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
温启华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一丝怜悯。这一张脸,虽然已经沾上了世俗的味道,但是神情之中也颇为清丽。
他想到了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心里有些于心不忍。“是那个人,不让你出来?”
沐兰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么巧合,肯定和那个人有关系了。
没有想到,那人心思居然这么深沉,能够留下一颗棋子这么久。他的心里有些愤恨,居然敢这么对自己的沐兰!
其实温启华误会了。
当年阴阳宫争对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沐兰当时昏迷了,阴阳宫的人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就将她送到了太子府。她一直也是被悉心照料的。
等到她身体康复之后,她却有了别的主意,一直不肯离开。慕容麟虽然十分厌恶她,但是心里也十分同情。沐兰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既然她想要留在太子府,自然就是会让她留下的。
不过就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太子府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一点点。
沐兰是存了一些歪心思,不过无奈那个人太过正人君子。这么多年来,她在东宫一直一无所获。相反,东宫的人都知道她的心思,内心里对她是十分鄙夷的。
面对这一切,沐兰的心里十分悔恨。
若是自己早些能够面对这样的情景,就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了。不过谁又能知道,那个男子真的就可以这么决绝呢?
眼下知道了温启华的存在,沐兰又回忆起当年那段好生活了。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里有些甜蜜。经历了慕容麟的冷脸,还是温启华那个男人对自己最好。
于是她心甘情愿地出来了,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自己已经这么大了,难道就不应该得到这些吗?若是上天真的垂帘努力的人,就应该让自己心想事成。
她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看着那个男子,心里别有一番**。
温启华见着了这副样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虽然知道她可能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一个人,但是也狠不下心来。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问道,“他对你好吗?”
沐兰的脸色一变,说道,“你在说什么?”
温启华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一个女子住在一个男子的府中,久久没有出门。这除了那样的事情的,还能够有什么。
温启华看着她,眼里有几分真诚。
他苦笑了一下,这都是自己自作孽引起的。若是那个时候,自己不贪图自由,带着沐兰早早地回到了明水宫,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温启华的心里一点都不怪她。
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见惯了世事兴衰的人。一个男子,在这个尘世中尚不能保持自己高尚的品貌,又怎么能够奢求一个女子做到这些事情?
他一向都是觉得,一个女子若是永远天真,必然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她背后的靠山强大,拥有很好的父兄,才能够一直如此。要不就是她已经看惯了风风雨雨,经历了世事兴衰,才能够这么单纯地面对这个世界。
想来,沐兰变成这样,是还没有悟透吧。
他嘴角有了一丝笑意,说道,“我的心里十分理解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这个样子才好。你要是真的想要做某些事情,就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去做。”
沐兰的眼泪直接涌了出来,说道,“我也想啊,可是我一个贫民家出身的弱女子,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听了她的话,温启华的心里十分心酸。
相思楼的那些女子已经十分强悍了,玩弄男子易如反掌。但是,沐兰跟她们是不一样的。她既没有拿得出手的绝技,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智慧,甚至她的相貌都只是稀疏平常。
想到这里,温启华的心里有些丧气。
这个女子,真的不应该有太大的野心。若是真的有这个野望,也应该一步步地来,不应该一步登天。
眼下,她是犯了很多错,但是自己可以不原谅她。
他呵呵一笑,直接转身离去。
沐兰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震惊。没有想到,自己魅力就这么消失殆尽了。甚至连他,都对自己爱理不理。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蹲了下来,在地上画着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画些什么,就是觉得十分无奈。反正自己不管是在画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的。她就是想要抒发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已。
她的眼泪直涌。
心里却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无所谓。反正自己还是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这样的话,就会有一个更好的前途。
她在心里暗暗警示着自己,就应该什么都不管不顾。
被男人抛弃又有什么不得了的,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能够这么报仇。
她的心里只觉得十分苦痛,眼下自己要做的事情跟很多人不一样。既然这些男人都不愿意帮她,那么她就自己依靠自己。
温启华走了很久,但是心里还是舍不得。
他又悄悄回到了东宫的外面,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但是没有想到,她还在原地。
她似乎在画着些什么,十分安静的样子。
温启华就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和沐兰待在一起,眉眼里面都是数不尽的温柔。
眼下她的神采都是自己难以想象的,但是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单纯了。但这一切,还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吗?若是自己一开始就守护好了她,若是自己没有发现她的尸体一直寻找?
这一切,可能都不一样。
他走了过去,发现沐兰在地上画的是木槿。
他的心里震惊了。
沐兰喜欢的是兰花,而自己,才是喜欢木槿的那一个人。眼下沐兰并不知道自己还会回来,她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默默地画着。
温启华的心里有一丝心疼,是自己辜负了这个女人。
他将她的头抬起,发现她洁净的脸上全是眼泪。
她的妆花了不少,虽然弄得她的脸上都是脏脏的,但是比刚刚好看多了。他笑了笑,说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兰儿,你以后就不要化妆了。”
沐兰点了点头,虽然脸上的泪水还是止不住,但是她的神情里有了一丝温柔。
“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就不化妆了。”
她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看着这眼前的一切,更加让她心酸。
温启华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心里十分自责。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好不容易来到自己的身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是这么对待她。
眼下她一个孤女,就这么身在金陵,能够有什么方法可以养活自己呢?
温启华不知道,离了自己的沐兰还能够做些什么?他的心里有了一丝庆幸,幸好自己现在回来了。
他呵呵一笑,说道,“兰儿,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
沐兰靠着他的胸前,脸上的肌肤亲吻着他身上穿的冰丝绸衫,神情里颇有一丝嘲讽。
这个男人,刚刚抛弃了自己,眼下又来求着我。这个出尔反尔的男人,心里又有什么可以信得过呢?或许有一天,他就会让自己滚。
到那个时候,自己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沐兰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单纯的女子了,眼下也知道为自己考虑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心里颇有一丝好奇,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真的旧情难忘,才会回来找自己的。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刚刚他要选择离开,难道是因为,他的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沐兰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现在的人真是太好笑了,你永远都猜不出他们真正的心思。
她看着眼前人,心里颇有一丝异样。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刚刚他要选择离开,难道是因为,他的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沐兰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现在的人真是太好笑了,你永远都猜不出他们真正的心思。
她看着眼前人,心里颇有一丝异样。
温启华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是人精了,沐兰这样的段位自然是骗不过他的。
他笑了笑,说道,“兰儿,反正眼下你也没有什么好去处,不如就跟着我吧?”
沐兰听到这句话,心里直觉得讽刺。什么叫做自己没有什么好去处,难道在他的心里自己就这么不堪?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倔强,说道,“谢谢了,我不要!”
本来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因为太子的话,来找眼前这个男子的。
但是经历了这么一遭,她开始觉得不能够这么糟践自己了,于是就决定要依靠自己活着。
即使回到老家那个地方,随便种田青菜,也能够养活自己。
为什么要依靠这个男人而活,这真是太过好笑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刚刚的动作实在太大了,衣服都被弄乱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笑了笑,直接转身离去。
温启华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自己要好心收留她,她居然还跟自己闹脾气。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心里想道,就让这个女子自作孽吧,这样的话,她就知道什么是现实了。
但是眼下沐兰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苦楚了,要是自己再不收留她的话,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想到自己脑海里那个单纯的女子,他就不忍心让她被命运所迫。
他的脸上有一丝扭曲,那是因为难过导致的。
他看着那个身影,喊道,“你就真的要这么吗?为什么不能够留下来!我们已经分开那么久了,这期间我们都变了很多很多,难道我们还要再次分离吗?”
沐兰站住了。
温启华的话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想到自己离开了温启华之后,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她的心里就有些不好受。或许这个世间,只有这个男子才会傻傻地爱上自己。
只要自己在他的身边,就能够得到保护。即使自己现在不爱他又怎么样,实在不行可以折磨他报复自己现在受到的苦。
沐兰知道一个男子真正喜欢一个女子会是什么样的。
她要报复眼前这个男子,让他偿还自己这么多年受到的苦。
她的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觉得自己真是付出太多了。温启华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她是想到了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这时候,他的心里更加痛恨自己了。
都是自己的错,差一点又失去这个女子了。他看着沐兰,说道,“兰儿,你不要跟我计较。我这个人就是一个粗人,什么都不懂的。”
沐兰一巴掌打在了这人脸上。
温启华咬着嘴唇受着。
虽然这么多年来,没有敢打自己的脸。但是要是这个人打自己的脸,他觉得完全可以忍受。都是自己对不起她,才会有今天的事情。
沐兰知道,这个时候,是自己表演的时候了。
温启华的心里对自己有愧,自己即使再怎么打他,他也不会说什么的。相反,要是自己不动手,这段感情带来的很快就会散去。
温启华眼下之所以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就是因为从前的甜蜜和他心里的愧疚感在作祟。真是笑话,为什么女子一离开一个男人,就会为他守节。
自己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自然是不会守着一个男人的。
况且,当初看上了温启华,就是因为他的不凡。若不是他的存在,自己一个贫民女子,又怎么可以住在悠然山庄里?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救了一个少宫主,这一票真是干得漂亮。
她在心里冷笑。
又一巴掌打在了温启华的脸上。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脸上十分静默。
温启华不知道她这是伪装的坚强,心里只觉得十分过意不去,说道,“兰儿,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哭了好吗,你这样让我的心里真的十分不好受啊。”
沐兰的脸上露出一些邪恶的笑容,这一次,她一定要报仇。
蕊心此时走了过来,看着司嗔嗔说道,“阿幽,你看上去情绪并不是很好啊。”
司嗔嗔看着她,眼神里面有一丝疑惑。为什么,她可以看出自己眼下在想什么?
她呵呵一笑,神情里颇有一丝理解,说道,“我也经历过你这样的时候,心里自然是懂你的。只是你的条件很好,千万不要将自己看低了。”
蕊心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价值。
南临国的太子都为自己魂不守舍,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那穷书生身上?
当时,她的心里真的是十分震撼的。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再也不会有很好的未来了。
她肝肠寸断,心里十分不好受。
她看着司嗔嗔,眼神里有一丝感激。若是她的话,自己可能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也说不一定吧。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若是心里有什么不好受,可以跟我说说。
要不然的话,你憋在心里会难受的。
司嗔嗔听到这里,心里十分感动。没有想到,蕊心居然会主动跟她说这样的话。想到蕊心那个时候遭遇到打击的时候,她们在心里都是十分费解的。
虽然还是陪在她身边,但没有这种感同身受的温柔。她静静地靠在蕊心的身上,说道,“我可能要离开相思楼了!”
蕊心听到这里,脸上都呆住了。司嗔嗔是相思楼的灵魂,现在她居然说自己要离开相思楼了,这真是十分好笑的一件事情啊。
她脸上挂着笑容,说道,“你要是走了的话,那我怎么办呢?”
司嗔嗔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可能不信,说道,“是真的,今晚我都已经跟启华说了。”
她将所有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蕊心,后者的脸色变幻万千。
蕊心直接抱住了司嗔嗔的头,眼神里面有一丝坚定,说道,“阿幽,你不该这么轻易妥协的。即使这个相思楼的底子是温启华的,但是这么壮观的相思楼全部都是你的心血。你现在身上已经有很多银子了,即使将这栋买下也没有什么!”
司嗔嗔自然也是舍不得这栋相思楼的。但是即使自己愿意买,有些人可能宁愿废了这栋楼也不愿意卖。
蕊心看着她的冷笑,心里有些心疼,说道,“阿幽,你不要想这么多了。等到慕容麟来了之后我跟他好好交涉交涉,以他的聪明才智,活血这件事会有转机。”
司嗔嗔一直盯着蕊心,眼神里面有一丝古怪。
她呵呵一笑,说道,“在蕊心的心里,我是没有什么能力处理这件事情吗?”
蕊心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居然会这么想。
也是了,阿幽一直都是一个好强的女子,自然不希望别人怀疑她的能力。事实上,她也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要不然的话撑不起这个相思楼。
蕊心娇媚地看着她,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
她的声音十分糯软,说道,“阿幽,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会下不了这个手。你自己可能没有发现,你在这个人的面前就像是一个小鸡仔一般,完全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看着蕊心嫌弃的目光,司嗔嗔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她娇糯的声音说道,“你看看你,将我说成什么了。我是真的那么懦弱吗?”
蕊心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司嗔嗔这个时候是彻底地无言了。没有想到,自己在她们的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若是其它的还好说,若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了的话,自然就是不一样的。
相思楼已经这么恢弘了,掌管了金陵城里最重要的一条情报网。来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这里的一切都是所有花楼模仿的对象。
或许自己走了,这座楼是会变成一座空楼。但是温启华那样性子的人,是宁愿它毁了,也不会转交给自己的。
司嗔嗔叹了一口气,心里其实已经放弃了这个主意。
她呵呵一笑,说道,“眼下这件事情其实真的跟我们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只要你们到时候跟着我,我可以重新建一个相思楼。”
蕊心看了一眼她,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霸气。
也是了,司嗔嗔一直都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看到她花过什么钱。她的小金库想必现在已经满满的了,要建一座相思楼必然是十分容易的。
蕊心看着她,十分真诚地说道,“这个倒是必然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司嗔嗔微微一笑,自己的能力摆在这里。即使从这里走了,自然也会有用武之地。只是曾经在相思楼耕耘了这么久,自然是有些留恋的。
蕊心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直接抱住了她,说道,“你不要难过,眼下这件事情还没有真正定下来。若是真的只有你说的那个办法了,我相信很多姐妹都会跟着你走的。”
只有还是原来的这些人,换了一个地方也是一样的。
蕊心的心里充满了甜蜜,或许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的。但是只要自己心爱的人在,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她脸上充满了甜蜜的笑容,看着司嗔嗔的眼睛温柔荡漾。
她看着这样的蕊心,心里自然是有些感动的。不管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只要自己这一伙好姐妹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到来到这个南临国这么久了,司嗔嗔的心里就有些空空的。
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自己安静的小窝了,真的有些遗憾啊。
朱墨正在府中的院子里射箭,看到自己的爹爹回来了,脸上有一丝震惊。
朱尚书因为别人的举报,去了大理寺受审,眼下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他的脸上有一丝愤怒,说道,“今日我出狱,你居然都不来接我。”
朱墨的脸上淡淡的,说道,“爹爹又不是小孩子,只不过是出狱而已,用不着儿子这么操劳的。”
朱令雄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胸中有一团火,他喃喃地说道,“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这么对待你爹爹。”
朱墨看着他,说道,“你也知道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为什么你就要这么对付儿子呢?人生这么短,我们家里既然有条件,为什么你不让我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朱令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有一丝不可思议。什么时候他长成了这个样子,他的心里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儿子,我不是不愿意让你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
朱令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朱墨现在还小,要是听到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只会说自己是老古板。他根本就不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娶一个有实力的女子,可以让他以后的仕途平步青云。
若是娶了一个青楼女子,他的未来自然是十分惨痛。
一定会有同僚诟病,皇上对于他也会侧目相待。
他笑了笑,自己这把年纪就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都是注定了的。即使有人想要拿自己开刀,也要注意一下自己背后的势力。
这一次,即使自己入狱,也还不是很快就将自己放出来了。
这个皇帝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看着朱墨,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反抗了,听我的就对了。”
朱墨看着他,直接摇了摇头。什么事情都可以听他的,但是这件事情就不能。因为这夫妻之间的日子,又不是他在过。他自然是想图一个好名声,但是痛苦的却是自己。
他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清心的心,眼下绝对不能够让她跑了。
想起她如花似玉的脸,还有她聪**黠的眼,朱墨的心里就觉得十分温柔。因而看着朱令雄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朱令雄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反感,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真的让人十分厌倦。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就这么容易就被青楼女子迷住了。”
朱令雄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十分虚的。
毕竟相思楼的女子跟其它的女子是不一样的。她们虽然出身在青楼,但是气质要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还要好。而且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在是人间凡品。
那个清心,自己也是十分喜欢的。只不过,被自己的儿子捷足先登了。
也算那个女子忠贞,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之后,不管自己怎么引诱她,她都没有上钩。倒是另外一个女子,给他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几日一直都在大理寺,见到的都是那帮孙子。已经好久都没有沉醉在温柔乡了,想到她那迷人的腰肢,和温柔的眼神,心中有一丝火热。
他咳嗽了一声,看着朱墨,说道,“你现在还年轻,对于你爹的话还不懂。等到你到时候明白了过来,怕又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朱墨没有理他,继续开始拉弓。
朱令雄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屑。这个小子就知道跟自己发脾气,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他根本过不上这样的生活。
他呵呵一笑,神情里颇为自傲。
是夜,朱令雄直接就来到了相思楼。
司嗔嗔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初见的时候眼神里面还有一丝惊讶。她很好地掩藏住了这种情绪,呵呵一笑,说道,“朱大人,你怎么来了?”
朱令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有些迂腐的说道,“司姑娘就不要叫我大人了,眼下我不过是一个留职察看的罪人,哪能担得起大人这个称呼。”
司嗔嗔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十分鄙视。
这个男人,犯了罪被查看也不老实一点,居然还来到了相思楼。不过男人这个东西嘛,本来就是不老实的。要是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估计太阳会打西边出来。
她的神色里十分娇媚,说道,“朱大人这个时候过来,可是已经有相好的姑娘了。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位,保证你满意?”
朱令雄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一次过来,是专门来找画心姑娘的。很多日子没有见到她了,心里有些怪想她的。”
朱令雄一向都是一个正经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下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这样的话,他竟然觉得没有什么。或许是到了这样的环境吧,所以才会觉得理所当然。
司嗔嗔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她呵呵一笑,说道,“朱大人可以换一个人吗?这画心姑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这几日都不接客了。即使是我,也是劝不动的啊。”
朱令雄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有一丝担忧,说道,“这画心姑娘究竟怎么了,是病了吗?”
司嗔嗔摇了摇头,看着朱令雄有些为难。
朱令雄被她这个样子弄得十分焦急,说道,“司姑娘,你要是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也不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我只是担心这画心姑娘而已?”
司嗔嗔叹了一口气,“这画心啊,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傻,直接将自己关了起来。若不是因为我这相思楼生意还可以,我真的会以为自己是进了佛堂了。”
她看着朱令雄,说道,“我们画心也算是人见人爱了,这几日也有不少客人都在打听她的消息,我实在是不好说出口啊。画心将自己的住处装扮成了庵堂的样子,青灯古佛说要替人祈福!”
说完之后,她用妖媚的眼睛看了看他。
朱令雄听到这里,心里有几分诧异。
但是同时,他的心里是高兴的。没有想到,这个画心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原本砸大理寺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女人可能已经换了好几茬男人了。但是眼下,他的心里才真正觉得,这画心才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了。
他看着司嗔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画心有没有说过,她是在为谁祈福呢?”
司嗔嗔给他抛了一个媚眼儿,一阵秋波送过去,这个朱令雄的心里就已经酥了。
他呵呵一笑,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个画心啊,就是在为你祈福。你想想看,那个人若不是你的话,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吗?这不是砸了我们相思楼的牌子吗?”
朱令雄听到这句话,心里想着也十分有道理。
若是传了出去,画心的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么就不会有人自找没趣,找一个没有兴趣的人。
这样的话,画心在相思楼的声誉也就算是没有了。
而且相思楼的姑娘一个个的都是干净水灵,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若是被人知道,画心心里有钟情的人,可能别人还会怀疑她的清白。
司嗔嗔看着朱令雄,说道,“朱大人,我们家画心对你可是一片赤诚啊。我看你对她似乎也有一丝心意,要不然的话,现在也不会指名要找她。我就盼着你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可怜可怜画心。要不然的话,你们两个以后分开了,她就没有什么活路了。”
朱令雄这个时候心里燃起一丝豪情,自己是绝对不会让这个痴情的女子受伤的。他的心里有一丝豪气,一定要守护这个爱着自己的女子周全。
若是一个男人,连爱着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这又有什么用呢?
还算什么男人?
朱令雄看着司嗔嗔,说道,“你就给我引荐引荐吧。你放心,我是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若不是你们相思楼的门槛儿高,画心若是愿意跟我,我宠她一辈子都来不及了。”
司嗔嗔看着朱令雄,眼神里面有一丝嫌弃。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转而她就露出了笑意,说道,“朱大人跟我来。”
慕容
他做了一个十分自持的动作,让蕊心走在了自己的前面。蕊心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女皇一样,享受着他们的簇拥。
她昂着头颅,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美丽优雅,走在这一群享有俗世权力的男人们中间,受着他们的众星捧月。
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真正阻止自己去追寻美好。很多东西,蕊心现在都已经明白,全是纸老虎。只要自己勇敢一点,执着一点,他们都是一戳就破的。
慕容麟看着蕊心骄傲的模样,心里有些开心。说实话,他的心里,是喜欢有一丝傲气的女人。她们有自己的想法,至少不会轻易就被人骗了。
很多女子,慕容麟看着她们的时候,心里是替她们可惜的。
她们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却早早地将自己交给了一个男人。她们的心里,或许是期盼着那个男人能够给自己带来骄傲、带来荣誉。
殊不知,在男人得到她的时候,她在他的心里就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不能够怪男人,他们所想要征服的东西还有很多,不是一般的闲情的女子所能够想象得到的。他们有来自各种方面的压力,迫切地需要发泄和交流。
但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哪里有那个才情,可以听他们的想法,和他们探讨自己人生所能够面对的问题。
她们只知道攀比,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待遇。别人有的珠宝,自己也一定要有。别人的丈夫封妻荫子,自己的丈夫还是原来的样子,就给自己丢脸了。
她们就像是一个怨妇一样,没有丝毫的情趣,让人见了之后就有些生厌。
若是家里有了一个这样的女子在,恐怕她的男人都是不愿意回去了。
相思楼里,这样的男子有很多。他们逢场作戏,看起来潇潇洒洒,但是也不过是在寻求一丝慰藉。他们渴望温柔,也不是希望别人能够逼迫自己成功。
他们自己的心里,也有通向俗世权力上端的**。
那是一股内驱力,来自男人的自豪和向往。不用谁逼迫,也想要达到的境界。但是那里的位置就那么少,自己有时候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真的拿到那些东西。
就这么默默的,自己失去了很多东西。
他的心里颇为怅惋,心里也是有些为那些女子苦痛。或许在她们的心里,正在骂着这些青楼女子狐媚,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除了个别无药可救的人,绝大多数的男人,心里是想有一丝温暖的。
若是家里能够给他们这一丝温暖,他们是不会在外面去寻求的。他们很明白,很多人靠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银子而面对他们微笑的女子,他们的心里也是不屑的。
可是面对逼迫自己的人,他们还是愿意选择这些肯爱千金的女子。至少她们看到银子的那一刻,对待自己的温柔是可爱的。
慕容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虽然他知道这些,但是也不会说出来。
自己不愿意成为那些女人们的闺中密友,自己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个男人,所要面对的琐事,自己一个都不想面对。
自己身为太子,比一般的人都有一个好的.asxs.。自己要征服的地方,也不是一般的人想要向往的。虽然现实里和在很多人的想象中,自己都是身不由己的。
但是真正的强者,敢于为自己选择应该过的生活。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不能够选择。整日为了一些利益,与那些不喜欢的女子在一起,也是悲哀的。
每个女子都是一朵花,在适宜的土壤里面,都能够绽放花的嗔香。
要是她们都被埋没了的话,不仅是这个男子的悲哀,也是这个世间的悲哀。或许,你讨厌的女子,还是某些人的梦中情人也说不一定。
侯门或许深如许,浓情不忍萧郎顾。
人们,何必互相折磨。
他轻轻护着蕊心,开始往相思楼的门口走去。后面看着他们的人,眼睛都有些痴了。这副情景太过美好,他们的眼里、心里都是羡慕,没有一个人议论。
很多男子的心里都是缺少温情的,他们需要一个女子真正的爱慕。也只有这样的爱,才能够激起他们向上的**。但是,这个也只适合大多数的男子。
还有一些男子,知道女子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无私的付出的。
她们受过很好的家庭教育,被自己的父母训练得不在乎金银。即使自己的生活中很需要这些外在的俗物,也只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慢慢积累。
面对心仪的男子的时候,她们还会拿出自己的钱财,慢慢贴补那个男子。希望他有一天,能够平步青云,带着彼此的梦想。
这些男子,利用这些女子的心理,剥夺着这个女子所拥有的一切。等到他们发现,这个女子身上,再也没有什么是他需要的时候,就把将她抛弃。
她或许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会面对这样的宿命。
她会不甘心,会默默等待。直到发现后来者,还没有自己靓丽的时候,才会死心。
她们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看错了人,并且对那个人太好。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等到那个骗人的男子在她身上投入太多心力的话,恐怕还舍不得将她抛弃。
但是其实若是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人,被抛弃还算是好的宿命。要不然的话,被这样的人痴缠一生,虽然可以说是荡气回肠,但是却也太过浪费生命了。
在蕊心的心里,真正的爱恋,应该是静水流深的。
只有这样的爱情,才会足够刻骨铭心,让人难以忘记。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眼前这个人不知道还会喜欢自己多久,自己千万不要再遇到赵梦笙这样的事情了。
这些穷酸的文人,总是喜欢讴歌女子为他们默默付出,做牛做马。因为他们缺少必要的物质支持,连一个老妈子都请不起。只好打着爱情的名义,让一个爱慕着他的女子来为他做这些事情。
蕊心的心里有些愤恨,但是她十分注意,不让自己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要知道,所有的人都喜欢自己面对的人是开心的。他们就是自私,不喜欢承受别人的负能量。要是必须要承受的话,也希望可以得到一些东西作为补偿。
而来到相思楼的男子,更是如此。
他们本来就是来寻欢的。自然是更加喜欢你伏低做小,若是偏偏要剑走偏锋,也要走出另外一种风格,让人恋恋不忘。
要不然的话,恐怕小命都难保。
蕊心心里有一丝凄怆,心想,快些到湖东吧。这样的话,自己看着镜面无风的湖水或许心情会好一些。
慕容麟一直都十分注意观察身边女子的神色,本来身在皇宫的人都十分注意周围的动向。因为你要是一句话没有说好的话,就会落人口实。
眼下看到身边的人并不是十分高兴,慕容麟的心里就有些忐忑。
自己好不容易说动她,和自己一起来这里游玩。要是美人儿不开心的话,自己的心力就白花了。
慕容麟呵呵一笑,说道,“蕊心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蕊心的心里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过自己的心里确实是不开心了。自从经历了那件事之后,自己就是一个开心不起来的性子。有时候真的觉得身世实在太过凄惨了,完全就没有开心的基因啊。
她呵呵一笑,神情中颇有一丝动容。
她抬眼看了一眼慕容麟,说道,“我时常看到你乐呵呵的,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什么痛苦的事情吗?眼下见你们都是这么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真是令人羡慕得紧。”
她的心里想道,都是些王孙公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忧愁的。要是自己也如此顺畅,必然就是一个单纯无忧的人。
她心里颇有一丝讽刺,自己的经历就注定了自己不会单纯。
若是真有一个天真的命格,就不会面对这么多的事情。她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其实是有一丝讽刺的笑意。这个人含着金汤匙出身,还指望每一个人都跟他一样。
自己自然是和他不能够相比的。
蕊心叹了一口气。
慕容麟这个时候,彻底觉得自己错了。本来就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静,随意一问。没有想到,竟然会听到她叹气。
他的心里十分焦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还以为,像蕊心姑娘这样的绝色美女,是没有什么忧愁的。没有想到,姑娘现在看起来是满腹的心事。”
蕊心听到了这话,脸上愣了一下。
这个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自己身为一个低下的青楼女子,为什么会没有忧愁呢?虽然深得阿嗔的照顾,不用时时迎人,但是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啊。
她呵呵一笑,说道,“你将很多事情想得太过天真了,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忧愁应该是很多的。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会面对这一切不堪的事情呢?”
