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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莲影儿     无妄尘缘txt下载     无妄尘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56章 神秘人现身

    胡一辉顺着对方的思路想得入了神:“对啊,想当年,有多少大能叱咤风云,看今朝,反而剩下像我二姐这样的人物在抖威风,真是时无英雄,竟使竖子成了名。”

    徐若萍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不断地转着圈,缓缓地说道:“所以嘛,我们不要再去烦恼一些有的没的杂念,努力做好自己,积极修炼,不断提升修为,我们两人相互鼓励,有什么困难就共同面对,共同解决,这才是目前亟待解决的情况。”

    胡一辉的脸上仍然是无波无澜的平静,眼神已经眸光流转,嘴角不经意间闪出一抹浅浅的坏笑:“绕来绕去,我居然最后还是被你绕进去了。好吧,这次的事我就不再计较,可不能再有下次,我心眼小。”

    徐若萍十分无辜地冲他眨眨眼,在心里把他啐了一口,暗道:小气啊小气,男人要真计较起来,比女人还要难缠。

    正准备说话,君无尚在门外‘笃笃笃’急速地敲门:“少主,有要事急报,方便进来吗?”

    徐若萍和胡一辉互相对望一眼,此时已经夜深,按理说再怎么样,像君无尚这种做事情稳妥起见的人,绝对不会这样没有眼色见。

    二人分别整了整衣衫,胡一辉淡淡道:“进来。”

    君无尚推门而进,神情极其严肃,脸色罕见地难看,弯腰鞠躬,道:“刚收到梦提额的飞书,我大冥国无极宫遭遇围困,领队的据说是一位名叫‘誉王’的人物,身着大长袍,头戴斗篷,全身上下裹得严实,领着一帮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已经跟皇上交战好几回,各有胜负。”

    胡一辉听了脸上反而略略一松:“总算肯露面了,几百年来无论我方怎样的努力,这位金主总是藏头露尾,也好,挑明了正好光明正大分个胜负。‘誉王’,恐怕用的是假名字吧,我要亲自前去会会他。”

    徐若萍和君无尚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脸震惊地问:“胡一辉同志,请问你现在修炼到哪个境界,金丹期还是出窍期?知道你从前牛掰,但是现在重新换了副躯体,几乎一切要从头再来,人家‘誉王’连鬼王都得听命于他,你这样子贸贸然前去,活得不耐烦了?”

    胡一辉沉沉的目光微微一转,丝毫不以为然,有那么一瞬,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大姐,我‘泽令尊者’的大名远播,靠的不是拳头功夫,更加不是家里的祖坟冒青烟,有绝好的运气。我不像你,家学深厚,际遇和渊源并存,闭着眼睛都能捞到从天上掉下来一堆顶级修真秘技,从此被惯出一身不知死活的愚蠢。我能走到今时今日,靠的是这个。”

    言毕,他用手指指一指自己的脑袋,“吃脑的时代,懂吗?”

    徐若萍一顿,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在拐弯抹角地骂自己愚蠢低能,登时怒不可遏地伸手狠狠地在对方的手臂上用力捏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问:“这么说来,某人可是有万全之策?”

    胡一辉也不闪避,脸部肌肉颤了颤:“你看看你看看,才几句话就禁不住激成这样······啊······噢!”

    徐若萍又再重重地掐了一下:“有办法就赶快说出来,晒什么晒。”

    君无尚默默地低下头,觉得眼前的‘泽令尊者’形象有点惨不忍睹。

    胡一辉似乎想笑一下,好歹维持住些许尊严,瞧见君无尚根本没有望过来,笑是白笑,只好哑声道:“在去盘螺山的路上,咱们经过的那片沼泽地,那里的怪叫声我听到了,分明是某种生物求救的信号。”

    徐若萍一听,马上点头:“对,我听得清清楚楚,迷迷糊糊的瞬间我好像听到‘主人,救救我’之类的声音,君无尚,你有听到么?”

    君无尚猛地抬头,脸上露出一点慌乱的神色,诺诺道:“我有听到这个怪声,但是听不懂内容。”

    胡一辉一抬眼,对上了君无尚若有所思打量的视线,对方的瞳孔居然飞快地缩了一下,刹那间忽而明白了什么,便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么,由于人手不足,接下来我们只好兵分三路。君无尚,你独自一人前往盘螺山的沼泽地探个究竟;我、徐若萍以及徐宏博偷偷潜回无极宫看看情况;麒麟和凤凰去上天界打听打听,看看上天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夜色深沉,地心世界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光晕里头,前栖仙国离京郊外。

    空荡荡的街道灯火通明,几个亲兵看贼似的轮班值岗。

    胡一辉和徐若萍姐弟一动不动地伏在一棵大树脚下,屏息凝神地望着前方。

    胡一辉小心翼翼地扒拉开眼前的几片枝叶,只见往日热热闹闹的离京皇城附近静谧一片,挑灯的兵将三五一群地沿街巡视,把无极宫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简直有点插翅难飞的意思。

    大冥国的无极宫就兴建在前栖仙国皇宫左侧,栖仙国灭国后,冥王胡巴拉克没有像项羽一把火烧掉阿旁宫一样烧掉栖仙国的皇宫,而是命人修葺一番,派人看管好,自己在它的左侧重新兴建了一座小小的无极宫,几百年来没有选妃纳妾,自己一个人单独住在里面,至于像轩辕敬菲、拓跋傲雪以及萧冰南几个宠妃,则打发回从前住过的宫殿,几百年里,从来没有召幸过一回,变相地把一干嫔妃打入冷宫,把大小政务交给胡青凌,然后自己一心扑在‘炼魂之术’上面。

    冥王胡巴拉克的性情大变,冥国一干大小功臣将领一个个爱莫能助,胡一辉等几个使用各种手段排查了一番后,决定退居二线,静观其变。

    许多年来,胡一辉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浑浑噩噩、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样子,实质上明里暗里不知道在冥王附近布置了多少眼线,却仍然查找不到任何端倪。

    此时,徐宏博探出头,往四下里看了看,见前面萧杀肃穆,一个个腾腾煞气地严密巡查,忍不住小声道:“姐夫,看前面好像守备得挺严的,能过去不?”

    徐若萍闻言也点点头:“对,这阵势整得密不透风,估计用不了瞬移术。”

    瞬移现在徐若萍可以轻轻松松做到,问题是带上他俩大男人,似乎有点难度。

    蓦地,远处尽头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号角声,“呜”一声,随风传出去老远,在郊外密密麻麻的树林中回荡,砸得人心头一跳。

    埋伏在树上的三人赶紧往声音产生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灰蒙蒙一片,倘若不开天眼,根本看不清对面凭空出现了十几条灰扑扑的人影,一个个包得端午节的咸水粽一样,眨一眼便消失不见。

    徐若萍现在的修为最高,她刚才除了看见十几道灰扑扑的灰影外,还看得见一位魁梧奇伟的身影,戴一顶黑斗篷,全身上下散发出骇人的气场,被十几道灰影簇拥着,往无极宫的方向而去。

    徐若萍和胡一辉扯紧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隐形衣,一人一边拽着徐宏博,飞快地跟在那些黑影的身后。

    三人一路远远尾随,磕磕碰碰地走了一段路,一直不敢大意靠近。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手执一只如圆月弯刀般的大号角,完全无视前面一排威风凛凛、整齐列队、戒备森严的将士,往前扎稳马步,把大号角的角嘴伸入口中,扬起脖子,鼓起腮帮子又再‘呜呜’两声,仿佛吹响了死亡的哀嚎。

    徐若萍忽地有点眩晕,脑海里飞快掠过一丝久别重逢的味道:好熟悉的号角声,我从前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胡一辉隔着徐宏博,从背后扯一扯她的衣角,用神识传音过去:“你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徐若萍晃一晃脑袋定定神:“没什么,估计最近事多心烦休息不好的缘故!”

    这时,对面胡巴拉克的阵型里跑出来两个亲兵,大咧咧地冲着对面那伙人拱一拱手说道:“我冥王陛下向誉王相询,明日约战在即,却不知誉王深夜前来,表的是什么意思?”

    一帮子咸水粽子们闻言,纷纷让开,露出走在最中间的一个人,那人穿一身厚重的黑袍,戴一顶把大半边脸都遮住了的斗篷,生得人高马大,从背后望去,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气势,负手而立,不慌不忙轻轻抬起头,目光像两把不见光的利刃:“今天有特殊情况,让胡狗出来见我!”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平淡淡,却是中气十足,一个字一个字传出去好远,刺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如同晴天里的苍雷,炸得每个人心中一阵狂跳。

    胡巴拉克自从灭掉栖仙国以来,胡狗的称号虽然经常被某些大能常常挂在嘴边,但是当着对面千军万马的冥王面前,被这样子毫不掩饰地大声叫唤出来,还真是第一次。

    胡一辉的手指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几乎破皮而出。

第257章 意外

    徐若萍心道:“这斗篷男真是有种,是要作死的节奏吗?”

    又一转念,嗯嗯,对了,胡巴拉克接二连三灭掉万妖国和我栖仙国,真正的大能们如何能服,今天既然敢围困国都,实在是作了好一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努力,翅膀硬了,便再不用当缩头乌龟。

    这边想着,竟莫名升起一股诡异的快感,好在胡一辉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且现在正一心一意观看着前面,否则徐若萍现在的表情被他看到,非得当场被气死不可。

    一阵‘叮铃铃’仙乐似的回响,冥国一排排列阵的兵士纷纷让路,两对宫娥高举着‘鲛珠琉璃盏’,簇拥着一位身着白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缓缓而至。

    这就是传说中的胡一辉的老爸,胡巴拉克。

    终于露脸了,真是姗姗来迟啊!

    徐若萍第一次见自己的未来公公,好奇至极,忙灌注大量真元于天眼之中,拼死都要一瞅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一看之下竟惊为天人。

    都说离苍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男子,谁知真正的一山还比一山高,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绝代俊男。

    精雕细琢般的脸庞俊美绝伦,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恰到好处地拼凑在一起,多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身材修长优雅,虽然穿着宽大的龙袍,却一点不显累赘,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

    只一眼,就能让万千少女前赴后继地陷进去。

    徐若萍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腰板直了直,拿眼角的余光远远斜剔了胡一辉一眼。

    嘶,这家伙还算英俊,只不过,怎么就不把其父的基因继承个十足十呢!

    胡巴拉克走到离对方人群大约十米开外的距离站定,抬头冲斗篷男笑笑,开口道:“誉王与本君几次三番开战,均不愿以其真面目示人,本君几次上阵督战,也难得碰到誉王本人。如今誉王竟然亲自前来,真的令本君有些许意外。”

    作为一方霸主,说的话可就真是客客气气,令人意想不到。

    徐若萍自从跟七煞星君学艺以来,就经常被他灌输‘胡巴拉克如何如何地十恶不赦,如何如何地老奸巨猾,如何如何地****’,及至今天见到,简直想回去抽她外公一个大耳刮子。

    老天,哪里来的十恶不赦、老奸巨猾的大淫棍长成这副模样,一言一行无不散发出翩翩如谪仙般的气质。

    正所谓相由心生,就算再好的一副皮囊,裹住一颗污秽不堪的内心,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表现出如此摄人心魄的神韵。

    一时间,徐若萍竟然生出对胡巴拉克有几分难以名状的好感。

    知姐莫若弟,徐宏博见旁边徐若萍眼珠子都几乎掉出来,一副鲜艳欲滴的花痴相,忙用肩膀顶一顶对方的胳膊,他现在还不会用神识传话,只好用极低极低的声音生硬地说道:“姐,一个姐夫就够了,做人可不能三心二意哦。”

    徐若萍被对方戳中脊梁骨,忙掩饰似的强行移开目光,一侧嘴角微微上翘,用神识传音道:“闭嘴!小心被发现,等会我可顾不上你。”

    心虚地往胡一辉的方向扫了一下,发现对方神色紧绷,表情严肃至极,倏地,胡一辉迅速拖着徐若萍姐弟向后跃开数丈,躲在一棵大树树桩后面,闪电般画了一道又一道复杂的暗符。

    徐若萍细细一打量,竟然都是些极其厉害的避雷引雷的符咒,遂郎朗一笑,忍不住道:“一辉,我修习的是雷电之法,你却画这许多的避雷引雷的符咒,防谁呢,难不成要防我吗?”

