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天!刘大队长看见了!天呐!(月票1550加更)(5/8)
“我到你们队上去啊。”
孙小玉也不管刘九娃如何挣扎,就是不松手,红着脸说道。
门口几人就这样看着他们。
刘福旺更是瞪大了眼睛,“这光天化日的……”
“爹,人家两个耍朋友(谈恋爱)呢,都说好了,回来就办酒,结果咱们不是忙嘛,她是江南制衣厂的技术总工,胡定元不是不干了么……”
刘春来看着刘九娃眼睛都气圆了,一条腿蹬在地上,又不敢乱动。
怕摩托车摔倒了。
“小玉姐,今晚就办了他!这老东西还假充正经,指不定晚上得多野呢……”周蓉在一边,笑着起哄。
说话的时候,还瞟了刘春来好几眼。
琢磨着是不是也跟着去,找机会把刘春来给办了?
刘春来没理她,倒是刘福旺,板着脸教训着周蓉:“女娃子家家的,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周蓉想要反驳,被刘春来瞪了一眼,同时她身后的刘龙也拉了拉她。
最终伸出手在刘龙腰上的软肉上掐了一把。
罗胖子几人也认识孙小玉跟刘九娃,看着这情况,“九哥,要不今晚上就请咱们把喜酒喝了?”
“是啊,你们洞房,我们看着。”林梅也在一边笑得花枝招展的。
“看着有啥意思?他们洞房,咱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生意,几个亿的那种。”罗胖子一脸邪恶地看着林梅。
林梅看了他一眼,甚至在他裆部瞄了一眼,“罗胖子,你婆娘说你几个月交一次粮,还一次三秒,啥感觉都莫得……即使要谈,老娘也是找春来兄弟啊……”
“放特么的狗屁,老子一天怎么也得七八次……”罗胖子顿时急了。
MMP!
刘春来都差点骂了起来。
素质!
大家都是这个年代先富裕起来的,应该有十万元户的素养……
“我说林阿姨,注意影响,这里还有好些个没结婚的呢。”刘春来提醒着他们。
这也不是他第一回听到这两人说膻话。
严打即将开始。
到时候万一被人举报了……
刘大队长没想到,这些城里来的人说起骚话,开起黄腔比农村那些婆娘还凶,他能说啥?
春来不是说了,这些都是薅羊毛的肥羊,得好生养着。
忍住呵斥的冲动。
“就是,林阿姨,你这老牛想吃嫩草呢……春来,要不我去你们队里看看?”周蓉双眼放光地看着刘春来。
“你不守着,生产出来他们抢走了,我可管不着。”
刘春来敢让她去么?
家里一堆女人,整天都让他快活不下去了。
贺黎霜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周蓉那更是胆子大得没边。
“刘龙在这里守着呢。”周蓉看了一眼刘龙。
刘龙忙不迭地点头,“春来叔,我在这里呢!你放心,蓉城那边肯定不会没有货……”
舔狗?
刘春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刘龙。
看来,得抽个时间好好给他说说这事儿了。
之前他提醒刘龙,那时候刘龙的回答他还没在意。
要真的是这样,以后估摸着刘龙那脑袋上绝对是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要是队里晓得了,他这个队长还能有安宁?
“不行!刘龙啊,你家啥情况你不晓得?她去了住哪里?”刘春来摇头拒绝了。
为了自己的安宁。
刘大队长在一边,又开始裹他的叶子烟了。
场面太混乱。
哪怕是打仗,都比这安全。
关键是他整不明白这关系。
家里有个杨爱群看上,刘大队长觉得除了人有点傻,其他也没啥的儿媳妇儿。
这里出现了一个疑似儿媳妇儿?
这还得了?
新中国,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被发现了,那是要遭枪毙的。
大队光棍一大堆,儿子然后一堆婆娘,这不得让人造反?
刘队长愁啊。
这以愁,叶子烟也就消耗得快。
“爹,咱回家吧。”刘春来懒得理会这些破事儿。
都特么的成年人了。
刘九娃已经不挣扎了。
孙小玉不仅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脑袋也放到了刘九娃后背上。
看得刘春来直摇头。
“咋回去?就一辆摩托……”刘大队长也有些为难了。
以前没自行车的时候,走路来县城,他也没觉得啥。
等后来有了自行车,那是绝对不走路的。
有了摩托,连自行车都不骑了。
现在让他走路?
刘大队长表示,那不符合自己这个大队长的身份。
“去公安局借一辆。”刘春来也是不想走路。
在队里,那是没办法,自行车都没法骑,反而还得被自行车骑。
好几十公里,走路都能累死人。
“要不,你们骑车,我走路?”刘九娃被孙小玉搂着,浑身僵硬,想着走路了,这么远,孙小玉这城里人估计就不去了。
刘春来刚浮现出一个想法。
“哟,九哥,你这是准备野外开战啊?不怕被人看了?”林梅在一边一脸笑容。
“轰~”
刘九娃被气得直接一脚蹬燃摩托车发动机,走了!
“早晚你要遭到你的这张嘴上。”刘春来白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还好,县城不大。
正走着,刘大队长扭头看了一眼,拉住了刘春来,小声问着他,语气中带着担忧:“春来,你跟那女娃子咋回事?家里还有个小贺呢……”
刘春来扭头看去,周蓉正跟在后面呢!
MMP!
这女人,非得睡了自己才甘心?
难道告诉老爹,这女人想睡自己,给自己生猴子?
“爹,我跟她没关系,她就是想赊钱拿更多货,我没同意;至于贺黎霜,我跟她真没啥……”
“信不信老子揍你?前天晚上你在你屋头干啥了?没啥你能那样对人家?”刘大队长火了。
手中那一尺长的烟竿,直接被他当成了武器。
刘春来无语。
老爹看见了?
不可能吧!
这一愣,刘大队长的烟竿头,顿时就敲在了小刘队长的脑壳上。
刘春来感觉脑袋一疼,手摸上去,已经起了个拇指大的包。
哭都没法哭。
“男人,可以不要脸,也可以没有钱,但是不能不负责。到时候让你妈问问人家姑娘家,要是愿意,就找媒人去她家提亲吧……”
“爹,当初我赌咒的时候,你也在呢。”刘春来急了。
老爹这怕是处心积虑了。
果然这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家伙,就没有一个是善良之辈!
“先定下,又不是结婚。万一你们搞出人命来,到时候对人家姑娘名声不好……”
刘大队长的话,让刘春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257 许书记气得动枪了(月票1600加更)(6/8)
“那啥,小周是吧?”
刘大队长突然叫住了周蓉,这让周蓉顿时红了脸。
“叔,你要说啥就说吧。”周蓉有些尴尬。
如果面对刘春来,她胆子大。
可刘春来的爹在这里。
“你不嫌弃,愿意去我们家,我们欢迎。不过呢,这农村比不得大城市,人都是没有受过啥教育,看到一些事儿呢,也容易瞎胡乱猜测,传出去后,事情就变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刘福旺很认真地对周蓉说道。
“刘叔,我不怕,反正春来未娶,我未嫁……”周蓉红着脸,咬牙说道。
“咳~”
刘春来被口水呛到了。
完球了。
这老爹乱点鸳鸯谱。
果然他说得没错,农村人,没受过啥教育,大队长也是如此啊!
这周蓉也是逆天了。
刘队长被周蓉的话给搞得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说好的女娃子在这些事情上的害羞呢?
“那啥,春来对象在我们家里呢……”刘福旺索性把话讲明白了。
刘春来很想反驳老爹的话,可让周蓉死了心也好。
要不然,以后老是缠着自己。
自古有老话,恶鬼怕钟馗,烈女怕缠郎。
可现在这世界设定有问题,他来到了一个假的八十年代。
自己成了烈郎,周蓉成了缠女。
小刘队长自认为做不到柳下惠的那种程度。
哪一天真被对方给推了,然后,负责呢,还是不负责呢?
以周蓉这种性格,要是真发生了关系,刘春来不负责,估计啥事儿都能干出来。
这种,对刘春来来说,真不如曾经那种一夜花几千买来的爱情。
周蓉听到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随即,强装镇定,“叔,那也没事儿啊,我就想去看看刘春来跳过的河临塘。七年高中没考上大学,这一条,脑瓜子灵活了……”
MMP。
刘春来火了。
这事儿过不去了吧?
“唉,那地方倒也神奇,说是下面有个观音像,不管再天干,观音像只要一现出来,就要涨大水……”刘大队长叹了口气,“去拜拜,说不定你能早点找到如意郎。”
“爹,你是党员啊!共产党员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你不能搞封建迷信!”刘春来大急。
老爹这是怎么了?
老四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家里又多了个贺黎霜,以他对老四跟周蓉的了解,周蓉去了,要是让老四发现周蓉对自己有企图,那家里的日子能过不?
尤其是周蓉一去,肯定发现他跟贺黎霜没有处对象。
那得了么?
“赶紧去借车!老子这万元户没当几个小时,严劲松那三百块零三角一也没还上,心情不好得很……”刘大队长又扬起了烟竿,“对了,买点罐头啥的。”
“我没钱啊……”刘春来有些无语。
“我有!”周蓉急忙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大团结。
“男人不用女人的钱。”刘家父子异口同声。
刘春来鄙视了一眼刘大队长,说这话,好意思么?
老娘家里搞副业的钱,他没用过?
“行了,你去借车,一会儿到县政府来接我。”刘大队长说完,就向着县政府而去。
兜里不弄两个钱,心中慌。
周蓉看着父子两人,跟上了刘春来。
“你还不死心?”
“不是还没结婚么?再说了,都新中国几十年了,结婚也可能离婚……”周蓉一脸笑意,“你爹帮着你哄我,我就好奇了,哪个女孩子会这么快看上你,还跑到你家去了。你是因为高考预选没过,王家村那个大饼子脸王秋香退婚,觉得没脸见人才跳河,这才回来几天?”
刘春来加快了速度往前面走。
他不想跟这婆娘说话。
MMP,说好的八十年代初期的人都是傻乎乎的,容易骗的呢?
就连对一些常识都不知道的贺黎霜都特么的能控分!
更不要说老爹这一帮子人,那一个个都成了精。
以后怎么混?
估计也就只有老三秋菊才是好忽悠的。
看着刘春来急冲冲地往前面走,周蓉脸上笑容更甚,路过县城百货大楼的时候,直接进去让售货员装了一堆午餐肉跟水果罐头,还有几瓶酒,两条烟。
哪怕不是第一次去婆家,走亲戚,也不能空手上门不是?
刘春来拒绝了冯青云安排人送他,自己骑着军绿色的三轮摩托出来,看到周蓉吃力地提着几网兜东西,准备调转车头就走。
“刘春来,你要是敢把我丢下,我让刘龙送我来你家,在你们那燕山寺顶上吼你对我始乱终弃!”
周蓉看刘春来要丢下自己,大声地说道。
这让街道上本来就稀少的几个人,纷纷驻足下来,看着两人。
刘春来再次骂了一声。
只能调头过来。
“我真的服你了,你就不怕嫁不出去么?”刘春来真的很火大。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孔子估计当年也跟自己处境差不多,才说出这样的话。
对她好点,就蹬鼻子上脸的;疏远一点,就特么的黑自己。
她怕也是一个有企鹅号的人!
“我就没想过嫁人……”周蓉坐上摩托车的挎斗,无所谓地说道。
刘春来懒得理她,发动摩托车就往县政府而去。
他不知道老爹又去干啥。
刚到吕红涛办公室外,就听到了不远处许志强的咆哮声。
“滚,没钱!”