若是真的没有忧愁的话,自然是他们这些王孙公子了。
太子看了一口气,说道,“像你这样的绝色女子,根本不会有人为难你啊。人们都贪恋你的美貌,希望你展露笑颜,怎么会让你不开心呢?”
蕊心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突然笑了,觉得自己也确实没有这么惨。
虽然有很多客人,他们都让自己不是很开心,但是眼下自己要面对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难堪。客人可以由自己挑选,自己用不着讨他们的欢心。
相反,每一次都是别人迁就自己。
蕊心看着眼前这个人,说道,“太子殿下,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慕容麟知道她眼下想明白了一些,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看上去十分温和,根本没有传说中的杀伐果断。她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些疑惑。
太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心里也觉得十分奇怪。说道,“蕊心姑娘,你一直盯着我,是因为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蕊心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的心里也有些疑惑,这样的人儿为什么会看上自己?莫非,也是因为自己这无边的美色?
她试探性地问了问,“太子殿下,若是我没有这一副皮囊,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慕容麟愣住了,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难道每一个美人儿都担心自己红颜迟暮吗?
他呵呵一笑,说道,“我要是说假话的话,你也不会开心的。我想真实的情况是,若是你没有这样一副美艳的外表,我根本就不会在人群之中看到你。即使我想对你好,也没有什么办法。”
蕊心听到这里之后,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现实居然是这么残酷。
眼前这个人儿,骗都没有骗自己一下。
她禁不住说道,“你好残忍!”
慕容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蕊心,你好单纯。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单纯。”
蕊心呆住了,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单纯?难道你不觉得,青楼的每个女子,都是有心计的吗?要是真的单纯的话,怎么会在青楼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生存下去?”
慕容麟点了点头,说道,“或许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你依旧是单纯的。”
慕容麟之所以觉得蕊心单纯,是因为在她的心里,美貌还是一件负累。她知道美貌的价格,但是并不知道美貌的价值。
眼下自己爱上她了,即使她是一个蛇蝎美人儿,自己还是会前仆后继。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是有爱情的。
他们只要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有无穷的力量。要为那个人创造出美好的明天,要为那个人提供一个良好的温床。只要她想要,只要自己能给,自然都是会给的。
他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神色之中颇为动容。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脸颊上都是爱慕。
蕊心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这么看着,心里颇为不好意思。以前即使知道有人爱慕自己,自己也是没有给一个笑颜的。
要是这个人不是什么太子的话,自己也不会主动接近他。
眼下接近了他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魅力。蕊心觉得,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指引着自己接近这个人。他是这么的优秀和迷人,跟自己以前见过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她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优秀吗?”
慕容麟愣住了,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觉得自己优秀。被自己心爱的女子夸奖,慕容麟的心里只是觉得欣喜。他谦虚地笑了,说道,“蕊心姑娘谬赞。”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根本没有寻常人大段大段的谦逊。
想来,他的心里对自己的夸奖也是十分认同的。不愧是活在人群中的耀眼的人物啊,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蕊心当然知道,慕容麟在当朝的皇子中十分耀眼。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未来王朝的继承人。其实夺嫡的旋涡在暗处汹涌,但是他的强劲让很多人侧目。
很多人,在他那个位置的时候,都是不能够自如的。要是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吧。
蕊心笑了笑,这么一丝丝美貌加诸在自己身上,都让自己觉得十分困扰。若是这无上的权力?
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不敢想象。
慕容麟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觉得有些疑惑,于是问道,“蕊心姑娘,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蕊心看着他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他看着她晶莹的双目,眸子之中似乎有整个星空。他看到了那些星星耀眼的光芒,身处其中,只是觉得无比的心醉。
他呵呵一笑,眼前这个女子是真的美貌动人。
他渐渐地靠近蕊心。
蕊心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他慢慢地靠近自己,让自己觉得十分害怕。而且,这害怕中,也有一丝害羞在里面。
蕊心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是这么优秀,根本不是自己觊觎的对象。眼下自己既然能够与他相逢,自然是珍惜这段情缘来得比较好。不用想那么多,只需要静静地享受现在就好。
她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了头,脸上有一丝满足。
慕容麟看到这里,心里微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他有些迟疑,但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不解风情,于是直接凑了上去。
两个人接合在了一起,忘记了世间的一切。
蕊心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满足,似乎很多事情都找到了理由。她心里是蓝蓝的天空,是青青的草地,是一切一切美好的事物。
她沉浸其中,只觉得相当美好。
这个时候,慕容麟恢复了意识。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有一丝害羞。
蕊心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十分好笑。这人似乎没有经历过这一些一样,感觉十分生涩。不过蕊心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慕容麟是太子,只能说是经验丰富,绝对不可能没有经历这些。
不过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第一次?”
慕容麟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如此大胆。他点了点头,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蕊心看到一个男人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心里颇有一丝不可思议。她看着眼前这个人,说道,“你不要这个样子,感觉好像是我轻薄了你。”
慕容麟的心里此时鼓起一丝勇气,他看着蕊心,说道,“你也是第一次吗?”
蕊心点了点头。心里想道,和赵梦笙从来都没有接过吻,所以自然是第一次。
慕容麟根本不知道她的潜台词,心里十分高兴。他听到自己喜欢的女子点头,心里就像是飞上了天一样。他丝毫没有怀疑蕊心的忠贞,因为对于相思楼他也不是不了解。
司嗔嗔是一个铁血女子,一般的男人都是近不了这里女子的身的。
他看着蕊心,眼神里浮现出一丝惊喜,深情地说道,“蕊心,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蕊心听到这里,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个人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接一下吻,弄得跟什么似的。貌似,自己并不需要他负责啊。
但是她的心里十分高兴,轻飘飘的,有一种单纯的快乐。
还是第一次,有一个男孩子,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这么许诺。仿佛,真的有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啊。她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心里颇有一丝疑惑。
她的神情中有一丝淡然,没有高兴多久就恢复了平静。
她神色里颇有几分质疑,说道,“你是太子,我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你有什么能力,对我负责呢?”
她的脸色一变,说道,“你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眼下你没有实力做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地许诺。我要是当真了,你又没有做到,我会很难过。”
蕊心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目之间颇有几分传奇。
她的五官十分明艳,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拥有的。
慕容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只觉得十分吃惊。以前只是觉得蕊心生得极美,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美。
她身着白衣,明明是出尘的衣服,却将她衬得颇有人间烟火。
她的雪肤花貌,她的不画而黛,她的不画而朱,都让人觉得动人。
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上天的宠儿,人间的尤物,一般的人都是只能远观,而自己居然有幸和她一起游玩。
他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不愿意让她受一点委屈。
蕊心能够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虽然说一直以来都被人呵护着,但是像他这般小心的,还是第一个。
她看着他,明媚的眼眸颇有几分震惊,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看看我,生得这么好看。自然也不会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人,你就不要白白担心了。”
听到她这么轻快的样子,慕容麟的心里只有震惊。
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可以这样,也让人有些动容了。
还以为美人儿都是如花隔云端的模样,这人却这么接着地气,似乎根本不是一般的花朵一样的感觉。他看着蕊心,有些无可奈何,说道,“你真是让我惊喜,每一次都有新的发现!”
蕊心虽然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难听的话。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那是因为你的期待不高,所以才会有一次一次的惊喜。”
慕容麟听到这里,心里只是觉得十分好笑。
但是眼下见她如此,就有些无可奈何了。
他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蕊心直接撒开了他的手,径直往前面走去。
慕容麟看到这一幕,根本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他追了过去,但是对方爱理不理。
无奈之下,他只得默默地跟在身后,心里十分委屈。他哪里知道,蕊心最讨厌别人说的,就是这句话了。她认为,那是男人推脱责任的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不想负责的,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他们总是会说一些伤害女生的话,让她们的心里对他们死心,这样的话才可以堂而皇之的不负责。
那些女子都是善良的人,听到别人的话之后才会觉得自己真的错了,然后才要面对那些不开心的时候。她呵呵一笑,神情中有一丝淡然。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完人,每个人都是会犯错的。凭什么别人犯了错,要让自己来承受?难道就因为是男人,所以就高人一等,所以就要让别人承受他们不愿意承担的吗?
既然是觉得高人一等,那么为什么不承担他们应该承担的呢?
蕊心这个时候才觉得,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处!
这些人,一边说美人迟暮,一边又都爱慕着美人儿的容颜。以前的她,心里老是担心,等到自己老了,是不是就会被很多人嫌弃。
一茬一茬的美人儿长出来,自己的美艳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眼下她想开了,这些话都是那些得不到她的酸腐文人编出来骗人的。
自己长得好看,自然就要拥有更多、更美好的东西。
眼前这些人究竟算什么,自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她呵呵地笑了,心中有些扬眉吐气。
她本来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这金陵城里,若论琴艺,难有匹敌。就因为自己生得好看,又长在相思楼里,所以他们就将自己归类为以色侍人的人。
蕊心的心里颇为嫌弃,这些人也实在太不知趣。
有那么多人得到美人儿的欣赏,并不是因为金钱。眼下听到他们这样的话,才发觉这些人注定不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
因为他们的小心眼,因为他们的看不开,所以他们注定不会有什么大成就。
若是生得美貌,有上天赐予的好底子,那就不要浪费了。你不必发胖,不必糟蹋自己,你就是上天的宠儿,就应该享有天赐的一切。
她呵呵一笑,神情之中妩媚动人。
这个时候的淮河,两岸的红灯已经燃起。红男绿女们在街上游荡,有一丝迤逦的感觉。
慕容麟包下了一条花船,将蕊心引了上去。
这时候隔壁传传来了嘘声。
蕊心一看,原来是司灵燕在那条船上。蕊心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让她子啊这里对自己这么做。
司灵燕老早就看到这个女子过来了。
蕊心生得十分貌美,她一路走来,都有很多人暗地里打量着她。
那些人中,有的时候坦荡,就明明白白地看。有些人十分猥琐,就看一眼,然后再阴悄悄地看第二眼。
她的心里嫉妒无比,这个人明明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为她侧目?她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不堪的一面。
司灵燕扯着自己的衣襟,心里嫉妒得发狂。
她讨厌眼前这个女子,她拥有得太多,甚至连自己孟哥哥的魂儿都勾走了。想到孟岩现在都还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觉得十分心疼。
本来是很看不起这个男子的,但是发现,自己身边居然没有比孟岩更合适的追求者了。
司灵燕无奈,只得再一次将他纳入考虑范围内。
若是眼前这个女子,孟岩是绝对不会对她这样的,司灵燕的心里这样想到。
她看着蕊心,眼神里面有一丝鄙视,说道,“想不到相思楼的头牌,居然乘坐这样的花船,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蕊心所乘坐的,是淮河十分普通的一条小船。
按照道理说,以她的身份,应该乘坐一条巨大的花船,才符合。但是慕容麟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的身份高贵,出行的时候总是尽量低调。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也是这样的处理的。
眼下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跟着自己受了委屈,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呵呵一笑,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说道,“蕊心,对不起。这一次都是我的错,让你落人口实了。”
蕊心伸出了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她的心里倒是十分坦荡,自己原来也不是一个喜欢高调的人。眼下这艘小船,正好符合她的心境。
只是眼前这个女子太讨厌了而已。
司灵燕看着她不说话,心里有些不服气。她巴不得蕊心跟她大吵一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风度才好。
于是她悠悠地开口,说道,“像你们这样的花魁啊,就跟戏文里面说的那样,专门喜欢这样的穷书生。眼前这个人虽然穿得比赵梦笙穿得稍好一些,但是本质上应该还是不阔绰的。”
她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就做不到,我喜欢的人必然都是和我家境相仿的。所以像你们这么伟大,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慕容麟不禁沉思,这赵梦笙到底是谁?
蕊心听到她出言讽刺,并不想在这里和她争辩,只是跟艄公说道,“我们快些走吧,不要在这里了。”
艄公听到这里,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应该多加参与。
他乐呵呵地笑了,说道,“我在这里久了,也看到过很多女子这般。姑娘生得貌美,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蕊心知道他是害怕被司灵燕听到。
毕竟他只是一个讨生活的艄公,跟富家小姐还是没有力量对抗的。
不过蕊心还是感激他的直言,于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你放心,我并没有往心里去。眼下只不过觉得,这个人十分无聊,所以才没有跟她计较。”
艄公点点头,知道这姑娘比自己认为的想得开,于是就没有说什么了。
小船悠悠地划着,开始远离了这艘大船。
司灵燕看到这里,心里十分愤怒。
蕊心坐在船上,给慕容麟斟上了一壶酒,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让你见笑了。”
慕容麟知道她们的不易,没有想到会这么不易。
小薇
“好了,妈妈不要生气了,我们去看看怜薇姐姐醒了没有,”司嗔嗔拉着老鸨,来到了怜薇的房间门口。
却正巧看到了怜薇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苍白着脸,身子淡薄的像一片纸一样,眼神忧郁的望着远方,穿过两个人,望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
粗使的家丁已经开始动手,棍子打在肉上的沉闷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可是那男人却被破布塞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拼命的挣扎着,但是却根本逃不过一棍一棍落下的准确无比的击打,不时他的身上便皮开肉绽。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怜薇,眼里流露出一丝希望来,不断的啊啊叫着,但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字,但是他的肢体与表情再明显不过。
他在请求怜薇饶了她。
可是怜微就那么看着他,冷静如一座冰山,纹丝不动。
“好了,怜薇姐姐,别让这些事情脏了你的眼睛,你的身子还没有好,我先扶你进去好不好?”司嗔嗔其实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明白怜薇现在的感受,心死了,所以对这个男人是没有会何感情的,哪怕他立时死在她的面前,也不能解了她这十年的仇恨,但是要她看着一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被打断了双腿,司嗔嗔真是怕把她吓出毛病来。
只是当她的手触碰到怜薇的胳膊时,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司嗔嗔当下惊诧的道:“你怎么了姐姐?”
“我要亲眼看着这个畜牲怎么死在我面前,我要把我这十年受的苦,全部都拿回来,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字字泣血,在怜薇的口内咬出发恨的痕迹来,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司嗔嗔心里一抖,暗叫糟糕,怜薇很可能心里已经不正常了,不能再让她看这么带着血腥味的东西了。
她赶紧给老鸨示意,让老鸨配合自己先把怜薇弄进房间里去。
“那个怜薇啊,妈妈我就算是再有通天的本事,我也不能随意的杀了一个人,背上一条人命不是?我这也就是替你出出气,把他的腿打断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罢了,你可千万别气上了头,”老鸨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往房间里扯,道:“咱不跟他一般见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咱们的好日子啊还在后头呢。”
“妈妈,你不懂的,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怜薇十分的冷静,一字一句的陈述:“他根本不拿我当人,饿了回家吃饭,饭菜稍有不满,就会打我,打是我满身青肿,到了晚上他还会喝完酒,一喝完酒就糟蹋我,我日日生不如死,但是却还是坚持了过来,哪怕是在孕期,他也要强行与我同房,我为此甚至流掉了两个孩子,他是人吗?他根本就是畜牲……”
之前匆匆一问,司嗔嗔和老鸨都只是知道怜薇经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是现在听她哪此痛恨的细致的说来,两个人眼里都是震惊。
“这个畜牲,”司嗔嗔忍不住淬了一口,但是她很快冷静下来,道:“不论如何,妈妈已经替你报仇了,他很快就不能走路了,不会来找你的,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们不能跟他一样,也做一回畜牲,更不能杀了他,那等于便宜了他,妈妈帮你打断了他的腿,就让他用后半生来忏悔吧。”
怜薇听了这话,眼泪才终于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再看着眼前那个男人渐渐的支撑不住,昏死过去,浑身是血,两条腿像是抹布一样,风稍大点,就可以吹得摇摆,她终于崩溃,情绪大开,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证明你已经放下了。’司嗔嗔拍着她的背,然后无奈的看向老鸨。
老鸨也回了一个心疼的表情给她。
其实两个人彼时都明白,这种创伤之于怜薇,大概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晚上宋毅又来了一次替怜薇扎针,但是扎针的时候,却眉紧皱,仿佛有什么事情一般,十分的凝重。
听歌在旁边看着,心下讶异,赶紧问:“怎么了?是怜薇姐姐的病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宋毅摇了摇头,很坚定的说道。
听歌舒了口气,但是既然看到他的表情,无奈的说:“那你紧锁眉头,是想吓死我们吗?”
听着她这嗔怪的语气,坐在身后喝茶的司嗔嗔噗嗤一声笑了。
“你干什么啊?”听歌脸色一红,扭头看着司嗔嗔,真讨厌,拆人家的台。
高高举杯,示意自己什么也没有干的司嗔嗔无辜的说道:“我只是喝口茶呛到了而已,死不了人的,”说着,眼睛一转又打趣道:“不像是某些人,只是平常行医的表情,都让人家担心的要死。”
“我要打你了,”听歌的脸色红得像猴屁股一样,又恼又怒,赶忙看向宋毅,却发现他只是认真的扎针,才舒了口气,回头一想听歌居然这么调戏她,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大概是因为旁观者清的原因,司嗔嗔明明看到了宋毅那红出血来的耳垂,也只有听歌这个单纯的丫头发现不了吧。
她无奈的笑笑,起身将茶杯放下,道:“我出去赏月,你们啊,一个看病一个看人,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了。”
“司嗔嗔,你……”听歌急了,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司嗔嗔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门外了,她真的拿她没折。
屋里一片静悄悄,只留下了宋毅安静的扎针,而听歌,则在旁边帮着他,偶尔替她擦擦汗。
浪漫而温馨。
今晚的月色十分的明亮,再加上空气里似有若无的一些花香,司嗔嗔觉得简直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相思楼里没有了若依之后,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只是她刚调戏完听歌,虽然面上高兴了,但是心里,却越发的有些疼痛了。
与温启华分开的时间不算短了,掐指一算,光阴似箭,她甚至都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他分开这么久。
心口突突的有些难受,偶尔她也需要找人安慰,可是她需要的那个人,却从来都不在她的身边。
司嗔嗔苦笑一声,心想,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突然变得这么伤感了?大概是因为月亮太大太圆的缘故吧。
自古,月亮的阴晴圆缺就代表了人们的团员相聚,如今,月亮如此之圆,可是她心中那个想团圆的人,又在哪里呢?
这夜,这月,如是有一壶好酒在就好了,总不至于这么孤单。
“一人独赏月,似乎有些不应景哦。”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司嗔嗔就算是不回头,都知道是谁,慵懒的依在木栏椅上,问:“有酒吗?”
“自然是有的,”凤紹澈拎了两坛子酒悠哉游哉的走了过来,“我俩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看这月色如此之好,心想你肯定是睹月思我,是以,专程买了那张老头的酿情饶过来的。”
张老头的酿情饶是这小城里有名的好酒,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司嗔嗔家里藏了两坛,但是一直不舍得拿出来喝,这凤紹澈倒是大方。
那她就不客气了,看着酒放到石桌上,司嗔嗔一把就掀掉了封盖,酒香肆意的飘洒出来,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盛赞:“香,真香……”
“真香,你也不能把口水掉进去,脏死了,”凤紹澈拍了拍她的爪子,虽然是嗔着,但是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柔情密意,只是司嗔嗔低着头看不到。
被他打了一下,有些不满的抬头:‘拿了酒不就是过来喝的吗?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是喝的没错,但是不是你这么个喝法,”凤紹澈无奈的摇头,然后像变魔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两个酒杯来,放到她面前,道:“喝酒赏月,是一件雅兴的事情,不要跟槽汉子一样……”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司嗔嗔便睫毛一弯,搬了坛子仰起脖子便往自己的嘴里罐。
修长的脖颈,还有滴落的滑下的水珠,一点一点的渗进她的衣襟里,一点儿形象也没有,跟那个在台上唯美绝伦的花魁一点儿也不像。
凤紹澈眼睛都瞪直了。
一是因为实在是相差太大了,虽然他不是没见过她的真性情,但是这反差太大,二是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美人果然是美人,不止是平日里美艳,就算是任何时候,都不输了人去。
“慢点儿喝,没有人会跟你抢的,容易伤着喟,”见劝不着,凤紹澈索性不劝了,自己拿着酒杯,一点一点的倒满,喝掉。
月色清冷无边,两个人也相顾无言,便竟没有感觉出沉闷来,彼此都有彼此的心事,有时候,坐下来喝喝酒,一句话不说,也是好的。
“怎么?找我有事?”司嗔嗔喝了两大口,心里爽快了一些,放酒坛子放下,看着凤紹澈,明眸皓齿,甚是喜人。
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性情的女子,自己怎么就看上了,他身边明明有那么多温柔多娇的,却看上了这么一个有时候行为比男人还粗鲁的。
清了清嗓子,凤紹澈还是将酒杯放到了她的面前,倒上了酒,道:“无事肯定是不登三宝殿了,不过月色这么美,先喝两杯吧。”
“花前月下,你是想勾引我?”司嗔嗔端起酒来,却冒出这么一句,把凤紹澈呛得咳了半天。
半晌,他才缓过劲儿来,涨红着脸,粗着脖子朝着吼:“你是不是有病?”
