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开山神斧,爆破拆家!
应龙的身上,早已被人寄予厚望。 而面对这份沉重的寄托,应龙只能艰难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 “去准备吧。” 文命语气温和,“沟通残存的龙师,时刻做好战争冲突的准备。” “鲧盗息壤,这是一条死路。” “打了重华的脸,颠覆了他推出的政策,他如何会罢休?” “鲧……必死无疑。” “不过,盗土计划成功后,再以悲壮的结局落幕,足以唤醒许多人心中潜藏的血性了。” “彼时,我当以继承其未尽事业的名义,顺势开启大远征,一边沟通上这些火种,一边拔除天庭插入在东夷的钉子。” 这是一个宏伟的事业,也注定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 夏后氏,将转战十方,粉碎千军,斩灭一切牛鬼蛇神! “虽然但是……这我们能做到吗?”应龙心有惴惴,“哪怕重华碍于明面上的身份,被民意裹挟,不会明着出手。” “可……背地里,他掌握的庞大势力和资源,我们真的能打穿吗?” 应龙有些不自信。 也是。 他们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偶同的对手,而是一整个鸟师,以及部分天庭的力量! 区区一个夏后氏么…… “怎么,不相信我?”文命哑然失笑。 “不是不是……”应龙连连摆手,“我是在担心您的暴露问题。” “您横推一切敌人,扫灭所有牛鬼蛇神,这样的剧情是振奋人心了……可大家看着看着,稍一寻思——不对呀!” “成长,需要有迹可循。” “太过违背常理,总是不好。” “可以预见的,我们的远征之路,必有十万凶险……天皇帝俊,绝对不会给我们历练、打怪升级的机会。” “只要发现我们的棘手之处,他肯定会全力以赴,纠集所有人马力量,要将我们一波打死!” 应龙紧张的说道,“这片大地上,渗入进来了多少妖神?” “重华经营鸟师,如今修行到了怎样的地步?” “顶端战力,对我们差距太悬殊了,简直是碾压……这意味着我们只要被堵住了,几乎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除非您在那个时候,直接爆发出超出常理的战斗力……可那岂不是直接曝光了您的真实身份吗?” 应龙的担忧,不是没有原因的。 夏后氏想要组建远征,鸟师如何会坐视? 多少有心人,都想要将之毁灭在半路上! 九九八十一难,远不足以描述其中的风险。 远征? 出门三步后,头都给你打烂! 不过,生死存亡的问题,应龙不是太担心……她对面前这位的巅峰战力,还是有些信心的。 可暴露真实身份、实行计划的问题……就很令人困扰了。 “没事!没事!”文命却道,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这问题不大,只需要稍微合理开挂一二,便可迎刃而解。” “啊?”应龙懵逼。 “给鲧刷刷成就便行了……反正呢,他究竟从娲皇宫里带出了什么,还不是凭我们的这张嘴随便说?”文命微笑,“都能带出九天息壤了,那……” “再提出一把开天神斧来,不过分吧?!” “这这这……”应龙震惊。 “什么牛鬼蛇神,什么千军万马……我只问,可敌一斧否?!”文命淡笑,“说到下限,说到不要脸,说到开挂的问题……就那些小年轻,也配跟我较量?” “这合理吗?娲皇宫里提出把开天斧来?”应龙咽了口唾沫,“这一看,就不合情理吧……” “怎么不合情理了?”文命瞥了她一眼,觉得这孩子被其上司熏陶的不够,亦或者是给女娲当司机那些年,净化了部分节操,导致不够心黑手辣,“女娲,何许人也!” “当世造化大道最高成就者!” “拿着盘古的精血,都能施展出滴血重生的无上神通,再造盘古真身!” “那么,她再顺便创造出开天神斧,怎么就不合情理了?” “虽是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绝对跟伏羲没有半点关系,全然是因为女娲在觊觎盘古的尊位,在窥视其兄长的大成就,故此有这般野心!” 文命信誓旦旦,冤枉又没有冤枉了女娲。 女娲,这个时代是“野心勃勃”,硬生生造出了盘古的复制体……女娲之心,路人皆知也! 盘古的复制体,都敢冒大不韪创造出来了,那再绞尽心思,配个开天斧上去,有什么好怀疑的! 逻辑完美自洽! 这锅,娲背定了! 文命钦定了,这场治水的成功,必须有女娲的一份贡献。 女娲……她人在家中坐,锅和功,皆从天上来。 谁让她有前科呢! “咕咚!”应龙艰难的吞着口水,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什么,又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娲皇宫……这真就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 反正也没人能戳穿……那鲧究竟从里面带出来了什么东西,的确是随便文命安排了。 只要逻辑能自洽,情节能合理……谁又能说,娲皇并没有在那里面藏着这样的大杀器呢? 有了一袋洗衣粉,文命都能给说成是灭世的凶器。 谁能证伪? 除非女娲自己跳出来,说她是清白的,不要污蔑她。 但这可能吗? “不过,毕竟是赝品的开天斧……那个时候,对大众的解释,就叫做开山斧好了。” 文命漫不经心的道,“这里面的水很深,博弈的人都很猛,恩怨因果复杂无比,懂得自然都懂,一时没弄懂的,也就没必要立时知道,听风就是雨。” “而且那个时候,天庭的人也会很配合……知道了开山斧的凶威赫赫,挨了闷棍,被打掉了门牙,却也不会自毁士气,会帮我这里坐实传言的。” 面对一个不怎么有名的开山斧,总好过面对一把开天斧! 传播给大众,也不会担心太过折损士气,未战便先溃了。 彼时,这将是谎言套谎言,文命设局,八方掺合遮掩。 文命瞎编了来历,甩锅给娲皇宫,他的敌人忙不迭的坐实承认……身在局中者,把持着相同的看法,却是苦了外人,只能傻乎乎的看着神仙打架,一脸懵逼。 懵逼树下的队伍,更加壮大了! 谎言传了一千遍,便成了真! “长见识了……”应龙长长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你们这些老前辈会玩……” “哈哈!那是当然的!”文命也不谦虚,照单全收了这份“夸赞”,“若非如此,苍当年如何会输的那么稀里糊涂?” “你只要从这场大远征中学会了我的本事,将来面对苍,胜算起码在五成以上。” “如此一来,你重建复苏了龙师后,也不至于成为打工人,被苍从局外归来后彻底夺权,凭白做了嫁衣。” “唉……不是我想为难他。” 文命忽然间一叹,“实在是他每次都能站在大家的对立面……” “曾经要搞人道大集合的时候,是他站出来推动种族上的歧视,将龙族置于万族之上……这大家如何能忍?” “那个时候,正需要百花齐放,想尽办法促使苍生有上进之心……搞龙族独尊,不就是在扼杀人道苍生的潜力?” “自然是要把他给弄死的……他不肯定体面,那我们就要帮着他体面。” “哪怕重来一千次,他都是一样的结局。” “这就是大势所在。” “而这个时代么……” “我本打算放下一些争端了……可老龙实在不上道,蹬鼻子上脸啊!” “天之道,法之道……这是好拿的么?” 文命笑笑,意味深长,“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带头围攻我,这是要还的!” “所以,终究是有——” “群龙无首,天下大吉!” “应龙你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会叫‘吉’吗?” “就是要应了这句谶言啊!” 群龙无首——苍失其位。 天下大吉——龙的江山,是属于应龙“吉”的! 古老的预言,必将印证! 不知道有多少推手,推波助澜,给苍龙上了一课。 ——你老龙想要盘古?想要胜利? ——不是不可以! ——罗睺魔祖做下了那么多缺德事,曾经迫害诸多先天神圣,太昊都为此困扰……可最后,还不是被放出来了,允许其戴罪立功?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有仇恨很正常……可你不能记仇记到天荒地老啊! ——合着只有你能赢?你的牺牲是牺牲,大家的牺牲就不算了? ——何等的傲慢! ——你家死了龙,可大家的族群道统,谁又没死过族裔?也没见谁在胜利后,大搞压迫,把龙族打到深渊中,盖上个标签,是为最低劣的族群,顺便在天地中刻写诅咒,一旦有龙族修行,便是有天雷滚滚,化作劫数,直接劈死…… ——相比之下,龙族太不合群了些,让人感到头铁小气输不起……那么强烈的拉清单行为,谁能不在意苍龙上位之后,会不会大搞清算报复? 许多人都在担心,哪怕是成道的盘古也一样。 ——苍龙哪天上位了,便立刻行动,绝灭百家道统,扫荡盘古苗裔,断其史,斩其脉。 想想这样的可能…… 大家还是并肩子上,一起给制造个道敌出来罢! 文命琢磨着,对应龙的培养更加耐心细致了。 应龙被言传身教,深刻的体会领悟到了种种阴谋阳谋等谋略手段的精微,甩锅栽赃等嫁祸于人的玄妙…… 一个节操还算是良善的孩子,彻底回不了头了。 而在这样的教学中,鲧的行动同步进行。 最短的时间内,他的名声传遍到了每一个东夷子民的耳中,成为了全新的救世主。 背负着无数同胞的希望,他在行动,在进击! 曾有那么一天,绚烂的仙光照亮了半个东夷,一道永恒的光芒闪耀星空,划过了天穹,撞向了天庭的方向。 声势很浩大。 当然,实际上也就是声光效果出众,真实战力不值一提。 东皇俯视人间,对此挥手即可覆灭。 “神之巅,傲世间,有我太一便有天!” “哪怕镇压魔劫,需一手对抗炎黄二帝,这个时代,我太一样无敌世间!” “我立身于此,何人能破关!” 太一冷漠道。 他恍如是最不可逾越的关卡屏障,扑灭无数人族的希望。 混沌色的大钟震荡,星空中蓦然多了一朵血花在绽放……仿佛是有蝼蚁,被击灭在天地间,一时有血雨连绵,带着无尽的悲凉和伤感。 “鲧……是死了吗?” 东夷的子民,一个个揪起了心。 不过,就在人们心殇的时候,属于娲皇在天庭的房产,那巍峨古朴的娲皇神宫,忽然间震动了! 一声闷响,震动了这座神圣的殿堂,让无数守护的大阵开启,刺目的光华迸射,击穿了这一片星空,让一切都迷蒙了! 似乎,发生了怎样的异变,有不速之客闯入,触碰到了什么禁止机关! “怎么可能?” 东皇呆滞了,逼都装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学坏,作为版本更新后的“我就是太阳”,当世第一人,还没有能拉风一回,就遭到了残忍的打脸。 “我明明封锁了这方时空,怎么会……” 太一懵逼。 “是谁?!哪个混账家伙?!” 另一边,女娃在气急败坏。 她本也是冷眼旁观呢,担心有人在钓鱼,亦想看看,她自己都不知道娲皇宫里有息壤,又是谁编出来的所谓经典,让鲧相信的? 以防万一的准备,她都做好了……息壤这东西,她现造都行。 当鲧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会考虑安排一下,让鲧意外得到这宗神物,以平息弱水之患。 然而,还没等她出场呢,就发生了这样的大动静! “谁在拆我的家?!” 她感觉的分明。 娲皇宫会有那样大的动静,可不是进去什么不速之客那么简单……有人在拆她的家! “是炸弹!我放了定时炸弹!” 遥远的时空中,如同是心有灵犀一般,当女娃跳脚质疑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在自言自语,足以诠释女娃所有的困惑。 那是羲皇。 他拍拍手,得意洋洋的扔掉了遥控器……上面沧桑古旧的痕迹表明,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准备了,而是很多年前就筹备好的! 早有预谋! “多少得整出点动静来,演戏要演全套嘛……不然鲧的行动,岂不是太糊弄人了?” “还好。” “小妹在娲皇宫里住的次数,还没我光顾的多……留些后手,不算多难。”(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四大天坑,九年治水
究竟是神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女娲的寝宫,惨遭伏羲祸害,一道能轰破九天的神雷,在里面炸开了。 其中的惨状暂且不说,仅是那份威能,便让娲皇宫的禁法悉数开启,将一片时空天地化作了混茫,时光滔滔,湮没了万道,横断了千秋。 天机断绝,万象成空……这却又恰到好处的遮掩了殿中的真实,令人无从推算里面发生事情的内幕真相。 这完美的配合了鲧,帮他填补上种种可能存在的漏洞——像是他根本就没有进入过娲皇宫! 无瑕的配合。 让重华也好,太一也罢,都不能知晓这份真实。 当然这不是说,女娲能料知后事,算中了有鲧这般折腾,特意遮掩……即使算中了,她也是要把鲧吊起来打,哪里可能会配合? 这些隔绝天机的布置,只是女娲单纯的防范伏羲罢了! 就好比面对神出鬼没、耳聪目明的家长,调皮的孩子绞尽脑汁,给自己安置上了隔音的设施,以便于大门一关,禁法一开,便能愉快的玩耍,彻底的嗨起来……甚至于,心气不顺的时候,还敢堂皇正大的口吐莲花,不至于迫于羲皇的淫威,纵有不满,即使是在背后,也只敢在心底腹诽。 否则,羲皇心头有感,掐指一算,便给记上一笔,秋后算账。 女娲狂点了防御天机易数的本领,虽然不知道这面对一位真正的盘古,究竟有多少用处…… 但是! 欺负一下跟她差不多的,或者是比她菜的,却足够了。 一颗都天神雷,轰的娲皇宫巨震,防御姿态瞬时拉满,仿佛正有翻天覆地之变化,阵法神祇震怒,是对于不速之客的驱逐,是对窃贼的流放。 当这样的情况上演,诸神再无法洞察丝毫蛛丝马迹,只能无奈的等待一个结果。 他们其实也很好奇。 ——如果只是拿一份息壤的话……至于有这么大的动静吗? “娲皇……她也不小气啊?” 一些古神大圣窃窃私语,“息壤这东西,本身是可以无限增殖的,具有一定的大罗特质,除非特意,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者……息壤虽珍贵,但要看在谁的手中。” “女娲道友,可是造化至圣……在当年有巢地产被太昊天帝重拳出击捣毁之后,这位长公主殿下痛定思痛,转行去折腾了新材料,是洪荒天地最大、最高端的天材地宝供应商!” “息壤这东西,还是她琢磨出来的……配方什么的,都在她手上!” “唉……说起来,以女娲她刻苦奋斗的精神,登峰造极的修行造诣,一路走来,可是硬生生卷出了四大天坑专业,后来者看了无不泪目,狗见了都摇头……” “嗨!据说当年娲皇殿下其实不想卖新材料来着——她想一步到位,直接卖成品,卖新材料、新技术打造出来的军火!” “技术垄断,还能让别人不能不买。” “听说……只是听说,宣传策划的口号,这位太昊天庭的长公主都纠集参谋想好了……什么你出钱,我们把好武器卖给你;你不出钱,我们就把好武器卖给你的对手……” “可惜,她还在自己的洞府里**的时候,就有神兵天降,鸿钧道祖拿着太昊天帝的法旨,抓捕了许多与会成员,连娲皇殿下都被请去在规定的地方、规定的时间内,进行洗心革面的自我反省……” “反省完毕之后,才被太昊打发走人,去开了一家材料公司,专门倒腾天材地宝……” “还别说……女娲殿下的聪明才智用在了正道上之后,那成果是一个接一个的出……我到现在都觉得,太昊陛下对她的教育培养还挺管用的哈!” 诸神在联通的虚空网络中嘀咕着当年的老黄历,扒了扒娲皇的黑历史,心态很轻松……毕竟,众所周知,版本更新,大女娲、小后土,都被踢出去了嘛! 只是,用游客账户登录,且刚经历了被爆破拆家这等非凡体验的女娃,眼神彻底不对了。 她攥紧了拳头,磨了磨牙,忽的蹲了下来,摸出一支笔,一个小本本,开始了奋笔疾书。 管理员潜水了,你们这帮群员就敢胡说八道? 记下来! 通通记下来! 日后有你们好果子吃! 拉完了清单,畅想了一番盘古后的未来,将一群胆大包天的混账家伙揍的面目全非,小女娃难看的表情才算好了些。 不过,她想着想着,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鲧!” “伏羲!” “这帮人……” “他们在策划着什么?!” 她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更加确定了——这是一把在钓她鱼的局! “我得当心点……” 女娃更谨慎了,小心的收敛自己的痕迹,仿佛自身从来不曾诈尸复活过。 …… “轰!” 刺目的血光,恍如梦幻泡影,在天地苍茫四野中闪烁。 天机一片朦胧,娲皇神宫截断了一段天机,又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彻底将水搅浑了。 羲皇的行踪诡秘,但是他并非不存在了! 只是,许多事情的真相,都掩藏在无比深沉的黑水之下,让人看不清,道不明。 诸神也好,各自阵营也罢,只能去等待结果,看一看后事如何。 而后事…… 便是鲧的归来! “咳!” “咳咳!” 鲧降临在东夷的大地上,半边身子都破碎了,赤红的鲜血,沾满了残躯。 他血肉模糊的出现在东夷的至高殿堂,那是一个个氏族共商大势的会议场所,鲧惨烈的状况,震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一个个氏族的领袖看着他,都是动容,豁然起身,不敢有任何一人自恃身份。 哪怕是重华,亦如是! 这是对勇于牺牲者的尊重! 即使是伪装者、卧底者,都要虚与委蛇,不敢有丝毫的不合群之处……那怕不是立刻结束了政治生涯,被驱赶出核心。 他们能做的,只有让世人去遗忘英雄的功绩,亦或者是巧取豪夺,将那份光彩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欺负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但是,鲧……现在还没死! 面对着一道又一道眼神目光,鲧艰难的笑着,残存仅剩的一只手臂,颤颤巍巍的举起来,露出掌心上的一捧泥土。 “我没有辜负这片土地上人们的希望……” “息壤……我偷来了……” “咳咳!” 刺目的血花,染在大地上,鲧的呼吸微弱,“我从娲皇宫里,将它带了出来,连带着一些小物件……” “这下,弱水有治了!” 一个个氏族的领袖屏住了呼吸,他们眼中是喜悦和哀伤并存。 喜悦,是有了希望和曙光。 哀伤,却是看着鲧的状态,明白这份希望获得的不易。 “鲧!”重华的眸光变幻了一瞬,而后大踏步的前行,直接逼到了鲧的三步之内。 他略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而这,一下子便引起了一些氏族领袖的紧张,气氛凝滞了。 像是那涂山氏,更是一手按在了腰间的兵刃上,气息若有若无的庇护着伤残的鲧,在与重华隐隐针锋相对。 这仅是其一,还有更多的氏族领袖,与之相差无几。 东夷的这片大地上,不是所有人都拥护鸟师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淡忘了曾经的牺牲,泯灭了先辈的功绩。 曾经是没有得选,所以大家只能低头去走重华安排的路。 但如今,鲧给出了全新的选择! 那么,他们便不会允许这条路,被扼杀在萌芽中。 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在告诉着重华—— 你,可不要因为政见不和,便做下什么傻事,伤害到鲧! 你们鸟师想做妥协派,我们可不想! 似乎是被这份包围在身边的警惕和敌意慑住了,重华顿住了脚步,果然没有再继续前进。 他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看着鲧的目光很是欣慰,仿佛是在满意东夷有这样的英杰横空出世,做成了那样不可思议的工作。 “鲧,你辛苦了!” 重华说道,“你窃土之举,无异于当年燧人氏点火,都是改变人族进程的重大转折!” “人族有你,是一件最大的幸事!” “你为族群做出的牺牲,人族上下,永世不忘!” “重华陛下过誉了。”鲧垂下目光,无喜无悲,“我只是尽力所能及的一份力罢了。” “我只是不想见到,无数子民的艰苦奋斗成果,因为一场天灾**,便是一夕之间一无所有,并且还要受到他人的逼迫,选择违心的道路。” “人生于世,不止有物质的追求,还有精神的追求……这是人性潜在汇集的大势。” “重华陛下,你说是吗?” “……”重华眸光微烁,而后含笑点头,“不错,有道理。” “你的担忧,我亦知晓。” “其实,你大可以摊开了说……我又不是什么霸道冷酷的领袖,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的!” “唉!”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世人多误我,觉得我背离了先祖的道路,脱离了少昊古帝的轨迹,与敌人妥协了。” “但,其实不然。” “我从来不曾对天庭低头……现在暂时的加入,也不过是为了渡过难关而已。” “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引领着东夷再度脱离,打造出完美的内循环……这一回,针对着敌人钳制我们的手段,东夷将会做出完美的防御,成为永不沉坠的堡垒。” “至于所谓的变心,更是荒谬……我所代言的人族理想,并未妥协对妖族现实的战斗!” “只是受限于情势,我们要做出一定程度上因时制宜的改变罢了。” “如今……” 重华看着鲧,眸光深邃,“你这里,能够提供一种全新的破局方法,能够两全其美……我自然是很乐意见到的。” “这样吧。” “治水的工作,我交给你……而我这边,在你治水期间,尽量跟天庭周旋,以便争取时间。” “只要你治水成功了,我们跟天庭开战,血拼到底,也是有足够的底气了!” “鲧,你觉得如何?” “鲧……定不负使命!”鲧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便好!”重华微笑,“不过,还请尽快……只有生产建设尽快恢复了,我们东夷才打得起全面战争。” “否则一旦后勤战备跟不上,我们就只有拿将士的性命,去抵挡敌人的火力,从而换取战线防守的稳固了。” “我们作为族群的领袖、智者,存在的意义,不正是为了让无谓的牺牲减少吗?” “若是决策带来的结果反而更严重……那却是我们的失职了。” 重华,以大义锁死了鲧后退的余地。 治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失败了,导致战争爆发,后勤跟不上……你鲧,就是整个东夷的罪人,乃至于是整个人族的罪人! “我明白的。” 鲧平静的点头。 他早已超然了生死的束缚……甚至于,连生死都是一份筹码! 这种极致的平静与豁达,反而是让重华有些心里毛毛的,仿佛嗅到一种不详的气息。 所以,他决定了…… ‘送他早些上路好了……’ 重华定下了心。 治水,不是易事。 因为,那需要治的……可不仅是水,还有妖! 在鲧前行的路上,注定了是困难重重……有息壤又能如何呢? 