
山城有铁路跟外面联系，但是这年头的铁路还没有完成电气化改造，速度很慢。
水运反而是最合适的。
汉口这里又是最重要的转运枢纽，这是需要长期合作的，甚至有时候从蓬县走水路到沪市，很可能要在这边转运一部分。
火车站周围的门市仓库啥的，都是公家的。
刘春来觉得，等宋世远下午下班后，得找他好好聊聊，提一下长期要火车皮的事情，同时再问问他能不能想办法。
现在对方有办法也不行。
刘春来手里没人！
花都。
吴二娃为了等刘春来的电报，加上张建民几人也不适合跟他们住在一起，还留了一间房间没退。
每天都在邮递员送电报的时候在这边等着。
“张哥，春来哥后天晚上就会到。”吴二娃把刚收到的电报递给了伤口已经结疤的张建民。
虽然没有去医院，在有了好的休息，加上天天清洗伤口后，恢复的倒是很快。
“他后天晚上就到？需要我们帮忙吗？”冯松涛问吴二娃。
吴二娃摇头，“我就是给你们说一声。到时候只要提前找一些搬运工就没问题了。”
车站附近，很多扛活的人。
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崽儿，也就表面老实。”冯松涛看着离去的吴二娃，叹了一口气。
“至少，没有他，我们不知道会如何。不仅得承刘春来的情，还得承他的情。”张建民叹了口气，“到时候刘春来过来，问问他吧。如果他有兴趣，就谋划一番。如果没兴趣，就算了……”
“刘春来即使有兴趣，咱们现在也受伤了，不一定能找回场子……”刀疤冷哼了一声，“咱们就吃了亏。”
他不认为刘春来能跟那些地头蛇斗。
人家人多势众，还有枪，拿啥跟他们拼？
几人又都沉默了。
可就这样放弃了，他们不甘心。
而吴二娃，从房间出来后，脸上更是担忧。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可别给春来哥带来麻烦。这些狗曰的，我一说春来哥后天晚上到，他们的眼神都亮了。”吴二娃很忧桑。
可他也没办法。
刘春来在汉口那边也没有固定地址，都没法拍电报回去问情况。
自然也就没法告诉他，张建民几人的事情。
冯松涛肯定会跟着他去火车站的。
这几天这货倒是帮了不少忙。
招聘工作人员等，他们也都在进行，吴二娃没有任何经验，都是靠着冯松涛。
回去的时候，看着隔壁的郑氏服装贸易公司门口又停着一辆小货车，几名工人正在帮着往里面搬东西。
吴二娃再看看他们自己那空荡荡的门市，白紫烟跟另外两名女孩正在带着新招牌的几个年轻姑娘练习舞蹈动作。
毕竟，这些服装，只有穿在身上，才是最好的展示。
“老板，咱们这里堆不下这么多啊。”李梓铭满身大汗，看着老板进来，急忙开口，“四万套，所有房间都不够装下，咱们必须得有仓库……”
郑天佑也有些为难，“现在准备仓库根本就来不及。这也怪我，这次来得急，没有带样品！”
不是他没有带样品。
而是山城生产的没有商标跟包装，一旦让那些从他们手中批发服装的批发商知道这是国内生产的，根本卖不起价格不说，甚至他们还会找代工的服装店仿制。
就是为了能用大量产品充斥到市场中，造成短时间的市场饱和，等到市场消化掉第一批的时候，第二批货又到了。
八万套，对于庞大的中国市场来说，很少。
可如果是高价的进口港货，那有不同了。
在这一点，郑天佑跟刘春来的想法是一致的。
“明天晚上货就到，后天上午就召集批发商过来现场交钱拿货，问题应该不大。”郑天佑想了想，完全没有必要去租仓库。
“要不，跟隔壁商量一下？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业务……就一个女孩带着另外几个跳舞，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啥。”李梓铭提醒着老板。
旁边的陈冰顿时不乐意了，“李梓铭，你难道不知道，同行是冤家？他们也是挂的服装贸易公司的牌子！如果把货放在他们那边，到时候如果他们把货偷了呢？”
李梓铭看着这女人，再看看老板，不吭声了。
陈冰不是香江来的，在李梓铭跟着郑天佑干的时候，这女人就已经靠着身体，成了郑天佑的秘书。
能力没有，派头倒是十足。
也不能说没有能力吧，至少在床上应该很厉害，要不然郑天佑不会什么都依着她。
“再说了，老板都说了，晚上运到，第二天批发商就运走，为什么要去浪费钱？难道公司养你们，不需要成本？老板没弄到业务的时候，你有获得一笔订单吗？”陈冰一脸厉色。
李梓铭看着她，再看看也不开口的郑天佑，叹了口气。
这婆娘，太不要脸了。
之前哪次不是自己谈下的订单？
可没办法，人家晚上跟老板睡一张床呢。
再加上他只是为了这工资，也就懒得去废话。
“行了。明天就让工人到这边，晚上货到了就开始上商标跟包装。”郑天佑懒得听这两人吵下去。“老陈，明天你找人去车站卸货，搬运回来；陈冰负责找人上商标……”
虽然明知道陈冰的毛病，可他迷恋着对方……
索性直接跟两人分工了。
这样就没有啥矛盾了不是？
李梓铭不吭声了。
陈冰一脸嘚瑟地看着李梓铭，还投去了一个示威的眼神。
李梓铭越能干，就显得她越无能，仅仅是靠着床上，怎么能让郑天佑娶了自己，带自己去香江呢？
318 掩耳盗铃？（周推3K加更）（4/8）
“你们跟着车走？”
看着刘春来一行人，宋世远有些不理解。
“客运列车比货车要快不少。山城轻工局那边安排的押运人员，在今晚上上货后，会等到明天早上直接坐客运列车过去，还会早一两个小时到达。货车里面太闷了。”
“宋叔，没事儿的。反正我们也没啥事儿。这些货，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刘春来也知道闷罐车里的环境非常不好。
大热的天，车厢内密闭，那气温会比外面高很多。
同时，因为没有复线，很多时候需要错车，就得在某些地方临时停车。
这些地方，很容易会有周围的人跑来扒火车，从上面偷东西。
有句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近铁路，自然吃铁路了。
现在的火车速度慢，沿途有些人会铤而走险。
只要运送价值比较大的货物，一般都会有人押运。
刘春来倒也不担心这个。
他知道，这年头的铁路系统也没法在这么漫长的道路上到处都安排警卫人员。
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后被全世界誉为最安全国家的时代。
“宋叔，长期的货运火车皮真没法？”
刘春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宋世远。
他希望能长期从这边用火车转运。
调运不到车皮，那自然没有可能。
“我们那条件不好，从县城到山城，水路可以到。可如果从山城调火车皮，更加困难。物资多，火车列次太少。何况速度还慢。通过水路到这边，再转运，时间能快不少……内地的问题还不突出，可沿海一带，任何产品上市，只要销路好，很快会被跟风生产。”
在这种情况下，刘春来没必要隐瞒什么。
目前他需要长期得到稳定的火车皮。
宋世远板着脸看着他，“昨天的火车皮已属破例。如果不是山城那边之前没有确定火车皮数量，留下了五节车厢，短期内也给你们调不出来。不过，你可以安排人在这边，确定好货物到达时间，再去调度室那边……”
宋世远在这事情上，完全不松口。
刘春来以为他会考虑到老爹跟他的关系，通融下。
昨天就已经通融了。
任何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
可现在，宋世远丝毫都没有第二次的意思。
刘春来也不知道说啥。
“你留人在这边，到时候提前去排就行。”宋世远再次强调。
刘春来有些无语。
安排人在这边排队拿火车皮肯定没啥问题。
关键是他自己都不知道每批货什么时候到，需要多少车皮也无法确定。
“宋叔，如果不行，我就另想办法吧，我无法确定每次到货时间。”刘春来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对着宋世远很认真地说道：“感谢宋叔，如果没有你的融通，或许我们这批货都砸手里了。”
刘春来这话说得很真诚。
宋世远不安排，确实问题很大。
沿海，才是这些新颖服装的最大市场。
“你走的时候，你父亲没交代你什么？”宋世远突然问刘春来。
刘春来茫然地摇头，“什么都没交代，这信都是他一人躲在办公室写的。”
刘春来不知道是不是信出了问题。
宋世远直愣愣地看着刘春来，看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你父亲信里什么都没写。”
“不可能吧？要是啥都不写，他不至于这样……”刘春来有些无语。
饶是认为自己见多识广，可跟这些战场下来的老家伙比，还是太嫩了。
老爹还在上面贴了三根鸡毛，让自己不准看，送过来。
上面居然什么都没写？
谁能明白啥意思？
“要火车皮，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宋世远的话，让刘春来有些意外。
刘春来心思突然一动，或许宋世远是想证实刘福旺并没失去原则向他开口求情，是自己借着老爹的名义干的？
这猜测，虽然可能性很大，可一时间刘春来也拿不准。
大脑快速分析各种情况，推测宋世远问这话的真实目的。
刘春来还单独问过赵东升，赵东升跟宋世远之间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多铁。
赵东升只说了一句，不是同支部队。
同属一个师，甚至不在一个团。
这更让刘春来意外。
今天一大早，赵东升就去办自己的事情，没陪他一起来见宋世远。
宋世远一脸平静地看着刘春来，等着他的回答。
见刘春来不吭声，甚至直接掏出那封信，从里面抽出折叠好的两页信签纸递给刘春来。
刘春来接过，看了又看。
抬头印着“蓬县政府信笺纸”，没有别的内容。
这个做不了假。
即使事实如此，刘春来依然不信。
老爹当初可是专门回办公室写的。
刘春来也不知道老爹这葫芦里卖啥药。
“那时候我问过我爹给多少人挡过子弹，我爹回答是让我问有多少人为他挡过子弹。”
当初就这么一句。
宋世远看着刘春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眼神也没丝毫变化。
完全猜不到他心里想什么。
听刘春来说完，宋世远明显松了口气：“我就说嘛，老连长不会开这个口。”
刘春来心中叹了口气。
他很想告诉对方，他的老连长变了。
为治疗大队的穷病，刘大队长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蹭县长的饭，摸书记的烟，跟公社书记耍无赖……
甚至，隔三岔五跑县里哭穷，要支持。
一斤粮都要的那种。
“这次就这样，你回来如果有时间，咱好好聊聊。火车皮的事情，你得安排人在这边……仓库跟办公室，我帮你问问。”
宋世远并没直接做出任何承诺。
这样的结果，让刘春来也非常知足了。