“你有药吗?”
“我……”凤紹澈一时之间被她愚弄得有些下不来台,主要还是因为司嗔嗔戳中了他的心事,若非如此,他一定怼得她生活不能自理。
何时,他有过这样的体验,也就只有在司嗔嗔这个女人面前会这样罢了。
“行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就成这样了吗?”司嗔嗔无奈的勾起唇笑了一下,然后半开玩笑的道:“我明知道肆凉喜欢你,我还会夺人所爱吗?更何况,你的美娇娘不少,我可不想去抢他她们的风头。”
凤紹澈连连摆手,“好了,我说不过你,你尖牙利齿,我认输了。”
“哼,”司嗔嗔拍拍手,从木栏上跳下来,然后往亭外走了两步,正想再讽刺他一番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闪过。
她低呼一声:‘什么人?’
这里是相思楼的后院,都有人能潜伏进来,可见其人有多么的深不可见底的武功,或者,他根本就是这相思楼里的人,她当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轻举妄动,只是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有怎么样呢,凤紹澈就转身扑出去了。
“蠢货,”司嗔嗔暗骂一声,也顾不得多说什么,赶紧拎起裙摆也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离得有些远,虽然没有听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可是眼尖的看到他们追了过来,当下就拔腿就跑。
从他的身形来看,司嗔嗔当下便确定,他一定是一个会武功的高手。
不过是一瞬眼的功夫,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来,风吹过院落的每一个角落,也扬起司嗔嗔的发丝,让她觉得,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做了一场小小的梦一般。
“嗔儿,没吓着你吧,”凤紹澈也懊恼没追上,但是他下意识的反应是先看看司嗔嗔受了伤没有,这样的举动让司嗔嗔有些感动,她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从刚刚黑衣人待过的那个地方吹过来,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的味道。
一股只属于温启华的味道。
有多久没有闻到过了,司嗔嗔几乎是贪婪的吸着自己的鼻子,她想要的,只是一份熟悉感而已,这样的贪婪,在凤紹澈的眼里,以为她怎么了,赶紧抚上她的额头,却发现,她并没有发烧,他有些奇怪,但是却什么也问不出口。
“好了,我们回去吧。”司嗔嗔有些落寞。
虽不知道司嗔嗔是怎么想的,但是凤紹澈一直觉得,她心里装了一个人,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只有爱得深切,才会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吧,不过这也知足了。
“哦对了,你还没有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呢?”回去的路上,司嗔嗔突然想起来,便问了他。
说起这个,凤紹澈一下子认真起来,他看着前路,眼神幽暗,道:“你可知城外的寒山寺?”
“知道啊,怎么了?”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凤紹澈将事情慢慢与她道来。
大概半个月前,寒山寺举行了一次主持大典,挑选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和尚进行了袈裟主持,便是方丈。
这本该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但不知怎的,好主持好好的在第二日夜里便暴毙了,寺里大乱,却不可一日无主,很快又选了一位才华俱佳的,却不曾想,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最诡异的是,接而连三的,有些和尚也失踪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就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而那一天,他的一个好朋友去了那里游玩,却再也没有回来,他派人去查了几天,却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无奈之下,只好过来问问她。
“问我?”司嗔嗔惊呆了,“这可是官府的事情,我一个小女子,能帮你什么忙?”
她以为凤紹澈只是开玩笑的,便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女子啊。她能帮上什么忙呢?
“其实,我是之前听到听歌说,你会一点占卜之术,所以才过来想让你帮我看看,那寒山寺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凤紹澈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人命关天,多大的事情,也比不了人命这么重要啊。
原来如此啊,司嗔嗔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早说啊,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过来干嘛,还专门拿了酒过来,甚至还引来了一个黑衣人……”
说起黑衣人,她有些伤感,因为一说到这个,她就想起了温启华。
只是这件事情,这个人,她对谁也不能说,因为她想要的,只是平静安稳的度过这段时日罢了。
凤紹澈听到她这么说,知道有戏,赶紧趁热打铁道:“那寒山寺以前,是我父亲资助的,是以,我们每一辈,都会在里面烧香拜佛,以示对佛家的尊重,只是没成想,最近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有情有意的家伙,司嗔嗔当下便借着酒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的。”
说完,她便打了个酒嗝,一副迷糊的样子,看得凤紹澈又是一阵春心荡漾,但是他到底是在司嗔面前是一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干那种龌龊的事情。
是以,他正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正巧听歌出来了。
她身后跟着宋毅,两个人给怜薇看完了病,安抚了她睡下,便一前一后出来了,正想说几句话呢,一出门便看到司嗔嗔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而一旁的凤紹澈正不知干什么的,手举高高,看起来似乎有掳人之嫌。
听歌低呼一声:“凤公子,你干什么?”
她这一声呼,让凤紹澈极为不满,虽说听歌的出现解救了他,但是看到她眼里的那个样子,他有些生气呢。
“她喝醉了,把她扶房间里去吧,”凤紹澈不想跟她多说什么,虽然有些不舍司嗔嗔,但是到底知道他们两个人不可能,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听歌三步并两步的跑下去,然后将司嗔嗔给扶了起来,从凤紹澈的身边,可以说是夺过来的。
而身后的宋毅看着,心差点儿跳出来,女子的裙摆那么长,她就这么毫不顾及的跑下去,真担心她会摔着了。
“听,听,听歌,你来了?”司嗔嗔被听歌扶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十分迷糊的状态里,但是她还是识得人的,像呓语一般,叫着她的名字。
无奈的扶着她,听歌有些踉跄,但是却不让凤紹澈帮一把,她深知男女有别,而且,凤紹澈对司嗔嗔的意思,这相思楼里的只要是不瞎的,都能看得出来。
她可不能让凤紹澈在司嗔嗔如此脆弱的时候占她的便宜,虽说上一次的事件是他君子了一把,但是不能保证,他每一次,都会做一个正直的小人。
毕竟男人……是用那啥说话的。
既然司嗔嗔安全了,凤紹澈也打算走了,不过在走之前,她再三的叮嘱听歌道:“你别忘了明天提醒嗔儿,她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帮我办到,而且,我明天一早就会来找她的,你尽量的帮她熬一些清粥,不会伤胃。”
叮嘱完一番话,也不管听歌听不听得懂,反正他悠哉游哉的走了。
“什么人嘛,”听歌有些不于解,抱怨了一句,既然又赶快扶起了司嗔嗔,对于她来说,现在眼前最紧张的事情,还是把司嗔嗔照顾好。
“我来帮你吧,”宋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一个人抚着司嗔嗔太吃力了。
只是他的话一说,连下一句还没有呢,就被听歌一口拒绝了,她道:“不需要,我一个人可以的。”
“可是你……”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听歌固执的说着,但是想了想,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只好又改了个温柔点儿的口气对他说:‘你要是真的想帮我,那就替我把小芸找过来吧。’
有她在,她会好办许多。
宋毅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去找人了。
但是只有听歌心里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原因,她会不舒服,会吃醋。
宋毅平时看病人是个女的她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现在,若是让他接触司嗔嗔,可是全身心的接触,她可受不了。
“呵呵……”司嗔嗔虽然脑子迷糊,但是她却像个鬼精的小怪一样,看着听歌的面宠,无限的打趣:“听歌脸红了,听歌,听歌,你若是喜欢宋毅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好机会啊,你们两个都是木头脑袋,把伦理道德放到最上面,却忽略了自己本身的感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傻瓜啊。”
听歌泪目:“你闭嘴,喝醉了还那么多话。”
就是醉话也是直接击穿了她的心房,听得她一阵头皮发麻,司嗔嗔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能让她对她无奈,可是偏偏,她所说的,又都是事实。
“我知道,我知道嘛,”司嗔嗔舌头都开始打结了,她一边乌拉着,一边摇晃着,就在听歌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小芸终于来了。
两人合力将司嗔嗔扶回了房间,安顿了她躺下,她才算是安生了一些。
重生
刘惠妃欣慰的看了一眼青鸾,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青鸾果然没有忘记贤妃之前对她东的手脚,若是这样,她日后行事就更加方便了。
“妹妹这么说姐姐就放心了,那你就好生歇息,姐姐过几日再来看你。”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姐姐慢走,妹妹就不送了。”
刘惠妃走后,青鸾躺在床上仔细的思索了一下,知道惠妃如今有求于自己,勉强可信,但贤妃确是不得不防的。招了招手将自己的亲信宫人叫到身边。
“来人,去向陛下禀报,就说本宫的头疼得紧,让陛下来未央宫瞧瞧。”
此时在贤妃的寝宫中,武帝高兴的摸着贤妃的肚子,感受这是有若无的胎动。
“爱妃近几日身子可还好?若有不适要立刻宣太医来看,万万马虎不得。”
贤妃听了十分高兴,摸着自己肚子,想着自己若是生下皇子地位立刻便不同了。抬头微笑着对武帝说。
“陛下放心,臣妾这几日一切如常,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只是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得紧,常常半夜踢臣妾,不叫臣妾省心。”
武帝见她这么说,宠溺的点了点她的肚子,贤妃作为现在宫中唯一有孕的嫔妃,他的期望自然十分大。
“这个孩子在娘亲的肚子就这么调皮,只怕是个捣蛋的皇子呢。之事闹得母妃不得安眠,等他降生了,朕可要好好罚他。”
“无论皇子公主都好,臣妾都喜欢,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若是像大公主、四公主、九公主一样这么贴心,也是极好的。”
武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通报的声音,他只好拍了拍贤妃的手,先让门口的宫人进来。
“何事?”
“启禀陛下,青贵嫔那边的宫女来报,说是青贵嫔突然头痛难忍,陛下是否要过去看看。”
武帝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王贤妃,王贤妃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根本不能侍奉武帝,既然青鸾送上门来,不如顺水推舟,也在武帝面前博一个贤良的名声。
“陛下,既然青鸾妹妹不舒服,您就去看看吧,她一个人在这宫中无依无靠的,前些日子又受了伤,可只能仰仗陛下您了。”
武帝欣慰的看着王贤妃,觉得她十分懂事,也不仗着自己有孕便争宠,点点头。
“爱妃真是贤良淑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朕改日在来看你和孩子。”
王贤妃表面上装作一副温婉的样子,内心却有点淡淡的苦涩,暗自发誓,等自己平安诞下皇子,一定不会让青鸾这个贱人好过。
“臣妾恭送陛下。”
未央宫中,灯火明亮,青鸾一身素衣躺在床上,头上也没有戴任何的珠钗装饰,看起来楚楚可怜。
武帝急匆匆的赶到了未央宫,没等宫人禀报,就闯进了房间,看着床上的青鸾更是心疼。
“鸾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宣御医过来诊治。”
青鸾见武帝担心的样子,心里十分高兴,又有点苦涩,面前这个男人,虽说是薄情寡义之人,但此刻的担心确是真的,如若不是生在帝王家,和这个男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该多好呀。
青鸾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就要给武帝行礼,武帝连忙按着她,让她好好躺着。
“让陛下担心了,嫔妾没事,就是有些头痛,是哪个不懂事的奴才竟然闹到陛下面前,嫔妾下去要好好的罚他们,耽误了陛下,陛下不会怪罪嫔妾吧。”
武帝的心终于落下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后宫佳丽数不胜数,但唯一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而她又如此的懂事,与世无争,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鸾儿,你快起来,你的身子才刚好,朕怎么舍得怪罪你呢,你怎么这么傻,你生病朕自然是要来看的,谁要是瞒着朕才要好好的处罚呢。”
青鸾把头轻轻的依偎在武帝的胸膛,嘴边露出的一丝得逞的微笑。
“陛下,嫔妾这几日确实十分思念陛下,您几日都未到未央宫来了,可想死嫔妾了。嫔妾见陛下眉头紧锁,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说出来应许嫔妾能够为您分忧呢?”
武帝轻轻环住青鸾的肩膀,还是只有青鸾这能让他舒心。如此的关注自己,连自己心情不好都看得出来。
“唉……你也知道,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后宫现在又没人做主,朕真是头疼。”
青鸾一边听武帝说话,一边观察着武帝的表情,青鸾猜想,武帝心中应该是有人选了,现在最合适的就是贤妃和惠妃了,武帝应该只是迟迟拿不定主意,思索了一会便开口道。
“原来陛下是为了此事忧心,太后娘娘福泽深厚,陛下您又这么孝顺,不管是谁来主持,那场面都不会让您失望的,只是现在后宫中没有皇后,为首的自然是贤妃娘娘了。”
武帝没想到她竟然一语中的,自己心中最属意的也是王贤妃,毕竟王贤妃入宫多年,如今又怀有身孕,自然是当得起这份体面的。
青鸾见武帝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说道武帝心里去了,他竟然真的属意贤妃。
“只是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将不当讲。”
“在这内室之中就只有你和朕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便是。”
青鸾慢慢的走到武帝的身后,给武帝按摩着肩膀,一边按一边开口说道。
“既然陛下你准了,那嫔妾便说了,贤妃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自然尊贵万分。但是太后的寿宴是万万马虎不得的,若是出了一点纰漏,娘娘肯定也寝食难安,若是一个不小心伤着龙胎可就不好了。”
武帝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青鸾的按摩,也仔细的想了想青鸾所说的话,如今除了太后寿宴,最重要的也就是贤妃肚子里的孩子了,确实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爱妃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看来贤妃确实不宜太过操劳,免得伤神。那太后寿宴之事,也只能交给惠妃来办了。”
......
此刻青鸾听到武帝这样说,心中十分欢喜,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按摩的双手也慢慢的从武帝的肩膀滑到了武帝的胸膛。
“陛下,其实不管谁操办,这次的寿宴一定会让您满意的,陛下又何必太过忧心呢?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武帝抓住青鸾柔弱无骨的双手,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爱妃说的极是,那就有劳爱妃给朕宽衣了。”
青鸾会意,慢慢的褪去武帝的外衣,拉着武帝缓缓的走向寝宫的大床。
第二天一大早,惠妃就听到未央宫传来的消息,欣喜若狂,没想到青鸾说话竟如此有用,转念想到,当初司嗔嗔给自己算的结局竟然有了转圜,果然人定胜天,这些巫蛊之术以后不信也罢。
司嗔嗔一大早起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想到,肯定是有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贤妃此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生气的把妆台前的东西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握紧的拳头上青筋爆起。
“惠妃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宫抢,未央宫里的那个小贱人竟然敢趁机挡本宫的路!”
太后的寿宴眼看就没有几天的,如今陛下把这个差事交给了她,若是自己不快点动手,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便叫了自己亲信到自己的身边,吩咐下去之后,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刘惠妃这边刚收到了陛下的旨意,让刘惠妃好好的操办太后的寿宴。现在整个宫里的人都开始为了寿宴的事情忙碌了起来,刘惠妃一边安排着寿宴流程,一边又想着怎样弄一点新鲜花样讨得太后的欢心。
这一日,武帝正在王贤妃的寝宫里用的晚膳,收到了刘惠妃宫中派人送来的寿宴流程,看了一眼,就不住的夸奖道。
“惠妃真是用心了,整了这么多新鲜花样来,母后肯定十分高兴。这次太后的寿宴交给她办,倒是没有选错人。”
王贤妃听了心里沉了沉,但又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好也装作十分惊喜的样子。
“惠妃妹妹一直都是宫里最聪明的,不像臣妾一味的只能给陛下添麻烦。”
武帝见贤妃这个模样倒像小孩一样,忍不住逗了逗她。
“你可不就是只会给朕添麻烦吗?不久之后还要在给朕生出一个小麻烦来。”
王贤妃笑了笑没有说话,转眼仔细的看了看武帝手中惠妃递上来的寿宴安排,眼睛突然一愣。高兴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陛下,臣妾是见惠妃妹妹递上来的这些点子十分新奇有趣,想到寿宴到时一定非常热闹,非常期待呢。”
武帝用完晚膳后照例去了未央宫,王贤妃此刻满怀的心思,巴不得他早点走,笑眯眯的就将他送了出去。
“来人,你们去宫里查探一下,惠妃那个阖宫同庆的法子,让宫女和侍卫在一处编排的舞蹈在哪个宫里,查明了立刻来回本宫。”
贤妃手下的人都领命退下,她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回自己房中,心里想着惠妃竟然想出这么个点子,果然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不过既然正好撞到自己的枪口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司嗔嗔这几日上朝的时候,发现宫门内外守卫的侍卫似乎比以前少了许多,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惠妃叫去为太后的寿宴做准备了。
她当时知道武帝最终将寿宴的操办给了惠妃的时候,就十分惊讶,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算错,事情一定会有别的转机,现在看来这个转机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今日下朝之后,她在家中休息,突然接到了温启华派人送回来的消息,打开一看,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宫中如今已经乱成一团了。
刘惠妃战战兢兢的跪在武帝面前,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久太后也到了,看样子也十分生气,一脸阴沉。
“若是借着哀家寿辰的名义倒成全了这些下作事,哀家这个寿辰宁愿不过,省的到时候菩萨怪罪。”
刘惠妃听到这话更是害怕,连头也不敢抬,只恶狠狠的望着王贤妃的方向,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她的手笔。
“太后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惠妃妹妹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她毕竟是第一次操办这样大的宴会,一时不察也是有的。这样的宫女侍卫私通之事确实有污天听,但念在妹妹初犯,就饶妹妹这一次吧。臣妾在这里为妹妹求情,请陛下和娘娘就看在臣妾的面子上,不要重罚惠妃妹妹。”
太后见王贤妃有孕在身,还下跪为惠妃求情,觉得她很识大体,心里更是喜欢她,连忙将她扶起来。
“你倒是个懂事的,自己的身子这么重了,还想着为她求情,若是一开始这件事就由你去操办,哪里会出现这些幺蛾子,来惹哀家和皇帝生气。”
武帝本沉着脸看着惠妃,如今听太后这么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自己当初还是太武断了,才会出现这些有违宫规的事情。
“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寿宴之事还是交给贤妃来办吧,至于惠妃,虽然这件事不是你的本意,但毕竟是你出的主意,便禁足宫中,知道太后寿宴再出来吧。”
惠妃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余地了,暗骂到自己竟如此大意,如今也只好先退居宫中,暂避锋芒。
“臣妾遵旨。”
“你说什么?”
青鸾惊讶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宫女,不敢相信她刚刚说的话,武帝让惠妃主持寿宴不过几日的时间,便出了这样大的事。
“娘娘,是真的,奴婢亲耳听见陛下身边的小太监说的,说是惠妃娘娘安排宫女侍卫一同排练舞蹈,没想到他们竟在宫中私通,还让廷尉司的人捉了个正着,现在陛下已经下旨让贤妃来主持太后的寿宴,惠妃娘娘也被禁足宫中了。”
青鸾失望的坐回椅子上,没想到贤妃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惠妃也太不小心了些,这么容易便被人捉到了把柄,现在该如何是好?
......
“你现在去陛下宫中告诉侍奉的太监,说我这几日身子不方便,不能侍寝,让他们不要再呈我的绿头牌上去了。”
宫女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何要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拒绝侍寝,她刚刚复宠,不应该趁此机会捉住陛下的心吗?
“娘娘,这……”
“费什么话,叫你去你便去。”
宫女连声答是,慌忙的退下了。青鸾知道自己和惠妃合谋之事肯定逃不过王贤妃的眼睛,现在只能暂避,让她先忘了自己这个人,否则当初的遭遇,自己恐怕就要再经受一次了。
只是这样一味的躲避忍让也不是办法,要是再不拿个主意出来,恐怕她和惠妃只能任人宰割。
“来人,你去悄悄的给惠妃身边的奴才通个信,告诉他我今夜回去一趟惠妃宫中,一定要小心,别被别人发现了。”
太监领命离开之后便去了惠妃宫中,没想到却被贤妃留守在宫门外的人一眼就发现了。
贤妃此刻悠闲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今日这个局她十分满意,惠妃算是成不了气候了,现在就只剩下未央宫的那个小贱人了。
“贤妃娘娘,奴才有要事禀告。”
贤妃见门口的人是自己之前留在惠妃宫中的,知道肯定有了新的情况,连忙将他招了进来。
“说。”
“启禀娘娘,您让我守在惠妃宫中,惠妃倒是没什么异动,但是奴才却见未央宫里的人悄悄的去了惠妃宫里。”
王贤妃十分得意的看着宫人,正愁没有机会整治青鸾,没想到她竟然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惠妃被禁足阖宫皆知,她如今不避嫌却还要私通消息,正和自己的意。
“你给本宫好好的看着惠妃,要是有什么异动,立刻来报告本宫!”
“是,奴才遵旨。”
夜里,未央宫灯火通明,青鸾见夜色已深了,穿着身边宫女的衣服就打算出门。
“娘娘,您现在去惠妃宫中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她可是陛下亲自下旨禁足的啊。”
青鸾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现在这么做虽然很冒险,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还这样被人牵着走,就算今夜不死,她在这尔虞我诈的宫里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用多说了,本宫今天一定要去,你下去打点好,不要被人发现了。”
贤妃那边也还没有睡下,假寐在榻上,等着消息传过来,青鸾刚出宫不久,贤妃这边便得了消息。
“娘娘,青贵嫔出宫往惠妃宫中去了。”
王贤妃得意得笑起来,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青鸾啊青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啊。
“本宫之前吩咐你们去回,陛下本宫要去惠妃宫中问一些寿宴上的事情,可有去回了?”
宫人知道王贤妃的意思,都点了点头,贤妃明明已经算好了一切,就等着青鸾上钩了。
“娘娘放心,奴婢跟陛下说有些年年都有的流程您有些拿不准,要去问问惠妃,陛下准了,还说娘娘您细心呢。”
王贤妃冷笑了一声,自己既然是要去捉人的,自然要有个好的借口,现在有了这个借口,哪怕她去了惠妃宫中,也没人能说她什么。
“那便往惠妃哪里去吧,告诉留在那里的人,可得把里面给本宫盯紧,别到时候我去了,人走了。”
“娘娘放心,奴才们明白。”
贤妃这边浩浩荡荡的往惠妃宫中赶,青鸾那边却毫不知情的和惠妃诉着姐妹之情。
“妹妹,这样的境地还能来看我的,也只有你了。”
“姐姐说的什么话,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离了谁。妹妹今日来的匆忙,也不能呆得太久,只问姐姐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妃一听青鸾说起今天的事情就十分的生气,若不是贤妃在背地里下了手脚,何至于现在她被禁足宫中。
“我原本是一个好心,想给太后的寿宴凑个好点子,让她高兴,谁知道贤妃拿了这件事做文章,买通了几个宫女侍卫,在排练的杂事房里做那些腌臜之事,本宫收到风赶去的时候廷尉司已经到了。
原本本宫想要压下这件事,没想到她叫了陛下过来,这件事便瞒不住了。”
青鸾听完知道这件事绝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被武帝拿个正着,这是万万不会被原谅了。
“姐姐,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放宽了心,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还好只是禁足,到时候姐姐再出来,你我二人何愁扳不倒一个王贤妃?”
惠妃点点头,这件事情害的她失宠于陛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等自己出去再好好和她算账。
“妹妹若是想要扳倒我,自己的手脚也得干净些,现如今这个样子,拿什么和姐姐斗呢?”
惠妃和青鸾乍一听见王贤妃的声音,吓得立刻站了起来,转眼一看,王贤妃轻蔑的站在门口正好笑的看着她们。
“青鸾妹妹在这做什么?”
青鸾知道惠妃被禁足,无旨是不能来探望的,现在自己被王贤妃抓了个正着,恐怕今夜是跑不掉了。
“贤妃娘娘吉祥,嫔妾听说了今日之事,想着惠妃姐姐可怜,同在宫中又是姐妹一场,便想来劝劝惠妃姐姐宽心。”
王贤妃见青鸾这时还能不慌不忙的对答如流,知道她能复宠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自己也不去和她争辩,自有陛下来处置,转身耀武扬威的看着惠妃。
“妹妹这是怎么了,抖得厉害可是冷了?”
