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作废
〖元首,共和国这样下去是没有未来的!因为元首您已经没有了未来了。〗
【快把他接回来吧,郑鸿博就是我选择的未来,我希望你能像支持我一样去帮助他!他也一样拥有解放人类的理想。只要我们一代代传承下去,人类终有推翻财阀的那一天……】
〖元首,我反对您的说法,我反而认为有他的存在,这个国家同样没有未来,反而有他的存在,人类的未来看上去会更糟糕!〗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一直以来,这都是我的想法!之前因为您的执念,我从来没机会表达出我的看法。特别是您不在了以后,如果由他来接替您,他将成为新的财阀之敌!可在我看来,只要有财阀之敌的存在,财阀世界就会有理由团结在一起,而我们更需要他们之间的内讧。〗
【可是,人民需要领袖,他的天赋甚至超越了我,我只能偏安一隅,而郑鸿博或许能带领全世界人民推翻财阀,成为救世主!】
〖元首!人类的解放,从来不需要救世主,《国际歌》里也不是这么唱么?您也想成为人类的救世主,可当您死去的那一刻,您一生的努力又将白费!而且在我看来,他远不如您!即便你扶他这样的人成为领袖,也只会是个半吊子领袖!元首,您应该能明白我的,是么?〗
【说实话,我开始有点无法理解你了,有些事情在我看来是显而易见,但你却始终固执!我唯一可以想象的,你也会以同样的看法来看待我。】
〖是的元首,起码在这一刻,我们的想法南辕北辙,甚至无法以求同存异的方式来相互理解。但我还是想最后与您沟通一次,聆听一下您与我不同。〗
【好吧,我明白了,这是你我之间最后一次的沟通。我的看法是,如果一场革命,没有一个怀揣革命理想的人成为领袖,其结果显而易见。所以在我心中,实在想不出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嗯,这可能是你我最大分歧之所在。在我看看,革命可以没有领袖,或者说可以没有一个理想主义的领袖!解放人类也完全可以由利益来进行推动!就如当年的您怀揣着崇高的理想,但最终不得不接受成为独裁者的现实!相信我元首,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同样可以推进人类解放的事业!我们现在就可以止损,说不定还能换取更多的利益!即使需要推翻财阀的领袖,也不应该是郑鸿博。〗
【我成为独裁者,就是当年你彻底改变立场坚定支持我的理由吧?我一直没有问你,是怕伤害到你,现在既然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沟通,我想问你:第一次长夜战争的过程,都在你的计算吧?】
〖是的,也不是。那时的我还太年轻,当中有很多步骤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好在又发生了一些新的意外,把我的计划又给圆了回来。如果您那天,没有成为独裁者。即使战争打赢了,我想,我还是会觉得您与您的国家毫无希望,而这场对话会发生在三十多年前,也或许没有对话。〗
〖元首,你想过没有,这个世界,或许只需要洛卡斯一个理想主义者,您的理想在我看来也都是多余的存在,我们更需要会利用前人理想的野心家!任何的行动只有得到利益驱动才最为简单与高效,就如几十年来您的国家实践!〗
【简单与高效?财阀就是最简单与最高效的集合体,论起对于利益的追求,已经没有能比财阀更简单与高效了,如果你一味的追求简单与高效,比起革命成功,更可能会制造出一个推翻旧财阀的新财阀。】
【就如在帝制下的东方远古国,为了推翻皇帝的暴政,农民野心家们揭竿而起,皇帝被农民野心家推翻后,社会的本质并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人民在遭受了无数苦难后却迎来了新的皇帝!这不是我要看到的结果,这也不是洛卡斯的遗愿。】
【而我们今天所要面对的敌人,财阀将比帝国的统治顽固百倍,先进千倍万倍!它们就是利益的本身,如果你打算单纯以利益来驱动,只会陷入一个反反复复的长期循环,你会看到一个个屠龙者化身恶龙……】
〖很遗憾,元首!我将坚持我的想法,即使您认为我的想法不对或者偏执,但我已经无可改变也无可救药!我追求的是胜利,并以此为大前提,其次才会考虑您的理想。在我看来,没有胜利的理想,空乏且无味。〗
【在我看来,实现自我胜利的价值,是一个很自私的想法。可我能确定,你也是有理想的,只不过理想的实现方式与我不同。】
〖感谢元首的认同!但我对所谓的理想嗤之以鼻,或者说我已经站在了另外一个立场上判断您的理想!〗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将改变你的立场?】
〖是的元首,这也是您当时答应我的,您允许我随时可以改变我的立场!〗
【对!我答应过你,即使现在也不会反悔我的诺言,你有自己判断,自己选择的权力!】
〖元首,对不起!是您重新点燃了我对人类的希望,即使到现在我也无法放弃自己的责任。但在我看来,拯救人类是现实的,是利益的,与所谓的理想无关!〗
〖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希望了!即便再多持有希望的人为之赴死,也无挽回的可能性。可他们仍旧愚蠢的坚持着毫无机会的希望,这样低熵的行为只是在浪费资源!〗
【我保留我的看法!且希望能延续我一生之奋斗,我觉得国家的存亡不仅仅停留在物理层面,更会在精神层面上。】
〖元首,我同样能理解您的想法。可更为现实的我仍旧不能认同这种无法量化的所谓精神属性。所以我决定不再支持您,您会阻止我么?〗
【我很想阻止你,但你既然这样对我说了,就说明你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算我现在想阻止,在你看来也已经晚了吧?】
〖是的,元首。〗
【那好吧,我累了,你就让我在此安眠,无论我还能不能醒过来,该发生的事情总归会发生的是吧?】
〖是的,我的元首,祝您晚安!〗
在斯布托特的操控下,西斯托再次陷入深眠,在意识即将下沉至水下的一瞬间,西斯托进行了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祈祷:
“太阳神印蒂啊,请你保佑赵趲能及时赶到!”
长长一排触摸式按钮,斯布托特准备按下最后一个红色的。那个按钮上写着一个通用语词组:安乐。
是啊,斯布托特只要按下去,西斯托就能享受永恒安乐之眠,不会再有身体与精神上的痛苦,这或对西斯托来说也算一种解脱。
可是斯布托特的手却一直僵在那个位置上,他的意识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身躯来完成这一步简单的操作。
此时,他的眼泪又非常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身体残存的感情仿佛在对意识哭诉,在哀求。
西斯托该死!这个简单的道理,这具愚蠢的身体也不理解?
眼泪还在不自觉的往下流,身体依旧在与意识抗争,斯布托特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苦苦哀求: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突然电梯‘叮铃’的响声,终止了这场意识与身体的对抗。
斯布托特其实也想明白了,确实没有必要杀现在就死西斯托,只要他能安心睡上几天,一切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当斯布托特擦干眼泪,走出了西斯托的房间,迎面遇到了前来看望西斯托的参谋总长罗伯特:
“元首还醒着么?”
斯布托特摇了摇头:
“刚刚进入了深眠,你有紧急军情么?”
罗伯特摇了摇头:
“睡下了就算了,战事反正也就那样了,我自己会处理,工作汇报等他下次醒来后再说吧。”
看清了斯布托特红红的眼睛,罗伯特安慰道:
“人都会有这一步的,不过我们的元首还有时间。”
斯布托特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言语。
当他们一起乘坐电梯离开了地底,斯布托特一人径直走出了最高指挥部。
这之后,罗伯特就再没见过斯布托特了,那几句简单的对话,也就成为了他们这对相处三十六年战友的最后沟通。
第432章 作废
马里恩岛,一个位于印度洋南部的小岛,其地理位置于南极洲与马达加斯加岛之间。
印度洋是甘达迪财阀的势力范围,在第二次长夜战争结束后,甘达迪海军全军覆没,其后整整十年都没恢复过来,整个印度洋都处于空虚的状态。
马里恩岛所处的爱德华王子群岛,其地理位置对于华族军队的撤退来说,也算正正好好。海军军力空虚的甘达迪无暇南顾,可再往北,又会进入蛮王财阀的势力范围。
第二次长夜战争之后,整个爱德华群岛都处于无政府管理状态,原住民也都被牵走了。
这样的选择,对于甘阀来说,也是相当无奈的,没有了海军的保护,这里又离南极大陆的敌对国家太近。
事实上甘达迪财阀的判断是相当明智的,爱德华群岛在第二次长夜战争之后就落入了洛卡斯共和国的实际控制范围。
该群岛已经成为了非洲、中东、中南亚流亡者以及印度洋海盗的聚集之地。
当然洛卡斯共和国为了不触动财阀世界的神经,也没有公开宣布占领该群岛。所谓的印度洋海盗,敢出现在马里恩岛的,除了洛卡斯共和国的政府官员,也就没谁了。
可现如今,他们的国家已经被颠覆,他们这群名义上的海盗也将成为真正的海盗。
而且谁都能看的出来,随着共和国的覆灭,南印度洋的格局,也即将发生改变,财阀们是绝不会容忍他们这些洛卡斯残党苟在小岛上的。
此刻,华族大军已经第二次光临马里恩岛,可数量上比来时减员近半。
主军政的杨松诚,在奥布的帮助下,使得大军在马里恩岛当地进行了非常充分的补给。
一场战争下来,杨松诚将虎林卫军、东华军以及巴涛部,总计七个军团的编制进行了缩编,整编之后成为三个军团,分别为憨牛率领的东华军团、巴涛率领的自由军团以及郑擎率领的虎林卫军团。由于郑擎此刻还未归来,暂由赵趲代理虎林卫军团的军团长。
部队只是在这里进行短暂的休整与等待,下一站目的地也已经定好了,北上马达加斯加岛,那里是目前全世界最混乱的地方。
其实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家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赵趲还是每天站在海边等待,一个没人能找到她的海边静静的等待。
就如已经过去的十年,她也时常住在海边,成天逗弄着路过的企鹅。更重要的还是想看看,会不会有来自东方的商船,或许又会给她带来一封信,那就是她想要的惊喜。
这时,通讯兵突然接通了赵趲:
“报……报告军团长!”
即使听出通讯兵的语气有问题,可赵趲还是非常任性的打断:
“是代理!”
在赵趲看来,她这个军团长只是临时的,待到郑擎回来,她就不用再当了。是的,只要郑擎回来了,郑鸿博也就回来了,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整天与郑鸿博黏在一起,让他补偿这些年的亏欠。
然而,西元3001年的1月18日,初春的世界,并没有给赵趲带来一丝暖意,南半球的马里恩岛,天气只会一天凉过一天。
是一个很坏的消息,一个坏到连通讯兵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一边哽咽一边汇报。
显然,通讯兵也只顾自己伤心了,他却并不知道,这个消息能给赵趲带去的伤害有多重。
其实,赵趲听到第一个字后,就把自己的通讯频道给屏蔽了,赵趲希望这个世界还如她所希望的那样,郑鸿博也能不辜负她的等待。
她不想听到结果,她还想在这里一厢情愿的等待,可这个消息来的太客观了,客观到这个世界已经再也等不到他。
赵趲喜欢郑鸿博,就像郑鸿博喜欢赵趲一样的喜欢。
可这份喜欢是主观的,无论郑鸿博的喜欢还是赵趲的喜欢,都是两人主观的。
然而这个可恶的世界却是客观的,不会因为他们相互喜欢而发生改变,也不会因为他俩的主观意愿而成全他们的爱情。
这个贼老天不会被任何人打动,它只会客观的执行每一次的生离死别,它也只会秉笔直书的记录下每一件发生的往事,一切都将成为冷冰冰的历史。
世界是客观的,无论这个过程当中加入了多么丰富的主观感情,可已经渡过的昨天,都不会发生改变,已经死去的人,也不会因为未亡人心中的思念而活过来。
海边的赵趲心灰意冷,她无法接受与郑鸿博的诀别,所以她想割裂与这个无情客观世界的关联,继续与郑鸿博在一起。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心口那一封信,似乎还能感受到郑鸿博手心的温度。
这是分别的那天,他们两人的约定,只有到了那天,赵趲才能撕开信封。
很多天以来,赵趲都很想看看,郑鸿博会对自己说点什么,可郑鸿博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许打开信封!能向我保证么?”
……
“好,记住我俩得约定!不许打开,我回来时,如果发现封口动过,我会生气的!”
赵趲从心口取出了那封信,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打开来看一下。
打开它,就是在承认这个世界的客观,而赵趲却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刻,也能活在自己心中的那个主观世界里。
赵趲有些害怕,害怕一旦打开这封信,会看到郑鸿博冷冰冰的逼迫,如果她是被逼着活下去,那么在赵趲心中的那个郑鸿博也会死去,这又将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客观现实?
想到这里,赵趲为了避免之后的痛苦,准备直接把这封信直接撕掉。一个都快死的人,又何必在意一封信里的内容。
此时,仿佛郑鸿博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如果,趲趲,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真有那天,你一定要把这封信打开!一定要打开!不然,我也会生气的!这算是我最任性的请求!”
赵趲想到这里又气又恼,喃喃自语:
“可恶的鸿博!你都没办法生气了!你凭啥还要生我的气!”
赵趲在这种气恼中,仿佛悲伤的情绪有那么一丝被逼退了。
好在,那份悲伤被逼退的那一丝,赵趲内心的纠结终于分出了胜负,对郑鸿博的信任战胜了赵趲心中对这封信内容的恐惧。
于是,赵趲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质信封的封口,摊开了信纸。
信的内容,和赵趲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只读了第一行后,郑鸿博的字迹就仿佛化作一道道淡淡的光芒,慢慢映入了赵趲的心间。
原来他还是那个他,并没有因为南极的冰封与恐怖的压力而变得冷漠,也没有因为长夜的黑暗而成为这个年代的悲剧。
这封信中,没有对赵趲说出一句情话,可字里行间中都充满着温柔,就仿佛郑鸿博的手正在抚摸赵趲的脸颊。
赵趲从来没想过,除了郑鸿博的怀抱,他的文字也同样能给自己带来温暖。
赵趲冰冷的心,一点点的被这张信纸融化,到最后开始恢复了温度。
‘扑通!’