“五块!只借五块,过几天就还……”
“少废话,今天话撩这里了。要钱没有,要命就这一条。”
“不借钱,今天就不走了。晚上你还得好酒好菜招待,你家就一间宿舍,也没法待客,县招待所住一晚上,得一块多吧?咱两今晚上不喝两瓶酒?那又得差不多一块,不整点肉?”
刘大队长的声音还带着笑容。
“你……”
“许书记,你们算计春来的事儿,就这五块钱,抹平。要不然,我给他说道说道……”
“嘭~”
“滚!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
“那不行,我大队的党支部工作还得找你汇报呢……”
刘福旺一边说,一边拉开了门。
手上还拿着一张印着炼钢工人的五元。
看着门口脸色怪异的刘春来,赶紧把门拉过来。
丝毫尴尬都没有。
“刘福旺,二天你再来老子办公室,老子一枪毙了你!”办公室许志强的咆哮声,伴随着咔嚓子弹上膛的声音。
书记上班都是带枪的?
“爹,你说他们算计我,啥意思?”刘春来顾不得去考虑许志强为什么办公室里有枪。
258 刘八爷的收债人(月票1650加更)(7/8)
“没啥啊。”刘福旺看着儿子,一脸纯洁的笑容,“真没啥。”
手里印着炼钢工人的五元,被他捏得更紧。
显然,为了五块钱,这老子卖了儿子!
“你那十万的大衣,别指望了。”刘春来一脸平静。
要让他去猜,刘春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们在谋划什么。
思维不同。
脑回路不同。
“老子就晓得你娃儿是哄老子的,算球了,老子这五块钱才是实在的。”刘大队长无所谓地说道。
刘春来说的再多,估计给了自己,转手就骗出去了。
之前给自己的一千,不就被杨爱群收走了么。
“一千,回去就给你。”刘春来咬牙说道,“八祖祖那里还有二十万。”
“不准给你妈说。”刘大队长眼神亮了。
得到刘春来肯定地点头后才说道,“我这可不是为了你那一千块钱,子弹炮弹都没打倒老子,糖衣炮弹也不行。”
“爹,你可是革#命军人!糖衣炮弹怎么能打倒呢?”
看着老头不要脸的神情,刘春来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他发现,跟老爹以及严劲松这些人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就开始不要脸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古人诚不欺也。
“其实他们就是想要借着你这机会,把周边县的人给吸引过来,同时,想要让你把赚的所有钱都留在县里。要不然,你以为老子要说弄四百台缝纫机到队里?许志强跟吕红涛这两个狗曰的都阴险着呢。缝纫机,还是得捏在自己手里才好……”
“就这么简单?”
刘春来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难怪老爹当初搞那么一场,走了后吕红涛就没有再隐瞒啥。
应该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这也不算坏事。
“要不然呢?”刘大队长盯着他,“难不成你非得让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刘春来叹了口气。
这一千,白花了。
“一千块啊,回去就给我。严劲松那龟儿子动不动拿这说事,老子也是要脸的人……”
刘春来没理他,加快了速度。
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认识刘福旺。
要脸的人不会连自己儿子都坑。
看着周蓉提着东西坐在挎斗里,刘福旺也没说啥。
“明天就开始先搞提水站跟按电线,你有啥想法没有?”也没理会周蓉,坐在后座的刘福旺问刘春来。
刘春来摇头,“这事情是大队里的。算是基础配套,自然得你张罗……也不知道刘九娃跑多远了。”
有周蓉在一路,刘春来父子两也不好说其他的事情。
一直到了公社,才追上刘九娃。
严劲松正在一边跟孙小玉谈着什么。
“春来,你们回来得正好,刚才孙总说有400台缝纫机很快到乡里,我琢磨着,咱们公社大一点的也就大礼堂了,我让人把那边腾出来?”
“滚!缝纫机都是我四大队的,跟你公社没关系。”刘队长顿时不乐意了。
敢抢自己的设备!
书记他也不给面子。
“那是春来的。”严劲松也不退让。
“论公,他是四队的队长,归老子这大队长管;论私,他是我儿子。”刘福旺完全不把严劲松这书记放在眼里。
刘春来也懒得理会他们,招呼了一声孙小玉就走。
“福旺叔一直都这样?”孙小玉看了一眼周蓉,问刘春来。
“他们两个吵习惯了,不争估计不正常。据说两个人喝酒,为了盘子里最后一颗花生米都能打一架。”
这真不是刘春来编排自己的爹。
与其让孙小玉从别人口里听到,不如直接从自己口里告诉她,至少,不会变味太多。
刘九娃也不吭声,跑到食品站买了一口袋米,扛着跟在刘春来几人后面。
周蓉现在反而老实了。
即使孙小玉问她,也很少吭声。
也不知道她想着什么。
一路无话。
刘春来还在地坝下面,就听到贺黎霜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给你说了不行,不要搞得太光滑,不然一有水就容易摔……”
这婆娘一天时间就在自己家里当家做主了?
大黄狗听到外面动静,跑了过来,见到刘春来,尾巴懒洋洋地摇了几下,随后又跑回堂屋门口卧着。
倒是那癞皮猫,看着人多了,一下蹿到了旁边的皂角树上。
皂角树下,一个光着上半身,皮肤黝黑,身上皮肤沾满石头灰的石匠正在用手锤跟錾子打着石头。
二狗跟瘦猴两人身上都是汗水,坐在阴凉的地方抽烟。
“咦,刘春来,你居然还晓得回来。”贺黎霜看到刘春来,丢了他一个白眼儿,“有你这么办事情的吗?说要弄洗澡间,也不说怎么弄就走了,浪费我时间……”
“那是你自己抢过去的……”刘雪从屋里出来,看着刘春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哥,你回来了?”刘秋菊出来,看到刘春来身后的人,急忙招呼着几人,“快来坐,老四,你把扇子拿出来。”
说完就来接周蓉手中的东西。
“哥,你也真是的,不帮着提一下……”
还埋怨刘春来呢。
“这些罐头跟酒,分一半出来,我得去四队一趟。”周蓉突然开口。
刘春来一脸诧异,“你去四队干啥?”
“帮一个人去收债。”周蓉突然变得正经,严肃,让刘春来不适应了。
“没听说四队哪个欠债欠到了蓉城啊?”刚进去把米放到灶屋的刘九娃出来,也是一头雾水。
刘春来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可这……
要是真的,这尼玛……
不可能!
他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出现的。
周蓉也没等不情愿的刘雪拿扇子,也没等刘秋菊拿碗给她倒水。
“那女的是谁?”贺黎霜问刘雪。
刘雪摇头,“我哪里知道,她不是说去四队么,或许跟我哥同路。”
“走吧,给我带路。”周蓉的转变,刘春来真的不适应。
一路上,无数次想要问,却没开口。
刘九娃跟孙小玉仿佛也感受到了不寻常,至少,孙小玉没对刘九娃动手动脚的。
到了刘八爷的院子里,刘春来正要进去。
周蓉先进去了。
“姑娘,你找谁?”正躺在逍遥椅上,手里握着个拳头大紫砂壶往口里倒茶的刘八爷,看着周蓉闯进来,疑惑地问道。
“刘万德,你还记得府南河畔的秦思瑶吗?”
“哐当~”
259 这是总部?你在开玩笑(月票1700加更)(8/8)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大明湖畔夏雨荷!
MMP!
刘春来低声骂了出来。
这世界太特么的离奇了。
哪怕他曾经站在社会顶层,也没听过这样的事情。
有那么多的巧合?
刘八爷曾经究竟干了多少事儿?
遇到个木匠,人家的爹欠了刘八爷的钱。
遇到个想从自己这里赊账不行,甚至想睡自己……一想到这里,刘春来冷汗直冒。
亏得没有犯下人伦大错!
“八祖祖,你怎么了?”在刘春来愣神的时候,刘九娃冲了进去。
刘八爷可是93了!
周蓉这死婆娘,怕是灾星转世。
也是快步跑了进去。
刘八爷那宝贝紫砂壶,已经摔碎在地上了,站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周蓉,嘴唇直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九哥!”
刘春来急了,怕老头子一激动,中风了。
现在各种事儿千头万绪,刘八爷即使啥都不说,只要还在,刘家人就乱不了。
刘福旺压不住整个刘家,他刘春来这旗手也没有多大的威信。
“没事儿,八祖祖扛得住。”刘九娃一脸怒气地看着周蓉,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敢问姑娘何人?”刘八爷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的气顺过来,对着周蓉问道。
“老先生,不是我不懂礼数。秦思瑶让我这样问你。如果不记得,请老先生当我没来过。”周蓉也没理会刘九娃跟刘春来。
“唉~”
刘八爷长叹了口气。
“她这又是何苦来哉!我刘万德何德何能,让她记挂这么多年。她,还好吗?”刘八爷说话的声音,很缓慢。
而且带着颤抖。
刘春来第一次知道刘八爷的名字。
估计整个刘家人都没有几个知道,大家都以为他叫刘八爷。
说好的骑大洋马呢?
莫不是因为骑大洋马,然后闹得家庭不和谐?
周蓉没有说话,而是重重地跪了下去。
“咚!咚!咚……”
连续九个响头磕了下去,额头重重地撞在青石板上。
这尼玛……
刘春来不想看下去了。
这特么的是言情剧的剧情啊。
“姑娘,先不急。”刘八爷侧身站到一边,没有受这礼。
这女娃子,乱磕头。
周蓉磕完头,随后从脖子上取下一颗金黄色的子弹壳,递给刘八爷。
刘八爷看着子弹壳上刻着的两行字,叹了口气。
“她还在么?”
“73年就去世了……”周蓉的情绪很低落。
刘八爷没有再问,对刘春来跟刘九娃吩咐,“你们先出去吧,叫大春也先不要进来……”
刘春来还想听听刘八爷的传奇八卦呢。
却被刘九娃拉着出去了。
“九哥,不是说八祖祖以前的女人都是洋人?”刘春来真心被勾起了好奇心。
“老辈子的事情,咱们晚辈编排不好。”刘九娃摇头,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都不晓得,还是不想说,“亏得之前你跟她没发生啥子。”
“能发生啥子?”刘春来无语。
感情刘九娃都知道这事儿。
“难怪周蓉不理刘龙。这批婆娘,明知道她是长辈,还特么的这样开玩笑!”刘春来想到周蓉在县城里说的话。
这会儿终于明白了她说那番话时候的怪异表情什么意思了。
“那也是老辈子。”刘九娃提醒刘春来,周蓉如果身份真的就是他们猜想的那样……
特么的,这得叫她姑!
“怎么了?”孙小玉看两人愁眉苦脸,原本围着外面打量这房子,走了过来,“我还想去里面看看呢,好多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房子了。”
“楼房住着不舒服么?”
“哪有这个好,院子里可以种点花啥的。那才叫日子。”
“没事儿,到时候九哥给你修。”刘春来懒得去想周蓉的事情,“你们这事儿,还真得抓紧了。早一天,早点抱上大胖小子……”
周蓉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哪怕出了五服,在老刘家,同姓不婚的习惯,也没人现在敢打破。
何况,按照年龄推断,周蓉应该是刘八爷的孙女。
虽然之前表现得很让人反感,但是在她看到刘八爷的时候下跪磕头,加上后面说话,刘春来都知道,周蓉的骨子里,还是很守规矩的。
就是不知道遇到过什么事情,让她连名声都不顾,用那样的方法来伪装自己,保护自己。
果然,这个时代,对女性一点都不友好。
要是再等三十年,那时候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特么的,结个婚,没有上百万的房子、车子,那些都不知道经历多多少男人的女人,会结婚?