他堵的住天灾,却放不住**! …… 鲧上路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踏着龙师走过的路,综合了前人的心得,在苍茫山河间撒下了息壤,变迁了环境,重整四野。 这自然是克制了泛滥的弱水,连带着其中繁衍扩散的精怪。 主场变了! 人族的主场,便是大地,是土……因为人族便是自女娲抟土造人而来。 息壤的存在,落在每一处山河,都是对人族基本盘的巩固……而土克水,却是克制了弱水,克制了水中的精怪。 这是一种生存空间的扩张与压缩,填海造陆的玄微,重塑了东夷的气数格局。 时间在这里,在所有人的期盼和注目中,过的很快,也过的很慢。 九年! 在天地纪元中是一个很短暂的刹那。 可在东夷,却是天翻地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 女娲: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神物息壤,自然衍生,永不损耗。 它锚定了一部分大罗的特性,尤其是在专业对口的领域上,更是几乎等同于一尊顶尖大罗坐镇了! 天河弱水,汤汤无尽,对上同样能衍变无穷的息壤……这不但是五行的对抗,更是人族与天庭的博弈斗争。 哪股风向能胜出,便将决定未来的大势走向。 目前来看,经过九年时光的衍变,息壤是很靠谱的,鲧的治水也是相当成功的。 毕竟…… 不成功的话,也不会让鲧一连治水治了九年。 一个工程九年看不出一个结果,早都打上了烂尾的标签,负责人会被驱逐着离开,哪里还能一直把持着位置? 自然是要有成果,出了一定的成绩。 而能有成绩出来,自然而然便有了声望……何况,鲧窃息壤,泽被苍生,本就是滔天的功德! 随着治水的顺利推进,鲧被无数人族子民爱戴,渐渐的不王而王,非侯而侯,被尊为“崇伯”! 崇者,高贵,兴盛! 这是世人对鲧的肯定,连带着夏后氏的名气也逐渐响亮。 只是,崇伯不曾有半分的高兴与喜悦,他带着伤残之躯去行治水之事,日夜奔波,耗尽神力去助长息壤衍生,让他的血肉枯竭,身形消瘦,唯有一双眸子灿烂无比,若是最耀眼的希望之火炬。 他平静的见大河奔流,面对诸多追随于他一同治水的战友,当大家都沉浸在行将功成的开心中时,鲧却是呢喃低语,“我嗅到了不安的气息……或许,我的征程与生命,将会画上一个句号。” “您在说什么?”崇拜于他的年轻人震惊且不可思议,“您怎么会出事呢?” “您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 “活着……我也想啊。”鲧抬起头,眸光温和而平静,他站在羽山之巅,此地亦是当年东华帝君殒身地,葬下过一位无上的大神通者,如今他治水到此,忽然间萌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那是死亡! 他并没有去推算,没有多少去查找真凶的意图……因为鲧清楚的知道,他到底挡了哪些人的路,又会是谁,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到了鲧如今的层次,圈子实在太小了。 计算一下利益得失,大抵便清楚了敌友。 “可惜,有人不想看见我活着治水成功。”鲧轻笑着,“九年了。” “天庭越发按捺不住了。” “鸟师还是差了点呐……挡不下天庭的渗透和压力。” “我的治水方略,在变数之下,出了问题……如果还有继任者的话,便是要他明白——” “治水之患,不仅是要封堵弱水,还要绞杀那些作乱的精怪,不要让他们串联起来……” “这些精怪,就是一根根的钉子,扎进了东夷的血管中,扰乱了命脉的走向……天庭亡我人族之心不死!” 崇伯的眼神炽亮的吓人,“一切温和的外表,都掩盖不了他们想‘吃人’的心!” “嘴上说着的是和平共处,维护宇宙安定,却把军队战力泼洒出去,封锁着各个交通要道……说是要与东夷交流发展,却不曾撤走哪怕任何一支精锐……” “鸟师的决策错了!” “他们试图以妥协求和平,却早已失去了主权……看起来,不用发展军事,不用筹划武力,一心搞经济发展,的确是能大踏步的实现飞跃,可这和砧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被养肥的猪,当心怀不轨者想要收割的时候,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连捍卫尊严的资格都将失去。” “只有火师与云师的道路,才能彻底的拯救如今的东夷……人族,终究是一体的啊!” 鲧轻叹着,让聆听他教诲的年轻人很不安,“崇伯,您……” “你先离开这里……”鲧打断了他的话,平静的交代后事,“带着和你一样的火种,尽量正常的、不引人注意的离去,还有拿走这一份息壤,这一份我个人治水的心得体会……” “未来的路,要靠你们自己去走了……” 鲧幽幽而语。 “崇伯大人,是有人想要害您吗?!”年轻的追随者勉力控制着自己的愤怒情绪,“我等必将誓死护卫您的周全!” “没用的。”鲧摇了摇头,“要来杀我的力量,不是你这份热血牺牲可以阻挡的。” “与此如此,不如将希望带去四方……况且,人族奋斗崛起的路上,总该要有个足够份量的祭品,才好彻底让人们明白——决不妥协!” “或许……这样的觉醒,能解封那件东西……”鲧自语着,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我当初从娲皇宫中带出来的东西,可不止有息壤啊……” “可惜,始终找不到驱使的方法,只能大概知晓,那或是与精神有关,是大牺牲,是大决绝,是埋葬旧有,是开辟全新的时代……” 鲧如同是回光返照的老人,絮絮叨叨的讲述着自己的心事,让年轻的追随者含泪记下。 而后,无声无息间,一点撤退的小动作进行,有火种在离开,被正常的调动走。 直到某一天。 “轰!” 鲧的前路上发生了异变! 有无量杀气骤然间爆发,横断了前方的道路! 鲧驻足,却是不出意料的模样,“果然。” 平静的回头,他看向了后方……后方的路,却是也断了! “咔嚓!” 虚空层层瓦解,混沌汹涌澎湃,无尽的杀伐力滔天,前后呼应起来,像是要把这一小片的时空给独立出正常的时序之外,圈定一段刹那却永恒的时光回环,在这里埋葬一位人族的圣者,将他杀到万世成空,磨灭所有的曾经存在过的烙印! 而后,再以最不光彩的方法,为他盖棺定论! “天庭啊……果然是来了。” 鲧统帅着麾下的人手……并不多,因为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了不少人。 同时,也并不是那么齐心……这是刻意的,多是有问题的、立场存疑、心怀不轨的。 不过,鲧也不在乎。 保留下了火种后,剩下的……死就死了,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他自觉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懒得做什么教育劝悔的工作。 身陷绝境,却平静依旧,鲧目视四方,“不知是天庭中的哪位朋友,来与我为难?” “天庭……就是这么与我东夷结交的么?” “擅杀盟友重臣干将?” “不知将来,还有谁敢跟你们建交。” 鲧轻笑着。 “胡说八道。”一片杀气的雾霭中,有妖神缓步而出,他强大无比,天地四方都在他的妖气之下颤栗,万道在拱卫,滔滔弱水,都因他的降临而喝彩,在诵念着一个名。 ——巫支祁! “鲧!” “你不用给我扣帽子!” “我来此,不是你所说的破坏邦交。” 妖神巫支祁冷漠说道,“我只是来追究你盗窃的罪!” “你窃我天庭神物,如今该奉还了!” “息壤,交出来!” 妖神伸出了手,对着鲧摊开。 “你说我偷,就是我偷的?”鲧哑然失笑,“我还说这洪荒都是我的,怎么不见你们给我交房租?” “鲧,你不用狡辩了……众所周知,息壤是女娲娘娘的圣物。”巫支祁冷笑,“而我天庭四大皇者,娲皇位列其一。” “鲧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不告而取,这是放眼天下都没有道理的事情。” “邦交归邦交,法理归法理!” “情可容,法不可容!” “这一刻,我是代表娲皇陛下而来!” 巫支祁说话间掷地有声,无比的正义和威严。 ——鲧你别乱给我扣帽子! ——要杀你的,跟天庭利益没有半点关系。 ——是娲皇要杀你! ——我是自愿来此,来为娲皇讨个公道罢了! ——我是志愿者! 即使是做坏事,也要讲究个师出有名的。 女娲的大旗,此刻被高举……虽然女娃定然是很懵逼的。 ——她可没有授权过。 不过,她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谁让她在大家的眼中,被时代版本更新给踢出局了呢? 既然如此,小小的放飞一下自我……女娲还能蹦出来砍人吗? 经由鲧的带头示范……很显然,天庭一方也学坏了。 鲧名义上去偷了东西,天庭的妖神也就有样学样……当然,这就不是去偷点东西,而是直接上手偷名分大义了。 “废纸都能回收呢。” “何况是娲皇这么大的金字招牌?” “我觉得,可以想办法让它产生点价值,权当是废物利用了。” 东皇太一在某次会议上指出,并且得到了一致的通过。 没有人问过女娲的意见。 此刻,鲧被堵上了门,天庭代表了失主女娲的意志,表示息壤的商标归属早已被注册,外人滥用,可是要连本带利的吐出来的哦! “谁不知道,人族是女娲娘娘亲手所造?”鲧不为所动,“犹如母子,最是亲近。” “就算打官司,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掺合,顶多算是家务事。” “私下调解纠纷便足矣了!” “你们假冒娲皇圣母之名义,才是真正大不敬!” 鲧的目光有一瞬的森寒。 “呵!”巫支祁只是淡笑,“时代变了!” “娲皇陛下,圣德无双,早已超越了私情的约束,有大公无私之德行。”他拱手向天,以示自己的尊重,“她早已决定,要以身作则……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 “人族?人族又怎么了!” “偷窃便是罪,有罪便当罚!” “娲皇陛下知晓了你鲧这样的肆意妄为,已是决心进行惩处,以警示世人,当以遵纪守法为重!” “故而才有我来此地……鲧,识趣的,你就跟我去天庭走一趟,做一回客罢!” 巫支祁大步逼近,杀气腾腾。 这让人很怀疑,所谓的做客,会不会做着做着,就“意外”的“自杀”身亡了。 “娲皇真的这么说过?”鲧眉梢微挑,“你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不见天河不死心!”巫支祁嗤笑,随手一抖,一副时空画卷便呈现,上面显出娲皇的身影,以及言辞凿凿的对天庭的交待嘱咐,包括缉拿盗窃犯鲧、为人道树新风等等等等。 铁证如山! 鲧看着,一时间神色微妙。 半晌后,他叹息了一声,“不是我说,你们这剪辑技术有待提高……” “再有,找演员……你们好歹尊重一下正版。” “娲皇本时代欲要平定天下,苦心操劳公事,都饿瘦了三分……” “啊啊?”巫支祁一愣,看了看,“哦哦,也是哦……呸!被你带进了沟里!” 巫支祁表情一下子重归严肃,“什么演员!什么剪辑!无稽之谈!” “鲧,我只问你——你认罪不认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鲧漠然,“拿一个造假的视频,也想让我束手就擒?” “你们这用心良苦,心思更是歹毒。” “败坏娲皇在人族里的名声,更想站在大义上来拿捏我……” 视频是造假的。 可破坏的东西是真实的。 女娃人在懵逼树下坐,一口又一口的黑锅从天上来。 如今,连天庭都在打她的主意了! 仿佛是印证了昔年的某种仅限于嘴上的操作—— 有敌人冒充她,污名她,损毁她在人族中的威望,动摇她的根基。 正如眼下,被用来制造罪名,以她的名义,逮捕人族的英杰……这一面崩溃了她在人族中的权威信用,令人心寒;令一面,也将鲧推到了无法下台的境地,是难以洗脱的污点。 急切之间,谁能证伪这段视频呢? 无解! 不过,鲧也不在意是否能解决。 无论怎样,他的答案始终如一,贯彻全局。 “可惜,你们错了!” “想拿娲皇来压我……对此,我只想说——做梦!” 鲧身形笔直,再现了巅峰的风采。 纵使一人独对千军万马,他也绝不畏惧! “轰!” 一道仙光绽放间,他破碎了那副时空画卷,“想要我的命?那便真刀真枪的来取!” 鲧横眉冷对千夫指,杀气澎湃,震荡了这片被隔绝独立的小天地。 “好!” 巫支祁鼓掌,“鲧盗窃属实,还敢拒捕袭警……既如此,就地击毙!” “诸位,随我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妖帅巫支祁,恶性循环,娲的传说
丝毫不讲武德。 天庭一方,半点跟鲧单挑的意愿都没有。 不过这也是正常……毕竟,鲧是能用不知名的手段,突破了太一等人层层把控的防御,直入娲皇宫,窃走了息壤神土。 迄今为止,这其中的手法,仍然是个谜……妖神们又如何敢大意呢? 自是要联手,全力以赴的将之扼杀在这羽山! 巫支祁是带头的,行动者远不止他一人,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妖神数十,甚至还有可怕的先天灵宝镇压封锁——日月精轮! 这是代表天庭中天皇天后身份的重器,此刻出现在这里,就如同是他们的大道降临了,封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日光、月光,盈满了这片天地,为妖神们带来加持,也同时在削弱着鲧,辅助天庭一方的攻伐。 这是重量级的阵容! 如斯豪奢的队伍,单拉出去在天庭对决火师云师的战场上,都能打一场战役了,主宰一部分的战线! 由此可见,打从一开始,天庭就没有一丝半点将鲧“缉拿逮捕”的想法,想要扣下的罪名远不只是所谓的“盗窃”。 ——就是来杀他的! 能决定一场战役的力量,用来扑杀斩首一位人族的圣贤……天庭行事之果断、出力之猛,令人震惊,瞠目结舌。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可真的是看得起我。” 鲧面临绝境,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似乎一身的伤病尽去了,回到了人生中最好的年华,是年轻的时刻,很英伟,很超然,面相见莫名的有着炎帝的七分影子,又有青帝的三分气质。 死亡加身,他却坦然以赴,没有一点的软弱与后悔。 “不过,这也证明了,你们在怕我啊……怕我这样的星火燎原,焚尽时代的污浊。” “我会死。” “可我的精神不会。” “总会有后来者,会接过我手中的火炬,继续前行……” “薪火相传,终有星星之火,燎遍荒原!” 绚烂的光芒中,鲧踏步前行,迎向了能碎灭十方的洪流,那都是妖神们的杀招。 纵死,也要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轰隆!” 天崩地裂,鬼哭神嚎! 一片片的虚空彻底炸开,碎灭了诸天万象与混沌道貌的边界,让万道都变得“浑浊”了……一切的威能,收束集中在这片小小的时空里,是难以想象的可怕冲击,是让巨擘都要有三分动容的决战死斗。 这只有一方能活! 而这,也并没有多少的悬念。 当不知道是过去了刹那,还是永恒,在无止境的时光轮转反复中,“浑浊”的万道变得逐渐清澈,那是战斗结束落幕的征兆。 有一方,被杀成了虚无,粉碎成了岁月的劫灰! 抗争的人不在了,自然一切再没有争议,浑浊消散,大道明晰。 这一战之后,人们再没有看见鲧的身影。 只能依稀记得,当鲧身殒羽山,令东夷大地上无数人族子民心中莫名浮出悲戚之情的时刻,有一道先天灵光迸射,掠过了大千世界、苍茫山河,倒映在苍生的眼底,倒映在万灵的心间,显出一个渐行渐远的虚影。 祂很洒然,面对众生而来,又背对众生而去,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又似乎留下了最宝贵的东西—— 抗争的勇气! …… “终是死了……这鲧……” 羽山中围杀的战场上,无数破碎的空洞乍现,旋即又隐没,它们带来的异象可怕无边,像是连通了无穷的绝望深渊,留下了万世难消的道痕,将天地大道的法度都给彻底剖开,若是最丑陋的伤疤。 轮回在此中断,时光在此断流,这是此战带来的惨烈后果! 天庭一方,终究是赢了,斩杀了鲧。 不过,纵然是胜利者,它们的脸色也谈不上多好看,没有赢家的得意和潇洒,反倒是有不少妖神,面色恍惚,心神惶惶,有惊悚,有后怕,有震撼。 虽然杀了鲧。 可这位人族圣贤的绝地反扑,实在太吓神了! 一些妖神觉得,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祂们都很难忘掉今日这一幕……那个人临终前的绽放,那份绚烂与耀眼,照耀的祂们简直无地自容,只想要远远的避开。 “好在,他终究是死了。” 巫支祁强打起精神,安排手下打扫战场,他的半个身子染满了鲜血,有鲧的,也有他自己——纵然作为行将踏入妖帅层次的顶尖妖神,这一战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还是在群殴的前提下! “很难想象,让他继续往下走,继续前进,最终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巫支祁咳着鲜血,不断汲取天地精气,回复着状态,“但他终是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他的征途,他的理想,由我们来扼杀!” “诸位!” “随我一起,崩碎息壤衍生的格局,破掉五行生克——土克水的道路,让弱水,再度成为这片大地的主导!” 息壤项目的总工程师亡故了,自然连带着所有曾经做好的工作,都会被付之一炬。 天庭的爪牙,崩碎了构筑的堤岸,侵蚀了息壤搭建的高地,让被压制的弱水,再一次泛滥起来了。 甚至于比起当初,灾难还要更加的严重! 这是妖的狂欢,是邪恶的放纵,为了争夺话语权,决定未来的大势走向,天庭并不吝啬使用毒辣的手段,破坏对手的命脉根基。 “报!巫支祁统领!我们没有找到息壤!” 打扫战场的妖神,在一番辛苦忙碌后,无功而返,面上带着忧色,对巫支祁汇报,“疑似被鲧提前安排着送走了!” 这样的情况和推测,为这胜利蒙上了一层阴影。 “鲧……这是早有预料么?” 巫支祁面色微变,旋即摇了摇头,“不过,无所谓了。” “纵是他还有什么后手,如今都没有多少用处了。” “大势已定!” “治水之事,可一可再不可三!” “龙师以水治水失败,鲧以土治水亦失败……而事不过三!” “连续两次失败,早已重创了这片大地上人族的决心意志,消耗了所有的激情,在心灵上承受无与伦比的压力。” “接下来,鸟师足以把控全局。” “妥协,将成为主流。” “即使鲧还留有些人脉,回响遗音……可定下来的大势,他们如何能改?” “成不了气候了!” 巫支祁越说,精神越旺盛,他渐渐的恢复了巅峰,“因为,有我在!” “天庭与人族博弈,人道气数此起彼伏,此刻天庭胜出,我借助着这份大势,窥见了更高远的境界。” “待我沉淀一段时日……此后,我当为帅!” “我会更加强大。” “而鲧呢?他纵使留下了后手,却也绝对是比不上他本人的……又如何能成为绊脚石,阻挡天庭的战车奔腾前行?” 巫支祁大将军,在自己的背后插满了必胜的旗帜。 “恭喜统领!贺喜统领!” 周围的妖神纷纷恭贺……他们见到了一位同僚的超然而上,登临了全新的高峰。 这是对奋斗逼最好的激励。 这个时代,虽然残酷……可只要敢拼搏,总归还是有出头的机会的。 “哈哈哈……我总不能让夔牛大圣专美于前!” 巫支祁大笑着,率领着麾下,离开此地,渐行渐远了。 …… “哗啦啦!” 弱水弥漫,化作灾难。 冲刷了多少沃土,毁去多少家园。 这是天灾。 而伴随着天灾,还有妖祸……不说多少天庭精锐,化整为零,潜伏在此,作为流荡的“匪徒”。 随环境变迁,自然而生的精怪,在人族镇压山河的格局崩溃下,失去了受教育培养的过程,野性张扬,受自身天性的主导。 何为天性? 是天道所铭刻之本性! 弱肉强食,尊卑早定。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在打洞。 在一出生的时候,人生的大势便定下了……强族的起点,是弱族倾尽一生努力奋斗都触摸不到的终点! 这唯有人族的道路能破……这是娲皇造化之道的结晶,以人体诠释大道之精妙,任何精怪都可以走“化形”的道路,经受人的熏陶,摆脱血脉种族的枷锁,以智慧、悟性为前行的凭依,去追逐天生的强族、神兽。 这很重要。 因为,知识、智慧,你学一点,便增多一点,理论上可以永远前进——只要活得够久。 而血脉、种族……除非赌上性命去变异,否则源头是什么,你最多就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人族,代表着天道四九之外的唯一生机变数。 它是无限的可能。 不一定是最强的道路,却是所有人都能走的路。 何况…… 人族本也不差! 好说歹说,也是天地间有数的强族! 只是今朝…… 东夷的山河上,人族的秩序根基被动摇了。 基本盘晃动着,若有若无间,人族的道路在崩塌,被天庭一点一点夺去了话语权。 弱水的泛滥,两次治水的失败,让东夷的局势恶化,渐渐的陷入了恶性循环之中。 弱水肆虐——人族自顾不暇——无力管控山河——精怪野性萌生、被天庭干涉——动摇人族道路根基——战争力量衰减——难以招架天庭侵犯——弱水更加肆虐。 如此循环,天庭越盛,东夷越衰! 衰退到了极致时,纵有英雄人物横空出世,也难以力挽狂澜,甚至于己身都无法幸免。 “呜啊啊啊……” 无数的悲泣声,回荡在东夷的山河间。 鲧的死亡,令举族同悲……有人疯癫,有人哭泣,有人在怒吼,呼唤着他的归来。 可惜,终是没有奇迹发生。 甚至于,鲧的盖棺定论,还谈不上多么的光荣,陷入了无比复杂的泥潭。 ——不管如何,他终究是治水失败了! 哪怕是被外力所打断的。 但,前期的投入太大了,沉没成本太高了。 尤其是,鲧曾立下了军令状,逼迫着鸟师让步,令东夷这期间努力周旋,决不与天庭妥协…… 当时有多潇洒,如今便有多难堪。 即使人族上下,多是通情达理之辈,明白这非战之罪……鲧尽力了! 可后果的描述,终归是绕不开鲧的失败。 且,更加复杂的情况展现——娲皇! 这位女圣的金字招牌被天庭打出,趁着女娲没法蹦出来解释的版本更新关口,大肆的废物利用,整的人族上下极是狼狈。 以被盗窃的苦主身份,剥夺人族身上的荣誉光辉。 哪怕如今的人族,早已不是当年蹒跚起步的时候了,不需要扯娲皇的虎皮,才能在举世皆敌的环境下生存。 但是,这触碰到了人族的根基! 毁坏女娲在人族的声誉,又破坏着人族面对天下苍生的信誉……还都让他们有口难辩。 别说处境尴尬无比的人族智者、贤者。 就是当事人,那游走徘徊在东夷之外、随时准备进入的女娃……她人都傻了! 稀里糊涂间,她先是娲皇宫被拆,莫名奇妙的成了失主;紧跟着,又不明不白的成了原告,出庭诉讼…… 再后来还广发消息,昭告众生,怒斥人族为“不肖子”,成了舆论流量的一时之冠,是当下的最大热点。 ——娲,她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她的传说! 