下午四点多，外面正热。
宋世远让人到招待所通知刘春来，车厢已经到了，可以从船上往车厢里装货了。
前两节是留给山城轻工局的。
这时候，山城轻工局的货船还未到，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免双方产生矛盾，让刘春来他们先装货。
不到3万套服装，两节闷罐车厢没完全装满。
刘春来让人把中间车厢门的位置留出空间。
他们要跟着货走，在车门边有空间，方便很多。
319 遭遇扒火车（周推4.5K加更）（5/8）
“赵爸，你不用担心，办完事跟玉军一起先回去吧，我到那边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呢。”
在临上车之前，刘春来也懒得问赵东升过来有什么事情。
粮食局局长来这边，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不适合问。
“你自己小心一点，不管什么事情，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冲动……”赵东升看着刘春来身后跟着的刘志军几人。
这几人手里提着的旅行包装着啥东西，他是知道的。
一旦真的干起来，这些家伙不动枪，赵东升认为没有可能。
毕竟在外地。
“放心吧，赵爸，我之前也不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不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刘春来笑着说道。
随后对赵玉军又吩咐，“回去后，先帮着运家具到山城，到时候我会拍电报回来的。”
刘春来随身带了二十多万，加上这批服装如果卖得好，也是近百万的入账。
到时候这边如果看到有合适的设备，他同样也会买。
具体都只有等到去花都看了再说。
要技术不太复杂，而且还需要县城的各种基础能跟得上，这并不是那么合适。
“放心，随叫随到。”赵玉军一本正经地回答。
刘春来都懒得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嫌，宋世远没有出现。
该谈的事情，该说的话，在之前刘春来就已经跟他谈过。
一行人带了不少的干粮，刘春来原本给宋世远买的罐头等，他也没收，把烟跟酒收了，反而让几人带着在路上吃。
没有瓶装矿泉水，几人装了好几个军用水壶的水。
虽然两夜一天，第三天凌晨四点多就会到达花都火车站。
可大热天，水是不能少的。
刘九娃还买了不少梨子，这玩意儿不仅可以补充水分，也能扛饿。
昨天晚上几人上车后，打开车门，还能啃着刘九娃买的鸭脖子一边喝酒一边摆农门阵。
可到了第二天上午，人就有些受不了了。
闷罐车，刘春来从来没坐过，他知道坐这车的滋味不好受，别说运输货物的闷罐车，这年头哪怕是客运火车，除非是卧铺，普通的硬座同样更难受。
晚上天气凉快，倒还不觉得。
可到了第二天太阳出来后，那就开始变得要命了起来。
饶是刘春来有心理准备，可当真的感受到闷罐车在大热天时候的那种滋味儿的时候，还是想要从车里面跳出去。
“把车门打开吧，反正上面有人，也不用担心啥的。”
车厢里如同蒸笼，汗水不断地往外冒，可很快又被车厢内的高温给烘干。
在这样的环境中，全身上下黏糊糊的，让人实在是难以忍受。
不停喝水，都没法解决。
闷热的环境中，让人浑身无力，没有精神，连话都不愿意说。
车厢里几个人就这样依靠在装服装的麻布包上。
“要是知道这味道这么长（滋味难受），我走路都不愿意坐这个车！”跟刘春来几人坐在一起的丁亚军感受着外面灌进来的凉风，尤其无力地说道。“以前听他们说，部队押运，一些重要物资，人可是一直在车厢里，都不能开门……”
刘春来都有些佩服那些闷罐车里押运各种物资的军人。
听丁亚军说，有时候押运行程可能超过三千公里……
每次错车时，需要等着让其他火车先行通过，停下来，即使开着车厢的门，更是让人难受。
好几个错车的地方，他们都看到旁边有不少人看着这些闷罐车。
倒也没人冲上来。
这更让刘春来警惕起来。
还好这趟车都是往花都运输的物资，不用到达一些货运站后重新编组什么的。
有宋世远的交代，火车车头上的车长每次停靠的时候，都会告诉刘春来他们停靠的时间，这让他们可以下车打水什么的。
在不少货运车站里，刘春来他们甚至遇到其他停留了好几天时间的车厢。
那些车厢都是需要向其他地方调运，需要等到往那个方向而去的火车加挂。
白天行驶了一天，已经快要进入粤省的境内。
天色已经黯淡了。
如同在蒸笼中待了一天的几人，因为凉快了，倒是慢慢恢复了精神，却没有人有胃口吃东西。
突然，火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又临时停车？”
刘春来想要下去活动活动。
闷罐车太特么的憋屈了。
以后在交通不发达的时候，还是特么的少出门算了。
1000公里的距离，以内燃机车的速度，一般都能达到50~60公里每小时，可路上停留的时间太长了。
“铛铛~”
在刘春来即将下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艹！
有人扒火车？
刘春来完全没想到，他们也能遇到这事情。
伸出脑袋去看，月亮下有着一群模糊的黑影，正在快速向着这边而来。
或许是发现了他们这边的门是打开的，好些个向着这边而来。
丁亚军跟刘志强两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后面一节车厢里，是段鹏跟另外两个民兵守着。
几个黑影到了车厢门口，就准备往车厢内爬。
“干啥呢？”刘志强冷哼了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从包里拿出了56冲，枪口直接抵在了想要爬上来的人的脑门上。
那人顿时就僵了。
后面的人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前面的人也不敢回答，惊恐地看着车厢里面的人影。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刘春来也没好气地说道。
这种事情，要不是遇到，根本没法想象。
刘春来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普通话。
“嘭~”
突然，外面一块石头飞来，砸在了火车车厢上。
这让刘春来更是火大。
这些狗曰的，无法无天了！
“呜~”
旁边主干道上远处，突然亮了起来，一列从南往北的火车开过来，灯光把这边照亮。
这时候，刘春来才看清楚外面的人。
男男女女都有。
大多数人，穿得都很破烂。
借着灯光，他们也看到了两个开着的车厢门口的枪……
“呜~”
“哐当~哐当~”
火车终于再次出发了。
还好，那些人在看到上面有人有枪，没有再往上爬。
PS：对不起兄弟姐妹们，今天状态太差了，后面补上这两天少更新的五章。今天晚上没了。
320 港商被坑了？（求订阅！求月票！）（1/8）
“哐当~哐当~”
火车不断加速，越来越快，轮子外连杆带动轮子快速转动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快。
“行了，现在应该没问题了。把枪收了吧。”刘春来也松了口气。
还好，停的时间不长。
刘志强也松了口气，“这种事情，公安局都不处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冯副局长他们知道你们带长枪了都不收了，更让我们跟着一起了。”丁亚军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对方在知道他们有枪后没有强抢。
要不然，这事情不知道会搞得多大。
“以前，沿着铁路一线的人，是因为穷，活不下去，所以习惯铤而走险了。现在，可能还是因为穷，但是人们已经习惯了。反正每次一群人，然后一哄而散……”
刘春来叹了口气。
八十年代，刚改革开放。
法律啥的还没健全，人们的思想也都是非常极端的。
很多人的原始积累，都是充满了血腥。
这也符合资本论，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腥的。
这是一个充满野性的时代，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即将到来的严打，跟这些环境也有着直接的关系。
“法不责众？”丁亚军问刘春来。
刘春来一脸苦笑，“如果一群人中，都参与了，最后你觉得他们会说别人干了么？调查得出来么？尤其是在没有抓住的情况下。除非当场人证物证都在。不是地方的公安局不努力，而是他们没法把所有人全都抓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男女老少都有……”
丁亚军倒也理解，“如同上次，你们要真的开枪了或是跟郭家的人打起来，咱们也不好处理。”
开着车厢门，车厢里有风进来，凉快了很多。
在之前那一区域，是非常穷的。
穷，就会想尽办法去生存。
老刘家的人，以前那可是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土匪。
要不是刘八爷在，加上不少老人参过军，当过兵，能压制，估计同样也是如此。
老刘家虽然穷，但是绝对没人会因为穷而去抢，去偷。
最多耍不要脸去找上级单位要，也不会去乞讨。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火车哐当哐当往前，已经进入粤省范围。
虽然还有好些个小时才能到达终点，几人也没有话题了。
这一路，能聊的话题，早就聊完了。
之前遇到那样的事情，也没人能睡得着。
吴二娃等人同样也睡不着。
张建民几人，原本想要一起去接刘春来的，被吴二娃劝说了，留在了旅馆。
倒是冯松涛，要跟着一起，帮着吴二娃几人看着，避免搬运工人直接扛着包跑了，那损失就大了。
“现在还早呢，还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啊……”冯松涛看着一脸精神的吴二娃，“你确定不睡一会儿？明天不是就要开始卖么？”
明天将会是繁忙的一天。
“睡不着啊。之前也没宣传，不知道明天情况会如何……”吴二娃担忧地说道。
他们这是大规模出货，不是之前那种每个人手里都不多的零售。
而且，现在需要的是先建立稳固的销售渠道。
寻找批发商。
像山城那边，所有的一切都容易了。
批发商都稳定了。
这边，同样因为担心被人仿制，吴二娃等人手里有样品，都没有敢去找那些在市场里的批发商，或是找在白马市场寻找货物、远来的二道贩子们。
“人都找好了吧？”冯松涛问吴二娃。