    话音刚落,忽觉远处雷声大作,“咔嚓咔嚓”的雷声不绝于耳。

    徐若萍姐弟吓了一跳,这段时间以来,此二人遭受雷击的次数没有十次都有八次,各种各样的闪电雷暴见得多了,现在徐若萍随随便便打出一道雷电,徐宏博恐怕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可是现在外面的雷声闪电,场面却是如此地震撼。

    三人伏在一处,只见斗篷男已经和胡巴拉克打了起来,二人身后带来的人全都没有动手,只一味握紧手中兵刃,随时随地准备战斗。

    天空中一黑一白两条人影,有如一黑一白两朵厚云,强横的真元外放,搅动着气象横流,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底下一众妖魔鬼怪列队站好,一个个呆立不动,仿佛一根根木头桩子一般,远处水潭似的天空一览无余,一道道闪电,犹如银河从天而降。

    “轰轰轰……”一阵阵巨大的雷声如同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徐若萍看了一会,心中好生惊讶:天,怎么这二位都会使的‘天极雷法’,而且比自己厉害多了,尤其是那位斗篷男,握着的打雷鞭有手臂粗壮,而自己修炼那么久,连他一半的程度还达不到,啧啧,幸亏刚才没有冲出去跟对方动手,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正自惶惶不可终日之际,忽见得胡一辉对她摆摆手,作了一个“嘘”声的姿势,徐若萍觉得好笑,现在就算大声讲话也被雷声掩盖了,何必多此一举。

    正思量着要不要撤退回去继续想另一个办法的时候,眼角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画面,吓得半天都合不拢嘴来。

    只见天空中有无数的闪电落在此二人身上,整个天空都染成银白一片,密密麻麻的闪电在他们俩身上炸响,大地无风自动,像一壶沸水,剧烈地翻滚,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落下,地面上泛起一层白雾。

    底下的妖魔鬼怪一个个立足不稳,东倒西歪。

    胡一辉三个凝神引诀,堪堪站稳。

    突然,天空中竟然缓缓升起两条一黑一白的蛟龙,在半空中不住的摇头摆尾,随着升得越来越高,龙身竟然也越来越大了,两条金色的尾巴,不断拍打着翻滚的云层,龙身的龙鳞,泛着金黄色的光芒,两条龙的嘴巴一张一合,竟然倏地长出几根一丈多长的胡须,两只灯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看,仿佛那里即将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一般。

    胡一辉两脸颊绷紧,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对徐若萍姐弟说道:“此二人修炼皆达顶峰,一经动手,竟然引来天劫。”

    修仙的最高境界是渡劫,看来二位今天打斗的同时居然引来了各自的修炼天劫,真是一个大大的意外。

    这个胡一辉有经验,所以刚刚气场一变,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大家远远避开。

    徐若萍吓得目瞪口呆,道:“想不到此二位还颇有一番渊源,历劫飞升后居然都是化龙。”

    胡一辉摇摇头:“此时说他们历劫飞升的话,还言之过早,真正的大雷劫还没有来到。”

    徐宏博苦瓜干一张棺材脸:“坑爹啊,都让你们不要把我带上,上次姐夫一个历雷劫时经过我身上的电流都让我好几天受累的了,这次还一来就俩,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来当那殃及的鱼。”

    徐若萍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老弟,你以为我愿意带上你这么个拖油瓶么,不就是因为你身上藏有什么封印秘密,怕你一个不小心被某些有心人逮去解剖,那就大大的划不来。”

    徐宏博闻言心头一紧,脑补一下那个解剖过程,忙闭嘴不语。

    就在二龙刚离开云层的瞬间,无数的闪电就像突然被磁铁吸引了一样,蜂拥而至,不断打在二龙身上,闪电仿佛通灵有神识似的不断游走,雷声变得更响,更大更粗的闪电从乌云里降落下来,二龙痛苦地翻滚着身子。

    徐若萍屏息凝神,又低声问:“看样子,他们抗过第一关了。”

    连第一关都抗不过的胡一辉闻言不自觉蹭了蹭鼻子,道:“第一关算是过去,但是后面更加难熬。”

    二龙的身体在慢慢地开始变化,原本肥大的肚子开始缩小,扁平的身体慢慢的变得圆滑,肚子下面的龙鳞片片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两只爪子,黑白两条蛟龙发出痛苦的**,缓缓地后面又长出两只鲜血淋淋的爪子。

    随着一个神龙摆尾,二龙的脑袋也开始发生变化,一寸寸皲裂变成龙的头,一点点嫩芽破土似的长出两只龙角,新长出来的龙角似乎还隐隐瞧见肉嘟嘟的颜色,二龙的痛苦不减反增,一直不停的翻滚着,似乎承受着极大的非人折磨。

    当整个龙头完全生成后,“吼”的一声,化身成龙的二人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然后就几乎停止摆动,眼神彻底的暗淡下来,几乎都要闭上眼睛,庞大的身躯,闪耀着金黄色的鳞片,给人一股厚重的快要窒息的感觉。

    这时,雷声小了,雨也开始小了,胡一辉三人面面相觑,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果然,“呼”的一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那已化龙的二人一下子直冲云霄,冲到极高之处,在空中盘旋数圈,旋即越飞越高,越飞越急,“嘭”的一声,化作无数耀眼金光,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一会,大地又归于平静,雨静风歇,似乎刚才就只下了一场普通雷雨而已。

第258章 中毒

    胡一辉等三人立在原地怔了片刻,感觉这场战斗的结果出乎意料的诡异,大家谁都没有料到的是,本来准备你死我活的一场大战三部曲,就这样不三不四落下帷幕。

    原本呆若木鸡的双方将领,直到此时,方才鸣金收兵,各自回军帐处该喝喝该睡睡。

    胡一辉趁此当口,领着徐若萍姐弟一路风驰电挚,闪进了无极宫内。

    胡一辉是大冥国六王子,又是胡巴拉克亲封的‘泽令尊者’,所以一路经过好几道禁制,有人把守的没人把守的,都轻轻松松地闯了过去。

    无极宫分东西南北中五个大殿,萧冰南所出的几位公主王子组成的‘尚魔神教’分别占了东西南殿,胡一辉跟他们很不对付,所以直接去了胡青凌常驻的北大殿,一行人由胡一辉领着,旁若无人似的,经过厨房时,徐宏博肚子‘咕咕’两下,走不动了。

    徐宏博不能辟谷,饿了一天一夜,早就已经手软脚软,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香气,身体条件反射,一闪身,跑进旁边的饭厅大堂。

    胡青凌早就得到通报,此时正笑盈盈地命人托了一只又一只木盘出来,放在餐桌上,一道道佳肴变戏法似的点缀其中,透明得能映照出人脸的大圆形玻璃在餐桌上缓缓转动,旁边四碗白米饭,四只高脚透明水晶酒杯。

    胡青凌今天打扮得很特别,额头间点了红色朱砂,有着仙女一样的灵动感,戴一双长款珍珠耳环,披一薄纱披肩,下面是一条浅红色的层叠连衣裙,整个人显得性感又多姿。

    徐若萍早就可以随时辟谷,却禁不住口腹之欲,眼看着前面一道道甜香扑鼻,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胡一辉见这姐弟二人馋样尽显,说不出的脑壳仁疼,只好歉意地开口道:“二姐,今天我们冒昧打扰,实在是有事相询。”

    胡青凌摆摆手,轻松愉快又无所谓道:“什么都别说,先过过口瘾。来来来,若萍,这是一碗炙牛肉条,采用的是地表世界云南正宗的牦牛嫩肉烹制而成,香气浓郁,来一块试试。”

    徐若萍还没说话,徐宏博就一个箭步坐在旁边一张餐椅上,‘嘻嘻’两声:“这怎么好意思,要二姐破费了。”

    胡青凌愣了愣,旋即轻轻一笑,问:“这位是?”

    徐若萍脸上一红,连忙回答:“我最小的弟弟徐宏博,不懂事,馋嘴,二姐你别见怪。”

    一边说,一边也拉过来一把椅子,靠在徐宏博旁边坐下。

    胡青凌欣然一笑:“没事,直性情,爷们的个性,我喜欢。哎,一辉,你不过来尝一口么?”

    胡一辉站一旁一直默不作声,他想不明白,大敌当前,胡青凌何以能够这样淡定吃饭喝酒聊家常。

    胡青凌是他亲二姐,有多高的手段自己心知肚明,见徐若萍姐弟已经按耐不住心中对美食的诱惑,已然起筷大快朵颐,只好也跟着坐下来,道:“那就先谢谢二姐今天的盛情招待了。”

    却是什么都没吃!

    山珍海味吃腻了,于胡一辉而言,吃不吃都没有多大关系。

    胡青凌见状,也没有任何异议,继续指着一盘芳香四溢的靓汤不断给徐宏博劝饭:“这是清叶碧螺汤,采自地表世界太平洋极深的一处海域,味道一绝。宏博,夹个海螺尝尝。”

    徐若萍用眼角的余光往前扫了一下,见是一碗碧绿的清汤,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又飘着六八片粉红色的花瓣,底下衬着嫩笋丁子,红白绿三色辉映,鲜艳夺目,汤中泛出荷叶的清香,用勺子搞动一下,发现里面盛满了拇指大小的海螺,闻着味道鲜美至极。

    正打算盛一碗尝尝鲜,一旁的徐宏博早已经‘吧唧吧唧’吮吸了好几个海螺肉,一面吃一面夸:“哎呀,他二姐,这顿饭简直就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人间美味。”

    胡青凌露出一个嫣然的笑容,伸手打一声响指,旁边的佣人马上在酒杯里斟满了红酒,放在徐宏博前面,胡青凌自己也举杯抿了一口,笑道:“小宏博不仅人长得帅,小嘴巴子也甜。要不这样吧,你毕业以后干脆到我这里谋份差事,如何?”

    徐若萍:“”

    啥?让我弟跑你这跟一大帮血修罗一起共事,我没听过错吧。

    一口汤呛在气管里,咳得满脸通红。

    胡一辉连忙帮她拍背:“慢点,没人跟你抢食。”

    徐宏博嘻嘻两声,随口道:“好啊,毕业以后绝对跑过来抱二姐的大腿。”

    徐若萍一听,咳得就更加严重了,她侧着脑袋幽幽地望了徐宏博一眼,心想:要是让这家伙知道,站在旁边的一众佣人的庐山真面目,估计他绝对得吓尿了。

    徐宏博一门心思扑在美食上面,哪里有功夫揣测她的表情,也没有喝酒,只一味地用筷子夹牛肉条,送人口中,只觉满嘴鲜美,绝非寻常牛肉,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味纷呈,变幻多端。

    胡青凌见他爱吃牛肉,便吩咐厨房多做一盘,并煞有其事地介绍道:“看到没,每条牛肉都分别杂糅了别的不同动物的嫩肉,由四条小肉条拼成,一条是羊羔坐臀,一条是小猪耳朵,一条是小牛腰子,还有一条是樟腿肉加兔肉揉在一起。”

    徐若萍在一旁听得呆了,忍不住把筷子伸过去夹了一条放在碗中,胡一辉却双手抱胸,不以为然。

    徐宏博吃得满嘴流油,突然大叫:“了不起,了不起。吃了这肉,我全身热血沸腾,有种即将冲锋陷阵,昂然慷慨奔赴战场的冲动!”

    胡青凌听后咧嘴一笑,又道:“唔,不止这些,你应该还有一种全身筋骨**,七窍发热发胀发烫的感觉,对么?”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平淡淡,态度极其友好。

    胡一辉和徐若萍不由得心中一滞,一丝无来由的惊惧窜上心头。

    却见徐宏博睁大眼睛,竖起大拇指,甚是得意,笑道:“二姐果然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男人嘛,大补之后有点上火,正常正常。”

    说着,又再往碗里大块夹肉,却冷不防被胡一辉弹指一挥,打出一道白光打掉他递到嘴边的肥肉,怒道:“我正常你个头,中毒了还不自知,真服你了。”

    徐若萍姐弟一听,大惊失色。

    其实刚刚胡青凌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徐若萍就已经觉察出不对劲,只是碍于胡一辉面前,不便开口明说。

    徐宏博被胡一辉这么一说,忙晃一晃脑袋,发觉果真如胡一辉所言,脑袋里头仿佛灌满水银,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或紧张、或焦躁、或沉浸,心神紧绷得像拉紧的弓,以及,有一种飞奔过去一把掐住胡青凌脖子的冲动。

    可惜啊,他已经说不出话,走不动路,身子直挺挺地轰然倒下。

    徐若萍吃的少发作得慢,而且真元还算浑厚,所以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徐宏博倒下的那一刹那,她还没有从那种几乎玄妙的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里出来,她望望胡一辉,又望望胡青凌,见他们两个都紧皱眉头没有说话,好生奇怪。

    她想不明白,现在自己跟徐宏博分明是站在胡青凌那一边,为什么她还要毒害自己,她想质问胡青凌,却发现周遭所有的声响,物体的移动,都层次分明起来,甚至是,变得有点夸张的明朗。

    徐若萍努力驱动全身真元,试图对抗自己身上中的这种不知道是何种来源的毒药,却感觉身体里面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串联起来,动一下都极其艰难。

    她用力捏一捏眉心,身子摇摇晃晃,不待徐若萍倒地,胡一辉已经旋身而出,把她搂在怀里。

    胡一辉抱着徐若萍与胡青凌隔桌相望,出声道:“你究竟想搞什么?父王出战下落不明,我们是来援助你的,你为什么还要把她药晕。大冥国现在大敌当前,你居然还把前来支援的朋友拒于门外,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胡青凌整个人抖动起来,刚才那种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一副鬼气森森的表情:“父王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管?母亲在十方台受刑,我多次请求出兵,他居然无动于衷。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打理国家也就算了,就连母亲的事情,他都不闻不问。既然如此,对于他的下落,我也没有兴趣,我只知道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复活母亲!”

    “你疯了吗?现在是多事之秋,母亲在地府刑满后能轮回转世,说不定对她是最好的归宿。你再这样折腾,我大冥国恐怕都要玩完了!再说,复活母亲跟药晕她们有半毛钱关系吗?”

    胡青凌闻言哈哈一声:“当然有关系。我都知道了,徐若萍的前身滢月上神乃地心世界里头阴元石石神,此石得天地造化开了灵窍,在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那你说说,如若我们母亲吃了她的肉,会不会就能起死回生了呢?”

