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宁静的灵馆
地球上的隗林在阳台上看着星空。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片星空是物质的。
但是那最前沿的科学,却有走向神秘的感觉,似乎一切神秘都可能用科学解读出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去跟这方面的科学家学习学习。
云雾笼罩在城市的上空,看不到星星,今天的天气并不太好,阴阴沉沉的,所以早早的就天黑了。
在天黑之后,还下起了小雨,巷子里的灯光,在雨雾和夜色里迷迷朦朦,就如火焰将黑夜烧出了一个洞,从那洞里飘出了点点碎碎的雨线来。
一楼,戴月容正在那里与人说话,慢慢的,那声音加大了不少。
“我说过,我已经跟他有了约定,他帮我晋升三阶,并消除负面作用,那我就在他这里工作十年,你们回去吧,不要再说了。”
戴月容的声音冲破黑暗,飘在雨雾里。
“你们又没有签订合约,再说了,我们可以给他一笔违约金,他现在是知名人物,应该会注意自身的形象,不会为难你的。”一个大约三十余岁的妇人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几位,有和戴月容差不多大小的,也有她的长辈,甚至还有长长辈在。
她们围着戴月容的周围,而桌上一杯茶水也没有,戴月容没有去帮她们倒。
其中有几个说的口干了,想看看哪里有水喝,那个看上去雍容的女子指了指一个饮水器。
她自己却抱着手走着,浑然不在意她们谈话的内容,先是在厨房里参观了一下,然后在敬神室有静室里转了转,最后来到楼梯口,似乎想要上去,最终还是没有踏上去。
她知道,那位最年轻的人六阶,全世界统一称谓是辉日,个人的称号首席剑仙就在楼上。
“你们走吧,我要做饭了。”戴月容起身,不再理会这些人。
她来到厨房里,淘米煮饭,洗菜,然后开切菜。
这些让在场的人无比的惊异,虽然她们也听说过,戴家的公主,天之骄女在隗氏灵馆之中天天做饭。
她们会来劝说戴月容离开,这个消息也占据了一点动因,因为她们觉得戴月容,从小锦衣玉食,在这里天天给人做饭,那么一定会很厌烦想要离开这里,所以他们才会自信的来这里劝说。
在她们看来,这相当于给了戴月容一个离开的借口,再说了,戴家有能力赔偿。
但是戴月容直接就拒绝了,而且当着她们的面开始做饭。
到底,她们不敢造次,不敢在这里过多的喧哗,于是一个个的离开了。
在几个人离开院子之时,那门紧跟着她们的身后关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这几个姑姨一个个脸色微变,看向三楼,只见三楼的灯光里,有一个站在窗台,灯光照在三楼的人身上,形成一团阴影。
他一定已经听到了,这是在场之人的想法,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敢多留,倒是戴月容的生母多打量了隗林一番。
对于她来说,此次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来看看那个未来的女婿。
在她的心中,没有人能够拒绝得了自己女儿的魅力,不过,从今天的情况看,她觉得自己需要在今后的日子里教一教女儿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朦胧细雨落在伞上,汇聚成水滴从伞骨滑落在石板上。
一行人,步出巷子。
……
“大威天龙……”
“世尊地藏……”
“般若诸佛般若巴麻空……”
“妖怪,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戴月容有些茫然的看着走进来的隗林,茫然的想难道隗林在研修佛家的法咒。
“怎么样,佛家的法咒听上去是不是威风凛凛,大气磅礴!”隗林笑着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算是他自回沪城以来,过得最为安逸的日子,虽然他的手机上仍然隔三差王的就会收到一些国内外一些局势信息。
如夏国一样,其他的一些国家也都会有里界开辟的征兆,而在中亚那一带,因为一些里界资源早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因为那里的国家自己无法守住,甚至对于里界里的东西都无可奈何,只能够与一些大国合作。
夏国明面上并没有接受邀请,在那一带派军的主要北地联邦和联众共和国的人,再有就是一些西欧的人超凡。
但是夏国在那里的驻地使馆,民间倒是有些人在那边,前些日子离开了政府单位的王俊就是去了那里。
这里传给他的信息还有一条是关于他的,上面说他去了那里之后,做了一位自由佣兵,出手不凡,凭着诅咒之法无声无息之间完成了几个任务之后,在大家知道他来自于夏国后,也很快就站稳了脚跟。
“佛咒、佛经,皆是养心性之法,你没事的时候也要多念念。”隗林看着戴月容低头用筷子挑饭没有回应的样子。
“你看上去让人觉得冷冷的,但你心是很软的,这种心性如果与人斗法难免被人钻空子,多诵佛经,能够让心硬一点。”隗林说道。
戴月容听到这里,不由的疑惑,道:“佛家不是慈悲为怀吗?”
“是啊,但是佛家的慈悲不是对某一个人,也不是对某一类生灵,而是对众生,见众生者,心怀大爱,普渡众生,当然不会对恶心软,这样也更能够看透世事,看透就不会伤春悲秋。”
戴月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并不想当尼姑。”
“嗯。”隗林打量着截月容,想象着如果她是尼姑打扮的话,那一定是另一番光景。
戴月容被他看的,心有些发烧,但脸上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看也没有看隗林一眼。
“嗯,这鱼,真的不是错,好吃,手艺好了很多啊。”隗林说道。
戴月容没有回答,心中却泛生了滋滋的愉悦感。
饭后,隗林回到了楼上,他每天晚上深层入定之时,能够与分神相通。回到三楼之时,他接了个电话,是程蔓青的,说是她参加的那个综艺要开始录了。
而且这一次的录制地点居然是在阳矍府里。
这让隗林有些意外,因为阳矍府里面那一座庄园里,是可以连通其他一些地方的,是有不小的危险性的。
不过,隗林也很清楚,每一个学校都会带着不同阶段的学生进行一些实战训练,这一次大概是又当综艺录制,又当做历练学生。
而每个学校必定都是由学校里面的高阶老师带队,老师不上场,但是却能够保护安全。
隗林倒是叫来有时间就来灵馆之中玩玩,她自然是满口答应。
之后便没有什么人打扰他,他从暗室之中拿出那把首席剑来,开始演练起剑法来。
有的时候,他仍然是喜爱手持长剑的舞剑,这种身与剑融为一体的感觉,非常让人畅快。
161:废弃的城市
三楼的房间之中,他手持首席剑舞动。
一开始身体仍然是踩足于地面,闪转腾挪,但是慢慢的,他的身体开在虚空闪烁。
一步一隐,一忽而在前一忽儿在左。
到现在,他终于能够随心所欲的遁行于这虚空之中,这不仅是当时感受靖夜局的局长王雅芝的次元行走,后面又一直持有那个八角宫灯,从中感受穿透一切物质的能力。
慢慢的,他觉得也许有一天,自己甚至能够摆脱大千世界的束缚。
他手中的剑,剑尖处有光华在芒,点刺之处,闪闪烁烁。
练完一通剑法之后,他便盘坐在那里深层次的入定,与那元神分神形成感应。
……
在这一座未知的城中。
隗林一步步朝着巷子的出口走去,他的元神感应之下,隐约可以感应到一些可怕气息。
出了巷子,他看到的是一条大街人,他看到一盏盏蓝幽幽的灯,街上静悄悄,似古非古,似现代不似现代,有一种古代与现代结合的风格。
但是总体是压抑、暗沉的,那一根根的灯柱有成人大腿粗,上面的灯不是电灯,而某种未知的晶石,散发着蓝光。
静悄悄的街道,两边有着各种的店铺,店铺有些开着,有些关闭着,隗林一步步走在街道上。
他来到一个开着的店铺前,看着店铺上的招牌,文字并不认识,而在铺子里面有一盏灯,有些类似于外面的柱子上的光,只是颜色不太一样,这里面是黄白色的。
朝里面看去,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她背对着门,身上的衣服是古装,绿色的女装,灰白的梳的一丝不苟的盘起,有珠花插其上。
这是一个女性,从后背看上去颇为健硕,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售卖的物品上,是一个有很多年头的木制柜台,上面摆着一个个的坛子,里面的地上摆着三个半人高的大麻缸
一股酒味在这铺子里飘扬,那坛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酒。
酒坛用老藤紧紧的扎着的,而坛子表面看上去很粗糙,并不是什么精致的东西。
这位背影健硕老妇人,戴着珠花的老婆婆背对着门,正在织毛衣,当隗林走到门口之时,她也没有转过身来,像是没有听到隗林的脚步声。
隗林沉吟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门框。
“咚咚……”
声音在这有些幽暗而寂静的街上传的很远。
老妇人像是被惊到了,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身,朝门外看来,而她这一转身却让隗林心中一惊,因为转过来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老黑猿。
老猿在打着毛线,卖着酒,梳着一丝不苟的贵妇人发式,戴珠花,这种诡异的形象让隗林的瞳孔都不由的缩了一下,但是他的脸上尽量的平静。
“%¥#¥……¥&%”老猿妇人开口说话,声音含糊,如有骨头横在咽喉里,其中音调的变化可以肯定她是在说另外一种隗林完全不知道的语言。
老猿妇人眼中闪过一抹幽诡的光韵,眼隗林的眼睛一眯,便在思感之中感应到一抹神意朝自己探了过来。
意识交流?是这样吗?
在这种情况下,语言无法勾通之时,意识交流则是最后的方式,但是这也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意识接触,最容易被对方缠上,然后侵夺或者污染,或者是将之拉入未知的幻境之中,但是隗林做为一个元神修士,对于自身的自信还是有的,自身的精气神与意识早已经融为一体成为元神。
所以如果对方想要污染,他不介绍以三昧真火沿着对方的意识烧过去,也可以用斩字剑诀斩断一切。
不过,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意识只是传递了她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是不因为文明差异过大,还是对方的表达能力有问题,隗林也只是从她的意识之中感觉到了‘外乡人’‘酒’‘钱’什么的。
隗林通过意识传递过去的意识则是问,哪里可以学习这里的语言。
最后,她比划着,指向了一个地方。
那是这条街另一个开着的铺子,隗林道谢之后朝着那个亮着灯光的铺子而去。
当他来到那个铺子,一眼就看到这外铺子里面摆着的一个个书架,中间有一个火盆摆在架子上面燃烧,而最里面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隗林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看清楚那个人,明明这个铺子里面都被火盆里的火照的通明,可那个人坐的地方就像是整个铺子里唯一的黑暗,只看到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及身上的白色的法袍。
隗林抬头看着那个招牌上的字,字不认识,但是在看过了之后,居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萨鲁曼的知识屋!”
然后,在这一片字的右下方,有着闪烁着白色光华的符文徽记。
这间店铺仍然有一个柜台,但是柜台却是在里面很多,隗林踏步进去,眼前的景象微微一变,他立即看清楚了坐在那火盆后面的人是谁。
这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色法袍的老人,白发,脸色红润,但是脸上没有一点胡须。
在他的手边不远处的角落立着一根比人还要高一些的法杖,法杖看上去像是木制的,但是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白色的宝石,宝石上也散发着白光似乎将一切的阴暗都驱散了。
这个老人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在看,当隗林走进来时看清楚他的脸时,他正好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朝着隗林看来,那一双眼睛泛着茫茫的一片白,打量着隗林。
在他的眼中,隗林一声光华笼罩着,而在这光华深处,仿佛有一道极为锐利气息,那锐利形成一道耀眼的光,让他独创的法师之眼都无法看透。
而隗林也并没有丝毫避讳的打量着对方,隗林这是元神分身,可以说唯一的本事就是剑术,至于其他的能力都是元神的天赋本能而已。
他看人,全凭元神那敏锐的感知。
在他的眼中,这应该是一个巫师,而且是一个白袍巫师,一身正能量料子凝结在周身,形成白茫茫一片,根本就无法看透。
这样的人,之前在那一个世界的瀚海王宫里遇上的那个名叫甘多夫的人也是这样,只是这一个比起那一个人来,正上的阳能量粒子更加在浓郁纯粹。
“阁下是刚刚来到这座废弃王城的?”白袍萨鲁曼说道。
这不是语言上听得懂,而是意识碰撞之间听到的。
“是的,阁下,你能介绍一下这个地方吗?”隗林回应着。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你应该学一学位面通用语。”萨鲁曼说道。
“什么是位面通用语?”隗林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其他位面的高阶存在正常交流。
“位面通用语有三种,深渊语、高等精灵语、迈雅魔法语。”萨鲁曼通过意识传递着信息。
“那我需要怎样才能够学会这三种语言?”隗林问道。
“我这里都能学。”萨鲁曼说道。
“那需要什么条件?”隗林问道,他很清楚,对于这些巫师或者说是法师来说,他们的知识就是力量,是生命,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得知识,绝不可能免费。
“我们都知道,知识就是力量,所以,你需要拿出你的知识与我交换。”萨鲁曼说道。
隗林想了想,自己有什么知识可以跟对方交换。
他心中的知识不少,而其中关于元神法的知识他不想透露,倒是有一些夏国修行法与西方法术结合成的新法或可用以交换。
“我这里有一法,名叫阳离子炮,聚周身内外的阳离子轰杀一切的物质与非物质的存在。”隗林说的是前些年地球上,西欧的一位**师发表的一篇论文,他正好看过。
萨鲁曼却将手一合,摇了摇头:“如果阁下没有的话,就请离开吧。”说完这个,他居然又打开书,低头看了起来。看起来,他对于这一类的法术并不感兴趣,也可能是觉得没有学习的必要。
隗林沉吟着,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多少知识可与对方交换,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元神法,但这是个他根本就不想透露出去,这个地方,这个诸天世界里,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更不想将地球上的情况透露出去。
但是他又想获得这几种语言,于是说道:“我有一道剑术,给阁下演示一番,看是否能值点什么?”
萨鲁曼抬头,看着隗林伸手在后面背着的剑匣口一抹,从中抓出一柄小剑,那小剑上金银两种光辉交织。
出现之时,便耀眼无比,吸引着目光。
然后他看到站在门口的这个人由上至下的挥落手中小剑。
随着小剑的挥落,并脱手,书屋里的魔法阵闪耀,光辉交织成的十二圆环迷锁魔法阵,在这一刹那之间已经将隗林完全笼罩着,萨鲁曼相信没有人能够在自己独创的十二圆环迷锁之中施展什么法术、剑术。
然而他却看到那剑像是随着剑上的剑光的闪烁而跳动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魔法阵在剑光里被撕裂,被割破,被穿透。
剑光在迷锁之中穿行,忽远忽近,时隐时现,但是每一次的隐现萨鲁曼都发现更加的靠近自己了。
屋子外面的人,只会看到整个萨鲁曼的魔法书屋变的幽暗迷幻,幽暗的深处有一团火焰,而那火焰闪耀着的光线形成十二道相连的圆环,然而此时却有一点萤火般的剑光在其中沉浮闪烁,
只有萨鲁曼清楚,迷锁在剑光里崩塌,那十二个圆环在剑光前进之中被一个个的刺破。
那种锐利,他竟发现自己无法阻挡。
而且那道光芒越来越快,似乎在突破前面几环之后,对于十二圆环迷锁已经有了了解。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那一道剑光竟是已经到了面前,萨鲁曼的意志震动,却仍然是条件反射的念出一个咒音,在他身前的火盆涌起一片金色的光华,遮挡着一切,层层叠叠的火焰里像是一个位面。
这是他将一个夺来的半位面融入了这个火盆之中,算是他最强护身法术之一,可以将一切都引入半位面之中。
只是,火光才涌起,却像是被到了强风吹压,瞬间被压下,几近灭去。
他听到了剑吟,眼中一片剑光,右侧的法杖涌生白光,但是那剑光又瞬间敛去,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仿如幻觉,而面前火盆里的火焰也恢复正常,如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被剑光斩的似要灭去的那一刻。
萨鲁曼缓缓的起身,伸手拿起右侧立在那里的法杖,他的眼中生出了危险的光芒,刚才那一刹那,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怎么样,这一剑可值一些东西?”隗林说道。
萨鲁曼看着隗林嘴角的一丝微笑,却觉得这个年轻人极度的危险,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过这种危险,他甚至不知道刚才那剑光的最后一刹那,这个年轻人如果没有收手,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
“可以,但是只能够换得一种语言。”萨鲁曼说道:“你要学哪一种?”