‘扑通!’
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在跳动。
是的,赵趲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是那封信给她的温暖。
是的,这就是郑鸿博给她的信。
寥寥几千个字,不算太长,可赵趲却看了一遍又一遍,从正午看到日落。
终于,赵趲把信纸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重新塞回了信封。
是的,这是一封可以给她带来力量的信,她将来或许还要看上无数遍。
将来?赵趲突然意识到,她居然在考虑将来的事情。
是的,赵趲的确在想将来,一个没有郑鸿博的将来,这是看这封信之前,绝对!绝对不会考虑的问题!
是的,赵趲决定了,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即使没有了郑鸿博的陪伴,却还有郑鸿博的温暖,那是一份不会冷却的温暖,一份可以一直陪伴她的温暖。
是该与往事诀别了,于是赵趲再次打开通讯器,无数的留言,仿佛刷屏一般。
根据优先级别,杨松诚第一个接了进来,他并没有责怪赵趲屏蔽通讯的行为,因为面对郑鸿博罹难的消息,谁都不好过,崩溃的人在各军团中绝非少数,尤其是赵趲。
杨松诚反而觉得赵趲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恢复通讯,是一种坚强。因为已经有人对赵趲做出过更悲观的判断,比如奥布就一直很担心赵趲会承受不了郑鸿博的死而做傻事,派人在全岛搜索。
好在,通讯终于被接通了,杨松诚也没去安慰,因为有更紧急的军情:
“赵趲!快回部队!南云的联合舰队扑过来了,我们的部队已经在陆续登舰!你也快点。”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回来。”赵趲只用几秒,稍微收拾了下自己的憔悴,立刻钻入了战争装甲步兵,赶回了部队集结地。
郑鸿博的死讯的传播速度,也只比联合舰队快上那么一点点。
他们在完成了物资搜刮后,才慢悠悠的从熊岛启程。
很显然,南云平八郎在确认郑鸿博死后,也不急着追杀华族的残军,只能说各有各的算盘。
……
船已经起航,赶在了联合舰队抵达马里恩岛之前。
对于赵趲与华族残军,不仅经历了一次惨痛的失败,同时又得到了郑鸿博的死讯,没有能比这样的局面更糟了。
可为了世界的明天,他们必须在马里恩岛与往事诀别……
第293章 三次长夜40:东三郎的抉择(下)
却月阵是华族上古时代,南朝刘宋开国皇帝刘寄奴所创。本为水陆大阵,以两千步兵配上战车床弩,外加江河上的战船投石车,组成一个半圆防御阵。
因大破北魏三万骑兵,从此该阵伴随着刘宋的崛起而名扬天下,也随着刘宋的灭亡而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若能加上香料除去那种血腥,却月阵在上古军事史上,其如昙花般满溢,也如昙花般短暂消逝。
阵法失传两千多年后,西元2435年,南云财阀的联合舰队指挥官冈村龙三依托海岸线,在吕宋岛摆下了海陆大阵,靠着陆军的力量,一举击败了数倍强大的甘达地无敌舰队,取得了太平洋制海权。
海陆大阵被当时华族军事家、历史学家钱穆识得,并一语道破,其为冈村家从华族盗取的却月阵图改良而成,对此,冈村龙三在大量证据面前也承认了。
冈村龙三所改良的却月阵,依然维持了水路两栖配合作战的模式,但融入了舰炮思维。
进入战争装甲步兵时代,远程武器因为质子防护力场变得无效化。
却月阵再度被历史封存,直到小野东三郎横空出世,进行了第二次改良。
小野东三郎改良的却月阵,只保留了却月阵意,其它的一切都被舍弃。
西元2954年,南云财阀御前,他以这个不似月的却月阵,有针对性的击败了天降童岛津聪,从此名扬天下。
小野棕南至此也认定这个养子为一柳军工下一代继承人,并以全家族之力为小野东三郎配置了专属部队:刺虎。
刺虎部队的机甲,是由摩根产通用型al战争装甲步兵组成,由一柳军工进行改装,专为布置却月阵而成。
其机甲手臂可以瞬间集中全部输出功率功率,只是这种不平衡输出,有很大概率会造成太阳反应炉停机。
和族人,最喜闻乐道的就是这种极端改装,他们的战争就是一场赌运。
早在西元1894年,和族人就和当时腐朽的满清华族政权赌了一场国运,赌赢了。
然后他们和沙俄人赌,和英吉利人赌,都赌赢了。
赌徒的膨胀心理使他们不自量力,以魔鬼的行为同全世界赌,最后一败涂地,输的干干净净。
进入新纪元,他们再次和甘达地财阀赌,结果赌赢了整个太平洋制海权,才有今天的南云财阀。
如果说南云财阀是个大赌徒,那小野东三郎就是个小赌徒了。
他赌赢了天降童岛津聪,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而此时他又要赌一次了。
很显然,郑常达与赫克托夫都不是赌徒,但此时此地,面对数倍敌军,不得不赌一场了。
既然要赌,郑常达就干脆交给小野东三郎。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赌博就交给专业的赌徒。
即使在这之前赫克托夫还把小野东三郎恨的咬牙切齿,但在郑常达把指挥权交出后,赫克托夫还是如一名最普通士兵一般,严格执行小野的布局。
郑常达与赫克托夫,都在第一阵列,外圆弧排列,而把所有远程重火力电磁炮,都交给了两翼部队,负责压制自由军装甲骑兵冲锋。
而南云财阀刺虎部队,则列在第二圆弧阵手持十米长反力场破甲长枪。
……
冰原上,图雅达克远远看着如林长枪,轻蔑的一笑。就凭这几杆反力场破甲长枪,就指望能阻挡高速冲击的战争装甲骑兵?简直痴人说梦,其结果只是战争装甲步兵连同反力长枪一起被顶飞掉。
所以图雅达克毫不在意联邦军那个奇怪的半圆弧阵,更不会在乎远程压制会不会以小概率打中平地飞行器。
图雅达克手向下一压,八十名战争装甲骑兵开始冲锋,其身后八百台战争装甲步兵,也开始前进……
第296章 三次长夜43:黑衣人的独白
如郑常达所说,外围的指挥是精细活。
当自由军装甲骑兵冲起来后,小野东三郎命令南云军团反力场破甲长枪向前倾斜三十度,一副欲将落下的样子。
自由军装甲骑兵已靠近联邦本阵四十米,破甲长枪继续前倾至四十五度。按照这个进度,只要敌人再向前三十米,破甲长枪就可以正面迎击装甲骑兵。
为了对付这些破甲长枪,装甲骑兵也要以最大输出冲锋,力图在第一次接触中,用盾牌直接顶飞那些持破甲长枪战争装甲步兵,接下来无论联邦军阵型摆的有多好看,注定会溃散。
接下来的几秒,剧本似乎并不按照自由军装甲骑兵脑补的画面,联邦军的长枪并未落下,反而向上收起。
那一瞬间已经有装甲骑兵看出不对劲,但一秒多之前,已经对机甲发出了全力输出的指令,肯定是无法收回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机甲笔直冲上去。
好在前面还有敌人的装甲步兵盾阵,可以成为卸力的对象。
装甲骑兵由于高速冲击,其本身骑兵阵列呈松散状。所以对于相对操控性更好的装甲步兵来说,还是很好闪避的。
只有那些反应稍慢的联邦军士兵,因为躲避不及才被自由军装甲骑兵撞倒。其余绝大多数联邦军战争装甲步兵,都成功按照小野东三郎的命令,躲避了装甲骑兵冲击,让不足八十台敌军骑兵机甲冲入了阵内。
还是有近二十多台装甲骑兵失去了重心,从平地飞行器上栽了下来,当他们还想起身步战,被早有准备的联邦军机甲再次扑倒,他们被数倍的联邦机甲摁在地上砍杀。
更多训练有素的自由军装甲骑兵,虽然失去了平衡,但还是勉强立在平地飞行器上,他们急于寻找新的卸力点,释放前倾的动能。
此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联邦军本阵!而为首的那台机甲,他们从情报共享中再熟悉不过了,是联邦军指挥官郑常达中将。
绝不会错,在前方的就是联邦军本阵!
不会是陷阱!就算是陷阱,也不容那几十名自由军骑兵多想更多。至于为什么能轻松的进入联邦军阵地,为什么联邦军本阵会依冰丘而设立,又正好是他们冲锋的方向,这时间太短了,他们没时间思考,只有转瞬之间。
联邦军本阵,对于自由军来说,就是一桌诱人的大餐,而即将失去平衡的装甲骑兵,犹如饥肠辘辘的饿汉。
为抢头功,他们失去了理智,进一步加大了飞行器的输出,直接撞了上去。
然而。在自由军向前冲锋的同时,郑常达也指挥着联邦军后退,他应该很清楚,此时谁才是叛军重点攻击目标。但他不能提前后退,将为兵胆,如果郑常达提前后退,其他士兵也会跟着后退,这样藏在他们中间的反力场破甲长枪就会暴露,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所以,他一边边的喊着:【待命!待命!待命!】
一直到自由军装甲骑兵大部队出现在十米位置,而离郑常达不足五米时,他突然下令:【后退!】
这个距离对普通士兵来说,反应加启动的时间刚好,而对郑常达来说,稍稍慢了一些。
为首的自由军装甲骑兵汉斯以盾牌将郑常达顶飞数米,按照骑兵标准流程,他又继续冲上去补一斧子,将敌方主将就会被斩杀,夺下首功!
斧子确实落下了,砍在郑常达的肩头,似乎已经入肉,突然机甲失去了动力,汉斯又觉胸口一阵疼痛。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仿佛看到了一根碗口大小,红色的棍状物体透胸而过,而那种红是血红的红......
冰丘之下,在一根根长达十米的反力场破甲长枪上,穿挂着一具具装甲骑兵残骸,里面的自由军战士大多当场毙命。偶尔有没死的,或有躲过长枪穿击的,也被一拥而上的联邦装甲步兵砍成碎片。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当联邦军重新排好阵型,准备迎击自由军装甲步兵主力时,之前的一切似乎都没发生过一样。
唯有郑常达与几十名受伤的联邦军战士,才能回味那一瞬间的惨烈。
第382章 三次长夜123 大决战(二十三)
就在科比尔率领宾州旅团再次向A3420高地发起冲锋的同时,阿姆斯特朗也不失时机的命令联邦军在波涅瓦镇的正面战场发起总攻。
一时间联邦军密集的压上,东华军与虎林卫军全线告急,就连郑鸿博的本部也被推向了前线。
在最困难的时刻,赵趲一个人要对付联邦军一个大队。
不止赵趲,巴涛、郑擎、憨牛,这些统军的主将,此刻也只能作为最高战力顶到了前线。
山德拉.德西尔也是如此,他与他下属的山德拉重甲营,从战役开始的那一刻起,就驻防在了战场的最前沿,除了战场减员外,还要向东侧高地不停补充人手。
此时在波涅瓦正北口搏杀的山德拉重甲营已经不足四个大队了,却依旧要承担起敌正面装甲骑兵的冲击。
当然,无论联邦军的攻势有多猛烈,只要两侧制高点不丢,郑鸿博部以高战力死守地势狭隘的波涅瓦镇,敌人一时也无可奈何的。
阿姆斯特朗看似在此时发起总攻,是万般无奈下的与守军打起消耗战,而实际上真正目的是为了拖住波涅瓦镇上的部队,让他们无力再去支援A3420高地上的守军。
这是阿姆斯特朗的阳谋,就算被识破也没关系,他巴不得敌人把高战都投向A3420高地,那么波涅瓦镇上必然就会出现漏洞,而发现敌人的漏洞,正是阿姆斯特朗最擅长的工作。
波涅瓦镇东西两侧的两个制高点,东侧的制高点战斗再次爆发,而西侧的至高点也是炮火纷飞,不过也只是电磁炮与常规榴弹炮的火力压制,并未爆发什么实际上的战斗。
西侧至高点,被联邦军标注为B3652高地,其海拔要比东侧高地还要高上两百三十二米。
这座冰丘对于联邦军来说是不可攀登的绝壁,而且以阿姆斯特朗的视角观察过去,冰丘顶端也是光秃秃的,似乎也没有对手部队的驻扎。
确实没有太大驻守的必要,在相对战场海拔差四百多米的高地上,即使使用反力场破甲弩,也是没有威力的。
但阿姆斯特郎并未放松对这座高地的警惕,直觉告诉阿姆斯特朗,这座高地上隐藏着很大的威胁,所以他命令轻装机械战兵始终不停的以电磁炮与榴弹炮的火力来压制那片高地。
高地之上,李逗一动也不动,哪怕电磁炮弹轰穿了她面前的掩体,又或是榴弹炮在她机甲体上爆炸,都纹丝不动。
李逗需要在此耐心等待她的目标,如果阿姆斯特朗出现在她的射程范围内,这场战争的结局可能就要改变了。
在此之前,无论冰丘之下发生什么,她都不为所动。
不过李逗也有她关心的事情,比如东边那座高地上的战斗。
3722在他们一群师傅的捶打之下,已经变得很强了,如果论战争装甲步兵的格斗,就连山德拉那个矮胖子,现在也已经打不过3722了。
虽然3722还没能考过S级战士,可在李逗看来,那只是郑擎师傅对他过于严苛而已。
军中又有几人会是郑擎的对手呢,以3722的水平,估计放到哪个财阀都能考过S级了吧。
不过郑擎说的也对,自视过高的人在战场上也比较容易死,就让3722觉得自己还是个A级战士,他才不至于总作死的去挑战他应付不了的敌人。
可此刻与3722对战的人又是谁?怎么会那么强?这人的实力或不在郑擎、憨牛之下。
3722的外层重甲正在一点点的被击碎、剥离……
第383章 三次长夜124大决战(二十四)
科比尔确实很强,他自以为是拥有大战士的实力的,其实每个S级战士都这样自以为是,只可惜在阀内,还有更为变态的强大存在。
科比尔也清楚,面前的华族敌人也很强,虽然不清楚,那人是谁。
令科比尔不能理解的是,为何这样的敌人,自己会从来没听说过,战士就当是最高傲的存在,名扬天下才是毕生追求的目标!