第259章 只要你一条腿

    胡一辉徒然一惊,紧紧地抱着徐若萍,迅速向后跃开数丈,小心戒备地盯着胡青凌:“二姐,你看《西游记》看走火入魔了吧?这种吃唐僧肉可得长生不老的事情纯属扯淡,你不会连这都相信。”

    胡青凌上前两步,两道森森的目光紧紧盯着徐若萍的脸:“不试一下怎么就知道不行。”

    她背负双手,本来美艳动人的的脸庞由于极度的兴奋而扭曲变形,大厅的灯光忽然黯淡下去,映出她一张毫无人性的脸庞越发骇人。

    她脚下没有动作,幽灵似地,几个转瞬就移动到胡一辉前面。

    胡一辉目光冷冷:“只要我在,你休想动她一根毫毛!”

    胡青凌没有着急动**人,反而若有所思地浏览了一下胡一辉的脸,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这个能力跟我叫板么,一个只有阴神之躯,区区达到金丹期的修士,连我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这话真是一语中的,胡一辉见无路可退,却不胆怯,他眼角的余光飞快地往门外扫了一下,两个高阶血修罗,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这里,就等胡青凌下命令。

    突然,胡一辉表情变得异常惊讶,伸手指着胡青凌身后:“父王,你来了!”

    胡青凌大惊,连忙扭头转身去看,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再回头时,胡一辉已经抱着徐若萍‘呼’一下飘向门外,门口守卫的血修罗因为没有收到命令,正纠结与是否出手阻拦的当口,胡一辉已经一阵风似地飘了出去。

    出得门外,胡一辉再也不管不顾,发足狂奔,无极宫他熟门熟路,很快,七拐八弯便没有了踪影。

    身后传来胡青凌狂怒的大叫:“你不把她交出来,我就把她弟抽筋剥皮烤熟了吃!”

    胡一辉连忙用双手捂住徐若萍的双耳,心道:烤吧烤吧,我也爱莫能助了。

    胡一辉东躲西藏,很快窜到北大殿的前殿门,只要走出前殿门,往左拐进一处别苑,就是无极宫禁卫军都统梦提额的处所。

    梦提额是他曾经的部将,跑到他那里胡青凌基本上就不能作妖了。

    可惜,胡青凌也早就料到这点,在北大殿发起一通地毯式的搜索无果后,就领了一队亲兵血修罗,亲自在前殿门巴巴地守候。

    大半夜过去,徐若萍悠悠转醒,她吃得少体内真元又醇厚,倘不是胡青凌所下的**实在厉害,她估计也不会被药倒。

    睁眼看时,胡一辉正一手抱着她鬼鬼祟祟地躲在某处阴暗的角落里,好在二人身上都穿了隐形衣,这隐形衣乃上天界的产品,质量杠杠的,附近好几拨血修罗经过,愣是没有觉察出什么端倪。

    徐若萍挣扎一下,往后一缩,后背就抵在一片冰冷冷的墙壁上,一股浓浓的凉意刹那间漫遍全身,讶异地用神识传音给胡一辉:“这是哪?我弟呢?”

    胡一辉见她醒来,暗喜,缓缓松一口气,心虚地回答:“别担心,你弟没事,暂时待在我二姐那里。”

    徐若萍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正准备活动活动筋骨,就听到虚空中传来了胡青凌一把清脆的嗓音:“若萍,你再不出来,你弟徐宏博就只剩下骨头渣渣啰。”

    徐若萍:“”

    她差点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我靠,对面这家伙现在居然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弟都要被吃剩骨头了,他居然还敢说没事。

    当下想都不想,抬脚就要冲出去。

    胡一辉伸手一把把她拽回来,急道:“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姐现在真正要找的人是你吗?你这样贸贸然冲出去,想找死吗?”

    徐若萍沉声怒道:“放开,我只知道如果此刻我不出去,将来会后悔死。”

    “别担心,你弟不会有事。先淡定,待我们冲出这前殿门,就不怕胡青凌不交人。”

    徐若萍往四下里一瞧,发现此刻自己正待在一间小小的耳室里,前面有一扇窗,仅半米高,她上前两步,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从这里出前殿门有多远?”

    “不远,就几百米的距离。”

    徐若萍点点头,觉得这并不是一件难事,随后却震惊地发现,就这几百米的距离,前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血修罗,一个个都化身成强壮的黑衣人,整齐列队,举着武器候在那里。

    她轻轻抖一抖手腕,掌中已经滑出一条打雷鞭,余光往旁边斜了一眼,见胡一辉依然一动不动待在那里,脸上挂着一点焦躁。

    胡一辉见她甩出打雷鞭,知道劝她不住,这家伙要冲出去救人了,飞快地小声道:“若萍,相信我,你稍等一下,容我想想办法,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毫发无损的弟弟。”

    徐若萍正要说话,外面就传来徐宏博杀猪般的嚎叫。

    脑袋轰一下就空了,想都不想,一甩打雷鞭,‘咔嚓’一声把木门打碎,身子一闪,跑出去了,胡一辉根本拦不住。

    胡青凌一只手抓住徐宏博的肩膀,五指如勾,尖尖的指甲已经嵌进对方的肉里,鲜血汩汩而出。

    徐宏博处于半昏迷状态,疼痛将他整个人都激醒,牛高马大的身躯在胡青凌面前被小鸡一样拎在手里,嗷嗷大叫。

    徐若萍双臂抱胸,打雷鞭甩在一旁烈烈有光,嘴角不自然扭曲一下,冲胡青凌道:“二姐,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要这样?”

    胡青凌把手一松,徐宏博整个就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直不起腰来。

    旁边有人递上来一条湿巾帮她擦拭,胡青凌眸光闪闪,一板一眼地回答:“若萍,我也不想。这样吧,念在我们多年交情,我只要你一条大腿,如何?”

    “什么?”徐若萍差一点要喷饭,“要我一条大腿还多年交情?二姐,你今天给我好好说说,你这是什么逻辑?”

    “难道我弟胡一辉没有告诉你吗?我想用你身上的肉,来救活我母亲。”

    徐若萍听后更加惊诧,面无表情地转动目光,往紧跟上来的胡一辉身上溜了一圈。

    胡一辉连忙三言两语把胡青凌的意图简简单单给她解释一遍。

    徐若萍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握紧打雷鞭的拳头紧了紧,二话不说,挥臂就往胡青凌的面门狠狠甩去。

    胡青凌低头舔一舔手指甲上的血迹,轻飘飘的身子往旁边一挪,徐若萍的鞭子就落空,眼看马上就要打中躺地上的徐宏博,徐若萍马上收鞭回转。

    她迅速拐个角度,‘呼’一下,打雷鞭又再不依不饶地往胡青凌身上甩去。

    胡青凌飘忽不定的身子又再鬼魅般一闪,哗啦一下,打雷鞭重重地砸在地上,三寸三厚的青石板当即成了过油炸透的薄饼,酥脆非常,裂出了一道成半尺宽的沟壑。

    胡青凌身后窜出十几名壮汉,均被她喝退,扭头冲徐若萍微微一笑:“想不到才几个月不见,你进步就如此神速。也好,我都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姐今儿个高兴,陪你玩一场呗!”

    她一边说话,一边鬼魅般一动脚步,轻轻巧巧躲过徐若萍的凌厉攻势。

    徐若萍听后勃然大怒,心道:今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让你小瞧我。

    一旁的胡一辉用神识传音过来,提醒她道:“小心我姐的摄心术,打斗的时候尽量不要跟她说话,也尽量不要把她说的话听进心里,当她放屁就行。”

    徐若萍恍然大悟,嘶,自己前世就是中了轩辕敬菲的摄心术,今天又差点中招,好险。

    当下收心守神,全神贯注一门心思把打雷鞭的鞭法发挥到极致,一时之间,鞭如雨下,织就漫天雷雨飞舞,逼得胡青凌一退再退。

    胡一辉在旁边紧紧盯着此二人的一招一式,他心里面清楚,论修真境界,二人不相上下,若是论临阵对敌抑或智谋,徐若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距离。

    他不慌不忙地走近胡青凌,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道:“二姐,你今天对我大动干戈,就不怕父亲得知此事,再罚你连降三级么!你看看你现在,已经由从前的大权独握,变成现在只有四分之一,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反省一下?”

    胡青凌闻听此言,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大的波澜,嘴里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说道:“我做事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再说了,取她一条腿,救活母亲,怎么算怎么划算,父亲会怪责我么?”

    胡青凌虽然嘴上说着话,手上却动作不停,一把软剑挥得群魔乱舞,四周飞沙走石,打雷鞭所经之处均留下深深的印痕。

    胡一辉一时被双方真元所抗,不得不退开几步,聚精会神地观看二人相斗。

    胡青凌的部下也远远退在一旁,虽然没有上前帮忙,嘴上功夫不断,不断呐喊助威。

    二女斗了大约半粒钟,胡青凌骤然剑法斗变,犹如骤风暴雨般击出,上招未完,下招已至,一剑快似一剑,纵然徐若萍的打雷鞭使得天衣无缝,却是逐渐显现出难以抵御的状态。

第260章 家宴

    胡一辉心里焦急,左右望了一眼,忽然一阵大风毫无预兆地自东北方向刮来,带着一股凛冽萧杀的血腥味,卷来一股湿漉漉的潮气,胡一辉的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一条巨大的白色苍龙的身影在不远处的云层中,翻滚起一圈圈的涟漪,‘嗖’一下,胡巴拉克傲然挺立在不远处一座假山之上,沉沉的目光往这边一扫,吓得底下一众血修罗两股战战,一动也不敢动。

    胡一辉一阵窃喜,冲着胡青凌大叫:“二姐快住手,父王来了。”

    胡青凌正斗得兴起,闻言冷冷地啐了他一口,爆喝一声:“去你妈,天皇老子来了我也要把她拿下。”

    胡一辉抬手抹了一额汗,故意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道:“胡青凌,我以‘泽令尊者’的身份命令你,快住手。”

    胡青凌被对方激得极不耐烦:“放屁,在我的地头,我就是老大,还想命令我,做梦吧你。”

    胡巴拉克单足点站,成金鸡独立之势,闻言后轻轻捋一捋衣袖,脸色略显疲惫,轻轻问道:“是吗?”

    声音不大,却是中气十足,随风飘进人的耳朵里,有一种令人瞬间肃然起敬的气势在里头。

    胡青凌和徐若萍同时一怔,胡青凌忽地转身,徐若萍则微微抬头。

    胡巴拉克垂下眼眸,似笑非笑地望着胡青凌:“大敌当前,你居然还敢内讧,真嫌本君最近的事不够多了。”

    语气带了点愠怒和威压,吓得胡青凌握剑的手一哆嗦,软剑“叮”一声脆响,掉在地上。

    胡一辉连忙举步上前,屈膝行礼:“父王,这事得怪儿臣,她们两个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争执,继而就动起手来。”

    胡巴拉克重重地哼了一声,刀子般的目光一一往此三人身上刮过,最后落在徐若萍身上,停了片刻,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前栖仙国的黛月公主?”

    胡一辉连忙回答:“回父王的话,黛月公主是她的前世,如今她的名字叫徐若萍。”

    胡巴拉克双眸不经意间闪过一抹极平淡,极幽微的悲凉之色,轻轻地叹了口气:“听说你为了她,闯进蓬莱求方救人,本命剑被折,三花被削,可有此事?”

    胡一辉整个人笼罩在他刀锋般的目光下,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感,顿了顿,艰难地回答道:“确有此事!”

    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要提起这事,此事的来龙去脉徐若萍也是清楚的,根本就是胡一辉被那斗篷男耍了个团团转,所以一直,谁都不敢提此事,此事是胡一辉人生一大败笔,谁提起谁就触到他的逆鳞。

    但,今天提起的人是胡巴拉克。

    胡一辉当然不敢造次,硬着头皮等待训话。

    谁知胡巴拉克非但没有训话,而且瞬间换了张温柔的面孔,微微一笑,连两道目光也如初春的太阳般柔和:“今晚设场家宴,你就带着她一同来出席吧。”

    众人登时愣在了当场,自离京一战以来,胡巴拉克几乎就未曾设宴款待过任何人,大小国事都交给了胡青凌打理,每每设宴论赏,他都只是匆匆打个照面,仅此而已。

    慢着,今天上午他跟斗篷男相斗,各自遭遇修炼天劫,看样子算是大步迈过,却不知情况如何。

    修炼天劫,也就是修真之人的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天地自然降下的考验。

    修炼天劫细分有三类,分别是四九天劫,成功之后成天仙之位,留与天界不可私自下凡;六九天劫,成功之后成真仙之位,可下凡,仅限地表,地心;九九无归灭魂大天劫,成则为大罗金仙之位,三界六道任逍遥。

    胡巴拉克刚刚度完天劫后能在地心世界里头来去自如,估计度的是六九天劫。

    那他修成真仙了么?

    还有的是,六九天劫有雷万万道,经历过程痛苦不堪,胡巴拉克如今的反应却是平平无奇,实在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当天晚上,地心里头的夜空朗朗迢迢一片,离京城外是黑压压一堆堆的敌军营帐,成一道森严壁垒。

    与之形成相对照的是,离京城内的无极宫宴会大厅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众仆忙得团团转,热火朝天地准备今晚的家宴。

    无极宫的建筑飞檐斗拱,雕窗画栋,既有古典之风,又兼具现代的唯美,四壁皆是雕版黑柚木窗,既有仙鹤含春、麒麟撞钟、鱼跃龙门、金龟托山等祥瑞之图,也雕有松、梅、竹、菊等高洁之物,堂内地面清一色铺以水磨青玉砖,所置桌椅俱由红木所造,整一间宴会大厅庄重中不失典雅,古朴内又有温情。

    徐若萍和徐宏博出席时特意打扮了一番,前者穿一袭浅黄色晚礼服,后者则西装领带一派成熟绅士的风度。

    徐宏博今天有些站不直,背有点驼,一侧肩膀被胡青凌狠狠抓进肉里,虽然敷上膏药,走路脚步有点蹒跚,却仍然将就不到伤口摩擦衣服所产生的痛楚。

    皮肉上的痛楚犹可忍耐,最要命的是,此时此刻他在徐若萍和胡一辉的授意下,竟然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笑吟吟地跟胡青凌寒暄招呼。

    胡青凌倘若被选上演戏,绝对能得“最佳女配角”的奖项。

    见到徐宏博,一手举着透明高脚杯,一手拍拍徐宏博的肩膀,脸不红来气儿足,对着徐宏博来一个意味十足的笑脸:“宏博,刚才我跟你姐相互切磋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你的肩膀,现在好点没,涂过药吗?”

