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选择
邙山山庄的庄卫回来了十个人,另外的十八个人则是继续留在邙山山庄训练。
其实王生是想要让他换班训练的。
分成三班,一班来桃柳园驻守,另外两班则是继续留在邙山山庄训练。
这样做的好处当然有很多。
但坏处也有一些。
万一这十个人不足够防备桃柳园该如何是好?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在王生脑中出现一小会儿。
桃柳园,毕竟还是在洛水畔...
石崇的金谷园也就在桃柳园侧畔,要想兴师动众来此地杀人?
怎么可能?
他杨洪敢在这里动手?
给他两个胆子都不敢。
这可是洛阳贵人们的庄园,杨洪即便是洛阳第一大游侠,也不敢轻易在此地放肆。
当然,在桃柳园中调一些人回来,王生也是为了防止杨洪兵行险招。
别的不说,反正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在安置好这些庄卫之后,王生也不用怕昨夜张家父子那样的事情了。
白日里的险死还生,耗尽了王生的气力。
他今夜睡得很是深沉。
...
次日。
天蒙蒙亮,王生在五个庄卫的护卫下,朝着洛阳城的方向去了。
虽然现在出城有些危险,但奈何要见王敦,便是要进城的。
此番进城,王生牛车上可是准备了不少武器,加之五个庄卫,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再者说,王生也是有与王敦通气的。
远远地,还有十多个琅琊王氏的家奴跟在王生身后,这样的架势,便是那杨洪再敢出手,王生也叫他有来无回。
无惊无喜的入了洛阳城,再到内城,最后在王敦府邸前停驻。
王敦没来迎接王生,倒是王导一身束发白袍,出现在王生身前。
这王导还没出仕,因此时时来王敦府邸上蹭吃蹭喝。
当然,也有一些原因是因为王敦的才学清谈,吸引了王导。
不过坊间倒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传闻。
传言王导原本钟意襄城公主,但最后司马炎将襄城公主嫁给了王敦,王导时时在王敦府上逗留,名为见兄长,实为见兄嫂。
当然,事实是怎样的,王生也不知道,看王敦与王导关系如此亲密,后者的坊间传闻,恐怕也只是坊间传闻。
“茂弘兄。”
王生对着王导行了一礼。
“小郎君。”
王导轻轻对王生拱手,给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昨日我与兄长便知晓了那日发生的事情,不想在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居然有如此之人敢行如此杀人之事,简直匪夷所思。”
王生呵呵一笑,说道:“林子大了,自然什么人都有。”
“小郎君不生气?”
生气?
王导倒是把王生给问笑了。
“我为何要生气?这般生气,难道有用?”
王导愣了一下,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
“罢了,便不说这些了,兄长在里屋等候已久了。”
王生点头,穿过雅致的走廊亭台,很快便到了王敦内堂里屋。
此时,王敦一身散服,煮了一壶茶在桌塌之上。
上面放置着三个玉茶杯。
“小郎君,你终于到了。”
王敦笑着迎了上来。
“处仲兄。”
王生轻轻对王敦行了一礼。
“昨日的事情...”
“往日莫要再重提。”
王敦顿了一下,片刻之后脸上又露出笑容来了。
“难道小郎君不想知道是谁要对你下手?”
这王导王敦,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王生的脸色不变,心里却暗自警惕起来了。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王敦没说话,王导倒是插话了。
“这当然不一样了,知道了,便可以防范于未然,便可以杜绝后患。”
王生缓缓跪坐下去,脸上很是平静。
“若是你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但对付不了呢?”
“这...”
王导还要继续说话,王敦却是轻轻挥手,止住了王导后面要说的话。
“茂弘,莫要继续说了。”
王导点了点头,也跪坐了下去。
“小郎君,尝一尝。”
王敦给王生递过一杯茶水。
清澈的茶水在淡绿色的茶杯的映衬下,让人胃口大开。
王生轻轻抿了一口。
“好茶。”
喝茶王生是外行,但是不管茶好喝还是不好喝,夸赞的话还是要说的。
在这方面,王生是内行。
王敦也喝了一口茶,他笑着看着王生,将玉茶杯放了下去。
“小郎君今日来见我,可是有事?”
王生轻轻摇头。
“有事又没事。”
王生与王敦的对话很是奇怪,让王导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王生与王敦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郎君可是要问你的出身?”
王生身子做直了一些。
“处仲兄知晓小弟的出身?”
王敦深深看了王生一眼,说道:
“其实,你是父亲是琅琊王氏之后,只不过是旁支而已...”
什么?
王生脸色一片平静,倒是王导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
“小郎君居然是我琅琊王氏的人?”
王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对于我的身世,我并不知晓是何出身,我父亲并没告诉过我家的过往。”
“如此,那小郎君便是琅琊王氏的人了。”
王生笑了笑。
“我倒是想成为琅琊王氏的一员,但只怕我这旁支,也旁得太厉害了。”
见到王生没有太多的拒绝,王敦笑得更欢了。
“茂弘,拿族谱来。”
王导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去祠堂拿出族谱。
将族谱拿在手上,王敦轻轻翻了起来,话也是开始说出来了。
“我琅琊王氏始祖,乃是武成侯王翦,我琅琊王氏贤人名士无数,秦朝统一天下以来,被秦始皇受封列侯者史籍中并不多见,然始祖三代皆受封列侯,可见一斑。王离长子王元的曾孙王吉,字子阳,官至博士谏大夫,王吉之子王骏为御史大夫,王吉之孙王崇官至大司空,封扶平侯...”
拿着族谱,王敦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了。
不得不说,琅琊王氏能被后世称为“华夏首望”,自然不是一般世家门阀。
琅琊王氏肇端于西汉时期的琅琊临沂,发展于曹魏西晋,确立于东晋初年并达到最盛时期,史称“王与马,共天下”,延续至唐末五代,南朝以后走向衰弱。
在七百年的时间里,琅琊王氏在政治、伦理道德、朝章国典、文学艺术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
《二十四史》中记载,从东汉至明清1700多年间,琅琊王氏共培养出了以王吉、王导、王羲之、王元姬等人为代表的92位宰相和600多位文人名仕。
这样的世家门阀,似乎有将王生纳为一员的意思。
王生眼神闪烁。
这件事情,他早就思索许久了。
而选择,他也是时候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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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催债的来了
“据我所知,小郎君便是远祖王吉之后的一条支脉,与我等关系虽远,但确实是我琅琊王氏的人。”
远祖王吉?
这西汉的人物,如何能与王生傍上关系?
不用想了,这肯定是王敦瞎掰的。
王敦王导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王生,他们很想知道王生接下来要说的话。
王生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话马上说了出来。
“我虽然不知道我家世为何,但未见其他亲人之前,我不敢说出自己的出身为何。”
琅琊王氏确实势大,若是有可能,傍上琅琊王氏,王生自然也愿意。
但关键是,这只是王生愿意啊!
琅琊王氏愿不愿意还是另一回事。
若世家高门的名头如此好借,那么这些高门子弟的有如何显贵?
与其说这是王敦对王生的招揽,不如说这是王敦对王生的试探。
王生可以做的选择有很多,但这是一道单选题。
连自己的祖宗都可以轻易背弃的人,又如何是一个君子,又如何能够深交呢?
“若我真是琅琊王氏之后,自然不甚荣幸,但恐怕小子沾不到琅琊王氏的光。”
听到王生的回答,王导脸上有些遗憾之色,但是王敦嘴角却是轻轻勾起来了。
“小郎君是何出身,恐怕还真得见一见亲人,我方才所言,也只是我个人推测而已。”
果然
是试探。
王生在心中轻轻缓了一口气。
相比于王导,王敦的肚子里面的弯弯绕绕显然要更多一些。
这可能是王敦已经入仕的原因。
没入仕之前,王敦恐怕也如王导一般,但入仕了之后,整个人便精明起来了。
王敦给王生的印象便是精明干练,不好对付。
也难怪王敦差一点将东晋掀翻,论心机,现在的王导,恐怕给王敦提鞋都不够。
王生端起桌塌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杯茶压压惊。
王敦也笑着和王生有的没的说这话。
两人之间的交谈话语很是奇怪,但让王导啧啧称奇的是,对于这种奇怪的交谈方式,两人居然沉迷其中。
倒是让坐在侧边的王导有些无聊。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要让处仲兄参谋参谋。”
参谋?
王敦愣了一下,脸上旋即露出感兴趣之色。
“是何事,小郎君大可娓娓道来。”
王生微微颔首,将昨日欧阳建送请帖的事情与王敦说了一遍。
“这事有些棘手了。”
王敦眉头紧蹙。
“郎君可知道,这欧阳建与石崇等人在金谷园做金谷宴,向来是不邀请外人的,通常,都是他们二十四人去宴饮赋诗,自称金谷二十四友,如今居然邀请小郎君去,我看,小郎君还是不去为好。”
金谷二十四友是这个时期的一个文学政治团体,依附于鲁国公贾谧,其中比较出名的成员有“古今第一美男”潘安、“闻鸡起舞”“枕戈待旦”的刘琨、“洛阳纸贵”“左思风力”的左思、“潘江陆海”“东南之宝”三国名将陆逊的孙子陆机、陆云二兄弟,和“巨富”“与皇帝的舅舅斗富获胜”“中国古代美女绿珠的老公”的石崇。
他们经常在石崇的金谷园活动,史上著名的文人聚会“金谷宴集”便发生在这个团体身上。
团体都有排外性的,像是王生融入王敦的交友圈,也是费了王敦与王生不小的气力,最后才被这个圈子接纳的。
这还是有王敦在一旁说好话,夸赞王生,加之王生自己有水平,让这些人心悦诚服。
此番欧阳建邀请他去金谷园,显然不是为了让王生融入其中。
说不得要被二十四个人轮番刁难。
这样的宴会,去了难道不是自讨没趣?
“若不去,不知道欧阳建又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了。”
王敦眼神闪烁,颇为大气的说道:“欧阳建在洛阳可还不能一手遮天,他要对付小郎君,得问过我王处仲。”
“处仲兄高义,但有些人,不把他彻底打服,他还以为自己有多少斤两呢!”
打服?
王敦眉头皱了一下。
“小郎君的意思是,要去参加这个金谷宴?”
“参加,为什么不参加?”
“可是”
欧阳建自然不会在宴会上下毒手,但几十个人的宴会,都是贾谧的人,与欧阳建也都是朋友
王生的下场堪忧啊!
“处仲兄勿忧,欧阳建恨我,无非是因为我比他有才罢了。”
“小郎君知道是这个原因,便更不应该去了。”
王生却是轻轻摇头。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去。”
“哦?”
在一边专心喝茶的王导耳根微动,脸上也显出一些兴致。
“那欧阳建最是睚眦必报,你去难道不是增加恩怨,难不成能化解恩怨不成?”
王生轻轻点头。
“当然可以化解恩怨?”
这下子不仅王导,便是连王敦脸上都露出感兴趣的颜色出来了。
“如何化解?”
这个时候,王生倒是不藏着掖着了。
“在他自觉比不过我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再与我比试了。”
至于下黑手
呵呵。
我庄卫不是白练的。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
你欧阳建是高门大族不错,然而我王生也不是好欺负的啊!
凭什么寒门不如高门?
王导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愕然之色。
“小郎君这番说辞,真是前所未有啊!”
王导轻轻摇头,眼睛却是一转。
“不如到时我与江应元随郎君一道去,也给你壮壮声威。”
王生自然知道王导是心忧他。
“可他们只邀请了我一人,带上茂弘兄,恐怕”
“怕什么?到时我与江应元乔装成你侍卫便好了,若他们不合起伙来欺负你还好,若敢合起伙来欺负你,看我和江应元如何收拾这些人。”
现在说的倒是很厉害。
王生刚要拒绝,不想王敦在这个时候也开口了。
“茂弘这小子说的对,便让江应元和茂弘跟着你去。”
王敦开口说话了,王生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从某方面来说,有江应元与王导在王生身后站着,这欧阳建即便想用阴招,也用不出来了。
王生再饮了一口清茶,就在他在思索的时候,窗外,却是传来的一声颇有怒气的喊叫声。
“王处仲你这厮,欠我三十万钱,三个月了,还敢不还?”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汉冠》,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三十八章 王生借刀 二合一
听到门口的这个声音,王敦的脸色骤然阴沉起来了。
这个声音并非是陌生人的声音,而是一个熟人的声音。
这是一个王敦不想要见,却又不得不见的人。
王戎。
司徒王戎。
竹林七贤之一,如今的晋廷三公。
也是王敦王导等人的从兄。
虽然是亲戚,王敦与王戎两个人可是互相不待见的。
王敦看不惯王戎吝啬避世无能的作风,而王戎则是看不起王敦故作高深的模样。
当然,后世也人有说王戎识鉴过人。
钟会、邓艾等率军伐蜀,钟会在出师前过往与王戎道别,询问王戎有什么灭蜀的计策。
王戎说:“道家有句话叫‘为而不恃’,成功并不难,保持成果就难了。”
次年,钟会叛乱失败被杀,大家都认为王戎有见识。
王衍曾拒绝品评当时在琅邪作郡吏的孙秀,而王戎却劝王衍给孙秀好的品级。到司马伦、孙秀掌权时,杀戮朝官,王戎、王衍得以幸免。
王戎厌恶族弟王敦,经常托病避而不见,后来王敦果然起兵造反。
这是后世人书写的故事,真实性还有待考证。
此时王生看着这又一个活着的竹林七贤,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
毕竟王戎,也算是琅琊王氏的代表人物了。
在竹林七贤中,王戎是实打实的俗人,他吝啬成性,卖李贪财,为时人所不齿。
世说新语记载王戎为人贪吝,其俭啬一篇共有九条,即有四条记王戎事。
晋书谓王戎“性好利”,多置园田水碓,聚敛无已,富甲京城。
王戎早年在荆州刺史任上就曾私派部下修建园宅,因此被免官,后来出钱赎回。
据说王戎经常与夫人手执象牙筹计算财产,日夜不辍。
同时又十分吝啬。
家中有棵很好的李树,王戎欲拿李子去卖,又怕别人得到种子,就事先把李子的果核钻破。
王戎之女嫁给裴頠时,向王戎借了数万钱,很久没有归还。女儿回来省亲时,王戎神色不悦,直到把钱还清才高兴起来。
王戎的侄子要成婚,王戎只送了一件单衣,完婚后又要了回来。
时人谓王戎为“膏肓之疾”。但有人认为这是王戎避祸于乱世的“自晦”之举,晋武帝也曾以“不欲为异”为王戎辩解。
东晋人戴逵评论道:“王戎晦默于危乱之际,获免忧祸,既明且哲,于是在矣。”
不过也有人认为,王戎天性鄙吝,戴逵所言,乃是出于“名士相为护惜”,“阿私所好,非公论也。”
至于吝啬鬼形象,从王戎来向王敦讨债,王生便信了个七八成了。
“王司徒日理万机,如何要时间到愚弟此处来?”
门口,一身锦服的半老文士一步踏入内堂,头抬得高高的,鼻孔都要指到天上去了。
“我为何来找你?你岂是不知?要想老夫不来烦扰你,你就痛痛快快的将欠我的三十万钱还回来。”
王戎做伸手状。
王敦脸色黑沉,王导则是低着头,显然不想参活在这两人的事情上面去。
“我何时欠你三十万钱?依你的性子,第二天便来我府上要了,至于等到几个月后?”
“呵呵,我以为你会还给我的,不想一直拖到了现在。”
王敦冷笑两声,说道:“你倒是说我何时欠你钱?”
王戎老神常在的跪坐下去,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三个月前,你来我府上,可是打破了一个玉碗?”
王敦心里生气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什么玉碗,值三十万钱?”
这分明是来讹人的。
在一边,王生也是目瞪口呆。
“乃是我特制玉碗,无价之宝,现算你三十万钱,也是看在你我同宗的面子上。”
呵呵。
王敦轻轻摇头。
“要我给你三十万钱,不可能。”
三十万钱对王敦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但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大数字,但要王敦平白无故被王戎坑个三十万钱,这个气王敦绝对不受。
“难道你要我报官?”