这是最真实的写照。 女娃都要被气疯了。 愤怒的攥紧小拳头,她很想给那些胡说八道的家伙一顿乱捶,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捶死! 太损了! 而由此管中窥豹,也能知晓,女娲是眼下当之无愧的对人族最大杀器。 尤其是当她的声望和权威,都比人皇还要超然的时候,更是无解。 除非有朝一日,女娲被送上了神坛,最终解释的权利却归于人皇,那或许能避免这样的窘境。 只是可惜了如今的人族,却是要生受着这份难堪,东夷在与天庭的明暗交锋中,节节败退。 当代表了反抗的鲧的派系,其领袖身死道消,东夷能行走的道路,难以挽回的倒向了鸟师所选中的方向。 和谈……已经无法避免了! 而在万灵瞩目之下,两方的领袖——太一与重华照面,他们共同签署了天庭与人族的协议,达成了意见的交流!(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八章 天帝俊,扒皮拆骨!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世纪骗局。 重华、太一、人帝、东皇……复杂纠葛的身份,乍看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却推动着局势演变到了如今的地步。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东夷在大战略上失败,于是乎没有了其他的选择……最终,只能无奈的见证一纸和约的签署。 这片山河上的子民,不是没有抗争过……曾有龙师的奋起,亦有鲧的抗争。 可惜! 龙师被重华一手埋葬,连最正统的继任者——丹朱,都在被惨烈压制后败亡,唯有临终前硬气决绝了一把,拉上了计蒙作为垫背的。 只是,妖族的大战略成功,阵亡缺位的战力,立时被填补上了……在龙族失去了水权后,夔牛大圣成道,极尽升华更进一步! 这位全新的妖帅,成道之后,便迁移了道场,选中了流波山,入海七千里,横断了东夷连通东海的要道,一边绞杀元气大伤的龙族,一边斩断东夷寻求龙族外力帮助、兵合一处的渠道。 仿如是关门打狗一般的局面,是东夷第一次失败的苦果。 不过,坚强的人族,不愿屈服与妥协,便有了鲧的应运而起……他窃息壤以治弱水,几乎都是要彻底功成了! 然而,天庭下手太果断了,直接伏杀了这位人族的贤者——这本是不应当的! 东夷自有防御预警的手段,足以监视防止顶尖强者肆无忌惮的来去……奈何? 鸟师自己便出了问题! 一切预警,都成了不存在,最终导致了一个笑话——在东夷自身的领地上,本阵营的贤者被敌人伏杀了! 东夷气运再崩! 一尊妖神——巫支祁,也借此顺势打破了极限,成为了新的妖帅! 天庭与人族的博弈,至此在东夷的大地上,告一段落。 伴随着和约的签署,东夷的人族气运洪流在不断的崩溃着,混同进入了另一条河道。 那河道,并不沧桑,没有太多岁月的古老沉淀,彰显着其新生未久。 全新的法度,塑造全新的河流……这都在天皇帝俊的安排之下。 并非是直接以天庭来统御东夷——这很容易激起人心的反抗,确定出了胜利者与战败者。 帝俊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况……硬刀子杀人见血,或许东夷子民心中的星火便燃烧起来了,那便有的是让重华头痛的地方,永远有治安战要打。 只有软刀子! 这杀人不见血,才能一点一点的消磨掉躁动的火气,取得他想象中满意的成果。 为此,作为天皇身份的帝俊,拆掉了一部分的天庭,作为筹码,与另一边整体换算成了筹码的东夷,名义上以合资的基调,成立了一个既不归属于天庭,又不属于人族的崭新机构。 各自持股,共商大事,一切看起来都是民主的,尊重了每一个人道生灵的人权。 打造人道共荣圈,共同发展,自由皿煮,人人都能劳有所得,每一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 宣传的很美好。 最大程度上,消磨着东夷诸多氏族的抵抗之心。 不谈兵戈,没有动刀动枪,武力威胁。 只是将一些天庭的靡靡之风吹了进来,在诱导、在蛊惑——想过上这样的生活吗?来吧!来走上我们的道路吧! 然而这背后,知情者却被压制,不让他们有开口说话、指明真相的机会,令虚假的美好被戳破,暴露出血淋淋的真实——这种种奢华,都是建立在压榨血肉的基础上! 要么压榨弱者,失去了对天下苍生的共情,从而成为绝对精致自私的利己者,再无天地大爱、大仁。 要么自我压榨,蒙昧了本心,失去了崇高的理想抱负,化作了自我欺骗的成熟韭菜,忙碌奔波追逐着荒诞的虚幻梦境。 一柄血淋淋的真实又虚幻的利剑,被从冥冥中刺来,斩裂了这片大地上无数人族子民本不坠落的***行,让他们的本我灵光直面着这个时代的人道气息,类似于妖一般的天性萌发,踏上弱肉强食的道路。 ——这本就是属于妖的时代,堕落和杂乱,才是纪元的主旋律。 反倒是人族、巫族,才是插队进来的……他们不像妖族,是从更古老的时代中传承过来,而是被生生造化出来的! 这个时代的天,是妖族的天,是过去的人道选择出来的天! 而能作为这样时代最锋利的剑,契合了主旋律,消磨异己的,自然便是…… 屠巫剑! 这一柄剑,斩的从来不止是肉身,更有理想! 此刻,它再现了,悄然而动,没有什么震撼乾坤的异象,却真切的刺入到了人族的心脏! 天皇帝俊的手就那么平静的持握着这柄凶兵,同样用他的心,用他的智慧。 不……这一回的帝俊,使用的不是天皇的身份了。 曾经的天皇,这个身份,是助力,却也是枷锁。 每次帝俊使用这个身份的时候,便永远跳不出一个人的阴影—— 道祖鸿钧! 天庭是被他批准成立的! 天皇天皇,天之皇者,号令诸神……可纵使是这样的至尊,面对道祖也矮了一头,需要退让半步。 帝俊若想盘古,这个问题必须处理。 正因此,趁着处理对东夷的彻底掌控与消化工作,帝俊顺势另起灶炉,先拆解掉了一部分天庭,打散打碎了体制和组织,以全新的面貌接受吸收东夷。 这一手娴熟至极的转移财产、变公为私,可见他策划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借鉴着前辈高人的经验,又汲取了一些教训……伏羲大圣放了人道鸽子、潇洒跑路的英姿,帝俊至今依旧佩服无比,有样学样的照搬了操作。 恰好,如今的时机很合适。 鸿钧就算想搞事,也搞不起来……毕竟先是背着不出紫霄宫的誓言,更有时代变迁的版本更新,两重天堑障碍,斩断了道祖此刻搞事的妄念。 ——亲!你的身份证过期了!请先去更新了信息,天地银行才能给你办理业务哦! ——不然,即使你说破了天……你也得先证明你是天庭的最高董事长,才能处理财产被手下侵吞转移的问题! 帝俊愉快的划拉着天庭的肉,到自己的锅……他那么多年的隐忍,终于在今朝开花结果。 更妙的是! 女娲也一时出局了! ——起码眼下是这样。 人族亦失去了镇压大局的这根支柱,没有能凌驾于一方诸侯之上、随意指手画脚的大股东,那财报想怎么编……还不是随意? 没有比如今对帝俊而言更好的时机了! 奋斗的金乌皇者,努力把握着机会,捣腾的很开心…… 全新的组织,被东皇太一与人王重华共同签署认证通过,成立了合资公司……其从天庭与人族中来,又超然于两者之上。 组织内部,遥尊“天帝”之名,奉为精神上最高领袖,横插在道祖与娲皇这两大棋手之间,名分大义等同。 天帝者,天之帝王,是帝俊的终极姿态……在最新推出的广告宣传中,毫无疑问的,天帝俊染指着人道主的尊位,喊出了口号,要为万世开太平,走一条全新的路,走一条汲取了天庭和人族理念、又优胜于两者的、有鲜明自由皿煮特色的路! 一连串的操作,一气呵成。 签署和约,合资办厂,包装偶像,精神导师…… 屠巫剑在挥下,以东夷大地为画纸,帝俊野心勃勃的开辟着属于他的时代。 趁着这个明面上,所有与他对等的盘古竞争者或出局、或歇菜的关口,他俨然是要偷家,胜利在望! 不过…… 盘古有劫。 有人在前路上,等着他。 …… “你看,帝俊折腾的多凶!” 夏后氏中,应龙捧着轩辕手书的法旨,一道威严的身影从中浮现,压塌了这片时空,成为外人无法窥视的虚无,断去了天机。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诸神之罪滔天难赦!”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的锅。” 文命叹着气,面对着身前的人物耸了耸肩,“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他能玩的那么大。” “帝俊……他的确是很出色。” “走着走着,他就跳出了藩篱……一面挣脱着鸿钧留给天庭的枷锁,一面消化吸收了东夷的势力。” “虽然取巧了些,手段也阴狠了点……” “不过话说回来……哪个能上位的盘古,不是一肚子坏水呢?” “心狠手辣才是常态。” 文命咂咂嘴,评价道,“想当年,太昊为了人道发展、平定魔劫,选择除掉碍事的苍龙的时候,下手也不是一般的黑。” “后来者也不遑多让。” “那鸿钧,天道成精,不服管教……一起手,就是智械危机,想直接推翻三千神圣的权限,自己在洪荒当家作主。” “还好,被大家伙齐心合力的镇压了。” “即使倒霉如苍龙……他袭杀红云,纠结人手围杀我前身的时候,那也是叫一个运筹帷幄!” “唉……” “这年头出来混的,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哪怕是你呢!” 文命看着轩辕,笑了起来,“人道成精,不光明正大的行走世间,却狗狗祟祟的微服私访,暗中观察……这特么的是在拉谁的清单呐?” “又拉了多少份的清单?” “我这都是被你们逼的。”轩辕淡漠道,“无底线、无节操的对抗一旦开始,就谁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我所代表的人道,若不多长点心眼,怕不是怎么被玩死的都不清楚……人道垂拱而治,一切大权交由贤明神圣……嘿!” “我蓦然回首,发现女娲小妹才是真正的良心,在这坏水横流的世道里,让我感受到了一点点的正直和温暖。” “因为这份正直和温暖,所以你就把她降了辈分,喊起小妹来了?”文命斜着眼看他,“你这是翅膀**,可以单飞了是吧!” “之前用得上她的时候,一口一个女娲娘娘、娲皇陛下,小嘴上跟抹了蜜一般,像是在阿谀奉承讨好家里土豪大姐头的狗腿子小弟。” “现在呢?” “你竟然想要爬到她头上充大辈!” “英雄不问出身,盘古只看早晚!”轩辕却是理直气壮,“因强大而古老,人道盘古的节点,只比太昊差一线,近乎是同时!” “这么一算,女娲她成盘古,还要在我后面……虽然这计较起来没有什么实质用处,但是确立个长幼有序,还是可以的!” 轩辕振振有辞。 “你……唉……”文命叹息,“如此的不在乎脸面节操,看起来人道的复苏和凝聚更快了……” “不过你切记,人道在最后需要的不是一个可以打架的傀儡,而是一个砥砺前行、高瞻远瞩的圣皇……” “你不要被人道的潜意识给道化了……不然我还要收拾烂摊子。” “人道精神病无所谓,曾经都是被自我封印,犯病了也搞不出什么大动作……而有了你们之后……” “熊孩子拿到了让世界感受痛苦的玩具……这样的情况,我可一点都不想面对。” “唔……”轩辕一愣,眼中略有迷茫,而后逐渐重新凝聚起来,多了点锐利的神采,坚定不移的意志,“是我有些失控了。” “帝俊另起灶炉,混合了天人的规则秩序,对人道的影响不浅……” “屠巫剑的堕落与腐蚀,代表着人道中的部分罪孽,不容小视。” 轩辕认真下来,“我要收束这部分的罪与孽,跨越这道境关……该把他处理了。” “处理啊……那也得需要你那边的配合。”文命微笑,“不然,单是我这边,还真有些不好搞。” “需要我做什么?”轩辕颔首问道。 “夔牛那里,尽快灭杀。”文命挑了挑眉,“他卡在要道上,龙族就无法进入战场,转化为足够的有生力量。” “夔牛吗?”轩辕的眸光有一瞬间的凌厉,他忆起了往事。 从前,就是这头牛,跟他结了仇。 宴会之上,精神病发作,差点要将他给劈杀! 在那时起,风曦发誓,有朝一日,若是能够修成无上神通,定是要将那头不知死活的牛,给—— 扒皮拆骨!(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九章 关门放龙,奇兵杀牛!
“我明白了。” 轩辕眼底藏着一抹凶光,这可是名正言顺的报复机会。 “夔牛必死!” “谁都保不住他,我说的!” “至于他死后的下场怎么安排,我也帮他准备好了。” 头一次! 有人拿精神病做文章,给风曦上了一课! 笑死个人……人道自己还病的不轻呢! 假精神病,也敢得罪真·精神病? 那就让夔牛知道,死字怎么写! 风曦的小本本上,夔牛是名列前茅的。 于是在这一刻,夔牛的身后事,轩辕都帮他安排好了。 他觉得吧! 扒皮拆骨,那是必须要有的! 扒下来的皮,可以用来做鼓。 拆下来的骨,可以用来做鼓槌。 剩下的先天灵光,可以填到鼓里,作为核心根本,成就一桩先天灵宝。 正正好好,不多不少。 一位妖帅,一位太初大能,杀了做先天灵宝,怎么说都能是最顶级的先天灵宝了,拿出去用,也不丢了面子。 至于至宝…… 先天至宝太难得。 非得是太易巨擘的舍身成就,才可以成就这般超然的重器。 这就不在讨论的范围之内了……没有人可以强迫太易的牺牲。 毕竟立身太易,便是盘古的候选人。 只要不是得罪人太多,头太铁,彼此间多多少少会给点面子什么的。 他们在修行上取得的成就,所行走道路对人道衍变进化带去的贡献……冥冥中划了一条底线,姑且能算作是护身符。 即使是围杀了这样的强者,却也不会继续下狠手,专门炼制成器,如同是蹲复活点一般,活一次杀一次,万劫不复。 顶天了,是让之“奋几世之余烈”,体验一把打工人的辛酸。 对此,龙祖颇有些不同的意见看法。 不过呢,他眼下毕竟是出局了,想要抗议都没法抗议呢。 甚至于,他能不能重新下场,一争盘古,都还要看几位棋手的眼色。 而经过青帝与黄帝的热烈讨论,觉得还是有必要给苍龙同志在本时代一个机会的……哪怕再渺茫。 毕竟……帝俊他不干人事啊! “夔牛一死,龙族就能加入战场。” 文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由应龙领导,重建巅峰龙师,参与到思想的战争中,对冲帝俊建立的所谓共荣圈。” “不过这么一来,到时候苍重新回归了棋局,便又有希望支棱起来了……只要他镇压了应龙的影响力,夺回了龙师的权柄。” “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起鸟师如今的危害,我却觉得龙师可爱了,让龙祖能重新回归又如何?”轩辕平静的说道,“好说歹说,龙师的道路,龙祖吃肉,底下的人好歹能喝点汤水。” “毕竟,化龙的前提摆在那里……哪怕是同样有上下级的号令压迫,但是甜头已经发下来了。” “化龙之后,趋向于真龙的强大,还有寿命的长久,安全上得到足够的保障。” “至于被帝俊入主的鸟师……这却不同了。” “精致利己,自私唯我,言谈必有契约精神,看似最讲究规则和律法的公正……可惜,物极必反,越是强调,越是缺失。越谈契约,就越是喜欢钻契约的漏洞和空子,乃至于是撕毁契约。” “这套模式下,强者恒强,因为得利者能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借用契约的漏洞,无限的榨取弱者的一切……胜者吃肉,败者连汤都喝不上。” “很显然,这不利于整体人道的前行,不利于我去打造一个积极向上、乐观高尚的苍生面貌。” “如果实在没法子了,作为人道的代言者,必须要在帝俊和苍龙之间选择一个盘古的话……那我本心还是倾向于龙师的。” “哪怕苍龙这个家伙,言必谈龙族怎样怎样,但化龙之道行践,他对一切愿意接受改造的生灵,都是当做自己人看的!” “若是有朝一日,龙师被他从应龙的手里夺了回去,以争夺盘古……” “看在他功绩的份上,我也很难说违心的干预,发动人道里的权限搞事……只能说,各凭真实水平去斗一场了。” 轩辕轻叹。 苍龙虽然头铁,让人道不怎么喜欢。 但是怎么说呢…… 这也是一个令人敬重的存在。 这是个老实人! 让人很难生出用开挂的方式去击败他的想法。 当然。 能群殴,还是肯定要群殴的。 毕竟,龙祖的群嘲能力太强了! 很难令人忍受着,不去削他一顿。 “那就这么说定了。”文命微微颔首,此刻的他俨然是代表着青帝,与作为黄帝的轩辕交流,两位人族中的五方天帝,达成了眼下不可告人的密谋。 “我会先带着应龙起事,在这片山河上辗转,让她领导一下残存的龙师力量,擦亮招牌。” “艰苦奋战,展现出足够的精神面貌……等你那边解决了夔牛的障碍,让龙族回归局面,有生力量大增,配合我的手腕,足以冲击乃至于是颠覆鸟师共荣圈的统治了。” “至于将来的事情,老龙回来后怎样夺回龙师,用来去竞争盘古……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我们给他这份机会……” 文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有那份能耐,崩开鸿钧的枷锁,又能让女娲哑口无言的话……放他一手又如何呢?” 两尊五方天帝交谈着,达成了共识。 在帝俊的折腾下,大家发现——还是头铁的憨憨龙更可爱一些。 让龙师重新回归巅峰,是对鸟师共荣圈计划的再平衡,让人道杂乱的思潮中有一张稳定的牌,抵消部分混乱。 龙师,是苍龙大圣盘古的根基。 其横跨了人龙两族,在思想上实现了统一——这其实跟如今帝俊组建的共荣圈,有异曲同工之妙。 区别只在于,龙祖怎么说走的也是正规程序,曾经援建过人族的发展,功勋上丝毫不缺,后来更是有人皇的亲自认证许可,让龙的思想成了人族的主流,代表过人族一定时期的精神面貌。 龙图腾——这是最大的赞誉,都已然升格为偶像,立在神坛上! 即使世易时移,时光变迁,人皇对龙师有意见,但也只是给这一脉换一个领袖,换成是自己人,而非将龙整个的给除名。 除不了名了! 因为谁也无法否认,“龙”的道路,“龙”的理想,早已与人族纠缠不清。 最古老的政权,都唤作是“龙师”! 青帝伏羲,都有人身龙尾……很难说,这不是某种因果的映照,认可了龙的部分道路。 也必然如此。 毕竟,大一统的开创者,的确是祖龙无疑。 这层关系,撇不开的。 一条尾巴展现龙的形态,也是应有之义。 同样因此,龙祖向来是对人皇最有力的冲击者、挑战者,还是鞭策者。 只因但凡有点疏忽,他便有名正言顺的大义法统,接管人族的权柄,以龙师之道治世。 这是眼下帝俊正在谋求,且已经开始上路的状态。 鸟师之道,横跨的是妖族与人族,这也同样可以攒出一份盘古的资粮……只是相比于龙祖的脚踏实地,这位便有点取巧的成分,手段上有些坑蒙拐骗的意思,威逼利诱,让人无路可走。 兵者诡道……抛开善恶立场不谈,帝俊还是很有能耐的,善于把握时机。 否则,也难以用寻常的先天神圣身份,一举成为当下时代明面上最有希望盘古的四大候选者之一。 道祖鸿钧,以天道治世、统摄妖民盘古。 女娲圣皇,以人族伐天、正本清源盘古。 他们一个掌握了天,一个掌握了人,行走的道路都是最正的,是最纯净的。 最大的筹码,都在他们的手中,剩下的,就只有残羹剩饭了。 想要与之竞争,便不得不另辟蹊径。 对此,苍龙与帝俊,都先后给出了答案。 一个在人族的立场上,加入了龙族的思想,又以化龙之道兼并万族,做到精神道路上的大合流。 另一个则是试图建立一个出于妖族与人族,又超然而上的框架,以利益来衡量一切,以**来驱使时代的前行。 说到底,这些“创新”,本质上都是在稀释原本庄家掌握的股份,争取上位的机会。 只是,最终鹿死谁手? 那还要看各自的手段了。 …… “杀了夔牛,放入龙族,加强龙师。” 文命敲击着桌案,“之后就是要对共荣圈动手,一一拔掉些钉子……比如镇压了那个头号的打手——巫支祁。” “一步一步走,直到彻底颠覆共荣圈。” “这不是容易的事情,毕竟除却帝俊外,还有太一在盯着。” “我们这一方,巅峰力量难以轻易出动。” “而如今,帝俊连胜两场,天庭里妖帅都新增了两位……实在不好整。” 文命摇了摇头。 “的确。”轩辕点点头,“如我现在,作为主要战力,可是一直被太一提防的……一旦我动身,亲自下场……下一刻,太一便来到了我身前,堵住我不能寸进。” “好在,我这里也是有些准备的。” “天庭促成了两位妖帅的新晋,殊不知,英招和毕方,却也是没死干净,还表示了投诚。” “这可以作为一支奇兵。” 轩辕盘算了手中的底牌。 “我这边,也有一支奇兵……红云可堪一用。”文命也述说了一二,他手中亦有王牌。 事实上,若非重华提着屠巫剑在东夷,他自己未尝不能动一动。 可惜,帝俊如今大势初成,却是不好放松了,不便露出破绽。 ——他要找一个机会,一波就将重华给带走,令之暴毙在半路上! 这便需要适当的示弱。 “红云如果出来了,你这边能解释的通吗?不要让人怀疑,东华帝君也诈尸了。”轩辕迟疑询问。 “这好办……到时候就说,在你云师的劝说下,经过一番友好的谈判,又在共同抗争鸟师的大局下,龙师的残余部众选择了破釜沉舟,解封了昔年龙祖对红云古圣的镇压。”文命轻描淡写的甩锅出去,“你云师带头做的事,跟东华帝君又有什么关系呢?” “龙师控制在应龙手里,云师就是你为领袖……你们一起编造谎言,谁还能拆穿了?” 文命表示,这都不叫事。 “众所周知,东华死的很彻底……与红云死在苍龙手里不同,东华的死可是人道亲自下的手,难道还能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要对人道有信心嘛!” 文命一本正经的说着笑话。 “……好吧。”轩辕轻叹,“这差不多也能糊弄过去了。” “有了这些天庭意料之外的手牌,彼时诛杀夔牛,也能拉起一支小队伍了。”他沉吟道,“迅速击杀,毕其功于一役。” “夔牛的道,是日月,是风雨,是雷霆……恰好,这支队伍都有很微妙的针对。” “毕方擅火,水火不容。” “红云掌云,掩日闭月,又可操弄风雨。” “不过,雷霆……” 轩辕挑了挑眉梢。 “雷霆日月,你可以寻求一下外人的帮助。”文命提醒,“巫族有翕兹祖巫,掌握雷电。” “其真实身份,亦是龙凤劫时的玄素神女,曾经参与过历法的修订,也是女神中一等一的战神。” “日月,雷霆……她都有所了解。” “你要杀夔牛,她当能派上用场。” “是么?”轩辕点点头,又有些烦恼,“可是,我们用什么理由?” “这还用理由?”文命淡笑,“夔牛威胁东海,人族一方本就是要对他进行防范和处理。” “派遣一位昔日的祖巫前去坐镇,还是术业有专攻的,这不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吗?” “只是谁能知道呢?” “你意不在防守,而是抱着炽烈杀心而去!” “四位跟夔牛同一个境界的高手,还都比他是老资格……进行围杀,我想不到夔牛还能活着的方法。” 这是绝杀的局! “很好……” “群殴啊,我最喜欢了。” 轩辕眼神一亮。 “杀人不难,善后才是问题。”文命提醒,“英招、毕方、红云一出来,这就是摊牌了。” “你得做通玄素的工作……不然……” “到时候,她往女娲那里一汇报……” “哦豁!” “你的乐子就大了。” “没事!”轩辕却不担心,表情还有些微妙,“当年,我跟她也是有些交情的……或许……能……收买过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史皇氏,永远不亏!