    徐宏博侧头望着她那张嘴就能放狗屁的嘴脸,心道:装得多稀罕那,那么当中有几分深意、几分真意呢?

    在徐若萍和胡一辉凌厉的眼神底下,表面上只能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没事,擦破点皮而已。”

    徐宏博望着眼前美艳得不可直视的尤物,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由于此前见识了胡青凌的手段,深深懂得了‘天下免费的晚餐都很有可能是个陷阱’的道理,眼看着前面一排排山珍海味的佳肴美食,馋嘴的天性都沉到落谷底,全程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宴会大厅上人来人往,胡巴拉克借着把“誉王”击退的由头,大宴群臣。

    泽天启、蒙海芒、姬周、招乾坤以及尚驰等大冥国十魔七煞,出去有公务在身或是已经牺牲了的,全数出席,个个穿红配绿,盛装打扮,却是心里面都不自觉地带了点紧张。

    要说‘誉王’这次败走,完全靠的是运气,倘若不是刚好遇上胡巴拉克和他经历修为天劫,说不定今天鹿死谁手尚不清楚。

    更要命的是,冥国自灭掉栖仙国以来,胡巴拉克从来不曾主动邀宴过群臣,今天如此反常,使得大家暗暗捏一把汗,一饮一食均提心吊胆,吃得是如鲠在喉。

    徐若萍反倒是最放松的一个,许是直觉,她总觉得胡巴拉克望向自己的目光,非但没有恶意,还带了点亲人似的慈爱。

    从前世到今生,徐若萍从来都是在没心没肺地得过且过混日子,什么国仇家恨,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她十分想得开:反正人都死光了,天大的恩怨也只好尘归尘、土归土,那一点幽微的怨恨,更加不值一提。

    由于胡一辉的关系,大家都不敢把她当前栖仙国余孽对待,席间也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

    胡巴拉克面对众人把自己吹捧上天的夸赞,一律置若罔闻,他倨傲地坐在高台之上,漠然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落到徐若萍身上却忽地带了几分愉悦,而且还无意识地抬手整一整自己的衣角,冲徐若萍问:“这段时间,听说你跟一辉逛了地府一趟,可有此事?”

    徐若萍抬头与他的目光相接,嘴角微微牵动,好像不知道如何回答,若有所思了片刻,方道:“是的,只是没能救出王妃,瞎折腾了一场。”

    与皇帝陛下说话,本来要前后带点敬语才对,但徐若萍不是黛月,生于现代长于现代,一紧张,哪里还有脑子去组织拼凑古文的余地。

    胡一辉当即轻咳一声,接上话匣:“回父王的话,地府铁律森严,我等一行不才,致使母妃在十方台受苦,等儿臣把诸事料理完毕,日后定当设法营救。”

    胡巴拉克眼神一黯,皱皱眉头:“唔,人各有天命,生死自有因果,我大冥国现在正处于风雨飘摇的时期,不能再起兵戈,你母妃的事情,日后再说。”

    胡一辉闻言心中略过一点点不忿,面对父亲的无情却又不敢辩驳,只好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句:“是,儿臣谨记。”

    胡巴拉克的反常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众臣听后不置一词,默默地低头饮食。

    只有胡青凌咬紧牙关,握杯的手微微痉挛,手背上青筋条条暴起,呼之欲出。

    底下最高兴的恐怕是萧冰南所出的三公主胡宛仙联合四王子胡染道,五王子胡绵高,六公主胡蕊金组成的尚魔神教一行。

第261章 御物

    胡巴拉克后宫中曾经是三足鼎立之势,现在的情况是大王妃拓跋傲雪不知所踪(事实上是胡青凌姐弟俩把消息封锁,胡巴拉克也并没有多做追究);二王妃轩辕敬菲身死,魂魄在十方台中受刑;剩下一个萧冰南以及她所出的几位公主王子,在“三国之争”中,最近反倒有胜出的趋势。

    只可惜,无论尚魔神教的成员如何努力,胡巴拉克就是对萧冰南爱理不理,也没有再立妃嫔,只日日醉心于闭关炼尸,过上了名副其实的‘和尚生活’。

    胡一辉一直在外头历练多年,懂得什么叫做张弛有度,面对着自己的父亲胡巴拉克,不管是有多大的怒气和火气,他也知道此刻应该将其沉浸到心底里,缓缓平息下来。

    席间有不少妖艳的红男绿女表演歌舞助兴,胡巴拉克不喜欢地表世界里头现代的流行音乐,所以载歌载舞的都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的曲艺笙箫。

    一女轻抚琴弦,微启朱唇,珠玉般天籁的嗓音便唱开了:“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

    曼妙的琴声与歌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堂中,没有一点喜庆洋洋的祥和之色,倒有些靡靡之音的凄艳意味。

    一阵薄雾骤然升起,歌女手中的琴倏地消失不见,画面却切换成她手摇双桨,独自泛舟在水波汩汩的江面之上。

    徐宏博惊讶得张大嘴巴,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见刚才还青砖白玉铺成的大堂地板,瞬间变成水波粼粼的江面,忙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下,确定是实打实的地板,方才用手捂一捂‘扑通’乱跳的,轻手轻脚地走到徐若萍身边,扯一扯她的手臂:“姐,这演的是哪一处?”

    徐若萍用手掌遮住半张嘴巴,微微侧头靠近他耳朵旁:“这是幻影术,魔修中最流行的一门修炼功法。”

    姐弟俩正咬耳朵窃窃私语,忽听胡巴拉克远远地冲徐若萍招招手,问:“若萍,你可知道她在唱什么吗?”

    徐若萍虽说读书的时候很是用功,语文课上的诗词歌赋一首都没有落下,但,无论她此刻如何绞尽脑汁,把前世今生的记忆飞快地翻了一遍,始终没能找出一首与之相匹配的。

    于是只能讨好地一笑,老老实实回答:“这个,我还真的不懂。”

    胡巴拉克闪烁着精光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下去,胡一辉见状,两步迈出大堂中央,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父王的话,这是宋代诗人朱敦儒的一首《水龙吟》的上半阕,该词的下半阕是‘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

    胡一辉回答得干净利落,把这首词的作者、年代以及下半阕都答得一字不差,但胡巴拉克的脸色还是带了点莫名其妙的凝重,仿佛这首词不应该从胡一辉嘴里吐出来,应该要从徐若萍嘴里吐出来才对。

    确实,朱敦儒的这首《水龙吟》,创作背景是当时宋徽宗靖康元年,金兵大举南下,汴京沦陷,朱敦儒携带家属狼狈逃窜后所作的悲吟之句,抒发的是作者面对家国不幸后的悲痛以及对时局无力回天的无奈。

    席间上大部分都是些用拳头说话的魔修,几乎没有人听得明白这首词里面所蕴含的深意,只道胡巴拉克接连失去两位宠妃,心中难免有些悲凉,所以听一些悲悲戚戚的歌曲借以缅怀而已。

    徐若萍在诗词歌赋上面可是能够问弦音知雅意的好学生,虽然之前没有读过这首词,但细细一琢磨其中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

    胡巴拉克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国仇家恨。

    嘶,不对,难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要造反的心思,如果有的话

    徐若萍后背开始冒冷汗,脑袋似乎绷紧了一根细细的弦,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进入了一个时刻准备作战的状态。

    好在后来胡巴拉克没有再询问徐若萍什么,只是时不时飘过来一道闪闪烁烁的目光,在她脖子上戴着的玉葫芦溜了几圈,却是始终没有说话。

    胡一辉也有所觉察,宴会上不动声色地把四周巡视一遍,确定没有埋伏下什么名桩暗哨,才稍稍松了口气。

    宴会举办到深夜,散去后各人纷纷道贺离场,胡一辉为免夜长梦多,见冥国已经暂时解除危机,便连夜把徐若萍姐弟送出大冥国。

    三人一路上神色匆匆,为免打草惊蛇,都没有去跟胡巴拉克辞行。

    徐若萍的修为已经达到合体期,按理说应该可以自行御物飞行,带着三人飞回地表,可惜之前没有很勤奋地修炼过御物飞行之术,胡一辉平时也是教得比较匆忙,所以今天决定让她临急抱佛脚一下,看看徐若萍能不能御物载三人同行。

    徐若萍对刀剑之类煞气较重的武器提不起兴趣,胡一辉便让手下在冥国皇宫的武器库里七手八脚地抱出来一大堆鞭子。

    徐若萍聚精会神,摆了个憋大招的姿势,然后面红脖子粗地伸手合掌,念叨:“以气御鞭,起!”

    地上的鞭子抽动几下,没有反应。

    徐宏博越发看不懂,回头对胡一辉打了个手势,悄悄在他耳边说:“姐夫,我看还是算了吧。看这样子,你随便叫个手下出来御物都比她强。要不这样,等下你坐她的鞭子,我坐个私人飞机,跟在你们后面,行不?”

    胡一辉摇摇头:“在我的修为恢复以前,我们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你姐要是御物不成,我们只能靠双腿走路了。”

    话音刚落,地上其中一条鞭子呼地一下,烈烈有光,流星般窜上夜空。

    徐若萍大喜过望,高声对胡一辉和徐宏博招呼道:“还不过来,我已经成功御物了。”

    胡一辉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终于是什么也没有说,拉了徐宏博的手,一齐走了过去。

    这是一条手臂粗壮的皮鞭,据说是战时从敌方将领那里缴获的战利品,有神通,存放在兵器库里几百年,鞭子身上仍然光滑无比,没有一点灰尘。

    皮鞭已经按照徐若萍的指令,滑落在地。

    徐宏博满打满算,也只是达到筑基期,所以,他只能跳上鞭尾,那里有块摊开了巴掌大的地方,容易站稳。

    徐若萍站在鞭头,努力地集中精神,御鞭而起。

    “嘶,你们两个是时候减减肥了,好重。”

    在徐若萍好一番努力下,屁都几乎憋出来了,鞭子才老太婆似的,颤颤巍巍往空中飞去。

    飞了一阵,胡一辉嫌速度慢,在一旁提醒她道:“放空大脑,在集中意念,把灵气聚集得再强一点,速度可以翻番,到时候你可能也不会御物得这样累。”

    徐若萍一直皱着眉头闭着眼,神识外放,用意念感应空间方向,指导鞭子飞行。

    第一次御物飞行就要带上两个加起来大大话话几百斤重的大男人,她是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听了胡一辉的话,立刻放空大脑,把萦绕在心里面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全部一扫而空,“呼呼呼”,鞭子果然快了不少。

    徐宏博坐在鞭尾,开始的时候心里害怕,两只手紧紧抓住胡一辉不放,这会才刚刚放手,准备调整一下,换个舒服点的坐姿,鞭子就突然加速。

    结果可想而知,他连“啊”一声大叫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后空翻,人就已经直直地往下坠。

    徐若萍觉得鞭子一下子轻快了不少,心里惬意至极:“嗯,这样御物真的又快又轻松!”

    胡一辉感觉身后有异,扭头一看,大吃一惊:“徐宏博掉下去了!”

    什么?!

    徐若萍同时吓了一跳,不得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非摔成肉饼不可。

    于是想都不想,一个掉头,御着鞭子往徐宏博下落的方向猛追过去。

    徐宏博“咚”一下,大西瓜一样掉在血海的一条支流上,大难不死。

    亏得他游泳技术一流,只灌了几口腥臭的血水,就被徐若萍和胡一辉七手八脚合力捞了上岸。

    上岸的时候神志还很清醒,愕然地看了徐若萍一眼,问:“老姐,就算是开车,也没有像你这样子猛地一脚油门一下子踩死加速的道理啊。”

    徐若萍尴尬地蹭一蹭鼻子,很是歉意地一笑:“抱歉老弟,这次是失误,下次我会注意的。”

    天,还有下次,你不如现在就打个雷把我劈死算了。

    徐宏博叹了口气,终于明白栖仙国为什么传到她姐的手里就关门大吉。

    世上还有比他姐更坑人的国主么?