他刘春来开始创业,不也是因为父母做小生意几十年,无法满足在一线城市买房子的条件,才发奋创业么?
多少大佬是因为付不起彩礼,买不起婚房才开始创业的?
“你狗曰的是皮松了吧?”刘九娃一脸愤怒,扬手要打刘春来。
孙小玉叹了口气,“我就是生不出来孩子,才离婚的。”
“你前夫不是再婚了两次么?要不是他的问题,他运气得有多霉,连着三个婆娘都不孕不育。”刘春来直接把这事儿说了。
孙小玉跟刘九娃都是这样的想法。
刘九娃当初可是第一个给刘春来下跪磕头,嚷嚷着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为的,是传承他那一房的香火。
他跟刘八爷是一房的,包括刘大春。
几乎都没有后人……
香火要是到了他们这里断了……
“走吧,去制衣厂看看。”刘春来见孙小玉难得地红了脸,也没拿她开玩笑。
刘八爷的家,就在公房左边往下,走路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
“这就是你们的春雨服装厂?我们的总部?”
当孙小玉看到春雨制衣厂情况的时候,脸上的震撼可想而知了。
按照她的设想,怎么也应该有正规厂房,缝纫机整齐地一排排排列着,然后工人至少也得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吧?
可眼前,这有点厂的样子么?
房子倒是不小。
里面缝纫机很分散,每台都围着一群年轻女孩。
哪里有半点厂的样子?
“对啊,这牌子上写着呢,春雨服装厂。”刘春来知道她为什么这个表情。
他也不想啊。
可这是他爹置办的产业,没办法。
脸上倒也没有啥尴尬的。
“啪啪啪~”
刘春来见居然没人注意到他们,脸上有些挂不住,这纪律不行啊。
对着里面拍了拍手,“上班期间呢!大家列队欢迎,这是咱们的技术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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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摆农门阵了,列队,欢迎总监……”
杨翠花不知道总监是干啥的。
带了个总,估摸着比自己这厂长职位高,也不敢大意。
何况,得给春来兄弟把面子挣回来啊。
“嘟~”
田丽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把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哨子拿起来,放在口里吹了起来。
“集合!”
原本还乱哄哄的车间里,顿时变得更混乱,不过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田丽倒是像模像样地整队。
不过这队伍,没法跟刘大队长的民兵比啊。
“报告春来叔,春雨服装厂集合完毕,应到76人,实到75人,吴桂芳请假去秧田扯稗子了,请指示……”
队伍里不少女孩子笑得不行。
也不知道是因为田丽这不伦不类的汇报,还是别的啥。
“都不准笑!谁再笑,就开除!”杨翠花板着脸,顿时让整个队伍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孙小玉看得疑惑不已,扭头问刘春来,“你们大队的女民兵?”
哭笑不得的刘春来摇头。
队里哪里来的女民兵?
嫁进来的,整天不是忙着带娃就是做农活。
年轻的女娃子,那是要嫁出去的。
刘大队长可不会帮着给别的大队培训女民兵。
也不是没有,刘雪就是民兵队的卫生员。
“春来兄弟,你看这如何?”杨翠花一脸邀功地看着刘春来。
“怎么搞这个?”刘春来问道。
“咱们厂现在又没有生产任务,大多数都是学徒,大队长说了,既然以后咱们大队的闺女不外嫁了,也得培养起来,万一以后打仗,搞后勤支持前线都不行……”
杨翠花解释着。
刘春来无语。
老爹天天想着打仗呢!
该不会到了后面,对整个大队都进行军事化管理吧?
“这位是孙小玉总监。大家或许不明白什么叫总监,那个不重要。只要知道,所有技术方面的事情,都归孙总管。不管是我们春雨,还是县城的江南厂,还有山城的红杉厂,所有的厂,只要孙总说质量不行,打样不过关,再急的订单,都不能生产……”
刘春来把孙小玉介绍给了众人。
顿时,那些平时没有什么规矩的女孩们站得更直了。
县城她们知道,这么大也没去过几次。
山城听说过,那太遥远了。
大城市的厂都归她管,要是让这位总监不安逸了,哪有她们的好果子吃?
“孙姐,这位是杨翠花,杨厂长;这位是田丽,副厂长。对了,翠花嫂子,之前老四她们拿来那玩意儿的图纸,你让孙总监看看……”
刘春来把杨翠花跟田丽介绍给孙小玉后,就准备开溜。
文胸这事儿,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太好跟刘春来讨论。
“春来,你说文胸啊?咱们都穿上了呢,这玩意儿不错。”杨翠花一脸笑容。
队列里的不少女孩子都红了脸。
孙小玉扭头问刘春来,“啥文胸?你又弄出新玩意儿了?”
饶是刘春来自认为跟着刘大队长他们接触,脸皮够厚,可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说啥。
前面在这些年轻女孩,大多数都是老刘家的,不少人甚至叫他爷爷,他怎么能说这个?
田丽拉了拉杨翠花,红着脸提醒她,“翠花婶,春来叔还没结婚呢,这里都是些小辈。”
杨翠花尴尬地笑了笑,“春来兄弟,你这设计真的不错,热天也用捆得太紧。”
“不是我设计的!”刘春来赶紧否认。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认的。
流氓罪那是要被枪毙的。
也不管其他,转身就走。
孙小玉这都上门了,不去找张昌贵聊聊,能对得起刘九娃天天一大早把自己拉起来蹲马步?
虽然他知道蹲马步对男人有好处。
问题是现在特么的根本就没田可耕不是?
“啥东西这么神秘?”孙小玉好奇心起来了。
杨翠花把她带到了旁边的一间屋里,关上门,随后脱了衣服。
“这真的是刘春来设计的?”孙小玉看到杨翠花身上穿着的文胸,眼睛都瞪圆了,“他怎么想出来的?”
“说是你们有几款新设计的衣服,穿着这个更好看……”杨翠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这东西,穿起来,真的方便了不少,也没有以前那么难看,尤其是生了孩子后……”
孙小玉自然意识到了这种的文胸对女性的友好。
“这个可以改进一下……”她有了不少想法。
反正她管着技术呢。
也顾不得先了解情况,琢磨修改一下设计,要方便,又好看。
热天气温高,人容易出汗。
虽然里面传了小衣,可外面的衣服也薄啊,汗水太多,不仅外面容易看到,更重要的是汗水沿着沟沿,很不舒服,也容易长痱子。
“你跟着我干什么?去陪着孙姐啊。九哥,你可是我当队长之后,第一个讨婆娘的人!这是我的政绩啊!你不能老让孙姐到追着你……”刘春来看着刘九娃跟着自己,苦口婆心。
要是刘九娃跟着,怎么给张昌贵说要求?
“我家没法住人。”刘九娃说道,“晚上她住八祖祖家估计不合适,只能在你家跟秋菊挤着睡……”
“怎么没法住人?”刘春来无语了。
“上次落雨,没在屋头,房子要垮了。”刘九娃说得平静,“八祖祖说,反正得跟着你,修不修都没事儿,你落脚了,我就落脚了……”
曰!
这是赖上了自己,不仅要蹭吃蹭喝,还要蹭住啊。
“九哥,你这种思想要不得。咱们都新中国几十年了……”刘春来苦口婆心,说得嗓子冒烟,奈何,刘九娃还是这态度,“要不,我出钱,重新起三间砖房?”
“不用。八祖祖的房子要给你,我以后住厢房。”刘九娃摇头。
怎么就这么死脑静呢?
大爷的。
刘九娃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啊。
“八祖祖的孙女都找上门了。子承父业,那房子肯定是传给周蓉而不是我啊。”刘春来要哭了。
这种事情,刘九娃怎么就想不到?
“那房子,是你的。周蓉不姓刘,姓刘也没有她的份。这是老刘家的祖产。”刘九娃的话,让刘春来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跟他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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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刘九娃的这种想法,刘春来没法理解。
按照这么个意思,难道自己住不进刘八爷家,他就不结婚了?
这可不行。
还指望着刘九娃结婚办酒,风光地大办一场,让四队的光棍们真正做到刘队长的旗帜所指,不会有任何犹豫呢。
看刘九娃这神态,孙小玉今天真得住自己家里了。
“那行,先不回你家,孙姐第一次来这边,路又不熟,等会儿晚了,走路崴了脚怎么办?那天还是白天,贺黎霜就崴了脚……你在这边等着她吧。”
刘九娃还是不乐意。
“胡定元不干了,这狗曰的是想要仗着咱们费用他不可,拿捏我呢。孙姐这了解了情况后,要从江南厂调人过来,另外也得从我们这边调人到江南厂跟红杉厂学习……”
刘春来这样说了,刘九娃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来。
胡定元这不只是拿捏刘春来。
拿捏的是他整个刘家。
如果同意了,以后指不定他还会如何。
要是胡定元知道刘春来手中还有其他的人,甚至随便抓个都比他靠谱,不知道到时候他的表情会多精彩。
刘春来还没走到公房,就看到刘大春急冲冲地赶过来。
“春来兄弟,八祖祖让你去一趟。”
刘八爷跟自己亲孙女刚相认,不在那里多了解一下,消去没见过面的陌生感,让自己去干什么?
难不成周蓉想要赊销更多的货,要优先权,让刘八爷来开口。
要是这样……
带着疑惑,刘春来回到了刘八爷的院子里。
刘八爷又泡上了一壶茶,听着周蓉说着什么。
“以后,你得叫我姑!”周蓉一脸得意地看着刘春来。
刘春来白了她一眼。
果然,这是刘八爷的亲孙女。
“晚上叫了刘载厚兄弟跟其他几个队的人,大家认识一下。另外,我准备在队里重新起一套房子,你是队长,你看哪里合适。”刘八爷看着刘春来,直奔主题。
刘春来愣了。
疑惑地看着他,“八祖祖,这宅子住得好好的,修什么新房子?再说了,您这有亲孙女,房子也该给她啊。”
“我姓周。不姓刘,也当不了刘家的旗手……”周蓉看着刘春来,一脸坏笑,“何况,这么多光棍,要讨婆娘……”
直接一句话就表明,对这房子没兴趣。
“刚在在确定她是我外孙女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事儿。不过,那批黄鱼,我想向你讨个请,以后合适的时候,给两条给周蓉,如果你不容易,就算了吧……”刘八爷仿佛也没觉得有啥不对的。
房子在认了亲外孙女的时候,反而直接提出来要给刘春来。
而且自己都要搬出去。
对于刘八爷的这种想法,刘春来无法理解。
他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套房子,现在看来并不值钱。
从刘八爷的话里面,他能听出来,刘八爷除了准备给周蓉两块金砖,什么都不给。
甚至,准备给的这两块金砖,也得他同意。
“八祖祖,这事情暂时先不急着说。明天开始,大队就要找人抬钢管跟电线杆……”
刘春来想不明白刘八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得回去问问刘福旺。
“也行,反正你们也认识。”刘八爷没有留刘春来。
刘春来给刘八爷说了声,从堂屋的桌子上拿了一捆钱,这是要给刘福旺的。
“这次你不忙,去食品站把粮食钱跟肉钱也结算一下吧。当初还是你爹厚着脸皮去找严劲松,食品站才同意赊欠的……”刘春来走的时候,刘八爷说道。
刘春来点了点头。
心中就琢磨着刘八爷的意思。
周蓉不要,他能理解。
毕竟刚认亲,而且是城里人,农村的房子再好,也没谁想要。
一个农转非户口,就可以让人抛弃一切。
成为城里人,吃国家供应的商品粮,那才是这个年代所有人都渴望的。
即使在三四十年后,哪怕农村有这样一套房子,依然没有城市里的一套房子有吸引力。
可刘八爷的态度,就让刘春来无法理解了。
遇到这事儿,也就没有了心思去家具厂,等明天再去。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坡了。
曹新权依然还在挥着手锤打石头。
每一块石板,他都清理得非常光滑,不过有一面,倒是弄出了不少纹路。
刘春来从裤兜里掏出包装盒都被汗水打湿的红塔山,给石匠曹新权以及二狗瘦猴各散了一支。
三人都是双手接着,不停说:“你抽,你抽……”
之前周蓉要去找刘八爷,他都没来得及给几人打招呼。
“刘春来,你来看看这房间如何?”