刘惠妃狠狠的握紧自己的拳头,心里又急又气,没想到贤妃竟然这样步步紧逼,一点生路都不给她。
“臣妾是高兴的,贤妃姐姐好手笔,竟然将这件事办的如此的滴水不漏。”
王贤妃看着刘惠妃这个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十分痛快。见她还没有青鸾沉得住气,一时觉得没意思。
“惠妃妹妹可是昏了头了,今日之事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姐姐我好心给你求情竟然还求错了吗?来人啊,我让你们去请陛下,陛下如今在哪儿了?”
瞌睡
凉肆想不到大家居然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越想越觉得委屈,于是趴在桌子上抱头痛哭,刚刚举起手想要砸桌子,不料自己的手一下子砸到了一个硬的东西上,凉肆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桌子上那个把自己的手咯的生疼的东西,大吃一惊,凉肆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硬邦邦的东西居然就是锦闻的玉佩,这玉佩怎么会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呢,而且还摆在了桌子上,凉肆不敢相信,越想越觉得可怕,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众人忽然推门而进,凉肆迅速把自己的双手放在了身后,惊讶的看着众人。
“凉肆,为了能够帮助你摆脱嫌疑,我们决定先来搜你的房间,倘若你的房间真的没有锦闻的玉佩,那么你就不是凶手,听歌也答应了我,会给你道歉的。”老鸨子站到了凉肆的面前,此时凉肆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这玉佩她不知道是谁放在自己房间的,但是要是真的让他们搜到了的话,那自己就在很的变成小偷了。
“凉肆,你到是说话阿,你为什么把手背过去啊,莫非,你藏了什么东西吗?”说话的是青楼里其中一个叫做若依的姑娘,这姑娘生性机灵的很,看着凉肆紧张的冒出了汗,而且从他们一进门开始凉肆就始终把双手背在身后,觉得甚是可疑。
“啊没没什么,就是我习惯了把手背过去。”凉肆越发的紧张了起来,这让司嗔嗔也觉得凉肆有些可疑,若依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冲上前一把抢过凉肆手里的东西。
“别抢,没什么东西。”凉肆仍然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是已经没有用了,若依已经抢了过来,摊开手大家这才清楚的看见原来凉肆手中拿着的就是锦闻的玉佩,锦闻一看见玉佩高兴的不得了,正打算去拿的时候,听见了大家对凉肆的职责声。
“凉肆,真的想不到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老鸨子本来是很相信凉肆的,怎料凉肆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来,老鸨子觉得凉肆简直不可饶恕。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听我解释啊,刚才我刚进房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玉佩,正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你们就进来了,真的不是我做的,你们想想,要真的是我做的话,我为什么还要你们来搜我的房间呢,我早就应该把东西转移了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一定是你,司嗔嗔,一定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你见我平时处处与你作对,所以你就陷害我对不对。”凉肆看了半天想了半天,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司嗔嗔做的,心里对司嗔嗔恨透了。
“喂,凉肆,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现在人证物证都摆在大家面前了,你难道还想拉嗔嗔儿下水吗?我告诉你,现在所有人都在,你休想污蔑嗔嗔儿。”听歌又开始替司嗔嗔抱打不平,司嗔嗔到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司嗔嗔的眼里,凉肆是没有做这件事情的,但是玉佩又怎么会出现在凉肆的房间里呢,现在凉肆误会是自己在诬陷她,莫非这件事情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让他们二人敌对吗,种种想法在司嗔嗔的脑海里产生,司嗔嗔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人心险恶,在这青楼里居然还有如此恶毒的人。
“凉肆,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你好了,锦闻,这件事情就由你做主吧,你说你想我怎么处置凉肆,我都答应你。”对于老鸨子说,凉肆存在跟不存在都是一样的,只要有了司嗔嗔在,她的相思楼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能怎样呢。
“妈妈,算了吧,现在这玉佩也找到了,我也不想在追究了,凉肆姐姐一直都对我不错的,我不能恩将仇报,我还是相信这件事情不是凉肆姐姐做的,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我的玉佩还完好无损就好了。”锦闻说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这一次凉肆逃过了一劫,但是从此以后自己就被挂上了小偷的罪名,凉肆越想越觉得委屈,想不到这个司嗔嗔居然跟自己玩阴的,凉肆决定反击。
还未到时间,相思楼就早已坐满了人,大多都是来看司嗔嗔表演的,老鸨子看自己的相思楼的生意如此火爆,心里激动的不得了,赶紧催着司嗔嗔上了台,凤紹澈这个时候早已在楼上的雅座坐下看着台下的司嗔嗔的演出,想不到这司嗔嗔会这么多,这让凤紹澈对司嗔嗔越来越有兴趣,虽然二人现在只是朋友。
“在座的公子们,今天嗔嗔儿要给各位表演的是戏法中的一种,大变活人。”司嗔嗔此话一出,众人便纷纷呐喊鼓掌,看到台上的司嗔嗔什么绝技都会,是个男人都想要跟司嗔嗔有些什么关系。
只见司嗔嗔先叫人抬上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确什么东西都没有,在大家的见证下,司嗔嗔把箱子一关,拿着手中的丝巾一吹,只见手上的丝巾没有了,而变出的是一朵玫瑰花,司嗔嗔拿着玫瑰花在箱子旁抖了抖,在台下随便找了个人,只见那公子刚刚一掀开箱子,箱子里面便走出了以为妩媚妖娆的美女,这个佳人便是听歌。
司嗔嗔的戏法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就连凤紹澈都有些佩服司嗔嗔,一个女人居然会这么多才艺,的确有些本领。
司嗔嗔满意的带着听歌下了台,这个大变活人自己本来就有些不熟悉,这些天为了这个戏法,自己练习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练的熟悉,的确是有些累了,司嗔嗔跟听歌寒暄了几句以后便回了房间,却不想凉肆早已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候多时了。
“是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有事情吗?”司嗔嗔的话略显冷淡,凉肆面无表情的看着司嗔嗔,冷淡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嗔嗔儿,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今夜我来是想要跟你道歉的,为了下午的事情,也为了从前的事情。”听到凉肆如此一说,司嗔嗔非常惊讶,有谁会想到处处与自己作对的凉肆居然会给自己道歉呢。
“不必了,其实我本就没有怪你,我们之间一直有许多的误会,就算今天下午你误会我也是情有可原的。”司嗔嗔本以为凉肆是真心的悔改了,却料不到这一切都是个阴谋,怪只能怪司嗔嗔把别人想的太简单了。
“嗔嗔儿,我在天下第一楼订了位置,我希望你能够赏个脸,跟我去吃顿饭,把我们之间的恩怨都了断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要好的好姐妹,好不好?”凉肆的话让司嗔嗔有些犹豫,要知道司嗔嗔这段时间是不可以出门的。
“凉肆,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是我的姐妹,我看饭就不必吃了吧,就算不吃饭,我们也可以把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司嗔嗔如此这么一说,让凉肆越发的焦急了起来,万一自己请不动她该怎么办。
“不行,嗔嗔儿,今天这顿饭你是一定要去的,因为我还有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我事先已经跟他说好了的,现在我想他早已在天下第一楼等候多时了,所以你是一定要去的。”听到凉肆这么一说,司嗔嗔便没有在矜持下去,毕竟自己老早就想要出去逛逛,现在只是跟嗔嗔儿出去吃顿饭而已,想必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吧。
“那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司嗔嗔整理了一番本来打算是从正门出去的,不料凉肆死活都不肯,非要拉着司嗔嗔偷偷的从小门走了出去,而且理由还说的那么顺。
“凉肆,为什么我们不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为什么要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我感觉好像做贼一样。”司嗔嗔还不忘四处看一看,似乎真的怕有人发现一般。
“今天下午大家不是在我的房间里搜到了玉佩吗,所以现在我已经被限制了自由了,只能偷偷的出门,否则要是让妈妈看见的话,我就死定了。”司嗔嗔这才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似乎这一切凉肆都事先准备好了一般,二人刚刚走出小门,就看到了门外有一个轿子在等候,凉肆带着司嗔嗔上了车,便不说话。
司嗔嗔说话,渐渐的和司嗔嗔觉得凉肆有些不对劲,司嗔嗔撩开窗布看了看外面,这条路也根本不是通往天下第一楼的,司嗔嗔这才想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凉肆,这不是去天下第一楼的路啊,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你究竟有什么阴谋。”司嗔嗔故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无辜的看着凉肆,凉肆这才露出了真面目。
“我要带你去十八层地狱,上一次没能让你去见阎王老子,真是有些可惜了,这一次你就不会那么幸运了,司嗔嗔,你的死期已经到了。”凉肆恶狠狠的说出了这几句话,司嗔嗔终于明白,原来上次找人绑架自己,甚至还要杀了自己的人就是凉肆,想不到这凉肆隐藏的还真够深刻的。
“意思就是说,上一次我跟听歌遭人绑架,险些遇害也是你的阴谋?”司嗔嗔想再一次确定,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不是那个狠心要杀了自己的神秘人。
“既然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也就不隐瞒你了,死也让你死个明白,没错,我就是那个找人绑架你,又要杀害你的人。”话说到这的时候马车便停了下来,凉肆生拉硬拽的把司嗔嗔给拽到了车外,虽然是黑天,但是司嗔嗔还是看的出来,此刻他们是在一个了无人烟的荒地里。
“司嗔嗔,知道我为什么容不下你,非杀你不可吗,因为自从你出现了以后,我就没有过过太平安生的日子,你既抢走了我心爱的男人,又抢走了我的生意,今天还偷了锦闻的玉佩,然后嫁祸给我,司嗔嗔,我想不到你居然喜欢玩阴的,那么既然你都这么做了,我也就来一次阴的,你放心,我找的这个杀手呢,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一剑就能让你看见阎王爷。”凉肆说完便冲那车夫点了点头,车夫立刻拿着刀朝司嗔嗔刺去,眼看那剑就要刺进司嗔嗔的胸口了,司嗔嗔手一扬,那杀手就晕倒在了地上,这让凉肆没有想到,也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事情。”凉肆看着那杀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便开始有些焦急,这司嗔嗔究竟是耍了什么把戏,居然那么手一挥,就让这杀手晕倒在了地上呢。
“凉肆,你以为只有你有准备,我没有嘛?我司嗔嗔只是对你一直抱着忍让的态度,但是不代表我真的傻,你不觉得自己做出的事情露出了很多的破绽吗,我这人呢,不会别的,但是在药方面,我多少有些研究,那一日我被凤公子救下以后,便在闲暇的时候研制出了这个五魂迷香散,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白天的时候你还跟我势不两立,晚上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邀请我吃饭,而且走的还是后门,刚刚出了门就有马车在门外等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没那么好心,请我吃饭,这一切都是你制造的一个阴谋而已,而我,只是配合你的阴谋,演了这么一段戏,要不然我又怎么会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绑架我要杀我的神秘人呢,凉肆啊凉肆,你不要把别人都当做是傻子,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聪明吗?”
司嗔嗔苦笑了一声以后想转身离去,不料此时凉肆已经疯了,捡起杀手的刀,打算杀了司嗔嗔,司嗔嗔一躲,让凉肆直接扑了个空,随后司嗔嗔便也对凉肆用了五魂迷香散,然后带着昏倒了的凉肆坐着马车回到了相思楼,此时已经是深夜了,大家基本上都睡了,司嗔嗔从后门把凉肆带回了房间以后,自己便回了房间大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日晒三竿了。
凉肆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仔细看了看房间里的一切,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她怎么会在这?昨日自己不是已经被司嗔嗔给迷晕了吗?莫非,司嗔嗔没有杀了自己?凉肆慢慢的坐了起来,此刻的她有些头痛,但还是极力的回想着昨日所发生的一切,凉肆不知道司嗔嗔是怎么想的,昨日她本来是有机会杀害自己的,不料她居然没有杀自己,这个女人的心思还真是琢磨不透,莫非她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凤紹澈,然后慢慢的折磨自己吗?凉肆越想越觉得可怕,本来想走到窗前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却发现司嗔嗔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喝茶,凉肆决心要找司嗔嗔问个明白,收拾了一番,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了凉亭。
看见凉肆的到来,司嗔嗔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奇怪,似乎凉肆来找自己,是司嗔嗔意料之中的事情,看着凉肆一副疑惑的样子,司嗔嗔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好像凉肆不存在一样。
“司嗔嗔,你究竟什么意思,既然昨晚你有机会杀了我,又为什么不杀我,而且还把我带了回来,你是何居心。”似乎凉肆觉得理直气壮,这让司嗔嗔有些头疼,为什么她就不能理解自己的好意呢,为什么每一次都把自己的好意当做是恶意呢?
“凉肆,不是每个人的心都跟你一样复杂的,你想杀害我,并不代表我想杀害你,之所以就这样把你带回了相思楼,我不得不跟你说一声,我没什么阴谋,我们大家都是女人,我知道要不是因为凤紹澈,你不会这么跟我敌对的,所以我相信你的本性实际上并不坏,所以我想给你这一次机会,在今天之前的事情呢,发生过什么我不会再计较了,或者说我就完全当初我没有被绑架过,我没有被你杀害过,我希望一切都一笔勾销。”司嗔嗔的话让凉肆倍感意外,天下会有如此之大度的女人吗?自己差点杀害了她,她居然还说不计较?
凉肆虽然觉得有些脸红,但是仍然一副死鸭子嘴硬的太对,“司嗔嗔,我告诉你,就算你昨夜没有杀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收起你的假仁慈,像你这种爱勾引人的女子,我实在想不出你会有这样好的善心。”凉肆说完便离开了凉亭,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嗔嗔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本来还打算日后跟凉肆多加解释,两个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不料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二人的关系又陷入了僵局当中。
自从上一次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翻了凉肆的牌子以后,便经常来找凉肆,尽管凉肆是极其的不愿意,但是来者是客,自己又怎么能不理人家呢,而凤紹澈也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找过凉肆了,这让凉肆有些伤心,就在凉肆去茅房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了凤紹澈进了司嗔嗔的房间,这让凉肆愤怒至极,难怪凤紹澈现在不来找自己了,原来是因为天天去找司嗔嗔。
凉肆突然明白,原来这司嗔嗔之所以不杀自己,就是要在自己的面前跟凤紹澈显得亲热来报复自己,这远远比杀了自己要狠的多了,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整日进别的女人的房间,凉肆怎么能容忍,今天听到司嗔嗔的一席话,本还以为是自己真的误会了司嗔嗔,看她说的那些话,凉肆还以为这司嗔嗔是个好人,想不到却背地里勾引凤紹澈,凉肆继而心生妒忌,又开始打起了心里的小算盘。
“原来是凤公子啊,今日你怎么有空来呢,正好我也想跟你说件事情。”司嗔嗔见凤紹澈近日来自己这里逐渐频繁,于是心生了疑虑,自己还打算跟凉肆解释清楚,做好姐妹,倘若让凉肆看见这凤紹澈经常来自己这走动,怕是又要多心了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对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找凶手,但是还是没什么头绪。”凤紹澈每天都在找凶手,但是凶手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这让凤紹澈很费力。
“凤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关于这个凶手,我不想知道是谁了,你也不必找了。”司嗔嗔无法跟凤紹澈说出凶手就是凉肆,否则凤紹澈一定会去找凉肆,这样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什么?嗔嗔儿,我没有听错吧,你说你不找凶手了?”凤紹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司嗔嗔对自己重重的点了点头,司嗔嗔又不得不相信。
“凤公子,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的确不想知道凶手是谁了,事到如今孰是孰非早就不重要了,所以请凤公子不要问我原因了,你也不要再去找凶手了,好吗?”司嗔嗔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凤紹澈,这让凤紹澈有些为难,自己倘若不找出那凶手,那岂不是任由那凶手逍遥法外了吗,要是不答应司嗔嗔的话,相信她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好吧。”凤紹澈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司嗔嗔,毕竟凶手要杀的是司嗔嗔,而不是自己,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管司嗔嗔的一切呢。
听到凤紹澈答应了自己,司嗔嗔心里也高兴的不得了,这一次凉肆算是又逃过了一劫了,司嗔嗔本以为一切都是美好的时候,却不知道其实凉肆已经再一次的误会自己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着,不知不觉这已经是司嗔嗔从二十一世纪来到名宁国一个月了,自从司嗔嗔说自己只卖艺不卖身那天起就日日花样百出,这不仅让相思楼的生意人声鼎沸,更惹得其他的姑娘们没有了生意,虽然司嗔嗔是无心这样做的,但是为了自己能够保住清誉,只能这么做,同时也惹得姑娘们妒火烧起,纷纷跟凉肆勾结在一起,对付司嗔嗔,让司嗔嗔出丑。
这一天晚上司嗔嗔准备的是一支热舞,穿着火辣的司嗔嗔跳的正激烈的时候,不知是谁却朝着台上丢了几颗弹珠,司嗔嗔没有注意到,一脚踩到了弹珠上,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司嗔嗔直接摔到在了地上,一下子昏了过去,站在台下的老鸨子一见如此场景,赶紧喊人把司嗔嗔给抱回了房间里,并迅速的找了个大夫给司嗔嗔诊治,姑娘们本来是想让司嗔嗔在台上出一下丑的,怎料这一摔却让司嗔嗔直接晕了过去,这让扔弹珠的姑娘心里倍感焦急,虽说自己很讨厌司嗔嗔,但是司嗔嗔毕竟是相思楼的花魁,看着老鸨子如此生气,想必一定会彻查到底,万一查到了自己的头上,怕是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夫,嗔嗔儿怎么样啊。”老鸨子焦急的看着大夫,司嗔嗔是自己身边的摇钱树,她绝对不能让司嗔嗔发生任何事情,哪怕是被虫子咬一下,都不可以。
“她最近有些体力不支,所以才会晕倒的,而且她的脚扭的骨折了,所以我想她最近不能跳舞了,哪怕站立也很困难。”听到了大夫的话,一些胆小的姑娘们纷纷吓出了冷汗,要知道这主意是大家一起出的,现在司嗔嗔的脚也骨折了,怕是老鸨子不会饶了他们了。
“什么?骨折了?那她的脚还会不会好起来了。”老鸨子的焦急众人都看在眼里。
“你放心吧,我开一些药,只要你按时给她喝,而且不要让她随便走动,一个月之内一定会好起来的。”大夫说完便拿出了纸和笔还是写药单,老鸨子却像炸了庙一般,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
“什么?要一个月,大夫,你可知道,这嗔嗔儿可是我这相思楼的花魁啊,她要是一病病了一个月,那我这相思楼可怎么办啊,大夫,有没有好一点的药,再贵也不怕,只要嗔嗔儿能够快点好起来就成。”老鸨子一向都是很抠门的,但是在司嗔嗔的身上,她还是舍得花些银子的。
“你就放心吧,我给嗔嗔儿姑娘开的已经是最好的药了,要是差一点的药,嗔嗔儿姑娘要三个月才能好,一个月已经很快了,而且我说的是最晚一个月,这还要看嗔嗔儿姑娘本身的体质怎么样,倘若她的体制好的话,我相信用不上一个月就会好了。”听到大夫这么说,老鸨子没有再说话,是时候找这些姑娘算账了。
而姑娘们自然是看得出来老鸨子的脸色不对,纷纷想跑回房间去,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们统统都给我站住,我看今天谁敢跑。”老鸨子气愤的不得了。
听到老鸨子不让自己走,大家都站在了原地不敢动,悻悻的看着老鸨子,老鸨子一拍桌子,大家吓的纷纷站成了一排,等候老鸨子的审问。
“我告诉你们,你们一直欺负嗔嗔儿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说,不代表我是傻子,在这相思楼,现在嗔嗔儿就是我的摇钱树,你们如今动了她,就等于断了我的财路,我告诉你们,今天的事情是谁做的,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出来,否则的话,我就一定会彻查到底,如果我查到了你的头上来,到时候是什么后果我想你们定是知道的。”老鸨子一脸愤怒的样子看着众人,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或许是声音太大,结果躺在床上的司嗔嗔一下子醒了过来。
“妈妈。”司嗔嗔缓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老鸨子正在询问他们,司嗔嗔便想出面把这件事情解决一下。
“嗔嗔儿,你醒了啊,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看着司嗔嗔疲惫的样子,站在一旁的听歌都替司嗔嗔心疼。
“妈妈,我没事,你在干什么啊?”司嗔嗔看了看众人,只见众人都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唯独锦闻站在角落里一直默默不说话,司嗔嗔有些无奈。
“我正在问他们,刚才是谁朝台上扔的弹珠,你看没看见,这帮人都死鸭子嘴硬,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老鸨子一想到这就觉得生气。
“我已经没事了,妈妈你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就算你知道是谁做的,无非就是惩罚他们一下,都是女人,何苦要为难他们呢。”众人哪里想得到司嗔嗔自己的脚都已经骨折了,居然还肯为他们求情,于是有些人的心里都心生愧疚。
“嗔嗔儿,你知不知道你的脚已经骨折了,我看你啊,还是顾好自己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别人啊,他们现在是忘台上扔弹珠,你要是这么一直软弱下去啊,我看有些人对你会更加厉害的。”听歌站到了司嗔嗔的床边,心疼的看着司嗔嗔,又生司嗔嗔的气,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善良。
“我知道,但是大家都是姐妹,能不吵架,就不要吵架,要我看着妈妈去用严刑惩罚他们,我也于心不忍啊,我看还是算了吧,妈妈,我这一次只是意外,我相信下次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听到司嗔嗔如此一说,老鸨子也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大家各自回了房间,唯有听歌陪伴着司嗔嗔,这个时候凤紹澈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许久了,看着老鸨子跟姑娘们都回了自己的房间,凤紹澈这才进了司嗔嗔的房间。
“凤公子,你来了。”司嗔嗔躺在床上看着站在门口的凤紹澈。
“嗔嗔儿,你没事吧,我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其实,我知道往台上扔弹珠的是谁,当时你在台下表演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你。”凤紹澈说到这的时候既有些难过,又有些愤怒,难过的是自己明明看到有人扔弹珠,自己却制止不了,只因为自己离的太远,愤怒的是想不到扔弹珠的居然是那个人。
看谁
温启华捡起武帝扔到地上的急信,拿起来一看,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如今各地都闹起了饥荒,民不聊生,再加上年年朝廷的征税十分的重,这些百姓怎么能够承受?
自然有人就想要去想办法活命,一来二去的就打起了皇陵的主意,先皇驾崩之后,皇陵里的陪葬自然是十分的丰厚,最开始这些人还之事些小偷小摸,后来尝到甜头之后胆子便渐渐大起来,又听说了边关平民造反的事情,竟然也聚成一党,想要去打劫皇陵。
皇陵的守卫不过三千,但是百姓的人数确实好几倍,皇陵那边的守卫守不住了,自然就传信到了京城请求支援。
温启华捏着自己手里的急报,面上十分的严肃,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机会啊!
不知道这件事和司迟池又没有关系,毕竟司迟池是最开始举动民众早造反的人,他自然是希望举事的人越多越好了。
“陛下,此事确实十分的令人生气,但是陛下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如今既然乱民这么嚣张,臣请旨,带着京中的守军赶往皇陵去支援。”
武帝原本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朝中善武的大臣多,但是现在多事之秋,自然是要拍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去。
九公主马上就要和温启华成婚了,这样的身份,他自然是更加相信温启华的。
此刻见温启华竟然主动请旨,武帝十分的赞赏的看着他,这个差使劳累,又不算什么大的功绩,难为他愿意。
“好。既然温爱卿都这么说了,朕便派你去。带上两万京中的守将,去将这次的皇陵之乱给朕平了!”