“就迈雅吧!”隗林说道。
萨鲁曼伸手一指左侧的书架,上面有一本书飞出来,在隗林的面前展开,散发着一片光芒,光芒里仿佛有着一个个的文字在飞扬,隗林将元神一卷,包裹着那本书,然后大早的文字信息在他的心间流淌。
萨鲁曼静静的看着,他在分析着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否能够承受得起迈雅文明的冲击。
这种学习语言的方式只能是传奇之上才适用,因为一种语言背后是一种文明体系,贸然的接受,那可能会冲击自己的认知世界的。
而他发现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并没有什么不适,大约十息之后,那书合上,飞回了书架上,然后,他的到门口的年轻用有些怪异的音调说着迈雅语:“很感谢阁下的知识之书,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里有机会了解这座城市。”
萨鲁曼依然是沉吟了一会儿,看起来他并不是很愿意,但是他又想到刚才的那个剑光,觉得与之交好,或许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于是说道:“当然,交流是我们提升见识的方法,而见识也是知识的一部分,请坐。”
162:昆仑
在萨鲁曼斜对面的一个店铺里,也是亮着的灯光,这是一个面包店,里面此时正有一个有着章鱼头的人坐在那里,刚才萨鲁曼知识屋里发生的一幕都被他看在眼中。
他很清楚萨鲁曼在这一条街上都属于强大的存在,而那个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居然可以与萨鲁曼大人交手。
刚才爆发出来的气息,尽管只是一闪而逝,却也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边的锋锐。
隗林朝书屋里面走去,来到这个白袍巫师挥手出现的桌子前坐下。
“我叫隗林,一位迷途人。”隗林说道。
“你可以叫我萨鲁曼,一位白袍巫师。”萨鲁曼说话间,再挥手,桌子上面出现了一些果盘和酒水。
“之前听阁下说,这是一座废弃的城,能否介绍一下。”隗林问道。
萨鲁曼抬头看了隗林一眼,说道:“诸天世界之外,有王们建立自己的王城,这就是其中一座失去了王的城,所以就成了废弃的城。”
隗林再一次的听到了‘王’这个称谓。
“王座?”隗林问道。
“没错。”萨鲁曼为隗林倒上一杯果酒说道。
“那这座城里的人都是从哪里来的?原住民吗?”隗林问道。
“王陨落了,追随者必定在大战之中溃散,这座城中的人都是迷途者、脱逃者、探寻者,又或者是受指引而来,还有那些不甘消亡的怨魂。”
隗林沉吟着,他在思索自己到底算是迷途者,还是脱逃者,又或者是受指寻而来。
因为他自己所说的迷途者只是随便找的一个托词,他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是否有冥冥之中的指寻。
“能否为我讲一讲这几种人之间的区别?”隗林问道。
“讲解当然没问题,但是,我希望阁下之后也不要对我有隐瞒。”萨鲁曼说道。
隗林点了点头,说道:“当然。”
“迷途者就是指那些偶然的情况下之下脱离了自己的世界,来到这里,因为这座城已经废弃,在位面缝隙之间飘移,这会产生一种引力,连通一些未知的地方,所以会有一些未知的生命进入这里,而进来之后,他们再也无法回去。”
“探寻者,是指那些在他自己本世界达到了极致,主动前往各大位面之间进行探索的人。”
隗林想到了‘飞升’这个词,难道那些飞升离开世界的人,最后都在各大位面里面探寻吗?
“而脱逃者与受指引而来的人,则涉及到至高存在与王座,至高的存在会不断的契约各世界的人,从而让他们从本土世界里脱颖而出。而脱逃者,则是那些为了摆脱了至高存在控制的生命,受指引而来的人,多指受任务而来的。”萨鲁曼言简意赅的讲述着这几者之间的区别。
隗林在心头消化着这些,他最想知道的是,至高存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而王座在至高存在那里又属于什么,他接触过的王座只有那一位,应该是女性,想要收他为使徒,后面阳矍府里也接触过几位,那些应该也是王座之下的使徒。
在他的感觉之中,王座之下的使徒似乎更具有侵略性,或者说是,王座对于每一个世界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
“王座与至高存在究竟是什么关系?”隗林问道。
萨鲁曼则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不知道,但大家都知道的是,有的生而为王,也有的由普通人成长为王的。”
“你是契约者还是使徒?”隗林更加深入直接的问道。
“迈雅族人从踏入诸天的那一刻就在为追寻王座荣耀而努力。”
萨鲁曼的这个回答有些答非所问,隗林在心中再三的品了品,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在说迈雅族人是骄傲的,每一个迈雅族人都想要成为王座,也可以说迈雅族人有自己的王。
但是由于对于迈雅这个族群和对于王座的不了解,隗林无法分析出他这话中更深层的意思。
“如果阁下暂时没有什么要问的,那就换我来问了。”萨鲁曼说道,隗林看到他眼中的那份跃跃欲试。
隗林很清楚,既然是交流,那么自己问了别人这么多问题,别人当然也会问自己的问题。
“请说。”隗林回答道。
“阁下是否是修道者?”萨鲁曼目光灼灼的看着隗林,捕捉着隗林瞳孔和脸上可能会出现的微弱表情。
隗林确实没有想到对方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关于修道者在这个诸天世界的位置,他心中也想知道,更想知道曾经地球上的那些神话人物究竟去了哪里?
“没错。”隗林点了点头,用迈雅魔法语回答道。
“果然,阁下的气息与我曾遇上过的一个修道人极像,而施法方式从本质上来看也是一样的,那么,阁下,你来到这座城中是奉命而来,还是自己寻来的?”萨鲁曼问道。
隗林从他问话的语气之中,敏锐的感觉到这一座城似乎与修道人有关系。
“我是迷途者,不奉任何人的命令,也没有得到过指引。”隗林的话出口,萨鲁曼却露出了明显不信的眼神。
“阁下可知这座城的名字吗?”萨鲁曼问道。
“不知。”隗林说道。
“昆仑。”萨鲁曼的话一出口,隗林眼中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
“据说,昆仑这两个字对于修道人的信仰之地。”萨鲁曼凝视着隗林的双眼说着。
隗林却一时还沉浸在‘昆仑’两个字中,确实,虽说昆仑并不是其他文明的人所理解的信仰之地,但是却有着特殊的地位。
而这一座城居然名叫昆仑,这让隗林不得思考着,是不是建这一座城的人曾经是修道者。
而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修道者是出自于地球,还是别的地方。
在这诸天世界之中,修道人又有多少,占比如何,地位如何。
在入定之时,他知道了地球上最近发生的事,知道有王座窥视着地球,心中便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出身于地球,所以说话的时候,就要隐藏身份出身。
“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城,那我得好好的在这座城中转一转。”隗林说道。
“据我所知,你并不是第一个找到这座昆仑城的修道者,但是之前的修道者都死在探索王宫的过程之中。”萨鲁曼说道。
隗林没有理,他站了起来,说道:“多谢解惑,告辞!”
萨鲁曼只是微笑,目送着隗林走出去,他的眼中有一种仿佛窥视到了什么秘密的阴笑。
隗林出了这个萨鲁曼的知识屋里出来,他心中便在想自己到这里来,究竟某个神秘的安排,还是巧合。
在知道这里曾是修道人的王座建筑的城之后,他再看这城里的建筑风格,发现与夏国早期的建筑风格居然有几分相似,之前没有看出来,只是被这表面的那种魔幻的气氛完全的掩盖住了目光而已。
两看那些店铺就会发现,极似古时夏国的那些二进三进的屋子,外面是店铺,里面住人。
回头,发现那个白袍萨鲁曼不知何时站在那门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隗林看着两边店铺,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里开店铺,这座城中难道还有很多原住民?
他看到店铺之中的一个个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审视、恶意,或者是那种纯粹的想要抓住隗林,挖空他身上一切秘密的目光。
还有一些没有亮灯屋子里,有诡异的目光从窗户后面透出来,这些店铺没有招牌,或者是招牌早就已经烂了,所以,隗林在想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别的东西。
他走着走着,发现除了自己之外,居然没有其他的人在街上。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居然是打更的声音。
“居然有人打更,是原著民吗?”隗林站在那里没有动,看向打更的声音传来的方向。
“咚……咚……”
随着这更声靠近,他感觉前面仿佛有一股强烈的死机随着声音阵阵涌来。
随着他听到的声音越多,那份死机也就越来越重。
他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一片黑暗从街道尽头压了过来。
黑暗尽头之中,有一个老人手提着一个铜锣,瘸着一条腿走来。
隗林能够清楚的看得很清楚,那个人的半边脑壳缺失,他身的上衣服更是如一块块的挂在身上的破布。
而在店铺里面的那些,一个个都看着这一幕,他们似乎对这一切都很熟悉,都经历过,所以一个个都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外神攻伐,昆仑宵禁……”
当隗林听到这个打更人的话时,他心中巨震,因为那个语言他完全能够听懂,虽然口音有些别扭,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人说的就是古夏语。
萨鲁曼看着一幕,他之前也面对过,只是他发现自己能够杀死对方一次,但是对方却会一次次的复活,然后自己的身上就会如受到标记一样。
受到整座城的压制,走到哪里都会有士兵出来攻击。
来到这一座城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一个个都躲在了屋子里,并且还要正常的经营,要不然的话,会受到盘查,然后被查出是不属于这座城的,会当做奸细抓起来。
如是反抗的话,会被当场处死。
如一次不能无法处死,却会有无穷无尽的处决兵士出现。
163:天谴
隗林看着眼前的打更人,而打更人身后的黑暗之中,他感受到了无尽的杀机。
他不知道这一座城经曾经历过什么,他想要知道。
所以他开口问道:“外神们为什么要攻伐昆仑城。”
隗林突然的问话在这一刹那之间,像是将那一片杀死接引了过来。
打更人盯着只一步就已经到了隗林的身边,而整条街道上的光亮都被淹没。
他身上的元神清光涌生,但是这个分身并没三昧真火形成的法光护身,有的只有剑意。
“你是前来支援的道门弟子,去殿里吧!”打更人居然开口说话。
隗林非常的意外,然后在他的眼中,城池非快的变化着。
一条直接通往王宫的道路出现了。
萨鲁曼看着到这一幕,心中惊喜,暗想:“果然,只要是其他的道门中人,就能够直接进入王殿里,而我们这些人进去,却无比艰难。”
两边街道上的人,都看着隗林随着那一片黑暗而去,像是被浪卷走了一样。
隗林的脚抬起,空间、时间仿佛在变换,原本幽暗的景象在这一刻变的光明。
抬头,天空之中流火坠落,宛若分裂无数的太阳落入城中。
在那一片流火瀑布之后,是各种各样的人从天而降,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在隗林看来都不比那个萨鲁曼差多少,甚至有些更强盛。
然后,他仿佛像是看电影一样,看到城池之中遁出一道道光华,迎着天外降临的那些人。
满天法术光华,不光是要防备自己的对手,还要防备着其他人法术的波及,这一刻,他们是在做生死之战。
从天而降的人中形形色色,还有一些都不是人。
“姜太元妄图染指至高的权柄,诛全族。“
隗林听着这声音,发现居然是迈雅语说出来的,紧接着,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如同混沌裹于咽喉的声音同样的盛气凌人,威严霸道,他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意思是一样的。
很快,又是一个精致高贵的声音响起,他看到一个容貌俊美的分不清雌雄的人在高处若隐若现的,这个声音说出来的话他同样不懂,但是意思能够体会,和之间的迈雅语一样。
不由的心想,难道诸天里三大通用语的本族都来了。
那昆仑的王座,即使是陨落了,也足以自傲了。
而且那一句窥视至高的权柄,这让隗林隐约的猜到的昆仑城主做过什么,这让他心中极度的震惊。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难怪有这么多的王座带领自己座下的使徒前来讨伐。
那么,这昆仑城之中,又有多少道门子弟呢?
迎着那些王座使徒的人,他可以清楚的看出来,都是道门子弟。
突然,他仿佛听到了风吟般的剑鸣,他看到有一道剑光,有一个女子从殿中飞出。
那是,赵玉?那是青城斩字诀剑术。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她离开地球,来到了这里,那么师父呢?他是否也在这里。
想到这里之时,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天空之中响起了一声闷雷声,然后他的眼中看到了雷火降临,其中竟是有一抹雷火朝着他而来。
这一刻的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度强烈的危险,仿佛有针直接刺在灵魂上。
而原本还有些看电影般的画面,在他踏出那一步之时,像是已经身在其中,踏入了无数岁月前,与这王宫之中的同道一起对抗天谴。
而且,他别无选择。
伸手在背上的剑匣口一摸,一柄金银交织着光华的小剑捏在手上。
挥斩而出。
这一剑一点也不仓促,一位剑客的剑,随时都能够拔出来,而一位修斩字剑诀的人,这一剑不止于形,更孕于心。
他被那如天谴般的雷火所惊,这一剑挥出是自己一身精气神。
剑光脱手,迎上从苍穹而落下的一道雷火,而他的剑也化为一道金银交织的光辉。
“轰……”
隗林觉得有一道电流通过剑上寄托的元神在震颤,从而让他的身体都似电流激荡。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身后的王殿之中,强大的气息拔地而起,冲向苍穹,但是这份感觉只是有闪而逝。
他的剑光将那一抹刺向自己雷火亮光斩碎,而也在这一瞬间,他眼前一暗,一切都归于黑暗,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幽暗,但是到处都是坍塌,地面上坑坑洼洼,一团团的能量沁入墙壁地面,形成辐射。
而隗林此时却是两眼微闭,身体颤抖,仿佛刚才雷火是真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经过了一次淬炼,他的身体颤抖,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平复,整个有一种虚弱感,却但是却又有一种异样的通透感,就像是自己身体内的杂质被去除了。
他脚发软,但是元神的感应却像是脱了一层桎梏,更加的灵动,感知这个世界都有些不一样。
身体在细细的感受一下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肉身仿佛一下子枯萎了,就如一株本来茂盛生长的树,被雷击了,变成了焦木,他身体外表看上去老了不少,但并没有焦黑,没有了原本的那一份神清气足感。
又像是刚才那一瞬间跨过了未知的岁月,被岁月给侵蚀了肉身。
他朝王殿之中走去,发现这里空荡荡,早已经被浩劫一空,什么也没有,即使是墙壁上的壁画也被人挖了去。
他在这王宫之中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毕竟当年昆仑覆灭,就说明是败了,那几位王座之下的使徒必定会进入这里,怎么可能还会有价值的东西留下呢。
他朝外面走去,虽然腿还有些抖,但是元神却如雨后阳光,格外娇艳明亮。
他朝着外面走去,他心中猜测以前进来的人,恐怕也是在那似真似幻的天谴景象之中灰飞烟灭了。
当他走出王殿之后,走在大街上,却发现,街道两边的房屋之中,居然有人,而这些人的状态和之前他所遇上的那个打更人一样。
看上去已经不再是人。
是怨气凝结不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一步步往外面而去,看到那家家户户,都似亮着灯,但是细看却又是一片漆黑,若隐若现的仿佛有人站在窗口。
当他再回到那一条街的时候,看到一片蓝光,然后有一家客栈的门打开了,有一个人出来拦住了隗林,邀请隗林进去住店。
这是一间比旁边建筑都要略高一点三层楼,他看到街道上那些店铺的门口,有不少人和非人都在看着自己,包括之前的萨鲁曼。
164:剑斩
大家都在看。
隗林倒也不惧,这里曾经是道城,是道门中的人建的王城,他做为一个因缘际会而出现在这里的后辈,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绪。
面前的这个客栈揽客的老婆婆看上去很矮小,最多只有隗林半身那么高。
隗林打量着她,她笑着说道:“来婆婆这客栈里休息一下吧,干净,安全,你自来到这座城里还没有怎么休息过,婆婆给你打上一壶甜酒,吃些烤肉,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隗林回头,街道已经不再笼罩着迷雾,他感觉到这座城有一丝的变化。
他点了点头,走入了这一间客栈。
而在他步入客栈时,身后的婆婆,则朝着街上的那些站在门口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笑容温和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萨鲁曼看着这一幕,他很清楚,那个老巫婆是盯上隗林了,如果隗林是刚来时的状态,他相信没有人敢贸然的打隗林的主意,因为那个时候的隗林一身气息虽然不强烈,但是那种神秘感,隐隐透出来锋锐感,足以让这座城中那些感知敏锐的存在小心谨慎。
如果隗林那个时候的任务突然的靠近,都足以让他们惊起。
但是此时,萨鲁曼看得出来,隗林身上的气息弱了许多,而且肉眼也能够看出来,面容已经老态了不少,不似之前那么的有光泽了。
而在这条街上有一个规矩,就是外来者想要立足,必须得在这里有一间店铺,要不然的话,会受到这座城的无休止的袭扰和追杀。
只有在有了一间店铺,就相当于是这里居民,就能够躲避这座城的排斥。
有了自己的屋子,也就得到这条街上的人认可。
而大当看到隗林刚刚被黑雾卷走,然而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似乎虚弱了许多,所以一个个都有了想法。
只是现在被这个开客栈的老巫婆给捷足先登了。
而且,此时在他们的心中,只要是进入了这个巫婆的屋子里,想要再出来就很难了。
这一条街上,都在关注着这一家客栈,想看看隗林是会被这客栈吞没,还是逃出来。
有一个类人生物站在窗口,用他那满是舔了舔嘴唇,像是被隗林馋出了口水,他在大家都关门之后,从窗户跃出来,在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就消失在了这幽蓝的光线里。
他一步步的来到客栈边上,透过有破碎的窗户向里面看去。他很清楚,这里面的这位侏儒黑巫,非常的邪恶,自从她占据这座客栈以来,进入她客栈里的人从来没有再出来过。
他透过窗户看向屋子里,见到那个新来的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他背着一个长条的匣子,他曾听说过,这是诸天世界里某个流派的魔器,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大用。
侏儒黑巫婆从里面端了一盘肉出来,还有一壶酒,以及一副刀叉和碗碟。
隗林并没有动刀叉,他的双眼不是火睛金睛,看出不出碟中肉是什么底细,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上面有一种危险感,隐隐之间,有针刺感。
恶意弥漫在这个屋子里。
隗林看着几盏昏黄的灯光下的侏儒婆婆,说道:“现在我已经进来了,你你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
“呵呵,呵呵,年轻人倒是心急,这些年,入我这客栈的,没有一个出去过。”侏儒婆婆笑着说道,她这个时候是抬起头的,隗林才看清楚她的牙齿居然是漆黑的,说话之间,嘴巴里面竟是有黑气冒出来。
“主要是我听说,在这城里,必须要有一个店铺才算是成为这座城的居民,开一家客栈一直是我的一个小小梦想,所以,请让给我吧!”隗林的声音不紧不怕,窗台外面偷听的那类人,却有一种心惊的感觉。
他刚才可是也想要猎杀隗林的,也看出隗林似乎经历了什么,整体变的虚弱了。
而现在,这个人类居然这么的强势,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如此深不可测?