    由于徐宏博死活不愿意再坐她姐御的鞭子,一行人只好各自施展修为,躲躲藏藏,磕磕绊绊地回到地表。

    外面天色早已大亮,胡一辉没有领着徐若萍姐弟回到大g市,而是把他俩带到h省l市的一处人迹罕至的结界当中。

第262章 结界

    那结界是数百年前,胡一辉安插在地表的一处暗岗,当年为了筑好这结界,消耗掉胡一辉好几个元会的法力,目的是不想被外界打扰,可以安安静静住在里面努力修炼,如今好几百年过去,由于诸事缠身,那地方胡一辉几乎没有去过,所以知道的人很少,能进去的就更加少了。

    胡一辉现在一身修为去掉大半,虽然熟知很多功法秘技,但拖着一副阴神之躯,什么都要重头再来,现在大冥国的危机已解,他决定带着徐若萍姐弟在暗岗中努力修炼一段时间,争取修为更上一层楼,至少能与胡青凌抗衡,方能放心出去。

    二人在胡一辉的带领下入了结界,姐弟俩一开始还以为胡一辉口中的暗岗是一个防空洞什么的,结果走近一看,却是一处别致的院子。

    这个院子的建筑颇有一些旧时的味道,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我国七八十年代“京式”的四合院。

    徐若萍姐弟小心翼翼地逛了一圈,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发现小院共有北房五间,南屋三间,并有一间厨房紧紧挨近大门。

    厨房外面还有一口水井,徐宏博兴奋地跑上前去,三下五除二打上来一桶水,用勺子舀上一捧就喝,并大声叫唤道:“姐,这水甘甜清冽,快过来,你也喝一口。”

    徐若萍在一间房间里头隔着窗户远远望去,看见一笼青翠欲滴的竹子就长在水井的旁边,此外,院子里还有一棵梧桐树、一棵柳树、两棵苹果树、一棵桃树和两棵梨树。

    她听到徐宏博的叫声跑出来,接过来一勺子清水喝了一口,点评道:“嗯,确实不错,这院子还真是颇有讲究。如果说这个院子有缺陷,那就要算篱笆歪斜破烂这一点了,有些缺口甚至还可以钻进一个人来。”

    徐宏博很兴奋,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根狗尾巴草:“哇塞,姐你还不知道,这院子外面有一大片的菜园,离菜园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湖面上竟然盛放着大片大片的金色花朵,就像一颗颗金色的星星躺在碧绿的叶片之间,但没有一种星,可以如此璀璨夺目,流光溢彩,妖艳得仿佛可以夺去人的呼吸。”

    徐若萍撇一撇嘴:“啧啧,看不出来你文采还很好耶。别以为我不知道,想去游泳是吧。”

    胡一辉跟着缓步走了出来,却全无心欣赏附近的灵山秀水,反而面色有些凝重:“这里是我几百年前置的一座的别院,别看它极其简陋,结界却是很厚实,也算比较隐秘。宏博要是想游泳也行,但要事先打声招呼,知道吗?”

    徐宏博‘嘻嘻’地哦了一声。

    胡一辉又转头对徐若萍说:“为了掩人耳目,此处我没有安排更多的人手,只有一只刚修成人形的鸡精,此刻也不知道跑哪里了,想是几百年没有见我来过,偷懒了去。”

    徐若萍见他面容憔悴,没什么心情,遂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姐弟有手有脚,能照顾好自己,你安心在此修炼就行。”

    胡一辉十分感激,对她投过去一道柔和的目光,要不是大灯泡徐宏博在场,他肯定会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大灯泡徐宏博十分没有眼色,把头探伸过来,干巴巴道:“老姐,这话可不能说这么早。这地方方圆几里没有人烟,也不知道姐夫修炼到什么时候才算功成,这没洗衣机、电饭煲、煤气炉什么的,你如何能生存下去?”

    徐若萍白了他一眼,简单粗暴地回答:“放心,都交给我,你有时间也好好修炼。”

    徐宏博很是怀疑地撇了她一眼,抿抿嘴,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徐宏博光着膀子,只穿条裤衩,幽灵似的站在徐若萍床前,嘻嘻一声:“老姐,起来做家务啦。”

    徐若萍吓一跳,昨晚遁功入定的时候多睡了片刻,不料这小子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自己竟没察觉,恼道:“一大早能有什么家务?”

    徐宏博往门外一指:“呶,一大堆衣服等着你洗,我和姐夫要修炼,拜托你了。”

    “手洗吗?”

    “当然,难道您老人家能凭空变一台洗衣机出来?没有洗衣机的话,只能用手洗。不过,你用脚也可以,只要洗干净就行,我和姐夫都不会介意。”

    徐若萍暗暗对天翻了个大白眼,心道:你丫的真是把我当保姆使唤了。

    徐宏博说完,转身出去,临到门口的时候,好像不是很放心:“姐,匆忙中衣服都没带,只此一套,你老洗的时候可要悠着点,别一不小心劈一道雷电,那我和姐夫可就完了,没有外衣穿,多丢人啊。”

    人影都消失了,徐宏博又忽地折了回来:“姐,你到底会不会手洗衣服啊?”

    徐若萍忍无可忍,抬手一弹,一道闪电擦着他的头皮而过:“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走路吗?用手洗衣服这么简单的事情谁不会。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小心未老先衰,变成糟老头。”

    徐宏博心有余悸地扭头察看一番身后被劈出一道三尺来长的地面,扭着两条大长腿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离院子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水潺潺流过,汇聚在小湖上,又从另一边分叉出去,悠悠地流向远方。

    徐若萍蹲在一处光滑的石头上,学着电视上古代妇人洗衣服的样子,用力地拿着徐宏博给她的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根木棒,使劲地有模有样地敲打着,很快,几件衣衫就已经洗干净。

    “扑通”一声,徐宏博跳进不远处的湖边上,像一条泥鳅似地,远远地游过来,一边游一边叫到:“洗完了吗,几件衣服哪用洗那么久啊。”

    “哎哎,等等,马上好马上好。”徐若萍心里一紧张,用力一扯,只听“嘶”地一声,胡一辉的一条牛仔裤被撕成两半。

    徐若萍现在的修为跟从前不一样,手劲随着她修真境界的提高而跟着噌噌噌往上长,质量再怎么好的衣服都禁不住她随便一扯。

    看着眼前被撕开两半的牛仔裤,徐若萍懊恼地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无辜:“你看你看,让你别催我,这下可好了。”

    徐宏博把半个脑袋跃出水面,撇着嘴巴伸伸舌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你跟你自己的老公商量好了。”说完,又“嗖”地一下钻进水里不见了,只留下一圈圈激荡起来的涟漪。

    无奈,徐若萍只好把衣服破衣服晾晒在院子外面的竹竿上,看着被撕成两半的裤脚,在晨风中一摆一摆地,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不可及。

    忙碌了一个上午,她觉得自己浑身腰酸背痛的,这时,徐宏博也从湖边回来,两人便一前一后进了门。

    “徐宏博哥哥,你回来了,你看我这次给你们带什么来了。”院子里面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双大大的眼睛,绯红的脸蛋,穿着一身碎花粗布衣衫,外罩一件薄薄的马褂,双手提了个竹篮,篮子里面盛满了鸡蛋,看见徐宏博,便开心地迎了过来。

    她的名字叫小翠,是胡一辉安排在这里守屋打扫唯一的佣人,由于她是只刚刚化形的鸡精,年纪算小不谙世事,被徐宏博三言两语便收买了,跑去把自己同类的蛋拿来孝敬徐宏博。

    “你们回来啦。”胡一辉也从厢房出来,身上只穿件薄薄的背心,下身是一条短裤。

    徐若萍一看见胡一辉,分外亲切,也欢天喜地地迎上去,不料一脚踩在一个圆溜溜的鹅卵石上面,一个踉跄,眼看要摔倒,慌忙中,伸手抓住身边的徐宏博。

    哪知徐宏博今天光着膀子,只穿一条湿哒哒的宽脚裤。

    徐若萍手一滑,一下子就把徐宏博的裤子扯掉。平时呢,徐宏博是穿里裤的,但是因为今天去游泳的缘故没有穿,被她这么一扯,裤子褪到了脚跟,顿时春光乍现,一览无余,被迎上来的小翠看了个精光。

    这下可不得了了,徐宏博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只见他大叫一声,顺手*过徐若萍手里拿着的木盘,护着私处光着个屁股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翠和徐若萍站在一旁,尴尬极了。

    尤其是小翠,虽然年纪幼小,但是朦朦胧胧的男女之间的避忌多少还是懂一点儿,只见她涨红了脸,瞪大了眼睛看着徐若萍,似乎想让她说些什么好化解一下适才的尴尬,但她看到徐若萍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看样子比自己还要害羞,也不指望了,把一篮鸡蛋往她面前一递,道:“我有事,我先走了。”

    徐若萍双手接过篮子,无可奈何地望向胡一辉,求助道:“这可怎么办啊?”

    “没有关系,你弟平时大大咧咧,等我过去劝说他一下就好了。”胡一辉忍住笑,极力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厨房里的饭菜小翠已经烧好了,你准备准备碗筷,我去看看徐宏博。”

    说完抬脚转身,往徐宏博房间走去。

    徐若萍心情随即大好,于是把鸡蛋放好,跑去厨房准备碗筷。

第263章 手忙脚乱

    厨房不大,当中是一张四方桌子,由于年深日久的缘故,桌子的四个脚的朱漆已然掉落,露出棕黄的颜色。

    桌子上面放着一应的时下蔬果,靠墙一边是一个四层架子,每层架子上面放满了一些瓶瓶罐罐。

    有一根椽子,上吊着几只熏火腿,窗台上摆着盆花,炉灶就在下面,旁边还有一个盛满了水的大缸。

    不远处有一张狭长的粗木桌子,上面摆好了许多碗和匙,桌子上空高高地悬着一串洋葱 ,大蒜等。

    徐若萍‘啧啧’两声,嘀咕了一句:“极尽简陋,想不到几百年前胡一辉居然如此简朴。”

    径直走向粗木桌子,拿了三双碗筷,在水缸上舀了水,兴致勃勃地洗起碗来,很快,她就洗好碗筷并准备把它们拿到大厅的八仙桌上放好。

    经过炉灶时被里面的香味所吸引,好奇地想看看小翠今天给她准备了什么样的美味佳肴,便腾出一只手来想掀开锅盖瞧瞧。

    生活在现代的徐若萍,锅炉的炉柄都具有隔热功能,一下子切换到古代的铁锅锅盖,她就不知道要用湿布搭在锅盖的耳朵上面再去掀拿。

    手指一碰锅盖,就被滚烫的锅沿狠狠地烫了一下手指。

    她条件反射地猛缩手回去,不料另一只手上的碗筷竟也拿捏不稳,只听得“兵兵乓乓”一通乱响,手里的碗筷全打翻在地,吓得她连忙用手去捡。

    一个俯身,衣服勾住放在粗木桌子的一根烧火棍上,一拉,烧火棍连着一排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碗筷,横着打到了灶台旁的燃着的木头上面,又是一通“兵兵乓乓”的乱响,这下放在粗木桌上的碗筷全部都被打碎。

    徐若萍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看着一地的残片碎瓦,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踌躇着,忽然憋见旁边束成一捆一捆的草垛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深呼吸一下:老天爷,这火是从哪里来的?歪着头想了想,一眼瞥见几块跌落在地的木炭。

    哦,原来是烧火棍把炉灶里的一块木炭给撩了出来,正好落到旁边的草垛上面。

    徐若萍这下慌了,一紧张,顺手就拿着灶台上面的一瓶水猛泼过去。

    哪知“呼”地一下,小火变成大火,烧得更旺,一下子就烧到旁边的窗台上面去,这可是怎么回事啊?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瓶子,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大泉源酒”,这下可不得了,酒精是助燃的!

    徐若萍更加慌张,拿起桌子上面的东西就一顿乱扔,什么洋葱啊,大蒜啊,干辣椒啊,全部扔了过去,企图扑灭大火,结果却适得其反,大火像一只饥饿的猛兽,扔什么吞什么。

    最后徐若萍好不容易做对了一件事情,就是舀起大水缸里的水又是一顿猛浇,大火终于熄灭。

    徐若萍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手扶着桌子边缘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脯,道:“还好,没有造成火灾!”

    但看着烧成黑炭一样的橱窗,还有成了一片汪洋的黑乎乎的地板,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当自己无计可施之际,却见得胡一辉和徐宏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的门口,神情惊讶又无奈地看着地上的一切。

    尤其是胡一辉,张大个嘴巴好半天才说道:“请问,你这是只进来洗了几个碗筷而已吗?”

    徐若萍用手理一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把几根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际上,努力挤出一堆笑容,道:“没错,我只是进来洗几个碗筷而已。”

    徐宏博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发,倒抽一口冷气道:“姐,虽然你前世是个公主,但今世却是个农村娃,怎么换个地方,就又变回去,成了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主范儿。能不能长点心,现在我们是逃难,别到时候连房子都烧掉,弄得要睡大街可就惨了。”

    徐若萍自知理亏,好整以暇地绞弄一下衣角,慢吞吞道:“这里的一切用度都较古代化,我一个现代人需要有一个适应阶段,请大家给点耐心,啊。”

    徐宏博撩起一侧眉毛:“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做家务好了,让小翠来吧”

    胡一辉没有做声,默默地投去一道相询的目光。

    徐若萍心里有点不服气:“没关系,等我适应了,这些小事就再也不在话下,再说了,小翠一小姑娘,已经干很多活了,我帮帮她也是应该。”

    一宿无话。

    可能是前一段时间过得太惊心动魄,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简直堪称太平。

    徐若萍也慢慢适应了刀耕火种的生活,虽然偶尔辟辟谷,却也常跟着徐宏博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徐宏博在她姐的严厉督促下,修炼‘天地混元无极睡功’,此功法是打根基最好一本入门功法,易学易记易入门,可徐宏博也不知是先天没有灵根还是怎么,时灵时不灵。

    有时很快就能遁功入定,有时候却眼睁睁等到天明。

    徐若萍就此事跟胡一辉探讨过,发现这小子身上越来越多解不开的谜。

    首先,六颗不死神药吃下去,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别说修成仙体,连过修真的筑基境界都甚为艰难。

    其次,徐宏博虽然几番死里逃生,表面上看起来是运气,实则上却是他身体里面有着绝非常人的特质,否则的话,怎么会被上古魔鸟吃掉了还能破膛而出,被雷劈了还能安然无恙。

    再次,这家伙平时看着愣头愣脑、大大咧咧,却时不时地知道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譬如,六颗不死神药的暗格机关,他是如何能打开的?