温启华接旨之后十分的高兴,谢了恩之后便想快些回府去准备,早日赶往皇陵,在门口却遇见了上香回来的九公主。
温启华有些面色不善的看着九公主,若不是她闹这么一出,自己现在已经将司嗔嗔救了出来,又没有这些麻烦。
九公主见着温启华十分的高兴,赶忙迎上去,见他手里拿着圣旨,知道他又有什么公务要去处理,自己选的这个男人果然没错,父皇如此赏识,自己日后定然是这京城最有脸面的公主。
“下官叩见九公主。”
九公主见温启华对自己行这么大的礼,连忙伸手想要将他扶起来,没想到温启华避过了他的手在,自己慢慢的站起来。
九公主的脸僵了僵,随后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笑颜如花的看着温启华。
“温大人多礼了,你我二人,原本不需要如此客气的。”
温启华心想我马上就要和你解除婚约了,该守的规矩自然要守,这个女人无声无息的就坑了自己一道,很明显不是个简单女子。
“公主,下官如今还是朝中官员,本就该对您行礼的。”
九公主见温启华和自己这么生疏,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又不想惹恼了他,便想将话题叉开。
“父皇又吩咐了新的差使给你嘛?父皇真是的,如今连婚事都忙不过来了,还要给你安排新的差事,真是讨厌。”
温启华点点头,示意确实有新的差事,又不想和这个九公主再多废话。
“公主,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了。”
九公主见他这么冷冰冰的样子,自己一味的贴上去也不是办法,只好点点头让他离开。
“本公主始终有些不放心,你去打听一下,父皇给温启华安排的什么差事。”
身边的宫女离开之后,九公主有些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宫里,心里十分的失望。
原本他听说温启华在父皇宫中接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觉得他多少还是喜欢自己的,而且和自己成婚之后,对温家的前程大有帮助,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了这样的诱惑。
但是现在看温启华对自己的态度,她就有些心冷了。温启华看起来并不十分的甘愿,不过是碍于父皇亲自下旨罢了。
九公主想到自己今天在大理寺的时候司嗔嗔说的话,有些生气的拍了拍椅子。
难不成还真让那个贱人说中了吗?温启华对她的迷恋就如此之深?自己这样一个金尊玉贵的金枝玉叶放在面前他都不看,就喜欢那个野丫头?
“怎么可能?看着吧,等到成婚之后,我一定要一点点的将他的人和他的心,都牢牢的抓在本公主的手上。”
温启华回府之后闵笙已经离开了,自己又不得不去了一趟闵笙府上去找他。
闵笙见他十分高兴的样子,心里想着难不成温启华真的已经打算好了?
“陛下招你进宫何事?”
温启华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的药。
“没什么,我之前跟你说的那种药你身边有吗?若是有,立刻拿了给我。”
闵笙听他这个意思竟然是将自己的一句戏言当真了,摇了摇头,自己身边带的药都是防身的,这个药没什么大用,哪里会带在身上?
“我没有带那个药,但是桃花谷里有,你要是要,我让人送来,大概需要两三日吧。”
温启华接了圣旨立刻就要启程,怎么可能还要耽误两三日的时间,看来送到京城是不行了。
“不用了,你让你那边的人给我送到皇陵来,我在那边用。”
闵笙听他提起皇陵,就知道他这次估计要去办的差事再皇陵那边了。
“行,你什么时候走?”
“我立刻就走,来主要是是两件事,一件事就是这个药,务必让人送到了,第二件事就是嗔嗔。”
闵笙见他都要走了还担心司嗔嗔,现在她在大理寺里,陛下又一应承诺了会放她走,他还在担心什么。
温启华今日见了九公主之后,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些不安,觉得九公主绝对不像以前在自己面前一样装的如此柔弱。
自己离京之后,恐怕她会对司嗔嗔动手。
“我马上就要离京,到时候大理寺那边你一定要好好注意一下,陛下一日没有下旨,她就一日还处在危险之中,还有,一定要小心九公主。”
闵笙见他说的这么认真,点了点头,司嗔嗔的安危他自然是要仔细的照应,不会让她出任何的差错的。
......
温启华见闵笙答应了自己,京城的事情以及我应该都可以托付,便安心的离开了京城去了皇陵。
皇陵的守军见京城终于派人前来了,而且是温启华这样的大人物,心中都十分的高兴,看来暴民的问题总算是可以解决了。
温启华坐在皇陵将士连夜为他搭建的大帐里,跟几个将领将事情了解了一下之后便让他们退下了。
“我让你们联系司迟池,可联系上了?”
暗一摇了摇头,司迟池在边关的行踪十分的隐秘,大约边关的人也在加紧寻找他,他毕竟是起事的关键人物。
“暂时还没有,边关的兄弟找了许久,司迟池躲得很深,又有百姓的帮助在,找起来确实有些吃力,但是属下已经安排人手加紧寻找了。”
温启华想了想,司迟池现在是暴民的手令,朝廷悬赏如此的丰厚,却没有百姓肯出卖他,仍旧帮他隐藏,看来,王朝的颠覆也不过是瞬息之事了。
“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也知道,你慢慢来吧,闵笙的东西送到了吗?”
暗一听他提起闵笙的东西,连忙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东西刚到不久,他当时还在跟将领商量事情,所以一时没有报告。
“东西已经送到了,来人还将使用的情况详细的跟属下说明了,只是公子,咱们真的要用这个药吗?”
暗一从来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如今这样问,也是因为这个药太过危险了。
“闵笙可有说了什么?”
“来人说这药会在短时间内让您的肌肤溃烂,和其他的中毒症状差不多,但是这药有一定的毒性,您若是用了这药,不在规定的时候服用解药,恐怕药性入体,就无法复颜如初了。”
温启华笑了笑,不过一副皮囊罢了,若是真的来不及了,大不了这张脸就真的烂了,也省的给自己和司嗔嗔找那么多的麻烦。
“无碍,你先将药好好的收起来,到时候这东西对我可有大用,再让手下的人去好好打探一下这帮暴民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再来告诉我,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不像刚刚那几个人说的那么简单。”
暗一领命就退下了,温启华一个人坐在帐子里,想着司嗔嗔现在的情况,不知道陛下的赦免诏书下了没有,自己走之前也没有去见她一面,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闵笙这几天忙着大公主婚礼的事情,简直是焦头烂额,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才能来大理寺看看司嗔嗔。
大理寺丞的表情很不好,似乎有些心虚,闵笙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如此的,也就没放在心上。
开了门之后,大理寺丞领着人就退下了,闵笙走进去便闻见一股子药味。
“怎么屋子里一股药味,你生病了?”
司嗔嗔见闵笙来看自己,不想让他知道前几日九公主来的事情,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之前的风寒没有好利索,大理寺丞怕我出事情,叫人给我开了几幅药吃。”
这牢房里如此阴冷,她一个女子经受不住也是正常的,点点头,也就没有多问。
“温启华走了,他领的圣旨去皇陵平叛,前几日刚走。我这几天一直忙着,到今日才有时间来看看你。”
司嗔嗔听他说起温启华,心中不免一阵抽痛,面上却滴水不漏的,好像这个人跟他没有关系。
“嗯,你怎么样?”
闵笙想到繁琐的皇家礼法就头疼,还能怎么样,不过是熬着,看温启华的招数到底又没有效果。
“就那样吧,反正也没有比现在更坏的时候了。不过看见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陛下已经承诺要赦免你了,没多久你就能出来了。”
闵笙以为司嗔嗔听见这句话多少会高兴一些,没想到她还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司嗔嗔心里自然明白,自己估计是出不去了。九公主来过之后她就知道她和温启华的关系,九公主心里早就有数,这样的情况之下,怎么可能任由武帝将自己放出去,威胁她的婚姻呢?
“你似乎有些不对,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不高兴?这几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嗔嗔摇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然后梦醒了罢了。
“没有的事,只是陛下的赦免,温启华已经告诉我了,所以已经高兴过了,也就没有什么再值得高兴的了。”
闵笙自幼和司嗔嗔一起长大,对她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她这个样子,绝不像是没有事情发生。
“可是因为和温启华吵架了?还是他和九公主的婚礼?他现在已经在想办法去解除婚约了,你不用担心,我也在想办法,总之我们是不会将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抛下的。”
司嗔嗔听他说他们要解除婚约,连忙拉住了闵笙的手,现在九公主已经知道了她和温启华的事情,若是又强行解除了婚约,到时候死的就不只是自己了。
“闵笙,你告诉温启华,千万不要强行解除婚约,陛下和九公主不会善罢甘休的!”
闵笙见她如此激动,心想她果然是更看重温启华一些,心里有些难受,却还要拍了拍的她的手安慰她。
“你放心,我们若是强行解除婚约便是抗旨,自然不能这样做,我们会让陛下自己收回旨意的,这样就没有关系,温启华和我的考量,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司嗔嗔有心想要告诉闵笙九公主的事情,但又担心他知道之后会生气,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好忍下不提。
“陛下不是傻子,九公主也不是傻子。你们这样做多少会得罪皇家,为了我这样一个罪人实在是没有必要。”
“嗔嗔,不光是因为你,还因为我们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我们怎么可能去娶一个不爱的人呢?”
司嗔嗔听他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闵笙见她今日着实有些奇怪,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又知道她不愿意说的事情,自己肯定是逼问不出来了,只好装作没事的样子。
......
“好了,既然你很好我便放心了,我先回去了,找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司嗔嗔一怀心思都在温启华上面,自然没有想太多,送他到了梦口,自己就躺回了床上。
闵笙看了她一眼,走到大理寺丞的身边,见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人,不知道有没有可以说话的地方,在下有几句话想要跟大人说。”
大理寺丞冷汗如雨,不知道司嗔嗔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九公主的事情确实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好好,下官的办公所就在前面,我领大人去。”
闵笙坐在大理寺丞的办公所里,轻描淡写的喝着茶,看着坐在一旁的大理寺丞,似乎屁股下有钉子一样,一直坐立不安的,还不敢看着自己。
“大人,不知道司大人这几日在大理寺,可有发生什么事吗?”
大理寺丞听他这样问了,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连忙跪下来。
“闵谷主,这确实不关下官的事啊!九公主殿下传话要来看一看司大人,下官也没想到她竟然会……”
闵笙听他提到九公主,连忙站起身生气的看着他。他刚刚进到牢房里的时候便觉得全是药味,司嗔嗔说是大理寺丞的安排,现在一想,大理寺丞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的关心起她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九公主来见过她,她受伤了是不是!”
大理寺丞点点头,将之前九公主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闵笙,闵笙听得青筋暴起,险些就要发作。
“她伤的如何?”
“闵谷主放心,我已经找了城里最好的大夫来给她看过了,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
闵笙有心想要回到牢房去问一问司嗔嗔,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刚刚抬起脚却又放下了。
她既然一开始就不愿意说,说明她心里对这段事情十分的难过,连他都不想明言,在加上九公主来过,就说明她和温启华的事情已经被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阻止九公主向陛下进言,否则恐怕明日陛下下了处死的旨意,事情就再也无法转圜了。
闵笙离开了大理寺之后连忙回了自己的府上,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无奈自己一个人在京城,又没有一个实职,朝中大员也没几个说的上话的,只好写了一封信,将事情告诉了温启华。
“来人,将这封信快马加鞭的送到皇陵温启华的手上,让他务必回信。”
手下的人领命离开之后,闵笙还是有些不放心,温启华这一程毕竟路程遥远,等他拿出办法,司嗔嗔的脑袋估计早就分家了。
“来人,预备车马,我要进宫。”
大公主高高兴兴的在自己宫里准备着大婚的东西,虽然她知道闵笙心里没有自己,但是现在他们马上就要成婚了,自己的希望就更大了些。
“公主,闵笙谷主派了几个人进宫送东西,您看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大公主听说是闵笙送的东西,十分的高兴,连忙打发了人将他们带进来。
“公主殿下吉祥,属下奉我家谷主的命令给公主殿下送些东西,还请公主屏退左右。”
大公主没想到闵笙送的这东西竟然这么神秘,心里更是高兴,连忙吩咐自己宫里的人退下。
闵笙见大公主身边的人都退下了,给自己的手下打了手势,让他们守着门口,便揭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
大公主见闵笙竟然进了宫,以为他想要见自己,连忙走过去想要拉着他,闵笙皱了皱眉,没有躲开。
“你怎么来了?难道不知道未婚男女未成婚之前不能见面的吗?要是父皇知道了,你又得受罚了。”
闵笙见大公主这一脸的春情,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自己的事情如此重要,也顾不得了。
“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要求大公主。”
闵笙这样叫她,又是这样严肃的表情,大公主心中一冷,明白他根本不是想见自己,恐怕是为了解除婚约而来。
“你……是要本公主去告诉父皇,解除我们的婚约吗?”
闵笙摇摇头,他虽然心里也想着这件事,但是大公主毕竟待他不薄,这样的话确实无法对她说出口。
大公主见他不是因为这件事,终于放下心来。无论他说什么,只要不是这件事,自己又有什么不能帮他办的呢?
“你说吧,什么事,本公主会尽量帮你的。”
“闵笙想要求大公主去跟陛下请一道旨意,让他放了司大人。”
大公主没想到他会提起司嗔嗔,御花园中的事情,立刻又浮现在眼前,当时她便已觉得他和温启华似乎有些不对,回宫之后也细想过,但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为什么?司大人是女子,犯的是欺君之罪,为什么要让我去向父皇请旨?”
闵笙知道大公主心思单纯,估计她还没想到这一层,但自己又不能将自己和司嗔嗔的关系告诉她,不然,再出现一个九公主,恐怕事情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在下求大公主,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她是因为我和温启华才被人知道了女子的身份,惹来杀身之祸,而是因为我与温启华不打不相识,这几日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情,我想帮帮他。”
“什么事情?”
闵笙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把自己牵扯进去的,万般无奈只能用温启华来说事了。
“温启华和司大人有情,临去皇陵之前拜托我好生帮他照看司嗔嗔,我今日从大理寺那里知道九公主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还对司大人用了刑,我担心她会向陛下请旨杀了司大人,所以想要拜托公主。”
原来是温启华和司嗔嗔有情。大公主送了一口气,但是又觉得闵笙担忧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因为温启华的一句嘱托。
闵笙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是担心管了这件事情会被武帝责罚,毕竟后宫干政,也是一桩不小的罪名。
“公主放心,其实陛下早就已经说过要放了司大人,只是旨意一直没有下来,现在公主去说,不算干政。”
如实
司嗔嗔就是知道皇帝对她的想法,才会选择亲自入宫去说明此事的。只有让皇帝真正上了心,那淮阳侯府的世子才会严惩。否则的话,她今天同莲心墨心吃的这些苦头,岂不就是白费了。
“我们可以想办法制造舆论,有很多办法能够让淮阳侯府翻不了身。你根本没有必要进到宫里去见皇上。别到时候让那皇帝以为你对他有什么意思,反倒对你更加不愿放手了。”
扶苏的语气依旧生硬,颇让司嗔嗔感到了几分的头疼。
这孩子大了就是不好,倔强起来真是要人命。司嗔嗔不由得想到。
不管司嗔嗔怎么说,扶苏就是不愿意让她明天到那皇宫去。
最后司嗔嗔认命的不再同他僵持,孩子一旦犟起来,还是很难说服的。
反正她明天肯定会去皇宫就是了。
扶苏看着司嗔嗔不再同他说什么,就知道她心中主意已定,肯定是不会听自己的劝告了。
心中不免沉了沉。
“司嗔嗔,你真的要去吗?”
那一双妖冶的紫眸带着受伤的神色望着司嗔嗔,弄的司嗔嗔心里反倒有些愧疚了起来。就好像她明天去了皇宫,就是做了一件多么可怕的错事一样。
“扶苏,这是最好的选择。你放心,我真的不会被皇帝留在后宫里的。上一次我已经明确将意思表达了,他不会勉强我。”
司嗔嗔的心不免软了软,再一次难得认真的解释道。
“算了,既然你自己决定了,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在天黑之前你没有回来,大不了我就进到宫里找你去好了。那皇帝若是敢对你说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可不会管他是什么九五之尊,一定不会让他见到晚上的月亮就是了。”
扶苏的声音清浅平淡,眼中划过的那一抹厉色却是让人看了心惊。
司嗔嗔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很是有一些的无奈。
“我知道了,明天天黑前我怎么都会赶回来就是了。”
司嗔嗔很清楚,哪怕扶苏的语气再是淡薄,他也不会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的。可见如果明日自己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回来,他是真的会去皇宫将自己带出来的。
甚至还会伤了皇帝,或者直接结果了他。
司嗔嗔可不想看到那样的后果,毕竟扶苏就算有本事结果了皇帝。可皇宫重地,那么多的御林军,她和扶苏就是长了翅膀,恐怕也难以安然无恙的逃脱出去。
她可不想冒这个险。
即便是得到了司嗔嗔的保证,扶苏的心里也是有些不痛快。他以为,司嗔嗔和温启华分开后,自己就能够保护她。可是实际上,她依然将自己当成一个弟弟来看待。宁可去找皇帝也不愿意放心交给他去解决。
这让扶苏有了一种挫败感。因此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就没有同司嗔嗔打招呼。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司嗔嗔看着扶苏离去的背影,揉了揉额角,有点头痛的说道。
墨心听到司嗔嗔的话,却是用一副你真的无可救药的表情看着她。不过到底也没有点破什么。
墨心其实也理解司嗔嗔没有看出扶苏的心,毕竟是一直当做弟弟来看待的。所以扶苏对司嗔嗔的关心,司嗔嗔也只是当成弟弟对姐姐一样的感情。除非是扶苏真的将自己的心意挑明了,司嗔嗔才会真的相信。
而扶苏现在既然没有挑明,就说明他可能还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契机。
毕竟司嗔嗔当初被温启华伤的不轻,如今看上去好像已经从温启华带给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但是并不代表温启华带给司嗔嗔的那些伤害都全部消失了。
所以墨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司嗔嗔这一日过的很是有些疲惫。回到了房间,让碧瑶给她准备了洗澡水,然后在浴桶里洒满了玫瑰花瓣,好好的泡了一个热水澡。也是洗去了满身的疲惫。
然后这才到了床上去睡觉。
她的头一沾到了枕头,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只是这一觉,她却睡的并不踏实。
因为她又梦到了凤绍澈,在同敌方的对阵中,被敌方设计,一把尖锐的箭就这样穿透了他的肩胛骨。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的大亮,而司嗔嗔还陷在刚刚的那个梦里,那个凤绍澈满身是血的梦境中。
恍惚了好半天,才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梦,才算是渐渐好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的漠北,因为中了毒箭而陷入昏迷的凤绍澈刚刚在营帐中醒了过来。
军医告诉他,幸亏在那把箭射过来的时候,凤绍澈的身体灵活的向一边倒去,才让那把疾驰而来的毒箭只是射中了他的肩膀,而非是他的心脏。
负责在中箭的那一刻,他就会因为心脏麻痹而立刻休克过去,并且在半盏茶的时间内迅速死去。连一个抢救的时间都争取不到。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十分危险的教训。
“看来那个巴赫还真的是有两下子。只不过,下一次我是再也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了。”
凤绍澈的双唇已经没有了血色,如玉般的面庞也显的有些透明,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但是他身边的副将们却知道,将军这一次是真的怒了。要不是因为敌方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公主偷袭,将军又没有杀女人的习惯,才会在放走那个公主的一刻被巴赫暗中射箭。
看来等到将军稍好后,一定会大力讨伐那个巴赫的。
林副将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暂时休息,很快就看到营帐里走出来一个容貌娇媚的女子。虽然因为在漠北这种地方让女子皮肤没有到达吹弹可破的地步,但是她的身段和模样,在这粗犷的地方还是十分出众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副将才会将女子从军妓营中带了出来,让女子伺候在自己的身边。
毕竟比起自己家中的那个黄脸婆嫡妻,女子的模样可是十分得他的喜爱。
“主人,您回来了。这是我刚泡好的茶水,不知是否何您的口。这里的茶叶比不得京城的,真是委屈主人了。”
女子的声音宛如出谷的黄莺般悦耳动听,让林副将觉得十分动听。
“你以为自己还在京城中吗?行了,好好呆在营帐里,别随意出去。你毕竟是戴罪之身,将你从军妓营中带出来已经十分不易了。等到这场战役结束,我自会将你带回京城中。不过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乖乖的才行。否则的话,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既然我能够将你带出来,自然也就能够让你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中去,明白吗?”
林凡将话说完后,便果然看到女子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明显被他的话给吓到了。毕竟军妓营那种地方可不是人能够呆着的。每天都会有被折磨不堪的女尸带出来,要不是后来将军发话,只怕里面被折磨死去的人会少掉一半。
女子好不容易才从那种吃人一样的人间地狱逃脱出来,当然是不会想要再进到那种地方去的。
满意的看到女子反应,林凡长臂一勾,便将女子勾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主人,您答应的,将我娘亲从崖洲那里带出来。”
女子趁着男人心情好,便趁机说道。
“你放心,三天前我就已经派了自己的几个心腹过去了。只不过你也知道崖洲那种地方,素来有着鬼门关之称。如果你娘活着,自然是要带回来。如果她将命丢在那里,却是我力所不能及了。”
“小女明白,多谢主人疼爱。小女心中已经十分感激。对于小女来说,主人就是小女的再生父母,就是小女的天。只望将军千万不要抛弃小女,否则小女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如菟丝花般的依赖,自然让林凡满足非常。心中也就怜爱的更多了。
而趴在林凡身上的女子却在林凡看不到的地方,露出狰狞阴毒的表情。
司嗔嗔,我沈灵燕落得如今如此悲惨的地步,都是拜你所赐。你给我等着,等到我回到京城的那一刻,就是你命不久矣的时候。
这份刻骨的仇恨,哪怕付出千般万般的代价,也是一定要报的。
原本是堂堂京城首富的女儿,却沦落的在这种粗犷之地的地步。比起如今只做林凡的侍妾,之前在军妓营中的日子简直就是一场可怕的恶梦。
好在现在总算哄得一个男人愿意将她拉出这个火山,到时候她一定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让司嗔嗔也得到教训才是。
要是没有司嗔嗔,现在她还是京城中的娇女,挑选着自己的夫君。
哪里会到给人做侍妾的地步呢。
所以,她真的是恨毒了。
“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林凡感觉到了沈灵燕的手有些僵冷,让他的胸口也不由得一凉。
“倒是真的有些冷了,主人,你可要怜惜我啊。”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沈良燕就挂上了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来。
委曲求全,是她在这场巨变中唯一学会的生存法则了。
司嗔嗔从梦中醒来,胸口还在剧烈起伏,额头直冒冷汗。连后背都被浸湿了。
这样躺在床上好半天,才仿佛回过神来,从床上坐起。
抬起胳膊,司嗔嗔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心里不禁想着,等到去了皇宫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办法从大顺帝哪里探得一些有关凤绍澈的消息。
一想到梦里凤绍澈那满是鲜血的画面,不知怎么回事,总是会让她觉得心中难以平静似的。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开始牵挂于那个人了呢?
司嗔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顿时觉得有些头痛。她想,也许是因为凤绍澈多少还是触动了她吧。
因为这个梦,让司嗔嗔连早饭都不想要吃了。莲心同墨心看在眼里,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以为她是不是其实并不想要进皇宫里去。所以心里才会有些不痛快。
“司嗔嗔,要不你不要去皇宫了。上一次你进到皇宫去就差点被人给害了,这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另外一个善妒的妃子害你呢。”
莲心关心的目光看向司嗔嗔,杏仁般的眼中染上了一层忧色。
“啊?”
司嗔嗔正在想着到时候怎么从大顺帝的口中套出来有关于凤绍澈的事情,就听到莲心忽然对她说出这样一番有些莫名的话来。这不是大家昨天晚上商量好的吗?明明已经决定的事情,怎么又劝她不去皇宫了呢。
难道她们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么?