“一个人十块，帮着卸货，同时把货运到这边。他们自己找车。”吴二娃回答，“都是在服装市场里长期扛活的人，也打听过，都比较靠谱。”
后面这句是怕冯松涛担心，所以补充的。
“那就好。”冯松涛脸上的担忧并没有就此消失。
他们就是因为觉得别人靠谱，才吃了亏的。
这都合作两年时间了，不还是被人坑了？
春雨服装贸易公司隔壁的郑氏服装贸易公司。
同样是所有房间都开着灯。
十多名年龄各异的女工，穿着破烂，都坐在房间里跟身边的熟人聊天。
李梓铭跟原本店里的女孩两人也在临街的门市里等着。
“李哥，一会儿老板要是不去，你一个人能行？”原本话很少的女孩，看着房间里毫不顾忌形象，席地而坐或躺着的临时工们，有些担忧。
货快到了。
老板却在楼上的房间跟陈冰两人做造人运动。
“他不去，怎么交接？何况那边谁负责我都不认识……”李梓铭往楼上看了一眼。
在楼下，不时还能听到上面不知道是凳子还是床脚撞击楼板的声音。
那些从火车站找来刚下车来这边淘金的女工们，一开始还纷纷带着神秘笑容跟身边同伴聊这事儿。
可现在也失去了兴趣。
李梓铭都不知道，郑天佑难到就不觉得雷么？
向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这会儿的郑天佑，也是有苦说不出。
这次回来，陈冰如同换了个人，一到床上，如果不把他榨干，就不放他离开。
好不容易完事儿了，想睡，结果陈冰休息几分钟又来……
“行了，一会儿还得去火车站接站。”郑天佑推开了陈冰。
陈冰不满地说道，“有李梓铭呢！那些批发商都约好了，明天早上九点过来，到时候咱们只管数钱就行。这几天正是几率大的时候，你不动，我来……”
李梓铭有火都没法发。
很快，又响起了床脚撞击楼板的声音。
花都火车站。
凌晨2：35。
一列客运火车到站。
哪怕是凌晨，火车站也是灯火通明。
一列二十多节的火车到站，一大群人从车厢门口、车窗里面挤出来。
大多数人，都是扛着大包小包。
没有人在意时间已经是凌晨。
要不了多久，天就会亮了。
三名穿着衬衣，一手公文包，一手旅行包的干部模样的中年人，从卧铺车厢上下来，看着后面不停往外挤的人群，也是庆幸不已。
“唐主任，咱们现在去哪里？没看到他们接站的人啊。”一名手下问着唐光辉。
唐光辉作为山城轻工局对外联络办主任，亲自押运这批货物，可想而知山城轻工局对这事情的重视。
还好，几人是干部，可以坐卧铺。
汉口铁路局这边提前就给他们安排好了卧铺。
可接站的郑天佑呢？
郑天佑难道耍他港商的大牌？
321 敬酒不吃吃罚酒（求订阅！求月票！）（2/8）
之前可是约定好了。
山城轻工局的人押运货物到花都，跟郑天佑交接。
郑天佑在火车站接轻工局的人，随后一起去货运站，双方在货运站交接，然后就没事儿了。
“先出站吧，他们应该在站外等着。”唐光辉看着周围，根本没有接站的人。
这边是大站，接站应该在外面。
三人等着那些扛着大包小包，也不知道是来这边讨生活、还是来打工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向着外面走去。
七月中旬的花都。
饶是凌晨三点，空气依然还有些热。
不过，比山城好太多了。
“唐主任，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举着的牌子好像是接我们的。”刚到出站口，一名工作人员就指着不远处说道。
有几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站在外面。
一个个子比较小的人手里举着一块硬纸壳做成的牌子，牌子一面写着“山城轻工局”，另外一面，写着“郑氏（香江）服装贸易有限公司”。
扛着牌子的人正在来回走。
另外几名中年人，看到其他干部模样的人就上前，询问对方是不是山城轻工局的人，最终得到的都是摇头否认。
虽然有些听不懂这些人说的啥，唐光辉等人也算是经常在外面跑的人。
山城轻工局他们还是能听懂的。
“同志，你好，我们是山城轻工局的人。”唐光辉带着两名手下向着举着牌子的人走去，站在他前面。
这人顿时高兴起来，“唐主任，可算等着你了。一路辛苦了，包给我吧，我们帮你们提包……”
唐光辉拒绝了让他提包。
各种文件都在包里，要是被人拿着就跑了，到时候港商不认，山城轻工局就必须得承担这笔损失。
这可是上百万的货。
“郑天佑先生呢？”唐光辉看着这个连自己名字都没介绍的人，心中开始警惕起来。
“郑总有急事，去香江了，他让我们先来迎接几位贵宾。宾馆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只需要把货运单给我们，我们自己去火车站提货就行了……”中年人笑着说道。
唐光辉更警惕。
这跟之前约定的不同。
“宾馆就不去了。你们郑总不在，我们没法给货运单给你。”唐光辉开门见山，“还有一个多小时，货就到了。”
“郑总是这样交代的啊。唐主任，有公司的公章也不行吗？这批货可是非常着急的。咱们需要运回去贴了商标，同时还得包装，才能报关出口……”中年人眉头拧到了一起。
唐光辉看着他们，眉头拧在一起，也不管其他。
郑氏服装的楼里。
好不容易，郑天佑再一次完成了任务。
看着时间，居然已经三点过五分了！
心中惨嚎一声，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操劳太久，身体几乎被掏空，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得到满足的陈冰睡得很沉，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根本就没发现郑天佑。
好一阵，郑天佑才穿好衣服裤子，扶着墙下了楼。
“你怎么还没出发？”看着李梓铭还在门市里，郑天佑顿时黑起了脸。
李梓铭看着他，“郑总，咱们这里到货运站，走路也就二十分钟，我们的货，要四点二十三才会到，我这没有货运单，去了也提不到货啊！”
“谁特么的说货车？陈冰没给你说，让你先去接山城轻工局的人？”
“接山城轻工局的人？没说过啊。”李梓铭一脸疑惑。
真心不知道这个。
郑天佑顿时明白，估计是陈冰故意的，就为了开除李梓铭。
顾不得跟这贱人计较。
“赶紧的，跟我去火车站。”
郑天佑一边说，一边往外跑去。
这跑得急了，顿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李梓铭急忙上前去把他扶起来，“老板，这里过去也要不了几分钟，我骑自行车带着你……”
火车站出站口。
见对方死活不同意，旁边的几名大汉也有些不耐烦了。
“唐主任，即使你不愿意把货运单交给我们，咱们先去宾馆吧！咱们兄弟为了接你，一晚上没休息，你们在车上有卧铺啊……”
中年人同样也不耐烦了。
唐光辉两名手下看这阵仗有些不对，不远处就是公安局，对面有着一个亮着招牌的红星宾馆，一人开口说道，“唐主任，要不咱们去那边宾馆先休息一下？反正交接也不着急。”
唐光辉点了点头，对几人说道：“辛苦几位了。我们有规定，先到红星宾馆……”
向着那边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再也迈不开脚步了。
腰上被一个尖锐的物体抵着。
刀？
军刺？
“这没用。如果我们不在场，你们即使有货运单也拿不到货。”唐光辉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果然，这些家伙不是好来路。
“那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小个子中年人冷笑一声，“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手从对方包里把汉口铁路局开局的货运单翻了出来。
同时把几人的介绍信也给收了。
里面的钱跟粮票啥的，他们倒也没拿。
“东子，你送几位去红星宾馆。”小个子对身后几位吩咐着。
旁边就是公安局，他们自然不愿意这边出问题。
“唐主任……”一名手下急了。
唐光辉叹了口气，“咱们先去宾馆。”
郑天佑到了这边的时候，根本就没找到人。
火车已经到站快一个小时了。
“老板，怎么办？没有货运单，我们也没法提货……”李梓铭也意识到了问题不对。
饶是心中有了推测，可也不好说。
要是陈冰跟外人联手算计郑天佑……
“去货运站！”郑天佑同样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呜~”
伴随着汽笛声，从汉口开来的货运列车，终于缓缓地停靠在了货运站的站台上。
“终于到了！”刘春来在车刚停稳，就从车厢里窜了出来。
这苦逼日子，终于结束了。
“九哥，你出站去一趟，没有货运单号，吴二娃跟搬运工进不来。”刘春来懒得走。
反正使唤习惯了刘九娃。
刘九娃啥话都没说，就拿着货运单往外面而去。
322 看你老母啊！（周推6K加更）（3/8）
“应该到了吧？也不知道晚点没有。”
货运站外面，吴二娃带着十多个搬运工在外面等着。
提前一个多小时他们就到了这里，冯松涛陪着他们。
“吴老板，这火车晚点是正常的，有时候都能晚好几个小时呢。”搬运队的队长孙成对着焦急不已的吴二娃说道。
他的话，带着浓重的口音。
手下有着好几十号人，都是他们的老乡，在火车站一带扛活讨生活。
三十出头，额头上有着一条蜈蚣式的疤，据说是之前为了帮客户抢回货物，挨了的。
后来就在白马市场，得到了大多数批发商的认可，有搬运的业务都是找他。
他摇身一变成了包工头，不仅自己扛活，手下跟着他讨活的兄弟，每次有货，也都会交一笔业务费。
“嘎~”
一辆解放汽车停在了货运站上面。
“快点下车，赶紧去卸货！”一名满脸横肉的男子从副驾驶跳下来，就对着车厢里的人喊道。
“这特么的是抢货呢！”吴二娃看他们一群人快速往里面冲去，低声说道。
被那名满脸横肉的男子看到，满是杀气的眼睛瞪了吴二娃一眼，他顿时不说话了。
孙成看着那群人，也是揍起了眉头。
不过，倒也没有出什么意外。
他们的业务主要是在白马市场，火车站别人带搬运工，也是没办法的。
如果在这里抢活打架，公安直接把他们弄进去，国家给他们饭吃。
刘九娃拿着货运单出来，正在货运通道口子往外张望，被快速跑进去的人给撞了一下，他没事儿，那人倒是倒下了。
刘九娃正要去拉，那人已经爬起来往里面跑去了。
“九哥，这呢！”
吴二娃看着刘九娃，顿时兴奋地跳着挥手。
“敏国来的？”孙成看着刘九娃的衣着，上身着无袖对襟褂子，下身一条阔腿裤，腰部系着一圈黑色的布腰带，脚上穿着的，貌似是草鞋？
饶是见多识广，在花都也没见过这种穿着的人啊。
要是头发前面剃了，再留着披肩长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满清的遗老。