侏儒婆婆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操之过急了,但已经到了这一步,又哪里还有退路可言。
而且她也相信自己一定能赢,即使是拼着受伤也要将这个修道者吃下。
隗林的打扮,以及身上背着的剑匣风格,这一条街上,那些有来历有传承的,都能够想到典籍之中记录的修道者。
修道者曾经是诸天世界里极其强大的一股力量,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就销声匿迹了一样,人变的很少了。
现在碰上了一个,她相信这街上的人都会想抓住他,解构他,从他的身上扒出修道人的传承。
“嘿嘿,婆婆我,倒要看看,修道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她才说话,竟是已经看隗林的背上剑匣里一道光华闪逝而出。
一抹金银交织的光芒,朝着侏儒婆婆的眉心斩下。
而侏儒婆婆整个在被剑光穿过的刹那,如镜花水月般的碎散。
“嘿嘿嘿……”昏暗的客栈里面响起了一声声诡异笑声。
这笑声让人透出窗外,窗外的类人生物连忙捂着耳朵,他可是在这个笑声吃过大亏。
这是个笑声有一个名字:“婆婆的次声嘲笑!”
这是一个改良的独有黑魔法。
隗林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涨,额头青筋跳动。
但也仅限于此,他本身的魔抗本就高,而此时的剑光在虚里闪烁斩动,隐隐之间,竟是将那声音都斩的飘忽不定。
虽然脑袋发涨,但是却在努力的捕捉那笑声源头。
身上的清光涌起,而剑光更是如闪耀的金银电花,四处闪烁着。
在隗林的感知里,这一股恶意无处不在,而这客栈之中无处不在的负面能量,掩盖着那个侏儒婆婆的真身,让他无法找到。
他知道,如果是自己的本尊在这里,身上的元神法光里的三昧真火涌出,铺满这个客栈,那个侏儒婆婆根本就无法遁行。
他闭上了眼睛,而他的元神清光上像是有一只只的苍蝇落在上面,并且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就连他手上的剑也有苍蝇要落上去,只是才落上去便被剑光给冲散了。
但是那些苍蝇仍然是前赴后继,并且越来越多,终于,有黑色将剑包裹住了。
剑光不再锐利耀眼。
窗户外面看着这一莫那个类人心中叹息,因为他知道这个新的人类死定了,被侏儒巫婆的黑魔法侵入心灵,谁也无法逃脱。
隗林的心灵世界的天空变成了黑色,乌云密布,而他手中的剑不知何时成了泥土塑成的,在风中快速的风化,散成尘土,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黑斑。
天空之中的乌云慢慢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脸,那张脸从天空压了下来,灰暗,阴沉、巨大。
隗林这在一刻就像是一个渺小的蚂蚁,他清楚的感觉到黑暗的侵蚀,而在他的心里,也有一个侏儒黑巫师的形象在勾勒。
当她的样子勾勒出来的那一刹那,侏儒黑巫婆婆心中涌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怖。
然后,她的意识里,看到一抹灿烂的剑光似从天外而来,斩破了天地,斩破了精神之海,斩破了身上天赋法术和负能量力场。
这一剑直奔她的精神根本而去,即使是精神核心分成了数份,却每一份都看到、见到、感受到,这剑光像是因为其看到感受到,便同时的存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她的意识被斩灭。
而在窗户外面的人只看到原本隗林手上暗淡的剑光,突然闪耀出光芒,几乎同时,那几盏油灯突然涌起火光,仿佛魔鬼一样的朝着隗林扑去。
然而那些火光却在闪耀而起的剑光里暗淡下去,然后熄灭,唯见那剑光在黑暗里耀眼,又归束于剑匣中。
外面的窗台下类人,转身就走,他感受到了极大的惊怖,一股纯粹的杀机像是刺入自己的灵魂。
而这整条街上都全都看到客栈的门缝屋檐里有光华闪耀了一下,然后就是剑吟声在虚空流转,紧接着就看到客栈里的灯都灭了。
大家都记得,自从侏儒黑巫婆婆来到这间客栈之后,里面的灯就没有灭过。
而现在灯灭了,同时大家也隐约听到一声惊恐的叫声,那是临死前的哀鸣。
一会儿之后,那客栈里的灯再一次的亮了,然后门被打开,只是这一次出现在门口的人不是那个侏儒婆婆,而是之前大家觉得可能出不来的隗林。
“修道人,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神秘可怕!”
隗林并没有出来,而是回到客栈之中,他找到了侏儒婆婆的尸体,她的身体被一剑斩成了两半,身上护身的那超凡物品都已经破碎了,倒是留下了一个储物袋里,里面装着一些东西。
其中有一本巫师书,施法材料,还有一些日常用品,以及一些古里古怪的东西。
他也没有多看,将东西一卷,朝着二楼而去,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解下剑匣放在卧室的桌子上,躺在床上就开始睡觉。
他也确实困了,从那个天都山弟子的世界里出来,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过。
一般来说,他这种修为的人是不需要睡觉的,但是他斩破虚空,刚才又对抗了不知多少年前的天谴景象,元神都被炼过一回,肉身更是受损,所以,很快睡下了。
肉身、元神自我修复。
这条街上各种存在,都在想着侏儒巫婆婆死了,那么这位修道人还留了几分实力。
一个个心思活泛起来。
即使是萨鲁曼,也想动手了。
他是知道隗林的可怕的,现在回想起那个剑光,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隐隐之间,他还觉得那个剑匣非常不简单。
就在这时,终于有些按捺不住。
一道阴影进入了客栈之中,它小心谨慎的朝着二楼而去,那里才有生人气息。
它必须要谨慎,因为在这一条街上都称得上是强者的侏儒黑巫师都死了。而且之前,还跟那个白袍大战了一场,据说不分胜败。
但是在那白袍布下了迷锁的书屋里,还能够不分胜败,那就说明这个人比白袍巫师萨鲁曼强。
所以他很小心,只是关于修道人的传说,吸引着他,据说每一个修道人全身都是宝,就像是巨龙一样。
同样的稀少,同样的内外都是宝。
阴影不断的靠近,当他来到隗林睡觉的卧室之中,看到隗林躺在床上,呼吸深沉,像是真的睡觉着了。
它心中激动,暗想:难道这个修道人受了重伤,刚刚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已经无力再维持了?
它心中激动之时,看到那桌上的剑匣。
剑匣上面有一层清光如焰一样的涌动着。
它一步步的靠近,它想这恐怖是一件神器,一步步的走近。
突然,有一股强烈的杀机出现,它心中惊怖无比,眼中已经看到剑匣之中一道光华飞出。
剑吟流转,在街道响彻,飘扬。
165:街霸
那一抹阴影来历极度的神秘,萨鲁曼曾与他打过一次的交道,只知道它可能是来自于深渊。
深渊之中有着恶魔和魔鬼。
其中深渊语系里面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种是恶魔语系,一种就是魔鬼语系。
萨鲁曼觉得那一道阴影就是魔鬼。
魔鬼有一个极大的特点就是,趁人之危,能够诱人堕落,更是很难杀死。
大家都知道这个深渊里的魔鬼在这一条街里,但是却总是难以确定它住在哪间铺子里。
突如其来的剑吟,让大家心头一震,然后便看到一道矫若游龙般的剑光,剑光的前端,有一道阴影在虚空之中遁行,剑光照耀之下,居然隐隐可以看见阴影的面目。
剑光斩下,阴影在剑光里被斩成两半。
“啊!”
惨叫声中,两团污秽的泥血一样的东西掉落,一团掉落在屋顶,一团掉落在地上。
而这两团污血在地上扭动着,似乎有着一种本能的想要挣扎起来,但最终无法再站起来,只是在地上扭动着像是要躲避。
剑光则是闪烁着没入了客栈之中。
一个类人生物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他在幽蓝的灯光里,身形就像会随着灯光而变色一样,让人忽略。
他来到地上的那一滩污血边上,用一个瓶子将之收集。
而他抬头看着屋顶,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个戴着小红帽的小姑娘出现在那里,蹲着身,同样的拿着出一小瓶子,正收集着魔鬼污血。
“小红帽!”类人生物惊讶的喊出声,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小红帽擅长的法术是火焰与召唤,对于魔鬼的污血可没有什么
“喊什么,变色蛙。”
这个类人生物,是一个像蛙一样的人,哪里都像,但是就却是人形。
“我是伟大的莫克多大人,小红帽记得伟大莫克多大人的名字。”蛙人说道。
这里两个在这里捡了便宜,又看了看那个客栈,不敢多留,各自的溜回自己的家里。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里看似没有时间变化,但是仔细的看天空,会发现那泛着灰光的云层光线其实是有变化的,其中最中间的部分,那里有一团明显光亮了许多。
依然有些人想进客栈,但是却最终忍了下来,因为不知道那个里面的人底细。
来到这里的,个个不凡,但又都是谨慎之辈,更何况这座城曾经是修道者大修的建立的王城,而隗林是修道人,所以大家怕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敢轻举枉动。
直到隗林从客栈里再出来之后,那些关注着的人或非人这才叹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准备为这个修道人的尸体来争抢打斗了。
隗林并没有背剑匣,他走在街上,一家一家的店铺前去看。
这些店铺并不奇怪,大概是延续了原本的店铺经营范围,但是里面的‘人’千奇百怪,先不出他来到这里第一眼看到的那一家酒铺里的会织毛衣的猿老太婆,后面的这个侏儒巫婆。
还有一个像青蛙一样的人,一个从后面看戴着小红帽,声音也无比可爱的小姑娘,可是正面的脸,却是青色的,像是植物的树叶,还能够看到一些青筋密布,而且,她小小的嘴巴里的有尖锐的牙。
在一间铺子里,他还看到一个站在阴影里的人,一双血红的眼睛,他看了一眼那个招牌,并不是他所认识的迈雅文。
隗林凝视着那上面的文字,用迈雅语问道:“那是什么文字。”
“深渊魔鬼语。”黑暗中的‘人’回答的也是迈雅语,但是口音与他从萨鲁曼那里听的有很大的差别。
“你可不可以教我。”隗林问道。
“知道是无价的!”阴影之中的‘人’说道。
“可以交换知识!”隗林说道。
“与魔鬼做交易吗?”里面的魔鬼说道。
隗林笑了笑,说道:“当然,只要你传我深渊魔鬼语,我就可以不杀你。”
这间店铺里的黑暗之中,那一双血色的眼睛在这一刹那,变的恐怖无比。
“你知道你在跟一位深渊男爵说话吗?”黑暗之中的魔鬼说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隗林说道。
黑暗里的魔鬼沉默了一会儿,探出一只蓝色的手来,手里有一个紫色的珠子。
“这是记忆水晶,里面有深渊魔鬼语知识。”黑暗里的魔鬼说道。
“你拯救了自己。”隗林接过记忆水晶说道。
里面的魔鬼并没有回答,而是朝黑暗之中缩了缩身。
隗林继续往后面看,在一间兵器铺里面,看到一位精灵,这位精灵隗林居然看不出男女。
之所以隗林会认出这是精灵,是因为实在是太像地球上一些小说里所说的那样,看上去俊美无比。
那一双眼睛之中透出来的冷酷却也让隗林最为深刻。
隗林没有问他的话,因为这个高等精灵坐在屋子里,手中拄着一把双手剑,一双眼睛满是战意的盯着外面的隗林。
“看来,你是要与我一战分个生死了?”隗林说道。
“精灵族人从不接受威胁!”里面的那个冷酷而高傲的精灵说道,刚才隗林与那深渊魔鬼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呵呵,你应该也知道,修道之人即使是在你死后也能够获得你意识里的东西。”隗林说道。
他并没有进去,而是并指如剑,在面前的虚空一划,目标就是坐在屋子里的那个高傲的精灵眼中,隗林的剑指像是切开了虚空,似有一抹无剑的刃朝着自己割。
这像是空间法术里的空间切割,但是却又多了另一种锐利和强烈的剑意。
这是他从未曾遇过的,不禁想起自己在家里看的那么多典籍之中,关于修道人的种种神奇描述。
他手中的剑瞬间刺出,随着剑而出的魔法刺在无形的利刃。
他是族里有名的魔法剑士,在这一刻深刻的感受到那一股强烈的剑意,直接动摇着自己的心志。
同乎在同时之间,从门外又有一道灿烂光华涌了进来。
他没有看清楚光华里面的剑,但是却觉得那剑光刺眼无比,像刺要刺入自己的精神之海。
“等一下。”精灵大声的喊出这一句话。
而一柄金银光华交织的小剑就停在他的眉心三寸左右,似乎他不喊这一声就已经死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蓝色的魔石,直接抛出,隗林接过之后,并没有多留。
后面倒也没有逼别什么交什么东西,之所以逼这两个人,是因为在之前的天谴景象之中,其中的主力就有精灵与深渊语系的人。
隗林的强大与霸道,在这一刻展示的淋漓尽致。
其实隗林并不是一个霸道的人,一切都是因为生存不易,来到陌生的地方,需要获得点东西立足。
他就在这里住下了,可惜他没有吃的,只能够去找那一家卖面包的章鱼头。
他卖的是面包,而且还是魔法面包。
他去那里买,并没有钱给,只能是赊账,对方也不敢不赊。
后面向对方打听清楚了,原来这城外的荒野之中,是可以采集的,而这个魔法面包就是采集城外的麦子制成的。
他学习了深渊语,学会了高等精灵语。
开始与大家交流,只是大家似乎都有些保守,大多时间都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并不愿意交流。
他想知道这些‘人’究竟怎么来的这里,虽然从萨鲁曼那里知道,来这里的方式很多,但是他觉得这些人来这里都是有目的的。
直到他再去萨鲁曼那里,与对方做了一个交流时,才知道这里的人真的是各种原因都有,有些的逃难躲在这里的,有些则是躲避契约的任务而来,也有些是奉命而来。
这一座废弃的道城,是至高存在不再关注的地方,只是偶尔一些王座还会注视这里,所以这里也就成了脱逃者的栖息之地。
突然,天空的厚厚的云里,有一只巨大有翼的生物在云中盘旋,并有巨大的兽吼声从空中传下来。
他看到从云中探出来的兽首,是龙首。
抬头看着云端里,似一道圣洁的光芒在照耀。
“圣骑士?”隗林心中想着。
那圣骑士骑龙在与人战斗,这一场战斗并没有多久,然后那龙与圣骑士突然从云端翻落。
而且,他隐隐看到,那圣骑士与龙都是被一个人用拳头打下来的。
龙与那圣骑士就落在城中,隗林并没有去,但是有人去了,没过多久,带回来一个穿着圣盔的强壮男人,而那条龙据说是死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座城看上去神秘无比,但这段时间里这条街也平静的可怕,没有人出来,一个个都躲在屋子里。
……
地球上面,隗林坐在三楼。
已经关了店门,正在二楼房间里休息的戴月容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本书是今天前来看她的唯一闺蜜带来。
书名叫《如何让高冷上级爱上我》,她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最后将手扔到一边,心想:“我真是疯了,居然会将这样的书翻开!”