见他回来,贺黎霜把刘春来拉到了灶屋旁边的那间堆柴的房间。
“厕所在这角落,下面掏一条沟,带着倾斜角度,用小石板镶起来,石缝用水泥填补,直接把水转移到后面茅坑,上了厕所也能冲……”
贺黎霜很兴奋地向刘春来介绍她的设计。
仿佛,她跟刘春来之间已经没有矛盾了。
刘春来觉得,这女人不犯傻,其实没有那么讨人嫌。
“我妈没意见?老四没意见?”刘春来问她。
“她们都说好啊。”贺黎霜一脸嘚瑟,“怎么样,比你想象的好吧?”
随后如同那做了一点事情,等着家长夸奖的小孩。
刘春来看着她,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是没见过几十年后的那些设计。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刘春来急着找他爹问下刘八爷这又是憋着什么坏算计自己,胡乱应付了几句。
贺黎霜见他这态度,噘着嘴,“你这人,一点都不心诚,我这忙前忙后累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才根据你这房子想出来的方案……”
刘春来已经出来了。
“秋菊,爹回来没?”刘春来问正坐在门槛上,把一个装四季豆的筲箕放在双腿上,理四季豆的刘秋菊。
“回来了,到圆秧田找妈去了,说是有啥事情要商量,很急。”刘秋菊看了一眼旁边噘着嘴对刘春来翻白眼的贺黎霜,才开口说道。
刘雪从屋头出来了。
拉着刘春来就往外走。
“老四,啥事儿?”刘春来有些无语,莫不是这丫头有有啥事儿?
“你真喜欢贺黎霜?”刘雪一脸严肃地问刘春来。
刘春来顿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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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啥子,你妈老汉儿都准备亲自给贺黎霜说这事儿了。没看到妈把弄那屋的事情都交给了贺黎霜?你就不觉得意外?”刘雪没好气地看着刘春来,“倒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你从哪点看出来我喜欢她了?”
刘春来忍住笑,一脸认真地问刘雪。
刘雪看着刘春来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可她就想不明白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贺黎霜跟刘春来关系突然就到了这样?
以前贺黎霜跟刘春来的关系,那可是比自己跟刘春来关系还恶劣。
好歹,自己是刘春来妹妹不是?
“既然你不喜欢她,我也就放心了。”刘雪说道。
刘春来无语。
不想跟她废话,要去找刘福旺问事情呢。
旋即一想,事情不对头啊。
“老四,咱家贷款不是都没还完?妈怎么就舍得由着贺黎霜在家里这样折腾?这样一来,怎么也得多花一二十块吧?”
由于是就在家附近打的石板,材料不要一分钱。
原本刘春来的想法,也不过是随便弄一下。
不用上厕所时候猪在后面拱P股,爽。
猪圈里那堪比二战时候大规模空袭时候的蚊子群在身上各处吸血,这年头生活条件不好,生点血真心不容易。
还有一条,就是在茅坑上浮着的那一层猪粪皮子被挑到坡上后,上大号掉下去,溅起的粪水搞得满P股都是……
可贺黎霜这种干法,完全不是简单应付一下的事儿。
不仅耗钱,更耗水。
上了厕所就得冲。
家里还欠着上千块的贷款,以杨爱群那种想法,有钱,第一时间就去还贷款。
从老爹手里收缴了1000块,也是不够的。
怎么就舍得掏出几十块钱来弄个厕所?
“你妈想抱大孙子呗。”刘雪没好气地说道,“我就不服,她怎么就改变看法了。之前不是一直念叨要胸大P股大的女人才好给她生大胖孙子么……那王秋菊不就是这样?”
“能好好说话不?有事没事拿王秋香说啥事儿?”刘春来恨不得给刘雪一巴掌。
王秋香跟他跳河是有着直接联系的。
至少,刘春来应该感谢王秋香。
“今天早上,贺黎霜那死婆娘拉着我带她去看王秋香了……”
“啥?”
刘春来吓得跳了起来。
想到自己声音太大,赶紧平静下来了。
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长吸了一口。
他需要香烟的刺激让自己冷静。
“反正,贺黎霜可以当好朋友,但绝对不是一个好嫂子,也不会是一个好妻子。你应该发现了,很多事情上,她聪明得让人绝望,但是很多事情呢,她甚至比傻子还傻。她最大的毛病,就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有着超强的掌控欲……刘春来同志,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已经正式引起了贺黎霜对你的兴趣……”
说完,刘雪就转身回去了。
刘春来不停地吸着烟。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烟瘾大了起来。
一支烟抽完,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接着又点了一支。
贺黎霜的毛病,他也发现了。
可他就不知道这死婆娘怎么就突然转变了态度。
难道因为恨自己,所以,她就准备嫁给自己,然后让自己给她挣一辈子钱花,给她带一辈子孩子?
这特么的能行?
“春来,你站在这里干啥?”刘福旺跟杨爱群老两口从下面沟里回来。
这次居然有些反常。
杨爱群空着手,裤腿挽着;刘大队长则是背着背篼,肩膀上扛着锄头。
“爹,我有事找你呢。”刘春来丢掉了手中的烟头。
“啪~”
刘春来还没反应过来,走过来杨爱群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随后把一手黑色小点跟血迹的巴掌翻给刘春来看。
口中抱怨着:“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了,墨蚊儿都爬满了,也不晓得打一哈,你看吃了多少血,两个鸡蛋都长不了这么多血……”
“回去说吧。”刘福旺看着刘春来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叹了口气,“周蓉这事情,我跟你妈商量了,得让贺黎霜对付她。”
“贺黎霜肯定会同意的。到时候你们关系确定了,她也就死心了。”杨爱群忙不迭地点头。
“我应该把周蓉喊姑。她是八祖祖的亲外孙女。”
刘春来的话,如同夏日惊雷。
把刘大队长老两口震得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刘大队长瞪大了眼睛。
周蓉说的那些话,以及跟刘春来之间的小动作,他作为过来人自然看得清楚。
“那死婆娘,吓胡闹呢。这次来之前,应该就从刘龙口里知道了一切。爹,你也看到了,刘龙想找她耍朋友,她都没给好脸色。”刘春来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也不好去猜测。
刘大队长把锄头放到背篼里,也不裹叶子烟了,直接从刘春来兜里摸出烟,抽出一颗塞自己嘴里。
剩下的,很自然地就装进了自己兜里。
他需要抽支烟压压惊。
“那这事儿黄了?怎么让小贺答应当春来对象?”杨爱群的关注点,永远都是为了自己的大胖孙子。
刘春来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八祖祖准备另外修房子,搬出来,让我住进他那老宅子。”
刘春来直接把想不明白的事情说了出来。
“啥,我们屋头都没分家呢!就你这么个儿子,我跟你爹老了,你不在屋头……”杨爱群顿时就急了。
顾不得去想谋划贺黎霜给她当儿媳妇儿的事情。
刘福旺听到这话,看了刘春来一眼,把背篼放下来,“爱群,你不是说晚上曹石匠要在咱家吃饭?老三那个败家子,家里有啥煮啥,到时候你那几块腊肉估计留不到打谷子……”
一听到这话,杨爱群当即就接过背篼拿着锄头快步往家里走去。
对她来说,家里的吃喝用度,比抱大胖孙子更具有优先权。
“你怎么想的?”刘福旺问刘春来。
自己没说话。
如果刘春来搬进刘八爷的房子,回家里的时间肯定就少了。
这一个儿子,无形中就分家了。
刘福旺老两口跟着去那边?
杨爱群第一个不会干,家里的田土都在二队,翻山跑到四队去住?
怕是脑壳有包。
“我想不明白八祖祖又在算计我啥子。自古以来,父业子承……”刘春来也懒得去费脑细胞。
PS:昨晚跟朋友喝了点酒,早上起来晚了,中午就只有这一更,今天剩下的五更,葫芦写完后一起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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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没有啥算计的,房子本来就该你的。不过,也不完全算你的,要是以后你儿子成不了族长,你也得让出来……”
刘福旺的话,让刘春来更是难以理解。
推位让禅?
他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
“八爷是幺房的,刘九娃是七房,我们属二房,大房家没人了……”
刘福旺见刘春来不理解,把情况解释了。
刘春来还是有些不理解。
“既然这样,为啥很多人都没房子住,也没住在祖宅里?”
“家产分了,房子没分。以前是哪房当家,就哪房住。本来是这么传下来的,刘八爷当年分家产的时候,把那房子也分给了其他几房的后人。为了这套房子,死了不少人……”
刘福旺把当年的事情讲了一遍。
很明显,房子刘家八房都占,但是谁都不愿意让。
最终闹得家里其他几个兄弟不合,加上战争爆发,不少人参了军再也没回来,直到解放战争爆发前,刘八爷回来了。
“这是刘家的祖宅,原本也不是你八祖祖一个人占的。他能传下去的,只有他那部分,嫁出去的闺女,是没有资格分的。要不然,咱们这里的风俗,也不会嫁女陪嫁嫁联,那其实就是一个分家的过程。爹妈老汉儿养老送终,家里的啥事都得儿子负担,所以也闺女分的也就少一些……”
刘福旺知道儿子不懂这些,给他解释起来。
作为最基层的乡村干部,要是不了解这些情况,以后工作要出大问题。
“你看几家打闺女比打儿子更恨的?很多家,闺女不挨打,儿子挨揍,而且咱老刘家的女娃子,大多数都是暴脾气……”
刘春来不知道他爹说这些干啥。
不多的记忆中,刘春来被倒吊着在皂角树上打了几回狠的。
三个妹妹,从小倒是经常挨杨爱群的骂,好像真没挨过打。
“爹,不会是儿子不打不成材,女娃子不打就留着祸害别人家吧?”刘春来无语。
刘福旺瞪了他一眼,“如果秋菊是老四的那种性子,会吃这么大的亏么?哪怕你妈,都敢动刀,秋菊连个蚂蚁都怕踩死……”
一说到刘秋菊,刘福旺就直叹气。
又摸出了一支烟,看着刘春来盯着自己,发了一支烟给他,“钱呢?”
刘春来把钱掏了出来。
刘大队长也顾不得烟还没点燃,浪费一根火柴,直接一把抢了过来。
“爹,这钱可别让我妈晓得了。过阵资金周转开了,就把家里的账都还了。不过严书记那里……”刘春来提醒刘福旺,得先把严劲松的钱还了。
刘福旺得了钱,听到儿子教训自己,顿时板起了脸,“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要你来说?”