“我倒是看看洛阳令会如何说!”
两个都是琅琊王氏的代表人物。
王戎年长一些,资格更老,如今混到了司徒这个位置上,但是王敦也不差。
他在太子宫有任职,又娶了襄城公主,名望比之王戎说实话还要清高不少。
洛阳令若是接到了这个案子,只怕门都不敢出一步。
这已经算是琅琊王氏的家事了。
“两位兄长,三十万钱不算什么,大不了我出了。”
每次这两人争辩的时候,都是他吃亏
王导的嘴巴瘪了起来。
听到王导这句话,王戎眼睛都变成铜钱的形状。
“还是茂弘贤弟懂得分寸,不像某些人。”
王敦冷哼一声,问道:“既然从茂弘手上得了三十万钱,也该回去了罢?”
这已经算是王敦的逐客令了。
王戎却是铁打不动。
“我听说洛阳最近兴起了两种烈酒,是消散的良品,可是?”
到现在,王敦如何不知道王戎今日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是看重了这酒水生意的暴利,眼红,想要来分一杯羹罢了。
这是我王敦的生意,与你王濬冲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问这个问题作甚?”
王戎轻轻一笑,说道:“你我同宗,按照宗驯,你我是要互相扶持的。”
“那是对于落魄的族人来说的,但你好像并不落魄?”
王戎当然不落魄,不仅不落魄,他还是洛阳有数的富豪之一,庄卫地产比之石崇王恺也只是差了一些些而已。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竟然如此生分。”
王敦起身,不想与王戎继续说下去了。
“兄长,恕我先行告退了。”
王敦一脸不爽的走出内堂,倒是留下一脸愕然的王戎。
不就是想参活一下酒水生意,至于吗?
我王戎是那种没钱的人吗?
王戎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在王敦走了之后,王戎才注意到,除王敦王导两兄弟之外,还有一个外人。
“茂弘,这位是”
王导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洛阳王生,便是那个在太子宫在清谈上将潘岳欧阳建击败的那人。”
“哦?”
王戎愣了一下。
“我听说,你是寒门出身?”
王生点了点头,容状不卑不亢。
“我确实是寒门出身。”
这一点,没什么好掩饰的,王生也因为此事而感到自卑。
“倒是一个好苗子。”
王戎素有识人之明,此时见到王生,见他的谈吐不凡,举止有度,王戎在心里便给王生打了一个高分。
“自然是好苗子。”
王导在一边开始推销起王生来了。
对于王导来说,他早已定品,而且是上品,但王生却是没有定品。
王戎作为司徒,若是能让他看重王生,王生定品自然会容易很多。
定品靠的是才华,靠的是家世,靠的是品德。
但是再好的制度,到了后来也会变质,更何况九品中正制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好的制度。
从一开始,它就已经变质了。
“兄长,你想要从处仲兄手上分红的酒水生意,其实也是来自于小郎君的。”
“哦?”
如果说原来王戎对王生仅仅是高看一眼的话,现在王戎眼中就是发着摄人的光芒了。
这个光芒是铜钱状的。
“此话怎讲?”
王导咳嗽两声,喝了一杯清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把话说了出来。
“这两款烈酒,本来就是小郎君鼓捣出来的。”
“哦?”
此时王戎看向王生的眼神,就有些炽热了,就像是入了青楼的嫖客,看着一个被剥光的特殊职业者的目光一般。
王生往后缩了缩,轻轻说道:“只是随手鼓捣一下罢了,奇技淫巧,当不得什么。”
王戎却是果断摇头。
“烈酒如何算是奇技淫巧?尤其是是能够消散的烈酒,便它是奇技淫巧,在我手中,亦是价值千金。”
这个时代,果然也是纸碎金迷的时代啊。
儒学也掩饰不了金钱至上的社会价值观。
“小郎君可还有其他的烈酒配方?”
王生果断摇头。
“烈酒方倒是没有,但是我有另外赚钱的门道。”
有另外的赚钱门道?
不仅是王戎,王导也是自觉的将身子靠过来了一些。
“小郎君明说。”
在庄园养了三十多人之后,王生也不得不开源了。
至于节流,王生还没有这个想法。
再者说,若是王生日后出任为官,也少不得这些钱财打点的。
钱,永远都不会嫌少,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
王戎是王生的理想合作伙伴。
第一,王戎虽然与王敦不和,但只是意见上的不和,别看他们两个现在吵得很凶,一旦面对着琅琊王氏的敌人的时候,两人肯定会拧成一股绳的。
第二,王戎是司徒,司徒掌握定品的权力,还有一部分职权任命权。
要知道,司徒府上可是有不少的清闲膏腴之位,若王生与王戎私交甚笃,这些给王生刷资历的官位是少不了的。
最后,王生是王敦的朋友,王戎也不至于黑吃黑,两者存在着合作的土壤。
另外,王生还有一个隐晦的原因。
“不知道司徒可曾听闻过香粉?”
香粉?
王戎愣了一下,这与他心中想象的酒水生意有所偏颇。
“香粉我自然有听说过,我内人便日日使用,小郎君为何要提香粉?”
“因为小子要做的,便是另类的香粉。”
另类的香粉?
王戎顿时失望起来了。
“香粉,如何有消散的烈酒赚钱。”
对于王戎的话,王生是一百个不赞同的。
男人的消费如何比得上女人的消费?
后世大马赚女人的钱,成为了华夏首富。
小马赚小孩的钱,后来也成了华夏首富。
“此言差矣,香粉生意,绝对比酒水生意赚钱。”
男人从来就不是赚钱的大头。
什么酒水生意,有香水一半的赚钱吗?
没错,王生要做的便是香水。
香水的制作过程并不难,有蒸瓮在,王生有信心将香水做出来。
毕竟,各位穿越者前辈都做出来的东西,没理由他王生做不出来。
“洛阳有多少户勋贵人家,世家高门?”
王戎摇了摇头,王导也轻轻摇头。
作为西晋的京畿重地,洛阳的勋贵自然无数,数不胜数。
“数量,可能有上千家。”
王戎这是保守估计。
“那这上千家的勋贵人家,有多少女眷?”
这个问题问得好。
“一家,至少也有两三个,多的七八个十几个。”
王戎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从中嗅到了商机。
这是每个吝啬鬼的专业技能。
“勋贵人家,大多是要用香粉的,而香粉价值几何?”
“比之寻常酒水,要昂贵得多。”
王生点了点头。
“那还只是寻常香粉,若是极品香粉呢?”
“那自然是可遇不可求,贵女们争相购买的事物。”
“若我能做出这极品,甚至是比这极品香粉更好的东西呢?”
“你真有办法?”
被王生提点了之后,王敦顿时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这其中的商机,可是有一点大啊!
这家伙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这生意,赚的钱不比酒水生意差,甚至要比酒水生意好!
“小郎君有那香粉配方?”
“做了一半,但还需要一些时间。”
“要多少时间?”
其实王生是一点都没做,不过有流程在王生脑中,想来一个月之内是可以鼓捣出来的。
“一个月之内,便可以给成品,到时候司徒便知晓他的价值了。”
“一个月?”
王戎顿了一下。
一个月对他来说不长,但那是对于原来无所事事的他来说。
对现在的王戎来说,有钱赚,还要再等一个月再赚?
这一点不可接受!
“为何需要一个月,若是小郎君缺人手,我可以给你。”
“这不是人手的原因。”
王生嘴角轻勾。
与王戎做生意,王生还存着另外的心思。
那便是借刀。
他要借王戎的刀,砍向杨洪,砍向欧阳建。
“那是什么原因?”
“昨日,小子在洛阳北门被八个骑马握环首刀的游侠刺杀,幸得卫府侍卫及时赶到,这才存了一条性命。”
换了一口气,王生继续说道:“这洛阳,定然是有人要我死的,若不找出这个人来,小子寝食难安,如何会认真补全这香水配方?”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王戎的眼神顿时阴沉下来了。
“另外,欧阳建也与小子下了战帖”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汉冠》,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世处男
所谓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现在谁阻止王生做出香水,对王戎来说,便是断他的财路,便是杀他的父母。
这个仇,是不共戴天的。
“小郎君放心,谁在北门口刺杀你,我会着令洛阳令严查,定然惩处恶首。至于欧阳建,他若是想做好他的尚书郎,也得问问我的意思了。”
东汉之制,取孝廉中之有才能者入尚书台,在皇帝左右处理政务,初入台称守尚书郎中,满一年称尚书郎,三年称侍郎。
魏晋以后尚书各曹有侍郎、郎中等官,综理职务,通称为尚书郎。
王戎乃是司徒,若他说欧阳建品行不端,无法作为尚书郎,即便欧阳建还能留在这个位置上,但对于他而言,所谓的刷资历自然就是无稽之谈了。
如此一来,为了自己的前途,欧阳建在要对付王生的时候,也是要掂量掂量了。
这相当于王生下的第二个保险。
“如此,小子便多谢司徒了。”
王生与王戎侃侃而谈,看起来两人相视熟识多年的密友一般。
但在一边的王导却是心知肚明。
王生明明与从兄王戎第一次见面,而且见面的时间才不足半个时辰,这般亲近,简直前所未闻。
不仅如此。
仅仅是在小郎君的三言两语之间,王戎便要帮王生处理它现在处理不了的事情。
这一手借势,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操作。
王导原本以为王生不是凡人,日后做一做郡守刺史还是不成问题的,但如今看来,他给王生的评价还是太低了一些。
何止是郡守刺史?
便是三公,将来小郎君也做得!
“既然我为小郎君做了这些事情,那这香粉的事情可否提前一些?”
王生轻轻点头。
“二十天之内,小子便将成品与司徒一观。”
二十天之内?
王戎眉头微微皱了皱。
“二十天,这时间是不是还是长了一些?”
长了一些?
王生愣了一下。
“这补全配方,也不是一下子就好的事情。”
王戎点了点头,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
“那好,那便十五天之内将香粉成品与我。”
一句话,王戎又减了五天。
这王戎,还真是心急。
王生轻轻摇头。
王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起来是要离开了,不过在走了一步之后,王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没说一般,又停了下来,转头望向王生。
“小郎君,这个香粉的成本”
王生自然知道王戎在担心什么。
“香粉的成本绝对不高,即便是高,赚的钱也绝对不会少。”
有了王生这句话,王戎显然轻轻点了点头,显然是放心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十五日后,我便静等小郎君的新品香粉,至于分红成本一类的,下次再谈罢了。”
看起来,王戎虽然对王生抱有很大的期待,但是在他心中还是有一些怀疑。
若无怀疑的话,恐怕现在就可以讨论分配的问题的。
不过王生也只是笑笑罢了。
他本来就不是唬王戎的。
这个香水,他确实能够做出来。
不过,时间是要有一些的。
王戎走后,王导赶紧靠了过来。
“小郎君,你说的那个香粉配方,可真有此事?”
这时代用的香粉质量普遍差劲,但即便是差劲,还是很多人用。
与汉唐不同。
魏晋文士也好敷白粉。
这个所谓的白粉,自然就是香粉了。
若是这个所谓的香粉搞出来了,这绝对是暴利啊!
不仅赚的是女人的钱,顺带将一些男人的钱也赚了。
这是一笔大买卖!
而这个的大买卖,王导自然想参活一手。
要知道,在前面酒水生意中,王导便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但是钱,永远都是赚不够的。
赚了这么多的钱,王导还想要更多的钱。
这是人之常情。
王生呵呵一笑,轻轻点头。
“放心,这个生意自然不会忘了茂弘兄的,只是可能份额便没有那么多了。”
王导轻轻摆手,倒是没有贪得无厌。
“你与从兄做生意,我能捞一点汤水我便是满意了,哪还有其他的要求?”
见到王导这般豁达,王生也是轻轻舒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便是王导贪得无厌。
毕竟在这个生意中,王戎肯定是占大头的,给王导的份额,自然是要从王生的份额从挖走的。
期许一个吝啬鬼给出他的份额来?
这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茂弘兄,饮茶罢。”
王导轻轻点头。
不过这次喝茶的时候,王导眼中有其他的颜色流露出来。
“方才小郎君说你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世出身?”
王生点了点头,有些调笑的意味说道:“莫非茂弘兄也知道小弟的出身?”
王导赶紧摆手。
“这我如何知道。”
王导知道王生是在打趣他,但也没觉得被冒犯了。
他是别有所求。
“小郎君年岁几何?”
年岁几何?
王生愣了一下,老师回答道:“十八。”
其实只有十七岁,但过了十七岁的门槛,说十八岁也不无不可。
“十八岁,然则小郎君还未成家?”
“尚未加冠,如何成家?”
王导却是不赞同王生说的话。
“我成家之时,也只有十七,小郎君如今长我一岁,为何成不了家?”
王生轻轻摇头。
你丫都不用创业,当然可以马上结婚。
我可不是高门之后,如今是两手空空。
成家为何?
他可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中进行下去了。
你这王导要我一些份额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给我当媒婆,在我身边塞几个女人进来?
王生可不同意。
“我们还是谈一些别的话题了。”
王导却是不想就此放过王生。
“莫非,小郎君不举?”
噗~
喝到一半的茶,被王生一口吐了出来。
还好没正面攻击到王导,不过王导脸上是有些水渍就是了。
“难道你想试一试?”
我试?
王导一脸迷糊。
“我如何试?”
王导同学,你有这么单纯的吗?
王生吐了吐舌头,也不好再挑逗王导了。
“擎天之柱,如何说是不举?”
“那便是有龙阳之好?”
噗~
王生才要给送几口水给自己,这下子又全部吐出来了。
“若我有龙阳之好,我便找你去试试了。”
王导向后缩了缩,满脸的警惕之色。
“小郎君,你”
“咳咳。”
王生轻轻咳嗽两声,说道:“未立业便成家,非是我这等人应该做的事情。”
王导却不这么理解。
“恐怕小郎君整日埋头圣贤之学,没有见过真正可心的女子罢了。”
不!
我可见过不少了。
琴女洛璃、侍女红袖,还有广平公主,都算是绝色美人了。
当然,其中一个未成年。
但话说
死刑不亏,三年血赚
“我家侍女长得便不错。”
“你说红袖啊?”
王生轻轻点头。
“红袖自然是绝色美人,想来你品尝过红袖的滋味,自然想要品尝其他人的味道的。”
刚刚说你单纯,现在开起车来,跟老司机一般稳健
“并没有。”
王生老神常在。
“是小郎君根本没要红袖的身子罢了?”
“谁说的”
王生小脸一红,赶紧反驳。
“小郎君可不会说谎,你瞧,你脸都红了。”
“你我只谈圣贤之道,不谈其他。”
“子曰:食色性也,房中术如何不是圣贤之道?”
王生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反正你说是就是了。”
王生表示不想继续说话。
“没有品尝过女人的味道,小郎君自然觉得女人无所谓,甚至不想成家,但只要你品尝过女人的滋味,定然不会这般想了。”
“打住打住。”
王生脸都黑了。
不过被王导一说,他有些震惊的发现,他是做了两辈子的处男了。
前世
一个刚刚到手的女朋友,二垒都还没上,就附身到了王生身上。
而王生
也是处男啊!
“不谈这些。”
和王导王敦这些十三四岁就**的人比起来,王生才算是真正单纯的人啊!
“若小郎君看不上红袖,我倒是有几家合适的。”
王生脸色阴沉。
这是要带他去嫖啊?
“烟花之所,我是不会去的。”
“如何是烟花之所?”
王导马上知道他是被王生误会了。
“是几家的女子。”
王生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这些事情,便不劳茂弘兄操心了。”
“这些事情,我自然要操心了。”
王导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小郎君,你想要在洛阳大展拳脚?”
王生点了点头。
自然是需要在洛阳取得名望资历,才有被外放的机会的。
“既然如此,那小郎君便需要一个靠山了。”
“茂弘兄难道不是我的靠山?”