    如果徐宏博不是徐若萍的亲弟弟,估计胡一辉早就把他抓起来,从头到脚解剖一遍做实验了。

    这天傍晚,徐宏博照例雷打不动跑湖里畅游一粒钟,回来的时候却黑着一张苦瓜脸。

    胡一辉在后山修炼,徐若萍忙完大小家务,正准备坐在院子当中一块大石板上好好修炼一下‘真元归墟**’,还没有开始吐纳,就看见徐宏博哼哧哼哧,头顶几乎冒烟,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徐若萍猜想他肯定又跟小翠拌嘴,被小鸡精耍了,这家伙趁人家刚刚开窍,老是忽悠人家干蠢事,小鸡精也不傻,久而久之窥见一丝端倪,也跟着变得越来越聪明,渐渐地厉害起来,学会了反击。

    徐若萍闭上眼睛,故意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省得这家伙跑来大吐苦水。

    徐宏博骂了一阵,一个人站在院子呆了一会,见她姐完全把自己当成一坨空气,没有半点关心的表示,登时气不打自一处来:“姐,你没看见我在生气么?”

    徐若萍不理他。

    “你说小翠过不过分,好不容易跑出去结界外面置办些衣物用品,却大都是给姐夫和你的,合着我就是个外人,才知道,连条泳裤都是二手的。”

    他喋喋不休地在徐若萍面前数落小翠,却一点也没有提及自己之前欺负人家的事情。

    徐若萍被他弄得烦不胜烦,简单粗暴地怼了他一句:“你咋不提上次忽悠人家送你鸡蛋的事情,前脚说要用现代科技帮着孵小鸡,后脚就全部孵到自己的肚子里,要不是胡一辉在,你早特么的被一群鸡精围攻了,给你买条二手的泳裤,已经算便宜你了。”

    徐宏博吓得瞳孔一缩,却仍然强装镇静,捡起地上一块光溜溜的石子用力往院子外面扔了出去:“砸死你只臭鸡精。”

    做完这一切,方才闷闷地挨着徐若萍盘膝坐下:“姐,你这也不能怪我,我一大男人,长身体,天天吃素可怎么行,这里荒郊野岭,姐夫又结下重重的结界,别说野味,就是一只蚊子都难以进来,你说说,我可怜不?”

    徐若萍几没诚意地看了他一眼:“好啦好啦。叽叽歪歪了这么久,不就是肉吗?赶紧把功法炼好了,出去请你吃个够。”

    说完,扔给他一本手抄书:“呶,我昨晚上默写的‘真元归墟**’,拿着它,闪一边去好好修炼,不明白的话问我或是胡一辉。”

    徐宏博抄手接起,翻开第一页,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蚯蚓一样的字,第一行第一章写着:

    “真元归墟**,属于内养功法,本功以气为本,以意为媒,以清虚自然为法,采天地纯和之正气,强化真元,激发生命原动力,为将来修炼神功绝技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保障。

    此功法最讲究的地方,就是气。吐气,换气,纳气,育气,续气以及混元一气。

    练气之道切忌浮躁,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情绪稳定,清心寡欲的状态。”

    随手翻了翻,毫无头绪,望了望对面盘膝坐着的徐若萍,发现对方沉稳如山,纹丝不动,茫然道:“姐,我的‘天地混元无极睡功’还没有完全掌握,就又开始修炼另一种功法,这进度,是否快了点呢?”

    “我顶你个心肝脾肺肾啊,都快一年了,你还没有筑基完毕,慢得跟个蜗牛似的,我好心给你换套功法,说不定就适合你了,还嫌三嫌四。”

    徐若萍唾沫横飞把徐宏博批判得头头是道,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年是怎样的十几年如一日,‘不辞辛劳’地卡在筑基的初级阶段里头。

第264章 ‘搬阳真人’风星云

    徐宏博这八卦精对于他姐的辉煌往事当然已经打听得详详细细,闻言把嘴巴一撇,不以为然地回答:“也不知道当年是谁,筑基筑了十几年,差点没把师父们都气死了?”

    徐若萍倏地一滞,也不说话,两手掌却烈烈有光。

    徐宏博见状连忙改口:“却是只用半年不到就迅速达到了修真的大乘期,真是我学习的楷模,尊敬的榜样。”

    徐若萍怒容满脸地收起双掌,干巴巴丢给徐宏博一句:“好好在这里按照书上的描述进行呼吸吐纳。”

    然后站起来走出去,往后山而去。

    徐宏博稍稍松了口气,闷头闷脑地缩一边练功去了。

    胡一辉这段时间十分低调,对外界诸事不闻不问,平时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偶尔只跟徐若萍谈谈心交流交流练功心得。

    他熟知各种功法,不用像徐宏博同志一样,从筑基阶段从头修炼,只需要修出个阳神之体就可以基本达到以前的修真境界。

    胡一辉修炼的地方在后山,面西,半山腰上有一块巨大的光溜溜的石头,他每每盘膝往上面一坐,整座山的美景就尽收眼底。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天空就像被抹上了一层橘红色的颜料般,半个天空都是橘红色的,仿佛一条美丽的轻柔的绸带。

    一阵风过,胡一辉微微侧头往旁边一扫,就见徐若萍踏着金灿灿的夕阳而至。

    大团大团的雾气飘在她身后,从深橙到浅橙,再从浅橙到紫,如梦幻一般,十分地壮观。

    徐若萍原是滢月上神托世,身体天然能吸引太阳光,从胡一辉的角度望去,就好像整个太阳被她所吸引,慢慢悠悠地从天上滑落下来,浮在大山的边缘一样。

    阳光打在徐若萍身上,再反射出来,就像一幅画里的仙子一样,多姿多彩,富有诗情画意。

    渐渐地,太阳又开始往下沉,宛如一个可爱的温柔的少女,害羞地躲到了云锦后,彻底消失在地平线里。

    胡一辉一时竟看得如痴如醉,及至徐若萍站在他眼前,在他面前晃一晃手,他才回过神来。

    “看什么呢,连魂都丢了。”

    胡一辉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在看你,身上有种难以名状的清新淡雅的气质,让人难以抗拒。”

    徐若萍挨着他坐下,一手支着腮帮子,冲胡一辉敷衍地笑笑:“拉倒吧,我现在不兴这套了。给我说说,你最近遇到什么样的瓶颈了?”

    胡一辉微微抬起下巴,目光飞快地在她脸上扫过,道:“知我者莫若我妻也。最近嘛,我老是在琢磨麒麟的那句‘忘其身,虚其心,空洞之中,一物不生,则可以换凡胎为灵胎,变俗子为真人’的话,不明白其中深层次的意思。”

    “这不是很简单么,忘掉世间一切纠缠身心的繁琐事,把自己完全放置于空灵的状态,对世间万物不产生一丝一缕的情感,成为真正的顿悟之人。”

    徐若萍摇头晃脑地把这话的意思详详细细地解释一遍,心中一动,似乎觉察出一点什么别的意味。

    胡一辉目光闪闪,有如漆夜里的启明星,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脸看。

    智者如斯,胡一辉又怎么会真的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可是看现在的情况,二人双心已深深印在一起,何以能够断绝情缘。

    徐若萍反应过来,低骂一声:“狗日的臭麒麟,居然给你指了条这样的路,回头把他的皮剥下来,剁了他的肉下酒。”

    在某地执行任务的麒麟兄弟狠狠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胡一辉凄然一笑,很自然地把徐若萍搂在怀里:“没关系,麒麟其实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也一样,卡在大乘境界中再也不能更上一层楼,不也是对我用情至深所致。”

    徐若萍用胳膊肘轻轻顶他一下:“臭不要脸,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我卡在大乘境界不上不下是因为你?”

    胡一辉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谁人不知天高地厚,前去参加阙羽的宴席,在那里曾经把净瓶里我的魂魄死死捂在胸口处,怎么也不肯献出来。”

    他很自然就冲口而出这番话,把徐若萍说得满脸绯红,忍无可忍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这一拳用了她三四分真元之力,捶在胡一辉心口,痛得他差点咳出一口鲜血。

    真是,美人如梦亦如幻,揍起人来一点不比土匪差。

    徐若萍见胡一辉隐忍着疼痛死死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的表情,明白过来自己下手重了,又后悔起来,讪讪问:“很痛么?”

    “有点吧!”

    “受教训了吧?现在我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以后你说话时,内容最好衡量衡量,否则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有比这次更厉害的。”

    胡一辉一脸的‘不可理喻’,跳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深吸一口气:“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什么?你的身体都被我看光了,放心,我会负责到底。”

    徐若萍:“”

    这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气极,一抬手,一道白光追着他的裤脚而去,这记霹雳虽然电压伏数不高,但烧掉他的裤子绰绰有余。

    胡一辉早有准备,双足轻轻一点,凌空一个优美的劈叉,轻巧避开。

    那道霹雳便打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砰’一下,炸了个粉碎。

    徐若萍不甘心,抬手又准备发下一个霹雳。

    “慢着!”

    胡一辉神情严肃,摆手制止她鲁莽的行径,他轻轻地‘咦’了一声:“奇怪,这石头里面是空的,里面好像有个密道。”

    徐若萍正准备上前给他一顿胡搞蛮缠的修理,闻言顿了一下,忍不住凑了过去。

    胡一辉在某处青石板上一通摸索,并指敲了两下,只听得紧闭的青石板“吱呀”一声,往两旁徐徐而开。

    徐若萍讶异地和胡一辉对视了片刻,问:“这地方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发现后种下的结界么,怎么会有个密道在里头?”

    胡一辉皱眉思考了片刻,回答:“也不一定,这地方灵气充沛,是凡人修仙的绝佳之所,把这里围起来种下结界之前我虽然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但有可能当时有比我更加厉害的大能在我之前就躲在里面,成了漏网之鱼也未可知。”

    徐若萍捋起袖子摩拳擦掌,看样子有点兴奋:“怎么样,进去看看么?”

    胡一辉低头沉思片刻,道:“好,不过进去后你得听我的。”

    “为什么?”

    “你现在虽然修为很高,但对敌经验没我丰富,法阵之类的更加一窍不通,你不听我的,万一触碰了机关怎么办?”

    徐若萍眯着眼睛沉思片刻,点点头:“嗯,那好吧。”

    二人随即蹑手蹑脚,慢慢往密道走去。

    密道很窄,两旁的大青石修理得平平整整,沿路扑鼻而来的不是地道里特有的潮湿**的气味,而是利刃出鞘的冰冷气息。

    胡一辉走在前面,一只手握一颗夜明珠,沿着弯弯曲曲的密道大约走了半粒钟,蓦地一束极强的光线映入眼帘,眼前阔然开朗。

    前面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大洞。

    他们四下里瞧瞧,洞口十几米高,两旁都是很大块的石头。石头上面长满了湿漉漉的青苔,野蒿和茅草,隐隐听见有滴水的声音。

    洞顶上方,有一条巴掌大的裂缝,一直延伸到很远,一大片绿茵茵的青藤直垂下来。

    他们慢慢摸进洞里更深处,一块类似巨型磨刀石一样的石头出现在眼前,四四方方,不偏不倚地横躺在山洞的最里面,石头中间有条深五寸左右的痕,顶端还有一个箩斗般大小的凹槽。凹槽上面,一条碗口粗的石条,紧紧地和岩头粘合在一起,那道极强的光线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胡一辉一看,把夜明珠递给徐若萍,让她好生拿稳,自己则俯身在石头上面东敲敲,西打打。

    过了好一会,他摸到一处手掌大小的机括,用力一扭,只听得“吱呀呀”一阵响动,粘合着的石条自然打开,里面有一个黑漆漆的金丝楠木做的棺材,上面隐隐约约写了几行大字,由于年代的久远,字里行间塞满了泥巴。

    胡一辉掐指默念几句,粘在棺材上面的泥巴便自然剥落,金漆大字便清晰可见。

    徐若萍把眼睛凑过去,见上面的每一只字都鬼画符一样,歪歪扭扭,张牙舞爪,遂嘀咕一句:“这上面写了什么,不认识。”

    “风星云,生辰不详,中奇毒卒于指正五十五年,挚友敬其风骨,遂将其葬于灵山之中。”

    胡一辉默默念道。

    徐若萍忽而忆起什么,大叫道:“嘶,风星云不就是风旭炎的伯父么?失踪了好几百年,怎么竟然是中毒死在了这里?”

    胡一辉接口道:“风星云,就是那个一人力扛起整个风氏家族,不但气功**了得,在丹鼎之术上面同样一骑绝尘的修道奇人‘搬阳真人’风星云?”