说完,就背着手,手里拿着钱,往家里去了。
这老头不把钱藏起来?
“爱群,刚才春来又给了一千,明天当场,去信用社先把贷款还了。”
让刘春来意外的是,刘大队长居然当着一地坝的人,把刚从刘春来手里拿到的钱交给了杨爱群。
“前几天他不是才拿了一千嘛!”杨爱群一脸惊喜地从刘福旺把钱接过来了。
表情太假了。
尤其是说话的时候,还向着贺黎霜看去。
这老两口开始在贺黎霜面前炫耀儿子了?
“这算个屁,他说了给老子做件大衣,里面缝几排包包,装十万块钱在身上呢。你是不晓得,这狗曰的挣钱才凶,山城的批发商,用蛇皮袋装着钱给往春来的厂里送……”
老头的音量很高。
哪晓得,贺黎霜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这婆娘,还在催着一边一脸不相信表情看着刘大队长两口子表演的曹新权。
不是说好财不露白?
再说了,这年头,钱这玩意儿,对妹纸的吸引力能有那么大?
贺黎霜这种从小在大城市生活的,怕是都对钱没有啥概念。
刘春来看不下去了。
“晚上九哥跟孙姐要来吃饭,把他们的夜饭煮起,我去家具厂一趟。”刘春来不想在这家里待下去了。
说了一声,就走了。
贺黎霜一听,跟着就跑了出来,“我也去,正好得让他们帮忙做几个厕所需要用的架子。”
“要啥样的,你说,我让他们做。”
这死婆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之前跟着自己去刘八爷家,不知道情有可原。
现在都这样了,非得坐实自己对象的身份?
“给你你说不清楚。”贺黎霜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刘春来。
气得刘春来想打人。
“春来,小贺在家里也没啥事儿。”杨爱群一番表演没有引起贺黎霜多看一眼,正失落呢。
贺姑娘这不错。
先坐实身份再说。
看来,儿子还是有市场的。
虽然贺姑娘胸有些小,可能她的大胖孙子要挨饿。
那不重要,米糊糊都能养大小孩。
老四说如果贺姑娘考不上大学,她们这一届不会有一个人考上,至少这大学生的身份能弥补孙子可能挨饿的缺陷不是?
那不然,怎么办呢?
儿子都说了,要娶大学生……
可怜了杨爱群这老母亲的心。
刘春来也不理会贺黎霜,径直往前走。
贺黎霜同样不跟他说话,现在她已经决定了,要继续生刘春来的气,除非刘春来背自己,就暂时原谅她一小会儿。
二队就在一队隔壁。
从家里出来,往上拍两三百米的坡,再走一段平路,翻过一道有几百米宽的梁,就到一队了。
不过,到一队的大队部,还得往下走。
路途不远,可都是上坡路。
贺黎霜累得张开嘴呼吸,见刘春来不等自己,也就咬牙加快速度跟着。
这混蛋!
刘春来没想到,贺黎霜今天居然不喊自己等她了?
这婆娘,是来跟自己较劲的啊。
也就懒得理她,加快了速度。
一直到大队部,贺黎霜红着脸,满脸汗水直往下流。
还好,没有粉底,要不然刘队长会看到几道深深的沟壑。
这特么的还是大队部?
到处都是堆积的木料,到处都是木屑。
都没人收拾这些?
“位置偏了!你们干活都不量的?这料又废了!要是还粗心大意,这个月你们也别指望奖金了!”
张昌贵手中拿着卷尺,指着一根方条,对着几名年轻人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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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们这是按着线做的……”
一名年轻人低着头小声地解释着。
“哪个画的线?”张昌贵顿时火了,“其他人,都停下来!这特么的都报废多少木料了?”
“爸,是我画的……”
张二强红着脸,走了过来。
“你画的?你龟儿子怎么画的?天天想啥呢!”张昌贵气不打一处来,拿起那根方条就准备打张二强。
“想婆娘呗。”
“就是,脑子里估计都是刘青梅,这都下班了,还走不了……”
“见不到妹子心痒痒啊……”
一帮子小年轻顿时起哄了。
张二强羞红了脸,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其他几人。
可他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吭声。
仅仅用眼神威胁他们,下来才跟这些狗曰的算账。
刘春来也没法再看下去了。
过去阻止了张昌贵。
一直都听说老一辈的手艺人,在教徒弟的时候,动不动都是打。
何况张二强还是张昌贵的儿子,打出问题就麻烦了。
“你怎么来了?”拿着木头的手被按住,张昌贵见是刘春来,也没法发作。
从到了这边后,就从来没见到过刘春来。
这里要啥没啥。
虽然有几个木匠,手艺也勉强过关,可其他的人,都是学徒工。
甚至连初中毕业的都没有几个。
干活自然就没有那么快。
“今天不忙,过来看看。二强这是干啥了?你动这么大的火?”刘春来有些愧疚。
从张昌贵过来,就把他丢在了这边。
“这狗曰的,跟四队制衣厂一个女娃子处对象,整天心不在焉,一到太阳落坡就想往那边跑。”张昌贵一说就来气。
刘春来一听,顿时乐了。
自己这都还没下手呢。
“二强年龄也不小了,是该处对象了。”刘春来乐呵呵地说道。
只要张二强在这边成家了,以后这父子两还能跑得了?
看张昌贵这神情,有些不乐意?
不是说在他们那边婆娘都讨不上,饭也吃不饱?
葫芦村虽然同样也穷,至少家具厂中午是饭管饱,普通工人三天一顿肉,张二强父子除了早上,其他时间每顿都是油水充足的。
毕竟,三天才赶一次场,食品站之后当场天才杀猪。
二队的杀猪匠蒋建清也不会天天杀猪。
“不是不准他处对象,这狗曰的,天天心思都没在干活上,这几天除了不少错,好些木料浪费了。”一说到这个,张昌贵就来气,“要是不处理,其他人犯错怎么办?”
刘春来一听,他不是不乐意儿子在这里找对象,那就松了一口气。
“这事情是该严肃处理。哪个屋头的女娃子?”刘春来问张昌贵,眼神则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张二强。
感情,这孩子也不老实啊。
这才来队里多久?
究竟是队里的女娃子看上了二强呢,还是二强看上了对方?
这不准闺女外嫁的政策,宣布才没有几天呢。
肯定没有这么快。
“刘载德家的孙女,之前我去刘八爷家给他老人家磕头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刘载德家的孙女,然后……”张昌贵说道,“刘八爷说了,得你点头才行。加上那女娃子也在制衣厂,这会儿估计又在搞民兵训练,他狗曰的心思就不在这里了……”
刘春来能说啥?
刘载德,那是老刘家辈分仅比刘八爷低一辈的人,也是老刘家比较有发言权的人。
难道这是刘八爷的安排?
要不是接触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刘春来还真会相信这两个小年轻是突然遇到。
八爷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知道这是给老刘家挣钱的关键人物,没法从他身上下手,直接就从人家儿子身上下手。
不错。
非常不错。
“要我点啥头?年轻人,自由恋爱,只要两个人看对方顺眼了,选个日子把酒办了就成。”刘春来可不想去干这种事儿。
封建的东西,要不得。
说的时候,还像贺黎霜看了一眼,这婆娘今天没有跟自己抬杠啊。
要是一直这么乖巧,或许真可以试着处处?
刘春来赶紧把这想法甩了出去。
这大热的天,不是应该发春的时候。
“这厂,得好好弄一下,我琢磨着,咱们学县城木材厂,直接用木头支撑,上面盖牛毛毡?免得落雨把木料湿透了……”张昌贵见刘春来不反对,也就松了口气。
开始说厂房的事情。
大队部的公房,面积不小。
可能用来作厂房的房子却没有几座。
除了原来开大会的大礼堂、食堂跟堆粮食的仓库,其他都是一些小房子。
还好,大队部离公社近,有电。
可大队没钱交电费,平时也就只有广播的时候才用电。其他大队,只能接受公社的广播。
哪怕大队部通了电,寻常日子也是连电灯都舍不得开的。
家具厂因为订单急,晚上得加班,也不知道刘福旺还是严劲松给公社供电所打了招呼,否则早就拉闸了。
刘春来打量了周围一圈,确实太乱了。
“要多少钱?”刘春来问到。
“之前咱们算了一下,如果只是用框架用木头,顶上可以用竹子,那也就两三千块钱。大队长说这事儿得你点头。”五队的木匠赵定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
脑袋上的头发里都是碎木屑。
“这样能行?”刘春来没有概念。
“肯定没问题。很多人修房子,没有木料改格子,都是用小竹子的,哪怕是上面盖谷草,也能管两三年,到时候换了就是。”
赵定军一边说,一边掏出了烟。
居然是两角八的飞马。
看来提前给他们发工资,让他们消费水平都提高了啊。
以前队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抽叶子烟。
连7分钱一包的春雨都没几个人舍得买。
大多数人家的自留地,每年都会留出一小块地来种烟叶。
不仅是为了抽烟,烟叶上的骨头,跟石灰以及硫磺熬制石硫合剂,那玩意儿可是强力杀虫剂。
安全、环保、无污染。
赵定军抽出两支,递给刘春来以及张昌贵。
张昌贵顺手就把烟别到了耳朵上。
赵定军划燃火柴,准备给刘春来点烟,这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265 家具厂没出事也是奇迹(月票1900加更)(6/8)
“咱们这可是家具厂!最容易着火,怎么能到处抽烟!”刘春来急了。
他们占的位置,地面上都是各种碎木屑。
本来木屑就干,很多刨花又非常薄,稍不注意就点燃了。
“不会的,天天都在厂里抽烟,也没见起火。”赵定军笑着说道,脸上根本就不在意。
刘春来看向张昌贵。
在张昌贵的脸上,同样也没有看到丝毫的担忧。
这特么的!
安全终于泰山,家具厂一旦起了火,公房周围又没有水源,这得了?
烧了一些木材跟家具倒是小事情,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把厂子管理人员都召集起来,咱们开个会,得立些规矩。”刘春来的脸上当即就变得严肃起来。
发现问题,必须及时解决。
“春来,这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这一个多月,一直都是这样。你知道的,很多人干活的时候,都喜欢叼着烟……”张昌贵觉得刘春来这有些小题大作了。
他确实是喜欢叼着烟干活。
甚至,很多小年轻也喜欢这样干。
“是啊,总不能让他们抽烟到伴边(旁边)去,那样干得了啥活?”赵定军也觉得没有必要。
“如果不能,家具厂咱们就不搞了。”刘春来伴着脸,对他们说道,“家具厂这地上到处都是碎木屑跟锯木面,刨花又容易燃,一旦燃起来了没发现,这后果不得了。”
这一点,刘春来必须坚持。
一时间,场面尴尬起来。
“刘春来,家里的家具还做不做了?”一直没有吭声,在旁边一群年轻的家具厂学徒眼神不停打量中面色如常的贺黎霜突然开口了。
想着自己要给张昌贵他们强调厂里的规矩,防火意识,刘春来直接把刚离开的张二强叫了过来,“你给二强说,他也能做。”
“他能做啥?还没出师呢。”张昌贵根本看不起儿子那手艺,“姑娘,你要做啥家具?”
他是听出来了。
这长得乖的女娃子问刘春来家里的家具还做不做。
刘春来妹子?
对象?
不管是啥身份,那都是得做的。
张二强一脸尴尬,老爹这是根本不给自己面子,他爹能做的,自己绝大部分也能做不是?