王导轻轻摇头。
“人都是会变的,日后我变成什么样子,恐怕我也不知道。”
王导倒是清醒。
这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
“小郎君一介寒素,若没有靠山,想要定高品是不可能的。”
“便是中品,也使得。”
王导却是轻轻摇头。
“寒素出身,中品也难。”
九品中正制,看的是出身啊!
这也是这个时代高门看不起寒门,寒门没有出头机会的原因。
“若小郎君抱得一美人归,又有仕途之基,岂不快哉?”
快哉是快哉,但也要有人要才是。
“我寒素出身,谁愿嫁我?”
“自然会是有人的,小郎君虽然寒素出身,但在洛阳便已经是小有声名,谁敢看不起小郎君的出身?”
王生跪坐在食塌前,很是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茂弘兄与我推荐的,恐怕是琅琊王氏的女子罢?”
王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有一妹,年芳双七,尚未定亲,若小郎君愿意,我愿认了这门亲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汝妹大事,岂能你一言蔽之?”
“父兄父兄,兄也可使父权,况乎我父早已经不在人世。”
原来是老子没了。
王生低沉着头。
“我怕是令妹看不上我。”
“她敢?”
你这话说得,就更让王生没底了。
“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得看小郎君的了。”
王导笑着看向王生,眼睛都眯起来了。
“怎么,小郎君不愿意?”
“我是令妹一眼都没看过的。”
王导还以为王生害怕他妹妹长得奇丑无比,赶紧说道:“美若天仙,若非这丫头是我妹妹,我都想额,算了。”
妹控?
“那好吧,但前提是我要去见令妹一次。”
未出阁之前,男女私会自然不行。
但在亲哥照应着,也不是不可以。
王导马上点了点头。
“以我妹妹那身姿,定叫小郎君魂不守舍。”
王生却不以为然。
十四岁的身姿,让我魂不守舍?
你以为我喜欢的是太平公主啊?
十四岁
这人恐怕都还没长开吧?
即将成为王生的大舅子,王导看着王生便更显得亲近了。
“要去见我妹妹,也要定格良辰吉日,便三日后,如何?”
三日后?
也不算是什么良辰吉日吧?
王生心中暗暗吐槽。
在王生心里看来,到时候他态度恶劣一点,定然叫这个王导的妹妹不会想嫁给他。
十四岁就想着勾引我?
根本没这个可能!
再与王导聊了一些东西,王生没有在王敦府邸上停驻,而是在庄卫的护卫之下,朝着桃柳园的方向去了。
王导想要将他的妹妹嫁过来,恐怕是看重了王生的前途,想要在王生身上做第一笔的投资。
第一笔的投资,若是有受益,那定然是收益巨大。
王生明白王导的意思,这也是王生不直接拒绝王导的原因。
王导愿意将他的妹妹嫁过来,王生直接拒绝,那不是在打他王导的脸?
走回桃柳园的路上,王生心里估计着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杨洪的麻烦是暂时解决了,不过,要完全解决,绝对不是王戎一句话就能搞定的,这还是要靠他自己。
其次,王生需要鼓捣出香水出来。
香水虽然是诸多穿越者前辈搞出来过的东西,但是王生要把他搞出来,还是表示有些压力山大。
不过,应该是能搞出来的就是了。
还有的便是三日后去见一见王导的妹妹。
不过,这也就是小事而已。
最后,便是重头戏了。
金谷宴之行。
这是危机伴着机遇的一行。
金谷二十四友,可都是一块块难啃的骨头啊!
这也是王生参加的第一个大型宴会。
相比较龙门登高,那只是王敦自己的交际圈而已。
但金谷宴不同。
金谷二十四友是一股政治力量,在贾南风当朝的时候,这股政治力量绝对不小。
这是王生能够从在洛阳小有声名,到声名远播的快速晋级机会。
名声,对王生格外重要。
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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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翻红浪
洛阳,赵王府。
偌大的赵王府,富丽堂皇,占地广袤。
亭台阁楼,不计其数,其中来来往往的奴仆侍女,更是不计其数。
占地广袤的赵王府,像是一个小一号的洛阳城一般,热闹非凡。
这便是赵王司马伦在洛阳的王府。
在崇尚奢靡的西晋,司马伦的王府在诸王中都是最奢华的那一座。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在诸王之中,最有权势的,赵王司马伦绝对排的上号的,而且是属于排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赵王司马伦,可是宣帝司马懿的子嗣,辈分极高极高,便是当今皇帝晋惠帝,也是他的侄孙。
在朝堂中,只要他不做造反的事情,他绝对是无事的。
可谓是西晋的‘****’了。
下午时分。
王府东南角,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有一亭,亭上三人。
一人宽衣袖,锦服当头,头上戴着文官冠,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正是赵王司马伦。
论起容貌来说,司马伦母亲柏夫人与父亲司马懿都是俊男靓女,司马伦的容貌自然也是不差的。
这俊美的优雅之中,还带着一些威严,只是略显阴翳的脸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森,骄傲不逊的坐姿,看得出他并不是守规矩的人。
司马伦下首,跪坐着两个人。
在司马伦左首侧的,是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他消瘦的身子腰弯的很低,脸上尽是谀笑之色,正是孙秀。
司马伦右首,则是跪坐着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的壮硕男子,他一身武服,头上戴着的是武冠,他是司马伦的左膀右臂之一,名曰**。
此时,司马伦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身前食塌,幽幽话语也是缓缓说出来了。
“二位,我如今赋闲在洛邑,每日居然无所事事,让我这等大才沦落至此,实在是天下人的损失。”
“实在是那张华老匹不让大王参侍中事,不然,这朝堂定然会焕然一新。”
**可不觉得司马伦有治国之才。
咸宁年间,司马伦都督邺城守事,后进安北将军。元康初年,迁为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镇守关中。
司马伦刑赏不公,引致氐族、羌族反叛,于是被征召回京。
每次换镇守之处,都是搞得当地大乱的。
论到治国之能,司马伦是一点都没有的,这也是司马伦要求任录尚书事,张华、裴頠坚决不同意。又要求当尚书令,张华、裴頠又不同意的原因了。
不过,事实虽然如此,但在这个时候,**可是知道他要怎么做的。
“俊忠所言极是,大王之才,天下有数,有史以来更是有数的大才,如今居然无事可做,我看他张华的官,也是当到头了。”
被孙秀**恭维,司马伦的心情顿时变好了不少。
“还是俊忠与子孝懂我啊!那张华老老匹夫,居然说我是无才之人,简直该死!”
司马伦冷哼一声,将手上的酒樽狠狠的扔了出去。
叮铃哐啷~
酒樽飞得很远。
“若不是张华这厮在,恐怕我此时在尚书台,在陛下身侧了,不至于在王府无所事事,哼!
孙秀眼珠一转,马上说道:“大王有才,张华何人?臣子而已,而大王却是陛下的长辈,这天下是司马家的天下,可不是他张华的天下,只要大王讨好中宫皇后,入尚书台参侍中事,绝对不是难事,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孙秀这句话,却是让司马伦有些不爽。
“那贾南风,也不是我司马家的人,如今却在朝堂之上指手画脚,一个粗鄙妇人,居然还在我之上,简直是岂有此理,若非此时她手握大势,我非一刀杀了她不可。”
孙秀嘿嘿一笑,说道:“大王天选之子,那日我夜中梦到太上道祖,他言之大王乃是天选之子,日后圣王之位,定然是大王要坐上去的,既然天命所归,那大王也不必急于一时。”
司马伦轻轻哼了一声,倒是不说话了。
他与孙秀**都是天师道的信徒,而且是忠实的信徒。
天师道由张陵在东汉末年创建,因其入教需缴纳五斗米,后被蔑称为五斗米道。
张陵死后,其子张衡继之;张衡死,其子张鲁仍传其道。世称“三张”,道内则称“三师”,即“天师”张陵、“嗣师”张衡、“系师”张鲁。
天师道的教义和张角创立的太平道有相通之处。
张角率领的太平道教众组成的黄巾军起义的时候,时任天师道首领的张修也在巴郡率教众起义,与太平道遥相呼应。
但是与太平道命运不同的是,因为张修之后的天师道首领张鲁投降曹操,天师道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害,相反却得以保存实力并继续在民间从事传播,甚至受众还从底层民众向上层豪门士族延伸,并且逐渐扩散至皇族,获得很大的发展,影响力日渐高涨。
在‘三王起兵’的时候,司马伦还‘派杨珍昼夜到宣帝庙祈祷请求,回报总是说宣帝感谢陛下,某日必当破贼。
又拜道士胡沃为太平将军,让他招来福祐。
孙秀家中天天陈设各种祭祀,制作诅咒制胜的巫术文章,让巫祝选择作战的日子。
又让近亲在嵩山上穿着羽衣,诈称是仙人王乔,制作神仙文字,叙述司马伦国运长久,以此迷惑民众。’
这三个人,可谓是天师道的脑残粉了。
“只是这太子毕竟太聪明了一些。”
要想当上皇帝,首要的便是干掉太子司马遹。
这一点,司马伦与贾谧的看法是一致的,所以司马伦才献媚与贾南风。
这是他与贾谧的合作基础。
“大王为太子太傅,也可以去太子宫的。”
司马伦却是摆了摆手。
“太子聪慧,是好事,再者说,即便杀太子,也不能让我亲自动手。”
司马伦虽然没有治国之才,但论起阴谋诡计,洛阳还真是少有人能够比拟他的。
“俊忠,送给郭槐的珍宝珊瑚送过去了没有?”
孙秀点了点头。
“那老妇人见到珊瑚,自然会在贾南风面前替大王说好话的,这一点大王不必担忧。”
“这就好。”
司马伦深交贾南风之母郭槐,便是为了讨好贾南风,让郭槐日日在贾南风耳畔说他的好话。
为此,司马伦可是每日给郭槐送上宝物的。
听到一切皆无事,司马伦轻轻点头,片刻之后,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听说那贾模,又在皇后面前说我的坏话了?”
“确实如此。”
孙秀倒是面色如常。
“那贾模是个大患,有他在,那皇后即便是蠢人,想来也会变聪明不少,他可是个麻烦。”
司马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若不然,找几个死士,把他杀了?”
杀了?
孙秀眼睛亮了亮,似乎有些意动。
在这个时候,全程沉默的**终于开口说话了。
“属下以为,贾模不足为虑,更不能杀。”
“哦?”
司马伦愣了好一会儿。
“此话怎讲?”
孙秀脸上也露出疑惑之色。
“大王以为皇后何许人也?”
贾南风何许人也?
这个问题可不难。
“粗鄙妇人,有些小聪明罢了,见识短浅,不足为虑。”
“这便是了。”
**笑了笑,再说道:“似皇后这等人,一次两次还好,若那贾模日日在她耳根闹腾,大王以为皇后会如何?”
若是他身边有一个人整日叽叽哇哇,他头也大了。
司马伦马上说道:“那皇后定然头疼。”
“不仅头疼,恐怕还会烦那贾模。”
孙秀马上便明白了**话中的意思。
“若是如此的话,我们便不用动手了?”
**轻轻摇头。
“动手自然是要动手的,不过不是杀人,而是让皇后更烦一些,让这贾模,早一点被皇后嫌弃。”
“子孝你有办法?”
“自然有。”
**露出一脸的高深莫测之色。
深夜。
桃柳园。
王生看着放在眼前的蒸瓮,眉头却是深深的皱起来了。
制取香水的步骤其实很简单,最重要的,便是制得精油与高纯度酒精。
这两个制得之后,香水基本上也就出来了。
但是制取高纯度酒精还有精油,这个蒸瓮不知道能不能凑数。
王生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只能先试一试了,若是效果不好,王生便得先搞出能够制取精油和高纯度酒精的器具来了。
九月份开的花有许多,桂花、大丽花、美人蕉、米兰、茉莉、珊瑚豆、夹竹桃、叶子花。
在这里,王生当然首选桂花了。
桂花香飘十里,香气怡人,用来做精油最是好了。
当然,菊花在这个时候也开了,但王生觉得菊花的味道一般,但不妨有菊花香水这个品牌。
毕竟现在的菊花,是受到这个时代人的追捧的。
说是国花也不为过了。
菊花与桂花,还得让人去摘几篮子过来,别的不说,王生先做个一两瓶香水出来,看看味道如何。
至于后面的事情,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让刘勇将这蒸瓮搬了出去,王生轻轻摇头,也从这小作坊返回他的房间里面去了。
至于看书
王生今天可是绞尽脑汁搞这个香水,可没有这个精力了,还是先躺下去休息罢了。
红袖一身单衣,缓步走进来,给王生递过一铜盆的水。
今天王生虽然不洗澡,但是擦拭身子还是要的。
而红袖,现在要做的显然便是这个事情。
王生咳嗽一声,也就任由红袖将他剥个精光。
王生原本是瘦削的读书人模样,但王生这几个月来,每天早上都有锻炼,原本一身的散肉,如今已经变成六块腹肌了。
只是肉太少了,看上去不健壮而已。
沾了些热水,红袖纤长的手臂帮助王生擦拭身子。
自然,这个过程还会有一些避免不了的身体接触。
王生原本奇怪为什么红袖老是把这些琐事揽在身上,不把它交给青叶来做,现在王生是全部明白了。
今日与王导的一番交流,让王生发现这些事情并不简单。
之前红袖给他擦拭身子的时候,王生手上拿着书本,但现在王生手上没有拿着书本,而是将目光定格在红袖身上的时候,不觉浑身都燥热起来了。
难怪王导那小子会怀疑我是不是不举还有龙阳之好。
现在王生都有些怀疑他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了。
红袖一身单衣,也只能堪堪裹住这一身的丰腴。
修长的手臂,曼妙的身姿,苗条曲线,纤细腰肢,肤若凝脂白玉,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
秋水为骨,肩若刀削,腰若扶柳,眉如翠羽,口如含贝。
红袖不施粉黛,长发如瀑,如今为王生擦拭着身子,亦是满脸通红,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滴落下,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着荷尔蒙的气息。
丹唇,琼鼻,玉颊,肌肤雪白诱人,如新生婴儿,那两座饱满高耸的山峰,直让人望眼欲穿……
天天和卫阶待在一起,王生差点以为他喜欢男人了。
心有所感,身便有所感。
某处老二当即仰首挺胸起来了。
红袖马上见到了王生身上的异样,脸上便更红了,如熟透的红苹果一般,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王生往后退了一步,红袖却是上前一步,直接探出手来,握住了什么不该握住的事物。
王生倒吸一口冷气,只听见红袖略带羞色的声音传了过来。
“若主君要奴婢的身子,奴婢,奴婢自然也愿意……”
说着,红袖整个人都靠了过来。
软香在怀,要说王生能坐怀不乱,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不干就不是男人了!
王生当即化被动为主动。
两人很快就发展到了床上。
娇啼满屋,被翻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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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乳白色的精油
清晨。
王生便从床榻上起身了。
在王生身侧,红袖早就穿戴整齐起身了。
“主君,您起来了。”
红袖手上拿着王生的白袍,脸色红润的看着他。
这红袖...
倒是经得起折腾。
王生心中暗自嘀咕。
他昨日可是翻云覆雨了好一阵,直到凌晨才堪堪睡下。
红袖只比他晚睡。
没想到起的比他还早起。
“嗯。”
王生点头,从床榻上站起来,也任由红袖折腾了。
在一边,青叶眼中有着羡慕的颜色。
要知道,侍女与侍寝侍女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前者地位比普通侍女要高得多,而且能够侍奉主君,主家自然会疼爱你的,若是好运,怀了主家的子嗣,那便是麻雀变凤凰,虽然成不了主妻,但做一个侍妾还是绰绰有余的。
红袖姐姐这般漂亮,只怕主君便无暇其他人了。
青叶眼神都有些黯然神伤起来了
她昨夜在房外执勤,可是听到了这房中的声音。
此时端庄优雅的红袖,昨夜却是一个浪蹄子的模样,声音叫的别提有多大声了。
穿戴整齐,王生匆匆吃了早餐,便到桃柳园外庄的作坊去了。
在这个时候,光德叔与赵壮背着两大筐的东西,满头大汗的到作坊外面来了。
“主君,你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东西?”