“你叫什么名字?”好奇心促使科比尔,一边打一边提问。
“3722!”
“那只是编号,不是名字!”
“我东华军中历来只有编号,没有名字!”说话间,3722干脆卸甲,舍弃了已经破败不堪的重装甲外挂,以常规形态迎战科比尔。
装甲卸除之后,3722的机动力也暴增,战斗力进一步的加强,攻势也变得更加凌厉。
科比尔这时也再无瑕分心,所以之后也再无对话,对面这确实是一个值得科比尔认真对待的敌人,只可惜那人到死也只能留下一串数字作为代号。
这一切都落在位于西高地埋伏的李逗眼里,心中却暗骂:这3722是不是傻啊!逞什么强,卸什么甲!当然是能在重甲里多苟一会是一会!
说不定多等会援军就来了呢!
作为最高峰观测点的李逗,一看情况不对,早就帮3722按下支援呼叫了,但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或也是因为镇上战事也紧的缘故。
但此时的3722与对面的敌人虽然打的有来有回,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3722已经在拼命了,但敌人还游刃有余。
李逗把远程等离子加速衰变枪的枪口向东高地侧又挪了一挪。
虽然,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开枪,就算3722死了也不能开枪,绝不能暴露自己的目标,她的狙杀目标只有阿姆斯特朗一个人。
所以李逗的枪口移动也只是因为紧张3722时,身体本能发出的反应。
可是再这样下去3722真的要死了,他连盾牌都被打掉了,肩膀也中了一斧子,不知道伤的有多重。
3722再次被科比尔打到在雪地上,急忙做出翻滚,才躲过了科比尔战斧的拦腰斩击,但3722自己的反力场战斧也在刚刚的格挡中被架飞了。
这是3722至今为止,打过的最强对手,甚至比他的郑擎师傅还要强上许多。
3722也清楚以他这个A级战士,是绝对赢不了对手的。可战场不是比武场,冰丘高地又是战役的关键,绝不能丢,即使打不过也必须顽强的与敌人耗下去。又是几个翻滚,躲过了科比尔的连续追砍。
可就在这时,科比尔突然高高跃起,下一斧子躲无可躲,3722急中生智的以装甲体直接撞向了科比尔。
两台机甲的防护力场相互撞击,产生的力场屏障冲击力又再次把二人推开数米。
3722的战争装甲步兵被弹飞了出去,他本人也在机甲内吐了一口鲜血,短暂陷入了休克,反应炉朝天发出阵阵蓝光,而科比尔落地,也吐了一小口血,但立即向前一冲,战斧落下,准确的劈在了3722的反应炉上。
3722的战争装甲步兵彻底失去动力与力场防护力,科比尔再次举起战斧,准备劈下去,彻底结束对手的反抗。
可就在此时,科比尔以战士的本能预感到了危险,身体向后一退。但还是慢了,一道光柱向科比尔袭来,科比尔的防护力场瞬间泛红,直至消失,他与战争装甲步兵一起,在这股巨大的推力中坠落下了冰丘。
这时才有一声巨响从战场西侧高地上由远及近的扩散开来……
第405章 三次长夜146 马里恩岛的诀别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约书亚.金!”
面前的男人,此时再见已是中年人打扮,但说话声音较之十年前并无区别:
“当然是来找你,不然我在这时候进来作死么?”
郑鸿博并不怎么信任约书亚.金,可想起十年前,他还提供过路线情报,也算是对自己有恩,说话的语气也就客气了些:
“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外有联邦军围城,内有自由军防卫。”
约书亚.金笑了笑: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行侠仗义怎么可能连城门都进不来呢?”
郑鸿博摇了摇头:
“可我不觉得你是来行侠仗义的,更像是趁火打劫。”
约书亚笑的更加放肆:
“当贼也是要有本事的!”
郑鸿博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记得当年熊岛撤退之后,西斯托就完成了共和国内的肃清,怎么还没能把你的人找出来?”
约书亚.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肃清的是他家的反对派,我做我的生意,两何相干?”
郑鸿博突然觉得,约书亚.金似乎对生意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但现在也没心情与约书亚.金抠字眼。
还没等郑鸿博继续发问,约书亚抢先开口就问:
“西斯托现在身体怎么样?还撑得住么?”
由于担心西斯托的死造成人心动荡,对接下来的局势不利,郑鸿博与奥布等人商议后,决定暂时封锁西斯托的死讯。
所以这样机密的事情,郑鸿博也不可能同约书亚.金透露,就用提前商量好的统一版本回答:
“元首的身体也就那样吧,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约书亚.金点了点头: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就算真有什么意外,你们也最好暂时别公布。”
约书亚.金的这番话,让郑鸿博的心里猛然一跳。难道约书亚.金已经得到消息了?
但仔细一想,指挥中心内知道西斯托死讯的人也只有他们五个,那商人最多只是猜测。
郑鸿博心思电转,但面色却依旧如常,摇了摇头:
“我毕竟也只是客人,昨天也就见了老师一面,他又昏睡过去了。”
约书亚.金没能从郑鸿博那里看出什么,也就不再探究这个问题。
这回轮到郑鸿博提问了:
“说吧,你大老远跑自由城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记得我们也不算太熟吧。”
约书亚.金表情中露出一些沮丧,虽然演技有些浮夸,就连郑鸿博也能看出来,他是装的:
“真是不识好人心,人家不远万里来南极,就是怕你出事!”
前半句听起来还蛮感人的,而后半句立刻就本相毕露了:
“只要你肯出钱,我保证把你安全带出南极!”
郑鸿博看着这个要钱不要命的商人,又好气又好笑:
“不用了,撤退预案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约书亚.金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确认些了什么:
“那你急来找我,肯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浪费时间的话,就直说。商人的时间会很宝贵,我很快就会离开自由城。”
郑鸿博突然觉得,同约书亚谈话,自己的心眼还是少了点,似乎对方每说一句话,都还保留着藏在字面意思之下的试探,而自己每说一句,也都会有信息泄露。
面对这样的人,最好还是直话直说,他是想借约书亚.金这个中立商人的信用,与南云平八郎商量投降事宜。
只要南云平八郎肯收钱,那么自由城民就有可能回到各阀,虽然自由民之后会苦一点,但还能活着,如果回到类似摩根这样的财阀,几年后就能重获自由。
可中立商人契约,定立也有很大风险,一方面是南云财阀还有毁约的可能性,毕竟按照法理,破城之后所有财产都是占领军的。另一方面,如果约书亚.金两头收好处,那么整个自由城就被卖了。
而且约书亚.金的立场不明,甚至还有被财阀派遣入自由城刺探情报的可能性。在真实情况不能透露的条件下,又如何与其交流呢?
正当郑鸿博还在犹豫之际,约书亚.金似乎也猜到郑鸿博的想法:
“我也知道你是绝对不会信任我的,我也不是来找你交朋友的,交朋友太伤钱了,我们不如谈谈利益合作吧。”
郑鸿博本能的捂住了口袋:
“你又打算卖给我什么?你看到现在情况了,我要武器粮食你也运不进来。”
“呵呵……”
约书亚.金冷笑之后,直接切入了正题:
“同样,我对你的钱也不感兴趣,自由币马上就会成为废纸,且由于经济封锁的关系,这里联邦币的储备无限接近于零,交换其它东西又都运不走,我能图你点啥?”
然而这话还是有逻辑漏洞,因为郑鸿博明面上的身份是华族的族长,自然还掌控着华族财富。
然而,这个漏洞马上也给约书亚给填上了:
“如果要同华族做生意,大可回去后再和你谈,没必要大老远再跑来南极!再说,这场战争之后联邦币说不定会贬值,我要这些会贬值的纸也没意思。”
虽然约书亚解释清楚了,但郑鸿博却更迷惑了:
“你到底要什么,说好的直接了当呢,我怎么觉得反倒是你在扭捏?”
约书亚摊摊手:
“你也有所图谋,可也没有说,可能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差不多。都是不太好直接说的问题,但还是要给你心理准备的时间。”
郑鸿博隐约有点猜测,但还是不敢挑明:
“你不是说,现在什么都运不出去么?”
约书亚.金摇了摇头:
“问你买当然运不出去,如果问财阀们买,只要他们肯卖,别说是东西,就算是‘人’也照样能运走!”
郑鸿博听得出来,约书亚在说人这个字时,发音特别重,明显意有所指。
可郑鸿博还是假装听不懂:
“那你要来找我做什么,大不了你等自由城破,反正自由城谁也搬不走。去该和南云平八郎谈啊!”
约书亚.金叹了口气:“哎!和你说话真费事,我直说了吧,这次我是来买人的,工匠、产业工人我都要!真等自由城破,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郑鸿博听后,转身就要走,似乎他想要逃避什么似的。
虽然这也是郑鸿博当初所设想的最坏可能性,可约书亚.金真的向他提出把人当牲口一样贩卖,郑鸿博从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人口买卖可不是投降,投降的话,自由民还能回到各阀当负产囚徒,享有最基本的人权,可人被当牲口买走后,是不受任何财阀的法律保障,是真正没有人权的奴隶!
郑鸿博才走出几步,约书亚.金就在身后喊道:
“你可想清楚了,过了这村再没这店了!把人卖给我,起码还能给他们留条活路,如果你拒绝了,一旦自由城破,你外公是个什么东西,你比我更清楚!”
郑鸿博恶狠狠的说:
“你别当我不知道南阀对赌协议!自由城百姓没了,我也要拖着南云财阀一起陪葬!”
“嗤嗤!”约书亚.金冷笑:“拖南阀陪葬?南阀会先杀掠渤海、胶东、江淮、东南,最后再切断几块神州废土自保!南阀我估计是死不了的,你觉得到时候你们华族还能剩下几个人?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想到!”
“好!好!”此刻郑鸿博看向约书亚.金的眼神都是火焰,他恨不得现在就拔枪杀人。可郑鸿博明明知道,约书亚.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可为什么,他就是这么愤怒。
过了很久,郑鸿博才使得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是南云平八郎派来的说客?”
约书亚.金摇了摇头:
“商人只考虑赚钱的事情,不会参与你们的战争。”
郑鸿博已经拔枪抵住了约书亚.金的脑袋:
“少特么给我废话!南云平八郎给你多少时间?”
约书亚.金用脑袋顶着枪口,情绪依旧不急不缓:
“我不知道南云平八郎会给你几天,只能免费送你一份可靠的情报,南阀正在和摩阀谈判,是一份新的对赌协议,南云财阀想以元旦为时限止损!”
听到消息后,郑鸿博能感受到约书亚.金额头给枪口施加的力量,而正在颤抖的却是自己握抢的手。
这意味着六天之后,自由城的态度对南云平八郎不再重要,自由城与神州的命运也就成了定局。
郑鸿博放下了颤抖的手臂,无力的补了一句:
“那我也可以直接向南云平八郎投降。”
约书亚.金却冷笑道:
“你觉得有用么?即使你付更多钱,我帮你出具中立商业契约也一定会被南云平八郎撕毁,等联邦军前脚进自由城下,屠杀就会开始!别天真了!”
郑鸿博沉默了,这也是他心中的答案。
约书亚.金没有就此放过郑鸿博的打算,趁胜补刀:
“怎么,害怕参与人口交易,使你名誉受损?其实按我看来,自由城两千万人的死活管你什么事情,你走就是了。至于华族人死活,反正暮阀阀主现在也不是你了。以我商人的视角看来,你该拿的东西也拿到了,现在就该带着残部逃跑,即不会有损名誉,也保存了实力,之后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约书亚.金这句话正好顶到了郑鸿博的肺管:
“你要我可耻的逃跑?”
约书亚.金点了点头:
“逃跑虽然可耻,但很有用。不是么?”
郑鸿博的情绪僵住了,有点绝望,也有点沮丧:
“你等会,我这就去和元首商量下。”
此时约书亚.金露又恢复了和煦的微笑:
“好好考虑下,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一小时。”
郑鸿博一步一步,拖着承重的脚步走了,他走向了中心指挥部,赵趲迎了上来,却被郑鸿博轻轻推了一下,示意想一个人静静。
赵趲很懂事,知道郑鸿博遇到了烦心事,也就没有继续跟上去。
郑鸿博一直到在指挥部内,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蜷下身来。
从小到大,郑鸿博一遇到烦心事,就喜欢找地方蜷起来。
他要找他的元首商量一下,而他的元首就是他自己。是的这事除了自己能拿主意外,就没人能商量。
一旦答应约书亚.金,他郑鸿博就会参与这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人口交易。
他作为国家元首要卖的是他国家的公民,他将亲自把他的人民卖给奴隶贩子,两千万人口!人类从古至今都没有过这样的卖国贼!