“爹,我早就该出师了!”张二强红着脸梗着脖子说道。
他倒不是为了在贺黎霜面前表现。
而是他爹根本不给多少机会。
早晓得还不如在山城呢。
“行了,二强,这事儿我交给你做,你做不好再找你爹就是了。”刘春来叹了口气。
天下的爹都一样。
难以接受儿子的长大。
毕竟,儿子长大就得挑战一个当爹的权威。
张昌贵跟赵定军两人无奈,只能去喊其他人。
没有办公室,也没有会议室。
几人就随便找个地方,坐在木头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用电线从广播室里面牵出来的灯泡,用一根七八米高的竹竿挑着,灯光倒是非常明亮。
“这天天加班到这么晚?”刘春来看着天都黑了,居然还不下班。
不由有些感慨这年头工人们的干活积极性。
“晚上食堂管饭呢。虽然没肉,也只是稀饭跟馒头,还有下饭的菜,他们谁不愿意?”
来自一队的木匠刘泽云一言道破了实情。
这让刘春来心中的感慨瞬间消失。
不过倒也理解。
各家都吃不饱,厂里中午跟晚上都提供饭,能吃饱,谁不愿意留在厂里多干会儿活?
反正回去也没事情干。
制衣厂那边也是这样的情况。
不说其他,仅仅是每天管两顿饭,每个月至少还能有18块钱的工资交家里。
所以,即使很多人家里不愿意交地出来,被威胁着不交地就不能在厂里上班,也只要胡定元跟另外三家人依然不愿意交地。
其他的年轻女孩在家里即使不受重视,他们家里依然同意交地。
“就这么几个人?”刘春来看着前面五个人,不由疑惑,“平时都怎么管理的?”
除了张昌贵,其他几人都是木匠。
刘春来倒也都认识。
“就各自带着自己的徒弟干活啊。按照你之前说的,每个人负责一个部分,我们直做比较难的……”
张昌贵不解刘春来疑惑啥。
这样干不是挺好的?
“我说老张,你这是厂长啊!你手下的技术人员呢?你的副厂长呢?你的财务人员呢?”刘春来真的有些佩服他们。
这厂里得有六七十人吧?
居然一个组织框架都没有。
到现在都没出问题,甚至还能一天生产好几套组合家具,他都有些佩服了。
“老赵他们儿子都在这里,各自负责不同的家具,那有啥啊。咱们是家具厂,只要能干家具就行了。养那么多闲人白领工资,多不划算!”
其他几人也不吭声,就只有张昌贵回答刘春来。
刘春来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他是王者,结果是特么的一个青铜。
一个厂,做的产品再好,没有组织框架,能发展起来?
他知道跟他们说没用。
这得另外想办法。
“今天先宣布几条纪律吧。既然是一个厂子,要想做大,就必须有厂子的组织框架跟规章制度。不管你们觉得是否没有必要,但是都必须执行,谁执行不到位,谁就别在厂子里干。”
刘春来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他也懒得去强调隐患有多大。
刘福旺他们做事,基本上就没有那么多解释,解释再多都没用。
规矩立起来,让他们养成习惯,然后再用专门的人来负责安全问题。
“第一条,就是不得在生产场所抽烟,要抽烟,到时候专门划一个区域抽烟。”
刘春来没有要求不准抽烟。
他见过这个时代的好些厂,连制衣厂这种同样容易起火的单位,也都没有禁烟。
只是在车间或休息室专门划出一块抽烟区域。
“另外的规矩,等新厂长来了,再由你们一起商量吧。”刘春来叹了口气。
就靠这么几个人,能把厂做大?
“新厂长?”张昌贵皱着眉头看着刘春来,“你不是厂长吗?”
“谁任命的?”刘春来疑惑了。
自己没说自己要当厂长啊。
当个老板分钱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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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队长啊。这还是大队开会讨论过的,全票通过……”
赵定军倒是好奇,刘春来居然不知道?
“确实,这个厂长也非你莫属,本来就是你提出来的。”
其他人都是认为,刘春来是当厂长最合适的。
刘春来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现在他算是知道了,老爹这个大队干部带着一帮子人整天开的啥会。
“老张,要不,晚上喝两口?”刘春来问张昌贵。
后者摇头,“还有好十多套家具的订单呢。现在那边的订单每天都在增加,明天又有船来运家具,咱们得加快速度……再说了,晚上凉快,也好干活。”
食堂已经开饭了。
不少人一手拿着一两个包谷面馒头,一手端着一碗稀饭,就在公房外面,一边跟其他人聊天,一边啃口包谷面馒头,再用拿着馒头的手端着碗,凑到嘴边,用筷子往嘴里刨几下。
能动筷子了的稀饭,还是不算差了。
刘春来见张二强端着一碗稀饭,一手捏着个馒头,凑了过去。
“你要不要在这里吃点?”
张二强问刘春来。
“你跟你爹不是单独弄么?”刘春来皱起了眉头。
每天张昌贵他们这些技术员不都是专门做的饭?至少晚上也得炒点下饭菜不是。
“最开始是这样搞的,我爹觉得搞特殊化不好,所以就让食堂别那样弄了。其他的师父也都是跟大家吃一样的。”张二强并没有觉得有啥不好的,“现在这样挺不错了。早上我们还有个鸡蛋呢!中午吃干饭,晚上稀饭馒头,比之前在山城都吃得好。”
刘春来往食堂走去。
原来集体生产吃大锅饭时的食堂,里面的桌子已经不见了,里面摆着不少的木马,上面搭着厚厚的板子,还有一些没加工完成的木料。
食堂呢?
出来看到不少人都向着公房边缘原本集体生产养兔子的房子走去。
那边也点着一个电灯。
在石头搭建的只有两米出头高的养兔房外面用石头砌着两个大灶,一个灶上面放着高高的蒸笼,另外一个里面的热水还在冒着白色烟雾。
在灶旁边,有着一个用长条石板搭起来的案板。
上面摆着一个铝制的大洗脚盆。
旁边则是摆着好几摞碗。
一个光着膀子的干瘦小老头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不时扯起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
另外一个干瘦的小老太太,则是在旁边忙着用黑乎乎的毛巾擦案板。
贺黎霜就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
“刘春来,你看这像不像办酒席的?”
贺黎霜见刘春来过来,兴奋地问他,旋即想起自己还在生刘春来的气,顿时扭头不理刘春来。
“泽福哥,你跟槐花嫂子两人能忙得过来?”刘春来没理会贺黎霜,而是干瘦老头。
刘泽福看着刘春来过来,咧嘴笑着,露出缺了一节的门牙。
“这又不是啥复杂的,晚上就是稀饭馒头,晌午也不过就炒一个菜,还莫得做酒席累呢。”
“要不再安排一两个人帮着打杂?槐花嫂子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刘春来看着旁边的小老太太说道。
顿时,刘泽福就变了脸色。
徐槐花也急忙说道:“春来兄弟,这么点事情,我们两个人忙得过来,忙得过来……”
“你不是有事找张厂长?”贺黎霜不想看刘春来,板着脸,头扭向一边说道,“赶紧的说了,咱们就回去了……”
刘春来还想再问问刘泽福,经过霍黎霜提醒,顿时忘记了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这事儿得抓紧了。
“老头子,春来这是啥意思?嫌弃我老了,手脚不麻利了?”刘春来走后,徐槐花一脸急切地问刘泽福,“小菊这在制衣厂,也没法来这边帮忙。她一个女娃子,也没法上灶啊。”
“到时候我去找他说说吧。每个月四十块的工资呢。干两年,欠的钱也就还完了,到时候再给小菊招个女婿……”刘泽福擦了擦手,坐在旁边裹叶子烟。
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你走那么快干啥?”
贺黎霜还是没有忍住找刘春来说话。
她肚子饿了。
这都快九点了,还没吃夜饭。
人这一饿,就容易没有脾气。
“找张昌贵啊。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你真有事?你不晓得那老两口不希望你另外添人?他们担心你嫌弃他们年龄大,要把他们换下来呢。”贺黎霜以为刘春来是为了糊弄自己。
“我有说要换掉他们?”
刘春来一阵无语。
“刘雪说,刘泽福做的酒席可好吃了,可惜,你们大队都十年没有新媳妇儿嫁进来……”
“你这消息挺灵通嘛。”刘春来看着这婆娘。
她怕是真的目的是来找刘泽福的?
刘泽福确实方圆几十里最出名的乡村厨师。
这年头,大家都穷。
很多主家也买不起几斤肉。
刘泽福却能有其他的常见东西做出肉味来。
农村里有这样手艺的人,按理来说不会挨饿。
可惜,刘泽福老两口命苦,也不知道怎么的,生了七个孩子,陆续夭折了六个,现在就剩下一个最小的刘小菊。
结婚办酒,日子差了都不行。
何况一个连续死了几个儿女的人?
刘泽福这样的人,自然被认为是不吉利。
也就没人敢请他了。
刘小菊是制衣厂的学徒,刘春来自然知道。
“刘雪说,刘小菊是她同学,说那女娃子摸鱼凶得很,本来准备找她带我们去河里摸鱼……”
刘春来直接翻了个白眼。
都特么的马上高三了啊。
至少,加装复习一下,尊重一番高考行不?
没有理她,径自去找到了正端着一碗稀饭,拿着个包谷面馒头的张昌贵。
偷偷的把他叫到一边,一番耳语。
“这怕不好吧?人家结婚呢。”张昌贵手中的碗都差点掉到地上。
“有啥不好的?咱们这里风俗就是这样。谁真能结婚把床折腾塌了,别人能笑话?”刘春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已经可以想到刘九娃跟杨翠花两人折腾的时候,床塌了的场景。
“真的?”张昌贵可没听说过这种。
“你可先别去问,这事儿你亲手做……”刘春来的恶趣味来了,哪里会善罢甘休?“也得盯着别的小年轻,指不定把床腿啥的都给剧了,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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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贵看着刘春来,愣了好一阵。
“你可不能说是我干的,刘九娃我可打不赢。”张昌贵一想到刘九娃那战斗力,后背直发寒。
“绝对不会,我做的,我认。咱老刘家这点还是比较靠谱的。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是?你直接说我逼着你干的,不干就扣工资啥的……行了,你费心了,到时候我亲自来取。”
刘春来见张昌贵答应,也就不再多说。
直接说自己亲自来取,一方面是让张昌贵得按着自己的要求做,另外一方面也是摘除张昌贵的责任。
至于不听话。
绝对不会是他说的扣工资啥的。
“你跟张昌贵说啥?这么神秘?”贺姑娘已经忘记她要生刘春来气的事情。
对刘春来一脸神秘给张昌贵说的事儿,加上张昌贵那反应,着实很好奇。
“小孩子,不要问。好奇心会害死猫。”刘春来能告诉她么?
不能。
“我哪里小了?”
贺姑娘不服气,挺起胸膛质问刘春来。
可刘春来目光所及的地方,顿时这挺起的胸膛收了回去。
这里,确实有些小。
这没办法啊。
“走吧,天都黑了。这一天天的……”
刘春来率先迈出了脚步。
贺黎霜银牙咬着嘴唇,气得想揍刘春来一顿。
可刘春来已经走了。
东边的天空上,已经浮现出一轮弯月。
农历月初,月似弯钩。
依稀能看到路,可贺黎霜却不太习惯走农村夜路。
有时候看起来很平,可一脚踩下去,不是石头就是坑,一不下心就摔了。
刘春来在前面,知道贺黎霜的情况,倒也走得慢。
“哎哟~”
贺黎霜看着路上,一脚踩下去,结果脚尖踩着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就这样摔了下去。
这次,她没有哭,也没叫刘春来,只是强忍着眼泪,心中一边骂刘春来,一边骂自己,为什么非得跟着刘春来这个龟儿子一起来?