而隗林看着窗外面,他有一种感觉,感觉环境似乎有一丝的变化。
其实这种变化是一些上层的人都能够想象到的,因为这些里界每一次的显现,都会从里界里面散发出一些东西来,即使是建立了界门,里界里的气息也无法完全隔绝,这种就会对地球生出一些影响。
隗林就感觉这些日子以来,沪城的树木似乎就有了一些变化。
树木在变异,明明已经到了冬天的树,居然长出嫩叶来了。
甚至,还能够看到树皮之下长出了孢子,在墙壁也看到,就在灵馆的墙壁也有。
他看着下面院子里的滚地龙开出来的小白花,他都觉得大了不少。
这些细微的变化,普通人并不能够注意到。
166:镜玄宗
夜,悄然而过,在白露薄雾来了又去之后。
朝阳初升之时,隗林已经在阳台上,对着东方采食一缕紫气。
后面,再于暗室之中上香祭神。
祭神的那一刻,他细细品味,一种玄妙的感觉在心间流淌,让他整个人与这个天地更加的契合,这种感清微细致,绵绵若存。
前两天程曼青到了灵馆之中来玩,不知为什么,隗林觉得她与戴月容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不和谐,明明两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明明两个高等灵修学院出身,应该更有话题,可是坐在桌上吃饭时,他却感觉气压有些低。
今天,她加入的那个节目已经开拍了,招募各校和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分成一支支队伍进入沪城的阳矍城里界之中。
这节目的背后是官方背景,是为了让大家对于里界有一个更好的了解,满足于大家对于这方面需要更多了解的呼声。
这将是一个更加写实的节目,说是节目,其实是一个探索录制。
阳矍府他在出来之后,将自己了解的东西都告知了相关的部门之后,便没有去管那些,诺大个夏国自然有相关的专家来评估风险,甚至相关的学者型的修士比他可能了解的还要多。
但是之后,他的联络人罗必祥给他发来信息,最近有一个灵异事件经过层层上报,危险等级不断的提升,并且就在昨天,有一队专门处理这种灵异事件的a级团队都失陷在里面了。
所以这个任务已经被提到了s级,此时仍然处于封锁之中,但是如果不能够快速的处理掉,那么这事爆发出来,一定会引起大面积的恐慌。
要知道,普通人对于各种灵异之事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个灵异事件是关于一面镜子的事。
而通过这方面的人分析,汇总之后,报到靖夜局总部,总部再通过信息汇总,发现有一个地方似乎处理和接触过类似的事件,那个地方就是沪城。
而那个有能力处理这事的就是隗林,隗林之前也处理过关于一面镜子的灵异事件,以及在上报阳矍府里那一座神秘庄园的事时,也说过那里面有一面诡异神秘的梳妆镜子。
隗林翻看着手机上传过来的资料。
资料的标题是:梦中镜门。
一开始当然不知道是关于一件镜子的事,而是一群盗墓的去盗了一座墓。
入墓的人一去未回,守在外面的人又派了两个进去,也同样一去未回,然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去了。
第二天他们组织了人再去,却根本就找不到原本打出来的盗洞,没有人敢再敢打盗洞,一个个回来之后,他们发现,自己休息的时候会做梦,梦里自己进入了一个镜相的世界里。
于是有人向靖夜局报告了,而后开靖夜局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当天就派人调查,将那几个些向靖夜局打电话和发邮件的人带回了靖夜局里。
关在了靖夜局的临时监牢里后,但是却一个个都消失了。
连同之前牢里的人也消失了,甚至有几个接触过这件事的靖夜局成员也出现了怪梦,梦中自己走入了一面镜门之中,他们将这个情况上报,没多久之后,他们也消失了。
这事立即引起了上头的重视,然后组了一个调查组,级别是a级的。这个调查组里一边监控那些已经做梦的人,一边则是去那个坟墓那里。
最后的结果就是全都消失了,不过,因为从调查,做梦,消失之间有一个时间差,所以还是能够得到一些信息。
那个地方在终南山。
在上面有专门的人研究之后,从资料里得到一个门派。
镜玄宗。
终南山属于秦岭山系,在其中的终南山中历史上有过许多的门派,大大小小多不胜数,其中就有一个名叫镜玄宗,开宗立派之人是一个女子。
名字没有记载,只知道有一个道号:镜玄。
收的弟子也不多,自镜玄开宗立派以来,到她死去,镜玄宗就灭了。
从时间跨度来说,是存在于元末到明成祖朱棣年间。
至于这个镜玄究竟是什么出身,资料里面有一句话说:“她神秘,诡异,像是不存于此间,她似镜中人……”
这是一份很早的资料里面关于镜玄宗的宗主镜玄的描述。
这一个a级调查组里面有一位五阶,两位经验丰富的四阶,两位三阶,包括那一位五阶都已经失踪了。
初步的判定失踪的原因,是听过那失踪人员描述过那镜子后,就会失踪。
因为听过相关描述的人都失踪了。
隗林拿到这个资料上面并没有相关的描述。
他想了想,决定去看看。
当天就决定了,罗必祥带着专车来接他上飞机,来到了秦岭山脉,终南山。
他没有在这里的靖夜局里停留,直接入了山,一直都是坐车,所以也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在这里面的一栋无人别墅住了下来。
而当他走入这一栋装修的极好,却显然从没有人住过的别墅时,这一座别墅里便涌起了无形的风,将这里面的一股阴晦之气吹散,随之别墅像是呼吸一样,将山间清新之气吸入其中。
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一片无主的别墅,在林间若隐若现,竟也有一种另样的美感。
山是好山,地是好地,屋是好屋,但却荒废在这里,只因为这些山间别墅都是非法所建。
隗林看着自己所住这栋别墅下忙碌的人,他本人当然是不用做什么杂事,但是并不代表其他的人不需要。
他在阳台上看着,天边红霞已经在变灰,隗林所站的阳台右侧有一栋别墅,红瓦青砖。
有一扇窗户对着这边,隗林看向那窗户,只见那窗户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窗帘后面朝这边窥视着。
隗林只看到一双眼睛,而再看要看眼睛的主人是谁,那里什么都没有。
“有点意思,才一到,就见着这种东西了。”隗林很清楚,刚才有不干净的东西注视自己,所以自己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对方的眼睛,但对方很快就隐去,不再看自己,所以他在这里无法再看到什么。
那是一双青中带红色的眼睛。
很是邪性。
他伸手,朝下方招了招,立即有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跑了上来。
这个人名叫刘元,是当地靖夜局负责与隗林接洽,处理一些杂事的人。
“那栋别墅的资料有吗?”隗林问道。
刘元面露难色,要知道这里的别墅可是没有人敢认领的,如果谁敢说是谁谁谁的,那人非得翻脸不可。
“那楼里有东西。”隗林也知道这个情况,于是指了指那窗户说道。
刘元心中一惊,但有隗林在,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应该不需要害怕。
“我去那里看看。”隗林话才说完,一步跨出,便消失在了这个阳台上。
隗林的身形出现在了对面的别墅阳台,刘元看到隗林的身体来到门边,竟似乎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眼中光线一暗,一股阴气扑在元神上。
这是一种纯粹的阴气,看了看那窗帘后面的地上,他的双眼看到一对黑色的脚印。
那黑色不是泥巴,而是浓郁的阴气。
这里是客厅,空荡荡的,显然连装修都没有,但是却装了窗户和窗帘。
他往楼下走去,楼下是一楼,门窗紧闭,也是从里面拉着窗帘的。
这一楼的幽暗更重了,阴雾更浓了一些。
他眉头微煞,看到一个墙壁边有一个地下室的楼梯,他从那里走下去。
这里,阴气如雾,弥漫虚空,遮掩视线。
如果是凡胎走进这里,睁着双眼,不出一会儿就会瞎掉。因为这阴雾会钻入眼睛之中,于双瞳之中孕育新的生命。
隗林的眼中泛着神光,一步步的走下楼梯。
他在阴雾之中,看到了一个神龛,神龛里面摆着的是一尊恶鬼相。
而在神龛前擂着三个非常粗糙的石盆,石盆之中有水,水里面分别摆着三只小动物的尸体。
老鼠、兔子、蛇。
这是一种极度诡异而少见的祭祀仪式。
蹲下身来,细看石盆之中的三只小动物,发现它们的身上都刺着一根大头针,紧紧的钉在石盆里,而它们的死前样子也是极度的扭曲挣扎的,显然死的极为的痛苦。
隗林曾在一本书上看过种,名叫怨魂祭。
再看向那神龛之中的恶鬼雕像,看其材质应该是木质的,隗林仔细的打量着,发现那这神龛里的恶鬼相,是被污血淋过了的,而且细看它的眼睛,应该是镶嵌的一对蓝色宝石。
隗林凝视着那一双蓝色眼睛,诡异而神秘,深处有红色。
当隗林凝神之中,仿佛见到了一个漩涡,在那眼睛的深处,他看到一片血海,血浪翻腾,刹那之间仿佛无边无际,朝着隗林涌来。
一抹灰红的光线从隗林的嘴里喷吐而出,钻入恶鬼双眸,只在片刻之间火焰便从恶鬼雕像的眼睛里烧了出来,然后遍及整个雕像。
隐隐可见,那火焰之中仿佛有一个影子在挣扎,却无法脱离木雕,然后在火焰之中焚烧灭亡,然而,那木雕却并没有焚烧半分,这是隗林的御火之能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些东西,对于一些修邪法的人有用,但是对于隗林这种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本可以直接一把火烧了,但是还是要留些东西,给靖夜局的人调查。
他站起来看着周围,无法确定这里多久没有人来过。
“咣当!”
楼上门被打开了,本地靖夜局的其他的人进来了人,有人喊了一声。
“这里。”隗林应着。
很快,便是五六个人快速的下来了。
“这里祭祀了一座恶鬼像,你们查查是什么来历,里面的恶鬼已经被我烧了。”
隗林明面上没有什么职位,但是在这里,他说的话就是命令,立即有人做记录,备案。
他说完,一步跨出,便出了这个地下室,再回到了之前的阳台。
天已入夜。
这个别墅里有人做饭,隐隐有饭香飘来,有炒菜声,窗传来阵阵松涛声。
看关这一片深幽的黑暗山色,远处来的路上,有一个泛着光的人在山林之间,如蝶一样的飘然而来,梦幻,飘渺,仿如不存在于世间,一切都如一场梦。
167:骷髅山神
江山如画,山如墨,水似留白,黑白是世间主彩,偶有点点碎华在山间冒起。
有人这墨画之上行走,远看如一点萤火,近看,则似诗梦,似庄周之蝶。
但是隗林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正是曾经给自己做过侧写,奉最上面的命令调查过自己的。
陈惜春,出身于陈氏。
陈,这个姓的人在夏国很多,陈氏的修行功法幻游阴神,一直都是一等一的阴神修行法,据说,修到高深之处,直接蜕去凡躯,以阴神幻游大千。
也有人说,其实这个阴神幻游修行法,到了高深处,就是蜕变成了元神,却又比单纯的元神多了一份超脱独立。
陈家的神秘,只在于这个功法,而这个功法的神秘在于修成阴神幻蝶之后。
隗林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陈惜春。
上一次见她,还只是四阶的样子,这一次的气息已经是五阶的了,她的到来,肯定也是要处理这一件事的。
看到她,心中倒是突然有些东西想问她。
她的身形如蝶一样的在林梢上飞腾,飘飘忽忽,却在他人一个不留神就到了面前,然后落在了隗林所在的阳台上。
下面本地靖夜局的人看着她,并没有人来询问。
陈惜春打量着隗林,之前见他时,他的身上一股清韵之气,让人看不透。而现在则似连天重山,浩瀚幽暗,又似随时都会喷涌出火山。
细细的感受,给人一种恐怖的气息。
“你更可怕了,真的只有六阶吗?”陈惜春问道,她对于气息本就是极为敏锐的。
“六阶?我不知道!”隗林确实不清楚自己的修为有现阶段的品阶来划分,自己应该是多少阶。
陈惜春也是心中感叹,隗林身上的秘密,她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
“我听说,幻游阴神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能够于梦境之中出入一些大小千的世界?”隗林问道。
“是的。“陈惜春回答道。
“是什么感觉?”隗林问道。
“我还没有幻游过!”陈惜春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听族里说,幻游其实是进入真实的世界,每一次的进入都是极度危险的。”
隗林想到了那些签了契约的人,陈氏的幻游阴神岂不是与他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陈惜春打量着隗林,比之上一次,她这一次站在隗林身边显然的多了一份压力,与隗林这一次的见面,她并没有变得更加的熟络,反而多了一点陌生与距离感。
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陈惜春在看资料,隗林也在看,他看的后面那一段疑似看过之后会被消失的资料。
“一扇幽蓝的镜门,清澈的像是秋天里,深山里寒潭,深不见底,却清晰的倒影着镜前的人。”
“我进入其中,见到一座城市废墟,里面全都是荒芜,当我一直深入后,再想回头,找不到回来的门。”
这是其中一个人的梦境描述,隗林接着看其他人的。
其中关于那镜子的描述,因为各人的语文水平不同,所以讲述的也就不同。
“……这镜子像是商场里更衣室的门镜,但更清澈,更加的神秘,它,像是连通异世界的……”
“镜门,高两米左右,门框上有神秘的符纹……”
……
而进入门后的描述则大多不同,各种各样的。
“臭味弥漫,如坠落粪坑……”这是其中一个描述。
……
“如入虫穴,无数的巨大的蟑螂袭来……”
……
“我仿佛走入了一个未入的世界,丧尸遍地……”
……
“到处都是畸变物种……”
很多人讲述的自己梦中进入的地方都不一样,然后没多久就在大家的关注之下消失了。
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靖夜局里,拥有着修习各种法术,或种仪式法阵的人,还有着现代科技结与法器结合而成的仪式检测,居然都没有检测处,到底那些人是怎么消失的。
隗林在看这些,那边陈惜春也在看。
冥冥之中,他的心中因为看了不少这样的描述,从而在心中勾勒出那一扇镜门。
那镜门在他的心中越来越清晰,即使是他不主动去想,也依然存在.
有脚步声走来,是一位本地靖夜局成员,喊他过去吃晚饭。
吃的是挂面。
一大碗。
陈惜春已经坐在那里了。
碗里有一个荷包蛋,几片生菜,总共七碗,当他坐下之后,其他的人也都进来,然后坐下,相互之间聊了一下天之后,便开始吃面。
山间夜风,从窗户外面吹了进来,屋里点了特制的驱纹香,一股特别的香气在弥漫,伴着面条的香。
他突然想到,跟戴月容一起吃饭这么久,她从来没有煮过粉面之类的东西吃,因为一个女孩在吃面的时候,想要好看很难。
陈惜春在吃面小口小口的,没有声音,很优雅。
他突然想着,戴月容如果吃面会是什么样。
突然,隗林停了下筷子,他的元神感应之下,窗户外面的林中。
“沙沙沙……”
“沙……”
“呼呼……”
风吹树梢,林动山摇。
黑暗,随着风潜入进来。
明明的是电灯,可是此时却变的幽暗起来,他的感知里,窗户外面的林间有东西出现。
但如果不以元神破开黑暗,他也无法看清楚那片黑暗之中掩藏着什么。
其他的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一个个警惕的站了起来,其中他们的队长,刘元来到窗户边,挥出一个冷焰棒落放那窗外的黑暗之中,原本散发着刺眼冷光的冷焰棒在入黑暗的一瞬间,没有将黑暗驱散,反而被淹没。
不过,那短短的一刹那,隗林看到,那里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只看到有一个人影,可连衣服都没有看清楚,隐约之间,好像是光着脚。
而刘元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窗外的黑暗朝如浪一样朝他身上扑来。
隗林身上的元神法光一展,将刘元罩在其中,刹那之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镇压在自己的元神上。
这种力量仿佛来自于冥冥之中的虚空,直接镇压在灵魂上。
隗林的周身法光涌动,将扑面而来的黑暗浪潮挡在身外,伸手朝虚空一抓,手居然抓到了根黑色的铁链。
只见他手一拉,铁链在虚空里卷动,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灯笼从虚无里破空而出。
这个灯笼他当然没有带着,也不会什么袖里乾坤的法术,他是直接从隗氏灵馆的二楼暗室的八仙桌上抓来的。
这灯笼上的铁链是他亲手重新炼制过的,彼此之间有着感应,本来这种感应因为离得远,已变的极期的微弱,但是灯笼的光芒却照破大千,让它可以出现在任何的地方,所在隗林只是朝着铁链抓去,然后因为八角宫灯的原因,让它出现了。
八角宫灯朝着那黑暗里抛去,瞬间将那山林的幽暗照出了一个窟窿。
灯光里,隗林看清楚了,那或许可以说是一个女子,身上穿着一身白衣,但是她深身雪白,没有皮。
那是一具骷髅,一头白发如枯草一样的披散着,那两个睛窟窿里,似有两点幽幽的绿焰燃烧。
在她的身边,有一头狼跟在,在火光里后退了一步,发出一声低吼,也不知道它是在恐惧还是在警告。
“是,一具骷髅啊。”隗林心中想着,那一具骷髅后退几步,出了灯光的圈子,隗林再看她,发现已经看不清了,隐隐看得清的却不再是骷髅,而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诡异无比。
隗林明白,这是因为八角宫灯上的灯光照破了她身上的虚妄法术。
秦岭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而且真正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从这个白骨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山神的味道。
168:移山法
山神,这个词在现代的社会并不陌生,即使是科技发此发达,已经没有人见过山神,山神庙都没有几座的情况之下,说到山神大家仍然很清楚是什么。
神享祭祀,因为祭祀之时,便在心中观想勾勒了,所以,神是活大家的心中。
夏国真正在家里供祭神灵的不多,但是基本每一个夏国人心中都对各种各样的神都有着一定的敬畏。
心存,方有敬畏感。
正是如此,所以神对于人来说,有一种天然的镇慑,施的法无迹可循,让防不胜防,刘元就直接被这个白骨妖借一缕山脉法韵镇慑了心神。
“之前这些本地的靖夜局成员已经在这里几天,怎么没有遇到过这个东西,现在突然出现,难道与刚才我烧了的那个恶鬼雕像有关?”