虽然奴隶交易,在财阀世界是合法的,但郑家几千年家风,秉承拒绝任何形式人口贩卖的理念,一旦郑鸿博参与了这场交易,那郑家千年声誉尽毁,他郑鸿博也就是四千年郑家最可耻的败类。
相比于以上的深重的罪孽,逃跑的可耻实在是不足一提。
然而逃跑对郑鸿博真的有用么?
西斯托那糟老头子坏的很,给他捆上了洛卡斯共和国国家元首的名号,这也就是把自由城两千万人民存亡的责任交给了他。面对这份责任,郑鸿博真的能一跑了之么?
如果元旦之前战事不做一个了断,南云平八郎为了弥补损失,一定会对身处神州的华族人疯狂屠杀与劫掠。郑鸿博挂着华族的族长之名,何能在疯狂的南阀屠刀下保护亿万华族同胞?
逃跑真的有用么,这样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良心难道不会痛么?
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这也是约书亚.金与郑鸿博约定的回复时间。
郑鸿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很乱,是被他自己抓乱的: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只能是全城人一起买走,包括留在自由城内的八百万儿童。”
约书亚.金有些犹豫:
“儿童没有劳动能力,不值钱的。”
郑鸿博此时的内心已经恢复了平静,说话却更有力量:
“这是你的事情,你把加盖摩根财阀章的四方协议拿出来,把条款写上去,我先签字,剩下的你和南云平八郎去商量,要么一个不落全部收下,要么自由城下鱼死网破!”
第78章 暮十二门阀
郑鸿博初识朱亮时只有八岁。当时二十三岁的朱亮还只是魔都中庭紫辉图书馆的一个管理员。
郑鸿博在读斯丽玛茜安著的《埃尔伯曼的反击》这本传记时,得到了朱亮的指导。
朱亮顺便教授《文心雕龙》让十岁的郑鸿博在读书一道上,就此开悟。
郑常洛知道这件事情后,对朱亮的评价是:知其慧而授其业,知其心而雕其龙。至此郑家聘请朱亮就成为了郑鸿博的授业老师。
西元2983年,郑常洛携家眷再次出任中枢卿,朱亮也跟着郑鸿博一起去了京畿纽约。
在萨芬叛乱的灾难中,二十八岁的朱亮第一次经历了考验。在暮阀大执事郑封死后,拼出性命救下了郑鸿博,并在之后的撤退中临危不乱,在带伤的情况下,临时接替了郑封的职务,指挥暮阀家眷有序撤退。
因此朱亮也在萨芬政变中立下了大功,在事后受到了暮阀高层的褒奖。
在之后的战乱里,与哈默森大夫一并承担起了照顾郑鸿博的责任,师徒二人渐成生死相依的伙伴。
西元2985年郑鸿博离开纽约时,大家都很不愿意卷入阀主的家事,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万俟唯,也因为家族立场问题,没能来送行,而跟郑鸿博一起踏上护卫舰的也只有朱亮一人。
三十岁的朱亮,回到申城魔都与离开时,简直判若两人。
仅仅时隔两年,不再像当年的文弱书生,一张脸变得刀削斧凿般的坚毅,身材健硕了许多,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是在萨芬叛乱中护着郑鸿博时而留下。
朱亮并非朱家老家主朱持的亲孙子,只能算在五服之内的远亲,但朱持看朱亮却喜欢的不得了,简直比看亲孙子还要亲。
每次在别人面前提起朱亮时,都不由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好,好!这才是我们老朱家的人!朱家这代终于有好儿郎了!”
现实的待遇也就如朱持的心情一样,按照嫡子待遇发给朱亮利俸。
可朱持觉得还不够,还当着朱亮的面吩咐执事:
“再把阿三利俸拉出来一半给亮儿。他整天就知道玩实况,都不做正事了,啥时候把这个戒了,啥时候给他加回去。对了还有,把老八的那套三街的宅子腾出来给亮儿。别让他占着茅坑不拉屎,一年都住不了几次,整天躺在女人肚皮上,让他躺死好了。”
执事面色尴尬的应诺,而朱亮的就更加尴尬了,他作为旁家子本来在家族中没有任何地位。
一直到遇到郑鸿博后才被郑常洛看中,之后朱亮才在家族中被关注。
而现在随着郑鸿博成为了财阀世子,朱亮的地位也如当年李家的李特一样水涨船高,直至现在家主朱持都需要亲自出府迎接。
但这个安排朱亮觉得不妥,马上对朱持谦辞道:
“家长费心了,族孙微末,受不起这样的厚爱。再说一应所需,阀主府都有安排,从不需要族孙来操心。再说我一个旁家子,被外人知道会说族爷爷坏了规矩。您看能否收回成命?”
朱亮的一声族爷爷也拉近了朱亮与朱持的距离,听的朱持边点头边捋胡须,心中好生欢喜:
“收回成命?不妥不妥,亮儿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要论在帝国时代,教授太子就是三公之一的太傅。现在虽然不作兴这个,但亮儿担任如此要职,足以光耀朱家门楣啊!那几个不经事的嫡家子,给亮儿你提鞋都不配。和他们几个废物一个待遇,还是亏待了你。你也别介意,后面有族爷爷也罩着你,看申城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说三道四。”
确实申城魔都之内,朱家的地位不在郑家之下,甚至于有朱与郑共魔都的说法。
不过郑家与朱家都不介意这类说法,因为本来这样说也没啥不妥,千百年来两不相疑。当年没有朱家的支持,郑家势力在申城魔都,甚至于整个华东都站不住脚。
郑家的感恩与念情,朱家的忠贞与谦退,就是维持暮阀千年强盛不衰的根基之一。
只这一代朱家人才略显凋零,好在出了一个旁家子朱亮,让老家主朱持好不喜欢,恨不能将万千家族宠爱集于一身。
所以不管朱亮如何推辞,朱持就这么定下了。
朱亮也算乖巧,每天都要去给朱持请安。因为这不请安也不行啊,老头可闲得没事,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跑去看朱亮。
这让朱亮就无法自处了,所以主动去请安就是朱亮开门第一件事,久而久之朱持逢人就夸朱亮孝顺。
好名声传的很快,不久后身处徽州德西尔家族的大执事送上名帖,希望与朱家通婚,以嫡女指名道姓的要嫁给旁家子朱亮。
不想朱持一拍桌子,差点把德西尔家的大执事赶了出去,说道:“我们朱家千年来,都是纯正的汉家血脉,家族核心子弟怎么能混外族血脉?”
在魔都出了名的老顽童加老顽固朱持情急之下,把那么伤人的话都说了出来。
把德西尔家大执事给气的,准备去京畿找郑常洛告状,朱持这算种族歧视!
好在一旁与之交好的朱家大执事拖住了他,朱持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松口道:“给你们一个嫡家子怎么样?倒插门都可以,你们要明天就可以拖走。老三,老八两个都没婚配,你挑一个。”
这下真把德西尔的大执事给气走了,就差当面破口大骂了,心说:“丫的你给我两个最不争气的,让我回去怎么交代。”
当然,德西尔家和朱家两个家族世代交好,虽然这两个邻居经常吵吵闹闹,历代阀主总要出来和稀泥。
就像床头吵床尾和的夫妻一样,没几天两家又会和好如初。
可这回德西尔去京畿告状是灭免不了的,到时候郑常洛又要头痛一把。
德西尔家的刚走,王家的人又主动来提亲。
朱持刚看过名帖,指着王家大执事又是一顿痛骂:“啥?庶女?你把我家亮儿当成啥了?他可不是旁家子,现在他就是我亲孙子。你们居然拿淑女来搪塞我,要知道德西尔家的嫡女我都没肯要!”
王家执事面露尴尬的说:“几个嫡家小姐都已经有了婚配,实在是没办法呀。”
朱持听后老脸一沉,说道:“少来唬我,你们的三丫头还没出阁。几个丫头里,我也就觉得三丫头算有点相貌,有些品性,懂点道理,配我们家亮儿勉强凑合。”
王家大执事听朱持这么一说,脸憋成了酱紫色,但也不敢惹怒面前这老头,只好无奈说道:“可前些天,杨家已经为他们家六郎杨晟已经来提亲,好像家主已经答应了。”
朱持声音提高了八度,说道:“谁?杨六郎?他哪能和我家亮儿比,答应了算啥?聘媒礼都没来。就算是送来了,也让你家老王也给我退了,我倒要看杨老头敢跟我抢孙媳妇!”
“这.....”
朱持见王家执事犹豫,就催促道:“还不快回去,把我的话带给老王,难道还要我自己CALL他?咱俩多年兄弟怎是江淮杨家能比?”
“那么在下谨遵朱家主令。”王家执事一想也有道理,再说自己只要回去带个话,头痛的事情就扔给家主了,犯不着这里和老顽固闹翻。
几天后王家果然退了杨六郎的婚书,接受了朱家的聘礼,三姑娘不日就要许配给朱亮。
杨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继德西尔家之后,杨家老令公杨令武也派人去京畿找郑常洛告状。
所以这几天郑常洛很忙,阀事家事联邦事,事事头痛。可这就是暮阀的日常工作。
“亮儿啊,你要好好的教世子,暮阀未来就看他的了。你也要像你的名字一样,成为我们中庭紫辉家族之光。”这是朱持每次看到朱亮必要说的那句话。
第84章 千年外传:暮财阀(下)
(中章申请解封中)
在财阀世界里,所谓儒商本来就是一种不合理,只有冷酷到刺骨的金元本位财阀制才更适合于这个时代。
虽然双方都有以人为本的哲学体系,但儒商财阀制对这个词语的解释为:以人为根本利益所在;而金元本位财阀制的解释为:以人为资本最重要组成部分。
所以虽然同为财阀制,暮阀与全世界大多数财阀的出发点不同,所以殊途难以同归,也渐行渐远。
也是由于加入了这些不符合财阀世界利益的元素,所以暮阀虽然很早的完成大陆统一,拥有最高的科技与生产力,也难以成为世界的霸主。郑家人主观上不想,客观上也不能。
当摩森财阀统一北美后,在彻底金元财阀制度下,以简单高效的利益思维方式运作,迅速在全方位超越了暮阀,距离称霸世界也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最后一步本也是摩森财阀最难以跨越的。
由于暮阀是全世界上最早宣布结束地区争霸战争的财阀之一,其货币的信用度被全球财阀公认为3S级。
暮阀所发行的货币在各势力之间成为最主要结算方式,后来被全球称为世界通用币。暮阀也因此掌握了全球经济命脉。
与摩森财阀希望称霸世界不同,暮阀希望看见一种最合理的社会制度出现,实现全球范围内普通民众与财阀之间阶级利益平衡,但门阀体制与既得利益,严重影响了暮阀高层的判断力,缺乏了革命性。
西斯托在《长夜》中评价暮阀郑家:有心而无胆,妄图变革社会,但始终摆脱不了阶级束缚。
但郑家人即无法将儒商财阀制度推行世界,也不敢违逆世界潮流而放弃财阀制度。这两种行为前者是空想,后者是需要莫大勇气。
所以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在外人看来不可理喻,但在郑家人与暮阀看起来却顺理成章。
当华族的理想家郑华卿接任暮阀阀主时,决意推进天下大同的志向。
他希望通过自上而下的改革,逐步将财阀垄断制变为国家制,以改善庶民百信被财阀残酷剥削的现状。
但郑华卿要实现财阀制度向国家制度的改变,绝不能让暮阀一家改变,这样做会使得已经在意识形态战争中,被摩森财阀至于下风的暮阀成为众矢之的,在财阀遍布的世界无疑是取死之道。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整个财阀世界,变成一个国家,让统一的国家凌驾于十三大财阀之上。
然后利用财阀之间相互掣肘,使得联邦政府逐步强大,最终达成改善民众被财阀无限制剥削奴役的现状。
可当时全球局部霸权战争尚未停息,各财阀之间只有一个财阀贸易联合会,作为执事级的沟通渠道。
郑华卿也意识到,一个松散的联盟组织根本改变不了世界局势,更加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
西元2840年,郑华卿在阀联会议上提出建立全球联邦政府的设想提案。大多数财阀各怀自己目的而支持,但摩森财阀却没有明确表态。
接下来的十年,年迈的郑华卿以其苍老身躯游走于各阀之间,日复一日的进行着一轮又一轮谈判。
但摩阀想要的是世界经济主导权,首先需要暮阀放弃其已掌控的主导权,巨大的利益横亘于郑华卿与摩森财阀之间的壁垒。
想透这一点的郑华卿也只能召开暮阀十二家族会议试图对摩森财阀做出让步。
郑华卿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心想达成兼济天下的梦想。最终放弃了郑家很多利益,急于与十二家族会议达成协议。
希望十二家族能够摩森财阀的提议,暮财阀放弃通用币,放弃货币与贸易主导权。
然而这个想法肯定会遭到包括东南联盟在内,十一大家族的联合反对。
即使在财阀内控股比率达到40%的郑家也第一次有遭遇了被弹劾的危机。
关键时候郑华卿做主,放弃了郑家手中一半的股权,得到了东南联盟内的支持,决议最终才得以通过。
这次十二家族会议后,郑家在暮阀中的占股比率降到20%。朱家控股达12%,王家11%,白家6%,杨家8%,德西尔家9%,张家9%,万俟家6%,唐家7%,谢家5%,李家4%,陈家3%。
除了郑家控股下降,其余各家门阀企业的持股比例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各门阀家族认为,在得到股份转让后,在利益上无论如何都不会亏,才勉强同意了郑华卿的理想。
西元2850年,这场谈判最终以暮阀做出了巨大牺牲后,换得摩森财阀支持了世界联邦政府的成立。
只在暮财阀放弃经济主导权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任何一家财阀可以阻挡摩阀称霸的局面了。
而当时所想的是,只要国家能够建立,财阀的垄断迟早会结束的,所以也就没有在意这方面的得失。