光德叔赵壮将背后的竹筐放下来,依次取下里面的事物出来。
一大堆桂花,三大坛烈酒,一口特质的大锅,还有特质的蒸瓮,以及其他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些,便是王生制作香水的原料了。
随着秋意渐浓,一到晚上,蚊子就变的更加猖獗起来。
王生倒是觉得可以将花露水制作出来了。
可惜他不是工科生,香水制取方法也是在论坛上看到的,花露水的制取方法就没了。
不然,有神器花露水在,我看这些蚊子还敢猖獗?
说着,王生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掌心马上出现一只死的不能再死的蚊子的尸体。
这只蚊子比较不幸,他一口血都没喝到,就被王生打死当场了。
“主家,这又不是逢年过节,买这么多酒来做什么?”
王生呵呵一笑,说道:“光德叔可以打些酒回去。”
光德叔满脸红光的模样,自然也是酒徒了。
只是因为穷,之前每年能喝一次桃儿酒就算不错了,现在有烈酒在侧,光德叔自然是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待光德叔与赵壮离开之后,王生也开始整理了。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王生将刘勇叫了过来。
提纯酒精这个工作可以放在后面,这个植物精油,可是必须要做出来的。
而香水中,植物精油也是最为难制的。
可以这么说,能不能把香水做出来,就看能不能把植物精油做出来。
提取精油,当然不是简单的放在锅子里面加热,这样温度太高,植物精油内在芳香物质直接就被破坏了。
要温度适宜才行。
这一个简易的蒸馏装置,是先将水加热,利用水温来蒸发桂花,桂花蒸汽在上方重新凝结,进入竹管,流出来的便是提纯之后的精油了。
蒸馏装置很简单,但那些烧瓶玻璃管之类的设备目前根本实现不了,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眼前这些简陋的东西代替,虽然效果肯定会差上不少,但只要能得到浓度精油,就已经足够使用了。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王生点燃了下方的火焰,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等待而已。
王生采用的方法,就是蒸汽蒸馏法。
当使用蒸汽蒸馏法提取和制造精油时,要把植物材料放入蒸馏器内,然后把蒸汽注入到植物材料中。
热的蒸汽有助于从植物材料中释放出芳香分子,因为蒸汽可以强迫打开植物材料中精油储藏的油腺细胞。
这些挥发性的精油分子从植物材料中释放出来进入蒸汽之中。
蒸汽的温度需要仔细的调控,恰好能够使植物材料释放出精油就可以,太热会点燃植物材料或精油。
含有精油的蒸汽通过一个冷却系统,蒸汽浓缩,形成液体,这样精油和水就相互分离开了。
所使用的蒸汽的压力比大气压要大,因此蒸汽产生时的沸腾温度在100c以上,这样可以促进精油快速从植物材料中释放出来,防止精油受到破坏。
需要注意的方面很多,但王生也只能通过经验来调控温度变化了。
锅下面的火开始烧起来了。
很快,一阵异香扑鼻,王生闻到了桂花的香味。
这种味道特殊,不同于玫瑰的浓烈,也有异于茉莉的清幽,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异香,有醒脑提神之功效。
黄色的桂花,被水汽浸透,也开始也变得垂头丧气起来了。
但房间的香味却是更浓了。
终于,竹管中开始滴落下一滴滴的乳白色精油了。
王生用瓷质小瓶装了一瓶上来,他看着里面的颜色,眉头却是皱起来了。
劣质精油呈白色或透明色状,而纯正精油的颜色是黄色或淡黄色的。
王生小瓶中的植物精油,很显然就是劣质品的。
王生再将植物精油倒入准备好的热水之中。
把精油滴入热水中,如果是纯正精油会散成一颗颗的小油珠,并渐渐融进水里,而劣质精油则成片漂浮水面,像油入水一般。
而王生手上的植物精油,很显然又是后者。
这就是完完全全的劣质精油,甚至都不能说是精油了。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王生也不气馁。
他将大锅下的火先熄灭,将锅中已经变成暗黄色的桂花清理干净,换上新的桂花。
王生估计这剩下的桂花,估计也就只能再实验一次了。
若是再不成,也只能等明天了。
对大部分植物来说,在开花前的上午9~11点采收不带露珠的未受损的叶子或小枝,具有最高的药效。用于提取精油的原料越早采集越好,如采收玫瑰花的作业,必须在早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要进行。
桂花也在此列。
就在王生要进行下一步实验的时候,囡囡却是小狗一样嗅着香味走进来了。
“兄长,你是不是在做桂花饼?”
桂花饼?
王生脸都黑了。
你这小妮子,整天除了吃,能不能想点别的事情?
“要吃找你娘去,哥哥我在做正事。”
小萝莉却是不答应。
她低着头,一脸狐疑的走了进来。
一身粉色襦裙,走起路来倒是虎虎生风。
“真不是桂花饼?”
“你要吃给你。”
王生将暗黄色萎靡不振的桂花给小萝莉看。
见到这副模样的桂花,小萝莉脸上顿时露出嫌弃之色。
“不给囡囡做桂花饼,在这里浪费花叶,我要去告诉二娘去。”
这小丫头一脸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模样,真是有点欠教育。
“你再不出去,兄长可就要生气了,你可知道我生气之后要干什么的。”
小萝莉一脸惊恐,小手连忙将小屁股捂住,一脸愤愤不平的喊道:“你敢?”
声音虽大,但明显是一副中气不足的模样。
“我数三声。”
小萝莉嘴角一扁,有些生气的指着王生手上的小瓷瓶说道:“你要是将手上的那个小瓶子给我,我就出去。”
这小家伙,还挺爱面子的。
既然她要个台阶下,王生自然给她下了。
反正这也是一个精油失败品而已。
拿着小瓷瓶,囡囡这才哼哼唧唧的走出作坊。
小萝莉走了之后,王生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手抚着下巴,眉头也微微皱起来了。
是这大锅不行?
还是其他原因?
王生马上换上特质蒸瓮,开始第二次香水制取的实验。
....
“哼,臭哥哥,傻哥哥。”
小萝莉手上紧紧握着小瓷瓶,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不忿之色。
小脚丫一路上可是让不少小花小草弯下腰肢。
“阿娘,兄长他欺负我。”
好不容易走到张氏房中,囡囡当即诉苦起来了。
“大郎他如何欺负你了?说出来,娘替你做主。”
在一边,红袖也是捂着嘴笑起来了。
她知道张氏这说的是哄小孩的话。
这偌大的桃柳园,还真没一个人能够制住王生的。
“哥哥他不给囡囡做桂花饼,做这个没用的东西,浪费桂花,还要打囡囡屁股。”
张氏强忍笑意,说道:“之后娘一定替你出气...”
说了好多好话,小萝莉这才把气消下去了。
而红袖与张氏早就把目光定格在那小瓷瓶上面去了。
红袖今日是被张氏拉着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
张氏与王生的房间相隔不远,其实也就一堵墙。
在王生房间外服侍王生的青叶能够听到红袖的叫声,在隔壁的张氏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大郎可有与你说这里面的事物是什么?”
囡囡两条小辫子摇来摇去。
“臭哥哥可没与囡囡说这些,不过囡囡听了这是什么香水一类的。”
香水?
这是什么东西?
听这个名字,好像是女人用的东西。
张氏与红袖的眼睛都微微亮起来了。
红袖从囡囡手上接过那个小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浓重的桂花香气便扑面而来。
她从瓶口往里面看,马上见到里面的乳白色液体,小脸不禁一红。
她现在见到这种乳白色的东西,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是桂花的香气,很是浓郁。”
张氏笑着接过红袖手上的小瓷瓶,她倒是没有看到红袖红彤彤的小脸。
王生在制作精油,整个桃柳园都是笼罩在桂花香气之中的,但是当打开瓶塞的一刹那,瓶中更浓烈的桂花香又有些异于寻常的桂花香气。
它要更浓烈一些。
“大郎在外庄作坊,便是做的这个东西?”
张氏从小瓷瓶倒出几滴桂花精油到手上来,放在琼鼻前轻轻嗅了两口。
“也不知这物件是用来做什么的。”
红袖也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兴许,是与香粉一样的事物呢。”
红袖也不敢肯定,不过她昨夜被王生折腾得太久了,王生也不懂得怜惜,只是一味的索取,倒是让红袖过了好一阵才睡下去。
在睡下去之前,红袖便听着王生喃喃着香粉香水这样的词语。
“香粉?”
张氏愣了一下。
“便是给人增加香气的东西了。”
张氏眼睛骤然一亮。
女人,从来对这些香水之类的事物是拒绝不了的。
古代的女人也不例外。
张氏将瓶塞重新塞回去,却是叫囡囡出去玩了。
“昨夜,红袖...”
张氏说了一半,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微微顿了一下。
倒是红袖原本红彤彤的脸更红了,整张脸都埋了下去。
“这不是奴婢故意勾引的,是主君他...”
红袖以为张氏要责怪她呢。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
张氏没好气的说道:“大郎也不小了,你整日在他身侧晃悠,他不动心,我才是要担忧的,我今日唤你过来,可不是要责怪你的。”
红袖轻轻点了点头。
张氏与她虽然是主仆,但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姐妹。
“我昨夜听了一夜,大郎初次经历男女之事,想来是不知道分寸的,我今日见你走路歪歪扭扭,怕是身上也伤到了一些,我房中有些药物,可让你快些痊愈。”
听到张氏这样的话,红袖更羞了。
“奴婢一介侍女,哪需要用药。”
张氏却是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以为我是为了你,大郎初尝男女之事,你以为他今夜会放过你?”
“啊?”
红袖愣了一下,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那君母快快给我上药...”
....
外庄作坊。
王生看着竹管中滴漏下来的精油,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
换了蒸瓮之后,精油的质量确实便好了不少,但也好的有限。
精油的颜色,由原来的乳白色,变成了现在的淡黄色。
但质量,始终不够。
这种淡黄色的精油自然也可以配置香水,但质量自然是不过关的。
而且因为精油的问题,香水的保质期可能会大大缩短。
这绝对不是王生想要看到的。
精油的制取装置,还是得改进啊!
不过,倒是可以用这淡黄色的精油制取王生的第一瓶香水了。
质量虽然不如后世的香水,保质期也不如后世的长,但它也是香水啊!
不过...
一瓶香水还是太少了一点。
红袖,张氏,广平公主,还要留一瓶给王戎...
不过四瓶香水,这些桂花可制取不出来。
实际上,两大筐桂花,一瓶香水都制取不出来。
1000公斤的桂花才能制取出1.2公斤的精油。
王生这两大筐桂花,也就是五六十斤,全部制取,也只有60克精油。
更不要说这五六十斤,淡黄色精油制取的只有二三十斤。
一瓶香水,可算是勉强了。
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出去,王生深吸一口气。
他要开始提纯酒精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汉冠》,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家小妹
将酒坛打开,浓烈的酒味旋即而出。
这烈酒的味道,在一定程度上盖过了桂花的香气。
桂花香与酒味参活其中。
将酒坛的酒倒入蒸瓮里面,王生开始加大火力了。
随着一滴滴酒液从空心竹管里面流出来,逐渐的,作坊里面开始弥漫出浓郁的酒香……
“咕咚。”
刘勇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
王生转头看了他一眼,刘勇立刻抹了抹嘴角,视线从竹管下方的碗里面移开,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到竹管里面酒液流出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的时候,王生知道锅里面的酒已经蒸馏的差不多了,拿出一根筷子在碗里沾了一点酒液,放在嘴里尝了尝之后,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经过蒸馏一次的酒度数已经比开始高了很多,但还是达不到他的要求。
制作香水的酒精,向来是浓度越高越好的。
理想的做法,酒精应该选用医用纯酒精,但是在这个时候,哪有现成的医用纯酒精给王生用。
后世,有些厨房调香师们选择伏特加---酒精浓度越高越好。
白兰地酒是另外一种替代品,但是由于其味道较为浓重,可能会破坏精心调制的精油香气,或者由于精油浓度不高,加入白兰地味道也会受到影响。
王生一没有白兰地,二没有伏特加,就连二锅头也没有。
这时代所谓的烈酒,说实话度数也没有高到哪里去。
也只能靠自己制取高浓度酒精了。
但浓度能到什么程度,王生心里也没有一个数。
看着手上的酒液,王生的眉头又皱紧了一些。
“看来这蒸馏装置还是太过简陋了,以后若是想要大规模生产,提高效率,必须改进蒸馏装置。”王生喃喃了一句,将蒸馏一次的酒全都倒在一个空坛子里面,换上了新鲜的酒液进行第二次蒸馏。
刘勇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味,喉咙不停的耸动,恨不得抱起旁边的坛子饮个痛快,但想到这些酒主君肯定有大用处,生生的克制住了这个想法。
蒸馏一遍的酒精浓度还远远不够,装置简陋,次数来凑,王生一遍遍的重复蒸馏,这样每一次蒸馏出来的酒精浓度都会提高一点。
一般来说用蒸馏的方法蒸馏酒精,最高只能得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酒精浓度,王生用几口破锅当然不可能得到这么高的浓度,但浓度有百分之八十左右也就勉强足够他使用了。
如此反复蒸馏了几次之后,王生发现再蒸馏时酒精的浓度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提高,这才作罢。
看着手上提纯的酒液,王生眼睛也亮起来了。
高纯度的酒精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要制取香水了。
精油高纯度酒精都出来了,王生便要进行配方了。
不同的精油酒精配方,出来的香水是不一样的。
甚至有的不能称之为香水。
好在王生心中有一个配方。
首先,准备70毫升高纯度酒精,将精油加入其中并缓慢搅拌,以搅拌到精油完全散开为止。
这个七十毫升,王生也只能倒一个大概来。
接下来,就是要静置一天了。
一日之后,再加入30毫升自然水,再次慢慢搅拌,确保两种成分充分混合。
这一次混合物至少要再次放置一天小时。
当然,如果王生按照香水制造者的做法,将它们放置46周的时间,那么混合物香味会更加浓郁。
不过,王生没有做极品香水的意思,一般的香水就好了。
而且,以这样的精油酒精,恐怕即便是放置46周,恐怕也无法做出极品香水。
之后,王生只需要将香水过滤出来,香水便可以做出来了。
后面的时间,也只有交给时间来酝酿了。
至于提取精油,王生也只能等第二日的材料过来了。
王生擦拭着脸上的汗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他将密封的小罐子放在阴凉处,缓缓走出作坊。
这香水能做成什么样子,得看两日后了。
不过
王生心里也并不着急。
离交货的日子还有十四天,他还有充裕的时间。
此时到了日晒三竿的时候,王生摸了摸肚子,里面已经在咕咕咕的叫着了。
是时候吃了中饭了。
洛阳。
陆府。
所谓洛阳陆府,是陆机陆云两兄弟在洛阳的府邸。
他们两个情同兄弟,府邸靠在一起,院墙都被打通了,可以互通有无,相互关照。
陆机出身吴郡陆氏,为孙吴丞相陆逊之孙、大司马陆抗第四子,与其弟陆云合称“二陆”,又与顾荣、陆云并称“洛阳三俊”。
太康十年,陆机兄弟来到洛阳,文才倾动一时,受太常张华赏识,此后名气大振。
时有“二陆入洛,三张减价”之说。
历任太傅祭酒、吴国郎中令、太子冼马、著作郎等职,与贾谧等结为“金谷二十四友”。
也正是因为亲近贾谧,陆机两兄弟为世人所不齿。
此时陆府中,一袭青袍的陆机与一身白袍的陆云对立而坐。
两人头上束发,并未戴冠,一人手上握羽扇,一人手上把玩着精美短剑。
“兄长,我听说洛阳最近出了一个有趣的人。”
陆机呵呵一笑,右手上前端着一碗热酒,轻轻的喝了一口。
“却有耳闻,好似是一个寒门。”
陆云点了点头。
“一介寒素,却能在太子宫中舌战群儒,还胜过了潘公,此人倒是有些意思。”
潘岳位列“金谷二十四友”之首。
潘岳少年时,就表现出非凡的文学才华。
但他不精通为官之道,不善于隐藏自己的锋芒,因为曾做一首《藉田赋》给皇帝,且此赋堪称经典之作,隧被百官嫉妒,发配到穷乡僻壤做官。
曾任河阳令、著作郎、给事黄门侍郎等职。
潘岳在任河阳令期间,令全县百姓种植桃树,不久便形成规模,每到开花季节,漫山遍野的桃花,煞是壮观。
庾信的《枯树赋》中有“若非金谷满园树,即是河阳一县花”的生动描绘。
能够清谈胜过这样的人物,陆云自然不敢小觑王生
“我听说,欧阳坚石九日后也相邀了他?”陆机眼神倒是闪烁起来了。
“确实如此。”
说到欧阳建,陆云还有些不屑。
“原来我以为欧阳坚石也算是一代人杰,不想居然这般下作。”
“何谓下作?”陆机问道。
“欧阳坚石让那寒素过来,岂非是让你我给他找场子?似他这般的人,不是下作,是什么?”