冯松涛见到刘九娃，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之前刀疤跟刘九娃暗中较量过，结果就是刀疤的手肿了好几天，筷子都没法拿。
刘九娃是刘春来的贴身保镖。
这说明，刘春来是真的来了。
不枉他们等这么多天。
有刘九娃在，他们报仇的可能性更大。
“人都找好了？”刘九娃问吴二娃。
一脸平静。
见他点头，就催促他们快点，“刚出来时已经跟工作人员沟通好，板车拖到站台上，直接卸货装车。”
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吴二娃招呼了一声，孙成跟手下就拉着架子车向站内去。
入口处，之前的那伙人却被工作人员拦下来了。
一名小个子正在对工作人员竭力辩解：“有货运单，有介绍信，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提货？你们这完全没道理！”
工作人员态度倒是不错。
“同志，你们这货运单需要到调度室去确认。调度室开了条子，才行……同志，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我们也得按规矩办事。”
小个子有些无语。
“你们这是转运的出口货物。火车站可以帮你们调集转运的汽车跟卸货工人……”
冯松涛路过的时候，不由多看了几眼。
之前那名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斜眼瞪了他一眼，“看你老母啊！”
冯松涛听到对方口里不干净，没理会他，直接向前走去。
那人却横跨一步，拦在了冯松涛面前。
“你想干啥？”冯松涛冷冷地看着他。
他不认为这人能认出自己。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满脸横肉的男子说道，“要不咱们到旁边聊聊？”
冯松涛不想多事，向刘九娃看去。
正在跟门口交接的刘九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旁边，一把抓住中年人向冯松涛伸去的手。
“哎呦~”
中男人顿时惨叫一声，另外一只手向刘九娃那如同铁钳一样抓着自己小臂的手抓去。
“不管是哪条道上的，都讲究个井水不犯河水！”
他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他的方言。
旁边几个魁梧汉子瞬间围了上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见架势不对，板着脸开口了：“要闹腾就去公安局里闹腾！”
满脸横肉的男子疼得脸色煞白，额头汗水直冒。
一脸扭曲地看着刘九娃。
刘九娃没理会周围的人，松开了手，向车站走去。
“干啥？我们是来卸货的！”看着手下准备挡着刘九娃的路，横肉脸呵斥着。
被刘九娃捏过的小臂，已肿起来四根手指印。
练家子！
“记着这人，有机会再弄他，先把货搞到手。”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我们老板可是香江的商人，这批货是要出口到香江，帮国家挣外汇！山城轻工局的同志送到这边，一路辛苦，我们这刚安排到宾馆住下！要不然人家还说我们老板不懂礼仪……这些货还得重新包装出口……”
小个子中年人没想到调度室的值班员也要求见山城轻工局的人。
说是没有看到啥进出口许可证。
他知道个屁！
“要是没有进出口许可证，这是不能出口的！即使我们这里放行，海关哪里也不会放……”
工作人员一脸无奈。
他们也不想麻烦。
特别是涉及到出口创汇。
国家现在缺外汇，所有单位都对出口创汇的业务开绿灯呢。
“那是海关的事情！有货运单，有介绍信，都是可以查的！”小个子的气势高了起来。
值班员再次检查了货运单跟介绍信，山城轻工局的公章很清晰，也不是造假的。
无奈之下，只能开了条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春来几人也没在等的时候也没闲着。
开始把服装地从闷罐车厢搬到站台上。
板车一来，就可以直接上货。
当初宋思远跟他说过，到了这边尽快卸货，车厢非常紧张。很快，这批闷罐车厢又会装上从花都往北边运的物资，当天晚上就会返回。
可刘春来搬了一包就放弃了。
“这边，这边，赶紧帮着卸货……”
抹去额头汗水的刘春来见吴二娃带着一行拉着板车的人进来，直招手。
火车站本来有专门的装卸工人，都是按月领工资。
干活效率高不到那里去，刘春来自然不会让他们卸货。
花都比山城早一个小时就天亮了。
才凌晨四点多，天就大亮了。
车站的搬运工还在睡觉呢。
323 枪口下，我喜欢讲道理（周推7.5K加更）（4/8）
“孙哥，麻烦兄弟们帮着从车厢里卸一下货。”
吴二娃对旁边同样拖着板车的孙成说道。
孙成一脸豪气，“放心吧，咱们兄弟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气。”
一声招呼，就让他拖着架子车的手下帮着从车厢里搬运货物。
每个麻布袋，里面装着80套服装，这些麻布重量也不轻，连同包装，一包有着将近两百斤。
刘志军跟丁亚军几人都能轻易扛起，刘九娃更是可以一手提着一包。
刘春来则不行。
扛了一包，那都是费了很大力气，才从车厢里拖出来的。
看到那些吴二娃找来的搬运工直接就把将近两百斤重的包轻松就提起来，刘春来把自己胳膊抬起来，看了看，对比了一下他们的胳膊，貌似也没比自己的胳膊更粗啊。
再一次感慨了一番这年代人们的力气。
“春来哥，我这安排还行吧？”吴二娃一脸邀功的表情。
“辛苦你了。”这娃不错。
居然知道这边仿制厉害，没有先穿着那些样品出去浪。
“刘队长。”冯松涛也走了过来打招呼。
看到他，刘春来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不意外都不行。
当初冯松涛跟吴二娃他们为了筹集资金来这边拿货，可是急得不行。
按照时间推算，早就回去了。
难道货好卖，新的一批又到了？
“说来话长，这次栽了。要不是吴兄弟收留，指不定我们几个就得饿死了。”冯松涛一脸苦笑，“先卸货吧，建民也在这边等你过来……”
刘春来眉头皱了一下。
随后不动声色起来。
连这些跑了几年的倒爷都栽了，对方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在这里等着自己，肯定是指望自己帮忙了。
“干啥子？”
正在这时候，旁边看着几人旅行包的刘千山突然嚷了起来。
“你们包挡着老子的道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冷冷地看着刘千山。
说完，又把包给一脚踢了一米多远。
旁边一个人就要去捡这个包，从车厢上扛着一包货的刘志军把肩膀上的货给扔了，向着那个捡包的年轻人扑去。
“嘭~”
人还没到，脚先到。
捡包的年轻人手刚挨着包带，就被他一脚踹倒。
于是乎，那些正在找车厢的人也不急着找了，而是向着这边围过来。
刘春来顿时皱起了眉头。
对方想要干啥？
“春来，小心一点，那家伙是道上的。”冯松涛见刘春来要过去，对着他小声说了一句。
刘春来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而丁亚军看着这场面，顿时急了。
这些混蛋，好好走路不行？
他们估计是平时横惯了，根本不会想到刘春来的人手里带着步枪！
那玩意儿根本就不是手*枪的威力能比的。
“段鹏，你立即拿着证件去外面找火车站的派出所，搞不好要打起来。”由不得丁亚军不着急。
这种事情，打起来都容易解决。
就怕动了枪。
指不定就搞成了震惊全国的大案。
那时候就连刘春来都会受到影响。
段鹏从丁亚军手里接过他们的证件以及介绍信，就往外面跑去。
丁亚军也向着刘春来他们那里而去。
刘春来已经走到了那刘千山几人面前，笑着问道，“同志，火气这么大？”
“你要给老子泻火？”满脸横肉的家伙看着刘春来，冷哼一声，“你就是他们头头吧？你的人把我的人打了，你说怎么办？”
这货的话中，夹杂着浓浓的粤语口音。
那普通发，要不是刘春来曾经听得太多，也是听不懂的。
“兄弟，出门在外，讲究和气求财。公安就在外面呢。”刘春来没想到对方这么横。
“和气你老母啊！你的人踢了我兄弟……”
“啪~”刘春来重重的一巴掌打到了横肉男子脸上，随后摔了摔生疼的手。
这一巴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不仅是挨打的，就连其他人，也都会愣了。
“我这人，生平最恨骂人老娘的人。谁没有妈？你没老母？出门问候别人老母，是因为谁都问候你老母？这一巴掌，就当我帮你爹教训你！”
刘春来的声音冷了起来。
“你特么的找死！兄弟们……”
横肉男子脸色铁青。
真要招呼手下，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额头上，被一把枪顶着！
顺眼看去，这枪的握把上，还飘着褪色泛白的红绸！
这特么的哪里来的过江龙？
“我这人呢，喜欢讲道理。打打杀杀，没有意思。”刘春来叹了口气。
他真心喜欢跟人讲道理。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不动枪，对方不会听自己讲道理的。
“对，我春来爷爷那可是读了七年高中的文化人……”刘千山得意地把春来爷爷的老底交代了。
“闭嘴！”刘春来瞪了他一眼。
MMP，你好歹读过初中啊。
读七年高中，那不是丢人的事儿？
居然还好意思说出来。
“兄弟，哪条道上的？今天我认栽，改天登门道歉！”横肉男子也算光棍。
刘春来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我是你惹不起的人！出生在新中国，生长在红旗下，社会主义接班人！走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刘春来想到一个段子。
这话，让不少人都憋着笑。
“真不想好好谈？”横肉脸气得脸色铁青。
“我这人，能动口，不动手。手下几百号后背晚生要娶媳妇儿，都指着我，所以，我出门从来不惹事……”刘春来这话是实话。
整个葫芦村，348号光棍呢。
刘九娃还没娶孙小玉过门，也算光棍。
这话一说出来，横肉脸跟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强横的过江龙。
随身带枪的！
虽然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时候，一名小个子一脸笑容地上来，“老板，误会，这都是误会……”
看到刘春来收了枪，把脸色铁青的横肉脸拉到旁边。
“鸡哥，咱们这批货得尽快弄走，要是那边发现了，这损失就大了，不易生事儿……”这语气，真的有些急。