    话音刚落,身后蓦地起了一阵阴风,自远而近,徐徐地吹向二人的脖颈处,一个苍凉而又幽怨的声音在某处黑漆漆的阴暗角落响起:“没错,就是我。”

    徐若萍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往前一扎马步,双手一分,摆出一副随时击雷的状态。

第265章 逼婚

    胡一辉突然往前迈了一步,绕到她身前,低声道:“自己人,别咋咋呼呼的自己吓自己。”
    然后双手抱胸,对着某处漆黑的阴暗角落徐徐施了一礼,不卑不吭地招呼道:“久闻前辈盛名,今日有缘一见,幸及幸及。”
    他的声音略带磁性,回响在洞中,响亮清晰。
    对方沉默良久,徐若萍的小心脏开始“扑通扑通”乱跳,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盯着胡一辉刚刚施礼的方向,忽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瞟见角落里飘出来一个人。
    为什么用飘?
    因为对方走路无声无息,宽大的长袍几乎拖地,看不清楚是否有脚,但影子肯定是没有的,身材虽然高大,灰不溜秋的虚虚的身影让人一眼就知道其是一只作古已久的孤魂。
    徐若萍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气,微微抬头,警惕地望了对方一眼。
    只见那人面容蜡黄,两颧高企,两边脸颊没有一点肉,凹陷进去,成两个天然的凹面,眉毛胡子稀稀疏疏,身上是一件皱巴巴、脏兮兮的好几个世纪以前的长袍,嘴巴一张一合,道:“想不到几百年以后,我还能见着黛千凡的外孙女,缘分,缘分呐。”
    ‘紫微真人’风星腾当年在栖仙国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气大到去哪里都可以掀起一阵狂风大浪,而他亲哥‘搬阳真人’风星云没失踪前的名气,更加是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失踪的那一年,黛月刚好出生,此后的日子风星云虽然销声匿迹,但其名气却能让黛月在后来成长的日子里闻听了不少其人的丰功伟绩,可想而知对方是一位怎样的大能。
    徐若萍听后愣了一下,脸上立刻变戏法似的堆满笑容,学着胡一辉的样子作揖道:“前辈你好,其实前世的我才是黛千凡的外孙女,今世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娃而已,我现在的名字叫徐若萍,前辈若不嫌弃,可以叫我阿萍。”
    胡一辉沉吟片刻,忽而问道:“我们跟前辈素昧平生,前辈是如何得知若萍前世的身份?”
    虽是询问,语气却仍旧毕恭毕敬。
    风星云眨眨眼,伸出一只枯枝般的手指,指了指徐若萍胸前的葫芦挂坠,道:“乾坤如意宝葫芦啊,只认栖仙国历代国主,老夫现在虽然老眼昏花,但也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吧。咦,这葫芦内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嘶,小若萍,你不要告诉我,这么久了你居然没有怎么使用过它?”
    徐若萍很清楚风星云是个怎样的资深老顾问,心里嘀咕:大佬,我磨难重重历经两世,小时候皇外祖母在世时连摸都不让摸一下,我死后重新投胎了七煞星君又忽而整个地交付于我,连句嘱咐都没有,期间我还把它当小玩意送过人,人人都说它是个秘宝,却没有人告诉过我怎么使用它啊。
    心里埋怨,嘴上却虚心求教:“姬周倒是借用过它来破开某处法阵,我自己却是从来没有人教我使用过它?”
    风星云皱皱眉头,眼角的皱纹几乎牵扯在一起,道:“难怪!唔,你瞪大眼睛看我也没有用,开启乾坤如意宝葫芦的咒语,只有历代国主在继承大典上才口口相授,外人谁都不清楚。”
    徐若萍:“”
    妖,说得好像自己懂似的,真是浪费我的表情。
    胡一辉沉思片刻,忽而插口问:“那姬周为什么会用?”
    风星云砸吧了两下:“姬周乃具有半个上古凤凰的血统,据说与这葫芦有点渊源,但也只懂一点皮毛。”
    徐若萍的心往下沉去。
    “不过嘛,这葫芦既然换作‘如意’,正所谓如意如意,如你心意,你不妨抽空对它说说心里话,万物有灵,说不定还真能帮到你也不一定。”
    风星云缓缓地搓了搓双手掌,徐若萍发现其人的手指特别长,苍白中微微有些发青,看着让人觉得他好像真是有冷的感觉这么一回事。
    他的眼睛很大,目光炯炯,视线飘忽在徐胡二人之间,蓦地抱怨道:“唉,怎么好几百年才来那么两个大活人,害我一个人孤零零守在这里这许久。”
    徐若萍听了很郁闷,平平板板地扫了他一眼,不明白对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胡一辉却很机灵,十分长有眼力劲儿,闻言后不着痕迹地溜须拍马道:“前辈乃当世大能,想当年上天入地何等威风。只是,只是晚辈有点小小的疑问,前辈为何要一个人孤零零守在这荒郊野岭的洞穴里头好几百年?”
    风星云听后果然很受用,死气沉沉的脸颊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意:“小伙子嘴巴真是甜啊。那好吧,就冲你这话,老夫决定帮你一把,也算是还黛千凡一个昔日的人情。”
    徐若萍听得一头雾水,黛千凡是自己前世的外婆,要还人情也是冲着自己来好吗,跟胡一辉有半毛钱关系么。
    往深里一想,估计这老家伙隐蔽在此地听了不少墙角,已经俨然将胡一辉当成自己的那位,念及此,不觉脸上一红,低下头默然不语。
    胡一辉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风星云,轻轻问:“前辈的意思晚辈不怎么明白?”
    风星云淡淡道:“你不是历修行天劫不过,差点殒身,又得了半颗混元金莲子,只保得个阴神之躯么?”
    胡一辉仍旧毕恭毕敬地回答:“前被所言极是。”
    “阴神之躯不能发挥你从前所修术法,真元灵力什么的一切清零,致使你的修为一落千丈,不是么?”
    “对!”
    “要想回到从前的状态,目前的话,你只能努力修炼,将阴神原形粉碎。功到阴尽阳纯,真人显象,从而修出阳神之体才行。”
    “嗯嗯!”
    “修阴神,出阳神,世人只道有两种方法:
    其一是忘其身,虚其心,空洞之中,一物不生,则可以换凡胎为灵胎,变俗子为真人,然后不顾及尸身,视之如粪土,尽情弃之,或抛尸于茅舍涵洞,或弃尸于山野荒郊,遗尸而远走高飞。
    其二是不求速效,自愿做迟钝功夫。阳神可出而不出,修炼至阴尽阳纯之时,阳神健全再行引领放养之功;身躯可弃而不弃,保守元灵,千烧万炼,忘其如太虚,而以纯火烹之,形骸骨肉与之俱化,形神复又合二为一,此即炼虚合道,形神俱妙,合于遍布万化、无所不在之大道,出现百千万亿之化身。
    此二种方法,前者虽然速效,但却还没有真正证道,后者虽然能真正证道,过程却漫漫长,动辄成百上千年。
    而对于你们目前来说,这无疑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们身上有诸多压力,诸多因果虐待解决,对不?”
    “前辈所言极是,这正是导致晚辈每日里茶饭不思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风星云的目光越过胡一辉,落在徐若萍身上,好奇地打量了对方一番,其后又再转过身来,淡淡地问道:“你们二人的关系,都到哪个程度了?”
    胡一辉顿时一囧,一时不明白他这话的含义,遂支支吾吾道:“这,前辈,我,我不是很明白您老的意思。”
    徐若萍更加脸红,心跳加速:“前辈为什么问这些,我们俩的私事,还不轮到你来管吧。”
    胡一辉一愣,没料到徐若萍居然这样扫对方面子,连忙扯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必多言。
    风星云却不恼,尖尖的手指往前一弹,一道看不见的剑气越过二人,打在棺椁上方,‘叮’一声,严丝合缝的棺椁徐徐向两边分开,露出一具焦黑的尸体。
    徐若萍往下斜剔了一眼,见这具尸体跟风星云等高等大,脸色却是黑得发紫,眼窝深陷,已经不能辨别其相貌,不过大家不用猜都知道,这肯定就是风星云本尊的尸身。
    徐胡二人疑惑不解,不明白对方为何要把自己的尸身打开,暴露在空气当中,这样一来,不就更加加速了其尸体的氧化么。
    风星云却很不以为然,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夫妻,关系到我接下来要不要帮忙。”
    然后转身面对胡一辉,郑重地问:“小伙子,你会娶她吗?”
    胡一辉心道:做梦都想啊老伯。
    嘴上却很谨慎:“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愿意守护着她。”
    风星云听后‘嗯’了一声,又转身问徐若萍:“你呢?”
    徐若萍脸色更红了,本能地看了胡一辉一眼,道:“还没想好呢?”
    话一出口,四道目光闪电般落在她身上。
    胡一辉:“”
    尼玛,我们的关系不是早就定下来了么,怎么还有没想好这一说。
    风星云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没想好的话,那我可就不能出手帮他了。”
    其实男人不懂女人,大多时候,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徐若萍闻言马上改口,道:“不要啊,前辈,想好了想好了,我这辈子就只认他了。”
    话音刚落,徐若萍立马后悔不已,心道:尼玛,我浪漫的求婚仪式就这样没了啊,好家伙,这不是逼婚是什么,回头要是被我知道这是那家伙早就窜通好的话,看我不剥掉他一层皮。

第266章 赠丹

    胡一辉重重地松口气,好家伙,吓死哥了,以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胡一辉毕竟是个老江湖,飞快地权衡过后,心里不免疑窦丛生,他想不明白这个来历成迷的风星云话中的含义:为什么非要自己娶了徐若萍才肯出手相救,难道他跟徐若萍的前世,黛月公主有什么关联。

    这个问题,即便是徐若萍自己,也是觉得迷雾重重。

    一个当年呵斥风云的当世大能,突然间消失匿迹,被发现时却是一个魂魄之身,其尸身还是中毒甚深,就算是再怎么不阴谋论的徐若萍,此刻也不得不察觉到此人肯定经历了一番云谲波诡、四处暗藏危机的江湖险境。

    风星云留意到她的异样,不慌不忙地一扬袖子,蓦地,平地而起一股旋风,刮在他的尸身身上,顷刻间,没有半点腐烂痕迹的尸身便化为齑粉,随风飘散,只露出一只手掌般大小的铜鼎,鼎上一条小龙作仰头吐珠状,栩栩如生。

    风星云的举动再一次把徐胡二人搞得云里雾里,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在风星云本尊十分带劲,没有准备把某些秘密也随风而去,他微微提一下嘴角,露出半个似是而非的笑容,道:“这是上天界专门用以炼丹的八卦炉,是栖仙国宝物之一。”

    胡一辉和徐若萍同时一怔:好家伙,栖仙国的宝物怎么会落在你手上了?

    风星云觑着徐若萍脸上的表情,忽而流露出一种小孩子做错事后被家长当场捉个正着的胆怯,叨叨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想当年,老夫我鬼迷心窍,为了使自己的炼丹术达倒巅峰之境,便把这隗宝从栖仙国的宝库中盗了出来。”

    胡一辉跟徐若萍相护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暗吃惊:果然是偷盗来的。

    风星云更加尴尬:“呃现如今,物归原主了。”

    徐若萍走上前去,弯起手指,轻轻叩了铜鼎一下,见没有发出什么诸如贵金属独有的声响,不觉纳闷:“我没有修习过什么丹鼎之术,你把这东西还给我,也是没什么用处。更何况,现下我们尚有诸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东西,还是暂时放在这里让你看管好了。”

    风星云摇摇头:“此言差矣。”

    随手指一指胡一辉,又道:“你可知道修阴神出阳神除了有两种方法以外,还有第三条捷径可行么?”

    徐胡二人一听,大喜,同时脱口而问:“前辈可有什么方法?”

    风星云捋一捋下巴稀疏的胡子,微微点头,道:“当然有。”

    他顿了一下,故意放缓语速,急得徐胡二人心里直痒痒。

    “亦可吃太上老君之仙丹。”

    什么?吃太上老君的仙丹。

    徐胡二人登时泄了气。

    太上老君是公认的道教始祖,是开天创世与救赎教化的太上道祖,吃了他炼制的仙丹不仅可以立马修成长生不老的仙体,而且还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这些不都是屁话吗?谁不知道,可是谁人有这个本事跑上去九十九重天上求得如此金贵的灵药。

    风星云看着二人一个个懵逼相,不觉好笑:“怎么,都傻眼了是不?”

    胡一辉还好,只是不动声色地笑笑。

    徐若萍就直接把眼睛翻到脑壳顶:“你这不是在说废话么?谁有本事能盗取到那大罗金仙的丹药。”

    风星云摇摇头,风轻云淡地回答:“谁说要去盗取灵药的?”

    徐若萍直眉楞眼地问:“不去偷难不成还能去抢?”

    风星云的好脾气终于耗光,见对方脾气急躁,做事又沉不住气,不禁连连叹息:“小公主的脾性要收敛收敛,不然日后恐怕要吃大亏也不一定。”

    胡一辉连忙回答:“前辈放心,我日后会对她进行慢慢*教。听前辈的语气,好像有什么方法能快速得到太上老君的金丹,对吧。”

    谁知风星云仍然摇摇头:“没有。”

    胡徐二人差点跪倒在地:老爹,合着搞了这么一大出戏,到头来却是让人空欢喜一场。

    胡一辉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准备招呼徐若萍走人。

    风星云却笑盈盈地对他说了一句:“我们不偷不抢,难道不会自己去炼么?”

    胡一辉听后不喜反惊:“前辈,你这牛皮吹大发了吧,要是人人都能炼出太上老君的仙丹来,这世上还会有死人么?”