在陆云看来,比文赋,比清谈,大可直接来,何必要邀请到金谷园去。
金谷园是他们这一帮人的地盘,王生到了金谷园,肯定是被‘群殴’的。
因为如此,陆云心中才有些不忿。
至于为何如此,可能他也有些触景生情。
陆机陆云不是洛阳人,而是一群亡国奴。
江东才是他们的家乡。
在初来到洛阳的时候,他们兄弟俩可是受了不少刁难的。
若不是司空张华看重他们,恐怕也没有他们在洛阳的名声了
现在见到王生被欺负,陆云心中是有些同情的。
“欧阳坚石还是有才学的。”
陆云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有否认欧阳建的文赋才德。
“我都不愿去了。”
“为何不去?”
陆机的嘴角缓缓的勾起来了。
“难道你不想看看那寒素的模样?”
模样?
“狼狈的模样?”
陆机轻轻摇头。
“也不一定是狼狈的模样。”
陆云眼睛一亮。
“兄长像很是看好那寒素?”
“一介寒素,既然能在洛阳小有声名,想来不是常人,到时候,我们便见一见他的风采罢了。”
“若是欧阳建要你我下场,那该如何?”
“欧阳建?”
陆机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贾公,我为何要听他的话?”
金谷二十四友依附贾谧而存,是一股巨大的政治力量,但里面的成员,也只是依附贾谧而已,成员之间,可没有对贾谧那样的献媚。
欧阳建,可命令不了他陆机。
“可他毕竟与我等是好友。”
“好友?”
陆机再摇头。
“欧阳建可不是你我的朋友,在洛阳,除了司空张华与贾公之外,也没有谁是你我的朋友。”
陆云知道自己的兄长素来谨慎,也不继续在这话题说下去了。
“那兄长是要帮那寒素了。”
“不!”
陆机眼神闪烁。
“我倒是要看看,那个能够将潘安仁击败,羞辱欧阳坚石的一介寒素,到底是怎样的人物,若是有可能,我也想与他论辩一二,或者写赋比之。”
强者与强者之间,从来都只有惺惺相惜。
而弱者与强者之间,才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发生。
被陆机这么一说,陆云心中也是生出了一些好奇之色。
“我也想见见这般人物,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洛阳。
王导府邸。
王导父亲早亡,王导的亲妹今年也从琅琊族地到了洛阳过来。
府邸内院,王导有些头疼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这个小妹,几年不见,个子虽然是长了不少,怎么这脾气比个子长得还要快?
父亲不在,便以为我这个做兄长的管不了了?
这些年,在琅琊有没有好好学《女诫》?
“小妹,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兄给你找了一个如意郎君,你莫要意气用事。”
觉得自己的话不够狠,王导在后面加了一句。
“莫非你要为兄拿出家规来?”
安静。
甚至可以说是寂静。
王导心中有些尴尬,火气倒是被门内的女子给激起来了。
就在王导要发火的时候,王导身后的襦裙女子却是轻轻摇头。
“阿龙,这是女子之间的事情,你先回屋,我来劝劝可岚。”
“那就有劳夫人了,这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阿龙是王导的小名,寻常人自然不能叫,但是作为王导的正妻,东海王司马越的嫡女,司马氏自然叫得。
“夫君且放宽心,妾自有办法。”
王导点了点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司马氏。
其实他也只能相信司马氏了。
对于从琅琊来没多久的王可岚,他还真没有多少办法。
说起来
他可是有好多嗅事被这丫头握在手上的。
这也是王导中气不足的原因。
王导走后,司马氏轻轻敲了敲王可岚的房门。
“可岚,你兄长走远了,可否给嫂嫂开一下门。”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中才有些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
吱吖一声。
门开了。
也露出了房中女子的模样。
王可岚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体态优雅,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她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一身气质不负世家贵女的身份。
只是此时她眼眶微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里面,泛着粼粼波光。
“嫂嫂。”
王可岚给司马氏让出了一条道。
“兄长他欺负我。”王导小妹马上开始诉苦。
司马氏是王可岚来到洛阳第一个结交的朋友,也是唯一可以结交的朋友。
她来了洛阳这般长的时间,还没出过府邸多少次。
“你大兄也是为了你好。”
听到司马氏这句话,王可岚脸上顿时露出警惕之色。
“嫂嫂你今日不是要来做兄长的说客的吧?”
看着王可岚小心谨慎的模样,倒是让司马氏想到她当年出嫁的模样。
似乎也是这般忐忑与警惕。
“我是来替你大兄做说客的,但我也会替你向你大兄说情。”
说情?
王可岚眼睛马上就亮起来了。
“兄长平素最是听嫂嫂的话了,若是嫂嫂不让可岚出嫁,兄长也不会让我出嫁。”
司马氏走进王可岚的闺房,看着房间里面的古琴梳妆台,轻轻跪坐了下去。
“我们女人,都是要嫁人的,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王可岚小脸一红,丹凤眼却是竖起来了。
“我还小,还可以再等几年。”
“我也是你这般年纪出嫁的,为何会小?”
看着王可岚的模样,司马氏一笑,打趣的问道:“莫非你有了心上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相亲 上
有心上人?
王可岚连忙摇头。
“我哪有什么心上人。”
“没有那便好。”
司马氏在心中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没有心爱之人,为何不愿意出嫁?”
王可岚扭扭捏捏起来了,头低下去,手挼搓着衣角。
“可岚未见那人,不敢嫁。”
“嫂嫂出嫁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你兄长。”
“这不一样。”
王可岚脸上马上露出纠结之色。
“兄长他虽然愚钝,整日似呆瓜一般,但嫂嫂出嫁与兄长之时,他在洛阳也小有名气,更是琅琊王氏之后。”
司马氏马上从王可岚话中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你是嫌他的出身低。”
“不,不是。”
王可岚摇了摇头,眉头皱的很紧。
“我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便嫁给他,兄长也不为我想一想。”
“你兄长岂会不为你着想?”
司马氏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嫌弃那人的出身,这是人之常情,你出身琅琊王氏,是天下有数的高门大族,而那人只是寒素出身,照理说,与你是不般配的。”
“何止是不般配...”
王可岚的嘴高高的撅起来了。
要是让族中的姐妹知道她嫁了一个寒素,她们还不取笑死她。
“我不嫁,死都不嫁,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岂是你想嫁就嫁,想不嫁就不嫁的事情?”
“可是,可是可岚不想嫁给一个寒素,不想嫁给一个什么情趣都不懂,甚至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
司马氏倒是被王可岚给逗笑了。
“那你要嫁怎样的人?”
王可岚眼睛一亮,看嫂嫂的话来说,似乎这件事情有转机。
“出身不重要。”
“嗯。”
司马氏一本正经的点头。
“但是要识字,最好要做赋,清谈也不差,更要懂得情趣。”
“嗯。”
司马氏忍住不笑。
“既然可岚的要求是这般,那寒素如何达得到可岚说的这些条件?”
“为何达不到?”司马氏轻笑。
“谁说寒素便是大字不识一个?”
“他们连买书都钱都没有,如何识字。”王可岚马上反驳。
“寒素可不是没钱的人。”
司马氏轻轻摇头。
“你大兄怎么会将你推到火坑里面去。”
“如今岂非不是?”
司马氏轻轻摇头。
“你大兄要你嫁的人是寒素不错,但这寒素不仅不是那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反而胸中有韬略,同龄之中,少有人能与他比拟。”
少有人与他比拟?
“可岚不信。”
“这一定是嫂嫂为了说服我而给我的说辞!”王可岚当即不信。
司马氏有些无奈的看着王可岚。
这丫头,戒心怎么这般强。
一家人,还能做害你的事情不成?
“可岚可知晓欧阳坚石?”
欧阳坚石是洛阳有名的才俊,王可岚来洛阳近一年,自然知晓欧阳建的声名。
“欧阳坚石我自然知晓,听说他才学不差二陆,清谈更是擅长,人也长得俊俏。”
“你的未来夫君,便在太子宫中清谈胜过他。”
“不可能!”
这与王可岚心中的寒素形象有千差万别的不同。
寒素难道不知一个个都大字不识一个的吗?
怎么还这般有才?
还胜过欧阳建?!
王可岚心中是不信的。
“那可岚可还听说过潘安仁?”
“潘公的名声,如雷贯耳,小妹自然知晓。”
司马氏脸上的表情就些忍俊不禁了。
“若我说你大兄欲你嫁的人便胜了那潘岳,你可信?”
“我不...”
王可岚说了两个字,却是不敢再说第三个字了。
嫂嫂最是正经的人,也不至于骗他。
再者说,嫂嫂说得也对,兄长虽然呆子一般,但有这么多把柄在我手上,他可不信王导真的敢把她往火坑里推。
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妹。
“那你便是愿意了?”
“不,我...”
王可岚眼神闪烁了两下,最后才字斟句酌的说道:“便是愿意,也要先见见那人。”
“可岚还是不相信嫂嫂。”
“没有,我没...”
王可岚赶紧矢口否认。
“嫂嫂将那人说得这般天花乱坠,就是可岚相信嫂嫂,也不敢全信啊。”
“你这丫头。”
司马氏轻轻摇头。
“两日后,你兄长便会邀请那小郎君过来,到时候,你便知道他是否有才学了。”
王可岚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到时候可岚一定过去。”
司马氏有些宠溺的看了王可岚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起身。
“那你这几日好好准备准备,若是能做个香囊最好了...”
司马氏在一边暗示。
“便是现在做,也来不及了。”王可岚嘴唇都嘟起来了,显然有些不情愿。
“嫂嫂可是见到你做好了一个香囊,便将那个送给小郎君吧。”
“啊?”
王可岚退后一步。
“我可没做什么香囊。”
话虽如此,王可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是中气不足的。
“嫂嫂早见到你做香囊了,你便别藏着掖着了。”
在洛阳无所事事,王可岚无聊的时候也做些女红打发时间,香囊自然也有做出来。
但是...
她那个香囊话了七八个月才慢慢织起来的,怎么能就这样就送给别人?
“我送还不行?”
说不送的傻子,先稳住嫂嫂再说,至于两日后去见那寒素,大不了装得跋扈一点,让那寒素根本不敢对她有想法。
哼哼哼!
没错,就是这样子的。
想到这里,王可岚的心情都好起来了。
司马氏轻轻摇头,王可岚的心思他如何不知道。
但她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让那寒素来做了。
若他真的有才,想来可岚这般爱才的女子,也是会倾慕的。
连可岚都无法骗过去,算哪门子的才子?
若那寒素只是沽名钓誉之辈,她也不想让王可岚嫁过去。
琅琊王氏,高门大族,高门大族的贵女,岂能任由别人糟蹋?
出了王可岚的闺房,司马氏发现王导便站在门口。
“夫人,如何了?”王导有些焦急的上前问道。
“可岚答应见那郎君了。”
答应了!
“好!”
王导忍不住鼓起掌来了。
“可岚这丫头,也只有夫人能够制住了。”
司马氏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反而有些担忧之色。
“阿龙,让可岚嫁给一个寒素,是否有些不妥?”
“不妥?如何不妥?”
“琅琊王氏,毕竟是高门大族,而那人只是寒素,便是门不当户不对,若是入赘还好说,嫁过去...”
王导明白司马氏的意思。
“今日寒素,明日三公,雪中送炭才能获得别人的感激,才有最大的回报,锦上添花的事情,谁稀罕?”
三公?
司马氏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导如此夸赞一个人。
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介寒素。
“若此人真如夫君所言,那可岚嫁过去,也不算是下嫁了。”
王导轻轻点头,眼睛倒是闪着别样的光芒,他已经在想别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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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相亲 下
王可岚闺房中。
却见一个女子哼哼唧唧的说着话:
“哼,这香囊我才不要送给那个寒素呢!”
王可岚从梳妆台下的格子里面拿出香囊。
这个香囊是玉镂雕的,上面玉质,下侧则是有明黄色的条带,卖相绝对不差。
戴香囊颇有讲究。老年人为了防病健身,一般喜欢戴梅花、菊花、桃子、苹果、荷花、娃娃骑鱼、娃娃抱公鸡、双莲并蒂等形状的,象征着鸟语花香,万事如意,夫妻恩爱,家庭和睦。
小孩喜欢的是飞禽走兽类的,如虎、豹子;猴子上竽、斗鸡赶兔等。
青年人戴香包最讲究,如果是热恋中的情人,那多情的姑娘很早就要精心制作一二枚别致的香包,赶有节前送给自己的情郎。小伙子戴着心上人送给的香包,自然要引起周围男女的评论,直夸小伙的对象心灵手巧。
王可岚手上的香囊,显然不是老人小孩的那种香囊。
将玉质香囊紧紧攒在手上,王可岚美目急转。
怎么样,才能让那寒素却步呢?
可...
我琅琊王氏高门大族,那寒素定然是想要来攀附的。
若是他再见到我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我可就逃不了了。
不行!
得去找嫂嫂多问问那个小子的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王可岚马上就想好主意了。
..........
桃柳园。
书房。
王生同样也有王可岚的烦扰。
转眼三天后,今日就是要动身去王导府邸的时候了。
因为原因特殊,早早地,王导府上的管事便到王生庄园外了。
王生让红袖将他指引到内堂去了。
以他这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再加之如此有才学,那王导的妹妹见了他之后,如何会舍得放手?
不行!
他也得想个主意让那王家小妹望而却步,不敢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做一个孟浪之人?
王生轻轻摇头。
也不能说是孟浪的人。
总之不算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而且王生有预感,他此行绝对不会太顺利。
说不定有其他的变数也不一定。
王生若是娶了琅琊王氏的贵女,自然不亏。
但是他琅琊王氏亏啊!
加之王生王姓,王导王姓,两人同姓,这个时代虽然没有法律不让同姓通婚,但世家之间,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见得脸面有光的。
整理了一下行状,王生揉了揉自己的老腰。
为了让今天都保持在‘圣贤时间’,昨夜王生可以与红袖折腾了很久才堪堪睡下的。
现在身体一点存粮都没有,就算是王家小妹倾国倾城,也丝毫吸引不了王生的兴趣。
出了房门走到内堂,王生很快便见到一袭管事袍服的王导府邸的管家了。
“管事。”
王生轻轻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了。
“姑爷。”
这管事年纪看起来不小了,头上有一半的白发,显然是琅琊王氏积年老奴了。
如今更是直接连姑爷都叫起来了。
王生摸了摸鼻梁,轻轻摇头。
“姑爷当不得,等我真正做了姑爷再叫不迟。”
半老管事点了点头。
方才他叫王生姑爷,不过是为了献媚王生罢了。
至于真的一口一个姑爷,他可没这个胆子。
不过...