“你确定?” 文命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询问,“玄素可是女娲的闺蜜好友来着!” “尽力而为。” 轩辕摇了摇头,“不过,我感觉希望还是不小的……毕竟这位女神我也有些了解,还是比较顾全大局的那一类神。” “不说一定会站在我这边,但即使出了问题,她也多半是保持沉默的可能性更大。” “都说龙师败于群龙无首,龙祖失位。” “如今的人族,何尝没有这样的困扰呢?” “女娲娘娘无力主持大局,后土身背负轮回,娲皇身游离场外,曾经横行天地,今朝却有力无处使。” “还是得看我们啊!” 轩辕感慨,“我们赢了,女娲她的问题就是赚多赚少,以及家庭地位的排序。” “我们输了,那女娲小妹可是血亏。” “从纯粹理性客观的角度分析,玄素若是真的关怀女娲,也同样需要帮助我们……起码不能拖了后腿。” 这是最客观理智的立场出发,进行分析。 “但愿如此。”文命不置可否,“如果玄素不可靠,彼时我会尽力让雷泽腾出手来……不过那样一来,整体上的压力便很大了。” “在斩首帝俊之前,我们每动用一张底牌筹码,都会导致将来战略成功率的下滑。” “当他心有提防,我们顶天了对他能败不能杀。” 这个情况令人头大和为难。 轩辕颔首,表示理解。 “我会努力做通玄素的工作的,必要的话……我或许可以牺牲一二。”他有些呲牙,也有几分唏嘘,“唉!我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惨重。” “连自己的自由选择,都当做了筹码,一心为公……唉!” 轩辕再叹,怜惜自己的命运。 身不由己,或许说的就是他了。 “哧!”文命表情微妙,似乎还嗤笑了一声,不过到头来终究没有在这方面发表什么意见,而是转移了话题,“兵者诡道,出其不意。” “欲杀夔牛,解困东海,挣脱枷锁走真龙,破了天庭的共荣圈格局,便不能过于显露战略意图,让对手产生疑虑。” “接下来要做的行为,都当是不违常理的……在明面上,要适当满足一下对手的虚荣心、成就感,骄敌之心,使其满足。” “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这是自然的。”轩辕微微颔首,脸上露出笑意,“龙师溃灭,鸟师跳反,人族四大支柱折其二,这多大的损失?” “天庭大占上风,人族处境艰难……作为当下共主,火师与云师的首领,我们自当身先士卒,号召全体人族子民——最危险的时刻到来!” “我们要全民抗争,发动对天庭的全线战争,以求遏制天庭眼下如日中天的嚣狂气焰!” “除此之外,还有进一步的放权,意在培养全新的人族支柱,肩负起承担一方主战场的重任,仿照当初的龙师与鸟师!” “你看,这样的行为动作,是不是符合了如今志得意满的帝俊心里对我们的规划和安排,是我们的应有之举?” “哈哈!大差不差!”文命笑了,“你既然清楚,那我便放心了。” “抛出一些烟雾,混淆了对手的判断和认知,按照他们的认知去走……直到露出獠牙的那一刻,瞬杀埋葬了夔牛,撕破了封锁线!” 文命和轩辕相视一笑。 两位新老的人道领袖,这一刻是惺惺相惜,他们发现,彼此间真的很合得来。 是一路人! 相比那相对来说傻夫夫的女娲小妹,还是他们间更有共同语言呐! …… 岁月在流逝。 轩辕所言皆不为虚。 他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做的。 当然,也是必须如此做为。 龙师的覆灭,鸟师路线的变迁,对人族的人心士气的确是前所未有的重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族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对天庭一方做出强有力的回击。 否则,人心便散了! 先是谴责。 火师与云师发公文至鸟师,痛斥了重华行事的不端,背弃了人族的道义,置过往的牺牲于不顾。 在没有效果之后,便是前所未有的大整军、大动员! 火师所代表的正统,中央王庭,以失德的说法,剥夺了鸟师自古以来所有的名分大义,将那份过往延续到今天的荣耀收回。 连带着已然濒临残破、再无力承担相应责任的龙师,那一份权利也被中央所重新汇聚在手里。 而后,作为最高的悬赏,挂在了人族内部的战功榜上,以此激励诸多氏族部落,为成为新的人族顶梁柱而努力! 那是所有人族,能够取得的最高成就。 除却作为造物主的女娲,纵使当世的人皇,也要对这样诸侯大族的领袖,保持对等的待遇和礼遇,是独立于中央之外,有着最完善法理的山头。 对比于妖族的天庭。 人族中每一根顶梁支柱的领袖,其地位之尊,位格之重,都是比肩于妖皇的! 共享巨大比例的人族气运,每年每月都是有一笔庞大的功德到手。 由此可见,火师下了多么巨大的决心。 名与器,都可假于人! 这也的确是刺激到了每一个人族内部的氏族……尤其是那些背后有足够扎实靠山背景的。 一支又一支虽然比上不足,可比下却有余的部落,它们有着多重身份的领袖摩拳擦掌,琢磨着自己上位的可能,并且因此真切的砸入了资源。 在人族风雨飘摇的时刻,这一笔小小的活水资金流入,稳定了动摇的根基,并且有反攻的势头。 这不纯粹是慈善家。 只因为他们各有渠道,接触的信息与世人所知不同,更加全面,因此有独到的见解。 像是某一支一直以来平平无奇的史皇氏……其领袖看着天地的时局,评估着一个个阵营的价值回报,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所见并一定为真。 天庭折腾共荣圈,人族……就真的不能反杀了吗? “不见得。” 作为本时代的谍中谍中谍,身不由己二五仔,太昊入场券专用快递员……侯冈若有若无间嗅到了某种风雨欲来的前兆,很有兴致的在人族里继续追加了筹码。 “伏羲都没撤资呢……我跑什么?” “再说……” “天庭的这个共荣圈,我不太喜欢……比我们当年还要黑啊!” “作为一个不是多么良善的神,我其实是挺希望……世间到处都是好人的。” “只我自己坏,就可以了。” “不然,连做坏神都要内卷,那多没意思啊!” “为什么要学坏?不就是因为不想努力吗!不就是想要走捷径吗!” “结果世风日下,学坏都得努力,同行挤死同行……那我还不如去打工呢!” 侯冈负手而立,唏嘘感慨。 “鸟师!” “帝俊!” “你们这都玩的什么骚操作啊?!” “知道不?” “你们把我给得罪了!” “敢得罪我这历史记录员……呵!有你们好看的!” “你们要是赢了,我没话说。” “你们要是输了的话……” “盖棺定论的时候,可别怪我把你们这一系给含糊其辞过去,什么功绩贡献都一笔带过!” “让后来者看着,就生出你们这帮人德不配位的想法!” “很多时候,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侯冈琢磨着,将来他怎么书写人族方面的历史都想好了。 火师的炎帝? 嗯,夸一夸。 云师的轩辕? 嗯,也夸一夸。 龙师嘛……上溯至青帝伏羲,虽然这老朋友做事不地道,喜欢提着斧头到处晃悠,但是看在那斧头是真的够大的份上,捏着鼻子称赞一番吧。 鸟师? 咦! 这个含糊其辞过去就好了! “未来是美好的。” 侯冈收回了思绪,“现在却还是需要努力的。” “不过,机会已经摆在面前,我却是该抓住了……” “曾经是有功可为王,眼下却是有功可为皇,天差地别!” “我适当追加一下投资,认真做点事……万一,万一呢!” “我若能自立为帝,也不枉这场大劫走一遭!” 清风拂过,将这位领袖的心声散入了天地,碎入了宙光。 他的情况并非唯一。 有的人,是知道的很多。 有的人,是因为看法的不同。 也有的人,是不喜欢如今天庭推出的全新道路。 在动荡的时代中,一支又一支的氏族更进了一步,展现了十足的主观能动性,追随火师与云师的号召,掀起了对天庭的全面战争,努力将战线推到鸟师的地域里。 史皇氏。 西陵氏。 …… 一个个新秀,开启了他们的征途。 不过这些说到底,也只是明面上的动作,是一层掩护。 在掩护的幕布之下,有暗流汹涌,涉及到顶尖大神通者的生死存亡。 “没想到啊……” 翕兹神殿中,玄素神女看着悄然而来的轩辕,露出了惊悚的表情。 她的神色难言,上下打量着轩辕,仿佛重新认识到了这个时代的云波诡谲。 “女娲姐姐……这次,她可是够倒霉的。” “我都心疼她。” 玄素神女连连摇头,为女娲在心底抹了一把泪。 “心疼……其实大可不必。”轩辕犹豫的说道,“娘娘她看起来是倒霉了点……但那多半是因为她自己放不下。” “但凡她的头不那么铁,非要争那一口气,那她可是一直被宠着的。” “你看。” “为了她,多少人在背后默默奔走?” 轩辕轻声说着。 别看女娲似乎很惨烈,人生如同是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但是算账算下来,别人可能血赚,但她永远不亏! 尤其是相比龙祖来说。 只要女娲不争那一口气,小日子不知道过的多悠哉……讲道理,女娲如今面对的困难,十有七八,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 是她,把普通难度的盘古竞选,硬生生的自己给自己整成了地狱难度! 反旗高竖,让伏羲垂眸,一根弹簧压着,多大的力气压迫,就有多大的力量回弹。 太昊很想见识见识,娲皇到底有多能折腾……这菜鸟勇者,要怎么挑战他这个家里的大魔王? 且。 既然都是把他当魔王去打倒了…… 而现在早已不是过去,版本变了! 魔王不会在老巢里等着勇者的上门挑战了! 于是,先发制人,直接安排人手,靠近了勇者,看她能怎么秀……到时候再抽冷子,两肋插刀,当头闷棍,告诉女娲人世间的险恶。 玄素听了轩辕的话,砸吧砸吧嘴,忽然间无言以对。 最扎心的,莫过于实话实说。 女娲虽然几经打磨,但人家取得的成就,也足够璀璨……被安排好了道路,只要耐心去走,便足矣了。 “啧!”玄素想着,最后摇了摇头,“对是你们,错也是你们,你们这群家伙啊,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一边为女娲好,一边又使劲给她挖坑……” “唉,我是弄不明白的了……” “不过,眼下既然你找到我这里,寻求帮助支援,必要时候全力以赴,以命相拼……” 玄素走到了轩辕的面前,身子微倾,彼此对视,“那么,我要一个好报酬,不过分吧?” “应有之义。”轩辕不为所动,只是点了点头。 “那……” 玄素眯起了眼,笑了起来,“我要你……” …… “人族的反应,果然如您所料!” 巫支祁妖帅站在鸟师的王庭中,却没有多少骄傲自得之色,有的仅是恭敬,面对着重华。 “先是谴责,再是动员,威胁恐吓,试图干扰陛下您的工作进程。” “可惜,都是无用功。” 巫支祁说道。 “那是自然的。”重华淡然,“这些谴责恐吓,我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如果谴责就有用的话,还要刀枪做什么呢?” “这种大是大非的道路问题,最终都必然会上升到**的毁灭上……战争是唯一的结果。” “在这方面,你要守好了。” 重华如此命令。 “必不负陛下重托!”巫支祁用力点头,“弱水是我的主场,他们断无可能杀到这片已然打下弱水痕迹的大地上!” “那便好。”重华颔首,“你撑过这段时间,等我彻底改制结束,规整了组织体系,就可以进攻了。” “届时,与太一本部呼应,两面夹攻……巫道势力,当灭亡矣!”(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一章 扭曲天道,东皇神威!
帝俊描绘宏伟蓝图,此刻他自觉已经来到了神生行将登临巅峰的门槛前。 只要再往前跨过那一步…… 他的光辉,他的绚烂,将铭刻古史,传颂千秋! “只需要再支撑过一段最坎坷动荡的岁月……” 重华的双瞳间,眸光亮了又黯淡,浩荡山河映入眼底,东夷所在之地,正有一颗种子在萌芽。 那是他亲手所栽种下的,是对人道前行道路的异化,引导着倾向于他,努力将之拱卫成为人道的领袖。 “这一朵神道的花,终将绽放,结出属于我的圣道的果……” 当巫支祁奉命退下,去同样的动员,整军备战后,重华于王庭中呢喃着,那是他所向往与追逐的未来。 “苍生将景从……神明……祭祀……信仰……” “或许有朝一日,我可偷天换日,扭曲了苍生认知中的天道概念,让我成为其人格化的化身,享受其利,却又能不沾因果……工作办事,依旧由鸿钧操劳。” “这是我道路的终极!” 将天道的概念都扭曲,入侵乃至于是篡改了这洪荒的最高程序,在判定上……他是天道的具现化身?亦或者天道是他道性的一面? 鸿钧仍旧是打工人,帝俊却贪天之功德为己所用。 垄断、绑架、架空…… 这极度的大胆与贪婪,可又不仅仅是单纯的妄想。 帝俊在一点一点的把它变成现实! 如今,是用东夷和天庭的部分来做实验。 等到验证了这条道路的可行,他当夺天道为己所用,与天地立契,与苍生立约,成就无上功果。 这是他眼下所演绎的“神明”道路。 神明者,便是在与天地、与苍生,立下畅想未来的契约。 这些年来,帝俊努力推行这条道路,言谈必讲究契约精神,最讲究规则和律法的公正。 如今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 这套模式、这套理念,所谓的契约章程,都是他所制定和推出的。 那有朝一日,当创造者想要钻空子……会发生怎样的滔天变数呢? 谁也无法预想。 唯有做出这份计划的本人,才能知道自己的所求所想。 “梦想的成就,并不遥远……” “快了……快了……” 重华微微歪着头,眸光洞彻千山万水,见信仰如潮,见香火如海,见祭祀无边,见人神契约,嘴角勾勒着一丝笑容。 神明的道,在这片大地上蔓延。 它一点一点的消化着、吸收着无论是妖族也好,还是人族也罢的生灵,引导着一份份冥冥中的契约成立,将每一个生灵悄然间变化成了筹码,参与到了大时代的进程。 神明承诺未来——画饼也好,真材实料也罢,这无关紧要,不改本质,都是对未来的许诺,吸引苍生信奉,逐渐成为生产资料的掌控者。 众生贡献劳动力——他们交托信任与力量,签下了劳动的合同,约定着彼此的权利与责任。 理论上,这是一对对称的组合……只要各自都遵守了契约与协议,理性发展与扩大,将会推动人道文明整体的急速提升与进化。 这也可以说是“理性人”假设。 然而……理性之外,还有非理性。这套模式,一旦失控,便将会成为人道新的病患,那是每一个拥有自我灵性的生灵在被“物化”! 神明的失控、自命高贵,众生的冷漠、自私唯我…… 或许,还会有间歇性的发展危机灾难,多少神明因之破产,信任祭祀他们的信徒则失去了依靠,茫然的看着时代变迁。 又或许,一个个神明钻着契约的漏洞,有限责任的声明,将自身经营不善的负担,抛向了整个人道,让全天下的人道苍生共同买单,造成巨大的通胀。 等等等等。 这些都是可能存在的全新隐患。 不过,那一天在帝俊看来,尚且遥远。 而在那之前,他或许已经摘取到了胜利的果实,站在更高远的境地……彼时,以那个层次的力量与状态,未尝便不能修缮这套模式中的缺陷与不足。 自上而下的暴力,不见得可以解决问题,但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这是未来才要面对的问题。 至于现在? 自当是团结与收买着最有狡黠智慧的那一批人,让他们脱颖而出,展现神明道路的优越性,以先强带动后强,做到同化感染,对这片大地上的无数生灵,冲击他们原本的三观,动摇他们曾经的道路,挑战乃至是颠覆另外三种道路,与之并驾齐驱,参与到最激烈的盘古道争中。 人族! 妖族! 龙族! 本质上,与如今的“神族”做法是相似的。 大家都在争取对人道苍生的影响,各有所长,在尽可能扩大自己的声势,直到有朝一日,成为无可阻挡的大势。 毕竟…… 洪荒之上,人道最强! 谁得了人道的亲睐。 或者说,让人道没有其他的选择。 谁便赢了! 所以,便有妖族的宣传说法,道一切有情众生,尽为妖……而天道为之作保,确定着弱肉强食的制度。 亦有人族,女娲娘娘为之铺路,开创万族化形之术,修炼到一定地步,苍生皆可化作人形,抹去了种族的差异。 更有龙族,两线作战,一边朝人族下手,思想同化;另一边又朝妖族下手,丝毫不挑食,化龙之道大开方便之门,哪怕做不到一步到位,却有分期付款的方法——你不能一步成真龙,可以先成个蛟龙嘛,我龙族最亲民了! 如今,“神族”也加入了战场。 它相对着亲民的龙族,却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出于万族之中,超然众生之上。 人族也好,山魈精怪也罢,都可为神。 有虎曰山君,亦可镇一方,建神庙! 有人为英杰,死后能受封,魂佑千秋世! 既有正神。 也有淫祀。 是是非非,却是很难说的清了。 帝俊耐心的等待着,等待开花结果的那天。 当这条“神明”的道路极尽绚烂之时,他将成为人道的无冕之皇……彼时纵是天道,一言也可定其兴亡! 垄断生产资料,绑架天道意志,架空道祖政权…… 这,方是他登顶的根本。 相对于这个,人族方面火师、云师的折腾,他都不怎么在意了。 不过是一群小家伙穷闹腾罢了! 连上台面的终极筹码都没有,又能成什么大事? 在他的眼中,也就唯有鸿钧、女娲、苍龙这三位,方才值得高看一眼。 剩下的那些人物,纵然亦有一时风流,举世瞩目,辉煌无边。 但是…… 他们亦如流星一般,有的仅是一闪而逝的耀眼。 当然,帝俊也不否认,这些划过天际的流星,在他们意气风发的时候都很能打,很有冲劲,很有干劲。 横刀立马,敢独对千军,有杀出一片天的无边气魄。 可惜…… “时代不同了!” 重华嘟囔了一声,“打打杀杀,可没当年那么吃香了!” “武力威胁?” “还能威胁到什么程度?” “我这里输上几次都无所谓,根基已成。” “大可当做是练兵了。” “你们呢?” “怕是一次都输不起罢!” 他的眸光幻灭间扫过苍茫四野,见亘古山河,尽是杀气冲霄,一支又一支的人族大军,在宇宙各处汇聚,眼神坚毅,战意杀机扫荡寰宇,向着东夷进发。 重华看着此情此景,很无所谓,一点都不慌张,相反还饶有兴趣的关注,看看他的对手们是否能够给他带去一点点的惊喜。 ——那便已经足够了不起了! 毕竟,他的同胞兄弟,还是很靠谱的。 当人族奋起,欲要扫荡东夷、破灭鸟师之时,立于天庭、执掌征战大权的太一,这一刻也出动了。 他自然不会坐视鸟师孤军奋战。 而有了他的参战,统帅调动天庭大军,人族谈何速胜! 在周天星海之中,借道不周通往洪荒山河大地的地方。 一座浩大的令人震撼的战台,在宇宙星河间沉浮,上面沾满了血迹,有妖族的,有人族,混杂在一起,血迹色彩又各不相同,最终杂糅一处,成就了五彩斑斓的黑,让人见了,就感觉到莫大的不详。 这也的确是会带去不详的灾祸! 只因这座战台之上,停泊有诸多星斗神舰,那是天庭的底蕴,是无数年财富的积累,是最高超精湛技术的有形体现,每一艘都可敌太乙修者,有比肩一方宇宙之能! 在这里,这样的神舰是千千万万,近乎无穷无尽般! 而相比之下,更加恐怖的,是如无量蚁群一样的妖族战兵,乌泱泱一片,它们披甲执锐,仿佛是死亡和毁灭的化身! 这便是天庭的主力,不知何时起,已是蓄势待发! 在漫长的岁月里,在对抗人族火师与云师的作战中,成长的不仅是火云二部,天庭的精锐也在得到磨砺和成长。 一次次的杀伐,一次次的练兵,东皇其实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统帅,的确打造出了打磨出了一支强军,一直与人族对抗到了今天。 ——还是在天庭内部不缺乏墙头草、二五仔的前提下! 兵锋震世,纵然谁心底有小算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哪怕是敷衍,也要把本职工作做完了。 东皇之威,越发出众。 在羲皇失踪,娲皇跳反,天皇潜伏的岁月里,东皇抗下了所有。 他有种独战天下的气魄,越战越勇,能战且敢战。 当人族动员,遍布山河各地的氏族起兵,追随着火师与鸟师杀奔东夷而去时,他亦悍然发动了! 真正的倾巢而出! 战台之上,混沌色的大钟悠悠鸣响,震荡了古今未来。 太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蓦然间探出了一只手,并掌如刀,延伸出灿烂光焰,一线,却横贯了宇宙星河,如同无边漫长的盖世天刀,在一尊无上巨神的手中被挥动,向着整个洪荒大地山河这个“概念”斩下了! “轰!” 山河巨震! “咔嚓!” 万道崩断! 无上恐怖的动静,震撼了苍生黎庶,有不可思量的威能。 一击手刀之下,山河逆转,万象朦胧,时与空被切出了最醒目的伤疤。 一支又一支人族大军,他们本在宇宙山河各处,却同一时刻在惊愕间共同发觉—— 他们的前路,断了! 往前,一片迷蒙。 而往后…… 不知何时,也变成了一片绝壁。 恍惚间,他们像是被人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无间之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在虚无中往复徘徊! “太一……他、他、他怎么可能这么强?!” 有昔日的祖巫,今朝现出原形的大神通者,脸色无比的难看可怕,“时代变幻,大家都填了魔劫的窟窿,凭什么他还这么能打?” “这绝对是完整无缺的太易战力了,根本不像被削弱过的样子!” “这没道理!” 祖巫惊骇。 完整的太易大罗,绝对是洪荒天地中最可怕的存在。 只要没有人阻拦,他们一念间就可以开天辟地,再造纪元古史! 甚至,还有灭世的资格! 是的。 只有到了太易的层次,才有资格提“灭世”这两个字。 因为太易把握着有和无的转化,掌控着概念的创造与抹除。 也唯有这般,才谈得上灭世。 否则,寻常的破灭手段,看起来是毁灭了一桩事物……而事实上不过是将那桩事物,由一种形态变化成了另一种形态而已,这毁灭的同时,也是创造,是守恒! 只有彻底归于无,绝对的无,才是真正的破灭。 当然,这样的灭世,灭的只是一般的“世”。 对于洪荒……难度太大。 毕竟惹急了,人道说不定就站起来了,抬手就把想灭世的崽种给一巴掌拍死了。 面对人道,不证盘古,都得悠着点。 可即便如此,也不减太易之神威。 这绝对是最令诸神惊惧的存在……好在令人松了口气的是,随着五运道主的作乱,大家都被削弱了,越强的被制裁的越狠,似乎这样的头顶大山远去了。 然而今天! 太一的表现,让这片阴影重新回到了所有人的头上! “道理?” “所谓道理,是用来约束庸才的。” 炎帝却道出真相,“对于太一这样的人才,用处不大,他比所有人适应时代的速度都快!” “这一战,有的打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二章 人妖血战,玄女出动!