不过,这个具白骨虽然妖异,但是隗林又觉得它还不是真正的山神。
“你不在山中静采山之神韵,来这里做什么?”隗林开口中问道。
其他的吃面的人,一个个都站在他的身后,或者是在边窗户边朝着黑暗之中看去。
即使是有八角宫灯照耀着,他们也无法看到那已经退到宫灯光环外的那一具白骨。
“你为何毁我的供坛?”一个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
“你来寻仇?”隗林问道,他可以肯定,之前那个躲在窗帘后面偷窥的应该是它的一缕分神意识,因为偷窥了自己一眼,已经被自己烧了。
这个白骨妖沉默着,黑暗鼓荡,像是因为隗林淡淡然的声调给刺激了,心绪有了愤怒,却在一会儿之后,黑暗平静了下来,从黑暗里传出来一个声音:“不敢。”
“是因为见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才想要退去吧?”隗林的声音依然不咸不淡的,却透着一股沉沉的压力,就像是悬在那里黑暗里的灯光,大有一言不合,便绽放万丈光芒刺透一切黑暗的感觉。
对方没有回答,但是那种沉默,和又微微翻腾的幽暗,可以看出对方的心情并不平静。
“你刚才那个法术叫什么?”隗林问道。
对方再一次的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移山法。”
听到这个名字,隗林心中并没有意外,因为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这个想法,移山法算是山镇法中的一种。
据传,古时有一只妖猴强大无比,都被人施移山法给镇住了,当然真正的镇压是需要还需要的法术组合在一起,但却是以移山法为主体构建而成的。
移山法可以说是一位山神的本命天赋。
“你再施移山法看看。“隗林的话再一次的让黑暗之中的白骨妖一阵沉默,但是沉默一会儿之后,那黑暗立即翻涌起来,隗林抬头,虚无里,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山在凝结。
而这座虚幻的山像是与这片山脉相连。
隗林只是让它演示一下,然后试试看能不能通过元神感应方面学会,但是这个白骨妖却趁机动了真格。
刚刚一开始,它被隗林的神秘和那虚空抓来一盏灯笼的手段给吓到了,但是后面隗林让它出手,它决定试试。
群山幽暗,深沉。
此时,那一片黑暗像是浪一样的涌来,浪头是山峰。
那一个在黑暗里的飘悬着的灯笼在黑暗里都要淹没,但是却极为稳定的悬于黑暗,只是看上去暗淡了许多。
隗林身上的法光涌动,他抬头看着天空,隐隐之间看到一座巨山。
而在这巨山上面,巨山又似一座法印,印底有一道山型法符。
元神法光朝着法符之中之中侵染,一会儿之后,白骨妖只觉得神识之中一轻,居然与这片秦岭山脉断去的联系。
紧接着,冥冥之中有一股巨大的翻压而下。那本应该是它用来镇压那个屋中,窗户后面的神秘人类而施的移山法,此时已经压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一种从身到心的镇压,这一刻,它觉得自己连意识海都已经被镇压了,无法思考。
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移山法是将一山的山韵重量转移过来,既有镇压意识之能,更有镇其肉身之巨力。
它身上的骨头开始发出轻微的脆响,这是骨头都要断裂的征兆。
但这个很快就散去,白骨妖恢复意识的那一刹那,看到虚空之中似乎有一道光落下,直接钻入了自己的意识里,于是,它能够施法的一切动源都被镇住了。
以镇法镇住了这个在山中不知存在了多久的白骨妖,但是他没有杀它。
这个世界上各个国家,如果有能力的话,对于一切的妖魔鬼怪都不会轻易的杀了,而是会抓回去,然后被各个实验室申请走,进行各种实验研究。
他收灯笼,提在手上,其他的人都看着他站那窗边,灯笼的灯光并不强烈,却韵染的那一片地方,其他的光线都无法照入,那灯光里,像是独属一域,让隗林看上去更是神秘无比。
“这就是那个黑暗神庙外挂着的灯笼?”陈惜春问道,她是知道这那一座庙,也知道有一个神秘的灯笼被隗林拿走了,这在圈中还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甚至有一些老前辈都说了几句。
“是。”隗林回应着。
“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叫它八角宫灯。”隗林说道。
陈惜春看着这一团橘黄的灯光,眼中泛现了灵光,她看到灯光,但是却看不太清这灯笼,隗林说八角宫灯,所以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然而眼中灵韵泛起之后,看到的却是一片光芒,光芒虽然不刺眼,但是却让她更加的看不清楚了,就像是看到了一团橙色幻象,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八角型的宫灯。
“你知不知道,有些老前辈对于你把这个八角宫灯拿走很不满,他们在理事会里说你跋扈!”
旁边的本地的靖夜局成员听了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好奇与一丝的兴奋,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种高层的八卦。
但是刘元这个时候,却在罗必祥的一个眼色之下,快速的招呼大家离开这里,在罗必祥看来,这种事最好不让下面的人听到,传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罗必祥也跟着下去,他要去告诫大家,刚才听到了的都烂在肚子里,不要再跟人传。
理事会,这是夏国超凡界的一个单位,是属于官方的,是专门处理超凡之间矛盾的地方,主要是调角做用,如果无法调解,那么再付诸于其他形式,比如斗法之类的。
当然,如果是那些做了建犯了国家专门设立的关于《超凡人员行为边界》的法律条款,那往往就是直接抓捕,然后不要再去理事会里调解。
会来这里调解的一般都是一些门派之间和学校之间的一些冲突,比如隗林擅自的拿了这八角宫灯,还有那一次把游仙门的人杀了,这些都是在那个理事会里面讨论过的。
而出身于京道场的隗林,背后是京道场,属于半官方,这一点,让这个事只是讨论了,有人谴责了一番,并没能够对隗林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有非议,这是不争的事实。
“呃,他们说什么?”隗林想听听那些非议的人说了些什么。
“有人说秘境里的所有东西都属于国家,应该上交国家之后再重新分配,即使是你有功劳,也要走程序上交给了国家,再通过功勋来申请。”陈惜春说道。
“最后怎么办呢?”隗林很清楚,并没有人来问过自己讨要八角宫灯。
“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六阶以上的存在,如果参与了行动,在这行动之中获得的东西,可以任挑一件。”
“你是六阶上?”陈惜春眼中发亮的问道。
要知道,现在谁知道隗林肯定是六阶,而六阶上甚至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因为六阶上是一些超凡大家的顶隐秘存在。
即使是陈惜春这个的世家子弟,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
隗林挑了挑眉,说道:“不知道。”
转身,朝卧室而去,说道:“睡吧,明天进山。”
隗林身影在灯笼的光华里,迈步之下,若隐若现,陈惜春居然觉得他的身形在虚实之中隐现。
回到自己卧室之中,将灯笼摆桌子上,本人则是躲在床上,以元神勾连虚空,体悟光阴的变化,聆感山韵风语。
到了现在他这般的,除了每天的功课,就是这样的感悟天地玄妙,但有所得,必是大神通。
刚刚学来移山法在心间流转,与镇字法不断的融会贯通。
他能够感应到,这片秦岭深山之中,还有着神秘的存在在窥探自己这里,但当他顺着那种感应去感知时,却只有一片幽暗,和那阵阵林涛。
星月隐去,东方渐白。
隗林已经起来,采食紫气。
而后,慢慢的其他的人都起来了。
然后是吃早饭。
然后隗林与陈惜春朝着山中而去,其他的人并没有跟来,除了他与陈惜春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看过最后的资料的。
“昨天晚上,我感觉到了一股恐怖而神秘的力量。”陈惜春说道。
隗林也想起自己感觉到了窥视,只是他没有找到根源。
两人朝着深山而去,在身后众人的目光之中,快速的淹没在茂林之中。
169:快去昆仑
资料里记载并没有说后面的人有再寻到一开始的那个墓,但是有人去寻了,却没有回来。
两人在林中穿行。
尽管过了一段时间,还是能够发现一些人行走过的痕迹。
慢慢的进入深山老林之中,眼中光线暗淡,厚厚的树叶将阳光遮挡。
这林下的反而更加的干净,没有那么多的灌木,只有厚厚的腐叶,偶尔能够看到一些动物的粪便,有鸟在林间叫唤,突然飞出,追逐,发出怪叫。
两人走在这林中,然而却又给人一种走在梦里的感觉,他们的肉身周围竟是起了涟漪。
如果有人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盯着他们看的话,会发现他们的身形超来越朦胧,就像一步步走入另一个空间里。
越来越淡,又如一条鱼从水面慢慢的沉入水底。
当这一片林中不再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之时,他们眼里的山林幽暗之中起了迷雾。
陈惜春说道:“看来那镜子的力量早已经散发了出来,并且已经覆盖了这一片山林。”
“不是覆盖这一片山林,而是牵引着我们的意识,那面镜子无处不在。”隗林说着,并没有停留,提着灯笼继续朝着迷雾里走去。
陈惜春在后面看着隗林手中的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亮,将两个都笼罩着。
陈惜春仿佛看到一座门,那是一座若有若无的镜门,高大神秘,她努力的去看清楚,但是却很快就发现了这虚空里又多出了一道门。
“跟紧我。”陈惜春听到了隗林的声音,隗林的声音在她的耳中居然有些飘忽,像是离得很远传来一样。
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可能一步差错,就与隗林相隔极远,会无法跟随。
在她的眼中,又有一道道的门浮现,她发现,走在前面的隗林手提着灯笼并不避开那些浮现的门,然而灯光照耀之时,那些门都消失了。
同在灯光照耀之中的陈惜春,也没有陷入那一座座的门里。
“那些人都是迷失在了这一道道门中了吧?”陈惜春说道。
隗林没有回答她,她也继续说道;“门后面是真实的世界吗?”
“你修的幻游法,真假之间,是怎么划分的?”隗林突然问道。
“我们这一脉,真假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明确的界定,一沙一世界,一念之间,世界幻灭,不管它存在的多么短暂,都是曾经存在过的,存在过就是真实的。”陈惜春说道。
“之前那些人,都被困在了一个个幻镜世界之中,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那镜子的核心所在。”隗林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陈惜春觉得隗林的身上笼罩着一种看不透的神秘,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在这一片虚幻与迷雾中的原因。
不过,好在她的脚下同样的有橙色光芒照耀着,不至于使她迷失方向。她心中又想,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来这里,是否会陷入这无数的门镜之中。
她的耳中出现了呼唤。
那种呼唤仿佛要钻入灵魂之中,缠绕到心间,不过,她的身体每走一步,都似在震颤一下,然后那种要缠绕到身上的意识,就像是被蜕下来,滑落。
她很想要脱离灯火笼罩,独自探索,这种念头出现,便又被她压下去。
修行阴神幻游法的人,总会有一种冒险精神,会有一种想要进入一个个奇异世界里去看看的想法。
“我听说,你们陈家的幻游阴神法,是传自于一位遁破大千的大神通者?”走在前面的隗林突然问道。
“可能是吧!”陈惜春回答道。
“你们是那位大神通者的后人?”隗林问道。
“不是,据记载说,先祖是那位大神通座下的童子。”
“是什么年代的大神通者?”隗林继续问道。
“已经不可考证,即使是我的那先祖,到底有没有,我们都无法确定。”陈惜春说道。
隗林手中的灯笼,这个时候突然涌起一片橙色光芒。
然后陈惜春被灯光中被卷走。
眼中流光变换,透过那流光看到是一片漆黑,她觉得自己身处于这一片黑暗之中,无比的孤独。
直到流光突然炸散,散化为一片灯光,然后她看清楚了这一片黑暗,她从这个黑暗里看到了残岩断壁。
旁边是隗林提着灯笼站在那里,正眺望着远方。
“这是什么地方?”陈惜春问着,但是不需要人的回答,因为她知道,隗林必定也不知道,旁边是一个残破的房间,里面有灯光。
灯光之中,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向外面看。
那个人有着一双冷漠的寂寞的眼睛。
冷酷、悲伤深藏在这双眼睛里。
那个人是没有形体的,但是有一股精神意志还在,所以陈惜春能够感知到那一双眼睛。
隗林环顾四周之后,收回目光,然后朝那仅存的一间房间看去,并提着灯笼走入了那个房间。
进入房间之中,陈惜春当然早就感受到了那一抹残留的意志,当他进入那屋子里时,手中的灯笼光芒收敛,而屋子的角落里,有一道身影站在那里。
隗林的元神探在虚空,就像是带血的肉落入有着食人鱼的池塘里,黑暗之中,元神感应之下,有一个面色苍白的人扑了上来。
“快,快,快去昆仑,快去支援昆仑,那里,那里,正在被外域攻打……”
“快去昆仑,昆仑有难……”
“昆仑,天罚!……”
陈惜春也同样的听到并且看到了,她被那突然扑上来的意识给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她便发现,这个意识对自己并没有伤害。
“你知道昆仑吗?”隗林问陈惜春,他知道在一些古老的家族里,一定会有一些秘密存在。
陈惜春沉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好像在小的时候,曾听我爷爷念叨过那么一句,说是什么,昆仑已经不在了。”
“可是,昆仑,不是一直在那里吗?”陈惜春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其实昆仑,还有个地方?”隗林问道。
“可能吧,但我不知道,也许昆仑深处存在着什么秘境吧。”
“出去吧,这面镜中的东西我们已经看到了。”隗林话落,手中灯笼光芒卷动,将陈惜春笼罩着,拉入一个流光通道之中,眼中景象变换,然后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幽暗的空间。
幽暗,憋屈,棺椁,墓砖。
叮咚!
有水从墓顶滴下来。
陈惜春低头看脚下,满脚泥泞,这座墓已经有渗水了。
隗林挥手将那个棺盖掀开,两人靠近,朝里面看去,棺椁之中居然有着满满的一棺水。
棺中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那是一个女子,这个女子闭着眼睛,一身的道袍,躺在那里无比的安详的样子。
没有一丝的腐烂,那眉细而长,嘴小,鼻子挺立。
当灯光渗透水照耀着她时,发现她的身上是捆着一圈绳索的,而那绳索在水中,被光芒照着隐隐之间居然有光韵流转。
“那是捆仙索!”
传说之中有一件法宝叫做捆仙索,这一根捆在她身上的绳子当然不会是传说之中的那一根。
传说之中有没有还不知道,但是这一楼专门用来捆缚妖魔的绳子都叫捆仙城索。其中那个‘仙’的意思,是指一种玄妙,是指一种变化无常不可捉摸的存在,而这强子能够将这种变化玄妙,不可捉摸的东西捆着,自然是厉害的。
所以将这一类的强索都叫做捆仙绳。
这个镜玄宗的宗主镜玄,是被人捆住之后放入了这个棺椁之中,并用咒水浸泡着。
那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一种咒水,这种咒水有着封印的作用。
里面有捆仙索捆着,外面用咒水封着,又镇在这地底。
“这就是那位镜玄宗的宗主吗?那面镜子在哪里呢?”陈惜春问道。
“那镜子应该在她的身下,至于她是不是镜玄宗的宗主还未必。”隗林说着,伸手进入那咒水之中,朝着她的胸口抓去,因为在那里,捆仙索的下面压了一件东西。
那像是一卷金箔。
然而当隗林手碰到那咒水的一刹那,便感觉手被咬了一口,手再拿回来的时候,指尖刚才沾了咒水的地方居然黑了。
他看着手指,感觉里面有东西往内里面钻,不断的吞噬血肉的感觉。
他细细的体味了一番,有点像是那种破了伤口却沾了辣的感觉。
三昧真火燃烧过那指尖,黑色褪去,变成了白色,然后慢慢的有血注入其中。
随之被一层火光笼罩着,再一次的探入水中,紧接着整只手探入,咒水似在涌动,像是要钻入隗林的手中,但是却被隗林手臂上法光给保护着。
隗林将那一卷金箔拿出来,陈惜春凑近一看,上面烙印着密密麻麻的字。
“天罚昆仑,外域犯境,天下修士前往支援!”
“镜玄宗掌镜门,我随时准备接引他们归来,可是,最后等来的,却是外域妖魔,我知道,他们回不来了,不得己,我将镜门封印,可是我自己在这过程之中却已经受到了外魔侵蚀,于是,我将自己用捆仙索捆住自己,与镜门一起封印于咒水之中。”
170:孕藏不知多少年的诅咒
“这个镜玄宗居然是看守镜门的!”