好不容易进来了，可以把货搬走。
郑天佑那边要是反应过来，他们就完了。
两车皮的服装，价值上百万，他们以每套10块钱的低价找到了买主。
可不把货交付了，钱到不了。
40万啊！
哪怕是普通的国家干部，一年也不过千的工资，这得挣400年啊！
324 公安喊都不准动（周推9K加更）（5/8）
刘千山把包拿了过来。
那里面有枪，肯定是不能让外人碰的。
丁亚军见到刘春来掏钱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一路上，经过了解，他认为刘春来是最不可能动手的，可没想到，这狗曰的直接掏枪了。
要是另外一伙人不善罢甘休，这事情就麻烦了。
“都住手！”
正在这时候，满头大汗的段鹏带着几名穿着白色公安服的公安快步跑了过来。
一边走，还在一边给身边的公安指着刘春来几人。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小个子一看到公安，顿时神情变得慌张起来。
横肉脸的脸色更是难看。
“怎么回事？”一名四十多岁的公安干部走过来，板着脸问道。
这话是直接问向站在中间的小个子的。
把横肉脸拉开，小个子准备跟刘春来说啥。
这还没开始说，公安就来了。
“公安同志，没啥事儿，刚才有点误会，我们是郑氏服装贸易有限公司的人，现在有批货急着出口，刚在过来卸货的时候，不小心提着这几位同志的包了……”
刘春来一听，郑氏服装贸易有限公司？
郑天佑的人？
那货的手下这么横？
一个身家也就两三百万港币的港商，在这边能横着走？
花都这可不是山城那样的内地大城。
“你们是郑氏服装的人？”刘春来问了出来。
他知道后面的货是郑天佑他们的。
款式一样，材料一样，生产工艺一样。
唯独不同的，也就只是商标了。
小个子看着刘春来，充满了警惕。
难道眼前这人跟郑天佑认识？
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既然没事，就别围在这里了！”公安干部对着他们说道。
围着的人虽然脸上神情不爽，公安在这里，也不敢多说什么，转而去旁边两节车厢上卸货。
小个子男人松了一口气。
就连横肉脸，也只是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刘春来。
挨了一巴掌的脸上，还火辣辣的。
这仇，必须报。
“同志，太感谢你们了！我叫丁亚军，蓬县公安局保卫干事。”丁亚军对着火车站的几名公安伸出了手。
“这是我们应尽之责。丁干事客气了。我叫汤大伟，站前派出所副所长，都是一个系统的同志，在这边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能提供方便的，一定会提供……”汤大伟说道。
“感谢汤副所长。”刘春来也表示了感谢，“这边港商的人都是这么强横？”
他的话，顿时让汤大伟皱起了眉头。
“汤副所长，您可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批货的老板，我认识，这批货也是我们下属工厂生产的……之前接触他们老板的时候，觉得人还不错……”
刘春来急忙解释。
郑天佑跟刘春来接触的时间不短。
要这些人是他手下，肯定早晚要被坑死。
“有些人，仗着自己老板有能力，国家对外商政策好，就不知道自己身份了……”汤大伟叹了口气，“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既然没事，公安肯定不会留在这里。
这时候，李梓铭骑着自行车，驮着郑天佑已经到了火车站。
“同志，我是香江郑氏服装贸易公司的老板，郑天佑，请问一下，汉口开过来的货运列车到了吗？”郑天佑忘记了列车班次。
可这个时候到达的，就这一趟。
到了调度室，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护照，亮明自己的身份。
值班员一听是港商，急忙查询。
“刚到半个小时。”
“我们有批货到了，不知道山城轻工局的人在这边没有？”郑天佑真的急了。
见不到山车轻工局的人，就拿不到运货单。
这怎么提货？
“之前已经有人拿着山城轻工局的介绍信跟货运单过来，这会儿估计正在卸货……”值班员看着桌上的货运单，疑惑地看着郑天佑。
这老板如此不放心自己手下？
“坏了！老板，估计有人冒充我们接走了山城轻工局的人，骗走了货运单……”李梓铭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郑天佑整个人瞬间无力地摊倒了。
那可是他的全部身家。
不仅是他的，还有柯尔特跟陈俊晨的。
“怎么了？”这把值班员也给吓到了。
要是外商在他们这里出了什么事儿，就麻烦了。
“赶紧通知你们的人，我们的货被人冒提了！”李梓铭一边掐瘫倒在地上的郑天佑的人中穴，一边咆哮。
站台上。
“都特么的快点！还有这么多没搬呢！不要光拿钱不办事！”
小个子男人正在不断地催促着卸货的人。
看起来都是魁梧汉子，可这些人没有搬几趟，就没力气了。
他们没把汽车开到站内，只能从站台上搬出去。
这是他们之前没考虑到的。
刚才在出站口那边都跟对方起了冲突，忘记利用港商的身份让火车站放他们进来。
挨着的四节车厢。
卸下来的货，几乎都是一样，全都是用麻袋装的！
这让小个子更是担忧。
“耗子，要不去找他们借两个架子车，转运到外面？”有人提醒小个子男人。
他看着刘春来，再看看这些完全一样的麻布包，终究还是算了。
“兄弟们，不着急，这一袋两百斤呢！慢点，别闪着腰……”刘春来则是对着那些一直都不停，汗水湿透了身上衣裤的搬运工们不停喊道。
他怕这些人闪了腰或受了工伤。
到时候他得赔啊。
配点钱是小事，这些人肩膀上扛着的，那可是一个家庭。
“刘老板，别人都催着快点，你倒好，让咱们慢点！咱们兄弟把你这里的货拉到，还得出工呢！”孙成一脸苦笑。
吴二娃拉了拉刘春来，“春来哥，他们不怕吃苦，就怕没苦吃。昨晚上基本上没睡，这里完了，还有白马服装市场那边很多活呢，多干一会儿，就能多挣点钱！”
刘春来不说话了。
正在这时候，从出口那边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快点！”
刘春来扭头看去，刚刚离去没有多久的汤大伟带着比之前更多的公安冲了过来。
向着另外一边看去，没有哪里打架或其他的事情。
尤其是这些公安，手里还拿着枪！
这特么的！
还能不能好好卸货了？
“都不准动！停下！”孙成阴沉着脸，对着所有正在卸货的人喊道，包括刘春来这边。
325 违规？你怕是忘了合同（周推10.5K加更）（6/8）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
孙成等人看向刘春来。
“难道这批货有问题？”
他们只是搬运工，可不想被牵连了。
经常听到说往这边运来的货有问题的，可没曾想，让他们遇到了。
刘春来同样一脸疑惑地看向吴二娃，这货在这边惹事儿了？
吴二娃也是疑惑不已地看向刘春来，难不成刘春来惹事儿了？
刘九娃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刘春来前面。
刘志军几人，更是偷偷地把手伸向旅行包，准备拉开旅行包的拉链。
“都别动，听公安同志的，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刘春来一看到他们的动作，欲哭无泪，赶紧阻止他们。
丁亚军听刘春来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些狗曰的！
动不动就想拿枪出来。
上次冯青云在县城边的路口拦截刘春来，这些狗曰的那可都是准备动枪的。
都特么的是些什么人？
这里可是花都！
看着汤大伟他们手里提着枪跑过来，丁亚军走过去，准备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汤大伟没打手势，示意他靠边，向着前面两节车厢而去。
“鸡哥，怎么办？”
在听到声音，再一次看到公安的时候，满脸横肉的鸡哥看着这情况，脸上横肉连着跳动了好几次。
公安来了！
满脸怒火地看着小个子的耗子，不特么的都说一切都搞定了？
耗子脸如死灰。
因为他看到更远处的郑天佑在李梓铭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跑来。
“郑天佑来了！”
鸡哥一听这话，向郑天佑来的方向瞟了一眼，当即对着旁边的手下吼了一声：“跑！”
原本有气无力的人，立马如同打了鸡血，向站台另一端跑去。
“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汤大伟一脸怒火地对着前面吼道。
经过刘春来等人身边时，不忘说道：“都老实站着，别动！”
刘春来一脸无语。
到底出啥事儿了？
难道郑天佑的这批货出了问题？
虽说冒充出口货物拿车皮，也不至于让花都的公安如此激动啊。
看着朝站台追去的几名公安，刘春来第一次发现公安速度这么快。
或许之前扛包太累，没跑几步，就有不少人被公安扑到了。
连那个看起来像头子的小个子也被一名公安扑上去，摔倒在了地上……
汤大伟等人口里不停地喊着“再跑就开枪了！”
可终究还是没开枪。
叫鸡哥的满脸横肉的汉子，跑得非常快，刘春来眼看他快要被汤大伟给抓住，结果这货直接从站台上跳了下去，跨过铁路就往另外站台对面满是铁轨的方向跑去……
“呜~”
一列火车鸣着汽笛，向着这边而来……
“王八蛋，敢动老子的货！”郑天佑直接冲向了被公安抓起来，双手抱头蹲在站台上库房墙边的几人冲去。
这一上去，就手脚并用对这些不认识的家伙一番拳打脚踢。
李梓铭在身后拉着他：“老板，先别动手，先清点咱们货物有没有损失……”
郑天佑一听更气：“你不去清点，留在这里干什么？”
要是手下能力更强些，至于到这样的程度？
郑天佑气愤地想着后面看去，就看到了同样看着他的刘春来。
愣了。
刘春来怎么在这里？
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情绪，向刘春来走去。
“刘经理，咱们这真是有缘，山城见面没聊够，在这里遇上了？”郑天佑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确实有缘啊。居然在这里遇到。”刘春来也是一脸笑容。
郑天佑见刘春来的笑，顿时就火了，“刘春来，你以为玩这种阴招，就能解决问题？”
刘春来蒙了。
这货啥意思？
吴二娃看着郑天佑，跳了起来：“姓郑的，你特么别在这里仗着自己有个假外国鬼子身份，就特么的血口喷人！我春来哥真要收拾你，用得着到这里？”
刘春来眉头拧到了一起。
“春来哥，这货是认为你动了他的货。”
吴二娃解释着。