“造化弄人。” “当年的一只普通小金乌,今朝却也成了气候。” 烛龙大圣法相无边,祂睁眼,是天地重光;闭目,是乾坤昏沉,此刻浮现在炎帝的身旁,语气沉凝,“纪元的变迁,魔劫的淬炼,后巫妖时代的统率大局……我竟见到了祂有一角未来可能,在这场大劫中杀透这天地,逆势而上,登临巅峰,证道盘古!” “比那些被放逐在局外的棋手们,都要更快一步!” 烛龙古神话音中不乏忌惮。 “祂做不到。”炎帝周身一点薪火燃烧,绵绵无尽间,点亮了岁月长河、虚空大海,让一切的黑暗被驱散,令所有的迷茫化作虚无,指引了身陷无间中的人族大军的前路,让他们高歌而进,征伐天庭,为世间所有被压迫、被欺凌的生灵颂唱—— 站起来! 心灵的曦光,照亮了永恒! 人族,将以血肉为砖石,筑就人道的圣堂! “因为,有我在!” 炎帝的气息升腾,狂飙猛进,一样的恐怖与强大,追逐着太一的强横与超然。 渐渐的,他像是也挣脱了时代的束缚,在封镇魔劫的衰弱中复归了巅峰的风采……哪怕还并不稳定! “属于人族的天塌下来了,有我去扛!” 炎帝的身影变得巍峨与古老,浮现在永恒的光阴上,跃然于苍生的心灵间,让东皇施加的威压与阴影被隔绝着远去了。 祂将抗下这一切。 “有趣。” 高天之极上,岁月之源头,东皇垂眸,凝视着存在感不断强大的炎帝,那似乎在人道心灵间成为黑洞、坍塌了一切念想的身影,神音隆隆震响万古时光:“炎帝,你曾是我天庭的一员,贵为云中君,今日竟然犯上作乱,反我天庭?” “背信弃义,当诛!” 祂道出一段往事。 在那人族与妖族假意妥协的时代里,曾经的人族英杰,受到过天庭君位的敕封! 云中君! 不过。 今朝的炎帝,却不曾在意过这个问题。 ——大号当的云中君,跟我“风·九九九·曦——酆都庆甲”有个屁的关系?! ——老子没在你那里领过一分钱! ——违约金什么的,你有本事就去找人道本源里挺尸的那位,让他赔偿! 只是,这些话不适合说穿。 炎帝只好冷漠回应,语气平淡,“你天庭的敕封,我可受不起。” “正直的神圣,哪怕迫于时势,跟你们同流合污,也早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大司命东华帝君,早便杀出了天庭!” “少司命金母元君,也在西昆仑起义!”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无道的天庭,自是诸神离散,被天下共伐之!” “天庭的命数,该终结了!” 炎帝向星空中进击,也在岁月上行走,祂的“存在”越发鲜明闪耀,散着点赤色的光辉,像是血在烧! 血脉贲张,战意冠古绝今,横断了青史。 惊世的杀气,逆冲岁月,荡起了时代宙光的涟漪,在诸天中波动与回响。 很强大,也很惊艳。 只是,随着东皇眼角微挑,轻笑摇头,屈指一弹,一口古朴的混沌神钟便被敲响了,钟波悠悠,让整条岁月长河都凝滞,宛若被冻结,封镇了炎帝带去的所有冲击与震慑。 混沌钟! 天庭的至高镇运神器! 祂存在,祂凌驾,祂镇压了时代与纪元。 “天庭,永不沉坠。” 太一温声道,“就凭你们这些人,便嚷嚷着终结天庭的命数,诚为可笑。” “当年东华帝君反出天庭的时候,是那样神威凛凛,可最后呢?” “终究是殒落了。” “他都失败了,你们……更是不行的。” “不过疥癣之疾罢了!” “螳臂当车,何其不智。” “降了罢!” “我天庭还能给你们一份优渥的待遇。” “否则……族灭身殒,就在眼前!” “勿谓言之不预也!” 东皇下了最后的通牒。 他占尽了上风,自有一股从容的气度,俯瞰天下,包容宇内。 不过,也不是谁都吃他这套。 “等你先赢了再胡吹大气吧!” 冥冥中一声断喝响起,“隆隆”的巨响声,是无上战车在粉碎前行路上的一切路障,仿佛要碾死一切不知死活的挡路者一般。 轩辕杀来了! 他驾驭着洪荒最豪奢的限量版战车,由太极图和盘古幡倾情打造,可以说是唯一的绝版,此刻杀出,盘古幡破碎时空,划归一切于混沌,太极图展现金桥,成就不坠的道路。 “轰隆!” 虚无之中,无尽的混沌浪花在翻涌,在一种至高的伟力下,这些浪花解离了,成就一个个大世界,浩瀚无穷,开天辟地的华彩无量,淹没了光阴的河流。 而就在那些异彩、异象间,是灿烂的车道,战车辗出命运的车辙,书写着人道的绚烂篇章! 滔滔的大势,于这一刻转动,莽撞而又朝气蓬勃的冲击,似乎要来一手飞龙骑脸,硬生生撞死言谈“三代努力”的古老神圣,去为未来、为往后的千秋万代杀出一片新的天地! 不可思议的急速,让岁月都被抛到了身后,只能见到一道光,从未来而至,横贯了整部古史。 迷蒙的光阴雾气,半笼罩着轩辕的身形,时而遮蔽了他的目光,那是在清醒与迷茫间徘徊。 精神有问题的司机,无畏的冲锋,去代天下苍生把握着自己的命运。 他不讲武德,冲杀的很猛,也很突然,就那么横空而现,撞破着虚空的壁垒,严重的超速。 太一连装逼都没有装完呢,他便杀过来了,油门踩死,加速!加速!加速! ——撞死你! 轩辕用行动,阐述着自己的心声,仿佛是在宣泄无数的愤懑。 ——总有人,想要为我人道作主…… ——龙族也好,神族也罢…… ——你们这些古老的神圣,总是自以为的判断,天下苍生要活成什么样子…… ——可你们,问过我的想法吗? ——你们想要让我没有选择,只能跟着你们的道路去走…… ——那,我就掀了所有的棋盘! 极尽的神速间,夹杂着一点赤诚而叛逆的心念,是永恒的回响,是万古的留声。 轩辕来的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甚至于都有些超出了东皇的感知,裹挟风雷,人道的战车,硬生生撞在了镇压时空的混沌钟上,撞击到了横压此世的太一身上! “嗡!” “当!” “轰隆!” 这是一场先天至宝间的大碰撞! 曾经都是属于开天神斧的一部分,今朝却刀兵相见了! 它们之间打出了惊世的波动,有妖族、天庭气运加持的混沌神钟,对决了昔日的“同胞兄弟”。 这也是一场巅峰的对决,年轻的人皇,血战着代表古老神圣、天道正统的盖世至尊! 刹那的光阴,却是一场横亘无量时空的拼杀! 他们重定了概念,更改了规则,自然修正着逻辑,篡改了相对于整个洪荒的局部时空的法理,在其中进行最惨烈的斗争! “咤!” 太一轻喝,晶莹的神剑跳动着,斩裂轩辕的身躯,沾上了灿烂的鲜血。 妖皇占据了上风。 岁月的沉淀,经验的积累,似有形似无形,又真实存在着,相对于新生的人皇,他占了太多的便宜。 然而…… 轩辕有一腔血勇。 相对着强横古老的前辈,他上得台面、值得称道的优势,在排除了外挂之后,他仅有一腔血勇。 既然如此…… 他便贯彻了这条道路。 拼着受伤的代价,他亦刺出了绚烂世间的一剑,是东华的传承,是律法的结晶……在今朝,也是以他来命名的一剑! 轩辕剑! 剑光灿烂,刺穿了太一的形体。 东皇伤的不重。 可却真实的见了血。 “原来。” 轩辕笑着。 “你们这些秉持着弱肉强食之路的所谓强者,也会流血啊!” “这个世界。” “这个时代。” “终究还是有抗争的必要的!” “也是有希望和曙光的!” 年轻的人王,笑着,咳血着,却不减丝毫风华绝代。 “你在找死。” 太一失去了笑容,只是冷漠的开口,翻手一拍,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便向着轩辕的头颅按了下去。 这一招,突破了常理,于不可能间递出,令十方溃灭的威能极尽浓缩在其中,要粉碎轩辕的身躯。 “死亦何妨?” “舍得一身血骨,你我同赴冥府!” 纵然千刀万剐,也要将敌人拉下马! 轩辕不逃不避,轩辕神剑血光刺目,他要将东皇四分五裂! 最顶尖的强者见生死! 他们爆发的突然,决生死的时光更是短暂,是在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这个时代,便是这样的血淋淋。 “休伤吾皇弟!” 炎帝咆哮,他在进击! 天知道,这一声吼,有多么响亮。 外人看着,震撼于炎黄的团结,在原地爆炸的龙师,和阵营不明的鸟师之外,人族仅剩的顶梁柱,却是那么的团结。 当然,若是知情人……那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看法了。 炎帝可算是逮到了机会,大剌剌的宣布着轩辕的“皇弟”身份,一朝由小号翻身做主人——俺才是大哥! 你小子的狗命,都是我救的! 炎帝踏足星海,横推岁月,人道的薪火长燃,照亮了千秋岁月。 至高的神通流转,混元天地做烘炉,造化为火光,锤炼万古诸天,成就永恒不灭,炼就真金! 他燃烧了天地元气,及至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成为了薪柴,蓬勃出最灿烂的火光,击向了东皇。 攻敌必救! 或许,太一能粉碎了轩辕的形体,可在炎帝的轰击中,也将付出惨烈的代价。 “哼!” 东皇冷哼,星天倒转。 周天星斗大放光明,万千星流辉耀乾坤。 伪·周天星斗大阵显威! 星空做棋局,星辰为棋子,摆弄了苍生的命运,一切都是定数! 生来便已是注定,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在打洞。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上天安排的最大! 至强大阵的力量,加持而来,落在太一的身上,恍惚间似乎让他的气息打破了某种极限,进军更超然的领域中,行镇杀之事。 “无用的挣扎!” 天庭的皇者冷漠道,“既然你们求死,那我便成全你们!” 星光的洪流中,这片时空内陷着崩塌,“你们也不用担心死路上的孤寂……且放心,还有你们的火师和云师相伴!” 星辰结棋盘,天罗并地网,举世都在动,万古兵戈做烟尘! 亘古悠悠的钟响声里,天庭的大军遵循着他们的皇的号令,在至高血战爆发的时刻一并动了。 星空中悬浮的无边洲陆,压下了浩瀚的形体存在,直直撞击到了不周神山之上! “轰隆!” 神山略有些晃动了。 不过,不周山的确是坚挺,无愧洪荒第一山的美誉。 在这样堪称毁灭性的撞击下,依然不倒,至多是有些轻微的震动。 没有太大的意外,这座山是毁不掉的!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洲陆之上,无量天庭大军冲杀而出,扫清一切障碍,挑起了血淋淋的惨烈战争。 军伍之中,有永恒生灵齐现,大神通者联袂而行。 他们是帅,是将,是战争的指挥者与推动者。 曾经,他们超然于世间,俯瞰人间。 今朝,大势转动,同样身在局中,亦为参与的一员。 这是一场劫数。 也是一场机缘。 有心者,看到光明的未来。 悲观者,见到血腥的终局。 古老的神圣,吹响着战争的号角,让每一个妖族的战兵都是血脉贲张,热血沸腾,至死方休。 “杀!杀!杀!” “荡尽悖逆天数者,一切皆归于天道!” 妖兵嘶吼,他们为了天命而厮杀,信奉着天庭的法理,为之而战。 相对应的,位列八方的人族武装,纷纷借道时空法阵,跨越无量山河,赶来援助。 一场血战,就在这不周山上爆发了! 而与此同时…… …… “时机,已到!” 翕兹祖巫看着连绵血雨,布满了苍穹,眉梢一挑,微微一笑。 “我该去给我的好徒弟,解决一点小小的问题了。” “不然,事后他承诺的那份拜师礼,拿的可能有些不好意思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三章 女娲:我要在地上写七个“惨”字!