隗林看到这里,心中开始勾勒这整件事情。
在界域之间建立昆仑城的那位道门王座,窥视至高权柄,受到了天罚,被以深渊、迈雅神族、精灵族为主的王座围攻。
而在地球上有着镜门可以直接通到那昆仑城之中,当地球上的修士在知道之后,全都通过镜门去支援昆仑。
这位则是负责看守镜门,接引支持昆仑的修士回归的,但是最终她没有等到去支援的人回来,反而有妖魔通过镜面向地球而来。
“我知道,只有将镜门彻底的毁去,才能够断绝那些深渊魔鬼、恶魔的入侵,但是他,和那些前去支援的人都还没有回来,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够断了他们回家的路,可是,我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于深渊的气息已经通过这镜们渗入我的意识之中……”
“有人在窗户黑暗里窥视我,那是什么,一张死亡的人脸,它们来了……,我听人说,早有域外的人来到了我们这里,……我得离开这里,离开阳矍府,……”
“我应该去终南山,那里的高阶修士虽然也离开了,但是还留下了不少门人,有法阵,也许能够邀请他们一起……”
“秦岭终南山这一带,虽然多是小门派,但是却个个都身怀独特法术,他们帮我一起压制镜门里的魔鬼,甚至还有不少阴神修士,直接阴神出窍进入镜门之中与魔鬼争斗……”
“情况突然变更加的糟糕,因为很多阴神修士的阴神一去不回……”
“并且有可怕、恐怖的地狱气息散发出来,大家开始恐慌……”
“我必须想办法……”
“有人建议我将这座镜门毁去,因为另外的一个境门已经毁去了……”
“可这样,这个镜门已经成了他们回来的唯一通道……”
“我出现了幻视、幻听,我看见魔鬼在啃噬我的身体和灵魂……”
“我,要封印它,连我自己一起。”
“当你看到我看这份留言,而他们并没有回来,并且因为这镜门而出现了一些灵异之事,请将我彻底的杀死,因为我已经被异域魔鬼占据,在操控着镜门。”
“请杀了我……”
到这里,金箔上的字戛然而止,隗林探头朝高高的棺椁这中看去,只见那水中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那一双幽幽的眼睛。、
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够深藏着无尽的恶与怨,当视线接触的那一刹那,也就象征着两人的灵觉是连接了的,然后隗林的元神之中,迅速有黑色迅速的出现。
那黑色就像是粪坑里面的苍蝇、蛆虫扑面而来。
这个东西不是从外而来,像是在这一刻由隗林自己心灵之中滋生而出,一生出,便绵绵不尽,如腐肉里面已经滋生出了蛆虫,快速的蔓延,并且羽化为苍蝇。
旁边陈惜春原本光鲜的眼神快速的暗淡,双眸成了死人的死灰色,面色也快速的灰暗,出现了死人斑,她的身体开始溃烂,双眼之中开始流出脓水。
蛆虫在里面钻出来,只一转眼之间,陈惜春的身体内钻出无数蛆虫,然后化一只只蜕化为黑黑的大头苍蝇。
其中有一只,化为大头苍蝇飞在空,脱离那一群黑色的苍蝇,在虚空里,双翼蜕生金彩,竟是蜕化为一只金色蝴蝶,在虚空里盘旋,双翼煽动之间,那蝶竟是在虚空里若隐若现。
陈惜春心中无比的震惊,后怕不己,若不是自己修行的功法特别,在五阶的时候,肉身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肉身,而走向了一种虚幻。
虽然这一次,被那触不及防的诡异法术给缠上了身,但是她仍然摆脱了,只是难免对精血肉身和神魂有一定的损伤。
她的虚空里飞着,那些苍蝇朝着她涌来,幻蝶的翅膀扇动,如镜中倒影一样的穿过那群苍蝇。
在她幻化成蝶之后,这些如诅咒的诡异法术,再也不能够沾她的身,亦入不了她心,因为在沾身的那一刹那,她就的翅膀的抖动就将那一些都蜕去。
她看向隗林。
隗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显然,这一次绝大多数的攻击都是冲向隗林的,她很清楚自己只是被波及,然而即使是这样的波及,便差一点让自己这一个五阶的存在陨落于此。
她想着,若是别的五阶,没有自己这种的褪法能力,此时估计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滩腐肉。甚至,自己的念头,被一只只的蛆虫吞噬,化成了一只只黑头苍蝇,从此在成为这个天地之间肮脏丑陋的逐臭的虫豸。
她看到隗林的身上已经涌起了元神法光,法光里火光如水波在涌动。
在隗林的元神之中那一只只的蛆虫滋生的刹那,火焰出现,那些蛆虫瞬间被烧成了黑灰。
然后他听到一个个惊喜的声音:“大通界的气息……”
这是深渊语。
然后,隗林看到一双血色的眼睛,它仿佛站在一个遥远的虚空之外,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久违了,道人气息!好久吃过了!”那个深渊语再一次的说道。
“我感觉到了你心灵深处的愤怒,愤怒吧,我等在这里已经太久了,但是道人的气息,我只要一闻到就会再想起,香甜的血肉!清泉般的魂魄。”
此时的隗林,看到并不是之前镜门之中看到的那些世界,他现在知道,那镜门之中的那些世界,都是在镜中,而现在看到的是真正的另外一个世界。
而且,当这镜门连通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分身的气息。
那连接就是昆仑城。
那个魔鬼就在昆仑城。
他在这一刻明白了,昆仑城之中的那些来自各个界域的东西,可能有些真的是流浪而来,有些则是莫名其妙的到了。
但是还有不少,一定是在这里等,等着昆仑城与地球再一次的相连。
难怪自己的元神分神在那里,总觉得他们的眼神之中藏着某种期待,或者说是某种兴奋。
我是道门元神。
虽无师传,修的却是嫡传正宗道家法门。
171:大通界的剑仙
隗林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一场,几乎让道门的高阶绝迹。
修行法门并没有多少缺失,但是有些东西光凭文字书籍,并不能够让人按步就班的成就高阶。
比如隗林所修的元神法,在以前就是难修成的,并不像阴神法、阳神法那样有着更清晰步骤。
所以元神法的修行法门以及前人的一些笔记从来都没有失去,可是这么多年来,却仅有隗林修成。
每一门传承,都需要有高阶的成在,才算是传承未断。
而当年那一战具体的真像,隗林并不是完全的了解,但是从这只言片语和自己从元神分身那里得来的信息,至少昆仑王座窥视上天权柄,受天罚后的那一战,让地球上的修行之士元气大伤,至少道门如此。
之前,他在图书馆里面,看到一本名叫《世界之一战二战杂谈》,那里面就说,当时是有天外来客出现在地球上。
因为那两场几乎席卷整个地球的战争,可不光是科技侧的战争,还有着神秘侧。
当时隗林只是把这个当做某些文学家的想象,并未过多的在意。
现在想想,很可能是人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的念头,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镜门后面的那片幽暗的影子上。
隗林手中的八角宫灯甩了出去,化为一道橙色流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虚空。
这一刻,隗林的元神寄托于八角宫灯,同时分出一缕剑罡藏于其中。
他意识被牵引着,仿佛进入了一片星空,仿佛在朝着九天之上而去,然而虚无里一个若有若无的浪打来,八角宫灯都为之一荡,他的感觉立即变了。
刚才像是朝着九天之上而去,这一刻八角宫灯则又像是往着深渊垂落。
他维绪着这一种寄托和感觉,八角宫灯穿过无尽的虚空里的风浪,闪耀着光芒,朝着最初的目的地而去。
看似在感知里,虚无之中的一个小小镜门,实则连通的是不知多少距离的两个世界。
镜门后面的那一个身影,眼中闪过惊喜,要知道,这边的界门是已经毁了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对面的界门再开启。
虽然他在原本的界门基础上门重建了与对面界门的连续,但是毕竟不是同一个流派。
道门在诸天万界之中人虽不多,但是却是能够向至高发起冲击的一个流派,其法门更是难学。
所以他研究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建立了一定的联系,可是却无法真正的开启,因为他发现对面的那个界门处于一种封闭状态。
不过,好消息是对面的界门没有毁去。
一直到许多年后的今天,他发现那边的界门居然开启了。
一开始只是与这边他重修的界门产生了一丝的联系,在几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感受到了那边的气息。
但那气息极为的微弱,但总算是再开启了。
曾经的一个大通界,一个顶级的传承之地,暴露之后,将成为诸天万界的猎场。
他兴奋不已,看着一点流光在界门里的时空乱流之中翻腾飘扬,像是随时都会熄灭,却仍然顽强的朝着自己而来。
他不禁想,这个道门祖庭之地,果然底底蕴深厚,心中也就越加的兴奋。
终于,那一道红色流光,近了,越来越近。
他面前那一座漆黑的界门里的翻涌的幽暗中,一道流光冲破虚无,化为一片光芒,光芒如血,铺照这一片虚空。
他无比的惊讶,他发现自己在这里的布下的阵法根本就无法阻拦这一片光芒。
……
昆仑城之中。
那一家有些破败的客栈里,隗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窗户边,他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但是不知道具体的在哪里,这让他的心头有些许的烦躁。
突然,他感觉到了。
就在那边。
他的目光穿透这一片昏沉的虚空,看向那一间深渊魔鬼所在的屋子,就是那一座屋子的后面。
那里的昏沉更加浓重一些,将一切的都阻挡在外。
但是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一股玄之玄的熟悉气息,那是来自于同源的气息。
原本他只有在深沉的入定之中,才能够让自己本尊与分神之间的所见所思所想传递过去,而现在,他看到了一片红色的火光从那一片昏暗之中照了出来。
就像是当时挂在那黑暗神庙外时一样,没有什么可以压制。
这一刻,所有这一座昆仑城之中不怀好意的那些存在,先是疑惑,随之是惊喜。
“终于等到了!”
“原来族里的那份资料是真的。”
“好啊,学校里看到的那份旅法师游记里说的居然是真的!”
……
各种心思在这一刻涌生,也就在这一刻,他们听到一声怪笑。
“道门神器,我的。”
掩不住的红色的火光里,他们都看到有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看不真切,即使是在火光里也依然形成自己的阴影,这是魔鬼那独特形态。
大空都看到,他伸手朝着虚空里的那一片红光里抓去。
红光像是被破开,大家看到,原来那一片红光里有一盏灯笼显现出来,灯笼摇晃着。
也是这一刻,那一个巨大的阴影也显露出一丝真容。
那是一个一身玄黑法袍,光头,却满是青色符纹的人。
“菲尔斯男爵!”
有人认出来。
只要是深渊之中的魔鬼了有封号,并且活跃着,就会被各大家族各者是流派里面画上画像,从而让后辈小心。
这个男爵是深渊里最年轻的男爵,所以很多人都认得他。
他们惊讶于这个曾经大名鼎鼎的最年轻的魔鬼男爵居然在这里,心中惊讶。
然而这种惊讶刹那之间变成了震惊。
因为他们看到自那灯光里,有一道瑰丽的剑光斩了出来。
那斩出的轨迹和就像是一轮带着锋利齿轮的明月。
剑鸣声在震响,那是割破虚空的声音。
大家的清晰的看到菲尔斯男爵身体居然在剑光之下瞬间被切为两半。
菲尔斯男爵居然像是没有反抗之力一样。
在这一刹那,有人就已经猜到那灯光一定有问题,菲尔斯男爵身为魔鬼,是最为诡异莫测的,是这个世上最难杀的存在之一。
可是在那灯光照耀之下,居然无法躲开。
魔鬼男爵菲尔斯如两滩黑泥一样的朝地上落去,而那剑光却又刹那之间绽放出万千的银芒,刺在那两滩黑泥般的阴影上。
刹那之间,阴影千疮百孔。
“难道,这个诸天世界里都小有名气的新晋魔鬼男爵就这样陨落在这里?”
有些人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之时,发现那个魔鬼男爵菲尔斯的如水一样的散落在地上。
化为一滩滩的污秽的阴景,而那剑光与灯光也在这一刻收敛。
火光像是闭合了一个红色的空间,剑光藏于其中,大家看到的是一个如巨大红色灯笼一样的存在。
“没死。”
“道门果然名不虚传。”
“那个大通界之中,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道门传承,能够隔空斩杀深渊男爵!”
“不过,毕竟是跨界而战,还差了一些,要不然的话,这个菲尔斯男爵在这促不及防的情况之下,恐怕想要逃脱已经很难了。”
在大家的心中念头之中,一个个都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到了屋顶,朝着那一片红光围了过去。
在这片昏暗之中,那一协和红光从屋子里透出来,那些建筑居然无法形成半点阻碍,这让大家无比的心热。
这明显是一件宝贝,顶阶的超凡物品,甚至达到了神器的级别。
无论是什么流派的传承,到了最后都有一种殊途同归的感觉。
他们都能够感受到这红色火光里的玄妙。
既然跨界而来,那就没别想要再回去。
这是大家的想法。
地上污水一般的存在在墙壁之上攀爬蔓延,形成一片阴影,重新汇聚在一起,一个人如阴影的人再一次的汇聚,大家都能够看到他就是那一团阴影,却根本就看不透。
“嘿嘿,道门剑仙,大通界之中居然还有传承,但也不过如此。”菲尔斯男爵说道。
一些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因为就在近日,这昆仑城之中就来了一位道门剑仙。
不由的朝着隗林所在的那个客栈方向看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让他们惊悚的一幕。
一道金银缠绕的光芒在虚空里闪耀跳跃。
当这一抹剑光跳跃的一刹那,在场的人一个个心惊肉跳,一个个以各种方式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别处。
但是他们的精神早已经密布于这一方虚空,清楚的感知到一丝恐怖的杀机爆发出来。
紧接着,眼中看到惊人的剑光。
那个菲尔斯男爵的身体之中有一道剑光钻出来,绽放出一团金银交织的剑光。
然后在大家心惊肉跳之中,看到菲尔斯男爵直接化为两滩阴影般的污血,居然没有再站起来。
而那道惊人的剑光尚在大家中惊耀,却有一抹剑光在虚空里跳跃,然后钻入客栈之中,原本站在那客栈窗户后面阴影里的人在这一刻鲜亮起起,就像是黑白的画被人涂上了色彩。
他的手中拿着一柄小剑,剑身金银两色斑点交织。
一双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一切。
大家看到他手上微微转动的小剑,竟是觉得一股沉沉的杀机直逼眉心。
172:天罚之剑
比起初来这昆仑城时,隗林现在的样子已经因为几次蛮横的学习知识的行为,在大家的心中有了一种蛮横、锋利感。
看上去沉默,话不多,但是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拦就要面对那诡异锋利的剑光。
在这昆仑城中那些的心中,那剑术是诡异的。
道门体系之中,大多数的法术都是以引、借、御、传等方式施展,自身法力只是施这些法术的源泉,就如基础的自然数,而施展的法术威力,则是通过法诀,以加法或者乘法的方式在天地之间形成巨大的法术。
当然,其他流派也差不多,但道门所加或者乘的数值总是更大一些。
对于不同的体系来说,那种玄奇,往往很难理解,所以就会给人一种诡异惊悚感。
隗林手中转动的剑上的剑光像是在扭动,像是一条想要挣脱隗林手掌握的金银两色的龙。
这条狰狞的怪物,隐隐之间发出剑鸣。
细听之下,又听不到,但是那剑鸣却又似缠绕在心间。
一时之间,这里静默无比,针落可闻。
有人看着隗林眼露惊惧,有人则满是愤怒、怨毒之色。
那个魔鬼男爵死后的阴影液体从屋顶往地面上流淌。
之前有魔鬼进入隗林所在的客栈被斩了之后,一个戴着小红帽的小女孩和一个蛙人种族,立即去收集魔鬼死后留下的阴影污血,现在这个魔鬼男爵死了,却没有人敢再上前去。
即使是那个小红帽眼中满是蠢蠢欲动,却仍然是留在原地,她的目光看向那蛙人,眼神则是在说:“你去啊!”