刘春来扭头,见摔倒在地上的贺黎霜就坐在路上,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无奈之下,只能转身回去,蹲在她面前,“又崴了脚?”
贺黎霜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他。
懒得跟她计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早就被误会了,索性直接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我在生你的气。”贺黎霜的声音带着哭腔。
有病!
刘春来已经确定了,贺黎霜真的有病。
还病得不轻。
“你要生气是你的事情,再不上来,我就走了。我们这里虽然没有狼,没有老虎啥的吃人玩意儿,但是有光棍,还很多……”
刘春来还没说完,贺黎霜就以极快的速度爬到了刘春来背上。
两只手紧紧勒着刘春来脖子,让他都快喘不过去气来。
两条腿也让刘春来腰部感觉到了力量。
“你要把我勒死了!”
“啪~”
刘春来反手就是一巴掌,啪在了她那没多少肉的P股上。
“哎哟~”
发出惨叫声的却是刘春来。
贺黎霜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你属狗的?”刘春来有些无语,想把贺黎霜摔下去,最终还是算了。
“现在我不生你气了……”贺黎霜狠狠地咬了刘春来一口,觉得浑身舒坦。
也没那么气了。
刘春来不想跟她说话,大踏步地往家里去。
对于他背着贺黎霜回来,一家人谁都没觉得意外。
倒是刘雪,给了刘春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队狗男女!
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居然就这么勾搭上了。
看着刘秋菊跟老娘的眼睛都笑称了豌豆角儿,心中冷哼一声,到时候有她们好受的。
琢磨着自己以后考上大学,当了国家干部,肯定不会在家伺候贺黎霜,也就不再去考虑啥了。
倒是孙小玉,看得眼睛里都是笑容。
难怪刘春来从一开始就躲着周蓉。
其他方面不说,至少这点还算不错,没有家里有着对象,在外面乱搞。
“厂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几乎没有任何管理。连组织框架都没有,继续下去,不经无法发展,也会对目前的局面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
饭桌上,孙小玉一边跟刘大队长拼酒,不是你来我往地相互敬烟。
一直到曹新权几人快速吃了饭走了,才开始进入正题。
春雨制衣厂没有任何管理。
刘大队长顿时不乐意了,“怎么就没有管理了?有厂长,有技术员,有财务……”
“爹,你别说话。”刘春来不想老爹丢人丢得太厉害。
孙小玉说的情况是非常严重的。
他自己也知道。
“球!你们不会准备养一堆专门管人,不干活的人吧?”刘大队长的态度很明确。
管理人员啥的,那都是只拿钱不干活的。
这种人,不要。
孙小玉不吭声了。
这些厂,都是刘大队长搞出来的,管理啥的,跟刘大队长脱不开干系。
她肯定不好说这个。
刘春来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爹,春雨服装厂,是县城江南制衣厂跟山城的红杉制衣厂的总厂,如果这两家厂的管理人员、财务人员过来对账,你绝对春雨厂谁能解决这些问题?一旦知道总厂这种情况,管不了他们,别人在账务等方面做手脚,黑咱们的钱,谁能查出来?”
刘大队长顿时不吭声了。
“不仅是制衣厂,家具厂也是一样。都是几个木匠带着徒弟干,没有任何管理……”
刘春来把家具厂他发现的问题也说了。
“你打算怎么解决?”孙小玉问刘春来。
其实,这些厂并不适合发展。
可她不能说。
“明天去县里,从天府机械厂抽调一批管理人员,都要那种毕业时间不久,在各部门时间不长,一直都没得到晋升的年轻人……制衣厂那边,得从江南厂抽调。同时,我会给志强去电报,让他从山城抽调一批年轻管理人员跟技术人员,再从江南厂抽调一批,把陇县跟铝县过来的人员抽调一批到山城……”
回来的路上,刘春来就在考虑这事情。
只有这样才是最合适的。
“你这样的操作,会不会太复杂了?以备后患是没错,可相互调动人员,这就会出问题,山城那边的不一定愿意过来……”
孙小玉看着刘春来。
这果然是生来就是资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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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复杂,山城那边的技术,比县里强不少。但是县里的流水线生产模式,山城也没到这样的程度;山城那边要增加几百台缝纫机,咱们需要400台左右,多出来的名额,肯定留在我们这边。”
刘春来并不觉得复杂。
以培训学习的名义,把两个公社甚至他们这边的人员抽调到其他制衣厂学习,然后把多个厂的人员用来充实到这边。
最终,培训结束的,只会有少部分留在学习单位。
那时候,他们就是队里派出去的监管人员。
“这样也好。至少,春雨作为总部,比较名副其实。四队那边,能安置下两百台缝纫机。”孙小玉没再多说。
不管什么身份,她都没法干涉刘春来的决定。
刘春来的这一招,算是能完美解决春雨制衣厂目前状况的方案。
“没事儿,我大队部还能再放下两百台!”刘大队长终于有能听明白的了。
产业要做大,就得设备多。
“你放哪里?家具厂的位置都不够。还得把旁边的地扩展开来。一队那边交地的好像不多?”刘春来瞪了老爹一眼。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家里其他人也不吭声。
贺黎霜也不作妖了,只是在一旁,不时看一眼刘春来。
刘雪不想看到这对奸夫**,回房间复习去了。
说好做姐妹的。
这婆娘居然偷偷地想要当自己嫂子。
刘秋菊则是帮着杨爱群收拾灶屋去了。
她在家,杨爱群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刘九娃依然是蹲在门槛边抽烟。
一说到这里,刘队长脸上就变得难看了。
“修路的地凑出来了吗?”刘春来问他。
“出来了。退地的大多数都是家里田土少的人。很多都是山坡。”刘队长开始裹叶子烟了。
其他队都是大部分退地,至少姓刘的没有几家没退。
可外姓,都在观察。
“给郑建国跟刘兴国两人说一下,把青杠梁那一片全部退出来。把上面平整了,用来修厂房。那里都是石头,两边的地也是石谷子。平整一下,能修很大的厂房。而且公路也得通过这里。”
青杠梁就是刘春来今天去二队那边路过的那道梁。
不高,地势平整。
两边的坡也比较平缓。
往外延伸出去,就是这边人寻死时候动不动就要跳的河临塘。
“那地方不太合适吧?都是石头……”刘福旺皱起了眉头。
“两边的地也比较平,可以修建宿舍,尤其是里面那一块,地势很平坦,如果有大型挖掘机,平整一下,不管是后面的厂房扩建还是职工宿舍的修建,都会非常方便,下面又都是石头……”
贺黎霜开口了。
刘春来不由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房间的规划图,我看了一下。刚好今天去家具厂,路过了。我认识省规划院的人,要不帮你们介绍个专家,把整个四大队都规划一下?”
刘福旺听到省,听到专家,眼神都亮了。
到时候找许志强跟吕红涛谋划一番,指不定就把专家也给留下了?
“现在不需要。不管是制衣厂还是家具厂,只能解决眼前的发展问题。后续这些产业,并不适合留在队里。”刘春来打消了刘福旺不切实际的想法。
贺黎霜的建议没被采纳,顿时也就没了兴趣,起身回房间去了。
“爹,明天你去八祖祖那边,大队先支一万块钱,不管是修提灌站抬钢管,还是电线,都每天现结工钱。还有临江公社那边,说好的送粮食过来,现在还没送。”
这些事情是刘大队长跟严劲松他们谈的,刘春来乐得不去理会。
工程一动,收回来的地,就算落实了。
干活的人有工资。
老人小孩得发口粮。
“老严下午亲自去了临江公社。”
刘春来放心了。
“秋菊,明早你跟我去县里。”看着刘秋菊脸上依然还有不少淤青,刘春来叹了口气,身边没人可用的日子,只能让三妹跟着了。
刘九娃这狗腿子,就是跟着当狗腿子。
其他事情,刘春来不吩咐,他不会动。
“夏青啥时候回来?”
刘福旺不知道。
“明天我继续在这边,那文胸,需要改进一些。上次在山城,看到百货大楼有,不过贵,我也没好意思问……”孙小玉身上穿着呢。
感受了后,才能更好改进。
“行,明天九哥在家里。屋头事情都得弄。”刘春来知道她来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厂子。
“我不跟着……”
“还有田明发呢!”刘春来叹了口气。
晚上回来吃饭之前,老娘把他拉到了一边,上次她跟王素珍争地打了架,刘春来没有收拾这两口子,还让田明发给自己当了狗腿子,第二天刘春来去了县城,田明发去刘八爷家提前预支了两人一个月的工资,回来就在杨爱群面前磕头认错。
家里的娃儿也按照要求收拾干净了。
没看到刘春来,一大早田明发就在他们房子边等着。
白天抢着帮杨爱群干活。
至少,干他自家的活时,没看到田明发出过那种力。
之前也帮着抬了石板,可他没力气,被二狗跟瘦猴揍了一顿。
刘春来决定,明天带着田明发去县城,观察一下能不能用。
好歹,这货也是上过初中的。
第二天一大早,刘九娃刚把刘春来抓出来蹲马步,练冲拳。
估摸着时间,大概才四点左右。
“爱群婶,这么早就起来了?”田明发的声音在地坝下响了起来。
爱群婶?
刘春来一听到这称呼,整个人一晃,差点摔倒。
被刘九娃踹了一脚才站稳。
之前两口子都是管杨爱群叫嫂子的。
要点脸行么?
改口这么自然?
“春来在蹲马步呢。”杨爱群抱着一捆柴,看着穿着一件白衬衫的田明发,倒也没有之前的厌恶。
田明发直接上前去要帮着搂柴。
“弄脏了丢的是春来的人。”杨爱群没让他帮着搂。
田明发上来,发现刘春来果然在蹲着马步练冲拳,打了声招呼,讪讪地站在一边。
到后来实在太尴尬,跑去帮着杨爱群烧火,被赶了出来。
恰好刘春来练完,浑身汗淋淋的。
他急忙从旁边晾衣服的铁丝上取下了帕子,给刘春来递过来。
“老田,用不着这样。”刘春来终于受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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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兄弟,我有哪做得不好的,我立即改!”
田明发听到刘春来的话,顿时急了。
这是不待见自己啊。
就指望着抱上刘春来的粗大腿呢。
刘春来看着他,不知道他急啥。
摇头说道:“让你给我当助理,不是让你干这些事情的。你好歹读过初中,有一定的文化水平。不管是搞各种建设还是工厂,都需要大量人手。很多事情我精力不够,就得你帮着去做。”
说到后面,刘春来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新中国成立几十年了,自己又不是地主老财,需要充门面的狗腿子。
那得让人戳脊梁骨。
哪怕刘福旺也说了,刘春来要一条恶狗,这样很多事情才更容易解决。
田明发的表现,跟狗腿子没区别。
给点骨头,他就能凶狠地照着主人指谁咬人。
刘春来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是经历过几十年贫穷的人。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无法适应。
田明发一脸愕然,自己做的,跟刘春来说的有区别?