东海之滨,有祖巫出没,统帅一部兵马,西陵氏、玄牝氏等等人族强族汇聚,并昔日巫族翕兹部的精锐,尊其号令,以征天庭。 翕兹祖巫,主持着这里的战局。 她没有前往不周山的大本营,参与到那个绞肉机一般残酷的核心战场,而是不断运动转移,目标明确,冲着东海而去。 更准确的说,是冲着流波山而去! 她在兑现着一场交易。 翕兹祖巫,是为玄素神女。 更古老的龙凤时代中,她亦有尊号,是女性神圣中可谓出类拔萃的人物之一。 九天玄阳元女圣母大帝! 于古神中称帝者,为顶尖一流的大神通者。 这个纪元,她受娲皇之邀请,做为闺蜜,相助了女娲的反天大计,是豪华高手团的重要组成部分。 十二祖巫,名列其中,为电之祖巫! 玄素曾经以为,如此轰轰烈烈的事业展开,便已经堪称是梦幻了。 最伟大的事业,以人伐天,让乾坤变色,为苍生伸张正义,是一种最大的浪漫。 可是。 当轩辕站在她面前,坦诚交流的那一刻,她方才知道…… 天,早已经被捅破了! 整个人道,正在经历最剧烈的变动,古今盘古者都在博弈,将太多的东西推倒重来! 在这样的过程中,有势力的兴衰,有道路的争锋,亦有个人的起落…… 像是女娲。 玄素就为她默默的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回想起轩辕与她的谈判,玄素嘴角就抽抽,感觉到娲皇两肋上不止是被插了两刀,起码是二十刀! “我想请你杀了夔牛大圣,为整个人族对天庭的战局打开一个突破口。” 当时,轩辕是这样对玄素恳请的,“于公、于私,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 “杀夔牛?这很难。”玄素迟疑的回答,“他已经晋升了,突破了,在境界层次上跟我是同一个段位。” “如此,即使我比他在这个领域上浸淫的更久,想要单杀,纯属做梦。” “理论上来说,大罗之间想要决出胜负生死,应当要有境界的鸿沟天堑压制,才能将对手给永寂,逼入彻底的长眠。” “眼下时代的情况特殊,大家身具的大罗特性,都被人道和魔劫的变故给压制了、削弱了,要求并不那么严苛……可要说同境界单杀?哪怕是大道克制了,除非对面死战不逃,不然打不过,还是跑得掉的。” 玄素摇着头,诉说着问题的困难。 “如果……群殴呢?”轩辕反问。 “那自是有希望。”玄素认真思索后答复,“不过,纵使是群殴,却也不能叫一些菜鸡充数,起码得是同一个档次的大能。” “换而言之,得是妖帅、祖巫一流。” “但这天底下,这个层次的人数有限,多在巫妖之中,且都是处于互相牵制的状态下。” “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围杀?不现实。” “天庭不会坐视夔牛的殒落……我们调集人手围杀,天庭也会遣人来支援,打成一场混乱的团战。” 玄素点出两大流氓势力的巅峰战力配备情况。 各自都肩负重任,互相锁定着目标,每一个人都是对抗路。 支援是不可能支援的! 单杀? 也不现实。 “那,只要有预料之外的大神通者参战,便可以了是么?”轩辕却问道。 “……是的。”玄素给出肯定的回答,“来上三、四个帮手,我保证,夔牛必死!但……你拿得出吗?” 玄素笑着问道。 “巧了。”轩辕也笑了,“太多的帮手不好说,三、四个……我还是安排得了的。” “你看,这是名单。” 玄素觉得,她或许永远忘不了自己看到帮手名单时那一刻的心情。 早已经殒落的古神大圣再现,问题太大了,也太严重了。 严重到,让她口干舌燥,心惊肉跳。 “英招……毕方……这两个,不是被炎帝给镇杀了么?”玄素罕见的怀疑自己看到的东西,“还有……红云!” “既然能镇杀,也同样能复苏。至于红云道友……龙师都覆灭了,龙祖自身难保,想要在这上面做些文章,很难吗?”轩辕平静道,“你猜,应龙神将,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得以成就?并活跃在这个时代?” “她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是为了让苍龙在某天蓦然回首,心中万马奔腾——糟了!我成替身了!” “取代龙祖的痕迹,继承他的家业……到这个时候,红云能被镇杀,自然也能被特赦。” “很多事情,这个时代一路走来,早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轩辕很淡定的说着内幕,玄素却是心动神摇,难以自持。 ——离离原上谱! “等等……”玄素强自镇定心神,她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盲点,“这些东西……都是炎帝一手折腾的吧?” “当初镇杀英招和毕方的,是炎帝……应龙的真实身份我也了解,亦是炎帝还属于巫族一员时候的伴生灵,即使她放出了红云,也应该归炎帝统筹安排。” “这三位,都当是火师的人手,听其号令……可为什么是你来与我交涉?!” “还有……玩的这么大,不怕失控吗?!” 玄素有些无法理解了。 “为什么是我?因为……炎黄本一家。”轩辕笑的很灿烂,“我想,在我真正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你们这些祖巫……一定没少找寻我的痕迹、猜测过我的根脚吧?” 玄素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尴尬的点点头。 的确如此。 轩辕、黄帝,早些时候,他虽然人不在江湖,可江湖上却流传着他的传说。 很多人都很好奇,也很关注。 这其中,未尝没有人想过提前扼杀,亦或者是收服的问题。 但始终,没有人能找到机会。 当轩辕真正跳出来的时候,出道即巅峰! 扼杀? 收服? 不存在的。 只是,这也仅是给了一个勉强自圆其说的解释,公布于众人。 一些古神大圣,暗地里表示——他们并不信这个邪。 帝江祖巫,一位称雄洪荒的太易巨擘,说死就死,自我献祭……这太离谱了! 轩辕这个家伙,背后指不定有什么惊天的根脚呢! “那你们怎么猜的呢?”轩辕微笑询问。 “这个方面,女娲姐姐最是关心,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提及过……”玄素沉吟,字斟句酌,“有好几个版本……有野心大能入股人族、抢班夺权,也有仿天道情况的猜想、人族气运成精……等等等等。” “只是随时间推移,女娲姐姐越来越认可的是族运说,是人族意志的通灵。” “不过,前代帝江自我献祭,成就于你,又给这个猜测打上了问号,怀疑是羲皇的布局。” 玄素看着轩辕的眼神中满是探究。 “女娲娘娘果然聪慧……虽然在阴谋阳谋、勾心斗角上,水平一般,但是灵性直觉不是一般的强呢。”轩辕赞叹道,“这些猜测,虽不精准,却亦不远矣。” “猜对了。” “但没有完全对。” “我是人道的代言者。”轩辕平静的道出了石破天惊的答案,“与道祖鸿钧相类似的情况。” “只是区别在于……天道本来无智,所以是自生灵性。” “人道本身就是苍生的集合体,故而不存在说再衍生出一个高高在上的智能的情况,而是本能选择出最出类拔萃者来代言,统合整个人道的意志和力量。” “而在这个时代中,还有比炎帝晋升更快、更出众的英杰吗?” “我走了一条完整的路,从弱小的草根,到巅峰的巨头……或许,不是最强的,但是却最适合人道的。” “于是,黄帝成就。” “谁最出色,谁就是黄帝,肩负起为天下苍生代言的工作。” “而非是先打出黄帝的招牌,再去名传千秋。” “因果成环,在这里颠倒了。” 轩辕微笑。 “……”玄素张了张嘴,看轩辕的眼神很惊悚,“人道,下场了?” “当然!”轩辕颔首点头,“巫妖打来打去,死了多少苍生?轮回地府里的怨气沸腾,人道有灵,怎么能坐视不管?” “一群古老的既得利益者的争斗,却要年轻人来埋单,抛头颅、洒热血,死在战场上,一代又一代人被打空了……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苍生祈求和平。” “这样罕见一致的共同诉求,足以达成改天换地的结果……于是,我行走在这个时代。” “说来,还要感谢女娲娘娘呢。” 轩辕浅笑,“感谢她大开方便之门。” “若不是她在时光长河上漫天撒网,从无限的未来可能性中筛选战士,帮助本时代陷于迷茫的人道接引未来的曙光,人道也不会发生如此重大的变化。” “可以说某种意义上,我的出现,是她这样玩弄时空的反噬的化身。” ——女娲折腾了人道,画饼征兵。 ——人道顺势贯穿了现在与未来,多了选择。 人道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同样不可否认,人道的精神问题很严重,空有盖世的力量,却不能发挥出来,甚至于连规划未来的大事,都要交由诸多先天神圣去负责。 然而这一切,在女娲打开时空大门以求成就巫族的时刻,发生了惊世的逆转。 女娲征兵,征的都是靠谱的好兵。 意志坚定,品行可靠,有责任心,有大担当。 这一股清流,大规模的添加到了这个时代的人道洪流中,打破了冥冥中的某种平衡,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直接推动了往后种种变故的发生! 轩辕坦诚,女娲是黄帝诞生的第一推动者。 玄素无言以对。 幸好女娲不知道……这要了解到了内幕,知道最初是自己的搬石砸脚,还不得气炸了? “女娲娘娘她被蒙在了鼓里……”轩辕款款而言,“不过可以理解呢,人们思考问题,追究责任,更擅长从别人身上入手,鲜少有人反省自己。” “何况,这也的确是有些戏剧化了……加上一旁还有人在插科打诨,各种搅局,暗中推波助澜。” “太昊天帝,是人道的凝聚者,兼之其境界最高,又擅长易道推演,第一时间洞察到了人道的变化……” “我不太清楚,他究竟是抱着开心于自己多了一个同胞兄弟的想法呢?还是说看自己叛逆的孩子终于懂事了?亦或者是乐呵的见女娲娘娘搬石砸脚?” “反正呢,他也卷入了进来,各种助攻,加快我这里的成长。” “最终,我如他所愿,终于挑起了人道的担子。” “此刻,我站在了你的面前。” 轩辕总结道。 “你说的这么多,不担心我去告密吗?”玄素很勉强的笑着,开口说道。 “就像我不担心英招和毕方再度跳反一样……我也不但心你去告密呢。”轩辕很温和的回复,“尽管有些不忍……可我还是要说,女娲娘娘的船要沉了。” “羲皇对她的布局,以及几分巧合的因素,早已经拆散拆碎了她的集团。” “十二祖巫……这是她的重量级支持者。” “但是你考量过吗?” “很多人,不知不觉中都已经跟她走散了。” “哪怕跟她是闺蜜的女神。” “祝融祖巫,是羲和与常羲这对姐妹联名,可却被帝俊撬了墙角。” “句芒祖巫,是元凰大圣,被羲皇牵制。” “奢比尸祖巫,是斗姆元君,被佛门拉拢着,逐渐拥有一份旱涝保收的产业。” “蓐收祖巫,是太元玉女,这位跟道门的元始天尊情感日益深厚,未尝没有希望组建一个小家庭出来。” “就剩下玄素你,还有金母,依旧站在女娲娘娘的身后。” 轩辕耸耸肩,“你们要是都走了,那女娲她……就真的是孤军奋战了。” “可即使你们不离开,又能顶什么用呢?” “你们两个小胳膊小腿的,挡得住谁?” “东华帝君归来,提领着金母的衣领就走了……” “东华会归来?”玄素已经失去了表情。 “东华怎么死的?你想想就清楚了。”轩辕摊摊手,“他提走西王母,那他的东王公就不算白干。” “呐……我这里再把你也给提走,好了……就剩女娲自己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七十二师,夔牛逞凶
轩辕图穷匕见。 他道出不知道是有人刻意经营,还是巧合之下的上演的剧情……反正呢,女娲哭啼啼的在地上连写七个大大的“惨”字,是一点不成问题的。 好家伙! 搁这用“美男计”呢?! 玄素被攻心,为女娲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伏羲、帝俊、接引、元始、东华……一个接一个的蹦跶,硬生生的拆散十二祖巫的集团。 甚至都不需要用刀兵相见,武力摧毁,只需要在家里和声细语的说几句话,那第二天祖巫会议上,后土就可以看见一连好几张请假条了。 这还能玩吗?! 混着混着,娲皇自己就成了光杆司令! 冷风吹过,独留她在风中凌乱。 玄素有千言万语梗在心头,她纵有心声援女娲一二,可看着微笑站在她面前的轩辕,嘴角抽了抽,终是无话可说。 “太狠了……” 玄素神女轻声呢喃着。 “可能只是有人,想要女娲娘娘输的心服口服吧。”轩辕眨了眨眼,“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存在和平解除巫族最高层武装的执行方案,争取将问题消泯在一定的限度内。” 都是一家人,那很多问题就可以谈判解决,不至于闹到彼此不死不休的地步。 同样的。 这也严重削弱了十二祖巫集团的斗争意志,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换作别的情况,羲皇一方手中沾了祖巫的血,让被害者死的惨烈,那物伤其类之下,以女娲为首的女神团体,自然会拼尽全力血拼,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可眼下呢? 有太多的说道了。 而当一个个帮手,被侵蚀了立场,女娲自身就被孤立出来了! 她带着巫族,统率着人道,把握苍生万灵的生死,有朝一日证道盘古,纵然是开天辟地的太昊皇也要避其锋芒。 可一旦祖巫集团崩碎,人道立场存疑,迫使女娲进入了单挑局,独自与太昊对线…… 或许打上一千次、一万次,都是同样的结局,总有一天会让女娲输到心服口服。 玄素思量着这其中斗争的险恶,默默的为女娲叹息。 ‘果然……论资排辈,伏羲做为兄长,小娲做为妹妹,是有道理的。’ ‘玩阴的,小娲真的不是太昊的对手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娲一腔热血豪情,想叫日月换新天,却没能防住身边的一堆暗箭,两肋上被插了二十多刀。’ ‘我们这些她的小姐妹,个个都身不由己,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困局,每一个都被一尊太易、准太易盯住了,再有软硬兼施……’ 玄素微微瞅了轩辕一眼,看着这位人皇表面上很温和,却封死了她所有离开的退路。 ‘虽然我们没有彻底的投降,但即使是保持着沉默……这也是种事实上的背叛啊!’ 背叛。 还是被身边人的背叛。 每一个背叛,都是在往女娲的两肋插刀。 如果说,这还算情有可原……那当玄素再想到炎帝一路走来、火花带闪电的拉风,是谁选中了他,给他创造了机会,最终令之成为了被器重的心腹,成为左右时代、人道命运进程的关键…… ‘小娲……你这次可是瞎的厉害……’ 玄素板着脸,心底腹诽个不停。 活久见。 这自己往自己身上插刀,谁还能救? 即使有心,却也无力啊! 毕竟这个时代,人族眼下全靠炎黄二帝撑着! 而炎黄一体…… 这还玩个锤子? 玄素连举报都不敢举报了! 担忧着被撂了挑子,人族战线彻底崩盘,巫族血本无归。 做为祖巫之一,她需要为支持这一个庞大阵营的诸多股东负责……哪怕眼下知道了这里面的财报有假,在亏损之前,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去揭穿。 炎黄二帝,盖世双星,成了气候了! 一想到这样的组合,全赖女娲精心培养,打满助攻…… 玄素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 玄素还有最后的一点良心,在尽一份努力,想要拉女娲一把。 “你们这感情牌,玩的也太高明了。”神女眸光清亮,“情理也好,法理也罢,全都占尽了,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 “不过我想吧,这种博弈若是能有来有往,才是最合适的……你认同吗?” “我不否认。”轩辕微微颔首。 “那就好……”玄素松了口气,“你们能拆散我们的凝聚力,我们理应也能分化你们的阵营。” “只要有机会,攻守未尝不能易位……尤其是轩辕你。” “你为人道代言,理当最是清正……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何必要掺合到伏羲和女娲的交涉中呢?” “我有份小小的希望——希望你在事后,不一定帮助女娲,但起码对相关的事情持中立的立场。” 玄素很正经的说着。 “这……你要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呢?”轩辕饶有兴趣的反问。 “你的老师,如何?”玄素神女认真道,“做为代价,我为你今日吐露的真相保密,并且在之后的战局中,全力配合你的计划,掩盖真实,抗下外人所有的猜疑。” “且在战后,我的那份胜利者收益……不要了,全数捐献给人道。” “以此,作为你对我支付的拜师礼,在将来最关键的时刻,能够偏袒一下小娲她……” 玄素轻叹,“她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为了捍卫自己的娲不可辱、至高无上的尊严,颠覆羲皇的权威,真的是拼了命的努力工作、艰苦奋斗。” “好歹,让她有希望赢一次吧?” “哈……”轩辕哑然失笑,“你们之间的感情真好。” “不过……若是能以此换来你的认真工作,配合人道拨乱反正的大业,我同意了又何妨呢?” 轩辕微笑,“你要一个老师的身份?这并不成问题。” “反正,我别的不多,老师么……肯定是多多益善的。” 他兴致勃勃的说着,“我都计划好了呢……要折腾个七十二位老师出来。” “许多古神大圣,都各有所长,有着独特的闪光点,可以提升我的核心竞争力。” “你……作为人道的代言者,还真是放的下面子……”玄素只能这般说道。 “面子是什么?那能吃吗?”轩辕反问,令玄素哑口无言。 “反正嘛,我就是来掀桌子的。”轩辕大大方方的阐述自己的道路,“一些既得利益的古神,尸位素餐,正事做的不多,对时代指手划脚却不少。” “这不行。” “人道决心改革……在以后,绩效什么的,都是要抓起来的。” “教师岗位,这是重中之重,有必要突击一下,广撒网,多捞鱼……” “用来做一个例子,提醒所有人——” “不要想着铁饭碗!”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轩辕畅谈着未来。 玄素却恍惚了。 再往后的话,她听的是神智模糊,记忆都虚淡了。 只有一点让她头皮发麻的感受,令她蓦然间觉得…… 这人道觉醒了,好像是在砸人饭碗的诶?! 铁公鸡啊! 抱着对未来的悲观情绪中,她如约行动了。 往东海而去,伐流波山! 她要去杀一个神。 ——夔牛大圣! 不仅是要它死,还要让它死的漂亮,死的让轩辕感觉到出了一口恶气,以此作为自己成为老师的业绩。 玄素想到这,整个人都有些醉了。 她对夔牛大圣有些同情…… 你说你好端端的,惹风曦干什么呢? 这下好了吧! 人道报仇,多少年都不嫌晚,越往后手段越残酷! 寻常时候,杀人不过头点地。 如今…… 扒皮拆骨啊! “唉!” 玄素深深的叹息一声,感慨着这个时代的梦幻离奇。 一支精锐的雄兵,在她的号令指挥下踏上了征途。 目标明确。 时空被洞穿,山河在更迭。 天地的幻影被抛在身后,她所统帅的精锐风驰电掣的转进,片刻都不带停留,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了既定的战场。 在那里,正有超然强者大显神威,只手遮天,翻掌屠龙! “轰!” 顶尖一流的大神通者,其立于不朽的神山上,俯瞰无量瀚海波涛,忽然间探出手掌,抬起指节,冷漠无情的在东海中划过。 “咔嚓!” 无数漆黑的大裂缝延伸,不知横断了多少万亿里的沧海。 伴着吞噬诸有的黑暗,是幽蓝的海水在咆哮,是暗红的血色在升腾……整个东海都不平静了,海床在巨颤,如同被开天辟地的斧光跨越时代的烟尘斩下。 在如此剧烈的动荡中,不知有多少海中的生灵罹难,这龙族经营了最久的大本营中,多少年过去,几乎所有的生灵都带着一点龙性的血脉,而今却遭难,一头头龙种被一片片的抹杀。 大屠戮! 东海之水,一时为之赤红! “吼!” 有古龙怒吼,它从深海中冲出,龙须绷直,目光尽赤。 它冲击着,咆哮着,横击天地,轰的一声,一片天宇炸开,成为大破灭,景象很恐怖,“夔牛!” “你如此肆意妄为,行屠杀之举,给我拿命来!” “呵!” 夔牛妖神嗤笑,“就凭你?” “不行!” 妖神站在极尽辉煌灿烂的大道领域中,一根又一根的大道痕迹所化的神链飞舞,轰鸣世间,枷锁了宇宙的法度,覆盖了天意的章程。 他创造着自己的国,阐述着自己的文明,在这苍茫无边的瀚海之上描绘。 明明他是作为入侵者的一方,却在敌人的主场上,夺走了一切,成为不可悖逆的最高意志。 那抗争的古龙纵然不凡,亦有大罗之能,在龙族衰败的如今是顶梁柱了……可惜,面对一位顶尖的大神通者,却显得那样的羸弱,不堪一击。 当天地的尽头,有诸天神雷炸响,刺目紫电横空,狂风席卷瀚海,日月轮转变幻……夔牛的道铺展,所过之处,连时光都凝固,岁月长河颤抖,因之断流。 万物凋零,宇宙寂静,种种秩序崩断消散,万象都在化作空无,连带着那向他挥拳的抗争者。 “噗!” 古龙的身躯爆碎成了血雾,连头颅都裂开了,在夔牛妖神的禁法中遭劫。 “看。” “你果然不行。” “杀你,废不了我多少力气。” 夔牛大圣轻描淡写的诉说着。 “可恨!”仅剩下残破头颅的古龙悲声怒啸,引动得海浪奔腾,冲击天宇。 只是,海浪再如何的喧嚣沸腾,终有落下的时候,仿佛是刻写着龙族如今由盛转衰的悲凉。 “龙祖若在的时分,怎能让你这等角色狂妄!” “始祖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你亦不过是跳梁小丑!” 古龙怒吼着。 这让夔牛大圣的眸光变得凌厉了三分,下手更重了,一枚枚大道符号显化,在他的道域中绽放,揭示着三千大道的法度,演绎了宇宙生灭的至理。 一口烘炉在成型了,仿若是能将天地宇宙都给炼化掉! 这是天地烘炉! 古龙的头颅,就在这烘炉的中心,被最恐怖的大道火光灼烧,体会着无限的痛苦。 一切精神、意志,都被焚烧,烧到万世成空……这是一种可怕的酷刑! 然而纵是如此,古龙的脊梁也很硬——哪怕他连身躯都没了。 但一口气不散,仍然有喝天骂道的勇气。 “你怕了!” “当始祖归来之日,便是清算之时……你杀我族裔,终究是要拿命来偿!” 古龙咆哮。 “笑话!”夔牛震怒,冷笑而言,“如今的龙族,只是昨日黄花,早已过了气了!” “龙祖?” “龙祖又如何!” “等他能回得来再说吧!” “即使他回来了,那又能怎样?” “他翻不了这天!” 夔牛大圣话音隆隆,若雷鸣回荡在这片天地中,“我来此,便是绝灭你们的希望,送你们这些不识天数之辈上路!” “给你们加入天庭的机会,却不愿意接受……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好踩着你们的尸骨走过去了!” “天庭永昌!” “神族永昌!” 夔牛大圣如此宣言,做着最冷酷的侩子手。 他屠戮东海,灭杀一头又一头的龙种,要将整个龙族彻底打废、摧毁!(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五章 斩尽杀绝,玄素之道