蛙人隐于虚空,但是却只在原地打了个转,始终不敢上前。
隗林站在窗户后面,注视着这一切,自从他在这条街上强行的让人传授了自己需要的语言知识之后,他回到客栈之中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之前踏入那王城之中时,如同穿透时光,感受到的天罚之威,这让他整个人都似有了一种质变与升华。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回味着天一幕的景象,而每一次的回味,似让他有一种再一次身临其境的感觉。
他这些天心中不由的想,这就像是一不可方述的传承。
由原本的昆仑王保留下来的,而真正能够接受得了这个传承的只有正宗的道门元神法修士。
元神法本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法门,而道门的法术传承中,那些强大的法术,大多也是不立文字的。
只一段景,一簇山水,悟了便是悟了,以天地为师。
那一段天罚一直在他有脑海和心间反复,这是被人留下来的,唯有其意,不复其威,但就是这一股天道意志,在他的元神之中来回的冲击,让他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以至于今天斩出的这一剑与以往常又多了几分奇妙的韵味。
那直斩性灵的一剑,抹杀了整个生命意志。
所以就这么一剑,镇慑了这些人。
这个时候,那一团红光慢慢的缓小,直至大家看到里面有一盏灯,宫灯后面还有一根布满了点占碎碎散光的黑链。
那盏灯如小柱,呈八角,上面似乎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纹,而这种符纹揉合在一起,又形了一种画雕,那画雕在火里形成幻像,似鱼、虫在浪里。
这是一盏宫灯,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见过的少,给他们一种新奇感,而且这灯上的火光,以及之前这盏灯笼的展现的玄妙,都可以看出,它是一件了不得的超凡物品,甚至可能是神器。
在场的人之中,有一位穿着满身花花绿绿的衣服的老头,他的鼻梁很高,眼窝深陷,眉毛稀的几乎看不见。
他是一位炼金术士,周身的虚空都在扭曲,那虚空像是随着他的心意要扭曲成活物,这是一位传奇级别的炼金术士。
在这里,非传奇,只能够寻找别的传奇来庇护。
炼金术士很想要那一个灯笼,他猜测这灯笼来自于大通界,但是他不知道具体的经过。
可能会是召唤,也可能会是垂钓,也有可能是引诱。
而这件‘神器’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但是却都想要。
然而,隗林一剑杀了魔鬼男爵之后,将他们给震慑了,不知道隗林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有人总是按捺不住,或者说那本不应该称作人,因为在诸天万界之中,人类只是智慧种族里的一种,很多带有某某人种的称谓都是人类自己命名的。
那甚至可以不称做人。
在来到这昆仑城之后,隗林可谓是大开眼界,之前在那一间挂着相片的神秘屋子里,他看到了许多相片上的影像,各种可样的都有,甚至有根本看不出一点人形,但是双眼之中却有着智慧之光。
智慧生命形态,各种各样。
这第一个按捺不住的或许可以称之为树人,本来只是一株小树苗,在屋檐的一角生长出来,看上去像是一只长着青苔和叶子的章鱼。
但是隗林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它身上的烦燥。
这烦躁是由愤怒、贪婪和忌惮而引发的,于是,他看到这一株像是章鱼一样的绿色小树苗在烦燥之下快速的生长。
只一会儿,便长成一个成年壮汉大小的树人。
它一半似人一半似树,有着一对人一样的手臂,但是那一对手臂却有着厚厚的树皮,而脚则是无数根须组成。
当它成长之时,那些根须居然快速的扎入了那些瓦与墙面之中,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将墙面给撑破,而是分成一缕缕细细碎碎的根渗入墙壁里,速度极快。
、只一转眼,那墙壁上就像是多了一根根褐色的血管,看上去野蛮而恐怖。
它的躯干是有一双巨大木瘤子一样的眼睛,看上去木然,当被它凝视之时,却又有一种身体开始树化,身体干枯,皮肤坚硬的感觉。
当这一株树人快速的长大之时,在他旁边的人纷纷退避。
“战争古树。”有人低呼一声。
隗林并不知道什么战争古树,只感受到这一个树人身上那一种古老恐怖的气息,仿佛它的身上,有着来自于整片茫茫大森林的愤怒。
“是奥米加!”终于有人认出了这个战争古树的身份。
“奥米加.古来恩!”有人喊出了他的全名。
“古来恩精灵的长老居然会在这里。”隗林听到有人在惊讶的低喃着。
“听说,奥米加的爱人被深渊魔鬼引诱而堕落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一件可以在深渊的深处的迷雾里依然可以照亮的东西,这盏灯,他一定势在必得。”
这个说话的人居然那个萨鲁曼,虽然他说的声音并不大,看似在给旁边的人做解释,但明显是说给隗林听的。
那个战争古树奥米加转过头来,看向萨鲁曼,以一种低深怪异的腔调说道:“我知道你,叛逃的白袍巫师萨鲁曼。”他的说的高等精灵语。
而且还是更古老的腔调。
“叛逃这两个字在这里可不合适,而且,你不知道,就在三十年前,精灵族已经发下了任务,只要有人能够提供你的行踪,就能够得到一枚橡树种子等同价植的物品做为回报。”萨鲁曼有些阴阴的说道。
他叛逃出迈雅神族,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难言伤痕,最不喜欢别人提这个。
平常人见一颗古树,一定会赞叹其在岁月之中沉寂下来的古老与沧桑,但是当这一颗古树有了智慧之后,就会让人觉得可怕。
更何况,不同的界域孕育出来的文明,那是绝然不同的。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隗林一脚踏入这个各种奇异智慧种族存在昆仑城,他在外人看来,行事杀伐。
在这里,一些人知道他是道门剑仙,只是刚才那个被偷袭死了的魔鬼男爵居然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人却不认为他是出自于那个大通界。
那个大通界里的道门确实曾经兴盛一时,把持着出入大通界的通道,但在他们各家的典籍之中,进出大通界界域的通都被已经随着当年的昆仑王陨落而被打散了。
大通界里的道门,并不是发源地,而是其中一个兴盛地。
而且,那种兴盛是直冲云宵的,直接想要侵夺那至高无上的权柄。
也是这一场事件,让大通界彻底在诸天界域之中闻名,但是却又很快的就没落下去,因为那个昆仑王陨落了。
而这一座昆仑城在一开始的一些年里,有着许许多多的人来来去去,都是为了寻找昆仑王的留下的传承,毕竟能够让人达到可以窥视至高的修行法门,即使是诸天界域里面的那些大族大门派,也是视如珍宝的。
但是没有听说过有谁得到,倒是留下一串血腥杀戮记载,在昆仑王陨落之后,昆仑城之中还有许多从大通界里来过来的支援他的人,因为界门破断,他们都留在这下了,与当时奉命而来诛灭昆仑城的各族人,进行着殊死的战斗。
据说,当时围在这城外看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
那一块战斗,天罚之威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璀璨,也短暂,很多人都看不出来什么。
在各家的典籍之中有记载那一瞬间。
“至高之权威,诸天之内,谁抵抗?”
“敢于窃取至高权柄者,已经有了一丝至高能力。”
“那一道璀璨的光芒虽短暂,但足以令诸天之内,各派各族永恒铭记!”
“道门,是一个神秘、强大、顽强的流派,他那追求至高无上的大道理念,让他们一代代的人前赴后继的死在天罚之下,但这一流派从未断绝过,当你以为他在天罚之中消亡之后,你总会在突然之间,于某一个角落里看到他们依然存在。”
当然,这些都是那些有传承久远的派流,和智慧种族里才会有的记录,并且并在他们的族群里也不是谁都能够看的资料,而流传出来后,关于道门修士的传说就是各式各样。
精灵族的长老战争古树奥米加.古来恩显然是知道道门的,但是那盏灯对于他的吸引力太大了。
所以他心中忌惮与那种渴求交织在起,形成了他自己已经无法压制的躁动。
在精灵族内,战争古树本就是暴躁的代名词,虽然漫长的岁月让他这种暴躁的性格慢慢被包裹住了,但是当真正被撩拨之后,他内心深处的躁动就如火山一样的爆发出来。
“我需要这盏灯,谁想阻我,谁敢阻我。”战争古树的高等精灵语没有半分的优雅,只有无边的暴躁,和腾腾杀气。
他的说话的时候,一双木然如木瘤的眼睛看向隗林所在的那客栈窗户。
虽然他看似对着所有人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对着隗林说的。
而隗林的身份在这里是最特别的,这里是曾经的道门王城,而隗林是道门后辈弟子,突然到这里来,大家都觉得他的身上一定是带着目的和秘密来的。
而且就在前不久,他进入了那王宫之中,并且安然的出来,虽然看上去身体上有些衰老,似乎有了一丝不和谐,其中生机流逝了很多,但是却又觉得隗林的精神方面,有了某种突破,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
虽然明面上,隗林身上的那份厚重感薄了许多,但是却又似杂质给去除了,身上的光更盛了一些。
光那是一种感觉,而非肉眼可见,只存在于感知里,玄妙无比,他人站在那里,周围没有光线,却让人觉得鲜亮无比。
战争古树奥米加.古来恩没有动,但是他周围的屋顶都开始长起各种树藤,然后一条粗大的根须突然屋瓦之下钻出,朝着那盏悬于虚空的灯笼卷去。
几乎在同时,客栈的窗口有一道光线一闪而逝。
然后大家便看到那闻名久矣的精灵族长老战争古树的身体中涌起光华。
冲宵而起那种的那种灵光如浪一样的散开。
众人震惊不己。
因为他们看到精灵长老的身体被一道光芒剖开。
那是隗林的剑光。
如果说之前魔鬼男爵的死,大家还觉得隗林更多是偷袭的成份时,此时这一剑,则是堂堂正正,但是却更让人有一种无从躲避的感觉,一个个心头冒起了冷汗,惊怖不己。
173:还在
这一剑没有名姓。
是隗林这几天感受那天罚之意而悟出来的。
当隗林施展出这一剑之时,大家的感觉之中,隗林的身体在那窗户后的黑暗里又鲜亮了几分。
隗林心中对于杀不杀并没有一个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是他想要出剑。
将心中那一份天罚之意在宣泄出去。
同时,也不想不让人碰那灯笼。
地球这一边不将八角宫灯招回,就是为了让本体与分身之间还有一个信息传弟过程。
原本深层次的入定,本体与分神之间是能够有一个思想共通的,但是却总有一种隔阂感,不够清楚,同时还会有一些杂乱的念头呈现。
隗林在深层次的入定里,与分神共通之时,感受到的那一份杂念不知道是分身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而当八角宫灯落入这个昆仑城之后,与分身之间刹那的通融,让他明白那些杂念是来自于其他的干扰。
他觉得在那冥冥之中,就有一些非生命体的存在,他们时刻都在入侵着一切能够感受到它们存在的生命意识。
就像是电波和信号的干扰,它们可能是无意识的,也可能是有意识,也可能就是它们的本能。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魔。
所以,他在这一刻要让两边的信息交互。
同时,隗林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那就是让这一边的这些强大的存在绝对不能够进入地球。
所以隗林才会在驱使八角宫灯穿越透那一道门户之时,爆发出那一片光芒,这就是为了告诉分神,并与分神连通。
这里很多人与非人一时之间被隗林的剑术所震慑,但是却仍然有人已经悄悄的出现在了之前那魔鬼男爵的出来的地方。
那里有一座界门,椭圆形的,就像是一只竖着的眼睛立在那里。
又如一个立着号,中间似虚无,又似一块奇妙的黑色晶体,里面层层叠叠的,像是一个缩小星空。
不经意之间看,像是一泓秋水,外表平静,里面却暗流汹涌。
界门并不大,因为是那位魔鬼男爵凭一人之力,在原本的界门基础上建起来的,上面的符纹刻咒,风格诡异无比。
而细看,那符纹像是一只只的眼睛,大眼睛套在小眼睛上,而在大眼睛之外又有更大的眼睛,而里面的眼睛又像是一个个小小的眼珠,是有无数的瞳孔,诡异,邪恶,注视着他,便有一股恶心感涌来。
一道幽影出现在界门前,他本是无影无迹的,但是却在这界门前却慢慢的显出了形体。
这个人全身都裹着白布,就像是木乃伊一样,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而那白色的裹尸布已经有些地上脱落,露出里面黑硬的肉身,他那一双眼睛,其中有一只已经腐烂,而另一只眼睛却清澈的像是秋水。
水汪汪,冷冰冰,像是凉秋夜里的寒露。
当他的身形显露出来的那一刹那,眼中闪过一丝的惊讶,但是却很快又成为恍然。
因为他很清楚,这是深渊魔鬼一族里里,只有贵族才可能学习的的魔眼界门构建知识。
这个菲尔斯男爵居然还是深渊魔鬼之中的贵族,这一点知道的人很少。
这么多年来,他与这菲尔斯男爵打不过少的交道,但从来没有进过这里,没有到这个地宫的深处。
他一直就猜测菲尔斯男爵可能在这里修复通道,只是当年各方势力的大佬们都看到了,这个界门已经完全的毁了。
在这个木乃伊的眼中看到,一根燃烧着的铁链自一只竖瞳般的晶体里穿出,往铁链的来处看去,只看到那绵延至深空,隐隐能够看到那铁链的来处,但细看,却又会发现,那来处在更无边深远的神秘星空里。
他的眼睛也无法看清这铁链从何而来,但是他知道,这一根铁链是从大通界而来。
他不会忘记大通界的气息,这种感觉,即使是过了这么久,久到他都已经不记得时间了,当再一次感受到的时候,也能够瞬间回忆起来。
他伸出手,想去触摸那铁链,却还没有触及铁链便又将手缩了回来。
“三昧真火!”他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名叫保罗,即使过了很多年,依然记得,自己当时就是被这种火焰烧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以教里带出来的圣绫裹在身上,并以圣水浇在自己的身上,这才勉强保住了自身,要不然的话,现在早已经成了一堆灰烬。
尽管他能够感受到,这个火焰并不如烧自己的那个道门护法的三昧真火那般的强盛,但是那气息是一样的。
那一份让他感到恐惧与恐怖的焚烧之意非常的纯正清晰。
那能够直接灼烧自己的灵魂意志的火焰,那种恐怖仍然在心间挥之不去。
“这么多年,我不人不鬼的在这座城之中徘徊偷生,不敢回去,但我,终于再一次的等到了连通大通界,我只要将这个消息传回去,我就有大功,到时我就可以向宗座请求赐予神圣之水,恢复肉身伤势了。“
“我,可以回家了!”他的那一只眼睛的深处,涌起了狂喜。
他决定要截取这根铁链上的一缕气息,带回去给宗座,他相信,宗座拿到了这个一缕气息,就一定能够反本溯源的找到这气息的源头。
然后,宗座再通过至高赋予的权柄,可以让座下使者进入大通界之中,都不需要再通过这个通道。
对于那至高的权柄,他想一想就觉得心寒,自己都需要仰望的宗座大人,也只是些许执掌至高权柄而已。
而这一座城的城主,居然敢去窃取至高权柄,真是寻死。
不光如此,还搭上了一个教派的人。
他记得当时宗座传达下来至高指令是道门窃取至高权柄,受天罚,而宗座本身的再加了一层命令,就是在任何地方见到了道门都可以猎杀。
他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在别的界域之中的是否也在对道门进行猎杀,但是当时在这里,天谴之后,他身为圣光宗教裁判所里的一个净化小组的组长,带领自己的小队本是要获得功勋的,可是结果却在这里几乎覆没。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五个人围猎一个拿着一柄火红羽扇的道人,那个道人每一次挥动那柄火红羽扇之时,都会有一片火焰涌出来。
他组里的成员就是被这火焰练烧没了的,但是同样的,他也一个圣光斩斩在了那个道人身上,而就在他以为杀了对方时,对方却仍然是从嘴里喷出一缕红丝,沾在了自己身上。
然后便是全身焚烧,内里外里一起,连自己身上已经被圣光浸沁的不沾邪恶的圣体,居然也在火焰之中燃烧。
他很快就起曾看到的那些关于道门中人所谓的神通法术的种种介绍,其中就有一样名叫三昧真火,平时藏于心窍之中,用时可自口中喷吐而出。
当时看关于那三昧真火描述,还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但是沾了那一缕火焰之后,才知道,那火焰是真的可怕而恐怖。
此时再看着那铁链上燃烧着的火焰,却没有什么可以截取,若是以前,他自然可以从裁判所里申请到截取气息的宝物,而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他将自己手上裹着的圣绫掀起一段,挥出,缠绕在那绷的笔直的燃烧铁链上。
圣绫上面涌生出乳白色的圣光,与那铁链上的火焰对抗着。
他曾见过无数次,圣光将那些邪恶存在焚烧,但是在对上这道门的三昧真火却并不占优势。
圣绫缠绕着铁链的那一处慢慢的出现黑焰,然后炙烧出一个黑洞。
他心中又是欣喜,又是不甘。
不甘的是自己出战时申请下来的圣绫终于无法承受得住这三昧真火了,而欣喜的留下的气息,一定能够让宗座寻到大通界那最后的方位。
就在这时,旁边的阴影之中,有一个东西爬了出来。
那个东西像是人,又像是动物,但更多的像是一具爬行的尸体。
这个人的身上是腐烂后又重新生长在一起,皮肉筋骨又都扭曲的结在一起。
保罗回头,认出来这个人是被菲尔斯男爵拘役在身边,通过诅咒转化而成的食尸鬼,据说曾经是昆仑王的一位弟子,这一拘役就是这么多年。
行走的动作有两种,一种是爬行,一种则是半佝偻着。
这个从地宫外面角落阴影里爬出来的食尸鬼,从门口探出头来,那脸上腐烂结痂如鳞片的脸,恐怖恶心。
在他的头顶是稀疏的黑色长发升下,在他的头发下双眼的眼白已经被血色覆盖了。
而在背脊上面居然长出一排的角质般的倒骨刺,甚至尾椎那里都长出一短小的尾巴。
保罗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理人了,这么多年来,他可以肯定这个曾经的昆仑王弟子,早已经乱了神智,不管曾经怎么样,在被菲尔斯男爵不断的搜魂后,没有人能够还保持正常。
在对方神智已经乱的情况下,保罗曾在地宫外围遇上过他好多回,在他看来,这是一只狗一样的食尸鬼。
以前在这个地宫里,也就是用来当看门的。
“滚。”
保罗不想这个食尸鬼这个时候进来,以前,只要他这样一吼,对方就会恐惧的跑开,躲在一个角落里,对着墙壁瑟瑟发抖,然而这一次,那食尸鬼却只是往门后面躲了一下,又很快的探出头来。
那一双受了诅咒也已经异变了的眼睛,盯着那个界门,盯着那从界门之国穿出来的燃烧铁链。
有一些东西在他的心间复苏,他的瞳孔深处,在保罗不注意之间,泛起了别样的情绪。
他缓缓的朝着这间地下大殿之中爬去,不一会儿,爬行慢慢的变成了佝偻行走。
他想要打直腰,却因为身体的骨骼的扭曲而很难做到,所以他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
保罗转过头来,看着这一个身体已经扭曲变形的食尸鬼,一步步的走过来,他的眼底深处同样的泛起了一种不可思议之色。
“你居然还有自我意识保留,你在被转化为食尸鬼之后,居然还能够将本我意识深藏。”保罗回过身来,双眼的眼神如针芒一样的凝视着这个一步步走来的食尸鬼。
“道门的法门果然神秘,连魔鬼男爵亲手下的诅咒,都无法真正的将你意识完全的扭曲,难怪你们的王能够窃取至高的权柄。”
就在这时,这个晦暗的空间里,突然光芒大盛,那一盏穿透地宫屋宇的神秘古灯竟是从外面缩了回来。
连着的那一根铁链,就像是一条扭着身体仰着头的眼镜蛇。
当这灯笼出现在保罗的眼前之时,他的眼中涌生一种恐慌。
在他看来,这种能够跨跃一界距离,并且还能够感应到这里边的一切,那么,这个人的修为又会是何等的高妙,道门的法术总是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食尸鬼嘴里发出‘呜呜’的怪叫,仿佛在黑暗的牢狱之中关了许多年,从窗户口看到一个自己家乡的人正从窗外走过。
于是他埋藏于内心深处的记涌了起来,然而他却又如海中溺水的人,无边的黑暗诅咒如滔天巨浪般的压下来.