“是呀,司嗔嗔,我也觉得你不要去了。”
墨心附和着莲心。她们的劝解令司嗔嗔觉得十分的无语。
然后,司嗔嗔的余光就看到了扶苏一脸希翼的望着自己。那一双妖冶的紫眸仿佛有着无尽的吸引力,让司嗔嗔根本就不敢去看。否则的话,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心软而答应下来。
最后,谁也没有劝得动司嗔嗔。还是无奈的将司嗔嗔送上了马车。
到了皇宫大门口的时候,司嗔嗔取出了上一次离开时大顺帝给自己的牌子。毕竟她是一介平民,要想进入皇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就连一品的官员想要进去,都需要禀报获得允许才可以。因此司嗔嗔也从来不会认为自己会有特例什么的。
守门的侍卫一看到司嗔嗔手中的牌子,就立刻由一张冰冷罗刹般的脸,变成了带着讨好的模样。主动去叫了引路的太监将司嗔嗔给带了进去。
这换脸的速度堪比唱大戏,司嗔嗔认为那个年轻的侍卫倒是可以考虑换个职业来做做。
加上长的也是比较不错,没准还能成为花旦名角呢。
小太监是李公公的大徒弟,自然也是见过司嗔嗔的。
“沈姑娘,皇上现在正在早朝,杂家先将您带去皇上休息的御书房里,等皇上下了早朝,您自然就会见到他了。”
“有劳公公了。”
司嗔嗔听着这个小太监直接要将她带入御书房里去,可见是之前皇上或许就已经对他说过了。
要不然的话,她也不能这样顺利的进来。
一想到皇帝对她的情谊,司嗔嗔就觉得有些压力。本来当初收下皇帝给她随意可以进入皇宫牌子的时候,她是想着再也不要进到皇宫里来了。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几天,自己竟然就主动进来了。
这可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大,形势比人强,你真是不想低头都不行。
司嗔嗔在御书房不久后,大顺帝便已经从下了早朝。看着脚步有些匆匆的大顺帝,显然是在下早朝的那一刻,就有人向他禀报司嗔嗔的到来了。
大顺帝心中非常高兴,他一心以为司嗔嗔对他也是有着感情的。所以才会在几天后迫不及待的过来见他,若不是因为上一次进到宫里被人陷害,从而吓到了她,那么如今自己早就美人在怀了。
哪里还有如今需要耐下心来等待着。
不过身为皇帝的他,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被女人爱慕着,等待着。如今换成了他去等待,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是很神奇的。
所以倒也没有怎么生气。
“司嗔嗔,你来了。”
“参见陛下。”
看到大顺帝走进书房,司嗔嗔连忙起身,对他行礼。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这般的见外,反倒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将我推出去似的。以后见到我,不必再如此。”
大顺帝连忙快步上前托住她的胳膊,让她起身。
只见今日的司嗔嗔穿着一件蔷薇色的衣裙,仿佛娇美艳丽的花朵,让人有些忍不住心驰神摇起来。
司嗔嗔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两步,并没有让大顺帝感觉到自己对于他的疏离。然后才抬起头,目光带着些委屈愤怒的看向大顺帝。
“陛下,小女今日进宫,是有要紧的事想要禀报陛下。”
“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朕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大顺帝见到过司嗔嗔很多的模样,清冷孤傲的,盈然如花的,凄美寂寥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露出小女儿一样委屈不已的模样来。
一时间,大顺帝的内心不由得软成了一片。恨不得替她解决掉所有的难事。
其实司嗔嗔也不想做出这般的模样来,但毕竟她对于大顺帝能够帮她到什么份上有些没有把握。因此才会想着用些手段,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偶尔为之也是无妨的。
于是司嗔嗔就将昨天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皇帝说了。不过隐去了她和扶苏解决掉胡大那些人,以及扶苏去了京兆尹威胁李大人救出莲心她们的事情。
“我和姐妹们不过就是去酒楼里吃个饭,同那淮阳侯府的林小姐稍稍起了一点争执。本来就是我们先去的雅间,难道还是那林小姐定制的不成。就因为这样,那淮阳侯府的世子就如此的设计我们,若不是李大人昨天审出来是淮阳侯的世子,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这样恨毒了我们,要下如此重的手呢。而且莲心告诉我说,那些女孩们都是良家子,走在街上就莫名其妙被人拖走迷晕,堂堂京城竟然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这不是无视于皇帝您的威严吗?真的是太过分了。”
司嗔嗔抬起袖子,遮掩着自己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将墨心给她准备好的辣椒水摸上了一点进去。
没办法,谁让她演技不够,只能够用道具凑呢。
毕竟她不能真的用愤怒咆哮的方法去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毕竟告状也是一门学问。
大顺帝听了司嗔嗔的话,目光不由得变的黑沉起来。
好个淮阳侯府的世子,今天下朝的路上四皇子还对他说,这淮阳侯府的世子有多么多么的优秀能干,想着要不要在军营之中给他安排一个合理的位置。
结果这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呢,他自然是相信司嗔嗔的话,对于司嗔嗔的话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怀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特别的气愤。
大顺帝一向都是多疑的,他此刻已经想到了他的四儿子到底知不知道淮阳侯世子在这京城里做的那些事情。拐卖少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身为堂堂侯府世子,竟做出这般畜生般的事情。甚至因为自己的女儿同司嗔嗔有了点口角,而不惜以杀人来泄愤。
看来这淮阳侯的世子也没有将他这皇帝放在眼中。
也是因为淮阳侯府的世子没有想到司嗔嗔竟然是被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当初司嗔嗔在宫中的事情虽然有所耳闻,却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的重视皇帝。
淮阳侯世子从来都是不怎么将女人当回事的,自然也就想着皇帝也不可能为了司嗔嗔而怎样。
结果,他还是失策了。
加上不知情的四皇子在今天早上的求情,不但没有让淮阳侯府的世子在皇上那里得到加分的作用,反而让皇上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来人,将京兆尹给我传进宫,让他到御书房来。朕要好好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顺帝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威严的。李公公忙不迭的点头,连忙出去传唤了。
“司嗔嗔,你先到书房后去坐一坐,中午就留在这里陪朕用午膳吧。”
“是,皇上。”
司嗔嗔乖顺的福身,大顺帝看着她有些疏离的动作,心中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皇上,其实小女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向皇上打听,只是不知皇上可否告知小女。”
司嗔嗔看着已经坐在御案前翻阅起了奏折的大顺帝,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何事?”
大顺帝眼中并无任何不耐,只温柔的看着司嗔嗔。
这大顺帝虽然年过四十,不过也真是一个中年的美大叔。不过可惜,也太过风流。
司嗔嗔已经清楚,他当年对母亲的情愫。如今喜欢她,或许还因为一些移情的缘故。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不想要和这大顺帝在一起了。
哪怕这大顺帝对自己再温柔宠爱,她也不想让自己陷入其中。更别说想要进到这皇宫中了。
“是这样的,皇上。我的姐妹墨心有个心仪之人,因为想要走遍大江南北,阅览百川之美。前一阵子听说他去了漠北,可是漠北那里如今正在打仗。所以我的姐妹很担心那里的战势如何,我也是不想看到她每日茶饭不思,忧心忡忡的模样,所以才想在皇上这里问一问,漠北那里现在如何了?”
司嗔嗔说完这番话,心中便对墨心暗暗道了一声对不起。
毕竟她不能够自己问出对凤绍澈的担忧,到时候反倒害得凤绍澈被皇帝不喜。万一再一怒之下断了漠北那里粮草的供给,可就真的糟糕了。
因此当下,她也就只能够用墨心来做借口了。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皇帝多想。
大顺帝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少的变化,也从未怀疑司嗔嗔的话。
“西凉国的巴赫倒是麻烦的很,凶残至极,嗜爱战争掠夺。不过你放心,绍澈已经去了漠北,那里就不会再发生城池被夺的事情了。绍澈十几岁便领兵出征,在这方面,朕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此时的大顺帝还不知道漠北那边凤绍澈已经受伤的事情,而凤绍澈也不认为自己的情况有多么的严重,因此也并未将此时上奏。所以大顺帝在回答司嗔嗔的表情时,也是颇为轻松的。
司嗔嗔知道,大顺帝不会欺骗自己。可是为何她的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难受揪心呢。
“如果你那姐妹实在担心,朕就让人去漠北看一看。”
大顺帝看着司嗔嗔沉默的模样,以为她依然不放心,不由得开口言道。
司嗔嗔心中一惊,便连连摇头。
“墨心对那人的心意还未告知于他,因此那人也不清楚。不过是个牵挂,只要知道无事便可以了。多谢陛下告知,司嗔嗔便进去了。”
开玩笑,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让大顺帝派人,岂不是就露馅了。
好在大顺帝心中一直想着淮阳侯世子的事情,倒也没有多注意司嗔嗔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
司嗔嗔进了里间后,大顺帝便将京兆尹传入进来。
在等待京兆尹入御书房的时候,京兆尹今早的折子就被大顺帝看完了。由此,他就更加相信那淮阳侯世子的恶行了。
别的且不说,就说这淮阳侯世子竟然敢在京城里明目张胆的放马车去撞司嗔嗔的马车,还是一辆燃了火的马车。这不是明显要致司嗔嗔死地么?
简直太过可恶。
大顺帝气的猛拍了一下御案,一张脸也阴沉的乌云密布。不多时,有些战战兢兢的京兆尹便进来了。
“参见陛下。”
京兆尹连忙对着大顺帝下跪。大顺帝将手中的折子扔到京兆尹的身边,满是威严的声音里含着蕴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要你一五一十,巨细无遗的禀报于朕。”
京兆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心中却已经清楚这皇上必定是已经第淮阳侯世子存了芥蒂。他今天早朝散去后淮阳侯世子还找上了他,表情里十分倨傲不屑。
暗示他马上他就要被皇上重用,让他识相点快点将关在牢里的李二给放了。又让他放弃追究此事。
京兆尹当时又怕又怒,怕的是等到淮阳侯世子更上一层楼,自己岂不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谁不知道这淮阳侯世子是个瑕疵必报之人。
怒的又是自己寒窗数载,凭着自己的本事坐上如今的官位。好歹也是一介官身,这淮阳侯世子即便是权侯之家,可到底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说白了,他自己也不过就是四皇子身边的一条狗罢了。竟然对自己的态度如同对待自己家中的奴才一般。
这口气就一直梗在喉咙口,让他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至极。
如今被皇上传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这淮阳侯世子本来就是劣迹斑斑,只要皇上上了心,派人去查,自然就能发现许多不法之处。
所以京兆尹添油加醋的向皇上告淮阳侯世子状的时候,那可真的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的。
说完后,大顺帝更是暴怒。就见他一挥手将案上的折子全部一扫在地。
“好好好,竟然敢如此大胆,真是不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一连的三个好,可见皇上是愤怒已极了。京兆尹面上做出战战兢兢之态,心中却是已经乐开了花。看着皇上的反应,这淮阳侯世子必定是不能够小办了。
他的官职,显然也会升一升了。
京兆尹却不知,大顺帝尽管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失望,是对四皇子的失望。
这样一个不堪的人,四皇子竟然在他的面前想要为其求个前程。也不知这四皇子背后到底收了多少的好处。更是气自己这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呢,他这个优秀的四儿子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招兵买马,想要在朝廷里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看来上一次的敲打根本就如隔靴搔痒一般,反让大顺帝觉得太子顺眼了许多。
其实,太子也会培养自己的一番势力。就如他所建的阴阳宫,只是皇上不知道罢了。
也是四皇子从小被良妃宠坏了,纵然优秀,却到底少了他母妃的那份韬光养晦,反倒因为年轻而沉不住气,终是也引起了皇上的忌惮。
中午的时候,司嗔嗔同大顺帝一起吃了一顿午膳。大顺帝的表情看上去还不错,且频频亲自给她夹菜吃。再是温柔不过了。
只是司嗔嗔观大顺帝的模样,眼底处到底还是隐匿了几分的沉冷。可见这件事情必定是不会善了的了。
司嗔嗔暗暗放了心,也不会大顺帝会如何处理。如果她问了,倒是有妄图想要干政朝堂的嫌疑了。
午后,大顺帝叫人去传淮阳侯前来。司嗔嗔想着对扶苏的承诺,这个时候扶苏应该是从太子府中离开了。也是怕那混小子会真的守在皇城门外等着她,于是找了借口便提前告辞了。
大顺帝心中不舍,但想着下午要处理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再陪着司嗔嗔。只要让她离开了。
也不知道下一次,她会什么时候愿意再到宫中来。
司嗔嗔被李公公的徒弟小安子亲自引着离开皇宫,却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撞见了刚从御花园中赏花而归的良妃。
这还是司嗔嗔第一次看到良妃,这个后宫第一人来。
虽然年过四十,但看上去最多也不过三十出头而已。只是良妃身上穿的都不是鲜亮颜色的霓裳,令她那一双妩媚的面容硬是显出几分威仪来。
那一双凤眼见人便含了三分笑,端的菩萨模样,好不亲切和蔼。司嗔嗔却是已经经历两世之人,又是穿越重生,可说拥有三世记忆。阅历自是非旁人可比,加上这些年的江湖见识,让她第一眼就看出那良妃含笑眼中的七分凌厉。
这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司嗔嗔心中暗暗想着。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的屈身给良妃行礼。
承蒙
刘惠妃欣慰的看了一眼青鸾,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青鸾果然没有忘记贤妃之前对她东的手脚,若是这样,她日后行事就更加方便了。
“妹妹这么说姐姐就放心了,那你就好生歇息,姐姐过几日再来看你。”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姐姐慢走,妹妹就不送了。”
刘惠妃走后,青鸾躺在床上仔细的思索了一下,知道惠妃如今有求于自己,勉强可信,但贤妃确是不得不防的。招了招手将自己的亲信宫人叫到身边。
“来人,去向陛下禀报,就说本宫的头疼得紧,让陛下来未央宫瞧瞧。”
此时在贤妃的寝宫中,武帝高兴的摸着贤妃的肚子,感受这是有若无的胎动。
“爱妃近几日身子可还好?若有不适要立刻宣太医来看,万万马虎不得。”
贤妃听了十分高兴,摸着自己肚子,想着自己若是生下皇子地位立刻便不同了。抬头微笑着对武帝说。
“陛下放心,臣妾这几日一切如常,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只是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得紧,常常半夜踢臣妾,不叫臣妾省心。”
武帝见她这么说,宠溺的点了点她的肚子,贤妃作为现在宫中唯一有孕的嫔妃,他的期望自然十分大。
“这个孩子在娘亲的肚子就这么调皮,只怕是个捣蛋的皇子呢。之事闹得母妃不得安眠,等他降生了,朕可要好好罚他。”
“无论皇子公主都好,臣妾都喜欢,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若是像大公主、四公主、九公主一样这么贴心,也是极好的。”
武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通报的声音,他只好拍了拍贤妃的手,先让门口的宫人进来。
“何事?”
“启禀陛下,青贵嫔那边的宫女来报,说是青贵嫔突然头痛难忍,陛下是否要过去看看。”
武帝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王贤妃,王贤妃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根本不能侍奉武帝,既然青鸾送上门来,不如顺水推舟,也在武帝面前博一个贤良的名声。
“陛下,既然青鸾妹妹不舒服,您就去看看吧,她一个人在这宫中无依无靠的,前些日子又受了伤,可只能仰仗陛下您了。”
武帝欣慰的看着王贤妃,觉得她十分懂事,也不仗着自己有孕便争宠,点点头。
“爱妃真是贤良淑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朕改日在来看你和孩子。”
王贤妃表面上装作一副温婉的样子,内心却有点淡淡的苦涩,暗自发誓,等自己平安诞下皇子,一定不会让青鸾这个贱人好过。
“臣妾恭送陛下。”
未央宫中,灯火明亮,青鸾一身素衣躺在床上,头上也没有戴任何的珠钗装饰,看起来楚楚可怜。
武帝急匆匆的赶到了未央宫,没等宫人禀报,就闯进了房间,看着床上的青鸾更是心疼。
“鸾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宣御医过来诊治。”
青鸾见武帝担心的样子,心里十分高兴,又有点苦涩,面前这个男人,虽说是薄情寡义之人,但此刻的担心确是真的,如若不是生在帝王家,和这个男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该多好呀。
青鸾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就要给武帝行礼,武帝连忙按着她,让她好好躺着。
“让陛下担心了,嫔妾没事,就是有些头痛,是哪个不懂事的奴才竟然闹到陛下面前,嫔妾下去要好好的罚他们,耽误了陛下,陛下不会怪罪嫔妾吧。”
武帝的心终于落下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后宫佳丽数不胜数,但唯一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而她又如此的懂事,与世无争,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鸾儿,你快起来,你的身子才刚好,朕怎么舍得怪罪你呢,你怎么这么傻,你生病朕自然是要来看的,谁要是瞒着朕才要好好的处罚呢。”
青鸾把头轻轻的依偎在武帝的胸膛,嘴边露出的一丝得逞的微笑。
“陛下,嫔妾这几日确实十分思念陛下,您几日都未到未央宫来了,可想死嫔妾了。嫔妾见陛下眉头紧锁,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说出来应许嫔妾能够为您分忧呢?”
武帝轻轻环住青鸾的肩膀,还是只有青鸾这能让他舒心。如此的关注自己,连自己心情不好都看得出来。
“唉……你也知道,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后宫现在又没人做主,朕真是头疼。”
青鸾一边听武帝说话,一边观察着武帝的表情,青鸾猜想,武帝心中应该是有人选了,现在最合适的就是贤妃和惠妃了,武帝应该只是迟迟拿不定主意,思索了一会便开口道。
“原来陛下是为了此事忧心,太后娘娘福泽深厚,陛下您又这么孝顺,不管是谁来主持,那场面都不会让您失望的,只是现在后宫中没有皇后,为首的自然是贤妃娘娘了。”
武帝没想到她竟然一语中的,自己心中最属意的也是王贤妃,毕竟王贤妃入宫多年,如今又怀有身孕,自然是当得起这份体面的。
青鸾见武帝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说道武帝心里去了,他竟然真的属意贤妃。
“只是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将不当讲。”
“在这内室之中就只有你和朕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便是。”
青鸾慢慢的走到武帝的身后,给武帝按摩着肩膀,一边按一边开口说道。
“既然陛下你准了,那嫔妾便说了,贤妃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自然尊贵万分。但是太后的寿宴是万万马虎不得的,若是出了一点纰漏,娘娘肯定也寝食难安,若是一个不小心伤着龙胎可就不好了。”
武帝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青鸾的按摩,也仔细的想了想青鸾所说的话,如今除了太后寿宴,最重要的也就是贤妃肚子里的孩子了,确实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爱妃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看来贤妃确实不宜太过操劳,免得伤神。那太后寿宴之事,也只能交给惠妃来办了。”
......
此刻青鸾听到武帝这样说,心中十分欢喜,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按摩的双手也慢慢的从武帝的肩膀滑到了武帝的胸膛。
“陛下,其实不管谁操办,这次的寿宴一定会让您满意的,陛下又何必太过忧心呢?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武帝抓住青鸾柔弱无骨的双手,一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爱妃说的极是,那就有劳爱妃给朕宽衣了。”
青鸾会意,慢慢的褪去武帝的外衣,拉着武帝缓缓的走向寝宫的大床。
第二天一大早,惠妃就听到未央宫传来的消息,欣喜若狂,没想到青鸾说话竟如此有用,转念想到,当初司嗔嗔给自己算的结局竟然有了转圜,果然人定胜天,这些巫蛊之术以后不信也罢。
司嗔嗔一大早起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想到,肯定是有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贤妃此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生气的把妆台前的东西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握紧的拳头上青筋爆起。
“惠妃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宫抢,未央宫里的那个小贱人竟然敢趁机挡本宫的路!”
太后的寿宴眼看就没有几天的,如今陛下把这个差事交给了她,若是自己不快点动手,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便叫了自己亲信到自己的身边,吩咐下去之后,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刘惠妃这边刚收到了陛下的旨意,让刘惠妃好好的操办太后的寿宴。现在整个宫里的人都开始为了寿宴的事情忙碌了起来,刘惠妃一边安排着寿宴流程,一边又想着怎样弄一点新鲜花样讨得太后的欢心。
这一日,武帝正在王贤妃的寝宫里用的晚膳,收到了刘惠妃宫中派人送来的寿宴流程,看了一眼,就不住的夸奖道。
“惠妃真是用心了,整了这么多新鲜花样来,母后肯定十分高兴。这次太后的寿宴交给她办,倒是没有选错人。”
王贤妃听了心里沉了沉,但又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好也装作十分惊喜的样子。
“惠妃妹妹一直都是宫里最聪明的,不像臣妾一味的只能给陛下添麻烦。”
武帝见贤妃这个模样倒像小孩一样,忍不住逗了逗她。
“你可不就是只会给朕添麻烦吗?不久之后还要在给朕生出一个小麻烦来。”
王贤妃笑了笑没有说话,转眼仔细的看了看武帝手中惠妃递上来的寿宴安排,眼睛突然一愣。高兴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陛下,臣妾是见惠妃妹妹递上来的这些点子十分新奇有趣,想到寿宴到时一定非常热闹,非常期待呢。”
武帝用完晚膳后照例去了未央宫,王贤妃此刻满怀的心思,巴不得他早点走,笑眯眯的就将他送了出去。
“来人,你们去宫里查探一下,惠妃那个阖宫同庆的法子,让宫女和侍卫在一处编排的舞蹈在哪个宫里,查明了立刻来回本宫。”
贤妃手下的人都领命退下,她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回自己房中,心里想着惠妃竟然想出这么个点子,果然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不过既然正好撞到自己的枪口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司嗔嗔这几日上朝的时候,发现宫门内外守卫的侍卫似乎比以前少了许多,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惠妃叫去为太后的寿宴做准备了。
她当时知道武帝最终将寿宴的操办给了惠妃的时候,就十分惊讶,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算错,事情一定会有别的转机,现在看来这个转机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今日下朝之后,她在家中休息,突然接到了温启华派人送回来的消息,打开一看,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宫中如今已经乱成一团了。
刘惠妃战战兢兢的跪在武帝面前,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久太后也到了,看样子也十分生气,一脸阴沉。
“若是借着哀家寿辰的名义倒成全了这些下作事,哀家这个寿辰宁愿不过,省的到时候菩萨怪罪。”
刘惠妃听到这话更是害怕,连头也不敢抬,只恶狠狠的望着王贤妃的方向,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她的手笔。
“太后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惠妃妹妹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她毕竟是第一次操办这样大的宴会,一时不察也是有的。这样的宫女侍卫私通之事确实有污天听,但念在妹妹初犯,就饶妹妹这一次吧。臣妾在这里为妹妹求情,请陛下和娘娘就看在臣妾的面子上,不要重罚惠妃妹妹。”
太后见王贤妃有孕在身,还下跪为惠妃求情,觉得她很识大体,心里更是喜欢她,连忙将她扶起来。
“你倒是个懂事的,自己的身子这么重了,还想着为她求情,若是一开始这件事就由你去操办,哪里会出现这些幺蛾子,来惹哀家和皇帝生气。”
武帝本沉着脸看着惠妃,如今听太后这么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自己当初还是太武断了,才会出现这些有违宫规的事情。
“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寿宴之事还是交给贤妃来办吧,至于惠妃,虽然这件事不是你的本意,但毕竟是你出的主意,便禁足宫中,知道太后寿宴再出来吧。”
惠妃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余地了,暗骂到自己竟如此大意,如今也只好先退居宫中,暂避锋芒。
“臣妾遵旨。”
“你说什么?”
青鸾惊讶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宫女,不敢相信她刚刚说的话,武帝让惠妃主持寿宴不过几日的时间,便出了这样大的事。
“娘娘,是真的,奴婢亲耳听见陛下身边的小太监说的,说是惠妃娘娘安排宫女侍卫一同排练舞蹈,没想到他们竟在宫中私通,还让廷尉司的人捉了个正着,现在陛下已经下旨让贤妃来主持太后的寿宴,惠妃娘娘也被禁足宫中了。”
青鸾失望的坐回椅子上,没想到贤妃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惠妃也太不小心了些,这么容易便被人捉到了把柄,现在该如何是好?
......
“你现在去陛下宫中告诉侍奉的太监,说我这几日身子不方便,不能侍寝,让他们不要再呈我的绿头牌上去了。”
宫女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何要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拒绝侍寝,她刚刚复宠,不应该趁此机会捉住陛下的心吗?
“娘娘,这……”
“费什么话,叫你去你便去。”
宫女连声答是,慌忙的退下了。青鸾知道自己和惠妃合谋之事肯定逃不过王贤妃的眼睛,现在只能暂避,让她先忘了自己这个人,否则当初的遭遇,自己恐怕就要再经受一次了。
只是这样一味的躲避忍让也不是办法,要是再不拿个主意出来,恐怕她和惠妃只能任人宰割。
“来人,你去悄悄的给惠妃身边的奴才通个信,告诉他我今夜回去一趟惠妃宫中,一定要小心,别被别人发现了。”
太监领命离开之后便去了惠妃宫中,没想到却被贤妃留守在宫门外的人一眼就发现了。
贤妃此刻悠闲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今日这个局她十分满意,惠妃算是成不了气候了,现在就只剩下未央宫的那个小贱人了。
“贤妃娘娘,奴才有要事禀告。”
贤妃见门口的人是自己之前留在惠妃宫中的,知道肯定有了新的情况,连忙将他招了进来。
“说。”
“启禀娘娘,您让我守在惠妃宫中,惠妃倒是没什么异动,但是奴才却见未央宫里的人悄悄的去了惠妃宫里。”
王贤妃十分得意的看着宫人,正愁没有机会整治青鸾,没想到她竟然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惠妃被禁足阖宫皆知,她如今不避嫌却还要私通消息,正和自己的意。
“你给本宫好好的看着惠妃,要是有什么异动,立刻来报告本宫!”