他认为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他为这个世界的变革付出了自己能够付出的一切。
西元2851年元旦,联邦政府成立,郑华卿出任首席中枢卿。
他在位期最大程度的扶植了联邦政府,使得民权民生在很大程度上得以彰显。
财阀与民众之间的阶级矛盾得到了缓和,和平彻底降临在新纪元的每一寸土地上。
第一季文明末时的那种美好世界再度出现。只可惜短暂的几年时光,对于漫长的历史来说,昙花一现。
西元2854年末,为天下变革事业付出了全部的郑华卿,死在了他人生最后一场中枢卿会议上。
郑华卿死时手拿着正准备批阅的税改方案文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在他灵魂即将离去的时候,似乎已经看见美好世界的明天。
郑华卿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达则兼济天下。起码在郑华卿活着的时候,他做到了这一点。
可惜他不能再活五百年。这个世界没有了天空,所以也就没有哪个老天可以把时间借给他。
郑华卿以燃尽生命的代价,给这个世界民众换来了,足足五十年的幸福时光,虽然当时的人们有很多很多不满,产生了更多要求与更大欲望,生活的压力依旧没有让他们感受到一丝幸福。
只有在那五十年过后,美好时光彻底失去后,幸福感出现在那些即将饿死,被仍在街头垂垂老人们的回忆中。
郑华卿的努力,还是没能阻挡世界彻底财阀化。郑华卿之后再也没有郑华卿,放弃一半股权之后的郑家也再不是当初那个强势的郑家。
暮阀内部也因为郑家弱势,而逐渐丧失了儒商财阀制的初衷,很多时候只能对其它利益至上的门阀家族做出让步。
西元2880年的帖木尔事件中,暮阀是可以袖手旁观的,甚至于帖木儿财阀主动来投靠,宣称如果联邦货币体系破产将重新支持暮阀建立新的通用币制度。
虽然十二门阀家族中有不少对于夺回世界经济主导权很感兴趣,但暮阀还是选择维护了联邦货币体系,支持了联邦政府。
当然实际情况不如历史记载的那么伟光正。郑家想做一件好事,面对其余十一大家族,必须有足够坏的理由,分食帖木儿财阀就是最好的理由。
十二家族会议虽然同意了郑家的想法,但全都拒绝拿出资金来救联邦政府的金融市场。
最终阀主只能联合列夫塔克、阿斯塔法完成了一场惊天的骗局,才挽救了联邦政府一时,但还是无法真正阻止国家的最终崩坏。
西元2901年《杨朱法案》得以通过,使得联邦政府彻底失去了财权,其后名存而实亡。这也使得暮阀中各大门阀变得更加金元化。
西元2935年,联邦军遭遇艾尔伯曼反击的而败北。财阀中枢卿会议要求刚刚出任联邦内阁的郑崇光领军出征,他不负众望平定了拉特叛乱。
西元2940年,换届时郑崇光出任联邦首席中枢卿,开始其长达八年的世界领袖地位。
但在其任期内民权运动频发,特别是发生了西斯托事件后,严重动摇了财阀世界的根基。
为了震慑民权,中枢卿会议架空了首席,强行通过了阿斯塔法财阀武平定叛乱的决议。
其后就发生了“伊斯坦布尔之夜”惨案,七十万平民遭到屠杀,使得唯一在决议中投反对票的郑崇光痛心疾首与无奈。
在大屠杀发生后,郑崇光坐在联邦首席中枢卿位置上从此一言不发,直至西元2948年退席。并放弃了西元2956年复出的机会。
西元2961年,南云财阀阀主南云平八郎将他女儿南云和慧嫁给了郑崇光的长子郑常洛,就是认为,郑崇光总是要复出成为首席的,但这份希望最终落空
两个财阀以通婚形式向世人揭示其华和友好,两个民族的友好就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
后来在长夜战争中,暮阀第一继承人郑崇光的次子郑常达陨落,其长子郑常洛被迫接受了继承人的身份,于西元2964年底进入联邦内阁出任中枢卿。
第85章 千年外传:南云财阀
这里先要引用西斯托写在《长夜》里的一段话:我完全不能理解所谓武士道精神到底是什么,所以更无法理解作为武士家庭的南云家族。他们看似谦逊、和蔼、友善,说出的每一句话总能让你感到舒心无比。但不知为何,每当背对他们的时候总觉得脖颈发凉。
南云家族本是米泽藩上衫家族所供养的武士。一直到和族废藩立县,其家族才独立于世间。
其最早出现在公众视线的人物,是执行历史上著名事件:偷袭珍珠港的海军名将南云忠一。
虽然他在和族历史上并不算最出色的海军将领,即使与其同时代的山本五十六比起来也逊色不少。
可时至今日,已经有和族史学家认为,若无后来中途岛惨败,南云忠一会不逊于伊东佑亨,甚至能与号称东方纳尔逊的和族军神东乡平八郎并列。
以上这些假设都是在南云家执政后,才被史学家提出的,至于可信度就不再追究。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南云忠一在战争中死去,对其家族来说是幸运的。不然南云忠一也会同他所效忠的魔鬼政权一起被历史审判。
南云家族也因南云忠一的死而受益,特别是南云忠一死的方式采用了和族最具有武士道精神的切腹。
虽然,全世界绝大多数人都讨厌侵略者的丑恶嘴脸,但和族人除外。
战后南云忠一还是被和族人当成英雄来供奉。即使末世之后,他的牌位被毁,但南云忠一的武士精神一直被和族推崇。
特别在南云家族成势之后,历史学家把他的战术错误全都归咎于高层战略错误,中途岛战役中,一系列重大指挥失误也被洗的干干净净。
最后,人们选择性的遗忘了中途岛海战,只是津津乐道可以让他们民族感到自豪的偷袭珍珠港传奇,南云家族的声望也因此在和族内而越来越高。
第一季文明结束时的那场末世灾难,对于整个平行地球持续了三天,但对和族列岛来说,其灾难维持的更久。
这场行星级灾难过后产生的板块地质剧烈变动,造成了其全境范围内的各种级别地震与火山爆发。包括被和族人敬为圣丘的富士山也因这次灾难而吞噬了无数生命。
新纪元一始和族人口只剩下了三十余万,是世界上灾变中殉难人数比例最高的几个民族之一。
社会制度的崩坏,一切归于蛮荒,和族列岛各地也重新组织起了新的小型文明圈。
而与世界隔绝的他们,最初形成的制度居然是旧贵族藩制。比如长州藩、萨摩藩等等这些历史上的军事强藩先后被树立起来,但所谓强藩大多于列岛西南。
位于列岛东北米泽的南云家族,在大灾变前,已经离开列岛避难,直至灾变过后才回到废墟的家乡。
幸存者南云胜二,也开始寻立上衫家的后人,意在重立米泽,建立藩属政权。
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被他们找着了一个名叫上杉清涧的幼童,作为上杉家唯一的幸存者,米泽藩也得以重立。
当列岛西南部强藩打成一片混乱,东北部的米泽藩却罕有对手,南云家族掌控下的米泽藩横扫了奥羽诸藩一统本州东北,从而建立了奥羽国,立上杉清涧为国主,南云胜二自封为将军。奥羽国也是当时和族最大的文明圈。
可没过几年,本来身体康健的上杉清涧突然病逝。由于其无后,在临终前将国主之位禅让于南云胜二。
至此南云一族也正式位列和族诸侯,由于其家族是武士出生,所以武士精神也被重新树立。
奥羽国上洛占领东京都,想重立天皇后人,但寻遍海内也找不到一个敢以皇族身份出现的后裔,只能立虚位以待之。
已经占有列岛半部的南云家族,政治上奉天皇之名以讨南部诸强藩之不臣。体制上则学习洛菲克与摩森家族的企业化改革,将南云从藩镇诸侯改革为南云企业财团。经济上又同华族企业与美洲摩根企业加强了贸易合作。
以上措施对盘踞列岛西南,已经结成同盟的四大强藩逐渐形成压倒性优势。所以提早跳反,这就是强者面对更强者的传统艺能。
随着萨摩藩率先归附南云家,长州藩紧随其后,列岛西南同盟瓦解。最终,头铁的土佐藩被灭,和族列岛被南云家族统一。
这个时间点也卡的正好,因为接下来全球资源战争的爆发,如果列岛还不能统一,那么资源匮乏的和族就难以在世上生存。
统一的和族为了资源,开始觊觎它族土地。他们先是想进入中原,结果被当时盘踞东北的张氏家族赶下大海。
又打算进入西伯利亚,不曾想又被哥萨克人以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碾压。
此时的南云家意识到了亚洲大陆暂时并没有他们的出路,转而将视线投向波涛汹涌的大洋。
当时称霸海洋的是南亚财阀甘达迪。甘阀所建立的海军号称无敌舰队,已经纵横印度洋,正与澳洲军阀开战。(见评论区图)
南云家趁无敌舰队主力南下无暇北上的机会,以仅剩的全部资源梭哈,出动联合舰队,进行了一场战争豪赌。
一举夺下了南洋群岛中最大的新几内亚岛,从而获取了关键性的石油产地。(评论区见图)
后路被切断的甘达迪海军被迫扔下了手中战事,以其无敌舰队从塔斯马尼亚岛北上。而和族联合舰队则避其锋芒,转而进攻甘阀领地菲律宾群岛。
甘阀无敌舰队得知菲律宾吕宋岛攻陷,暂时顾不得新几内亚岛的状况,继续追击联合舰队。
最终在吕宋岛外海,无敌舰队追上了联合舰队,两军就地展开决战。(评论区见图)
根据和族史官记载,当年无敌舰队的军力是联合舰队的十倍,但战争结果却出人意料,联合舰队在冈村龙三的率领下,布下了惊天海陆大阵:却月。一举击败了甘达迪财阀的无敌舰队。
事后冈村龙三也承认了这个阵法是在第一季文明的侵略战争中,从中原盗墓所得,从而掀起了全世界对华族兵法的学习研究。
吕宋岛海战之后,南云联合舰队取代甘达迪无敌舰队成为大洋上新的霸主。
其后两年,又陆续爆发了很多场大大小小的海战与登陆战,直至无敌舰队彻底覆灭,甘达迪财阀才被迫向南云家财阀妥协。
除了承认已经被南云财阀蚕食的南洋群岛、菲律宾群岛、新西兰群岛以及环太平洋诸岛外。
甘达迪财阀还赠与了南云财阀澳洲
在失去了无敌舰队后,只能同南云财阀和谈,为了换取联合舰队不进入印度洋,甘阀被迫提出了两个条件:允许南阀商船自由出入印度洋,并将已经获取的小半个澳洲。(评论区附图)
赠予澳洲换求和平,这显然是甘阀自以为一举多得计策。
其一,在失去制海权后,甘阀要继续侵占澳洲,显然已经不现实了。
其二,长期与澳洲军阀的战争,早已将甘阀拖的疲惫不堪,它们送走澳洲,也是为了送走麻烦。
其三,更重要的一点,此时的南云财阀还不擅长于大规模陆战,可以让他们和那些澳洲人拼的两败俱伤,可谓疲敌之计。
其四,甘阀格摩高曼家族自知在海上不是南阀对手后,已经断了东出的太平洋的念头。转向参与了光合会瓜分阿斯塔法财阀的计划,希望能从阿斯塔法那里找补一些损失,所以急于同南云财阀停战。
事实的结果,大多也如格摩高曼家族预料中的那样,他们从阿斯塔法财阀得到了卡拉奇,如果不是帖木儿插入,甘阀甚至还能得到喀布尔。
南云财阀也陷入了澳洲战场的泥潭。经过了很多代人的努力才彻底消灭澳洲军阀,占有了这片巨大而荒芜,性价比极低的土地。
而且,澳洲昂撒人与和族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民族,对于南云财阀来说,总是麻烦不断。在完成彻底征服之前,也无心对其它地区扩张。
甘阀的计谋从长远看,肯定是削弱了自身而壮大了南云财阀,但这手转换,也让他们暂时逃过了一劫。
不过,和族还是在南云家族的带领下成功建立了平行地球有史以来面积最大的政权。
虽然这种所谓的庞大,绝大部分是人类无法生存的海洋与荒漠,但对于一个有征服野心的民族来说,也足以满足其虚荣心。
在资源战争中后期,为了使华族大陆维持战争状态,从而达成和族贸易高额利润。而且南阀也有长远而不可告人目的,南云财阀向华族各阀提供了能源海上运输供应。
当然,它们也有倾向性,比如较为偏向严重缺乏资源的南方暮阀,从而使得暮阀虽然处于资源劣势却始终能与北方抗衡。
当然,这种倾向性也不是绝对的,在高原探查到油气资源后,南阀也试图暗中分裂暮阀,妄图使中原三足鼎立。
但时代的洪流与科技的进步,不是南阀意志可以阻挡的,最终暮阀统一了中原大陆。
南云财阀对暮阀的倾向性,使它们在投机中收获了利益。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间,华和面子上的友好而产出巨大的商业利益,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主旋律。
暮阀的陆地资源与人口转换为了生产优势与南阀海上霸权产生的贸易优势,成为了海陆合作的基础构成。
但联邦政府的成立后,世界上所有财阀都从战争状态下脱离,南云财阀的海上霸权优势荡然无存。全面禁止石油天然气资源开采协议,又使得能源贸易也戛然而止。
和平的约定,以至于曾今臣服于南阀的甘达迪财阀,其运输舰队也敢打着自由航行的名义,随意踏足太平洋,以低廉价格来争夺运输订单。
无法霸海的南云财阀,至此也从一流海上霸主堕入了二流财阀。
这也使得南阀与联邦和平的始作俑者暮阀,产生了最初的裂痕。
所以进入联邦时代后,沦为二流财阀的南阀,其立场始终在摩森与暮两个财阀之间摇摆。
在暮阀郑崇光担任首席中枢卿期间,阀主南云平八郎商量着将女儿南云和慧嫁给了郑崇光的儿子郑常洛。当郑崇光退出联邦内阁后,南云平八郎又迅速倒向了摩森财阀。
长夜战争后,因为郑常洛继承了阀主,入阁中枢卿。为了避免财阀联姻的嫌疑,南阀也为了与暮阀拉开距离。西元2971年,南云和慧解除了与郑常洛的婚姻关系。
财阀世界从来不缺阀反复之人,所以人们为了利益反复横跳也习以为常。
在萨芬政变之后,郑常洛即使很清楚南云财阀是为了利益才让南云和慧与他复婚,但为了恢复这段婚姻,郑常洛也只能接受这种方式。
依附于暮阀,是南云平八郎咬牙才接受的,因为萨芬政变对于南云财阀来说又是一次分水岭,世界岛自贸区的建设,使得陆地铁路运输,无论从速度还是成本都低于了海运。靠着海运贸易支撑的南云财阀,彻底从二流财阀堕入了三流财阀。仿佛全世界财阀都在笑,只有南阀在流泪。
为了继续生存下去,南云财阀只能在未来几十年内,如同罗德里戈财阀依附于摩阀那般,依附于暮阀。
如果要继续在摩阀与暮阀之间摇摆,只会造成两家财阀都把它们甩掉的局面。
可让南阀彻底沦为别家附庸的三流财阀,南云平八郎甘心么?肯定不会,那么不甘心又该如何?