让他稍微有些诧异的是,这王家郎君好像对成为琅琊王氏的姑爷并没有多少热衷。
当然,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掐下去了。
这定然是这个小郎君装出来的。
琅琊王氏,在整个天下都是排的上名号的,这个小郎君虽然有才学,但说到底,出身也着实太差了一些。
若是能够攀上琅琊王氏的高枝,定然能够有仕途之机。
如此,谁还会淡然,谁还会不热衷?
“郎君,我家主人在府上等候多时了,还请郎君快些随我一道去府上罢。”
婚事?
琅琊王氏!
在王生身侧,红袖脸上也露出欢喜之色。
不过在欢喜了之后,红袖心中又有些担忧。
万一...
那琅琊王氏的贵女不喜欢她怎么办?
当然...
红袖眼中的担忧也只是一瞬间的而已。
琅琊王氏代表的涵义,红袖作为琅琊王氏的美姬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若是主君娶了琅琊王氏的贵女,便是他的出身再差,也能出仕。
这是主君的机会!
她可是主君的助力,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拖累主君!
红袖心中如是想道。
准备得差不多的王生带着一些礼品上了王导府上前来接送他的牛车。
这时代,牛车多于马车。
并非是马匹不够,而是牛车比较稳,而且速度方面来说,经过训练的牛并不比马慢上多少。
车轮滚滚,王生面色平静的朝着王导府中去了。
王导的府邸,王生来了不止一次,到了此处,倒也是顺分顺水。
王导亲自出门迎接,在王导身侧,还有一些王家子弟。
不过他们看王生的表情,就不是很和谐了。
“茂弘兄。”
“小郎君。”
王生与王导互相行了一礼,两人便同行入了府邸。
今日的王导府邸明显是被翻修了一次,布置典雅了许多,更是增添了别样的事物。
喜气洋洋,就像是过节一般。
到内堂,王生将手上的礼品放在桌塌上,轻声说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王导则是哈哈大笑。
“礼轻情意重,便是小郎君两手空空而来,导岂敢怪罪?”
王生知道这只是玩笑话。
礼送出去之后,王生跪坐下去,身穿火浣衫的侍女马上上了一桌清茶点心。
世家高门,最不缺的就是美姬侍女。
光是王导府上,侍女便是见到了十个不止。
这种诗书礼乐都会一些的侍女,王生可是垂涎三尺的。
他在金谷园贩奴所挂了这么久的牌,最后也只是得了一个青叶而已。
侍女缓缓退下去,内堂之中,便只剩下王生与王导了。
“小郎君,吃些点心清茶垫垫肚子,离晚宴可还有些时间。”
王生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王导府上有贵客,一般是三四点宴饮吃饭的。
这饭,吃个两三个时辰。
中国的文化,有一大部分可是饭桌上的文化。
王生轻轻点头,端起茶水,轻轻的饮了一口。
“好茶。”
再拿起一块点心糕点,小小的咬了一口。
“好糕点。”
见到王生将茶水糕点放下去之后,王导语调马上低了一档,脸上也露出为难之色。
“小郎君,实不相瞒,若要我家小妹嫁你,可有不少的难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把戏
难处...
王生心中早有预料,所以也没显得多惊讶。
他重新拿起手上的茶杯,笑着说道:“若是真有难度,小弟也不强求。”
不强求?
王导马上不答应了。
“小郎君,你可千万不能不强求,你若是不强求,这门婚事便就要黄了。”
其实我也并不是特别稀罕...
琅琊王氏的大树确实高大,但王生离开了琅琊王氏,也并非不可以。
好男儿志在四方,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可以发迹。
“小弟寒门出身,本来与茂弘兄门不当户不对,想来茂弘兄族中有许多不和谐的声音罢?”
王导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也怪我那小妹实在是跋扈,放她在琅琊无人管教,一身的倔脾气,如今却是连我族弟堂弟从兄都惹过来了。”
额...
王生当即脸翻白眼。
这套阵容,他王生小胳膊小腿可受不了。
“若是实在不行,茂弘兄也不需勉强。”
“不行!”
在这个时候,王导却是罕见的强硬起来了。
在与王导相处中,王生倒是第一次见到王导的强硬。
当然,可能王敦比王导更加强硬的原因。
“我那些从兄弟,我把他们挡在门外,今日,你便要先见见我家那小妹。”
你这王导,真是好不靠谱...
王生在心里吐槽。
当然,王生是不知道王导心中的想法。
若是他知道王导曾经想过要王生把生米煮成熟饭,恐怕王生现在就不会这般惊讶了。
再与王生寒暄片刻,王导便匆匆起身了。
外院,已经有些喧闹的声音了。
想来,王导的那些从兄堂弟族兄都来了。
看着王导走出内堂的背影,王生轻轻摇头。
他心中也很是纳闷。
他王生虽然有才,但也不至于这般快的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吧?
好像他是一块香饽饽一般。
王生左手刮了刮鼻梁,轻轻摇头。
或许是这个王导真的看得起他,觉得他未来可期,故此做一个提前的投资。
若是成了王生大舅子,日后王生发达了,王生总不能亏待他的。
这王导...
王生也不知该说他什么。
轻轻饮着清茶,王生坐姿十分豪放,演戏,得现在就开始了。
门外。
压根没有打扮的王可岚依附在门外,在窗口缝隙中看着内堂中的王生。
这家伙...
长得倒还可以。
呸呸呸!
王可岚,你在想什么!
王可岚重重摇了摇头,对着身侧的小侍女说道:“阿兰,你将这张白娟送过去。”
淡蓝色的白娟,上面绣着翠绿青竹,上面似乎还有点点墨迹,看起来是字。
小侍女捧着白娟,小碎步的走到王生身侧,跪坐下来,将手上的白娟捧在王生眼前。
“贵人,我家姑娘给你送的白娟。”
白娟?
王生轻轻笑了笑,将白娟拿起来,展开。
白娟清新淡雅,还有些沉香的香味,味道还算不错。
青竹白娟,上面点点墨迹,汇聚成字,字组成一句诗。
“心似流水不倦花,我如明月君勿恋。”
呵呵。
王生倒是笑起来了。
看来这王家的姑娘倒还算是不傻,知道不能嫁给一个寒素。
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更是一生的问题。
琅琊王氏的贵女,嫁给了一介寒素,这话要是说出去的,不仅她没脸见人,更是拉低了琅琊王氏其他贵女的层次。
既然一介寒素能够娶他王可岚,那琅琊王氏其他贵女岂不是也可以被寒素娶过去?
再者说,嫁给一介寒素,难道整日粗茶淡饭吗?
“有笔墨吗?”
王生转头看向阿兰小侍女。
小侍女十三四岁,但小家碧玉的模样,倒是初长成。
“有。”
阿兰退出去,片刻拿过来了纸笔砚台。
毛笔沾了沾砚台上的墨水,而阿兰也很有默契的将左伯纸展开在食塌上。
王生开始动笔了。
片刻后,王生笔停。
“将这个交给你家姑娘。”
阿兰轻轻点头,脸色却有些怪异。
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说什么话。
阿兰下去之后,王生重新端起食塌上的茶杯,有颇有闲情逸致的拿起方才没有吃完的糕点,兴致似乎有些高。
窗缝外,原本便对王生的才学抱有很大期待的王可岚心中升起了更大的期待。
看那家伙的模样,莫非回我的诗句也是绝妙诗句不成?
嫂嫂从来没有骗过我...
王可岚心里暗暗想道:
这家伙说不定真的才过潘公,清谈甩了欧阳坚石不知道多少大街。
等着阿兰回来的时候,王可岚马上将她手上的左伯纸抢了过来。
拿起来,定睛一看。
王可岚脸上的表情便十分精彩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这一颗草。”
王可岚:“???”
你这写的是诗吗?
字数都对不上,韵脚全无!
你这样的人叫做有才?
嫂嫂骗我!
王可岚顿时委屈起来了。
在委屈之后,王可岚又很是愤怒。
沽名钓誉之辈。
沽名钓誉之辈!
兄长这明明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若是出身寒素便算了,只要自己有些才学,依靠着琅琊王氏的力量,不至于做一辈子的平民百姓。
但你出身寒素,还一点本事都没有。
我嫁过去,难道跟你一起吃土吗?
“阿兰!”
王可岚有些怒气的喊道。
“姑娘,你要做什么?”
小侍女阿兰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找人,将里面的人揍了!”
揍?
阿兰嘴巴长得老大。
“姑娘,这是主君的客人。”
“客人又如何?”
王可岚当即哼哼唧唧起来了。
“你看他写着这是什么东西,沽名钓誉之辈,我来替兄长识破此人的真实面目。”
“姑娘,这不妥。”
“这如何不妥?”
王可岚像是在气头上。
阿兰眼睛微转,说道:“不如姑娘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又有什么用处?”
“万一是他在藏拙呢?”
藏拙?
“他为什么要藏拙?难道他故意要我难受?怎么可能!”
阿兰却是在一边细声细语的说道:“姑娘长相绝佳,族中少人能比,但那郎君未曾见到,况且,姑娘写的诗又是直接拒绝的诗,或许是他知晓了姑娘不想嫁他,故此他也顺水推舟了呢?”
好像...
也有些道理。
呸呸呸!
王可岚马上醒悟过来了。
“你这小妮子,为什么平白给他说好话?”
阿兰小脸一红,赶紧指着王可岚手上的左伯纸说道:“姑娘难道没看到这纸上的字迹吗?”
字迹?
被侍女阿兰这么一说,王可岚才把注意力放在左伯纸的那一行字迹上。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这一颗草。
这诗句虽然狗屁不通,但是这个字迹...
确实不错。
王可岚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难道真的如阿兰说的一样?
“便是写得一手好字,那又如何?阿兰,你从来可没这般给别人说过好话,莫非是你看上他了?”
王可岚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也不是难理解的事情,毕竟里面的那个人虽然没有才学,但长相却是俊俏,可惜是绣花枕头...”
“姑娘如何知道他是绣花枕头?”
阿兰却是不答应了。
“写的这一句不通的诗句,不是绣花枕头是什么?”
“或许他便是阿兰方才说的那般。”
“故意让我生气?可是...为什么?”
“兴许他没见到姑娘的模样,以为姑娘长相吓人呢!”
我?
长相吓人?
王可岚指了指自己倾城容貌,问道:“我这般长相算是吓人?”
“便是不吓人,那郎君也不知道。”
“按你的话来说,便是要我亲自去见他了?”
阿兰赶紧点头。
“就是这样。”
去见他吗?
王可岚心中有些犹豫。
她眼珠一转,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看上这个小白脸,才有这些说辞,你的这些说辞,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那就再试他一试。”
王可岚拿起毛笔,沾了点笔墨,开始在左伯纸上书写起来了。
“你不是说他故意惹恼我吗?那我这封信便以兄长的名义给他好了。”
片刻之后,王可岚左伯纸便书写完成了。
“阿兰,将这个左伯纸交给那家伙,顺带说这是兄长给他的。”
阿兰点了点头,马上小碎步走过去了。
待侍女阿兰进入内堂之后,王可岚嘴巴轻轻的勾起来。
现在,我就要让你这个沽名钓誉之辈彻底现行!
到时候,顺道也让那臭兄长看看。
给我挑的是什么郎君,若是父亲在天之灵知道了,怕还不是要被气活了。
阿兰很快出现在王生身侧了。
“郎君,主君给你传的话。”
王导?
王生眉头一皱,将左伯纸拿了起来。
第一眼看过去,王生的嘴角便是勾起来了。
字迹不变,换了一个内容,便让我以为这是王导写的信?
你这世家贵女当得,也实在是太笨了一些罢?
这左伯纸上的内容是要王生写一首好诗赋出来,堵住府外那些琅琊王氏子弟的嘴。
但王生如何会写出好诗赋出来。
拿起毛笔,王生开始缓缓的写起来了。
一把雨伞你也偷,看来穷的光腚沟。就算我做件好事,送你雨伞遮遮羞。
随便写一首打油诗过去得了。
书写完毕,王生将左伯纸交给侍女阿兰。
后者的眉头却是皱的深深的。
“郎君,你若是有才,大可写一些好诗赋出来。”
这侍女居然与他说话了。
王生暗自警惕,他觉得这事情并不简单。
“某的才学,怕就只是如此了。”
看你的模样,才学就不至于此。
阿兰皓齿轻咬,有些心虚的朝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若你不写出好诗赋出来,我家姑娘就要让侍卫进来揍你了。”
揍了?
王生当即不信。
“我是你家主君的客人,她如何能揍我?”
“主君最是拿姑娘没办法了,再者说,主君将她许配给你,而你却是沽名钓誉之辈……”
额...
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
我王生岂会被一个区区女人所吓?
王生将写着打油诗的左伯纸揉成一团,再写了一首诗下去:
梧桐树边梧桐树,不开花果不犯红。爱莫并非连理根,你我开花个不同。
看着王生将诗赋写下去。
这片诗赋就正式多了。
阿兰拿着这张左伯纸小碎步走到王可岚身边。
“姑娘,那小郎君做的诗。”
王可岚一脸狐疑的看着阿兰,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给出卖了?”
“阿兰怎么可能出卖姑娘。”
阿兰有些心虚的给自己辩解。
王可岚翻了翻白眼,她可是将方才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小浪蹄子,平常见到男人也很是正常,怎么今日见了这家伙,就走不动路了。
轻轻摇头,王可岚将目光定格在手上的左伯纸上。
梧桐树边梧桐树,不开花果不犯红。爱莫并非连理根,你我开花个不同。
好诗赋!
王可岚眼睛骤然一亮。
当片刻后,她反倒是更加愤怒了。
原来这家伙是阿兰说的那般。
明明有才学,却故意藏着掖着。
我好歹也是琅琊王氏的贵女,便如此不受人待见?
王可岚心中顿时委屈起来了。
“姑娘,那你要不要进去见见那郎君?”
“见?见什么见!你看看他写的诗:梧桐树边梧桐树,不开花果不犯红。爱莫并非连理根,你我开花个不同。这般,我哪有脸去见他。”
王可岚转身要走,但是想了一下,却又停下来了。
“兴许这是他抄袭别人的诗赋,不行,我要再去试探他一次。”
“那姑娘便写给奴婢,奴婢带进去。”
“才不要你带进去呢。”
王可岚有些嫌弃的看着阿兰。
“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小心我把你卖到人牙子那里去。”
王可岚又恨又气,阿兰倒是一点都不怕。
她自小与王可岚一起,感情说是主仆,其实与姐妹也没有多少区别了。
“若姑娘不要我带进去,那姑娘要怎么试那郎君?”
王可岚却是丝毫没有烦扰。
“这还不简单?我换身侍女服进去不就行了。”
到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的真面目了。
前几次,你有阿兰给你通气援手,这次,你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
很快,王可岚便换了一身侍女服,走进内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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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第一百四十五章 高门子弟
王生躺坐着,显得无所事事。
至于点心与茶水,王生也喝得腻了。
他倒是想要见见王导的那些从兄堂弟这些人了。
琅琊王氏,在这个时代,俊才可是不少的。
王敦王导,王衍王澄王棱...
这套阵容虽然是要对王生下手的,王生要对付这些人的‘进攻’,想来是要绞尽脑汁,费劲口舌的。
但是...
也总好过于在这里消磨时间吧?
这王家贵女的把戏,还真够无聊的。
王生轻轻摇头。
正当王生倍感无聊的时候,门口却是出现了一阵的轻轻的脚步声。
王生眉头一皱。
这脚步声,明显不是前面那个小侍女来的。
王生转头,马上见到身穿侍女服的王可岚。
王可岚没想到王生会突然回头,吓得直接往后面倒退了一步。
不顾很快,王可岚就反应过来了。
她现在可是侍女,而且这是她家,王生是外人,在自己家里她为什么要怕?