刘九娃在旁边看着,也不吭声。
刘大队长披着一件满是补丁,洗得发白的干部服坐在门槛上裹叶子烟。
儿子如何做,他也不好干涉。
早饭很快熟了。
四季豆稀饭。
依然是四季豆多,米少。
不过倒好,还拌了个黄瓜,刘春来手中多了一个鸡蛋,他给了刘秋菊,刘秋菊说老四复习,耗脑子,得补,放到了锅里给还没起来的刘雪留着。
让田明发一起吃饭,他又摇手又摆头:“在家里吃了才来的。”
杨爱群几人倒也不继续客套。
大队长家里也不富裕,现在吃饭的人也多。
尤其是中午家里又有匠人,箜干饭,那更耗米。
刘秋菊给田明发盛了一碗,他也没吃。
倒是刘九娃,根本不客气,完全当自己家里。
经过一番推辞,最终还是没吃。
在出发的时候,贺黎霜从房里蹿出来,说是要回家。
杨爱群有些着急,刘春来巴不得让这婆娘早点离开,自然不反对。
往公社走的路上,刘秋菊一直都忐忑不已。
她就没管过钱。
“哥,我真的能行吗?你那动不动就是百万……”
早上露水大,路边的草上满是露水珠。
刘秋菊穿着凉鞋的脚,早被冰冷的露水湿透。
她依然是低着头边走边踢草上的露水,以此缓解心中的紧张。
“放心,没有谁生来什么都会做,不会的,努力学,很快就会了。你哥我也没做个生意啊,这不是也做起来了?”刘春来安慰着她。
不由来了个善意的谎言。哥
这个时代,很多事情都简单。
做销售也不需要利用计算机庞大的计算能力建模,通过分析各种数据来分析市场发展规律等。
刘春来也没打算占国家便宜,需要偷税漏税做假账来增加利润。
钱对他来说,远没有原来那么大的吸引力,现在追求的是改变目前整个大队甚至公社贫穷落户现状所带来的成就感。
贫穷落后改变了,人们的思想也就随着发展会改变。
刘春来自己也不知道最后能发展到什么样子。
但是这才更吸引人不是。
“三姐,刘春来跳了一回河临塘,然后就会了,要不你也去跳一回?”跟在后面的贺黎霜一脸坏笑。
土路上有泥土,有些草上也沾着灰,这跟露水一起沾到脚上,走路很滑。
她想让刘春来背自己,可有外人,也不好意思。
心中自然是有怨气的。
“我哥本来就聪明!跳河临塘那是一时想不开。”刘秋菊不满地反驳着贺黎霜。
刘春来叹了口气。
这傻妹子啊。
扭头瞪了贺黎霜一眼,她顿时不吭声了。
“真心不用担心,当年你连预考都没参加,要不,你也去复习,重新考大学?”
刘秋菊当年成绩也不差。
只是可惜……
“不了,书本上的早就忘完了。我也当不来国家干部。”刘秋菊急忙摇头,“现在这样挺好的。”
“其实财务最好做了,虽然要跟很多人打交道,你直管盯着账就好,谁的账不对,告诉我,我收拾他们就是了。”刘春来知道老三胆子小,“这个不需要胆子大,胆子太大,反而容易出事儿。”
最后一句,是说给田明发听的。
田明发也是心中直打鼓。
从知道今天要去跟县长书记打交道,那腿肚子都直哆嗦。
就队长跟大队长,他站得近了都害怕。
能横的,也就是自己婆娘娃儿面前。
“三姐,刘春来说得没错,你真别把他们当回事。你越是怕出事儿,就越容易出事儿。”贺黎霜也安慰着刘秋菊。
刘春来只是看了她一眼。
这婆娘倒是胆子大,也不怕自己把她XXOO了。
今天公社当场。
天才麻麻亮,已经有不少卖自家地里种出来的瓜果蔬菜的社员开始在街道两边摆摊。
却没有多少人买。
看到刘春来,不少人满脸笑容地跟他打招呼。
可绝大多数人,刘春来都不认识。
只能点着头,挤着一脸不真诚的笑容回应:“这么早摆摊呀?”
人家也是嗯嗯地点头回答。
食品站门口,搭好了一张长条案板,上面摆着两扇猪肉。
工作人员正在剔骨头。
往前走了一截,在距离食品站不远的公社卫生院门口,蒋建清也搭着一个长条案板,光着的上半身前系着一条藏青色的土布围裙。
正在用剔骨刀剔猪后腿上的筒子骨。
黄豆大的汗水,直往肉上面滴。
看到刘春来走过来,蒋建清急忙放下剔骨刀。
扯起围腰擦了擦手,走了出来。
从围腰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支递给刘春来。
“春来兄弟,这么早?”
刘春来接过烟,看着烟嘴上沾着油,本来准备别到耳朵上。
可看到蒋建清期待的眼神,想着之前家里卖猪,这人还算不错,心中骂了一句,把烟叼在了嘴上。
蒋建清急忙摸出火柴划燃给刘春来点上。
“给家具厂跟制衣厂买肉吗?”
“我去县里。”刘春来不知道他啥意思。
两个厂三天供应一顿肉,每个人的标准也只有一两。
具体情况刘春来也没管。
蒋建清说道:“刘大春在食品站买的,也没少钱。要是从我这里买,一斤可以少8分钱。”
蒋建清一脸期待地看着刘春来。
感情是为了这个。
刘春来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
“这样下来,一个月也能少不少钱呢。”蒋建清提醒着刘春来。
270 公社办公室当宿舍?(月票2050加更)(4/10)
这些事情,刘春来还真没了解。
按理来说,蒋建清说少一些价格,队里应该要从他手里买的。
所以,蒋建清提出来每斤少八分钱,想要获得两个厂食品供应的事情,刘春来没有回答。
到时候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有刘八爷坐镇,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你这么早?”严劲松的办公室早就开了门。
所谓朝九晚五,在这个时代的公社干部身上,看不到。
“我去趟县城,今天得把公安局的三轮还了,还有其他事情呢。”刘春来叹了口气。
离县城太远了。
跑起来太麻烦。
“临江公社的挑粮队,早上就要到这边,谈好的现结,没问题吧?”严劲松把钥匙递给了刘春来,“对了,大礼堂今天我找人腾出来,应该可以摆两百台缝纫机。”
“宿舍呢?”
刘春来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四队那边,宿舍也是问题。
“我把办公室腾出来,一个宿舍住八个人,没问题。不过得你们家具厂那边生产床,昨天跟你爹也沟通好了。”严劲松一脸平静。
刘春来则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公社的办公室腾出来,给制衣厂当宿舍?
“你这是啥眼神。总不能让人家来了没地方住吧?”严劲松看着刘春来,“就是现在修房子都来不及了。公社的房子多,像我们这些干部,办公室一间,宿舍一间,没有需要的时候还无所谓。”
公社房子是不少。
一条街几百米厂,都是公社各职能部门的办公室跟宿舍。
全部都是几十年前修建的,黑瓦青砖,白石灰勾缝。
只有供销社、农技站、食品站等单位的主体比较大,其他的则是标准的单间。
有些成家的干部,直接就在宿舍后面搭个棚子,这就成了灶屋。
“公社办公怎么办?”刘春来有些担心,“大家都习惯了公社各单位的位置,要是有事情……”
“你觉得有事情的,即使不在办公室,他们找不到人么?”
严劲松一脸笑容。
公社就这么大。
有人要找领导干部办事,去办公室没人,一问,就知道在哪里。
“昨天我跟你爹合计了一下,能腾出30间办公室。靠近大礼堂这边的,全部腾出来,多个部门集中到一块办公。宿舍,结婚的肯定不能动,单身的就大家挤一下就好了。”
严劲松把三辆摩托车的钥匙递给了刘春来。
刘春来看着双眼放光的贺黎霜,抛了一辆CJ70的钥匙给她。
这婆娘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
跳上一辆摩托车,插入钥匙,一脚蹬燃了发动机。
“轰~轰~”
还没动作,摩托车的发动机就发出了咆哮声。
飙车党?
MMP,果然,哪个时代都有。
尤其是这些二代三代。
“你确定她没问题?”严劲松有些担忧地问刘春来。
刘春来觉得很有问题。
可他也很绝望。
能怎么办?
虽然说这年头骑摩托车不需要驾照,只要会骑就没问题。
看着身边的人,不管是田明发,还是刘秋菊,谁会?
“公安局的摩托车得还,到时候她回家了,我们就骑这辆回来。”刘春来也没别的办法。
不是他不想刘九娃跟着。
可人家跟孙小玉马上要结婚了,这不培养点感情,能行?
“那边设备要是到了,就先拉回来。望山公社跟青山公社那边,不见兔子不撒鹰,咱们这边工厂没有动静,他们不会动手。”严劲松提醒刘春来。
刘春来点了点头,把贺黎霜正在忽悠坐她摩托车的刘秋菊叫过来,坐在自己的三轮后面,让田明发坐挎斗,直接往县城而去。
“我说贺黎霜同学,你能不能温柔点?这样费发动机啊!”刘春来没好意思说费油。
一路上,就听到贺黎霜把摩托车发动机搞得咆哮不已。
如同惨嚎。
刘春来很是心痛。
虽然说是敲诈来的,可这也是目前他们最快的交通工具了。
“放心吧,这发动机皮实着呢,比CJ50可有劲多了。”贺黎霜完全变了个人。
刘春来懒得理她。
等着她摔疼了,就长记性了。
没看到刘大队长之前摔了一盘,现在都不嚷着自己骑摩托了么?
一路到了县城,还好,贺黎霜没摔着。
到县城才六点多。
整个县城,除了几家私人买早餐的餐馆开门了,街上根本看不到人。
“摩托车我先骑着,回家一趟,等会儿来找你们。”贺黎霜在县政府门口,对刘春来说道。
刘春来皱着眉头,“你还要去我家?”
他不希望这祸害继续留在自己家里。
“嗯啊,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儿,我爹妈都在蓉城那边呢。”贺黎霜很认真地点头,“再说了,还得给刘雪补英语跟数学啊……”
她的理由很强大。
刘春来很想呸她一口。
她给刘雪补英语跟数学了?
每天自己到处瞎玩儿,还拖着刘雪,也就早上写一篇英语短文,让刘雪背,记单词;然后数学随便出几道题,让刘雪把头发都快全部挠掉的时候再给她讲一下……
她自己?
刘春来就没看到她翻过书!
“不说了,我得回去了。”说完,就骑着摩托车跑了。
气得刘春来顿时骂了出来。
她把摩托车骑跑了,自己这三轮摩托车也没法还给公安局啊。
无奈之下,只能先去找吕红涛。
吕红涛已经在办公室了。
或则说他一夜没回家更合适。
双眼布满了血丝。
“你来得正好。”吕红涛看着刘春来,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今天吕山县那边的缝纫机要过来,第一批只有80多人,也得安置。”
“安置好了,明天就能生产。”
“这么快?”刘春来也没想到,“今天主要是来天府机械厂抽调管理人员跟技术人员的。我们家具厂那边缺人,另外,有些木工机械,得看机械厂这边有没有能力设计生产,全靠人力,不行。”
吕红涛脸上笑容更甚,“我还以为你们不准备管机械厂。那一会儿上班,我让章平亲自陪着你去机械厂那边。”
“对了,吕县长,这是我三妹。”刘春来把躲在自己身后,有些拘谨的刘秋菊拉了出来。
吕红涛一看,“脸上怎么伤成这样?”
“郑家打的呗,不然我也不会动那么大的火,要是去得晚了,估计就被打死了。现在准备让她管所有单位的财务。”带着刘秋菊,就是为了解决郑家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