    他的话中带刺,不着痕迹地暗暗嘲讽了风星云一番。

    胡一辉本来的性格就桀骜不羁,闯蓬莱、上昆仑、下地狱、闹神鸾宝殿等等之旅均让他成长不少,懂得把锋芒毕露的性格收敛起来,碰到大能时说话做事也学会了小心翼翼以及阿谀奉承的那一套。

    但眼前这位仁兄,实在是不得不让他‘旧病复发’。

    风星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额角的青筋先后暴起,寒着脸:“再厉害的丹鼎之术也有它修炼的窍门,太上老君的炼丹术虽然至今无人能出其右,但我风星云终其一生,啥事也没干就只研究这个,怎么也得给我掌握了**分的窍门,小伙子刚才说的老夫不爱听。”

    说罢,从怀里扣扣索索取出一本邹巴巴的小本本,轻轻地在封面上抚摸一下下,一闭眼,很是肉疼地把它递给了徐若萍:“呶,给你,这上面记录了老夫毕生的炼丹经验,把它拿回去,琢磨琢磨炼丹之术,不日将有一大成。”

    这回换徐若萍变成个恭恭敬敬的晚辈,她不像胡一辉见多识广,是个很容易糊弄的对象,见老头说得头头是道,连忙腆着脸赔笑道:“前辈可是研制出炼制仙丹的法门?”

    风星云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

    徐若萍大喜过望:“那,能不能教授于我。”

    胡一辉则一脸的不信任,皱着眉头想了想,始终没有表态。

    风星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香囊,又再扣扣索索地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褐色的花生米粒大小的药丸,递到徐若萍眼前:“看见没,这是我花了一生的心血研制出来的仙丹呃半成品!”

    徐若萍听到对方口中‘仙丹’二字时双眼几乎发光,及至后面又听得对方吞吞吐吐补充了一截‘半成品’后几乎被气得要吐血。

    胡一辉嗤笑一声,撩起一侧嘴角的肌肉,虽然没有说话,却是任谁都能看出他这表情表达出来的意思:“谁相信谁就是二百五!”

    她泫然欲泣地望了望风星云一眼,思前想后了一番,仍旧不死心,继续问:“前辈,半成品是什么意思啊?”

    风星云不自觉用手挠挠后脑勺,几百岁的人了,面对自己试验失败的半成品,表现出来就像一位作业不及格被老师当堂罚站的小学生一样,眯着眼睛又再细细地观摩一番手中的药丸,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还差一点火候!”

    徐若萍脸上露出一个特写的‘诧异’:“还差什么火候?”

    “三昧真火!”

    风星云装模作样地在小小的炼丹炉上轻敲一下:“在此鼎上用七七四十九天连续不断的三昧真火的炙烤,此丹方成!”

    徐若萍有点为难:“一辉之前修炼的是幽冥鬼火,我却从来没有修炼过火系法术,更加不懂如何使用三昧真火。”

    “不打紧,虽然三昧真火在仙界颇负盛名,力量威猛绝伦。但是它的修炼门槛很低,普通金丹期的修士都可以修习,以你现在大乘期的修为,我提点你一下下,马上就可以掌握。”

    “真的吗?”

    “那当然,比珍珠还真。三昧真火主要是通过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三种火焰合成的最低级的一种神火,三昧真火的威力,因人而异,随着修习者境界的提升,三昧真火威力也越来越猛。

    三昧真火多用于炼丹炼器,栖仙国中修炼此神火的氏族大能就有很多,如主修丹鼎之术的巫洪文,龟大寿等。

    小若萍,怎么样,要不要把我的炼丹炉带回去试试。”

    徐若萍踟蹰半晌,一直沉默的胡一辉却接了口:“谢谢前辈,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毕,一只手极快地伸出去,稳稳接过风星云手中的香囊,又把炼丹炉拎在手里,正准备匆匆忙忙道了谢,和徐若萍沿原路折返。

    不料徐若萍却不愿意走,眯起眼望着风星云,轻声问:“老人家,我有点八卦,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一下。”

    “有什么事尽管问吧,老夫欠栖仙国一个人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老人家究竟是何原因,中毒身死?”

    风星云愣了愣,想不到徐若萍对这种人人忌讳莫深的事情如此直接地就戳出来,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却也不隐瞒,一字一顿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道来

    几百年前,地心世界某处隐秘的山洞里,天很黑,月色朦胧,四周静溢一片,偶尔传来几声夏虫的呢喃,更加衬托出此时此地的安静。

    山洞里头很乱,到处是瓶瓶罐罐的各式丹药,满地都是丹砂水、雄黄水、磁石水,混杂在一起,气味刺激又独特。

    洞口挂好几十只葫芦,一半的葫芦盖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却不断溢出酒香味。

    风星云已经好几个昼夜没有阖眸,双目布满血丝,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一炼丹炉的反应,呢喃道:“乖乖,好宝贝儿,加把劲,你能行的!”

第267章 乾坤如意宝葫芦

    风星云眼巴巴盯着的那个炼丹炉,与旁边一众等人高的各式铜鼎相比,显得极其小巧玲珑,只有巴掌大小,样式也很古朴,没什么精美的雕刻和花纹,只有鼎上一条小龙作仰头吐珠状,栩栩如生。

    此刻此炉正徐徐冒出一丝丝不寻常的烟气,呈紫色,随着风星云不断向里徐徐输送三眛真火,那紫色的烟颜色变得越来越重,逐渐呈现紫黑色,烟雾却越来越淡。

    风星云喜上眉梢,激动的神情溢于言表。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风星腾谨慎地提着长剑,怒容满脸地冲了进来,身后一众弟子训练有素地上前,各自散开又能守望相助地在原地列队布阵。

    风星腾面沉似水,强压心中一股怒火,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哥,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风星云一阵额角突突,连忙广袖一拂,把眼前的鼎炉收进怀里,被众修士寒霜般的杀伐气一激,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后背冒出一层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正踩在一只小鼎炉上,“啪嚓”一声,碎了。

    风星云抬手抹一额头汗:“星腾,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借’了黛千凡一只小小的炼丹炉用一用吗,用得着整如此大的动静,用完后我定会‘完璧归赵’!”

    风星腾提剑的手微微一颤,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行,现在‘谥号大封’在即,我们风氏一族在各方面一直遥遥领先,断不能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出现纰漏,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皇宫宝库失窃炼丹宝鼎一案,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趁陛下还没有怀疑到你,劝你今天就归还宝鼎,否则的话,别怪我不讲兄弟的情面。”

    “再等等,还有四十九天我的仙丹就要成功,到时候”

    风星云话未完,只见眼前青光一闪,一只沾满青毒的飞镖从风星腾袖口飞出,‘噗’一下正正插在了风星云的左边肩膀上。

    炼丹术,又称外丹黄白术,或称金丹术,简称“外丹”,以区别于长寿真人丘处机全真龙门派的“内丹”导引术。炼丹术约起于战国中期,秦汉以后开始盛行,两宋以后,道教提倡修炼内丹(即气功),“丹鼎派”风行一时而排斥外丹术;直到明末,外丹火炼法逐步衰落而让位给“气功**”。

    风氏一族的历代祖先,均以修炼“气功**”而见长,轮到风星云、风星腾两兄弟,却出现两个极端。

    风星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线,不屑于修炼家传的“气功**”,却终日沉迷于“炼丹术”的研究,还妄图追求极致,要达到太上老君他老人家的“炼丹术”的境界,试图炼制出让人吃后可以立马飞升成仙的金丹。

    家族中出了这样的人物,本也无可厚非,可风星腾却走了另一个极端。

    他不仅对家传的“气功**”奉为至宝,还十分排斥别的仙法道术,对风星云整天痴迷于“炼丹术”的研究更是嗤之以鼻,一度认为他哥没有把家族的秘法发扬光大、光耀门楣,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如此一来,两兄弟势同水火。

    风星腾大手一挥,喝一声:“拿下!”

    风星云用力抽了口气,颤声道:“星腾,你怎么可以对我使用青毒?”

    青毒乃修真界里头出了名的毒药,其中一个作用就是能慢慢化去中毒者的一身修为。

    风星腾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一缓:“哥,你现在就把宝鼎与我,我马上派人前去谢七星那取解药!”

    一干弟子已经兔子般蹿到风星云身边,把他团团围住。

    风星云紧紧地捂住怀里的宝鼎,大喝一声:“不可能!”

    随即扬起袖子,一道白光闪过,打在某处机括上,继而“轰隆”一声巨响,山洞的地面塌陷了,扬起了漫天的沙石灰尘无数,一干人等东倒西歪地跌落在地,一个个灰头土脸,风星云却不见了

    风星云一直滔滔不断地回忆着,仿佛在述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童话故事,完了又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

    徐若萍小心翼翼地用左手在他面前扬一扬,轻声问:“老人家,老人家,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忘记告诉我们了?”

    谁知道风星云把稀疏的眉毛一竖,大声吼道:“无可奉告,小兔崽子这么八卦干什么,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知道这么有用吗?”

    徐胡二人:“”

    徐若萍和胡一辉再一次被对方雷倒。

    大佬,刚刚是谁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咱们也不想多管闲事。

    胡一辉一把握起徐若萍的手,抬脚就往洞口那边走去。

    风星云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自相矛盾,倏地又再鬼魅般飘到他二人跟前,一张老脸笑起来几乎变形:“小若萍,你难道不想知道一下,你的外祖母黛千凡跟七煞星君、石恨生之间的一些往事么?”

    徐若萍一个趔趄,差点被一口气卡死在喉咙里,心道:你难道得了老年痴呆么?刚不是还叫嚣着大人的事情咱们小孩子不要那么八卦么。

    转念一想,唉,这些整日里沉迷于某些学术钻研的天才,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何必计较。

    于是故意低低地“啊”一声,叹道:“外祖母的事情,我不好意思到处打听。”

    风星云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似乎对着某处虚空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我有一次不小心撞破了他们几个之间的事,啧啧,堪称地心世界里头的‘孔雀东南飞’,不过男女角色调换一下,被嫌弃而遭到扫地出门的是你的外公--石恨生。”

    徐若萍和胡一辉同时撩起一侧的嘴角,四道目光打在这位“八公”老兄的脸上,真是被他噎得一阵心肺扭转。

    大佬,这么不光彩的老底拜托你不要揭人家好不好啊。

    谁知风星云偏生在这方面长了一双二五眼,意犹未尽地说道:“啧啧,我怀疑你外公的失踪跟你的曾外公黛正雄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有空嘛,不妨往这方面查查,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揭露一出让人大开眼界的好戏。”

    徐若萍真是拿他没办法,现在自己身上萦绕着一大堆未解之谜,仿佛一团团乱糟糟的蜘蛛丝,时时刻刻牵绊住自己,哪有空闲去管自己长辈的情事。

    胡一辉同样抱有相同的态度,闻言后连忙匆匆抱拳,道:“谢谢前辈的提点,日后有机会自会弄个水落石出,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许多的事,只能日后再说,告辞。”

    说完,也不管风星云答应不答应,抓了徐若萍的手,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了风星云清清荡荡的空幽之声:“娃儿,你们遭遇的种种,必定跟上一辈有所关联,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方可行事,记住了啊。”

    二人抱着个炼丹炉,回到院子的时候天色已暗,徐宏博早已经吃过晚饭回房间呼呼大睡。

    胡徐二人心里有事,把炼丹炉以及香囊里的药丸捣腾研究了半宿,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最后二人只好各自回房休憩。

    经过这段时间玩命的博弈,对于每个休息时间,徐若萍很珍惜,畅快淋漓地洗了个热水澡,坐在床上准备遁着‘天地混元无极睡功’入定休息,忽而发现胸前似有流光闪过,探手入怀,摸出那个常常挂在脖子上的玉葫芦。

    那只玉葫芦晶莹剔透,在柔和的白炽灯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徐若萍低头沉思片刻,记得前世黛千凡对这个玉葫芦宝贝得不行,今世七煞星君也曾千叮万嘱让自己好生保存,说什么此法宝全名唤乾坤如意宝葫芦,被激发到极致,能称心如意,具有改天换日之功能。

    忽而忆起了风星云白天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玉葫芦拿在手里掂了掂,伸出舌头舔了舔,感觉除了一阵冰凉莹润外,并没有多大变化,忍不住把眼睛凑到玉葫芦跟前,低低地说了句:“葫芦啊葫芦,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前世的外祖母黛千凡跟石恨生、七煞星君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话未完,一道白光闪过,徐若萍便朦朦胧胧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她发现自己走到一个山洞里头,洞外苍丛翠柏,郁郁葱葱,洞内灯火通明,一对大红蜡烛熊熊燃烧,瓢盘碗碟,大床屏风,一切生活用品布置得妥妥帖帖、整整齐齐。

    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新娘子喘息声极重,跌坐地上,喃喃自语道:“不,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徐若萍走近一看,大惊失色。

    眼前的新娘虽然头戴凤冠,身披霞衣,化了个浓浓的烟熏妆,但徐若萍仍然认出,她不是黛千凡是谁?

    外祖母怎么会住在这个鬼地方?还打扮得新娘子一样准备拜堂的架势。

    她用力晃荡一下脑袋,揉了两把眼睛,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连忙快步上前,准备把她扶起来:“外婆,你怎么啦?”

    一伸手,直接穿过对方的身体,黛千凡非但看不见自己,听不见自己说的话,就连触碰都是虚无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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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学艺不精却又爱打抱不平;他,道行高深却高冷桀骜······ 今世,男主:“卧槽,学了这么久竟然还处在筑基阶段!”女主厚着脸皮:“其实我是个天才,只是天妒英才······” 大家快来围观,女主如何搞笑修仙,爆笑打怪;而男主,如何被气成只葫芦······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欢迎加入莲影儿小说交流群:1087176904)无妄尘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妄尘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妄尘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