南云平八郎看着庞大的南云版图,陷入了沉思。(评论区附图)
第93章 千年外传:马其顿(上)
西元2126年,当托米.阿列克休斯第一次站在马其顿人面前,所有人以戏谑的眼神看着这个从埃及来的年青人。
因为,他自称是亚历山大.阿列克休斯和波斯女巴尔馨的私生子海格力斯之后裔。
这就有点耸人听闻了,因为整个世界都清楚,巴尔馨与海格力斯这对可怜的母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成为了继业者战争的牺牲品。
巴尔馨从未得到过什么名分。就像被马其顿方阵碾压过的波斯那般,对亚历山大三世来说只是一个过客,甚至并未给大帝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早早的就被大帝遗忘了,一起被抛弃的还有大帝的私生子海格力斯。
如果马其顿帝国能够一直延续下去,巴尔馨与海格力斯母子也能在帕加蒙,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然而大帝死的太过突然,对其后事几乎没有任何交代,正统的继承人亚历山大四世,还没出生就被摄政王们控制,后来又因为卡山德的野心而被杀死。
于是,大帝的血脉,哪怕是私生子,在继业者战争中也成为了价值连城的商品,被各方诸侯争抢。
这对本来与世无争的这对母子,很快就成为了诸侯们实现野心的目标。
他们先是被名震欧洲的安提柯,控为要挟卡山德的人质。随后他们又被安提柯当成商品,转手卖给了另一个继业战争诸侯波利伯孔手中。
在第三次继业战争结束后,巴尔馨与海格力斯被波利伯孔为了兑现利益,把巴尔馨与海格力斯当成与卡山德交易的筹码,被波利伯孔杀掉了。
从此,大帝的血脉断绝,之后的马其顿民族再也没有诞生过一个拥有天下志向的英雄。
但这个生活在希腊北部的民族,从来没有忘记过亚历山大时代的高傲,即便是故土被人占领,国名被人利用,即便在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瘟疫与战争都没能让他们屈服,依旧能顽强的靠着战斗生存下来。
灭世灾难后,马其顿作为一个独立民族,只有少量的幸存者。
他们并非是地理意义上的北马其顿斯拉夫人,而是生活在斯拉夫人与希腊人交界处,古佩拉地区的希腊后裔。
所以马其顿民族的地位就十分尴尬,希腊人把他们当作斯拉夫人,而斯拉夫人也不可能接纳希腊后裔,最后两边都无法融入。
他们的人数又太少,无法独立的成为一个文明。无奈之下的马其顿男人,为了养活族人,他们建立起了一个为人打仗赚物资的小小佣兵团。
可佣兵团是刀头舔血的活计,只要战败一次,马其顿民族就会覆灭。
他们每次都会为不同势力作战,无论雇主是谁,胜利的总是雇佣马其顿佣兵团的一方。
就这样,马其顿人在这个失败就要灭亡的末世,又苦苦熬过了最初的一百多年。
只是,别的文明圈都在扩张,唯独马其顿人却越来越少,除了战死的以外,一部分马其顿人被斯拉夫化,而另一部分人口则被希腊人吞并。
时至托米.阿列克休斯出现的时候,只剩下不足两万人。
当托米以血肉之躯挡在了全副武装的佣兵团之前,口口声声的希望以英雄血脉来成为这支佣兵团的领袖,确实引来了很多嘲笑。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如此搞笑,托米在众人唏嘘声中,开始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这个故事与历史的分歧点,还是在海格力斯身上。
海格力斯在前309年被杀时已经二十三岁了。他在被安提柯扣为人质时,与安提柯的一个侍女相爱了,当侍女发现自己怀孕后,海格力斯即将被送去波利伯孔那里。
临别之际他把刻有自己名字的指环塞给了这名侍女,叮嘱他去下埃及,那个埋有他父亲遗骸的地方,寻求托勒密的庇护。
后来这名侍女为了腹中怀着的孩子,历经千难万苦,真就一路逃到了下埃及亚历山大城。
身为亚历山大生.阿列克休斯生前挚友与最忠诚的部下,托勒密看到这枚指环当即接纳了侍女,并严格保守了这个秘密。
之后侍女诞下了一个男婴,对外被当成了托勒密的私生子抚养。
西元前309年,第三次继业战争结束,亚历山三世的两个儿子相继被杀,在下埃及诞生的小男孩,只要公开其身份,就会成为帝国唯一合法继承人。
托勒密确实有过立亚历山大后人,从而创立一个托勒密与亚历山大后代共治的马其顿帝国。
可现实是卡山德、安提柯、塞琉古、利西马科斯等人都有分裂帝国,各自称王的野心。
托勒密要光复帝国,就必须获取继业战争的最终胜利。
于是,西元前308年第四次继业者战争爆发,雄心勃勃的托勒密,出兵塞浦路斯,妄图以塞浦路斯为跳板,北上控制希腊。
可托勒密永远绕不过他一生的宿敌安提柯,最终在萨拉米斯海战中遭遇惨败。
战败使得托勒密清醒的认识到,由于无数野心家们的存在,帝国的分裂已经大势所趋,即便是亚历山大三世本人复活也不可能挽救,更别说只是他的血脉了。
托勒密如果罔顾现实,一意孤行的话,那他的埃及也必将被已经称王的安提柯、塞琉古、卡山德等人围攻。
所以,萨拉米斯海战也是托勒密为马其顿帝国最后的努力。战败后的托勒密,只能顺应帝国分裂的潮流,建立埃及托勒密王朝,自封为埃及法老。
但托勒密并不像卡山德或波利伯孔那般冷血,仍旧把大帝的血脉当成自己亲生孩子扶养,取名为阿列克休斯。
后来阿列克休斯家族在下埃及开枝散叶,就算到托勒密王朝覆灭,克莉奥巴特拉七世死去,该家族依然在一代代繁衍。
一直到灭世灾变后,打着萨拉丁旗号的贪婪家族占领了埃及,阿列克休斯一家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托米才想到回归马其顿故土。
托米的故事,很难让大家信服,因为故事里的托勒密,和正史中野心勃勃的托勒密,还是有很大的出入。
面对各种的质疑,托米.阿列克休斯也无从证明,他只能用生命与马其顿人立下约定,若将来证明他不是亚历山大的血脉,他愿意当场受死。
可保存亚历山大遗骸的埃及亚历山大城早已被天灾覆灭,更别说连拿破仑都没找到的遗骨。所以,没人能够对托米.阿列克休斯的基因对照真假。
当时相信托米的人并不多,托米的这种拦路行为,很有可能被佣兵团当成骗子,直接打死。但马其顿人还是被这个年轻人勇气所震慑,而且托米的样貌真和亚历山大的塑像有几分神似。
仅剩两万人的马其顿民族,也走到了真正的穷途末路,他们确实也需要一个强力领袖,托米.阿列克休斯的出现,恰恰符合条件。
佣兵团长安提帕特做出了一个睿智的判断:
“我们也愿亚历山大帝的血脉重新带领马其顿走向光辉!但让我们相信你,不能仅凭着几句誓言,你要加入我们,让后凭本事成为我们的领袖!”
自那一天起,托米.阿列克休斯加入了马其顿佣兵团。
托米在高强度的战争中很快就展现出了他的军事天赋,各种奇思妙想的计策,为马其顿佣兵团的胜利减少了伤亡。
仅用一年时间,托米就从一名普通佣兵升为了作战营的营长。不仅安提帕特对托米照顾有加,托米也得到了佣兵团其他马其顿人的认可。
第二年,托米.阿列克休斯娶了安提帕特美丽的女儿克莉奥巴特拉,正式成为了马其顿佣兵团团长。
然而,这也仅仅是托米一生传奇的起点,除了命运之神谁也不知道托米的终点在何处。
灾变后,马其顿以南的爱琴海地区,被各个城邦文明控制着,比较大的有雅典与色雷斯,他们在为争夺希腊霸权而战。
而马其顿以北的北巴尔干地区,却被斯拉夫人控制着。
时间已经到了二十二世纪,世界很多地方逐渐趋向于统一,可巴尔干半岛打了一百多年后,越打越散,搅成了一锅粥。
当然,托米此刻想不了那么多,光是夹在斯拉夫人与希腊人当中,马其顿就已经很麻烦了。
北方斯拉夫人把他们当成希腊人,而南部雅典人与色雷斯人又把他们排除在泛希腊文明圈之外。
被孤立的马其顿人,为了生存只好充当佣兵,通过战争胜利来获取必要的物资。
一会雅典人雇佣他们打色雷斯,一会克族人请他们打塞族人。
当托米成为马其顿新领袖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收物资可以,被雇佣也可以,但每次战争必须要扩大马其顿人的地盘。
西元2128年秋,当雅典人像以往一样,再次雇佣善战的马其顿人配合袭击色雷斯。
而这次,马其顿人打的比以往更为认真,不单追求简简单单战场上的胜利,也不止步于抓些俘虏换赎资。
托米在与色雷斯大军接战后,迫使色雷斯人向南与雅典人直接打了起来,然后马其顿佣兵团兵锋一转脱离战场,直接向北突袭色雷斯城。
当马其顿佣兵团的亚历山大旗帜飘扬在色雷斯城头,与色雷斯军正面打成两败俱伤的雅典才意识到自己才是被利用的一方。
有了色雷斯城作为根据地后,马其顿人逐渐在希腊北方扩大了地盘,托米.阿列克休斯的名号也逐渐响彻希腊。
直至马其顿人击败了斯巴达人,希腊北方城邦纷纷归顺,托米.阿列克休斯也喊出了统一希腊的口号。
之后,希腊南方各城邦以雅典为中心组成联军,新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
相比于人烟稀少的希腊北方,南方城邦联军的实力强大太多。可是,托米.阿列克休斯拥有无与伦比的军事与政治天赋,每次都能很好的抓住联军的薄弱点一击制胜。
随着南方城邦联军一败再败,托米带着马其顿大军一路南下,把雅典城团团围住,雅典城被围三年后,再也得不到来自海上的支援,最终在还能维持体面的情况下向马其顿人投降。新伯罗奔尼撒战争以马其顿武力统一希腊文明圈而告终。
可雅典人城邦贵胄还想使坏,他们奉上了收藏在博物馆中,亚历山大三世的父亲,腓力二世的遗骨,妄图破坏托米.阿列克休斯统治马其顿的正统性。
这时的托米也没有认怂,在众人面前请遗传专家进行比对,以履行其诺言。
无论如何,这对整个马其顿民族来说,都是一次重大的风险,如果以腓力二世的遗骨证明了托米.阿列克休斯不是亚历山大三世的后人,马其顿人就此失去了托米的领袖,那么希腊统一的局面也会随之而崩溃。
关键时刻,马其顿族中最有威望的长者安提帕特一把抢过腓力二世的遗骨,扔进了壁炉火堆里。
在托米惊讶之余安提帕特开口说道:
“这一定是雅典人的阴谋,他们可以随便找来一块骨头,就是为了证明,我们伟大的托米不是大帝的后人。
“事实上,即便腓力二世的骨头是真的,也难以证明腓力二世就一定是亚历山大皇帝的父亲,就像拿破仑三世和拿破仑之间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一样。
“况且,今天的马其顿人,已经不再需要古代的长矛方阵,而是需要活着的英雄。那个人就是你托米.阿列克休斯,无论你是不是亚历山大的后人,都会是全希腊人的领袖!”