“郎君,这是主君要我给你看的东西。”
这次的东西就很正式了,是一卷竹简。
王生默不作声的接过竹简,轻轻打开来看。
这个竹简,确实是王导的字迹,但里面的内容,只是王导对论语的注解罢了。
好像不是写给他的。
王生缓缓的读了一篇,抬头看向王可岚。
“茂弘兄要我作甚?”
“要你注解论语。”王可岚毫不犹豫的说道。
注解论语?
王生轻轻一笑。
“拿笔墨来。”
王可岚眼睛一亮,连忙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在王生面前的食塌上。
拿起毛笔,王生嘴角缓缓勾起来。
“与我倒杯茶水。”
倒茶?
你当我是侍女?
不过...
王可岚发现她现在确实穿着侍女服。
倒茶就倒茶,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草包,究竟是不是绣花枕头。
拿起茶壶,王可岚忍着心中的不适,给王生倒了一杯茶水。
王生轻轻点头,终于开始动笔了。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王生注解旋即而始。
王可岚的目光不觉也定格在王生手上的笔毫上去了。
这家伙,胸中倒是有一些墨水。
就在王可岚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王生却是将笔毫放了下去。
王可岚稍稍往后挪了一步。
“我乏了,你便给我捶捶背罢。”
王生伸了伸懒腰。
捶背?
我可不是小侍女...
王可岚皓齿轻咬。
“奴婢不会捶背。”
不会捶背。
“那便给我揉肩。”
“也不会揉肩。”
王生心中暗笑。
“那你会什么?”
“我会,我会...”
王可岚眼睛马上一亮,说道:“我会倒茶。”
“我也会倒茶。”
王生重新将笔毫拿起来。
“若琅琊王氏的侍女连捶腿揉肩都不会,那这琅琊王氏便是奴规太差,更不配称为高门大族了。”
“谁说的!”
王可岚嘴巴马上撅起来了。
“谁说我不会揉肩捶背的。”
王可岚眼中挣扎一二,最后只得伸出两条洁白修长的手臂,轻轻按在王生肩膀上。
“郎君可还满意?”
王生倒吸一口冷气。
他感觉肩膀一阵剧痛。
“你这般粗暴,我如何会满意,认真一些,莫要丢了琅琊王氏的脸。”
“你!”
王可岚恨得牙痒痒,但又不得不认真给王生揉肩捶背。
享受得差不多了,王生也开始动笔了。
在洁白的左伯纸上,王生轻轻写下一行字:
王姑娘,小生有礼了。
王姑娘,小生有礼了?
到现在,王可岚哪里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
她当即愤怒起来了,原本靓丽绝佳的脸庞,如今丹凤眼倒竖,略显婴儿肥的脸上怒气冲冲。
“好你个孟浪小子,居然敢欺辱我王可岚!”
王可岚气得用力推了推王生的后背,奈何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反倒是整个人都靠在王生身上了。
在门外,阿兰见到这一幕,嘴巴张的老大。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看不上这小郎君的吗?
他现在在做什么?
岂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阿兰差一点都要冲进来了。
王可岚自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
她当即一步越了上来,脸上半羞半怒。
“你早知道我的身份,还故意来羞辱我?”
王生脸上露出震惊的模样。
“我如何知晓姑娘的身份了?”
“你唤我姑娘,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姑娘是何身份,难道不是茂弘兄府上小侍女?”
“你,你...”
王可岚被王生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无耻!”
说着,王可岚蹬着腿,恼羞成怒的跑了出去。
内堂外。
阿兰连忙走上来。
“姑娘,你怎么了?”
“那就是一个登徒子。”
王可岚胸口剧烈起伏,原本平平无奇的大平原,如今也显得有些波涛汹涌起来了。
“我是再也不想见此人了。”
王可岚话语中都有些哭腔了。
“那郎君做了什么?”
阿兰在窗户缝里看到的东西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姑娘明明与里面的那个郎君你侬我侬,甚至还给他揉肩捶背,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卦呢?
阿兰还想继续问下去,奈何王可岚已经等不及。
她眼眶通红,捂着眼睛跑向自己的房间的方向去了。
阿兰最后看了王生在内堂跪坐的背影,连忙跟上王可岚的脚步。
这个郎君,如何会是笨人?
阿兰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姑娘被人欺负成这副模样的。
欺负人,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尤其是把自家姑娘欺负成这副模样,便是主君都没这个本事。
而这个小郎君就有这样的本事。
阿兰心中有些遗憾。
她可是觉得王生是有大才的,不想才学没露出来,反倒是将自家姑娘给激怒了。
这下子,这婚事恐怕是黄了一半了。
这家伙...
也忒不会做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懂男女之事,还是故作不懂。
阿兰轻轻摇头,快跑到王可岚闺房中去了。
内堂中,王生轻轻饮着茶水,嘴角轻勾。
今日他这般运作,这王家贵女,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了。
其实说起来...
那王家小妹的模样是不差的,可惜,既然她看不上他的出身,王生自然也没必要冷脸贴上冷屁股。
再者说,恐怕他就算是要热脸贴上琅琊王氏的冷屁股,琅琊王氏的其他人也不同意。
很快的,他便能见到王导的那些从兄族兄这些人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琅琊王氏的骄傲
王导府内。
偏院。
如今却是一副吵吵嚷嚷的景象。
王导被三个锦服男子围在中央,皱着眉头的被一顿教育。
这三个锦衣男子都是王导的亲戚,而且不算是远亲,大多是琅琊王氏的嫡系子孙。
其中为首的一个俊朗青年,他身着宽衣服博衣裳,袖口飘飘,正是王衍之弟,王戎堂弟,王导族弟王澄。
此时王澄张着巨口,口水飞溅。
“族兄,你如何能够将可岚妹妹许配给一介寒素呢?莫非你一心想要害死可岚不成?”
王导面色阴沉,他是被这些叽里呱啦的话给吵死了。
平时不见你们这么激动,到了我要做大事的时候,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可岚是我亲妹,又不是你亲妹。
“我如何有害可岚的心思?她与我血浓于水,我岂能害她?”
“既然不想害她,自然就不能将她许配给一寒门。”
“他不是普通的寒门,小郎君有大才。”
“有大才又能如何?这世上有大才的寒素也不少,难道一个个都能娶得我琅琊王氏的女人?”
“这不一样!”
“这如何不一样?”
王澄却是不想放过王导。
“区区寒素,竟敢指染我琅琊王氏的女子,癞蛤蟆,居然妄想吃天鹅肉,你胡闹便也就罢了,那小子居然也如此这般厚颜无耻。”
“够了!”
王导的脸上阴沉得仿佛可以挤出墨水来了。
“你不去做你的清谈雅事,倒是来我这里说教起我来了,还屡次言语辱骂我的客人,我看,你是将我琅琊王氏族规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见到王导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王澄心中微微害怕。
但是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上,王澄知道,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后退。
若是此时后退,他王澄岂不是要担上一个害怕王导的名声了。
这个名声,可不好听。
“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族兄的事情是族兄的事,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你我如今可要就事论事的。”
“好一个就事论事。”
王导咬牙的声音都传出来了。
“就事论事便是,可岚许配给王生,并非不可,至于你的事情,前些日子你脱光衣服在朱雀街狂奔,这事我还没与你算账呢!”
王澄却是不将此事当做是什么耻辱的事情。
“莫非族兄也像那些俗人一般,觉得我在朱雀街裸奔是一件伤风败俗的事情?”
王导却在一旁冷笑。
“是不是伤风败俗我不知道,但我琅琊王氏年轻一代的名声是给你彻底败坏了,那些不认识我的人,都以为我下一秒就会把衣服脱光一般,你敢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俗,族兄俗不可耐。”
王澄脸上露出嫌弃之色。
“俗便也俗,待我将这件事告诉你父亲,我倒是要看令尊是俗还是不俗。”
“居然用我父来要挟我,族兄,你无耻。”
王导却是在一边呵呵冷笑。
“对怎样的人,变要用怎样的方法。”
王导无耻起来,王澄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在一边,少年郎的模样的王彬也站了出来。
王彬是王导的堂弟,如今只有二十岁。
“族兄,就事论事,让可岚妹妹许配给一介寒素,确实不太妥当,况且,此人王姓,如此,便更不能与可岚为同林鸟,连理枝了。”
“平子是混账人,难道你世儒也是混账人?”
王导大声呵斥,王彬脸上青一会紫一会,像是开了染坊一般,十分精彩。
他欲言又止,最后看着王导的脸色,又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最后只能后退一步回去了。
“堂兄莫非想要用辈分来压过我等?”
“文子?”
王导有些心累的看着面前的锦服少年,摇了摇头。
这锦服少年名唤王棱,是王导、王敦、王彬等人的堂弟。
“我当然不想用辈分来压过你们,当若是只能通过辈分来压过你们,那堂兄也别无选择。”
与王澄不同,王彬王棱都是琅琊王氏比较正派有作为的人。
这当然不是说王澄是一个愚钝之人了。
实际上,在文学才干方面,王澄是这三个人中最好的一个。
而且王澄身高七尺接近八尺,勇力过人,曾经徒手搏击过黑熊,不落下风。
但便是这样的人,举止放诞,不拘礼俗,甚至有脱下衣服光着身体来标新立异的举动。
当然,也正是因为王澄的标新立异,被兄长王衍所赞赏,之后也做了官。
但要说为官的能力,王澄那是一点都没有的。
他在任荆州刺史时不理政事,日夜饮酒,使得荆州大乱,终导致流民反叛,王澄杀了其众八千余人,但是又因为对部下凶狠导致上下离心。
最后辞去刺史之职。
永嘉之乱后南渡任琅玡王司马睿的军谘祭酒,途径豫章郡时被王敦所杀。
而王棱王彬,都是真正有为官之才的人。
“好一个用辈分来压人,既然你想用辈分来压人,那我也用辈分来压你!”
人未至,声先到。
在门口,缓缓走出一个中年文士。
他身后跟着两个美姬,手上握着羽扇,一身白袍飘飘,甚是清新脱俗。
此人年纪虽然年到中年,但是因为保养得好的原因,此时更是风度翩翩,模样并不比王导王棱这些人差多少。
不是王衍又是何人?
王衍是玄学清谈领袖,曹魏幽州刺史王雄之孙、平北将军王乂之子、司徒王戎堂弟,王敦王导族兄。
他外表清明俊秀,风姿安详文雅,笃好老庄学说,是如今的文坛领袖。
“族兄,你怎么来了?”
王导这下子的表情就有些异样,或许说是难看了。
若是王澄王棱王彬,他王导还能不将其放在眼里,但是王衍,他便明显不能如此了。
论辈分,他王导比他低。
论名气,他王导比他低。
论官位,他王导还是比他低。
辈分名气官位皆不如,甚至清谈的能力,王导也不如王衍。
这小妮子,不想嫁便不想嫁,如何将王衍也惊动过来了。
对于王可岚,王导是又恨又气又没有办法。
王导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一般,难看异常。
“我若是不来,你岂不是将我族名声都毁尽了?”
“族兄想来是不知道那小郎君的才学...”
“那寒素的才学,我自然知晓一些,但不够,远远不够,若可岚嫁给他,那我琅琊王氏其他女子该如何自处?你王导只想到自己,却是没有为家族着想。”
王衍在前侃侃而谈,王导却是很不服气。
“若此人日后可为三公呢?”
三公?
王衍大笑两声。
“你日后都不一定能做三公,如今却妄想一介寒素成为三公?你这不是在白日做梦?”
王衍冷嘲一声,继续说道:“与其期许一介寒素能做三公,不如自己先坐上这个位置再说。”
“兄长所言极是。”
王澄马上站在王衍身后。
“我看族兄便是癔症了,你与一介寒素相交,我等自然不会阻止,但若想与这小子结为姻亲,我等绝对不同意。”
王棱王彬站在王衍身侧,无声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立场。
王导苦笑一声。
但他还没放弃。
“小郎君是否有才,日后是否能为三公,族兄不亲自去见,如何能知?”
“好!”
王衍用力拍掌。
“既然你觉得此人有三公之才,那我便让你好好死心。”
“一介寒素,妄想傍上我琅琊王氏,我看他究竟有多少斤两!”
王衍眼中闪着寒光。
他是要亲自去断了王导的念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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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 莫欺少年穷
王生依旧跪坐在内堂中。
此时王生的表情是很轻松的,不过,他很快就把眉头皱起来了。
他听到了脚步声。
急促,而且不只是一个两个人的脚步声。
这是一群人的脚步声。
王生站起来,转身,马上见到王衍。
王衍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当然,此时的王衍怒气冲冲,眼中看向王生,里面尽是轻蔑之色,优雅之色当然又消减了不少。
在王衍身后,则是站着一个拢拉着肩,满脸愁容的王导。
之后,便是王彬王棱王澄三人了。
“你便是王生?!”
王生刚把手抬起来,准备给面前这个站在王导面前的这个男子行个礼,不想后者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见面不行礼也就罢了,语气还十分的不客气。
“不知阁下是?”
王衍没开口,在王导身后,高高大大的王澄便是抢先开口说话了。
“此乃我琅琊王氏最负盛名的人物,我大晋尚书令,你居然没听过?”
尚书令...
看这个人的年纪以及官职,他的身份王生也大概清楚了。
王衍...
如今的士林领袖,也是琅琊王氏如今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
太子岳丈,琅琊王氏,司徒堂弟...
他有许多的身份,许多的尊崇。
可惜...
与王澄一般,王衍也是一个合格的名士,差到极点的官吏。
甚至可以说他的为官治国的能力基本为零。
不给自己笑脸的人,王生自然也没必要贴上去自找没趣。
“哦,原来是天下闻名的王夷甫。”
王生不咸不淡的行了一礼。
既不热情,也不谦卑。
王衍眉头一皱,王澄却是直接发作了。
“你一寒素白身,见到尚书令还不跪下?!”
王衍却是轻轻摆手。
“无妨无妨,想要高攀我琅琊王氏的人,自然也不懂什么诗书礼仪,无知者无罪,便不用行大礼了。”
呵呵。
王生心中已经开始冷笑起来了,不过脸上还是保持常色。
“族兄,既然是要试小郎君的才学,便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王导只好在一边和稀泥。
王衍轻轻哼了一声,却是毫不客气的跪坐在内堂的主位上去了。
王导脸色阴沉,他没有坐下去,而是站在王生侧畔,给王生一些底气。
“小郎君...”
借着这一小会的空挡,王导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王生听。
“原来是这样...”
听完王导的话之后,王生对事情的大概也有了一些了解。
琅琊王氏,终究对自己的家族是有骄傲感的。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似王敦王导这样的人,刚开始也是对王生不屑一顾的,只是后来王生的才能被他们知道了之后,王敦王导才对他刮目相看。
当然,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在那里。
魏晋南北朝,是世家高门势力最大的时候。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皇帝尚要仰仗世家力量,王生一介寒素,如何会入的了这些人的法眼。
在他们看来,王生若是娶了王可岚,跟他们岂不就是亲戚了?
和穷酸寒素做亲戚?
这事要是被传言出去了,他们日后去跟别人争辩清谈都会被抓住一些把柄。
即便王生有才,这事传出去,也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你小子想要娶我琅琊王氏的姑娘?
没门!
王生看着跪坐下去的王衍,以及在王衍身后的王澄王棱王彬三人,也知道这三个人的心思是什么。
王衍跪坐下去,王生也跪坐了下去。
坐定。
便有侍女端着食塌点心酒樽上来。
在此时,王衍幽幽的话也是说出来了。
“不知郎君出身何处?”
王生轻轻摇头。
“暂时不知。”
“怕就是寒素出身罢了,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出身说出来,便想要傍上我琅琊王氏的门楣?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王生脸色不变,王导却是厉声训斥王澄。
“此地是我府邸,还容不得你来训斥我的客人!”
被王导一喝,身高七尺有余的王澄有些害怕的装起了鸵鸟。
王衍却是呵呵一笑,再问道:
“那郎君师从何处?”
“自学而来,并未拜师。”
王澄刚想要继续嘲讽王生,但看着王导阴恻恻的眼神,赶紧将要说的话咽回去。
“令尊何人?”