“是,奴才遵旨。”
夜里,未央宫灯火通明,青鸾见夜色已深了,穿着身边宫女的衣服就打算出门。
“娘娘,您现在去惠妃宫中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她可是陛下亲自下旨禁足的啊。”
青鸾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现在这么做虽然很冒险,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还这样被人牵着走,就算今夜不死,她在这尔虞我诈的宫里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用多说了,本宫今天一定要去,你下去打点好,不要被人发现了。”
贤妃那边也还没有睡下,假寐在榻上,等着消息传过来,青鸾刚出宫不久,贤妃这边便得了消息。
“娘娘,青贵嫔出宫往惠妃宫中去了。”
王贤妃得意得笑起来,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青鸾啊青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啊。
“本宫之前吩咐你们去回,陛下本宫要去惠妃宫中问一些寿宴上的事情,可有去回了?”
宫人知道王贤妃的意思,都点了点头,贤妃明明已经算好了一切,就等着青鸾上钩了。
“娘娘放心,奴婢跟陛下说有些年年都有的流程您有些拿不准,要去问问惠妃,陛下准了,还说娘娘您细心呢。”
王贤妃冷笑了一声,自己既然是要去捉人的,自然要有个好的借口,现在有了这个借口,哪怕她去了惠妃宫中,也没人能说她什么。
“那便往惠妃哪里去吧,告诉留在那里的人,可得把里面给本宫盯紧,别到时候我去了,人走了。”
“娘娘放心,奴才们明白。”
贤妃这边浩浩荡荡的往惠妃宫中赶,青鸾那边却毫不知情的和惠妃诉着姐妹之情。
“妹妹,这样的境地还能来看我的,也只有你了。”
“姐姐说的什么话,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离了谁。妹妹今日来的匆忙,也不能呆得太久,只问姐姐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妃一听青鸾说起今天的事情就十分的生气,若不是贤妃在背地里下了手脚,何至于现在她被禁足宫中。
“我原本是一个好心,想给太后的寿宴凑个好点子,让她高兴,谁知道贤妃拿了这件事做文章,买通了几个宫女侍卫,在排练的杂事房里做那些腌臜之事,本宫收到风赶去的时候廷尉司已经到了。
原本本宫想要压下这件事,没想到她叫了陛下过来,这件事便瞒不住了。”
青鸾听完知道这件事绝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被武帝拿个正着,这是万万不会被原谅了。
“姐姐,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放宽了心,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还好只是禁足,到时候姐姐再出来,你我二人何愁扳不倒一个王贤妃?”
惠妃点点头,这件事情害的她失宠于陛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等自己出去再好好和她算账。
“妹妹若是想要扳倒我,自己的手脚也得干净些,现如今这个样子,拿什么和姐姐斗呢?”
惠妃和青鸾乍一听见王贤妃的声音,吓得立刻站了起来,转眼一看,王贤妃轻蔑的站在门口正好笑的看着她们。
“青鸾妹妹在这做什么?”
青鸾知道惠妃被禁足,无旨是不能来探望的,现在自己被王贤妃抓了个正着,恐怕今夜是跑不掉了。
“贤妃娘娘吉祥,嫔妾听说了今日之事,想着惠妃姐姐可怜,同在宫中又是姐妹一场,便想来劝劝惠妃姐姐宽心。”
王贤妃见青鸾这时还能不慌不忙的对答如流,知道她能复宠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自己也不去和她争辩,自有陛下来处置,转身耀武扬威的看着惠妃。
“妹妹这是怎么了,抖得厉害可是冷了?”
刘惠妃狠狠的握紧自己的拳头,心里又急又气,没想到贤妃竟然这样步步紧逼,一点生路都不给她。
“臣妾是高兴的,贤妃姐姐好手笔,竟然将这件事办的如此的滴水不漏。”
王贤妃看着刘惠妃这个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十分痛快。见她还没有青鸾沉得住气,一时觉得没意思。
“惠妃妹妹可是昏了头了,今日之事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姐姐我好心给你求情竟然还求错了吗?来人啊,我让你们去请陛下,陛下如今在哪儿了?”
渴望
青鸾和惠妃一听她果真早有准备,竟然早就派人去通知了陛下,现在人还在宫中是绝对抵赖不了的了。“回娘娘的话,陛下现在刚过武英街,马上就到了。”
贤妃听见这话抬眼看着青鸾和惠妃,不相信这次扳不倒她们。看她们怎么翻身。
“陛下驾到。”
通报的太监刚刚说完,武帝的脚就进了惠妃的寝宫,贤妃惠妃正要行礼,青鸾却一头扎到武帝脚边抱着武帝的脚开始哭了起来。
“陛下!”
武帝听贤妃的宫人来报,说是惠妃这边出了问题,刚刚进门就看见了青鸾,还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连忙将她扶起来。
“爱妃这是怎么了,有话慢慢说,朕给你做主。”
青鸾只一味的哭,并不说话,看得武帝十分着急,又见贤妃还在当场,便指着她。
“贤妃,青贵嫔不说你来说,到底出了何时,你们闹成这样?”
王贤妃没有想到青鸾竟然先声夺人让武帝可怜她起来,现在自己要是再说,就有些落井下石了,但今日这个机会十分难得,要是不抓住,就没有下一次了。
“陛下,臣妾今日有些寿宴上的事情想来问问惠妃妹妹,谁知刚进妹妹的宫中便看见了青贵嫔,惠妃妹妹在宫中禁足,无旨是不能入内的,我怕自己冤枉了妹妹,这才叫人请您来。”
武帝一听原来是这件事,惠妃禁足原本是不许人探望的,但他心里知道惠妃和青鸾交好,此刻青鸾想要来劝慰一下她也情有可原。
又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心便软了下来。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青鸾你也太不懂事了些,在宫中这么久了,也该懂些规矩的。”
青鸾听见武帝这句话虽然是责怪,但是语气已经软了下来,知道他不会重罚自己,便抽抽搭搭的回答。
“回陛下,嫔妾在这宫中多年,自然是知道宫中的规矩的,可是陛下您也知道,我原就是惠妃姐姐宫里出去的,算是半个她宫里人,如今,嫔妾只当是回来探望旧主。虽然是情理,但也犯了宫规,还请陛下责罚。”
王贤妃没想到这样大的抗旨罪名,青鸾竟然想这样蒙混过去,十分着急。
“陛下,虽说青贵嫔是惠妃妹妹宫里出来的,但是陛下早有圣旨若是妹妹公然抗旨不尊,恐怕于宫规有损啊。”
武帝看了王贤妃一眼,知道她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今夜之事闹得这么大明天只怕全宫都会知道,若是不罚确实说不过去。
只是青鸾如今这个梨花带雨这个模样,他也舍不得重罚,一时间有些为难。
惠妃一直冷眼旁观,见武帝十分犹豫的样子,知道他舍不得责罚青鸾,现在需要一个台阶让他下。
“陛下,今日之事说来都是因为臣妾而起,陛下若要责罚便责罚臣妾吧,只是青鸾妹妹一心为了臣妾,请陛下不要难为她。”
武帝见惠妃这么说了,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不舍得责罚青鸾,只能拿惠妃开刀了。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便罚俸三个月算是小惩大诫吧,青贵嫔也难辞其咎,便和你一样都罚俸吧。”
王贤妃没想到武帝这么包容青鸾,十分生气,正要开口,却被惠妃先抢了话头。
“多谢陛下,如今太后寿宴在即,陛下惠及嫔妃,也是太后娘娘的恩泽,臣妾在这里给陛下磕头,也算是给太后娘娘磕头了。”
王贤妃见惠妃拿太后来说事,便不敢再接话,若是再咄咄逼人,只怕武帝生气。
“妹妹说得极是,臣妾也觉得这个处置最恰当不过了,古有贤王大赦天下。今有陛下,恩泽后宫。实在是我们后宫嫔妃的福气呢。青贵嫔,还不谢恩。”
青鸾见今夜之险总算是过去了,长舒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给武帝行了一个礼。
武帝将她扶起来,见她眼圈都哭红了,轻轻的用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惠妃见武帝这个模样,知道有戏,连忙趁热打铁。
“今天时辰也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吧,只是臣妾待罪之身,贤妃姐姐又有身孕,只能劳烦青鸾妹妹好生照顾陛下了。”
青鸾听见惠妃这句话,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去看武帝。武帝见她这个娇羞的模样十分动人,便点了点头。
“也好,时辰确实不早了,贤妃有孕在身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朕去你宫中,不知爱妃欢不欢迎朕呢?”
青鸾看了一眼王贤妃气急败坏的模样十分高兴,假装害羞的轻轻推了武帝一把。
“陛下要来,嫔妾哪里敢不欢迎呢。”
武帝笑着揽着青鸾便离开了,留下惠妃和贤妃在宫中,久久没有人说话。
“贤妃姐姐若是有什么寿宴上的问题要问妹妹尽可以问,妹妹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贤妃见惠妃这个得意的样子更加生气,没想到自己苦心安排竟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不必了,本宫乏了,先回宫了。”
惠妃见贤妃急着走,快步走上前去拉着贤妃的衣袖,不肯放手。
“贤妃姐姐既然来了,妹妹便送你一句话,姐姐可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贤妃狠狠的扯回自己的衣袖,一言不发气匆匆的离开了,惠妃在后面高兴的笑出了声,今日的耻辱,总算是挣了回来。
未央宫里,青鸾慢慢的从浴桶里起身,走到武帝的身后为武帝搓着背,力道不轻不重得,按的武帝十分舒服,不住的嘤咛。
“爱妃的手艺是最好的,每次都伺候得朕欲仙欲死,朕还真是离不开你了。”
青鸾侧过身子穿过武帝的肩膀拿着浴桶外的澡豆,胸前的一对小白鸽微微颤抖,看得武帝下身一紧。
“爱妃……”
青鸾轻轻的推开武帝,不好意思的绕到背后,慢慢的为他清洗,弄得武帝更加的心猿意马。
“陛下,这水中滑腻舒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嫔妾还没试过呢。”
武帝被她妩媚的声音搔得全身起火,大手不住的她身上游走,觉得这温热的水果然更衬得青鸾肤如凝脂。
青鸾在武帝的抚摸下渐渐的闭上双眼。嘴里不时的溢出几声清咛,被热水蒸腾得泛红的脸上更显妩媚。
“陛下您就知道欺负嫔妾,嫔妾可不依”
武帝手上不停,看着青鸾这一副小女儿的样子,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好几岁。
“爱妃若是觉得朕欺负了你,朕再让你欺负回来不就行了?”
“这可是陛下说的,不要反悔哦。”
青鸾说完,便绕到武帝身前,跨坐上去,一时间未央宫水花四溅,夹杂着**的嘶吼,度过了这样一个不凡之夜。
......
王贤妃气冲冲的回到自己宫中,将宫里能砸的东西统统都砸了,发髻都散开了,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宫里的宫女太监凡是上去劝的全都挨了耳光,只敢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她。
她发了一会脾气之后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这才喘着粗气坐到了椅子上。此刻地上的宫女们才敢站起身来,将满地的狼藉都收拾干净。
“娘娘,您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您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之后还有太后的寿宴要您操持,现在就把身子气坏了可怎么得了。”
王贤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顺了两口气在,自己今天是太生气了,一时连孩子都没顾得上。
“本宫只是气不过,让青鸾那个小贱人白白的捡了个便宜,还被惠妃如此羞辱,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宫女走上前去慢慢的给贤妃按摩着头,又让人上了一杯安神的参茶上来。
“娘娘,便让她们得意这一阵又如何?陛下对您的恩宠阖宫里谁看不出来,如今宠幸青贵嫔也就一时新鲜而已,您如今怀有身孕,身子不知比她们尊贵多少倍,为她们伤了自己才是大大的不值呢。”
王贤妃闭着眼,点了点头,这话有道理,自己现在也无谓和她们置气,往后的日子还长,谁也不能翻了她的天去。
“太后的寿宴准备得如何了?我让你们去跟礼部的人核对章程可有核对了?”
“娘娘放心,您吩咐的事情奴才们哪里敢怠慢,早就跟礼部核对清楚了,绝对不会在仪式章程上出现任何问题的。”
王贤妃想了想,新鲜点子归新鲜点子,该走的流程是一点都不能出错的,免得到时候被人拿住了把柄。
“好了,闹了这么会,本宫也乏了,你让她们收拾好了就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
宫女点点头,仔细的将王贤妃头上的钗环都取下来,又倒了热水给她洗漱,伺候她上床之后便退下了。
宫里对太后寿宴的安排越来越热闹起来,整个宫中处处张灯结彩的,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司嗔嗔算着越来越近的太后寿宴,心里越发的苦涩难过起来。太后的寿宴马上就到了,自己还没准备好像样的礼物,这个样子下去可怎么得了。
太后的寿宴就这么一天天的算过去,终于到了正经日子,司嗔嗔被逼无奈的只好走上大街去看看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好去随礼。
“什么,竟然要20两?”
玉器店的老板见司嗔嗔一身官服,原以为是个有钱有势的大官,见她这样大惊小怪,就知道没什么油水好捞。
“大人若是喜欢,小人可以算你便宜些,15两吧。”
司嗔嗔看着老板一副拜高踩低的样子,真想狠狠的给他一拳,再用银子砸死他,可是生气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
“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老板没想到司嗔嗔竟然连15两都拿不出来,就将自己的玉器摆放好,也不再和她讨价还价了。
司嗔嗔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社会钱才是大爷,自己现在兜里就这么点钱还想买个体面拿得出手礼物,根本不可能。
出了玉器店之后司嗔嗔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活得真是太窝囊了,当了官又怎么样?成了后宫的红人又怎么样?还不是穷困潦倒!
“温启华,都怪你!要是我今日买不到像样的礼物,我就活活咬死你!”
狠话当然是要说的,但是该买的东西还是得接着看,要不是看在温启华没给自己涨利息的份上,她早就跟他翻脸了。
一个大男人这么贪财,那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好吗?还这样斤斤计较,根本就是故意让自己难看的。
司嗔嗔紧接着又逛了几家店,老板们见她这副样子都懒得招待,只好自己慢慢的挑选,看能不能选到便宜又有面子的礼物。
终于让她看上了一对福寿如意的摆件,虽然做工稍微有些粗糙,但是价格让她十分满意,秉承着不能让别人占自己一点甜头的精神,又跟老板砍起价来。
“我说大人,这东西五两银子已经十分便宜了,您要是还要往下压,小人可真是一点钱都赚不了了。”
司嗔嗔瘪了瘪嘴,知道老板说的说的是实话,正想掏钱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些吵闹,便将东西放回桌上,准备出去看看。
“将东西给我留着啊,我马上就回来。”
司嗔嗔见前面人潮涌动,似乎是有什么热闹,连忙踮起脚想要看个仔细,无奈自己实在是太矮了,看不清楚,就拉了一个路人问问。
“小哥,敢问一句,前面是在干嘛呢?这么热闹。”
“嗨,丞相大人带着一位姑娘在前面的书店挑东西,听说这姑娘十分的有文采,书店里的老板赞不绝口的称她才女,大家就瞧个新鲜。”
司嗔嗔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又听到他提起温启华,还带着女子,心里有些不高兴,嘴上没再说什么,身体却慢慢的向里面挤。
“这位姑娘真是好文采,小老儿得到这卷手稿已经多年一直说不出个出处,您只看了这么一眼,便将它的前世今生都说了出来,实在是让在下佩服,姑娘若是喜欢,我便将这手稿赠与你如何?”
九公主见温启华十分赞赏的看着她,知道自己今日跟他出来逛街算是来对了,心里也十分的高兴。
“不用了,老板你也是小本经营,何况这手稿是你的心爱之物,我又怎好夺人所好呢?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你若是喜欢,便买下来便是,也不算是夺人所好。”
九公主害羞的摇了摇头,亲昵的抓住温启华的衣袖,温启华下意识看了一眼,最终没有躲开。
“不必了,我们还是去挑些其他的礼物吧,这手稿虽然珍贵,但祖母可能不会喜欢。”
温启华见她这么说,点点头,便走在前面出了书店,司嗔嗔刚刚挤到最前面就见温启华出来了,连忙心虚的往后退,无奈她目标太明显,一眼就被温启华给看见了,就想要追上前去。
......
“温大人,你要去哪儿?”
九公主刚刚踏出书店便见温启华神色匆匆,似乎要走,连忙叫住他。
温启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九公主,想要告辞去追司嗔嗔,转眼又一看,司嗔嗔已经消失在人海里了。
“我本来想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铺子,符合老人家的喜好,你也好快些挑好礼物,马上就要到了开宴的时辰了。”
九公主见他这么为自己着想,非常的高兴,点了点头,跟他一起离开。
司嗔嗔失魂落魄的回到之前的店里,想着将那个摆件买了就离开,省的自己看见碍眼的东西,没想到正在付账的时候九公主和温启华也走了进来。
“温大人,许久不来了,这次想要买些什么?”
老板一见温启华来了,知道他是个大客户,连忙抛下了司嗔嗔去接待他们,司嗔嗔拿着自己手里寒酸的摆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王老板,来挑些东西,你不用管我,去招呼你的客人吧,我自己看看。”
王老板见温启华这么说摆了摆手,“都是些小主顾,已经选好了,不耽误事,您看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店里新进了一批红玛瑙的摆件十分的珍贵。”
九公主听这老板说起红玛瑙,想到太后一向喜欢这东西,轻轻的拉了拉温启华的衣袖。
司嗔嗔在里面站着,隔着帘子他们看不见她,自己却能清楚的看见外面的动静,见九公主拉着温启华的衣袖,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温启华看了一眼九公主,知道她对老板说的东西感兴趣,点点头,吩咐老板拿上来。
“你既然说的这么好,便拿来看看吧。”
老板点点头,连忙去后台拿那几件红玛瑙的摆件,一走进去发现司嗔嗔还在,十分的惊讶。
“哟,对不住,怠慢您了,大人,你看这摆件你是要了吗?”
司嗔嗔见他进来,原本想让他别说话,免得外面的温启华他们听见了,可是已经晚了,只好点点头,失魂落魄的准备掏银子。
“诺,这里是五两。”
老板原本还以为司嗔嗔还要跟自己讲价,没想到他这么爽快,连忙收了银子给他装东西。
温启华在外面听见了司嗔嗔的声音,猜到她估计也是来这里给太后挑礼物的,撇下九公主便走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里?”
司嗔嗔见温启华走了进来,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有心不理他,好像没听见他跟自己说话一样,自顾自的等着老板把东西包好。
“我刚刚看见你了,你又躲什么?”
那老板见温启华跟司嗔嗔这么熟悉的样子,知道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和银子递给司嗔嗔。
“原来是温大人的朋友,那这东西便算是我送给您的,您以后常来照顾小人生意就是。”
司嗔嗔看着自己手里的摆件和银两,原本应该高兴的,又节约了一笔钱,还把太后的寿礼也准备好了,可脸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用了,我不是他的朋友,这东西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拿着吧。”
那老板见司嗔嗔这样,以为自己之前得罪了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温启华,不敢再开口。
“这东西多少钱?”
“温大人,小东西,就五两银子。”
温启华点点头,将老板手里的银子又递还给司嗔嗔,知道她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太后的寿礼早就开始着急了。
“你拿着吧,这东西我帮你给了。”说完又俯身在司嗔嗔的耳边轻轻的说“你放心,不算在你的账上。”
温启华不提还好,现在一提,司嗔嗔之前被之前那些老板看不起的心情一下就涌了出来,生气的把东西递给了老板,转身就离开了。
“不用了,我不要了。”
九公主原本在堂内等着老板和温启华,她原本身份就尊贵,这样的地方她是万不会进去的,只好站在外面等着,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温启华出来了,没想到是气急败坏的司嗔嗔。
“司大人,你也在这儿?”
司嗔嗔见着自己面前的九公主,心里十分不悦,但又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不情愿的行了礼。
“公主殿下,下官在里面看些东西,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您。”
九公主狐疑的看了司嗔嗔一眼,觉得他的语气态度似乎十分的不悦。
“没事,我也是和温大人出来看点东西的,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司嗔嗔听她这么说狠狠的在心里扇了温启华一个耳光,你们两才有缘分呢,你们全家都有缘分。
温启华和老板拿了几个红玛瑙的摆件出来放在桌上,见司嗔嗔和九公主在说些什么,连忙走过去。
“司大人的东西挑的怎么样了?”
司嗔嗔原本想回九公主的话,眼角看见温启华走过来了,便闭上了嘴。
九公主见温启华过来,自然就没把司嗔嗔再当回事了,迎上去挡在他和司嗔嗔的中间。
“怎么去了这么久?”
温启华原本想上前和司嗔嗔说些什么,没想到九公主插了上来,只好不动如山的回答她。
“拿了几个出来我看着都不错,还是要你自己选最好。”
九公主见他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伤心,高兴的点点头,拉着他的衣袖就要去看那些摆件,却见温启华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司嗔嗔。
“司大人要走了吗?”