夔牛妖神,奉天庭妖皇旨意,进军东海,驻扎流波山,便是要彻底毁灭龙族这世间曾经称雄一时的强族、霸族! 他下手凶狠酷厉,无有丝毫留情。 盖因其深知龙族的可怕……这一支强族,纵然屡经摔打,古老的龙凤时代中,甚至被罗睺魔祖大规模的出手屠戮过。 但到最后,仍是顽强的存续下来,直至今天,还回到了人道博弈的棋盘中,成为了棋手! 这样的顽强、韧性,令古神惊诧,让妖皇思虑,决定用对待最高规格对手的方式来处理—— 斩尽杀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毕竟,龙族太特殊了。 相比于人族的化形手段,龙族对妖族的同化能力太强,自始至终都存在着反客为主的潜力。 龙祖苍龙,铭刻化龙之法于人道中,任何一个有心的生灵,都可以踏上这条路,且不需要急于一时,可以慢慢的走,今天多几片龙鳞,明天长两根龙须……不成龙,可以先成蛟龙,蛟龙中再分个三五七级,始终有目标摆在面前,直到化身成为真龙。 不论出身如何,不论种族根脚,皆可成龙! 这是一个极度完美的族群。 完美到,甚至都惹了天妒——执掌天道的道祖鸿钧都在忌惮,忌惮让龙族拿到了代表天下苍生的那份权柄后,苍龙大圣立刻便能坐稳天帝的位置,反手就把天道给打下去了! 客观的角度而言,龙族是妖族中天生的皇族! 若非龙祖的野心太大,头又太铁,不肯有丝毫的妥协,不让鸿钧老大爷先完成交接班工作,从苦逼的打工人身份解脱,成道盘古……他本应成为圆满无上的妖皇。 可惜。 龙祖不愿意接受排排坐、分果果,更想要亲手摘取胜利果实,给当年那些坑他坑得惨烈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乎,他与妖皇的位置失之交臂,无奈之下入股了巫族。 但无论怎样,一点也不减龙族对天庭的威胁……在血脉上,天然处于高位,对天下群妖具有极度可怕的同化能力。 遑论还有思想上的不可思议凝聚! 天皇策划神族,试图分化瓦解龙族的思想道路……然而纵是在龙祖都失陷的情况下,龙族依然秉持着大一统的核心,并且愿意为了这样的核心做出牺牲与奉献,刻进了骨子里!血液里! 抵御外侮,分久必合,存亡断续……流水的阵营争霸,铁打的龙族棋手! “没法统治,短时间内做不到将龙族转化为我们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 天皇在岁月中叹息,传下了斩尽杀绝的口令。 两大新晋的妖帅,主持了这场血腥的镇压工作。 巫支祁巡视东夷,追杀剿灭着龙师本部溃灭后的残余。 夔牛则坐镇东海,放手屠戮,彻底绝灭龙族最初起源之地! “锵!” 刺目的刀光横贯了沧海的图景,是夔牛大圣在挥刀。 当他镇杀粉碎了浴血冲杀的大罗境古老真龙,鲜艳赤红的龙血化作了遮天的血雨,为这片沧海带去了悲怆与忧伤的色彩后,其杀戮的脚步并未停止,且越发疯狂了。 一口性命交修的雷霆神刀跃动着出现,落在夔牛的手中,演绎着攻伐极致的禁术,更加迅速的诛杀龙种……屠戮,也是有技巧的,有方法的。 如何更有效率的屠杀,如何更有效率的投放战力,这是一门学问。 刀芒划破永恒,那种攻击力堪称震世,切断了一条条大道规则,打穿了种种有形无形的法度,甚至于涉入到了冥冥中的概念。 比如说,“龙族”! 夔牛大圣刀斩瀚海,亦是刀斩这片广袤无边大海的所有龙种,顺着因果,锁定了龙族独特的、独有的规则烙印,发动了无差别的打击! “哗啦啦!” 东海一时为之赤红,无数血水“咕噜噜”的涌动,从深海中浮起,伴着残碎的龙种尸身……太多太多的生灵消亡殒落了! 缺乏最顶级的高手坐镇,善战的大神通者都被天庭设局诛杀殆尽了,龙族纵使四海皆为家,数量广大,后备兵员充足,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当被敌人钻研生命本源,施展克制的手段,如瘟疫一般的扩散,针对种族、族群专杀,那会是一片又一片的死! 这个过程中,不乏有真龙抗争……他们自知大势倾颓,敌不过天庭的敌人,上去也是送死,本来在努力蛰伏,潜藏着身形与存在,不做无谓的牺牲,要熬过最艰难困苦的这段时日,等待龙祖的归来。 可惜,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族人、准族人的被屠杀后,终于再也无法坐视,哪怕明知是死,也要溅夔牛一身血,顺便为弱小的族人创造即使仅有一线的生机。 “咔嚓!” 一杆大槊刺出,斩断了群山,让流波山化作一片焦土。 “嗡嗡!” 天一真水涌动,玄冥真水流淌,两大先天真水演绎水道的法理,有涵养万物,亦有冻结时空。 …… 数条真龙并起,悍然发动了决死冲锋。 “你们终于不藏头缩尾了!” 夔牛大圣放声大笑,“反攻于我?” “可惜!” “凭你们,还远远的不够!” 夔牛轻喝,他的刀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璀璨澎湃,像是天地间某种永固的概念在此际显化了真实无虚的形体,律动了洪荒大千的波动,刹那的绽放,有极尽升华、超越种种的威能。 这一刀,惊艳千古。 抛开立场和心性不谈,夔牛大圣的战力对得起他的职位。 “咔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在此地崩开! 一刀之下,恍如是斩灭了诸天,破灭了古来长存的秩序,是那般的恐怖如斯。 沧海巨震间,几条真龙炸开,他们的身躯被立劈了,还无还手之力……残躯四裂,还未等他们重组再战,夔牛大圣便乘胜追击,杀到他们尸骨不存,仅以一道不灭的先天灵光立于世间。 灵光闪耀着,这是他们的意志在怒吼,调动着横跨无限时空永恒自在的无量化身他我,恢宏浩大的法力洪流,依然有着改天换地般的威能。 大罗的生命层次太超然了。 肉身破碎,还远谈不上生命的终结,依旧能继续战斗。 不过。 连肉身都被摧枯拉朽的斩灭了,其实胜负早已分出……只是还不甘心罢了。 “无用的!徒劳的!” 夔牛大圣冷酷一笑,“龙族当灭,什么都救不了你们!” 他宣言着龙族的命运。 然而就在此时—— “轰隆!” 宏大的时空波动,自虚天中传递而来,撕开了一条通道,有强横至极的存在气息涌动着传来。 人还未至,杀伐便到! 一缕混沌仙雷绽放,神威所到,天地诸象都虚淡了,恍惚间有亘古道韵显化,阐述着乾坤未辟之景,犹是混沌元苞之致,无气无象,无色无名。 一道模糊的身影,结梵气于太初之年,舒至精于太始之分,无而有,有而无,精微玄妙,演绎着玄牝的至理。 玄牝之门,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仙雷之下,复返天地于太初混沌,要将夔牛打入永恒的虚寂中! “杀!” 叱喝声暴起,虽是女音,却尽显刚强,震人心魄。 夔牛一时不察,瞬间便吃了大亏,大道领域被撕开,一道散发着七彩霞光的身影撞入,驾驭着混沌仙雷,轰击到了他的身躯上。 “轰!” “噗哧!” 先是雷霆炸开,无数电光爆裂,挤压满了这片时空……那每一束电光,都有无远弗届之威能,闪耀了人世,贯穿了无穷虚空大海,在诸天诸世中尽情宣布着自己的存在。 这一刻,不知道多少蜉蝣天地、亘古诸天,都有诡异又灿烂的天象演化,惊慑古今,回响在古史中,成为神话,成为传说。 岁月的河流,似乎都因此而干涸了! 被倾覆,被截断! 而接着,在灭世一般的场景中,夔牛大圣遭到了极致严重的伤害,尽管他奋力抗争,努力挣扎回击,可被动接战,被有心算无心的连击,闪电海中,他遭遇了千刀万剐一般的杀伐。 一个又一个血窟窿被洞穿而出,妖神血洒遍了这片沧海。 “翕兹!玄素!” 夔牛大圣怒喝,道出了袭杀者的身份。 “你竟然来到了此地?!人族的防线不要了吗?!” 夔牛惊怒中有着不解。 都什么时候了? 人族本就是崩了龙师和鸟师这两大堂口,又有天庭大军的压境,人族如何还敢将祖巫这样的重要战力外放? “那不是你我该操心的问题……” 玄素神女此刻化身成为巅峰的女战神,起手便是雷霆禁法,一举重创了夔牛,随后更是妙招迭出,出手间飘渺若仙,连环不断,竟是生生压着夔牛打,杀到此地万物凋敝,时空崩塌。 若说层次,等闲祖巫与妖帅同级。 可,同级是同级,亦有老手与菜鸟的区别。 很显然,新晋的夔牛大圣,对比起玄素这位翕兹祖巫,还差了许多! 肉眼可见的,玄素始一出手,便占据了主动权,绚烂的光芒连闪间,将夔牛逼入下风,最后甚至是将之立劈生撕了! “如此欺我?!” 夔牛妖帅怒吼,血光迸溅间,落在天地中,自然演化成了诡异可怕的大道符文,连绵铺展无边无际……他血流的怎样多,这样的符文便相应的增加,直到某一个刹那—— “轰!” 妖艳的血光绽放,这些符文燃烧,引动了洪荒宇宙大道根本的共鸣,显化出无边恐怖的景象,万道共击,演绎破灭的法。 风、雨、雷、电、日、月……六象轮转,皆呈现破灭之象! 这一刻—— 风在咆哮,横扫了整片瀚海。 雨在瓢泼,掺杂弱水,蚀骨销形,绝灭万物。 雷在激荡,不知震碎了多少凡俗的魂魄。 电在肆虐,多少生灵惨遭无妄之灾。 大日绽放光彩,虽只一颗,却如同是十颗、一百颗一起出没,凝聚出太阳之火,烧灼苍生。 神月流淌光辉,祂本能开启苍生灵慧,是万物统领……然而凡事过犹不及,灵慧过高,灵感过强,听到、感受到太多不适合感知的东西,只会走向疯狂与灭亡的深渊。 夔牛倾尽全力的搏杀反抗,以己身神血为祭,让所修持的大道狂暴了,助他征伐! 瀚海沸腾了! 太阳真火落在其中,仿佛是浴日于东海,多少水生族群被活活烹死于海水中。 东海倒灌了洲陆! 狂风呼啸,大浪击天,靠近东海的山河疆域,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海啸之灾! 即使侥幸活下来的,又被神月所染,真灵本性被扭曲,踏上诡异的道路,敬奉太阴,以炼其形……太阴炼形! …… 一尊顶尖的大神通者,发狂发怒,不择手段反击,那种景象是恐怖的。 天地之中,一尊庞大无边、像是无量广袤时空宇宙集合在一起的法相矗立着,其色泽青苍,形体如牛,但没有角,蹄子也只有一只,看起来很特立独行。 这是夔牛的本相,此刻他仰天无声咆哮,为人世间降下了灾劫。 而这,不过是他反击玄素杀伐的余波,旁枝末节罢了。 玄素神女肃然,此刻她大道变幻,亦显出了莫测手段,浑化天地,有通天地、通阴阳、通众生之玄微。 玄素之道,其玄,乃天地之精神,阴阳之灵气。神无所不通,形无所不类。知万物之情,晓众变之状,为道敖之主也! 当玄妙的律动扫过山河,天地的精神被把握,阴阳的灵气被平衡,苍生万物,他们的心灵意志被触摸,无声无息间抚平了精神的失常,归于了安稳与平静。 她抚慰苍生,平定灾劫,这一刻如同时光被倒转了,风雨雷电日月的异动被消泯干净,仿佛一切都无事发生。 玄素神女,多少算是一位强大却有善心的女神,心性不错。 只是,在战争之中,这难免吃亏。 她本来占据上风优势,打了夔牛一个措手不及,此刻这份优势却消失了。 纵然道行依旧超然,胜过夔牛,但束手束脚,难以尽展神威。(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六章 私人恩怨,人道宝宝
一方无有顾忌,一方束手束脚。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厮杀! 夔牛妖帅因此扳回了局面,不再那么的被动了。 血气映照乾坤,惊世的法力奔涌,妖帅魔威浩荡,像是灭世的主宰般。 “夔牛!你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玄素神女低喝,“你过界了!” “毁伤苍生,有何面目见煌煌人道?” “若无天地无众生,何来神者圣者……你这般肆虐,良心可安?” “笑话!”夔牛妖帅周身裹挟着无数怨气孽力,化作幽暗血雾,将他衬托的高大而慑人,恍惚间似是一尊魔祖立在此地,震慑古今未来。 “我的崛起,一路走来,凭借的都是我自身的努力……众生与我何干!” “神人约定,神灵庇护苍生,苍生贡献气运,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我等会被共举为神,凭的可不是什么善心,而是能力!若无能,谁会高看我等一眼?!” 夔牛大圣冷漠说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善念,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罢了!” “这就是人道苍生的本质!” “在很多年前,我就看透了!” “太昊纵然至公至圣,结局依旧难堪,被人道所逐……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天大地大,不如自己最大!” “为了达成目的,些许牺牲又何妨?舍我之外,皆是泡影!” 既然是泡影。 死活又有何干? 极致的利己唯我,是夔牛妖帅行走的道路。 凭借于此,这个时代他一路高歌猛进,修得了妖帅的成就。 玄素闻言,眸光转冷,杀意凛然。 “你生气了?你愤怒了?”夔牛低沉的笑着,“就因为些许无关战局生灵的死亡?” “便多了这些累赘的情绪?” “玄素!” “你们这些女神,就是喜欢多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个人情感……无怪乎能成大气候的女神不多。” “也就是元凰凤祖,和娲皇圣母罢了。” 夔牛带着几分傲慢与轻视开口。 这彻底激怒了玄素神女! “夔牛,你好大的胆子!” 神女幽幽道,“来此地征伐,我本有些不甘愿……共工那厮,平素在巫族里没少上蹿下跳,对龙族这边,我的观感可不如何好。” “过来牵制你、收拾你,很难说我究竟抱着几分应付差事的心思。” “不过现在……我决定了!” “哪怕付出足够惨烈的代价,我也一定要……” “弄死你啊!” 如果说,之前玄素是应轩辕的请求,是带着对人道安排的公事公办来干活的。 那如今…… 这多少掺杂上一些私人恩怨了! 夔牛大圣,这个纪元时代无愧于拉仇恨的专业户。 一路走来,火花带闪电,吸引火力的本事一流。 玄素神女脾气尚可,这一刻也是盛怒了。 ——怎么? ——看不起女神? ——觉得我们不能成事? ——我刚在轩辕那里受了气!眼睁睁看着偌大一个巫族,被老**开团,导致一个个女神掉点,把女娲给空了出来,未来将会独自挨打,这心里已经老大不好受了! ——你什么东西?也敢火上浇油?! ——看我弄死你! 神女震怒,冷着脸,一声轻叱间,只手探出,令天地茫茫,皆是无量玄气,迷蒙了世界,覆盖了光阴。 她切割了战场! 玄气所布之处,时空变迁,在“远离”着洪荒天地。 那是虚空的跳出,那是时光的横断,在虚无中接引,在现实中摘取。 这是恐怖的大神通,从外面看去是极度可怕的。 “轰隆!” 一只玉手压过了万古山河,一把攥走了整片东海之地,“扔”出了洪荒的天地中,化作困兽死斗的战场! 何等威能! “好神通!好手段!”夔牛眼中闪过一抹惊色,随后便泰然了,“不过,分散了心力,去隔绝征伐余波,你还能剩下几分精力来战我?” “你杀不了我的!” 夔牛在刀口上横跳。 神女眸光冷漠,也不言语,另一只玉手覆下,三千大道、万古诸天环绕,就这么径直砸落向夔牛立身之地。 瞬间而已! 天崩地裂,鬼哭神嚎……种种异象纷呈并起,闪耀沧海,流波山都被磨灭成了劫灰! “不够啊!还远远不够啊!” 在碰撞的劫难中,夔牛大圣浴血而狂,撞破了毁灭的厄土,杀奔向玄素的真身。 他虽然状态凄惨,但那杀意高涨间,却似乎有着战力精进的趋势! 不得不承认的是,夔牛大圣尽管冷酷、冷血、无情,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战争贩子,但越是血腥惨烈的征战,他就越适应,展现出极度契合的姿态,从中收获进步。 不能打死他的,只会让他更强大! 玄素神女的目光更冷了。 种种神通禁法施展,她与夔牛血战……他们的道碰撞在一起,激烈时刻时甚至打破了时空的束缚,显化映照在过去、现在、未来,及至混沌、诸天、诸世! 往过去而行,在天地分立之前,在混沌演化太初之时,有上极无上,乃为最上之尊,玄之又玄,斯号开玄之祖。自昔乾坤未辟之前,犹是混沌元苞之致,无气无象,无色无名,当是时也,盖有玄祖……玄祖至尊,结梵气于太初之年,舒至精于太始之分,无而有,有而无。 其施展至法,演化至道,降下法身,夺道日月,拿捏雷霆,横推五太……浩大无边无际、又莫可名状的混沌中,玄祖凝练混沌魔神之身,追逐袭杀着另一尊魔神,仙雷煌煌间,撕破了混沌的帷幕,诸天界海生灭于其间! 往未来而去,有九天玄女演道诸天,传下《太上九天玄女斩邪秘箓》……此箓恭行天律,部领雷兵。如有下界精邪,北阴午酉,出没岩穴,蟠踞山林,窥阚家庭,损伤人命,神威所到,一切扫除!福佑生人,肃清魔魅,至心佩奉,感应无方! …… 一位妖帅。 一位祖巫。 两尊顶尖的大神通者,他们杀出了真火,开启了一场不死不休的战局。 与此同时,除却了巅峰的强者血战外,次一等的战争也爆发,是这两位大能所统辖的部众精锐。 天庭夔牛本部。 人族西陵氏、玄牝氏,巫族翕兹部。 等等。 他们追随着统帅的意志,亦是参与到了征杀当中。 他们有各自的对手,在这片被玄素神女以**力切割出来的沧海战场上,进行着殊死的搏杀。 有神塔熔炼虚空,演化三十三重玄天,炼化诛杀了万千妖族精锐; 有古钟悠悠而响,回荡太古遗音,光阴的洪流汹涌,将敌人放逐进入混乱的时光; 亦有血腥大戟斩落,锋锐无边,撕裂了天地,斩出深沉无边的大裂缝,以此撕裂了强横巫兵不朽的躯体; 有幽暗刀光起于无间,潜藏无形,游走虚实,袭杀了统领一部精锐结阵而战的人族骁将…… 真仙在这里,不过是炮灰。 金仙,才能算是正经的兵卒。 修证太乙者,为中层的将官,勉勉强强能上得了台面——但也仅此而已了! 唯有大罗,可为良将,节制一方。 这是一场惨烈而又高质量的战争厮杀,打崩了苍茫瀚海,无数的余波横扫,仿佛是一方又一方的大宇宙沉坠于此,在茫茫东海间凿出了无数幽暗深邃至极、不知道通往何方的大空洞。 这一日,这一战,血腥惨烈无比,尸骸如雨落,就没有停下来过。 谁都在征杀,神血溅满了东海,无数身影交错,往日难以算清的仇怨、道路的冲突,都在这里结算了! “杀!杀!杀!” 龙族的战士,披着残甲,亦加入到战场中,成为重要的一份子。 之前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即使遭到了夔牛刻意的惨烈屠戮、在逼迫他们出来,这些战士含着泪、背负着血仇,也要隐忍。 而如今,有援兵到来,强势支援,他们却不再隐忍了! 有仇报仇! 龙族,被妖皇忌惮,自是有十足的理由。 哪怕龙师的主力被重创,哪怕刚刚遭到了大屠杀、大清洗,此刻奋力反扑,依旧是打出了令人震撼的战果。 ——他们太凶了! 杀到疯,杀到狂,杀到心中所有的悲怨都发**去! 为此,即使杀到了躯体断裂,头颅破碎,元神都被洞穿的千疮百孔,残破了真灵,都要带着毁灭的雷珠或者是符篆,冲到敌人堆里去自爆以杀敌! 他们不在意自身的死活,只要能带走更多的敌人! 龙族之疯狂,这份无畏的牺牲,让人动容。 在群龙无首、失去了最高领袖的时代,他们用自己的血肉尸骸,去延续着属于“龙”的威名! …… “好一个龙族!” 周天星斗灿烂环绕之中,一片虚无绝灭之地,一道残损破败的元神波动着,传出意念,不胜欣慰,“没有白支援,还算上得台面!” 这是属于轩辕的元神波动。 他此刻的状态若是传出去,定是要让见者胆寒。 ——他已是杀到了死寂的边缘,连身躯都被毁掉了! 唯有元神,驾驭着伤痕累累的人道战车,驰骋在时光的轨道上,撞破了混沌钟的拦截。 在另一旁,是相差无几状态的炎帝……曾经威震天地的人皇不复,只有一团火光在燃烧,那是人族的圣火熊熊。 至于炎帝本身,早已献祭了,只为换取更强大的战力。 炎黄二帝并肩作战,竟都惨烈到了这等地步! 只因他们面对的是东皇……这位在版本更新变迁后摘下最强者光环的妖皇! 太一的才情是毋庸置疑的。 他传承了混沌钟的精髓,又自我推演复刻了部分周天星斗大阵的神威……单论战力,在这后巫妖的时代中,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让后来者只能仰望他的背影。 纵然合炎黄二帝之力,对上这位妖皇,也是难胜。 拼尽全力的杀伐,仅是让轩辕剑刺穿了太一的头颅……轩辕剑嗡鸣着,在燃烧,在炸裂,自我献祭,争取着将东皇给四分五裂。 然而东皇太强了……周天星斗的星光倒转,化作霞衣,披在他的身上,强行压制着轩辕剑自毁的波动。 与此同时,太一的手还伸出,攥住了剑身,在用力的抽拔! 剑刃切割着手掌,血水溅落星空,太一却无视着形体的痛苦,在怒喝声中拔出了钉住他先天不灭灵光的人道神剑,将之打入了虚无破灭中! “小道尔!” 东皇长啸,状态迅速回满了,归于巅峰。 不过,把握着时机,是时光的回流,是虚无的开辟。 人道战车碾压出了命运的轨迹……人道苍生,才是历史的创造者! 这份至高的道理运转下,时空在变幻,命运在改写,常识被颠覆……光阴长河的咆哮中,战况被改变了,战到仅存元神的炎帝与轩辕被重定了血条的状态,从死寂的边缘复苏,在破败的废墟里重现。 血气贲张中,他们以全盛之姿杀回,接续了战斗! “来!再战!” 炎帝眉眼间的疲惫更重了些,身躯若有若无的有些佝偻了,像是承负着某种无形的重压。 只是,面对着敌人,他努力挺直了身形,一如曾经那神武至极的姿态。 他邀战东皇,与轩辕一起,牵制了东皇的存在,不令他带着周天星斗大阵这样的大杀器加入到底下的战场——那会是屠杀! “再战!”轩辕轻喝,轩辕剑再现于手中……此剑历经几番磨难,既是律法的化身,以承载了轮回的沉重,最终又有人道的青睐,早已具备了非凡的特性,近乎不朽不灭了。 “狗皮膏药!” 东皇冷着脸,点指着炎帝与轩辕,“不要面皮!” “靠着这样的打法来牵制我,还是以多打少的群殴……你们就没有点新鲜的东西了吗!” “方法可不用管新鲜不新鲜,好用就行。”轩辕大踏步上前,“至于群殴……呵!” 讲道理。 他和炎帝对上太一…… 那可真的说不上是群殴! 而真要计较起来…… 他才是委屈的那一方。 被人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一个纪元作一岁……这般算来,他还只是个一岁不到的人道小宝宝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七章 炎帝姜姓,鸟师背刺!