“百姓平民。”
在这个时候,王棱倒是在一边插嘴了。
“可岚妹妹可是说你父亲是个商人。”
王导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棱,后者马上退了一步,当然不敢继续说话了。。
“商人唯利是图,商人之子,怕也是如此。”
王生轻轻端起身前的酒樽,笑道:“始皇帝乃上天之子,难道秦二世也是上天之子?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若如阁下所言,天下万世秦地,何来汉魏?何来大晋?那舜便只能做一辈子的贫农,傅说只能做一辈子的奴隶,胶鬲便要卖一辈子的鱼盐,管夷吾要做一辈子的囚犯,孙叔敖要做一辈子的隐士?”
“阁下的意思,可是这个?”
“区区寒素,尽在此地饶舌...”
王澄当即站出来训斥王生。
王衍却是伸手止住王澄说话的嘴。
“你这小子,倒是生得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不如来我家中给我孩儿做伴读童子,你看如何?”
砰!
王生满脸通红,他将手上的酒樽直接砸在地上。
他缓缓起身,眼神冷厉无比。
“琅琊王氏,高门大族,小子一介寒素,自然高攀不起,但小子虽然非是高门,但也不能任由诸位如此侮辱。”
王生拍了拍衣袖呵呵一笑。
“腹中贮书一万卷,不肯低头在草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子日后是否如阁下所言,只能做你府上的伴读童子,还是有另外一番际遇,便待看日后了。”
王生直接离场。
“小郎君,莫要意气用事。”
王生快走出门口,王导赶紧拉着王生的手。
“琅琊王氏,小弟如今还高攀不起,但茂弘兄的心意,小弟是知道的。”
王生眼神真挚的望向王导。
“强扭的瓜不甜,令妹不想嫁给一介寒素,汝之兄弟叔伯亦是不愿,与其勉强为之,何不就此放下,莫非茂弘兄以为你我的感情,需要用姻亲来联系?”
“自然是不用,只是,哎~”
王导深深叹了一口气。
“也罢,只得说你我的缘分不够罢了,来人,将小郎君安安全全的送回桃柳园,不得有任何差池。”
“诺!”
马上有侍卫下人过来了。
他一心想要促成的婚事,终于还是不能成功。
也只有等了。
但是...
当小郎君得到琅琊王氏的认可的时候,他王导的妹妹,是否还有机会嫁过去?
到时候,就是要将可岚送过去,恐怕人家也不要了。
况且今日小郎君还在我府上被一顿羞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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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身微志高
王生离去后,王导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导府上没有什么珍稀古玩,也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族兄随意。”
话毕,王导狠狠的甩了衣袖,直接出了内堂,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王衍。
王衍轻轻摇头,脸上则是露出不置可否的神色出来。
“这茂弘,还真是个倔脾气。”
见到这桩婚事已经黄了,王澄哈哈一笑,说道:“王导族兄便就是这样的人,以为自己有多清高,尽是看不起我等。”
“你也得让他看的起才好。”
王衍没好气的瞥了王澄一眼,说道:
“茂弘虽然偏激了一些,手法也直接了一些,但是,他还是有一些眼光的。”
王衍眼神闪烁。
“那寒素虽然出身低了一些,但比起琅琊王氏的子弟来说,却是不差分毫,甚至胜过不少。”
他有些感慨。
“一个没有师长的寒素,能够做到这一步,若非是天才,便是他说了假话。”
王棱轻轻叹出一口气。
“或许,此人真的有三公之才,今日我等如此羞辱他,恐怕他会悔恨在心。”
王衍眉头一挑。
“文子此言何意?”
“莫非你想对那寒素下黑手不成?”
王棱赶紧摇头。
“当然不是了。”
“你没有这个心思便好。”
王衍轻轻哼了一下,说道:“我们高门之后,自然要有高门的骄傲,岂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那小子日后若是真的能做三公,我自然亲自前去道歉,尔等可千万不要有下贱小人才有的想法。”
王棱将头一低,赶紧点头。
“我等知晓了。”
说起来,王棱确实有这个意思。
原本王棱觉得王生不过一介寒素,自然不见他放在眼里,但是见过王生一面之后,王生的言行谈吐,绝对不像是那些寻常寒素。
寻常寒素,见到他便如同一条狗一般,点头哈腰,早就上前来奉承他了。
不仅如此,寻常寒素也不会如此人这般镇定,这般出口成章。
此人,说不定将来却是有一番际遇。
不过...
我琅琊王氏,也不必怕一介寒素。
难道我王棱日后的成就会比此人还不如?
想到这里,王棱自己都笑了。
寒门出身,与他高门出身,两者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他若想成功,必然比他要困难十倍百倍,如此,他岂会不如那一介寒素?
....
王可岚闺房。
阿兰有些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小姐,那郎君走了。”
“走了?”
王可岚眼眶通红,问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族里来了好些个大人物...”
阿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了一遍,说道:“便是如此,那小郎君才不堪折辱离府而去的。”
见到欺负她的人如今是这种下场,王可岚心中隐隐有些快意。
但又有一些别样的感觉。
好像并不是特别开心。
“虽然那家伙确实可恶,但我琅琊王氏,总不能这般对待客人。”
阿兰撇了撇嘴。
“姑娘,你之前可不是这般说的。”
王可岚狠狠的给阿兰一个暴栗,说道:“你这骚蹄子,平时到还好,如今见到一个俊俏小子便迈不开腿,日后若是见到卫阶这般人物,你岂不是要倒贴上去。”
阿兰却是振振有词。
“那小郎君可不同其他银枪蜡头,便是卫阶来了,奴婢顶多多看他一眼罢了。”
“你这家伙...”
王可岚轻轻摇头。
不用嫁给一介寒素,对她而言当然是一件好事。
但...
她终究是到了婚配的年龄,恐怕不是这个寒素,便是其他人了。
她从琅琊王氏到洛阳,本来便就是要嫁人的。
区别就是,要嫁给谁而已。
若...
王可岚心里想道:
若那家伙不是一介寒素,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毕竟那家伙又有才学,长得又俊俏,之前在内堂虽然是在欺负她,但最多是在打趣她罢了。
可惜...
王可岚心中颇有遗憾。
....
桃柳园。
王生从王导的牛车中走下去,脸上没有什么异色。
此时天色渐晚,黄昏时分,高云悬空,黄光四射,在天穹下,人不免有一种渺小的感觉。
王生在一众庄卫的簇拥下,很快走到内院主堂去了。
庄卫也各自回各自的岗位去了。
到了内堂,一身襦裙打扮的红袖靠了过来。
“主君结果如何?”
王生脸上笑了笑。
“琅琊王氏答应与主君联姻了?”
红袖眼睛闪了闪,若真是联姻的话,那主君将来绝对会好上不少,也会容易不少。
“没有。”
没有?
红袖小脸一垮。
“那王导可是请你去的,这样的婚事居然还不成。”
这红袖出了琅琊王氏之后,确实是将桃柳园当成她的家了。
寻常时候,她都是唤王导郎君的,如今却敢直呼姓名了。
“琅琊王氏有琅琊王氏的想法,茂弘兄有茂弘兄的难处,今日我去,不过是给茂弘兄一个面子罢了,能不能成,我其实并不在乎。”
在王生心里看来,攀上琅琊王氏的高枝本就是他所不愿的。
原因也很简单。
琅琊王氏太强了。
强代表着助力不错,但是王生到了一定的程度,也会变成阻力。
况且...
像是王敦王衍王导这样的人,想来也是不肯屈居人后的。
尤其是他一个寒素出身的人。
对于琅琊王氏的招式,红袖可是知之甚深。
“怕是郎君在那王导府上受辱了罢?”
王生轻轻点头。
“受辱倒是受了一些,不过将来迟早会还回去的。”
一笑泯恩仇,那是不可能的。
王生就是一个小气的人。
你现在惹了我,以后我有能力了,当然要报复回去。
这相当于一个交易,自然法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话虽如此,但未娶到琅琊王氏贵女,主君却是可惜了。”
王生一把将红袖揽了过来,问道:“为何可惜?”
红袖小脸一红,细声细语的说道:“若傍上琅琊王氏的门楣,那日后谁还敢欺负主君?”
这世界,靠的只能是自己。
琅琊王氏?
再强也是靠不住的。
这个道理,太简单不过了。
“你便不怕,若那琅琊王氏的贵女真的嫁过来,见你长得太好看,心有忌惮如何?”
“主君爱惜红袖,便是她心有忌惮又能如何?”
“若是我保不住你呢?”王生眼神闪烁。
“那红袖便就这样了,反正主君也得了好处。”红袖一副要死就死的模样。
“你这家伙。”
王生轻轻摇头,心中却是一暖。
“天色渐晚,我先把你收拾了再说。”
“啊!”
红袖一声惊呼,人却是被王生拦腰抱起了。
“主君且慢,君母还有小姑娘都在等着主君吃晚饭呢,我们晚一些再来,也不无不可。”
红袖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王生却是不依。
“我先吃你,吃饱了,再去吃饭。”
不顾红袖的惊呼,王生直接将她抱入房中。
接下来,便是一幕幕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香水终成
一番**之后,王生满面红光的走去房间。
至于红袖,这是要做一些整理。
走到里屋客厅,王生还没坐下去,囡囡便是气冲冲的跑过来了。
“兄长,你欺负红袖姐姐。”
王生脸色一黑,摸了摸囡囡的后脑勺,问道:“我又如何欺负了?”
“再者说,这是大人的事情,你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
小萝莉却是不依。
“方才红袖姐姐叫的这么大声,你还说没欺负她,就算这个大人的事情,囡囡也要做一会大人,我才不让你欺负红袖姐姐。”
“囡囡,不许胡闹!”
在囡囡身后,张氏却是有些脸红的走了过来。
“阿娘,你方才又不是没听到红袖姐姐的叫声。”
我当然听到了。
张氏翻了翻白眼,只好把囡囡拉过来。
“大郎,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懂。”
七八岁,要是连这个都懂了,那才叫一个可啪。
顶着小萝莉有些敌视的眼神,王生却是老神常在。
“今晚的菜色不错。”
桃柳园不比琅琊王氏,也不比河东卫氏,但是总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嘴巴才是。
因此在吃这方面上,作为大吃货国的一员,王生可是没亏待过自己的。
若不是时间不够,王生都想要做出炒菜出来了。
说起来,炒菜也算是一门生意,可惜这个生意比起香水来说,太容易被模仿了。
想想以我大吃货国复制的能力,想来炒菜也是给王生谋不了多少利益的。
肉羹菜羹,油饼面食,还有羊腿...
这样的一餐,也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
寻常百姓,一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一次肉。
有钱真好。
也难怪这个时代是向钱看齐的,原因太简单了。
没钱,你能吃肉?
土都不给你吃!
淅淅索索,红袖脸颊升起两朵红云,低着头走了进来。
她还未坐下,囡囡便蹦着跳着到红袖身侧了。
“红袖阿姐,兄长是不是欺负你了?”
欺负?
嗯?
红袖脸上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主君如何有欺负过红袖?姑娘,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囡囡却是一副你不用怕的神色,小小的身躯挡在红袖与王生之间。
“方才囡囡都听到你的叫声了,之前臭哥哥打囡囡屁股的时候,囡囡都没叫这么大声,方才红袖阿姐可是叫得很大声的,这样,还不是被欺负了。”
“咳咳。”
王生用力的咳嗽两声,也不理这小丫头,自顾自的吃着。
而红袖就更羞了。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日后就懂的。”
日后就懂?
囡囡一脸狐疑。
“臭哥哥不是在欺负你?”
“没有,那是,哎,现在说了你也不懂。”
不懂?
小萝莉满脸疑惑,却只能被红袖按下去。
晚饭后。
王生没有选择休息,而是握在作坊继续鼓捣香水。
算算时间,香水现在应该能成了。
....
三天后。
王生看着手上一瓶淡黄色的香水,终于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了。
在王生身侧,刘勇早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主君,香水做好了?”
王生轻轻点头。
这香水,是终于做好了。
至于判断香水的质量好坏,也很简单,主要看香水的色泽、香味。
优质的香水必须是清澈透明、清晰度高的液体,无任何沉淀。一般不含色素,在摄氏30度温度下,经24小时不变色。
这一点,王生手上的香水明显就做不到。
因为这香水透明度虽然高,但高的有限,另外,里面桂花的色素并没有被完全分离出来,所以用的时候,应该是会有一些色素的。
优质的香水香味纯正,并能保持一段时间。无刺鼻的酒精气味及其它令人不愉快的气味。
根据香味的稳定性和香料的成份,香水和花露水分为特级和甲、乙、丙级四个等级。
幻想型的特级香水洒在纺织品上,在一定条件下,其香味应该保持不少于70小时,花香型的不少于60小时。
日常用的优质香水属于甲级产品。乙级和丙级的香水和花露水基本用于卫生目的。
王生缓缓估计一下,他这样的香水,可能算是丙级的。
但是...
即使是丙级,在这个时代还是能够赚钱的。
女人的钱,再好赚不过了。
虽然在这个时代也有调香的人存在,但是也只是香囊熏香。
这种程度的香气,不仅昂贵,而且麻烦,最关键的是他们的种类比较单一。
但是香水就不一样了。
一种花便是一种香,两种花,就可能是十种香。
不同的配方,香水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将自己的思绪先收回来,王生将眼前的香水握住,朝着内堂的方向去了。
内堂中,卫阶盘腿而坐,他今天的依旧是一身女装,不过已经不是侍女服了,而是贵女服。
女装...
果然是会上瘾的。
“叔宝兄,我今日要给你看的东西出来了。”
香水做出来,自然要人来评定的。
红袖虽然也是一个好对象,但他毕竟只是美姬,见过的世面肯定不多,用过的好东西也极为有限。
但卫阶就不一样了。
作为河东卫氏俊才,太子冼马,卫阶可不缺钱。
自然。
他用的东西也是最好的了。
什么样的香粉卫阶都用过了,此时王生将香水拿出来,卫阶的表现,绝对是大多数王生顾客的表现。
“哦?你所言的那个香水做好了?”
卫阶换了一个姿势,他脸上画着浓妆,加上襦裙披身,就算是细看,也看不出此人是居然是一个男子。
毫不客气的说,就算是卫阶的老婆来了,也不一定能一眼认出卫阶来了。
这是一个可以把男人掰弯的男人。
女装大佬,恐怖如斯!
接过王生手上的香水,卫阶拨开瓶塞看了看。
里面是清澈见底的淡黄色液体。
这液体,散发着阵阵清香。
嗯。
桂花香。
卫阶倒出一点香水放在手上,再涂抹在手背上。
轻轻一嗅,卫阶的眼睛就亮起来了。
“好东西!”
卫阶用过的香粉香囊香料,比寻常女子用的只多不少,但第一次用这香水,卫阶马上看出了它的优点。
清爽,淸味,而且香气能够持续下去。
卫阶马上问道:“这香气可以维持多久?”
王生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回答道:“最少一日。”
这已经是王生的保守估计了。
一日!
居然这么长!
香水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香粉则完全达不到这个效果。
若是在冬日还算好,一日敷一次香粉,也能保持清香许久,但一洗澡,也就洗掉了。
若是再夏日的话,时常流汗,一日便要敷好几次香粉。
但这香水就不用这般麻烦。
“你与王戎的生意,便是此物?”
王生轻轻点头。
“叔宝兄觉得行情如何?”
“暴利!”
卫阶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若不是他平时花钱的地方太少,他都想参活一脚进来了。
“此物一出,莫说女子了,便是男人也要疯狂起来,可惜,只是桂花香,若是有茉莉或者菊花香味就好了。”
卫阶显然更喜欢后两种花香。
“香水又不止一种,若叔宝兄喜欢茉莉或者菊花,我自然也可以做出这两种香水出来。”
“当真?”
卫阶的眼睛亮起来了。
“这自然是真的!”
见到卫阶的反应,王生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去了。
有这香水生意,王生总算是不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