刘春来不由笑了，看着郑天佑：“我要算计你，山城不动手，来我人生地不熟的花都？何况，目前这货应该还没完成交付，损失了，也得由山城轻工局承担吧？”
刘春来有些意外，山城轻工局的人居然没有出现。
郑天佑气得说不出话来。
很快，汤大伟跟另外几名公安押着后面被抓的几人走了过来。
都是满头大汗，呼吸粗重。
那名横肉脸的鸡哥，最终还是没抓住。
“汤副所长，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丁亚军看着汤大伟，皱眉问道。
他们虽都是公安系统内部的，却没有多少直接联系。
他们蓬县在啥地方都没人知道。
汤大伟没理会他，对旁边正一脸愤怒盯着刘春来的郑天佑问道：“郑先生，这四节车厢的货都是你们的吗？”
刘春来看着郑天佑，顿时眉头完全拧在了一起。
郑天佑想把自己的货吞了？
反正手中握着运货单，刘春来倒也不着急。
郑天佑看着刘春来，虽然气愤，依然摇头说道：“不是，只有两节车厢，货运单上面都写着。”
随后，郑天佑黑着脸问刘春来：“合同上可写着，除了红衫制衣厂，不允许其它厂生产那些服装。”
刘春来笑了。
“郑老板，你可别忘了，合同是你们跟山城轻工局签订的。山城轻工局呢，又跟春雨服装签了合同……红衫制衣厂、江南制衣厂都属于春雨制衣厂，红衫制衣厂生产归你们出口，江南制衣厂生产是供应国内市场。”
郑天佑顿时说不出话来！
难怪当初刘春来跟山城轻工局签订合同时，非得坚持用春雨服装厂。
他听都没听过这名字。
知道刘春来承包红衫制衣厂是用春雨服装厂的名义承包的，还以为春雨服装厂是一家皮包公司，只是刘春来为了避免一些常见的问题，以后好推卸责任……
谁知道，刘春来用这个坑了他们！
“你……你……”
郑天佑指着刘春来，气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郑老板，要是我没记错，你们跟山城轻工局签订的合同是出口，不知道郑老板把货运到花都，是准备从这里转运到香江呢，还是有其它想法？”
刘春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郑天佑。
326 这事情，必须重奖（周推12K加更）（7/8）
“你们认识？”汤大伟见这状况，脸色好看了一些。
“何止是认识。这货的这批服装，就是咱们下属单位生产的。”吴二娃在一边，看着郑天佑一脸鄙视。
现在这情况，谁都能清楚郑天佑等人打什么算盘了。
难怪刘春来亲自来这边……
“这事情我不跟你理论，到时候跟山城轻工局理论！”郑天佑咬牙说道。
他不用想，都知道刘春来这次运的是啥。
随后，更是愤怒地看着刘春来，“你是故意让他租房子在我们旁边的？”
这会儿，他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没有早点听李梓铭的，去了解一下隔壁。
春雨！
自己当初怎么就特么的没当回事儿呢？
还特么的葫芦村春雨（国际）服装贸易有限公司！
“隔壁的郑氏是你的啊？郑老板，实在太巧了，幸会幸会，我一直都说上门拜访，这整天太忙了……”吴二娃一脸怪异。
刘春来不解。
疑惑地看着两人。
“好，很好！刘春来，咱们这梁子算是结下了！”郑天佑看着刘春来那神情，气得浑身直哆嗦。
在他看来，刘春来是故意的。
故意这样！
就连现在脸上的表情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那是对自己无情的嘲讽！
太可恨了！
实在是太可恨了。
“立即安排人，把这些货运回去，按照原来的计划做。”郑天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着李梓铭咆哮着，“还特么的愣着干啥？”
李梓铭皱起了眉头，“老板，得公安同志同意才行啊……”
“郑先生，这批货数额巨大，作为物证，可能没法先运走了……”汤大伟不知道这港商跟刘春来有啥矛盾，反正他也不想去管。
跟他没关系。
“汤副所长，我们可以继续下货了吗？”刘春来开口问道。
“没有问题。非常抱歉，之前也是怕惊了他们……”汤大伟一脸不好意思。
于是，刘春来让他们继续卸货。
看着郑天佑那脸色，吴二娃甚至对他做出了鬼脸，还特么的扭了扭P股，气得郑天佑又差点吐血。
“怎么回事？”刘春来到现在依然一头雾水。
冯松涛倒是知道，可他却没笑，根本不知道刘春来跟郑天佑之间的关系。
没有笑点。
“春来哥，我给你说，这事儿可巧了……”吴二娃乐得不行，一边笑，一遍把事情也给说了一遍。
听到最后，刘春来都不由笑了起来。
天下有这么巧合事情么？
难怪郑天佑气得那种程度。
换成自己，也不会认为只是巧合，而是对手故意的。
“这事情干得不错，奖励一千块钱！”刘春来不得不感慨这孩子运气好。
该有的奖励，那是不能少的。
吴二娃一听，顿时尴尬了，“春来哥，这事儿也不是我故意的，只是巧合。当初冯哥也帮着一起找的……”
刘春来这时候才想起，冯松涛好想从他们到了这里，一直存在感都很低？
特别是公安来之后，好像都没人想起他的存在。
“冯哥在里面帮着递麻布包出来呢。”见刘春来四处打量，吴二娃补充了一句。
冯松涛确实一直在火车厢里。
刘春来倒是没有找他。
他跟港商接触时，冯松涛已经跟着走了。
无论如何，他算是承了对方的人情，不管是长丰麻纺车间，还是那三辆嘉陵厂的长江CJ70摩托车。
到时候看看他们究竟什么事情。
“先卸货，有事情回去再说。”他也懒得管郑天佑遇到什么事情了。
既然两家的办公室挨着，很容易就会知道。
郑天佑带着李梓铭去公安局做笔录了。
而刘春来的货，在六点不到，已经全部装上了十辆架子车。
“走了！”
在孙成吆喝一声后，十辆架子车，排着队，由这些看起来瘦弱不堪，却有着刘春来无法理解的力气的搬运工们拉着往前行驶。
“他们这次多少钱？”刘春来原本准备帮着推车。
却发现，空着手，都有些追不上他们的脚步。
花都地势平坦，不像山城那样崎岖。
虽然每辆架子车上都拉着超过30包的服装，总重量都快三吨，可这些人的速度，真的很快。
“每个人十块。除了工头孙成，其他人每个还得给孙成2两块钱。”吴二娃说道。
刘春来看着每个人的脸都快贴着地面，叹了口气，“他们给孙成的，咱们给了吧。另外，每个人再加十块。”
“春来哥，这价格已经很高了。换成别人，这最多给5块。”吴二娃急了。
“我知道你想说啥。按理，咱们这么多货，应该多找一些车。他们也都是挣力气钱。至少，咱们挣钱比他们更容易。以后也会长期合作的。”刘春来不是因为有钱，太骚包。
而是这群人确实不错。
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呢。
“行，回去给他们结算的时候，我给他们说。”老板都开口了，吴二娃还能说啥？“春来哥，你真给一千块钱奖金？”
“你觉得我开玩笑？”刘春来不解他这是啥意思。
“那我可以跟白紫烟她们分么？到了这边，她们也很努力，虽然并没有什么成绩，至少很多主意，都是她们提了建议的，尤其是这次先不宣传，是白紫烟的意思……”
一提到白紫烟，刘春来又想到了她那白花花的肚皮。
身材高挑，脸蛋也不错的白紫烟，真心漂亮。
这是刘春来的真心想法。
甚至，他还拿白紫烟跟贺黎霜来比……
“她这建议不错。也奖励一千吧。”刘春来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样，现在估计都没有咱们什么事情了。”
这话，是真的。
要是吴二娃按照他之前的意见，想要在花都复制山城的事情，几乎不可能。
当时的刘春来，忘记了花都是全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
当然，旁边的渔村才是。
问题是这里的条件，根本就不是目前还是一片工地的渔村可比的。
花都，从公元3世纪开始就成为海上丝绸之路主港；明清两代，更是中国唯一出口大港；世界海上交通史上唯一两千多年长盛不衰的港口……
但是，这里，却有着全国最多的机会。
327 妹子们列队，刘老板训话（月票2690加更）
忘记了这一切，就忘记了花都这边的情况。
服装业，投资小，见效快。
三两台缝纫机，只要看到什么款式的服装好卖，就生产什么服装，火车站周围，可都是来自全国的倒爷。
不愁没客户。
“要不，我这一千也给白紫烟？”吴二娃问刘春来。
刘春来有些诧异，“你喜欢她？”
这娃眼光不错。
白紫烟的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那都是一流的。
化下妆，绝对是顶级美女。
“不啊。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她，做兄弟还是可以的……”吴二娃摇头，“她妈身体不好，老爹当年被关牛棚没熬过来……而且，她爹当年主动跟她娘两划清界限……”
刘春来后悔跟吴二娃谈这个了。
MMP，太闹心了。
“到时候你们自己去商量。”刘春来加快了速度。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太阳甚至都已经完全露出来了。
才特么的六点左右啊。
空气已经变得炎热了起来。
“就是前面那里。”
走了好一阵，吴二娃指着前面不远处一栋两层小楼对刘春来说道。
房子外挂着“葫芦村春雨（国际）服装贸易有限公司”的牌子。
刘春来看着这，笑着说道：“搞得还挺有国际范嘛。”
吴二娃一脸尴尬。
“当初只是觉得隔壁这些牌子不是香江，就是湾湾，要不就是马来西亚、新加坡……琢磨着国际把这些都囊括在一起了……”
吴二娃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当初真没想过这些。
刘春来看着旁边挂着“郑氏（香江）服装贸易有限公司”的牌子的房子，真不知道说什么。
郑天佑他们可是港商！
现在，港商在国内的办公地点，就在他们在花都办公地点的隔壁。
这运气，实在是逆天了。
这是自己运气逆天，还是老天都不想看到这些没啥身家的港商太骚包？
十辆架子车排着队，鱼贯到了门口。
白紫烟等人早已经在门市里等着了。
看着架子车到来，纷纷出来准备帮忙。
见着刘春来到了，白紫烟一脸惊喜，满脸笑容地向着刘春来跑了过来。
刘春来还在琢磨要不要张开手臂把她揽入怀里时，白紫烟在他前面一米处停住，红着脸说道：“春来哥，你也过来了……”
刘春来看着她，小心肝儿不由一颤。
这妹子，笑起来，很勾人呐！
他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一看到白紫烟就有想法。
白紫烟确实越看越顺眼。
至少，比贺姑娘看起来爽心悦目多了。
貌似白紫烟前面也不是很大？
刘春来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帮她检查一番……