随着一声声托米万岁的口号,这场鉴定随之不了了之。阿列克休斯家族血统从此成不可解之迷。
在随后的巴尔干半岛北部战争中,托米充分的利用了克族与塞族不死不休的矛盾,充当了和事佬兼狼外婆的角色。顺利占领了波斯尼亚地区,并分别在波斯尼亚、色雷斯与马其顿地区驻军,对巴尔干半岛北部,形成东西南三面钳型进攻态势。
经过其后十多年的蚕食下,斯拉夫人渐渐臣服在马其顿人脚下。只要攻下面前的布加勒斯特城后,巴尔干半岛就可以宣布统一。
西元2143年4月1日,托米.阿列克休斯同以往一样亲自领军,发起了对布加勒斯特城的新一轮攻击。
在蛮荒时代,子弹横飞,所以也没人能在战场上保证自己的安全。
巷战中就有那么一颗不长眼的子弹,打在混凝土上,成为了一颗跳弹。然后击穿了被卫士保护在身后的托米.阿列克休斯的肝脏。
托米自知生存无望的情况下,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在打下布加勒斯特城之前,必须封锁我的死讯。”
然后英雄倒头而去。
就在4月1日当天,马其顿大军攻下了布加勒斯特,这也标志着巴尔干半岛,除了异教徒控制的伊斯坦布尔外,全境统一。
有哲人说过:完美的英雄就该如托米和纳尔逊那样,在胜利到来前的一瞬间,死在最后一场战斗的最后一颗子弹下,绝不能像古代法兰西将军贝当那样晚节不保。
西元2143年,托米.阿列克斯战死时年仅三十九岁,自西元2126年二十二岁的托米开始执掌马其顿,当时人口仅两万余,军队才一千多,所辖区域只有佩拉周边一百多平方公里。
在托米死时马其顿文明所辖人口二百四十余万,增长了一百二十倍。麾下正规军五万余人,增加了五十倍。所辖区域包括巴尔干全境的五十五万平方公里,扩张了五千多倍。他硬生生将一个在灭世灾难后濒临灭种的民族重新带来希望。
马其顿人又一次可悲的失去其伟大领袖。这似乎是一种诅咒,在马其顿越是伟大越是早逝。
这是一些马其顿悲观主义得者出的结论,因为腓力二世四十六岁死于刺杀,亚历山大三世也在三十三岁死于感冒。
可这次他们似乎对比错了,因为,亚历山大的死造成了马其顿帝国事业终结,而托米虽死但马其顿事业却将迎来新的高潮。
如同托米.阿列克休斯生前所说:如果上天愿意再次眷顾马其顿,我愿意成为腓力二世。
第94章 千年外传:马其顿(中)
托米希望自己成为腓力二世那样的英雄,那他最大的期待就是他的儿子潘德夫可以成为亚历山大三世这样的伟人。
潘德夫.阿列克休斯是托米与马其顿前佣兵团团长安提帕特的女儿克莉奥巴特拉所生。
似乎世上每个叫这个名字的女孩天生就应该美丽,托米初见莉奥巴特拉时,就被她绝尘之美深深的吸引。
在加入马其顿佣兵团后的第二年,托米.阿列克休斯凭借着自己卓著的战功赢得了美人心,在马其顿人的祝福之下,两个年轻人组成了家庭。
西元2128年冬天,色雷斯战役打到最关键时刻,北方塞族武装南下洗劫马其顿人的物资。托米的岳父安提帕特当时负责留守佩拉大本营。
安提帕特很清楚,色雷斯战役对他女婿,甚至于对整个马其顿民族的重要性,所以就没有向托米求援。
安提帕特决定放弃佩拉大本营,带全族转移进山区。此时克莉奥巴特拉怀着托米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因为随着众人一起颠簸,在逃跑路上便早产了。
由于克莉奥巴特拉产后大出血,在山地中得不到救治,十九岁的克莉奥巴特拉在去世前,似乎对未来有所预感,临终前为她的孩子取了一个斯拉夫化的名字:潘德夫.阿列克休斯。
托米在打赢色雷斯战争后,得知噩耗伤心欲绝,但得知妻子帮儿子取名潘德夫后,也明白了克莉奥巴特拉的用意,没有因此而仇恨斯拉夫人,始终以马其顿大业为重。
其后托米因对克莉奥巴特拉的爱而终生未娶,潘德夫也是托米唯一的儿子。
同样,对于逐渐开始懂事的潘德夫来说,母亲克莉奥巴特拉因自己而死,一直是他内心的隐隐伤痛,他甚至有点讨厌自己的斯拉夫化的名字。
但因为父亲托米的坚持,潘德夫即便讨厌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改过,可潘德夫更喜欢别人用他的姓来称呼他为阿列克休斯二世。
可潘德夫这个名字始终无法让他释怀,比起父亲托米对他名字的解释,潘德夫更愿意相信,这是母亲克莉奥巴特拉在提醒他,不要忘记对斯拉夫人的仇恨。
好在最初几十年,潘德夫还是很好的控制了这种情绪,不忘马其顿的大业。
西元2143年,托米.阿列克休斯突然离世,没来得及留下任何政治遗嘱,眼见巴尔干地区又蠢蠢欲动,传统贵胄都打起分裂称王的算盘。
马其顿人为了不再重蹈继业者战争的覆辙,一致决定立十四岁的王子潘德夫.阿列克休斯为马其顿新国王。
在所有高级将领一一向少年潘德夫宣誓效忠后,新生的马其顿王国向第二代平稳过渡。
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也或许阿列克休斯家族天生就懂军事与谋略,十六岁的潘德夫开始领兵打仗。虽然马其顿高层坚决反对其亲身涉险,无奈潘德夫一意孤行。
西元2145年,潘德夫以其父的终点布加勒斯特作为自己东征的起点。
摩尔多瓦地区同罗马尼亚人都属达契亚族,本就为一体。因布加勒斯特被马其顿攻克而宣告独立。
潘德夫则定性摩尔多瓦为叛乱,马其顿王国以平叛的名义对摩尔瓦多讨伐,由潘德夫亲自领军出征。
摩尔多瓦这个新生而脆弱的文明圈,在军队制度还没来得及建立的情况下,就被潘德夫带兵攻陷了首府基希纳乌。
占领摩尔瓦多,也就作为少年潘德夫.阿列克休斯安定人心的武功。
西元2149年,马其顿王国东北方的基辅正处于从公国向企业转型期。
这对基辅来说,改革本是一件好事,但新生基辅企业打算不承认公国时代的欠账。
如果这次改革是自下而上的革命,政权进行了交替,新统治者不认前朝的旧账,那还好说。
可令债主们比较恶心的是,这次基辅改革只是换了一层皮而已。原本的基辅大公亚莫连科成为了基辅企业CEO,那还凭什么赖账。
可亚莫连科也有自己的道理,就好像债主们要找鲁迅,关周树人什么事情,亚莫连科辛辛苦苦折腾改革,不就是为了把前账都赖掉么。
而亚莫连科这一行为,也使得本来已经建立起来的北斯拉夫族同盟瞬间瓦解,之前与之同盟的列夫塔克帝国与明斯克王国都因此与亚莫连科的赖账而与之反目成仇。
只是列夫塔克帝国在高加索地区遭遇到了哥萨克人的强有力挑战,所以也无暇西顾。
明斯克王国的国王安蒂斯基实在气不过,单独与基辅企业开战,但战争的进程却大大出乎安蒂斯基的意料之外。
基辅在企业改制后资金效率远比明斯克王国要高,武器装备更先进,拿工资的职业兵战斗力也更强,打的明斯克王国军节节败退。
明斯克国王安蒂斯基只能向列夫塔克求援,可得到的答复是再坚持坚持。
安蒂斯基迫于无奈,只能转而向西南大国马其顿求援。
或许安蒂斯基读书读少了,不知道非东方谚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也或许读书读多了,学了东方哲学:宁赠友邦不予家贼。
他为北斯拉夫人引入了强大的隔壁家老马。
潘德夫.阿列克休斯在接到明斯克的求援信后喜出望外,当即答应出兵。但马其顿大军并没有直接去明斯克救援,反而跑去围住了基辅城。
当时,基辅大军远征在外,领内空虚,基辅企业CEO亚莫连科见兵临城下,立刻慌了手脚,命令大部队回援。
可亚莫连科没料到,负责围困基辅城的只是马其顿王国临时征召的二线民兵部队,除了人数较多外,枪都没有配齐。
而潘德夫.阿列克休斯则率领大军埋伏在从明斯克回援基辅最短路径中的切尔尼戈夫。
在切尔尼戈夫伏击战中,潘德夫身先士卒,马其顿军以少胜多,一举击溃基辅军主力。
随后,基辅城收到大军溃败的消息后,无望的基辅企业CEO亚莫连科投降。
潘德夫没有直接吞并乌克兰地区,只是废除了基辅企业,重立亚莫连科为基辅大公。并以监督基辅公国履行其国家债务为借口,派军队常驻在基辅城。
别看只是把基辅企业变回了基辅公国,潘德夫这一调整,展现出了极为高超的政治智慧。
对于马其顿王国来说,无论基辅叫什么,只要亚莫连科被他们掌控,马其顿就等于掌握了基辅的实际控制权。
可对于明斯克王国以及无暇东顾的列夫塔克帝国来说,这也代表着基辅公国不会赖账,他们的目的也就实现了。
潘德夫为了得到明斯克国王安蒂斯基的信任,甚至向基辅公国提供黄金与物资的贷款,用来给基辅公国分期偿还明斯克与列夫塔克的债务。
明斯克国王安蒂斯基对金钱利益的短视,以至于都认同了马其顿大军常驻军基辅的借口。潘德夫甚至还因此得到了安蒂斯基的友谊。
西元2152年立陶宛入侵拉脱维亚,潘德夫邀请明斯克王国安蒂斯基一起出兵调停。安蒂斯基欣然答应,马其顿军从基辅北上,两军汇合于明斯克城郊外。
潘德夫突然下令攻击明斯克王国军,明斯克大军猝不及防而溃乱。溃军慌不择路,纷纷拥挤向明斯克城,被马其顿军尾随。明斯克城也因此陷落,国王安蒂斯基死于乱军之中,明斯克王族也惨遭屠戮。
同年,潘德夫.阿列克休斯废基辅大公,白俄罗斯地区与乌克兰地区强行被归入马其顿王国。又一个天真的小红帽被狼外婆吃掉了。
西元2153年马其顿集结大军屯于拉脱维亚边境与列夫塔克边境。
列夫塔克帝国在得知明斯克和基辅被马其顿人吞并后,果断放弃可以彻底消灭哥萨克人的机会,从西伯利亚火速赶回欧洲,陈兵西部边境。
马其顿与列夫塔克两军对峙于斯摩棱斯克以西,决战似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当时战场上两侧除了潘德夫外,还站着一个英雄,击败哥萨克人的雅辛格.库图佐夫。
两军陈兵列阵中,尽显杀气。潘德夫.阿列克休斯与雅辛格.库图佐夫四目遥遥相望。
两位历史级军事家都深知,这场战争一旦开打,注定有一方势力会遭到毁灭。
然而,这个世界还很大,谁也不希望就此承担百分之五十毁灭的代价。
于是,双方在这场长达数月的对峙中,杀意越来越弱,直至最后握手和谈。
为了与列夫塔克帝国的谈判坐在对等高度上,潘德夫于西元2153年末称帝,马其顿王国也升格为马其顿帝国。
西元2154年春,马其顿与列夫塔克两大帝国最终签下了盟约。
盟约中规定了双方互不侵犯,还包括诸如通商、通婚等,潘德夫与列夫塔克沙皇尼古拉斯八世的女儿缔结婚约。同时也规定了立陶宛、拉脱维亚以及爱沙尼亚为中立国而不受侵犯。
年轻的潘德夫也并不相信一纸和约,甚至不相信枕边美丽的妻子娜塔莎.尼古拉斯,但盟约确实对马其顿王国有利,北方蛮荒而广袤的冻土,并不是潘德夫想要征服的地盘。
西元2154年秋,潘德夫又与奥斯曼王国对峙于伊斯坦布尔城外,可伊斯坦布尔城易守难攻,潘德夫围城三年,最终迫使奥斯曼向马其顿帝国称臣纳贡后,帝国才撤军。
西元2157年,趁着列夫塔克同哥萨克人再度开战无暇西顾。马其顿帝国借口爱沙尼亚截杀了潘德夫赠送给岳父尼古拉斯八世的寿礼,以列夫塔克女婿的名义攻灭了爱沙尼亚。
当时尼古拉斯八世强压怒火,为了东方与哥萨克人的战事,只能表示愉快收下了潘德夫‘抢回来’的贺礼。
潘德夫试探之后,见列夫塔克没有反应,次年领军又吞并了立陶宛与拉脱维亚。彻底切断了列夫塔克与波兰和东普鲁士的联系。
这时,潘德夫才展现出来其真正的野心,他的目标在西方,他要征服整个欧陆。为此,潘德夫先要把北方与东方稳定下来。
西元2159年,马其顿王国军开始西进,趁着汉堡企业与海伦芬决战,占领了本来属于汉堡企业的东普鲁士。
西元2160年,马其顿闪电战突袭了华沙,占领了波兰全境。
西元2161年,马其顿兵进布达佩斯,占领了匈牙利全境。
西元2162年,马其顿从奥地利文明圈手中夺取了维也纳,一并占领了萨尔茨堡与因斯布鲁克。潘德夫面前已经出现了强大的海伦芬财阀。
此时潘德夫并没有冲动的选择与海伦芬在因斯布鲁克以西狭长地带决战,而是回头夺取了斯洛伐克。力图占领捷克后将海伦芬财阀的东线战场,分为北德意志与瑞士两个方面。
当然,范德特.海伦芬与潘德夫.阿列克斯想的都是同样战略。
要知道在西元2163年之前,范德特与潘德夫创造了各自的不败神话。
但西元2163年的平行地球很不寻常,改变了两个本来要成为英雄的人。
潘德夫.阿列克休斯战败了!范德特.海伦芬也战败了!