他在无边的黑暗之中,见到的那一丝光亮在若隐若现,意识的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那是家的光芒,那光芒的主人能够将自己救出这片黑暗。
他拼命的喊着,然而他却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口腔里、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都被那如水一样的黑暗淹没。
他耳中听到了如海啸一般样的杂音,黑暗之中,他看到无数的恶鬼朝着自己爬来。
原本,呆在这个黑暗之中,他和他们一样,但是现在突然之间发出了别样的声音,于是惊动了恶鬼,心中恶鬼。
他大声的喊着,但是他听着自己喊出来的声音却是怪异的,像是隔着很远的地方听到,是含糊的,这种怪,就像是现在听到的黑暗之中那些魔鬼的嘶吼声一样。
保罗很快就清楚,面前这个曾经的的昆仑王弟子,只是有一缕意识藏于深处,虽然菲尔斯男爵身亡,因他的意志而施加的诅咒减弱了不少,但也不是他能够挣脱的。
他不过是受到了这个三昧真火的照耀,将内心深藏的意识引动了。
“食尸鬼的转化和诅咒,岂是那么容易冲解开。”
保罗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一刹那,虚空里突然燃烧起火焰。
火焰的光辉将那个曾经的昆仑王弟子转化的食尸鬼卷入其中。
而那食尸鬼在无边的压抑与绝望之中,看到一点火光由远及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呼喊,寻了过来,并且迅速的靠近。
紧接着,在他的眼中,那一点一团的火光迅速的飞散,炸开,涌荡,黑暗之中那些诡异的存在沾了那火,竟是迅速的燃烧。
然后他看到这片黑暗在被焚烧,烧出了一个个的苍白的洞,他看到关着自己的这一座可怕监牢也开始燃烧,由外向内的烧。
他感受到了火焰炙热,也感受到了死亡,但是不知为什么,却有一种要解脱的痛快。
保罗看到,这位转化为食尸鬼的昆仑王弟子身上已经燃烧起了火焰。
他知道,这个昆仑王座的弟子救肯定是没救,但是却可以解脱,这三昧真火可以烧去一切的诅咒。
而当这位昆仑王的弟子肉身被三昧真火烧灭了诅咒之时,他的意识也会随之散去,只是最后的生命意识之下,他还能够传递出什么信息呢。
就在这个时候,眼角的余光里,他仿佛看到一抹光线洒过自己的身体,紧接着,他自己原本因为想要带走三昧真火气息,而他身体露出来的一块地方,突然之间感受到了灼热。
然后他发现自己身体里几乎已经熄灭了的三昧真火再一次的燃烧了起来。
他的身体像是仍然残留着火星的干柴,沾之一点明火便燃烧了起来。
他心头惊骇。
双眼看着自己的手臂燃烧,心头涌生绝望,他现在无比的后悔。
后悔自己居然敢在这个火焰的边缘玩火。
他连忙将圣绫再一次的将身体裹住,可是这一次没有圣水的浇灌,单只是圣绫,根本就无法压下他身体之中的火焰。
他的意识在朦胧。
“宗座冤下,我是您在这个世间的黑夜里最忠诚的守卫!……”
他大喊着,心中的念头散去,因为火焰已经从他的七窍之中烧出,只顷刻之间,他的肉身已经散倒在地上,成了一堆灰烬,一卷白绫散落在地,有着朦胧的白光。
而那食尸鬼的身上也在焚烧,却像是有无数的恶鬼的挣扎着,在火焰之中焚烧。
他的双眼也在燃烧,但是在他的意识之中,却看到黑暗被无边的火焰在驱散,有一个人提着灯笼从火焰之中走出来。
那个人他看不清楚,但是那种气息,他却无比的熟悉。
“抱歉我救不了你,但你的一缕意识深藏至今,一定有话要说吧!“那个仿佛从遥远走来的身影,提着灯笼站无边的火焰之中,声音像是火焰一样的飘飘忽忽,让人无从捉摸。
“大通……?”
“还在。”
“传承……?”
“还在。”
“小心,王……”
隗林只从对方的意识之中感受到这些信息,后面就已经溃散,先是一团类似于乱码的精神电波,随后就如尘土一样的散去。
食尸鬼倒在地上,焚烧,最后只有一堆灰烬。
火光开始收敛,变成了红彤彤,在黑暗之中,不再那样的霸道,不再光芒四射,而是红一个红色的气球那样,大家都看到,却觉得光芒柔和浓郁。
突然,这地宫的天花板泛起了涟漪,让这片地宫在这一刻变成了流水波浪。
一只苍老却又苍白的手从地宫的涟漪之中悄无声息的探了出来,那只手的手指上戴着三个戒指,分别拇指、食指、无名指。
那是三个华丽的戒指,让人一看这一只手就知道,这个人一定雍容华贵。
那手直接抓向灯笼,手上有圣洁白光泛起,灯笼上笼罩的红光刹那之间被剥扒开来,露出里面的铁链与八角宫灯来。
紧接着,便见那手朝着灯笼抓去。
174:灯火绵延
地宫之外的那些人在八角宫灯消失的那一刹那,先是心生一丝的愤怒,因为隗林的阻止,让他们没能够得到那件可能是神器级别的宝物。
可是他们的愤怒还没有发出来,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至极的气息降临。
隐隐之间,他们看到一只手。
那手不是直接用肉眼看到,而是感觉到。
那是一只苍老而苍白的手,戴有三个华丽的戒子,雍容华贵。
轻轻的剥开虚空,手下出现了一个灯笼。
那手就像是在做着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探手入了灯光之中,像是拿起自己家的东西一样。
那盏神秘的灯再一次的在诸位的感知之中露出了真面目来。
灯笼有上下对称的八角,中间的灯柱散发着光芒,一根燃烧着的铁链穿过那灯的上面提手的吊环。
在场的一个个不少传奇级别的存在,这一刻清楚的感受到那种沁入灵魂的恐怖与寂灭。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传奇到达王级只有一步之遥远,但是这一步,各家学派自身内部却有很多层的小细分。
只有真正跨入传奇之后,才能够感受自身与王座的差距。
就在这时,他们感知到,灯笼上面突然的溅.asxs.点火星,在虚里就像是一只只火虫子一样,朝着那只手扑咬而去。
这火是道门真火——三昧真火,很多有见识的人都看出来了。
很多人听过,道门真火霸道无比,沾之即焚,无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会被焚烧。
只见那手上的莹莹白光将那点点真火都挡在外面。
眼看神秘的道门灯笼就要被那一只手给抓在手里。
却突然有一道惊耀的光辉闪烁而起。
当那一只手出现之时,大家的意识都被强行的拉扯,一切的感知都集中在那一只手上,所以即使是双目不见,那只手的一切动作都印在大家的脑海里。
其他的一切则是没有,似空白,更似忘记了自身,而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剑光,及那似有若无的剑吟.
这一道金银两色的光辉凝聚在一起,感知之中是绚烂的。
那道剑光像是遵循着某种轨迹,又仿佛只是静止的闪耀光辉,而那光辉照耀到了那一只手。
又如,那一道剑光出现就是为了斩去那一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手。
那是一只让人感到心悸的手,而道剑光是让人感到恐怖的剑光。
一剑横斩,后发先至,切斩那五根手指。
那让人心悸的苍白雍容华贵的手,像是已经能够干涉时空。
而那剑则像是能够穿透时空的间隙。
两者有过一刹那的短暂相持,似已经接触,却又似没有接触。
剑身上的光芒散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金银两色交织缠绕在一起成为神秘法纹的小剑。
但这个相持又似一种错觉,那一只手的食指弹起,弹在切斩而下的小剑的剑锋上。
“嘤……”
一团无形的波纹震荡而起,周围建筑在剑吟响起的一刹那开始崩塌为尘埃,在外面的人那些人或非人一个个快速的后退。
或是遁入虚无,或是化为光华纵去,又或是双手一展变化出翅膀,成为飞鸟快速的飞起,各施法术。
他们无法确实这个震荡的余波会波及多远,但是面对这种神秘可怕的战斗余波,很多人都还是小心谨慎的,一个个决定先避开。
再回头之时,看到一道光在那无形的波纹之中流转,剑身仿佛在震颤,每一次震颤,四射的光芒,将那如水波般的无形波纹的斩开。
只一转眼之间,恐怖波纹消散。
那一只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唯有那种恐怖的余威仍然残留,昭示着,这一切都不是幻象。
刚才那个地方已经只有一片尘埃,范围并不怎么大,而且大家能够感应到,那个界门也毁了,就是不知道是被那震荡的波纹毁了,还是被剑光斩破了。
那个神秘的道门灯笼也消失了,大家的目光落在客栈的隗林身上。
他临窗而立,两手在前搭于窗台,一手捏着剑柄,一手捏着剑尖,剑芒吞吐,扭曲着,像是仍然意犹未尽,随时都还要飞逝出来,斩人头颅。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道门剑术?”
“当真是恐怖。”
“今日一见,方知这世上有如此纯粹而锐利直接的杀伐之术。”
诸天界域里,层出不穷的秘法,没有哪种说是最厉害,无论是什么法术,都有其有用之处。
而杀伐方面,有缓杀,也有瞬杀的。
缓杀是指那些躲在未知之处,给人下咒,短则几天,慢则几年十几年,甚至上百年才杀死一个人。
这种缓慢的咒杀敌人,有一个好处就是不需要正面对决,即使是不成功,往往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而被咒杀的人,往往在不知不觉间死去,有些临死都不知道敌人是谁。
瞬杀就是只这些当面对决的杀伐之术。
剑术,显然正是其中一种,纯粹,利落。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觉得心里发毛,后背发凉,他们都不敢说自己能够挡下这一剑。
隗林心中畅快了许多。
之前他从那天都山弟子那个界域进入这里,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压抑的。尤其是进入昆仑城王殿之中,见到看到的和感受到的那些东西,再加上地球上秦岭内所了解的那些信息。
两两结合之下,让他了解了一部分的地球上修士的过去发生的事,这让他的心情不太好,再加上那个不知何许年前的天罚之意加在自己身上,一直在身心之中回荡。
他想到了一直流传在地球上关于天劫的说话,说想要修成自在仙,就得渡过三灾六难。
这个说法从什么时候出来的?又从哪里起的?
隗林不知道,心中想着,难道是因为昆仑王窃取至高权柄被发现后的开始的吗?
三灾六难和渡劫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但他想会不会是因为天地间的至高存在不容许道门中人攀登那至高法则。
那么,昆仑王到底窃取了至高的存在什么权柄的呢?
隗林不由的想起自己像一张相片一样的挂在那一间的暗室之中,那个暗室里,每一张的相片,后面都是一个世界背景。
那是谁的屋子,那里又是什么地方?
隗林心中感到深深的疑惑。
大通界出身的昆仑王窃取至高权柄,受到了天罚之后,地球与诸天界域的通道关闭,那么现在地球上的人那些契约者,都是直接跟至高的存在签订的契约吗?
隗林不是很清楚,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搞清楚这一点,那么他就能够解开自己心中的一点疑惑。
而且,据他所知,即使是其他的王座,想要派人进入到地球上,也是很困难的。
先前阳矍城之中的那个庄园里,有几个外域使徒降临,都是他们的王座付出了不小代价的,而且是类似于偷渡的形式。
这一点,是他心中的一个疑惑。
昆仑城里阴沉沉,一开始,隗林以为这里没有天象变化。
这几天之后,他知道,是有天象的。
只是这里的天象与地球上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隗林抬头看向天空,冥冥之中,他仿佛感受到了一些目光的注视。
在一座古老的教堂之中,有一个雍容华贵的老人,一身的大红衣袍,面前有一个水晶球,他站在那里注视着。
水晶球之中有一个倒影,居然正是昆仑城的轮廓。
“倒是谨慎,连圣绫都毁去而没有捡走。“红衣老人抱手抱于胸前,其中右手上戴有三枚华丽的戒子。
“昆仑城都被来来回回的清理了几遍,昆仑王在至高的降罪之下化为灰烬,却还是被留下了后手。”红衣老人感叹着:“不愧是能够窃取至高权柄的人。”
他并没对那位一心想要回来的裁判所里的净化小组组长有任何的想法。
时光在流逝。
在这些步入悠长生命层次的智慧生命面前,时光的流逝都似乎变的缓慢,甚至无所谓。
他们不存在什么生命短暂只争朝夕,更不存在什么仇恨不过夜,他们大多数的仇怨,可以像是柜子里的摆件,一直陈列在那里,也许一放就是数十上百年,久到蒙尘,久到大家都以为这些都已经忘记了。
但是突然哪一天有机会了,这份仇怨就又会被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并且擦拭的鲜亮,恍如昨日。
长生种的仇怨从来都是绵延千百年,埋藏深远,轻易不展露,只在心中陈列。
而这昆仑王一朝被灭,也是存在着绵延千万年的矛盾在内。
隗林的元神在受到天罚之后,他感觉这具身体明显衰老了许多,但是他的剑却更利了,也似脱胎换骨了一样,与他一起受到了天罚的洗礼。
他低头细看那剑身,金银两色的花纹交织在一起,已经形成了一种神秘的纹路,神秘而华丽。
隗林有一种预感,预感自己会在这座曾经属于道门的昆仑城呆上很长一段的时间。
于是他默默的等待着。
而这座城中其他的人,慑于他之前展露出来的强大,静静的,没有人敢再来找隗林。
这一座城,转眼之间再一次的沉寂了下来,成了一座死城,街道上仍然会徘徊着那些怨魂,死灵之类的东西。
这些都被曾以城中的人,受到了各种诅咒和辐射之后异变的东西,他们在这座城中徘徊,在这座城中不眠不休的杀着一切的活人。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这些生人都是敌人。
还有一些怪物,他们是曾经那一场大战之中的召唤物,在被召唤出来之后,由于主人死了,就留在了这里,这么多年来了,被原本的法术侵染,最终异变成了没有灵智的怪物。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那些东西再一次在街道上徘徊。
这座曾经繁荣的道门王城,再一次沉寂下来,成为一座晦涩暗沉的死城。
唯有其中有一条街道上的半条街,有点点的灯火透出来,像是在等待着远方无归人。
城在,人已经不在,唯灯光绵延。
隗林所在的客栈,重新挂起了两个灯笼在门前,在灯笼上各写着一个字,合起来就是——终南。
在那里,是地球上离开的人,最后的回归界门所在,也是最后关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