这想法把刘春来自己都吓到了，赶紧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开。
笑了笑，开口说道：“辛苦你们了！”
吴二娃在一边，很想提醒刘春来，春来哥，你口水流出来了。
最终还是算了。
“不辛苦，咱们在这边整天就是吃喝、睡觉，还领着工资呢。”白紫烟可不知道刘春来邪恶的内心，脸上还有些过意不去地。
“行了，先卸货。咱们谈谈销售的事。”刘春来越看她，冲动的想法越多。
急忙转移话题。
孙成等人把架子车拉到门外，问了库房在哪，主动帮着卸货并堆到库房里。
“怎么这么多人？”
刘春来看着屋里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搞传*销的呢！
吴二娃赶紧解释：“你当初不是让咱招聘工作人员嘛！其它啥的，咱觉得无所谓。主要是宣传这块……当初咱在解放碑跳舞时，人多跳起来好看……白紫烟觉得先招聘一批能跳舞的比较合适……”
“我们计划是等你带货到了，直接穿着样品到白马市场外……那里每天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批发商……”白紫烟有些不好意思。
事情是她做主的。
“主意不错。”刘春来确实觉得这不错。
只要能抓住人的眼球，牛屎都能卖出去。
“等7点半左右，咱就可以开始。虽说这些人都没培训好久，他们之前都有基础……”白紫烟在这事上很有主张。
刘春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直接点头批准。
“就按你们的策略办。”
吴二娃见孙成等人直接就扛着包进房间，整齐码放在里面，有刘九娃几人帮忙，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人帮忙。
“啪~啪~”
对这这些人拍了拍手，喊道：“等他们帮咱们下货，老板来了，大家都出来见见老板。”
年轻的男女们，听到吴二娃的话，顿时一脸疑惑地出来了。
吴二娃不是老板？
“去，把还没起来的也叫出来！老板来了，还睡，像啥话？”吴二娃见人没到齐，顿时不满。
刘春来也不吭声，就由着他们折腾。
“春来哥，从咱们招聘他们开始，到现在，每个月36块钱的基本工资得发，吃住咱们包呢……不能连老板都不认识吧？”吴二娃说道。
白紫烟也在一边说道，“春来哥，我们招的人，都是在自己所在城市里没工作的知青，咱压不住……”
刘春来看着她，有些无语。
压不住，还招。
“咱这也是为了以后发展考虑的……”白紫烟见刘春来的神色，尴尬地笑着解释着，“到这边找工作的，极少数是那些厂子活不下去的单位的人过来闯荡的……其他相对来说有经验一些，脸皮比较厚，能接受咱们这种宣传策略的，基本上都是知青……”
“行了，不用解释。既然让你们来这边，所有的一切都由你们做主。即使是错误的，也无所谓。谁都没经验，只要犯错吃亏后总结就行了。”
刘春来对于他们如何招人，自己倒也不干涉。
只要有人用就行了。
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期，还有差不多十年的时间，在他的计划中，都是打基础，培养人才的时间。
真正要发展的，是在九十年代后。
那个时候，也能根据他手下的人力资源、各种关系、所熟悉的产业去确定真正的投资方向。
服装业，只是现在用来解决队里光棍问题、获得原始积累的。
12名青春靓丽的女人，4名男人，年龄跨度从十六七到二十六七。
好像没有一个比白紫烟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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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暴躁老板，一言不合就发钱（求订阅！求月票！）（1/8）
白紫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长相至少过得去。
而身材、体型，都比较符合他们这几款服装。
当模特，勉强合格。
如果都化妆一番，再用中国特有的邪术P一下，估计这都是国内对顶级的美女帅哥了。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白紫烟声音清脆，居然也是这一套。
刘春来看着她，再看着这些好像经历过军训，一瞬间就能站得笔直的年青男女们，有些不解。
为啥这时代的人都喜欢用军训时候的队列训练整队呢？
他爹的民兵是这样。
队里杨翠花召集制衣厂的工人们是这样。
连现在到了花都，白紫烟这妹子，同样也是这样！
军事化管理已经深入人心了？
“知青的时候，也会经常军训，每次有重要会议，知青点都会整队……”吴二娃向着刘春来解释。
刘春来了然。
时代的特色。
再等一些年，人们懒了，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
就连大学校园的军训，但凡能逃避的，也都是各种办法都能选择出来，比如他自己……
还是得长期军训才有效果。
“下面，请咱们公司总经理，我们老板，刘春来队长训话！”吴二娃一脸严肃，“呱唧呱唧！”
“啪啪啪……”
刘春来却感受到了一股不入流军阀部队的氛围。
特别是旁边扛着包的搬运工人，不时扭头过来看一眼。
以前公司上万人，刘总也不曾这样训过话呢！
全新体验啊。
“大家好，这些天，辛苦大家了……咱们春雨是一家集体所有制改制的企业，员工人数现目前，大约有3000号吧，还有一两千处于即将上岗的……”
刘春来的话，让白紫烟跟吴二娃两人面面相觑。
这才多久没见？
刘春来一上来就吹牛到这程度？
这牛吹得……
可也没法当众揭穿啊。
“咱们公司的用人制度很简单，有能力上，没能力就滚蛋……”
“工资待遇呢，同样跟自己能力有关系。基本工资，就是给大家解决生存问题的。至于想要更好的生活，那么，就努力工作吧……”
刘春来本来也只是随便说说。
但是越说，那十多名新招聘的知青，双眼都是放光。
要是刘春来直接给他们说月入过千，未来如何，在农村被贫下中农再教育过的知青们，根本就不会心。
画饼，谁都不会。
关键是呢，需要考虑多少吃到了嘴里。
刘春来没有给他们画饼，只是告诉他们，能拿多少，能升职到什么程度，靠他们自己的能力。
这年头，敢出来闯荡的人，谁愿意承认不如人？
“行了，就说这么多。我这人呢，比较庸俗，喜欢用钱说话。九哥，给咱们新员工，每人发十块钱的奖金，奖励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当然，如果有谁觉得自己的辛苦付出，超过这十块，可以提出来……”
刘老板很直接。
用钱来说事儿。
就是告诉这些刚入职没有几天的知青们，老板有钱，人还傻。
动不动就发钱。
大家不都是为钱来闯荡生活的么？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变得灿烂起来。
吴二娃跟白紫烟两人相视苦笑，弄不清楚刘春来这是准备干什么。
之前为了担心这些人跑了，他们除了生活标准还可以，那是一分钱都没给的。
刘九娃也不吭声，把手中的旅行包打开，露出满满一包黑色的大团结。
别说知青们，就连孙成等人，看着这包里，也都眼神发直，“咕噜”“咕噜”地咽着口水。
可在钱的旁边，还有特么的一把盒子炮！
刘九娃也不吭声，从里面随手拿出一捆大团结，挨着给队伍从头开始发钱，每人一张。
“老板万岁！”一个女孩手里拿着钱，兴奋了起来，也不管钱上有没有细菌，直接放在嘴上亲了一口，激动地把手中的钞票举起来，振臂高呼。
“老板万岁……”
其他人有样学样……
“行了，别说没用的，努力干活就好！”刘春来很满意他们的表演。
这年代的人，太好忽悠了。
完事儿后，刘春来直接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你这是钱多了？”白紫烟看着刘春来，满脸不爽，“以后我们怎么管理？”
“该怎么管理就怎么管理啊。对了，你们几个，辛苦了，一人三十！”刘春来咧嘴一笑。
白紫烟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进屋去了。
吴二娃一脸苦笑，“春来哥，以后难道天天给他们发钱让干活？”
他不明白刘春来的意思。
“二娃啊，管理呢，是一门大学问。有人靠制度，有人靠感情，有人靠吓唬……”刘春来从兜里摸出了烟，丢了一支给吴二娃，用手中有三十多年历史的ZIPPO打火机给他点燃，再自己点上。
吴二娃看着他手里的打火机，眼睛都直了。
“这些人，你觉得，如同在解放碑那样，今天在火车站对面的白马市场当着那么多人跳，甚至还要露肚皮，会尽心尽力么？”刘春来问吴二娃。
吴二娃忧愁地深吸了一口烟，“这几天我跟白紫烟都在担心这事儿。”
即使是知青，是来花都闯荡讨生活的，哪怕花都这里是开放的前沿，随时能看到一些美女连大腿都露出来……
可这些女孩，依然难以放开。
就连到这街上，也没人愿意。
“现在呢？”刘春来笑着问他。
吴二娃看着刘春来，一开始还是疑惑，后来慢慢变成了惊讶，再然后变成了震惊。
“钱能解决的事情，不叫事情。就怕很多事情钱无法解决……”刘春来喷出一口烟雾，一脸寂寞地看着天空。
装！
太特么的装了！
此处应该有雷声。
至少，吴二娃是这样觉得的。
“那给孙成他们的人加钱又是怎么回事？”吴二娃最不明白这个。
“之前在那横肉男准备动手的时候，你发现他们在干啥没有？”
“围上来了啊。”吴二娃不解。
“围上来干啥？”刘春来继续问。
吴二娃明白了。
“后来公安追捕横肉脸那伙人的时候，让咱们不动，他们又干啥了？”
“把咱们挡在后面了……”吴二娃服气了。
329 暴躁保镖，遇到公安就摸枪（求订阅！求月票！）（2/8）
“别人投桃，咱们不能报李，不说西瓜，至少也得给个梨子……以后你负责这边，朋友越多越好。”刘春来有些头痛。
他真的怀念自己原本的那个时代。
那时候，真心不用考虑太多。
中高层管理人员跟技术人员，有HR第一次把关，然后再拿业绩说话，他这老板都不需要操心太多。
尤其是技术人员，更是不需要考虑多少。
可现在不行。
管理人员，都得自己培养。
吴二娃的性格，其实不适合当高层管理人员的。
江湖习气很重，讲义气。
当朋友是不错，可要当手下……
可现在没人可用不是？
至少，这孩子到了这边，知道抉择，知道拍电报问自己。
杨小乐等人，到现在都没消息。
没有网络，没有即使电话，甚至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
沪市。
天亮好一阵了。
一个只有五十多台缝纫机的小厂，厂子是一栋处于郊区的民房，整个厂房里，混乱无比。
缝纫工们正睁着不满血丝的眼睛，手脚速度依然没有放慢。