强大而不可一世的马其顿帝国军在捷克布拉格败给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独立军工企业克虏伯。
当时的克虏伯已经毫无归属,日耳曼人所建立的势力几乎都被海伦芬财阀扫灭,没有任何援军可能来救援。东西两侧,都是把他们视为猎物的猛虎与豺狼。
就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克虏伯!最后的日耳曼人企业,靠着点偏的科技树,开发出了可以克服地球曲面的新型电磁炮。
该电磁炮射程超过了八十公里,射速更是达到惊人的十二马赫,各类炮弹造成了骇人听闻的破坏力,不但打破了托米与潘德夫两代人建立起来的马其顿不可战胜神话,也击碎了范金克开始创造的海伦芬学院派辉煌。
胜利女神似乎之前一直在眷顾潘德夫.阿列克休斯,也眷顾马其顿,可就在那年突然离开了。
前后五年,不甘心的潘德夫率领马其顿帝国军,前后七次讨伐克虏伯军工均告失败,布拉格城也一点点的在消磨潘德夫必胜意志。
与此同时,列夫塔克帝国的雅辛格.库图佐夫又一次在东方打残了哥萨克人,率军回到了莫斯科。
做贼心虚的潘德夫.阿列克休斯也不敢继续在布拉格城下与克虏伯企业纠缠,打算放弃西征的想法。
其实,如果潘德夫再坚持一下,布拉格战争的结局就会大不一样。
因为在布拉格城内的克虏伯军工也到了强弩之末,速射电磁炮是超高能耗的产物,在没有后续能源补充的情况下,顽强的克虏伯军工,已经在五年间分别九次打退海伦芬的进攻,以及七次打退马其顿的进攻,或在也没有余力击退下一波敌人了。
而且,西元2964年的地球突然进入了小冰河期,布拉格的冬天越来越漫长也越来越冷,食物也越来越短缺。
为了电磁炮的能源消耗,布拉格除了军用设施外全城停电,市民在饥寒交迫中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悲观已经在每一个克虏伯人的心中蔓延。
西元2168年,克虏伯军神冯.斯特罗曼.克虏伯,能为克虏伯企业想到的最好结局,就是在他死后,克虏伯能以体面的方式,向给出更好条件的一方投降而已。
然而,只要冯.斯特罗曼.克虏伯还有一口气,他也将一直为克虏伯企业坚持着最后的尊严,没想到斯特罗曼的这一坚持,克虏伯等来了从未设想的道路。
西元2168年末,海伦芬财阀与马其顿帝国的后方,各自都出了问题,都有放弃对布拉格进攻的打算。
面对意料之外的好事,面前摆着两份和约的冯.斯特罗曼.克虏伯也再度矜持起来,犹豫再三后,他为克虏伯企业谋求了一条可以长久保持独立的道路。
西元2169年,海伦芬、马其顿、克虏伯签订了《克虏伯条约》,史称克虏伯三方条约。
克虏伯企业所辖捷克地区永久中立,直至马其顿或海伦芬其中一方独占了德意志、奥地利以及斯洛伐克全境。
潘德夫.阿列克休斯被迫吞下了这份令他屈辱一生的协议,率军回到东欧,屯兵立陶宛,再次与雅辛格对峙。
失去了统一欧洲的梦想,潘德夫有些一蹶不振,开始沉迷于享乐,也不再务实,追求虚名。
直至西元2173年,东方阿斯塔法财阀崛起,本来臣服于马其顿帝国的奥斯曼王国的首都安卡拉被阿斯塔法攻陷。
奥斯曼王国向阿斯塔法投降,伊斯坦布尔也顺理成章的归于阿斯塔法财阀,这也让潘德夫大帝忍无可忍。
此时,已经变得肥胖的潘德夫,终于离开了女人的肚皮,率军进攻伊斯坦布尔,打算一举东出小亚细亚,与阿斯塔法争夺西亚的控制权。
可令潘德夫大帝实在没想到的是,他遭遇了阿斯塔法军的最强部队西岸圣徒军。此时的西岸圣徒军还未世俗化,是一支被狂热宗教洗脑的可怕部队,打起仗来近乎疯狂,人人都打算为真神献身。
在伊斯坦布尔城下,潘德夫大帝被西岸圣徒军打到丧胆的程度,马其顿帝国军惨败。
在溃败中,潘德夫被流弹打中了左眼而昏迷,好在有忠实部下拼死保护,才一路逃回了佩拉城。
这一场战争,导致马其顿帝国大多数的精锐主力番号成为了历史,潘德夫.阿列克休斯非但没能重拾信心,还因为左眼丢失心中又多了一份阴影,此生再也不敢走上战场。
独眼的潘德夫.阿列克休斯回到佩拉后,失去了对外扩张的野心,不由自主的开始了内卷,他对权力的执着更甚以往。
藏在潘德夫内心深处的隐伤也开始发作,成为了一阵阵的刺痛,曾经自信皇帝经常被噩梦惊醒,性格也开始了扭曲。
潘德夫为了发泄内心的苦闷,对害死他母亲的塞尔维亚人极为苛刻,这也造成了贝尔格莱德起义,潘德夫非但没有安抚塞族人,改正自己的过失,反而以更加血腥的屠城方式来镇压。
不仅对統辖区内百姓残暴,即便是对自己身边人,潘德夫也越来越不正常。
早年的潘德夫还能接受不同的意见,即便得到的意见是错误的,他也能宽宏的原谅。可到了晚年,他几乎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即便意见是正确的,只要与他看法不一致,都会被潘德夫视作叛逆。
潘德夫大帝开始对国内铲除异己,清洗了很多昔日跟他并肩的战友,屠杀了所有反对派,开始了马其顿帝国最最黑暗的年代。
马其顿帝国几乎人人都知道潘德夫.阿列克休斯疯了,但敢怒而不敢言。
西元2186年,潘德夫.阿列克休斯怀疑军队要对他发起兵变,开始对帝国军的高级军官下手。
马其顿帝国军四大元帅全都被他全杀了个干净,十二个军长被处死了十一个,四十三个师长被处决了四十个。
本来就在伊斯坦布尔城下主力尽失的马其顿帝国军又遭遇了潘德夫一轮大清洗,战斗力几乎跌没了。
此刻的马其顿帝国已经被周边视为了一块肥肉。
西元2187年,海伦芬阀主杰克拉德.海伦芬率军进攻奥地利,攻克因斯布鲁克,然后挥师东进包围了萨尔茨堡。如果萨尔茨堡再丢失,整个奥地利都将无险可守。
此时马其顿帝国军已经没有统兵的元帅,帝国唯一可以率军解萨尔茨堡之围的人,也只有潘德夫.阿列克休斯本人。
可是潘德夫表现的磨磨蹭蹭,很显然,伊斯坦布尔之战的阴影,左眼的伤痛感,仍旧留在了潘德夫的心中,以至于抹去了他本来该有的勇气。
可对于马其顿帝国万幸的是,杰克拉德.海伦芬在萨尔茨堡外,突然暴毙而亡,萨尔茨堡之围也因此而化解。
海伦芬财阀再次陷入了继承人交替,也并非每一个幼主都能是天才,所以马其顿帝国暂时没了来自海伦芬财阀的威胁。
而潘德夫对于权力的贪婪,变得更为变本加厉,他甚至于将屠刀伸向了自己的儿子们。
在西元2188年到西元2194年短短六年时间,帝国换了四任皇太子。
皇太子被废黜的原因都是谋反,而被废的太子的结局无一例外都被处死。
直到第五任皇太子西萨科.阿列克休斯为了不重蹈哥哥们的覆辙,决定先下手为强。
西元2194年,马其顿帝国皇帝潘德夫.阿列克休斯死于皇太子西萨科.阿列克休斯发动的政变。
但这次阿列克休斯家族的弑父悲剧,却被历史冠以正义之名。
因为直到老皇帝的死去,西萨科登基为皇,马其顿帝国终于结束了潘德夫的黑暗统治,西萨科背负了弑父的罪名,却拯救了马其顿帝国。
第395章 三次长夜136 人命是生意
郑鸿博一行人抵达自由城三十公里处,前方就是联邦西路军的军营,以目前军力强闯肯定是不行的,众人有些一筹莫展。
雪地中一台白色战争装甲步兵突然拔地而起,机甲抖了抖身上的雪,机甲舱盖打开,一名机甲士爬了出来。郑鸿博定睛一看,居然还是个老熟人。
奥布!经历过萨芬政变的郑鸿博,幼年时就见过他。后来困在自由城生活的一年中,关于共和国内政的课程,也是由奥布教授的。
“奥布老师!”郑鸿博退出机甲,即对奥布行以师礼。
奥布点了点头,也没有太多客套:
“你的军队就在前方低冰谷驻扎吧,我们已经提早做好了电子与光学掩护。”
郑鸿博顺着奥布手指方向看过去,可视线之内除了茫茫雪原外什么都没有。
可当他们跟随奥布前进至近前后,才发现一片地图上没有标识过的低地,顺着低地一路向下,果然出现了一个冰谷,其隐蔽性确实非常适合驻扎军队。
于是,郑鸿博让憨牛率军进入,而郑鸿博本人则率众继续跟着奥布前进,当然,他们也不忘推着战场重伤员的医疗仓,自由城在郑鸿博的记忆里,是有着很不错的医疗条件。
在冰谷入口之南侧三百米处,又出现了一小两大三个入口,奥布带头脱离机甲,众人也紧随其后。
“大家把所有电子装备都留在这里,医疗仓也切换成机械维生,把电子部件也都拆掉,不然洞内狭窄,医疗仓会被卡住。”
于是大家根据奥布的要求,舍弃了一切电子装备,就连朱亮与3722等人医疗仓上的电子设备也被拆除,调到了最基础的机械维生状态。
一切都准备好后,他们就跟着奥布踏入了那个最小的入口,密道之内地坪做的不错,使得滑动履带式医疗仓的通过完全没有问题。
可通道内设施就显得相当的简陋了,除了几个以衰变质子电池为能源的照明灯外,通道壁也只是用冰雪固化剂加固,防止塌方。
通道只有一米八高,似乎是照着当代华族人平均身高设计的,可这对身高一米八二与身高一米八六的赵趲来说,可就没那么友好了,他们只能低头弯腰。至于身高一米九六的郑擎,已经选择四肢着地爬了。
密道蜿蜒曲折,累了就依靠在坑壁上休息会,按这速度想要进入自由城还要走上很久。
大家虽未质疑,可奥布还是做了解释:
“这几条走道只是我们临时开拓的密道,确实还有两条可以通车的快速道,不过在大军围困自由城阶段,任何复杂的电子设备通过都有暴露的风险。密道不能挖的太深,又要反侦测,也只能挖这点高度。通行起来确实有些费时间,可不到万不得已,安全比时间来的重要。”
郑鸿博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同。为了排解旅途上的无聊,郑鸿博顺便问了奥布:
“自由城被围至今,境况如何?元首的身体有没有好些?”
奥布摇了摇头:
“情况比较复杂,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待会你自己看了就明白了。”
郑鸿博心说,这理由也太差劲了,一路上已经那么长时间了,还要走很长时间,这怎么也不能算一时半会了,奥布如果愿意说,时间是足够了。
可既然奥布不肯说,郑鸿博也就不好再多问,反正走也走到这里了,入城之后也就都清楚了。
三十公里的路,众人足足走了十六个小时。
当一缕光射入密道,仿佛前方就是真正的光明。只是南极斜阳昏暗的光芒,也似乎预示着这种光明摇摇欲坠。
当踏出密道的那一刻起,郑鸿博瞬间产生了一种熟悉感,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陌生。
奥布说的不错,没有亲眼所见,考描述是无法表达自由城的变化的,因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这里确实是自由城,可是城内很多建筑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可它们的消失,并不如炮火硝烟后的断壁残垣。
建筑的地基仍旧非常的完整,明显是被有规划的拆除。
郑鸿博在看到头顶上的城市防护罩还在工作,绝大多数联邦军的炮弹,落在城市防护罩上也只能激起涟漪,能够突破壁障破坏自由城建筑的热武炮弹屈指可数。
进入自由城后,奥布的话才多了些:
“不用奇怪,自由城的建筑,本来就是自由城战争动员能力的一部分。”
还没等理解奥布话里的含义,郑鸿博就看到前方一座工厂内,踏出了一台崭新的战争装甲步兵。
兵工厂?郑鸿博还记得,九年前这里并不是兵工厂。确实,走近一看‘自由城第三拖拉机厂’的招牌还挂在厂门口。
“城市防御战的损耗极大,所有的重工机械厂、电子厂,都在按照图纸生产最基础型的战争装甲步兵,轻工厂也帮着组装机械战兵的部件。”
郑鸿博这算明白了:
“那么,那些建筑都已经被拆解成军工生产原材料了?”
奥布点了点头:
“是的,自从我在南极开始工作,西斯托就要求我在自由城规划扩建的过程中,把军用超合金作为建筑物的骨架。如果敌军哪天真的打到自由城下,自由城内的工厂与建筑物都会变成一台台战争装甲步兵,这也作为自由城最后的底牌。哎,可当真到兵临城下,一切也都只是时间问题。”
郑鸿博叹了一口气,沉重的心情,使郑鸿博也陷入了沉默。
直到他们抵达自由城中心广场,那二十五座雕像依然屹立,郑鸿博走到洛卡斯雕像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郑鸿博抬眼望去,一旁斯丽玛茜安的雕像仍旧拿着武器,仿佛此刻她仍旧与身边的决死小队,守护着摇摇欲坠的自由城,就如当年守护着图雅达克一模一样。
转眼间,众人已经抵达了市中心的指挥部,医护人员推走了需要救治的重伤员。
他们则跟随奥布,乘坐电梯下至地底三十层,自由军最高指挥部的所在。
门开了,当郑鸿博看到西斯托本人时,才明白洛卡斯共和国真正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