‘天庭诸神欺我幼无力,忍能对面为奸臣……公然损公肥自身,唇焦口燥呼不得……’ 轩辕心底碎碎念着。 他太难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多少魑魅魍魉横行世间,祸害苍生,将人道折腾的何其之惨。 所以了。 现在他开挂下场……这样的事情,那能说无耻吗? 绝对不能! 轩辕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他便又能耐了。 提着轩辕剑,他和炎帝并肩而行,人道战车驰骋,与东皇伐于诸天岁月之上,战至虚无绝灭之境。 他们纠缠着,血拼着,虚无之中,无量天地在开辟。 开天至宝的三大组件在这里齐聚了! 盘古幡、混沌钟、太极图……它们合一,便是洪荒至高无上的开辟重器——开天神斧! 祂本就有创界之能。 此刻齐现,彼此碰撞共鸣,于是就有了最盛大的图景在展开。 那是万古诸天在造就,是三千大道在诞生,终极的创造,极致的辉煌灿烂…… 盘古幡劈开了太易的虚无,让混沌在涌现;太极图转动了五太的更迭,由太初而至太极,混沌崩塌,地水火风奔腾,金桥辉耀世间,定下了不坠的大世。 最终,混沌钟敲响,定义了时空的存在,拨动了光阴的轴,从而有了时代的轮转,谱写文明的灿烂。 一个个世界出现。 世界与世界,又合并构成了诸天。 诸天交织,无穷组合,又缔造了无尽时空的基石,恍惚间有宇宙的海洋在澎湃,一朵浪花,便是一方宇宙;一片海域,便是亿万世界! 开天神斧的部件到齐了,又是几尊太易秉持着阵营在血战,恐怖的力量汇聚,真正有了当年盘古开天辟地盛况的三分神韵。 抛开现实不论,这本应是一场盛事。 只是此刻,开天神斧这件重器三分,分别执掌在两方的手中……而这两方的背后,又是人族与妖族各自的支持——他们合在一起,又代表了人道! 器,是盘古的重器。 人道,本身便可敌盘古。 四舍五入一番,便是盘古在杀伐,在破灭! 于是,创造是因此。 毁灭,也是因此! 上一刻,方才因为三大先天至宝齐聚共鸣,缔造了一片浩瀚无边的宇宙海洋。 下一刻,三道灿烂的流光纠缠碰撞,又将一切都毁灭了! 杀到疯,战到狂,无量虚空龟裂,天地规则磨灭,亿万的世界被破碎,茫茫虚无被映照……先前还是璀璨辉煌、创世之音不绝的宇宙海洋,被打到了死寂与荒凉。 所有的绚烂,都在葬下,唯有废墟残存。 这仿佛预示着什么。 是人道的命运吗? 是巫妖争霸的结局吗? 巅峰的强者,道路不合,血战于时代纪元中,最后买单的却是作为背景的天地与苍生。 世界破败了。 苍生绝灭了。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战争。 尽管这样的对抗,发生在洪荒的边缘,三大太易强者将战场掷入了虚无中,在那里战斗,对天地影响不大……不过,如此的生灭,却如一面宝镜一般,倒映在某种存在的潜意识中。 毕竟……这份潜意识,真正参战了,亲身体会了。 “呼……” 悠长的呼吸声,若有似无,跃动在洪荒时代更迭的脉搏中。 一点凝聚而纯粹的意志,醒来的更快了。 明净而赤红的光芒中,有两束温和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整个世界。 …… “真的不要脸……” 东皇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发牢骚了。 以他的精神之强大,耐心之超卓,都有些绷不住了。 炎黄二帝的组合,太过难缠且恶心! 偏生,又有着最无瑕的配合,当哪方陷入了困境之时,另一方都会不计代价的援助。 他们合力之下,再有两大先天至宝,配合己身以命相拼,硬是将东皇拖在了此地,让他难以分出多少心力,去摆布着整个人族与天庭的战场。 拖延住,拉扯住,对他们而言,就是达成了战略目标! 太一几次强行突破,都被炎帝以自毁的方式阻挡住……哪怕这种方式的使用,让炎帝的存在感越发的稀薄,渐渐的似乎在无数人族的印象中淡去——人们恍惚间发觉,竟是不知何时,忘却了这尊人皇的真名! 人们只知道有炎帝,但他究竟是谁,具体的名字呢? 忘却了! 被献祭着,永远抹去了! 强行去描述,为之去冠名,却也找不到丝毫的痕迹……最终,人们只能在茫然中,选择了火师王庭所在的那片山河大地上最是有名的河流,来作为其姓,描述有这么一位人皇。 姜水! 炎帝,在一次次献祭中,淡去了自身的痕迹,只剩下了一个符号……这是一种难言的、决绝的牺牲。 作为一位有太易修行成就的开拓者,他的道、他的痕,早已超出了世间描述的极限,在虚无和实在中轮转,一道灵光照彻永恒,可以说是不存在“失我”这种可能了。 哪怕被其他的强人镇杀,顶天了是剿灭外在的道痕,却不损根本。 多少年过去了,又是一条好汉。 除非……是自愿的这么做! 以此作为献祭,只为换取最强大的战力。 就是这样的牺牲,配合着轩辕,硬生生拦下了东皇的脚步,让他纵然掌握混沌钟、演化星斗阵,也无法跨越这道炎黄的防线哪怕一步! 东皇又一次被拦截,皱紧了眉头,“这么跟我玩命?” “真的值得吗?” “你们人族的大势倾颓了!” 太一对炎帝高看几分,却也有些不认同,“龙师废了!鸟师变了!” “就剩下你们火云二师。” “你们若还活着,依旧鼎盛,有你们的镇压,那人族纵然败了,输给我天庭,战后依旧不失列强之位。” “可你们这样血拼,哪怕献祭自身都在所不惜……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 “人族只会面对最惨烈的黑暗时代。” “你们可想清楚了?!” 东皇语气冰冷。 “人可死,道不灭!” 炎帝从死寂中再现,“小兵可死,将帅可死,人皇……亦可赴死!” “只要还有任何一个族人,不忘初心,愿意行走在这条路上,那我……就会陪伴着一起走,哪怕因此搭上我的所有。” “看到不周山的战场了么?看到东海中决死一战的残碎龙师余部了吗?” “有人还在坚持!” “所以,我也不会放弃!” “他们在拿性命在拼杀……那我,就赌上我的一切!” “我相信……”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胜利的曙光,终会抵临这个时代!” 平静的话音,蕴含了无限的力量,震动得光阴轰鸣,诸天共振,大千世界、无尽宇宙时空,都因此而颤栗哀鸣,都在瑟瑟发抖,古今未来都仿佛因之而变幻、改道! 一簇人道的圣火熊熊,它在巫妖的纪元中长燃,点亮了至暗的时代,注定将成为青史上无法忽视的节点! 这圣火,以炎帝为薪柴在燃烧。 燃烧了他自己,照亮的是所有的追随者。 炽亮的火光之下,炎帝身上的血迹逐渐淡下去了……惨烈一战,他伤的很重,战甲沾满了血液,有他自己的,也有东皇的。 不过到头来,这些也都成为了薪柴一般,让火光更加的灿烂了。 炎帝是个狠人。 连自身的存在都能献祭,以进行燃烧,何况是伤痕与血迹呢? 那些伤痕,那些血液,被视作了经验教训……人生成长的路上,难免会遇到挫折,有因为自己的,也有因为他人的。 将这些伤痕与苦痛沉淀,吸取了经验教训,明天的“我”将会更优秀与强大! 灿烂的圣火中,炎帝的身形高大而英武,具备着独特的魅力,出类拔萃。 他的一生是坎坷的,是复杂的,是波澜壮阔的。 他做过最艰苦的工作,也做了巨大无比的牺牲。 曾经,后土升级轮回,设下酆都鬼帝的职位,要一个承载苍生死亡之怨的圣贤……那个时候,便是他迎难而上,背负苍生之苦痛。 今朝,依旧是他,在抵御天庭战线最前方,以失我沉沦的代价,将太一钉在这里,哪里也别想去! 若说比惨,谁还能有他更惨?! 最艰苦的人生经历沉淀积攒,炎帝却始终脚踏实地、无怨无悔。 心灵的光芒闪耀着,因牺牲而灿烂。 存在感的虚淡,让他在走向失我永眠的边缘,却也空前的强大……他贯彻了他的道! “你的牺牲,让我感慨。”东皇冷冷说道,“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们想将胜利的希望,压在那些芸芸众生的身上?想要解放无量族群、人道一切生灵?” “那我便告诉你们……这条路,是错误的!” “牺牲?奉献?”东皇挥手,这一刻妖族的气运惊变,“想要以此作为筹码,挡住我天庭的脚步?” “那……我们继续加注好了!” 天庭的气运倾泄了! 此时此刻,空前的压力,如山如海般倾倒而来。 一股难言的气息弥漫,令万古诸天、苍茫山河,一切有情众生都颤栗,感觉到莫大的恐怖,是性命被压在了赌桌上、参与到死斗一般的惶恐。 如果说,之前的人族与天庭的冲突碰撞,乃至于是大军血战,虽然惨烈,牺牲如雨……但纵使败了,也只是伤筋动骨。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内是难受,但事后还是能舔着伤口,搁置争议,重新合作。 那现在! 便是所有的筹码都压上了赌桌! 输了,就是亡族!灭种! 东皇作为眼下天庭唯一主事的皇者,动用了最高的指令。 那是举世皆兵,是不死不休! 而这样的大势变幻,也令人道自然反馈。 太一身上,无边的气息升腾,前所未有的强大。 这是巨大的加持,是整个天庭动员、一切凝聚力的终极呈现! 他的力量,在这一刻足以横推万古山河,摆布半个洪荒的古史……他触碰到了某种巅峰! 如同是当年,龙祖冲击绝巅之时。 龙之大道,辉耀天上地下,一举成为足以在战力上叫板女娲与鸿钧的至强者! 此时此刻,东皇作为天庭中唯一的皇,独享着这份人道的加持,赫然便有了这样的趋势,可横行古今未来! “来吧!至死方休!” 东皇淡漠道,“一切争端,到头来还是力量说话。” “牺牲也好,奉献也罢,只是锦上添花。” “我燃烧了天庭的气运,堵上了所有气数……你们人族也该加注了!” “不加注,那就死。” “看看……谁能烧到最后?” 东皇收束着征战的路线。 到最后,玩起了以本伤人的路。 他本是不想这么做的……因为这样的过程里,天庭的损失注定会是天文数字。 只是今日炎帝的坚决,让他明白——面对这样的硬茬子,不能抱有任何一点侥幸的心理。 ‘那便资源对耗,以本伤人好了!’ 太一如是决断着。 他相信着天庭的战略,绝对占据了主动。 纵然人族有一时血勇,坦然牺牲赴死……可现实是冰冷的! 龙师已覆灭,鸟师更是变节……人族注定了会越大越弱,这天庭能输?! 东皇将全部的筹码压上了桌,逼迫着人族跟注。 哪怕这样的对决,战到最后,胜利者也谈不上多少收获,只能捡到一个烂摊子。 可…… ‘赢了,一切都好说。’ 东皇眸光冷漠,注视着在沉默之后,一样全部筹码上桌的炎黄二帝。 新的血斗,开启了……只是这回,更加的惨烈! 因为,所有人都输不起了! …… “炎帝。” “黄帝。” “真是够出色的。” 鸟师之中,重华叹息。 “可惜了,他们终究是太年轻了些……若是早些时候便发展了,我天庭这边,可还真的不好说能胜过他们。” 重华对炎帝与轩辕表示了最高的敬意。 这两人,之前不显眼,后来却居上,成为了他最大的敌手。 “不过,你们的辉煌,也该到此为止了。” 重华沉思了一会儿,把玩着鸟师的筹码,“我忍耐了这么久,也该下场了。” “终结你们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 “这现实,终究是冰冷的啊!” 叹息声中,鸟师出动了! 它在……背刺!
第七百四十八章 梦想已死,尊重对手!
血雨飘零。 鸟师发动了。 神族的种子种下,经过时光的培育,早已经开花结果。 鸟师……变节了! 一批又一批的野心家活跃着,以神人契约的名义,渐渐侵吞着曾经人族的坚持。 而在重华暗中的帮衬下,这一代新人,不断的换了旧人,一场政变,无声无息的令江山变色。 于是。 当重华最后传达下去旨意,猝然间发动武装,对内部进行大清洗,对火师和云师划清界限乃至于是出兵压迫,重创人族根本气运……就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鸟师本来并不坏。 其中仍有无数的仁人志士,为人族的发展做贡献,坚定的支持道路的开拓与前行。 奈何? 神族的路出现,很多事情就脱离了轨道。 当重华摊牌,给出最后通牒,限于多少时日内转移立场……等他们不同意,甚至是抗议之时,便遭到了最血腥的镇压与清洗! 最短的时间内,东夷的大地上,沾满了刺目的鲜血。 许多不愿意与全新天庭共荣圈同流合污的仁人志士,他们的血漫无目的的流淌着,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这片土地上,人族伐天,反天道、反天庭的伟大事业,失败了! 希望与曙光的种子,才刚刚长出枝苗不久,就被残忍的扼杀。 杀戮,不能解决问题。 但是,它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在变节的鸟师王庭,全新的人道共荣圈体系里,最高的统领者冷酷的主持着这件事,最短的时间内杀鸡儆猴,试图以白色恐怖,震慑着从上到下此间所有人族,让鸟师这艘大船彻底的为其所用,成为扎向人族腹心的那柄刀! 与此同时,也加紧着收买的步伐……示威完毕,是时候施恩了。 重华在东夷组建着神系,给予一个个愿意投诚、追随他脚步的各个氏族领袖者以红利。 如此软硬兼施,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局势似乎真的被他控制住了。 清剿了为人族正统仗义执言的无畏牺牲者,震慑了归属东夷的各个氏族的领袖,又以重利收买——一边是十死无生的绝路,一边是只要点头,倒向共荣圈,就可以一起剥削天下苍生…… 这能有多少人能拒绝、敢拒绝呢? 况且,帝俊为这一天,准备了太久太久! 早在绝杀龙师之前,就已经在埋伏暗子,运筹帷幄……这些年一路走来,通过大洪水计划,一步步控制了诸多氏族的经济命脉、生存根本! 到了这一步,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现实局面,警告着东夷这片大地上的所有氏族领袖——不要一腔热血就谈什么反抗。 想想你们生存所需要的各种资源! 看看它们如今都掌握在谁的手里! 反抗? 可以啊! 不提鸟师上下无数强兵猛将……单是交通线被切断,所有关键的修行、治疗物资都不再流入,孤军奋战,困都能困杀你! 哪个氏族的领袖能忍心? 让自己氏族的同胞,因为自身的一意孤行,踏上一条几乎看不到一点胜利希望的赴死之路? 很多人,不是没有血性。 只是他们看到的更多。 现实的沉重,让他们不能只顾着一腔血勇,就义无反顾的去反抗……因为反抗真的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似乎就是单纯的做无用功! 既然如此…… 还不如默许了罢! 跟着重华的路走……似乎也不坏? 大不了…… 不剥削自己的同胞和子民,转而对外压榨,从其余万族身上获取利益…… 这般做法,既满足了个人私利,也对人族同胞勉强能有个交待了?! ——我们偏离了人族最初的道路,但又没有完全偏离。 改进! 只是简单的改进! 应该……不成问题吧? 梦想已死。 现实长存。 冰冷的时代,人族大局的倾颓,让坐在加速的人道列车上的人们茫然的随波逐流,只能被动的被裹挟着前行。 “果然。” 重华弹着被重铸的屠巫剑,此刻它再现锋芒,淡淡的微笑着,有种从容自若的风度,“人心这东西,是经不起考验的。” “多么浪漫又伟大的事业,最终都要对现实低头。” “巫……一群人的顶天立地,共同描绘了一幅最伟大的梦想蓝图。” “可惜啊。” “我这柄剑,专杀梦想。” 圆满的屠巫剑,不见有多么慑人的杀气与煞气。 它并不用最锋锐的剑刃去威胁……事实上,对于真正的杰出者,越是刀山火海,他们越是坦然无惧! 谁会怕死? 都不怕的! 所以,想要诛杀这等人杰,要靠……诛心! 恰好。 现实……往往就是一柄最能诛心的凶兵。 此剑仿如现实,剑身修长,带着淡淡的寒意,在冻绝着人心,为每一个生灵之间竖下高耸的心之壁垒。 有壁垒,就有隔阂。 有隔阂,便不能互相理解。 大家都在黑暗的森林中行走,残酷的法则决定,让每一个人都不敢对彼此托付信任,只能从最利于自身的立场出发,去考虑问题。 囚徒困境,杀掉了互相的信任,每一个生灵,其实都是一座孤岛。 “哪些道友,会成为此剑下亡魂呢?” 重华掂量着屠巫剑,思维发散着,思虑着十二祖巫的情况。 屠巫剑出,足以斩断阵营气运对个体战力的加持,甚至于是短暂影响到大罗者本身的状态! 大罗,无限时空永恒自在,是心灵的超脱。 而此剑,对心灵有特攻加持。 说打落境界,那不至于。 但是干扰一时半刻的状态,却不成问题。 在决战中,这一时半刻,足以决定胜负生死了! 这是真正的大杀器。 不过,重华考虑半天,反倒是有些愣怔了。 “真是让人为难啊……一个个的,都有背景。” “现在收拾起来很轻松,事后有的烦恼……” “那些女神,抱团的紧密,又跟夫人她们关系密切……我这里下了重手,他日难免被羲和在耳边唠叨……” “剩下的……天吴?烛龙?雷泽?” “唔……应该不成问题吧?” “唉……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重华弹着屠巫剑,脸上浮现莞尔的笑意。 他自觉胜算在握了。 只要按照他的计划,一步一步走下去……大事可成! 尤其是,当巫支祁前来禀报,东夷大地上的诸多氏族都主动或被动的整合完毕,大致的拧成了一股绳,可以西进之时! “很好。” 重华颔首,对巫支祁吩咐道:“既然各部整合成功,那就全力出兵罢!” “为火师送葬,为云师立碑……” “巫妖时代的征伐,该结束了。” “死的生灵,已经够多了。” 重华幽幽叹息,话音中充满了对无数生灵死难的难过与悲伤。 在这一方面,他终结战争的想法,却是与风曦一致了。 不过…… 区别在于。 风曦哀叹众生之死,欲要终结战争,是为了苍生不值,死在了古神大圣的利益之争、道路之争中。 而帝俊…… “生灵死的太多了,那还有谁来为这个世界创造劳动价值呢?” “没人创造价值,神者……何以为尊贵?” 他在以看待生产工具的视角出发,对这些工具被无意义消耗的不开心。 同样的表现,却是不同的立场。 帝俊维护苍生,是为了维护神族道路的稳定。 人道不能进入大繁荣的状态,神明也不好剥削压榨不是? 大搞狼性文化,又不适当的丢两块肉进去,当心急疯了的群狼,生生咬死了主人。 “为了天庭……这个时代,该落幕了。” 重华眉眼舒展,平静缓和,自有俯瞰大千、轮转诸世的神韵。 他渐渐有了种无比超然的姿态,如一尊盘古般,一言定人道兴衰。 “遵命!天皇陛下!” 巫支祁不由自主的俯首,领受了天皇的旨意。 鸟师的兵锋,因此而彻底爆发了! 最短的时间内,他们便长驱直入,一连攻破了火师的诸多要地关卡! 人族的运数,越发的飘摇了,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倾覆。 这直接影响到了最巅峰处的战场。 “当!” 震撼诸世的钟波连响,将岁月的河流都截断成了一段又一段的状态,从一切光阴的源头,到巫妖时代的确切锚点,都在分裂、错开! 这是极尽辉煌的战力,是东皇在驾驭着天庭的气运强势进击,而今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本来情况不会那么糟糕……人族好歹也是有本钱的,当年女娲打了太昊的秋风,直接取走了全部的“开天功德”,劫富济贫——这劫的富,可是龙凤时代最丰盛的宝藏。 这样浑厚的资金,注入到了人族中,化作了无边的底蕴……越是危机,反而越是能刺激底蕴的爆发,提供了爆种的可能。 人族可能会吃亏,但想要一败涂地……却很难。 但这只是正常情况,是单纯的面对外敌。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内从内部被攻破的。 鸟师的变节,核心道路动摇,纵然有底蕴,但何去何从? 人族的气数,一下子不稳了,对炎帝和轩辕的加持动荡,在与天庭的对拼中渐渐不敌! 两位人皇,因此遭受了重创……东皇下的是死手,趁你命,要你命! 粉碎诸世的拳光闪耀古今,太一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刹那的交错而过,带走大片的血水。 “放弃吧。” 刹那的间奏中,他甩掉沾染的血水,负手立在时光的源头,背对摇晃的炎帝,踉跄的轩辕,尽显赢家的风度,“你们修出这样的成就,实属不易。” “这天底下,苍生无数,成道大罗者不过三千虚数。” “及至太易,甚至不满二十之数。” “每一个,都是我的道友,都是洪荒最宝贵的珍宝。” “为了道路之争,便生死相向……我本心是不愿的。” “所以,你们投降罢。” 太一有着几分超越阵营的格局。 “先活着,再言其他……你们如今的路,不适合时代,但未来或许未必,有那么一线统治时代的希望。” “留着有用之身,多少也能有点将来的念想。” 东皇平静而语。 “咳!” 鲜血模糊了轩辕的双眸,他半边身子残碎了,血液止不住的流淌,可他却没有多少在意,“我可不想接受被施舍的苟活……” “跪着生?这从来不在我的选项中。” “我要站着。” “人族要站着。” “人道……更要站着。” “哪怕是站着死……但还是要站着。” “因为我怕啊……我怕这一跪下去,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所以……” “太一!” “你也不用说什么了。” “有本事的,就来彻底杀了我们,埋葬下我们!” “对了。” “事后记得,给我们高一些的评价,权当是尊重曾经的对手。” 轩辕咳血说道。 “……”东皇看着他,微微颔首,“好。” “我会记得的……毕竟尊重敌人,也是尊重自己。” “你们若太过不堪,那战胜你们的我们,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我不仅尊重你们,我还要夸赞你们的骨气……只有这样,天庭的胜利才会更加的闪耀!” 太一眸光清亮,睿智无比,“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自是晓得。” “哈哈哈……”轩辕笑着,笑声越来响亮,“很好!” “太一!” “你比你的兄长,可是出色不少!” “你若比帝俊先盘古,我还是乐见其成的。” “你在挑拨我们的兄弟关系?”东皇却不喜了,“我兄弟间的事情,何须你这外人来饶舌?” 他步履前行,步步紧逼,崩塌了无穷混沌,都在炸开,那景象比开天辟地还要可怕,万物泯灭,混沌焚烧。 “我说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轩辕笑道,摇了摇头,却也不在就此争论什么,只是重整旗鼓,与炎帝并肩,拿命去血拼征战,挡下东皇的脚步。 两位人皇,将希望寄托在无数的同胞子民身上。 这不仅是他们的战争。 更是无数人族,乃至于是天下苍生的战争! 希望的火种虽然在飘摇,但尚未熄灭! 果不其然。 鸟师的顺遂是一时的。 很快,他们便遇到了对手。 在火师危急、防线节节告破的关头,有援兵到了! 九黎氏出击! 蚩尤统领着八十一个氏族,成为了最坚定的防线。 而在他旁边,还有一个愤愤不平的小姑娘,圆睁双目,很凶。 “岂有此理!” “敢偷我的家?!” “敢撬我的墙角?!” “帝俊……重华……你活腻了!” 这赫然是女娃。 她统领灵山巫部,与蚩尤兵合一处,要挡住鸟师进击的脚步,使人族的境况得到缓解。 而在一旁,则是一个面色祥和的僧人,微笑不语的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