可即使这样，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依然在不停地催促，“快点！动作快点！还差800套呢！”
一个房间里。
杨小乐跟冯雁秋几人都在里面。
“小乐哥，咱们这直接让他们按照样品生产，连材料钱都是对方垫付的，要是卖不出去……”余博一脸担忧，“估计到时候老板会直接把咱们沉了黄浦江……”
“你更应该担心，要是刘春来不满，会把你们丢朝天门两江交汇的地方。”冯雁秋没好气地说道，“电报都没拍一封回去。”
“咱们有钱么？”杨小乐看着桌上的一堆烟P股，想要从里面找一截还能抽一口的，“再说了，没有铜扣，布料也是不同，虽然能卖出去，应该不会多火……”
桌上的烟都没了。
所有烟头都已经燃到了过滤嘴上。
最后看到几节没有过滤嘴的烟，还有一点点，直接从桌上记账的本子上撕了一小片，把几个烟头小心翼翼地拆开，用记账本的纸裹起来。
“小乐哥，别一次抽完了，留点……”余博在一边见到他这动作，有些肉痛。
烟瘾来了，真特么的难受。
杨小乐看了看，准备分出去一半，可发现太少了。
“MMP，只裹一半，一人一口都不够！”杨小乐纠结了很久，“不是今天货就齐了吗？下午就可以出去寻找买家了！”
“商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送过来。”
“说的是今天……”杨小乐用舌头舔了舔纸边，裹紧了烟，划燃火柴点燃。
狠狠地抽了一口，递给余大嘴儿。
余大嘴儿也不嫌弃，接过来，同样美美地抽了一口。
“两个大男人，真恶心！”冯雁秋一脸嫌弃。
可两人根本就没理会她。
男人间的基情，女人不懂。
“也不知道吴二娃他们咋样了。春来哥那边啥情况也不知道……但愿到时候他不会有别的想法……”
杨小乐这一忧桑，烟就燃完了，烫着了嘴唇……
刘春来这会儿正看着吴二娃给孙成结算呢。
“吴经理，这太多了，之前说好的一人十块！”对于吴二娃给每人加十块，孙成心中是高兴的，可他不能收，“兄弟们都是凭力气挣钱，也得讲规矩，坏了规矩，以后谁还会找咱们？”
“孙哥，火车站的事情，感谢了。如果当时打起来……”吴二娃经过刘春来的指点，自然知道如何收买人心。
当然，他没有提出把孙成应该从其他人手中抽成的钱自己给了。
那会坏了规矩。
多给，是雇主满意。
要是连工头该抽的钱也给了，这就是收买别人的手下了。
刘春来同样没有提出来，本来就看吴二娃怎么处理。
“你们是雇主啊。要是保护不了你们，咱们找谁拿钱？”孙成一脸憨厚的笑容。
刘春来没想到，这人还挺有原则。
“孙哥，既然吴经理愿意给，你们就接着吧。至少，他赚钱比你们容易……”刘春来开口了。
对方有原则，这是好事。
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孙成见刘春来开口，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兄弟们就拿着了。兄弟们，谢谢吴经理，谢谢刘老板！”
其他九个浑身是汗，满脸疲惫的汉子，都是喜笑颜开地依次过来对两人鞠躬感谢。
“客气了。今天就不请兄弟们吃早饭了……”
刘春来挥手告别了几人。
这时候，整条街上，大部分的门都还关着。
冯松涛见这边没什么事情了，向刘春来告辞，“春来兄弟，这边没啥事儿，我就先回宾馆了，等你忙完，咱们聊聊？”
他这是提醒刘春来，张建民还等着呢。
“行，白天忙完，到时候我来旅馆找你们……”刘春来也没拒绝。
“这龟儿在打你的主意。”刘志军看着冯松涛离去，沉声提醒刘春来。
刘春来看着他，脸色变得严肃。
见其他人没在旁边，板着脸问刘志军，“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想摸枪，尤其是遇到公安的时候，难道你们犯过啥大案？”
对于刘志军几人，刘春来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县城边上的路口，遇到冯青云等人，他们准备伸手摸枪；今天早上火车站派出所抓劫了郑天佑货的那群人，他们又准备伸手从包里掏枪。
这种人留在身边，完全就是个定时炸弹。
老爹选的都是啥人？
如此暴躁。
要是对付那些想要打劫自己或是什么的人，在危机关头，他们动枪，还行。
可特么的连续两次，遇到公安就想动枪！
这是想跟国家暴力机构作对？
由不得刘春来不吭声了。
旁边还跟着冯青云派来的两名公安呢！
“犯大案？”刘志军几人瞪大了眼睛，“即使想犯，也得有机会啊。从小在队里，后来当兵进了部队，退伍回来又到了队里，连县城都没去过……”
“那你们看到公安的时候往包里伸啥手？”刘春来真心难以理解，“简直无法无天了！”
丁亚军跟段鹏两人在一边听着，面面相觑。
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答案的。
为什么这几个龟儿子每次都在遇到公安的时候想要摸枪？
公安得罪了他们么？
330 别扭捏，一会儿就好（月票2720加更）（3/8）
即使刘春来现在不解决这事儿，丁亚军也是准备找个机会跟刘春来谈谈。
这几个民兵保镖，很危险。
不是一点点的危险。
“春来爷爷，你是不是误会咱们了？出来的时候，福旺祖祖就交代过，不管是谁，只要对你有威胁，就让咱们干他们……”刘千山在一边解释着。
啥？
这又是老爹的锅了？
就连丁亚军跟段鹏两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刘支书这么暴躁？
谁威胁到他儿子，就让手里民兵动枪的？
这以后不得跟刘春来保持远一些的距离？
哪怕是开个玩笑，要是这些狗曰的误会了，还不得直接掏出枪来给自己一梭子？
“我爹让你们不分对象，不分场合都准备动枪？”刘春来要哭了。
这都特么的是些什么人啊！
“没说啊。”刘千山摇头，“在县城郊区，冯副局长那边，没有理由就要把你抓紧去……屁的超载、无证驾驶，咱们在部队都没有驾驶证……”
“这里呢？”刘春来拍了拍脑袋。
有些头痛。
“我们以为他们要抢咱们的货，你不是说了，这批货值上百万嘛……”刘志军很无辜。
真的。
至少，他们判断，那是对刘春来有威胁的。
“行了，以后不准再做出这样的动作！要是之前被唐副所长他们发现，这事情又是个麻烦，不好解释。”刘春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刘志军倒是不在意，指着丁亚军几人，“他们身上有所有的证件，也有证明……”
“我特么的什么时候告诉你们了？”丁亚军吓了一条，“虽然都是公安系统，你不知道这事情得多麻烦！平时别说跨省，哪怕是跨市，都需要一堆手续……”
“把枪装起来，交给丁干事。”刘春来懒得废话。
这些家伙都特么的不长脑子的。
刘大队长也没说让他们在公安眼皮下搞这些小动作啊。
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春来哥，吃早饭了。”
白紫烟端着一碗汤河粉出来，招呼刘春来，“咱这人多，碗少，你先吃。”
门市里已经被成包的服装给占据了大部分。
刘春来见她端过来的大品碗，疑惑地看着她。“平时都是自己煮的？”
他们之前四个人，招聘了16人。
一共二十人全部住在这么一栋小房子里，还自己做饭？
怕是要被人当成搞传*销的。
“平时咱也没多少事。虽然这边吃饭不要粮票，价格很贵，自己买米买菜做饭，便宜多了，何况想吃啥做啥……”
白紫烟笑着说道。
“人太多了，得换大点的房子。或是另外租民房当宿舍，这里当办公室，再找个人专门煮饭……”
刘春来一想到都是年轻男女，这么多人拥挤在一起，不仅不方便，也容易出问题。
万一严打时候有人举报……
“这就够了啊！楼上有四个房间，他们男生一间……楼下也可以住呢……”白紫烟不觉得有啥不方便的。
她们这样住了好些天，也没啥。
至少，这环境比在知青点好多了。
刘春来也没法解释，接过白紫烟递过来的汤河粉，里面居然炒了肉丝当臊子。
一边吃，一边说：“既然是服装贸易公司，就得按公司规章制度来。一开始的一切都得正规，这样才能看起来更规范，各种规章制度也得立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天天在这拥挤的环境……”
白紫烟顿时明白了。
“何况现在也不差这点钱。有些成本，是必须给的。”刘春来见她明白，就没多说。
“好吃吗？还要不？”白紫烟就在一旁看着刘春来吃。
这么一大品碗，哪里还能再吃？
几十人轮着煮了好几次，才算吃完早饭。
这时，已有陆续有一些门市开门了。
刘春来在街上溜达了一圈。
整条街都是挂着各种牌子的公司，大多都是皮包公司。
这年头，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新公司注册，也不知道有多少公司破产倒闭。
“大家练了这么些天，是时候展示给其他人看了……”
刘春来再回来时，白紫烟正在对十多个新模特训话。
新款设计的衣服，现在穿起来比较厚，包括蝙蝠衫等，都不适合热天穿。
夏天提前开始卖秋装，而不是卖应季服装。
现在开始推广，再经过批发商转手，到顾客手里，有些地方已经是秋天了。
白紫烟跟吴二娃等人在山城来过一次，现在就已经有了经验。
每个人都穿上了最适合他们的服装，并不是统一着装的。
这些服装把每个女孩不同的身材跟气质几乎都展现了出来，就连四个男人也变得更青春阳光。
同样，换上这些服装的新人们脸上也都是挂满了笑容。
不停跟身边的人讨论着新衣服……
有些比较短的衣服外套，穿上会把肚皮露出指头宽的一小节，跳舞时随着舞蹈动作会露出更多，可她们已经兴奋地顾不得了。
以前没有工作，没收入，哪里能有新衣服穿？
现在这工作好，老板人傻钱多，早上才给每人发了十块钱呢。
这会儿又有最新款时尚的新衣服。
“春来哥，你也换一套。”白紫烟递了一套新款的喇叭裤给刘春来。
刘春来摇头拒绝，“我穿这个干啥！”
人年轻，早就已经过了骚包的心理年龄了。
“你是老板啊！你带头，大家也就放心了……你看她们……”白紫烟指着几个女孩子对刘春来说道。
这些女孩子没反对穿这些衣服，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可她们的手，却在不断地把衣服往下扯。
刘春来有些无语。
只能穿上。
里面一件花衬衣，外面还穿了一件牛仔服。
“这非得捂出痱子不可！”刘春来抱怨着。
“哪能呢，反正就一会儿。”白紫烟说完，又给刘春来递过来一双崭新的厚跟皮鞋，“要换就全套……”
懒得跟她争论，索性也穿上了。
换上这一身后，虽然没有镜子，可从周围人的眼神中，刘春来都觉得，自己应该很帅气了。
白紫烟再递给了他一套墨镜。
刘春来直接把墨镜的一条腿插到了上衣兜里。
很时髦。
白紫烟围着他打量了三圈，才满意地放过了他。
出发前，吴二娃从楼上房间里扛出来了一个四喇叭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