司嗔嗔知道九公主嫌弃自己耽误了他们逛街,面无表情的转过来行了个礼。
“是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逛吧。”
温启华有心想要上前拉住她,却见自己的衣袖被九公主拉着,只好随她去,过后再跟她解释了。
九公主觉得司嗔嗔和温启华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但也不好开口问,只好假装高兴的看着寿礼,心里却想着回去要好好查一下这个司大人。
经过司嗔嗔这么一闹之后,九公主和温启华都没了逛街的兴致,随便选了一件五福拜寿的摆件便离开了。
猝不及防
“你说这家伙会不会只用一半的时间就到了?”七皇子打趣的看着司嗔嗔,这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常的好,就像朋友一样。“怎么可能呢!他又不会飞!”司嗔嗔白了七皇子一眼就离开了大帐,让他和自己的哥哥商量事情。温启华紧赶慢赶的赶到了边关,七皇子特意派人去迎接他,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进了大帐,便看见了女扮男装的司嗔嗔。司嗔嗔扯了扯自己身上并不合身的军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温启华。“哎呀,本帅突然想起还有一件紧急的军务没有处理,劳烦温大人再此等候,本帅去去就来。”七皇子笑嘻嘻的将大帐腾给了司嗔嗔和温启华,这两人对视着,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温启华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在心中描摹着她的眉眼,她好像比上次瘦了许多,边关这么多的事,她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嗔嗔,过来,我看看你。”司嗔嗔原本见着温启华便红了的眼眶,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掉着泪奔到温启华的怀中,温启华一把揽住他,觉得此生此刻最为圆满。温启华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觉得自己已经醉了,这一年多来的辛苦和忍耐没有白费。“你还好吗?”司嗔嗔在温启华的怀里狠狠的点头,生怕他担心自己,又摸了摸他的背脊,觉得他好像消瘦了。“你瘦了。”“你瘦了。”两人见面的对话竟然是这样的,司嗔嗔破涕为笑,看着自己眼前的温启华。“我在边关一切都好,哥哥和骆将军很照顾我,上次的事情是我连累了你。”
温启华按住她的嘴唇,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狠狠的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司嗔嗔闭着眼享受着温启华的吻,觉得自己此刻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知道你哥哥肯定会对你好的,但是你自己呢?又没有听话好好休息?照顾伤员很累吧?”司嗔嗔摇摇头,最初的时候是很不习惯,但是看着那么多受伤的士兵,渐渐的在自己的帮助下好起来,也就不觉得累了。“你这次过来可以呆多久?不会马上就走吧?”温启华摇摇头,他这次是奉命来劳军的,自然不可能立刻就离开,在怎么也得呆一段时间。“你放心吧,我这次一定会好好陪陪你的,你到这里来司迟池知道吗?”司嗔嗔点点头,“是哥哥帮我跟七皇子说的情,让我可以到这里来接你的。”温启华笑了笑,自己刚刚到这里就能见到她真的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也是十分高兴的事情。但是这里对司嗔嗔来说终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他也不想她在这里多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温启华跑到帐外,找到七皇子,他哪里有什么紧急军务,不过是和士兵们一起在饮酒烤火。“你来干什么?”七皇子惊讶的看着温启华,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和司嗔嗔在一起吗?“软玉温香抱满怀你还记得我,真是仗义啊!”温启华白了七皇子一眼,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有些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你怎么能把她带到这里来呢。这里这么危险。”七皇子笑了笑,看着温启华,自己可是看在他实在是可怜的紧才会答应司迟池的。“怎么你还来怪我了?”温启华知道七皇子和司迟池也是为了自己好,自然不能说什么。
“找两可靠的人送她回去吧,以后自然有机会。”七皇子知道他是为了保险起见,虽然觉得他有些担心太过了,但是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京城的情况如何了?”送走司嗔嗔之后温启华便和七皇子回到大帐之中,商量起了京城中的事情。“京城能有什么事情?你在担心什么?”七皇子摇了摇头,京城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温启华在,自然是不用担心的。“边关这边的事情也快要完了,唉……”温启华看七皇子叹了口气,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亲手颠覆了自己的父亲的王朝,他心中有愧也是自然的。“你知道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吗?”七皇子点点头,虽然他的情报不是很多,但是很多的大事,司迟池还是会告诉自己。“关儒呢?你知道吗?”七皇子奇怪的看着温启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特意跟自己说一个户部尚书的事情。“我知道,不就是个户部尚书吗?不过他为什么会刺杀我父皇,司迟池倒是没有说。”司迟池那边温启华一直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原因,连陈泰那边他也发了信让他不要多话,只说自己把关瑞的事情解决了。“司迟,池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有详细的告诉他,但是我觉得你该知道。”七皇子一会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件事自己必须知道,司迟池反而不用知道了?温启华叹了口气,将关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七皇子,七皇子听了之后只有连声的哀叹。“没想到竟然又这样的一段往事在,关儒这个人也算是可怜。”温启华笑了笑,这皇朝之中,无论真皇子,假皇子,谁不可怜?他其实还算是幸运的了。
“京城那边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温启华想了想,虽然现在官场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但是毕竟还有很多在外的武将,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谁也看不准。“还不敢确定,有些在外的武将,虽然没有主动出兵,但也没有联系过司迟池,估计还在观望,这些人手中的兵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七皇子想了想,确实还有不少的重镇的将领,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准信。“你现在日子过的倒是逍遥啊,现在整个京城只怕是你一人独大了吧?”温启华苦笑了一声,独大的后遗症他是没有看见,多少官员和妃子想要给自己牵红线,自己都拒绝了,这样下去,武帝迟早会怀疑自己。
武帝如今年纪日大,对儿女们的感情也越发的深了,只希望经常能够看见他们,连以前对他多番的顶撞的大公主,最近也频频的被他召见。大公主知道武帝的意思,不过是现在年纪大了,想要享受天伦之乐了,可是这样的父亲,让她确实是再也无法真心对待。“现在你七弟在边关的事情做得很好,父皇很是为他高兴。”武帝知道大公主对自己仍旧有心结,特意说了七皇子的事情,想要和她拉近些距离。“是吗?”大公主好奇的看了眼武帝,竟然能从他的嘴里听到赞扬七皇子的话,真是不得了。“那父皇准备什么时候召七弟回宫呢?”武帝愣了愣,虽然七皇子在外面的功劳不小,但是他并不打算将他召回宫中。大公主看了武帝一眼,知道他是不会召他回来的,否则也不用派了温启华去监视他了。“温启华现在的年岁也大了,你也不小了吗,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好好的考虑一下了。”大公主冷笑了一声,没想到武帝竟然想将自己和温启华拉做一对,现在温启华在朝堂的风头越来越盛,哪怕是他也越发的害怕了吧。但是自己怎么可能会和温启华在一起呢?且不说他心中早已有了人,即使是自己,现在没有了闵笙,她也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的。“父皇,温大人的婚事自然不由儿臣做主,儿臣也不愿意和他扯上关系,其他的皇妹心中十分的属意他,父皇可以去问问她们的意思。”武帝自然是知道其他的公主有些十分的属意温启华,甚至有些想要倒贴到温启华的身边。一切都是因为温启华现在在朝堂上的地位仅此于自己了,但是温启华岂是一般人呢?
大公主不再说话,武帝也渐渐的沉默了下来,看着自己这个第一个孩子,心中有些惆怅。“现在有多少的兵力了?”司迟池看了温启华一眼,现在他的身份可还是皇朝的宰相,问这样的话可不太合适吧。“丞相大人是来刺探敌情了?”温启华笑了笑,觉得司迟池这个人现在明明对自己还有些防备,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说,你要是现在还在防备我,可就真的是伤了我的心了。”司迟池摆摆手,示意温启华不用这么说,男儿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是惯例。其他的人他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相信,因为他认为这些人根本不会影响到自己。但是温启华不同,温启华太出众,和自己唯一的妹妹又有感情在,这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掣肘。他用司嗔嗔绑住了温启华,温启华也用司嗔嗔绑住了他,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却是真实存在的。“好了,那我便不问这些,陈泰呢?我听七皇子说陈泰带来的那五万人军心浮动,你不会到现在还不准备让他现身吧?”
司迟池摇摇头,这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陈泰在天下人的面前是已经死了的人,这样的人出现在着五万人的面前,谁敢信?再有,现在联军的兵力这样的强大,谁能保证里面的随便一个小兵不是奸细呢?“这件事只要被朝堂上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了,你,闵笙,恐怕都难逃一死。”温启华知道司迟池的意思,但是这五万人毕竟是陈泰的心腹,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归麾下的。“陈泰的事情容后再议吧,现在最让我担心的,反而是那些观望态度的将领。”温启华点点头,这些人手握重兵,却没有一个态度,确实让人十分的悬心。“其实现在联军的兵力已经十分的足够了,我之所以仍旧不敢大肆出兵,怕的就是这些人。”这些人现在不发一言,若是在自己和朝廷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突然抄了自己的老底,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看来得想法个法子逼着他们表态了。”温启华想了想,这些人都不是傻子,一旦表态之后便再无转圜的余地,所以他们才会迟迟没有说话。温启华在边关呆了大半个月,最终是拖无可拖,只好启程回京,司嗔嗔还是在十字坡的位置来送他。“希望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便不用这样的聚少离多。”温启华怜惜的看着司嗔嗔,自己这一段时间终究也没有能够好好的陪她。“你放心,下一次,绝对不像这样!”司嗔嗔笑了笑,轻轻的在温启华的脸上印上一吻,又从马背上拿下一个水囊。“又是桃花酒?”司嗔嗔点点头,这酒是上次他走了之后自己酿的,到今日已经一年多了。
“我们两之间的定情信物竟然是桃花酒,嗔嗔,你难道就不能送些香囊什么的能让我睹物思人的东西吗?”司嗔嗔的脸红了红,她哪里会做那些东西?“香囊有什么好稀罕的?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名媛淑女要给你送这个东西,但是谁能送一壶桃花酒给你?”温启华看她这个吃醋的样子十分的可爱,又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回来了?”武帝懒洋洋的看着跪在下面的温启华,抬手让他起来,现在不过才二更,武帝便已经打起了瞌睡。“微臣幸不辱命。”武帝点点头,示意温启华将在边关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来,温启华捡一些要紧的事情告诉武帝。“这么说,他还算是恭谨?”温启华点点头,七皇子在边关确实没有什么大的错漏,武帝肯定也已经派人调查过了。“朕打算叫他回来了。”温启华震惊的看着武帝,七皇子并没有什么错漏,为什么还要宣他回宫呢?“陛下?”武帝摇摇头,表示并不是像他心中想的一样。“朕想了想,他也是时候回来了,免得被别人说了一个我苛待自己的亲生儿子。”温启华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武帝苛待七皇子也不是这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却突然想要做一个好父亲了吗?
武帝心中的想法温启华自然明白,除了他所谓的父子亲情,最重要的还是他放心不下七皇子。虽然自己告诉武帝七皇子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他还是会担心,毕竟他心里明白,想要取代他地位的人,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多了。“陛下,臣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其实不是七皇子,而是另外一个极大的隐患。”武帝疑惑的看着温启华,现在最大的隐患不就是边关的事情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陛下,臣着一路赶去边关,路程之中,发现了许多的疑点,原想着等臣查明清楚之后再行禀告,但现在看来,是不能不说了。”武帝看着温启华这副正经的样子,下意识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你说吧。”温启华想了想自己在边关的时候和司迟池他们商议的事情,觉得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陛下,臣一路前去边关,经过不少重镇城池,守城的将军们虽然看在臣是代天子劳军的份上十分的尊敬,但是臣却觉得,他们的心思已经变了。尤其是到了边关之后,想法更加的明显。”“哦?”武帝不明白温启华的意思,重镇城池驻守的这些将军都是国家柱石,会有一些骄矜也属正常,温启华为什么为突然提到这些呢?“臣眼见边关兵强马壮,虽然暴民的人数确实不少,但是一群没有仪仗的非正规军,何以能在王朝的打压下坚持这么久?重镇城池的这些将军在当初边关起事的时候皆推说兵力吃紧,守城已属勉强,但臣亲眼所见,却并不是这样。”
武帝总算是听明白了温启华的意思,其实也是,一群暴民,举国而歼之,哪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呢?“陛下,光是吴西城一座城池的兵力便占了边关兵力的半数之多,但是据臣的了解,开战的时候,驻守吴西的郑炀郑将军报的军队人数却只有区区的十万!”武帝没有想到下面的这些将军竟然如此的阳奉阴违,谎报自己的屯兵数量。“吴西的兵力如此之盛,郑炀又是朕亲封的柱国大将军,怎么会这样!”温启华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郑炀心中打的主意难道武帝真的没有想过吗?连骆昭扬这样的名将都反了,郑炀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去做臣子呢?“陛下,臣料想,他们是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武帝惊讶的看着温启华,他对自己亲封的这些十分的信任,几乎是没有怀疑的,之所以不派他们迎战,也只是因为兵力不足的原因,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存的这样的心思。“确定吗?”温启华见武帝已经起了疑心,知道现在不能再下猛药,免得弄巧成拙。“臣还只是猜想,暂时还不敢确定,待臣查有实证之后,再呈报陛下,但是现如今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还望陛下早做准备才好!”武帝点点头,若是真的是这样,这些人可比边关的那些暴民更佳的可怕。“你尽快查清楚,看看他们是否有谎报的嫌疑,再有,这些将军有这么多的兵力却不上报,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心思,要防止他们和暴民联手,或者和边关联手。”边关驻守的人是七皇子,比司池迟带领的人在大义名份上更有权利继承帝位,看来武帝也不是很蠢。“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尽量查明此事,回报给您。”武帝忧心忡忡的坐在龙椅上,他抚摸着自己已经十分熟悉的足金龙头,那上面已经被他磨得隐隐的有些光滑,但他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他还记得自己初登大位的时候,觉得坐上了这把椅子天下万事皆掌握与自己的手上,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并不是这样。
太多的声音,太多不一样的意见,太多不赞成的眼光,让他越发的觉得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为了能够成为父皇那样的君主,他也曾夙兴夜寐处理政事,但渐渐的他明白,德政!只是一个蒙骗人的手段,这些贱民,这些永不知足的眼神,只能依靠强硬的手腕,才能让他们低头,让他们收起他们的贪婪之心!武帝摇了摇头,他看着温启华离开时被大开的金殿大门,似乎看见了年少时雄心壮志的自己从门外走来,那样的恣意,那样的自信,可现在,只有垂垂老矣被人蒙骗的帝王了。“不可能!”武帝狠狠的将面前的奏章一股脑的全部扫倒在地,一旁的太监宫女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吓得跪倒了一大片。武帝看见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慢慢的展开了笑颜,对,就是这样,就是要所有人都低他一等,所有人都害怕他的威权,这才是对的!武帝满意的笑了,看着外面阴云密布的天,心中暗自下了决定,既然这些人不忠不义,自己也不用留手!即使用天下陪葬,自己也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个帝国的王,谁才有权利生杀予夺!温启华慢慢看着京城里的景色,一步步的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府上,战争要开始了,这样祥和的景象,也许又要很久才能看见了。“陛下一点怀疑都没有吗?”温启华摇摇头,自己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武帝即使怀疑只要让什么人随便一查便知,所以他根本没有担心这个。“我倒不担心他怀不怀疑,我在想,他会不会妥协?”闵笙好笑的看着温启华,一个疑心自己有才干的儿子要将他远远放逐的父亲,难道会对这些外人将领妥协吗?“我觉得咱们的陛下可不是这样的人他若是肯轻易妥协,这天下大局,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温启华摇了摇头,他觉得武帝似乎有些不对,他刚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除了一贯的昏聩,还有柔弱。
“他刚刚跟我说要将七皇子调回京城。”闵笙吃惊的看着温启华,难道边关的事情又被察觉了吗?怎么会突然又要调他回来?
消失
“再等等吧,联军还是需要多磨练,让小风传信给陈泰,咱们再打两场游击,看看情况。”
骆昭扬看他这么求稳,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司迟池确实有一套,不是什么普通人。
“你作为主帅都这么说了,我们这些副将能说什么?自然是听你的了。”
司迟池听到骆昭扬这么说,连忙摆摆手,自己可不敢在这样的老将军面前放肆。
“将军这话就是折煞我了,谁敢在骆老将军面前称一句主帅呢?”
骆昭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带着自己的人就退下了。司迟池安排好相关事宜之后便给京城去了一封信。
“哥哥,你们要开始了吗?”
司嗔嗔见军队又在开拔,心里有些担忧,虽然之前每一次她来问的时候司迟池都说只是和陈泰的军队闹着玩,但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联军的战斗力越来越高,她心中就知道这一刻不远了。
“还没有,这一次和前几次一样,不过也快了,我已经给京城去了信。若是温启华那边一切妥当了,我便要开始了。”
司嗔嗔点点头,心里又稍微安定了一些。她一面希望战争快点开始,这样就能早些结束,这样她就能见到温启华了。但是一面又希望战争再晚一些,让联军的人做好完全的准备,也好让他们少受一些死伤。
“对了,开战估计就在这个月了,应该不会再拖延太久,你也不适合再在这里多呆了,明日叫人送你回去好吗?”
司迟池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这个妹妹,她虽然要强,但是也是一个女儿家,心肠软,这样的战争,她哪里能够经受得住呢?
“哥哥……我想留下来,我留下来很有用的,我一可以帮医官照顾伤员,二也可以为你们算一算战争中的一些东西,不是吗?”
司迟池知道司嗔嗔留在这里的作用很大,但是他早就答应过温启华绝对不会让她涉及到任何危险的。
“可是我答应过温启华,绝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他在京城已经够提心吊胆了,要是我保证不了你的安危,他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司嗔嗔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哥哥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怎么就听温启华的呀,
“哎呀,你一个义军主帅,竟然还要听他的,我就在后方,又不去前方冲锋,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呀!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吧。”
司迟池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格他最是了解的,现在要是不答应她,万一她自己想了什么办法留下来,自己还不知情,更加不得了,还不如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也算是安心。
“好吧好吧,不过我可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温启华,免得他日后跟我算账。”
闵笙看着眼前的温府,叹了口气,自己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到了,也不枉自己在路上累死了两匹马。
“闵笙这么快就到了,不是昨天才告诉他吗?”
暗一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闵笙到的这么快,似乎不是从接到信的那一天开始启程的。
“我快累死了。”
温启华递了一杯茶给闵笙,十分奇怪的看着他,他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似乎是早有准备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不是昨天才派人给你的消息吗?”
“嗯?你找我?”
闵笙看着温启华,似乎不知道他给自己发了信,一路上都急着赶路了,估计送信的人没有追上。
“没事,我这不是到了嘛,你找我什么事?”
温启华摇摇头,将昨天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闵笙,殷研毕竟是闵笙的人,总要他来分析分析,这个人是否可靠。
“殷研这个人啊,你放心吧,我敢保证可靠的,她不是我桃花谷寻常的女子,她父亲当年被上司陷害,全家满门抄斩,只剩下她一个因为没有入族谱所以侥幸活下来,被我父亲救了,和我一起长大的,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她。”
温启华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殷研不过是桃花谷的一个普通手下,没曾想还要这样的一层关系在。
“你说你这次来是因为她,什么意思?”
闵笙将自己怀中的锦盒拿出来递给温启华,示意他打开来看看,温启华打开之后发现不过是一方玉佩,不过成色很不错。
“殷研不是马上就要过生辰了吗?咱们给她安排的年龄是17岁,这姑娘其实今年才满16,这是我父亲临终前给她准备的礼物,我这次来就是带给她的。”
温启华点点头,看来老谷主对殷研确实与众不同一些,闵笙也是十分的相信殷研。
“既然她的身份这么特殊,怎么当时会选了她进宫呢?”
闵笙听他这么说也叹了口气,当初自己确实没想过要让殷研进宫的,但是架不住她自己非要来,而且还以死相逼,他才没有了办法。
“当时是她自己要求的,她在谷中一直没有做什么,心里有些愧疚,知道我在谷里找这样的人,所以就自己要求来的。”
既然闵笙都这么说了,温启华自然也就相信了殷研的忠诚,毕竟她在桃花谷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我今天收到了司迟池的信,他打算动手了。”
闵笙有些惊讶的看着温启华,联军整合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他就准备好了?
“这么快,联军作战确实没有问题了吗?”
温启华点点头,原本他也猜测应该不需要太多的时间,骆昭扬的是什么人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样的名将在,应该也花费不了多少的功夫,更何况司迟池自己又是格极有才干的人,所以大半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有些磨合还是要在战场上才能慢慢来的,也不能太着急,不过他说没有问题了,就是没有问题了。”
“那京城呢?你现在确定能够掌控了吗?”
温启华笑了笑,武帝现在还活生生的在宫里坐着呢,谁敢保证已经将京城全部掌控?
“现在已经差不多了,陛下久不上朝,朝政都是交给我和五皇子,五皇子迂腐你知道的,所以也算是小有所成,但是也不敢完全保证,毕竟陛下才是真正的主人,他只要在京城一日,就没谁敢说已经完全掌控了。”
闵笙点点头,看温启华这个意思,京城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既然这样就要通知司迟池开战了。
“行,你们拿主意吧,我不过就是问问罢了。”
温启华将消息发到边关之后便向武帝告了假,说自己这一段时间偶感风寒,暂时上不了朝了。
武帝刚刚接管朝政没有多久,边关便传来消息,说是陈泰打败,二十万兵马竟然损失了五万。
“混账!”
武帝将手中的军报狠狠的扔在地上,满朝臣子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都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陈泰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这么大的损失,之前的仗都白打了吗?”
陈泰的父亲,骁骑将军陈安跪在地上不住的发抖,不知道怎么突然吃了这样大的一个败仗。
如今武帝盛怒,等于将之前的功劳全部抹去,这样一来,恐怕陈家危矣。
“陈安,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不过这么一场仗,损失了竟五万士兵,比以往胜仗杀敌整整多了好几倍,你有什么说的!”
陈安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解释,其实打仗这样的事情,没有谁敢保证一直不败,连当年的骆昭扬都经历了长石桥的溃败,险些全军覆没,但是之后他不是也打赢了敌军吗?
陛下要以这样一场输赢就要定陈泰的罪,定陈家的罪,确实是不公平,陈安虽然不敢说话,但是心中已经是十分的不忿了。
“告诉陈泰,若是再输一场,让他立刻给朕交了兵符滚回来待罪!”
武帝气匆匆的离开了朝堂,前几日还被众臣捧着的陈安如今跪在地上,看着众臣一个一个的离开,每个人都像看见过街老鼠一样看着这个曾经的功臣之父,也没谁敢去拉他一把。
陈安自己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苦笑了一声,世态炎凉不过如此,自己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陈公,寒心否?”
陈安抬起头来,看着因为温启华没有上朝这几日出现在朝堂之上的温大人。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似乎看透了自己所有的想法,寒心否?自然寒心?儿子功勋卓著的时候陛下担心功高震主,虽然赏了不少金银,但是渐渐的削了自己和家族的实权,现在吃了败仗,竟然就要待罪了。
“温大人哪里的话,为人臣子,怎敢寒心?”
温大人知道陈安一向是个小心谨慎的,在朝堂上这样的公众场合自然是不敢多言的。
“陈公可有闲?过府一叙如何?”
陈安点点头,自己现在也不想回府,还不如去温家跟温大人温启华商量一下。
“多谢温大人。”
温启华在家里悠闲的喝着茶,看着书,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暗一将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武帝的性格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才会告病休养,否则今天挨骂的就不止是陈安一个,还有自己这个官吏朝政多时的人了。
“父亲带他回来了?”
暗一点点头,两个人已经在轿子里,往温府来的路上了。
陈安下轿之后便跟着温大人进了书房,两个人各坐一边,各有心事。
“温大人,这件事该如何是好?”
陈安最终还是沉不下气,先开口了,温大人笑了笑,吩咐人将温启华请了过来。
“我老了,很多东西想的没有年轻人全面,还是让启华给你想想办法吧。”
陈安高兴的点点头,温启华的睿智他是知道的,何况他又一向深得陛下的信任,若是他能给自己出个主意,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温大人如今抱恙,还要来叨扰,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温大人摆摆手,他这个抱恙反正也是假的,现在可比他还要过的悠闲些。
温启华走到温大人的书房,敲了敲门之后走了进去,先给温大人见了礼,又给陈安行了礼。
“这可使不得,温大人位居丞相,下官怎么敢受温大人的礼呢?”
温启华摇摇头,扶陈安坐下。“我的丞相之位不过是依靠父亲,如今既不在朝堂,陈将军又是长辈,自然是该行叔侄之礼的。”
陈安坐下之后看了一眼温启华,觉得他神色自若,似乎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温大人看起来神完气足,看来不久就可以上朝了。”
“侄儿能好的这么快,全靠太医院用药得宜,现在侄儿这里也有一副良药,可解叔伯之困,只是不知道叔伯是否肯受了?”
陈安没想到温启华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十分的高兴,不住的点头。
“温大人好的这么快,看来药确实有效,我如今确实已经走头无论,还请温大人明示了。”
温启华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陈安,然后就不再说话,和自己的父亲坐着安安静静的喝茶。
陈安拿到信之后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儿子的字迹,有些疑惑,将信拆开一读,立时出了一脑门的汗。
温启华看着陈安这个惶恐不安的样子,想到陈泰当初和自己说过的话。
“我父亲虽然勇猛善战,但确是愚忠之人,若是要他就范,只怕难上加难。”
“可我见你神色如常,似乎早有决断?”
“是,我父亲确实愚忠与陛下,但是我母早逝,只得我一子,我就是我父亲最大的软肋!”
陈安看完信之后,手都在颤抖,好几次想要再看一眼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儿子的字迹,都无法鼓起勇气。
“叔伯觉得我这剂药如何?”
陈安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温启华知道这件事情的冲击对于陈安这样的臣子来说确实很大,所以也没有再问,等他缓一缓。
“温大人……”
陈安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看着温启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陈泰信中已经说的十分的清楚了,但是自己仍旧不死心。
“陈泰为什么会走上这一步,是不是你……”
温启华知道陈安要问什么,陈安这样的愚忠之人,自然也觉得自己的儿子也该和他一样的忠君爱国,若是不能,便觉得是别人逼迫的。
“叔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有逼陈泰,实际上,我相信陈泰在信中一定已经告诉你原因了,因为百姓。
据侄儿所知,叔伯您也是平民百姓出身,先皇时期战功卓著,又和先穆德郡主情投意合,最终结为夫妇,您应该更加明白民生疾苦。陈泰是自己主动来找我的,我并不求叔伯你像陈泰一样这样的为我们舍生忘死,因为无论你做与不做,为了陈泰,我都会抱住陈家的性命,但是我希望您可以睁开眼睛看看清楚,这还是您以前看到的那个盛世吗?”
陈安被温启华这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不是傻子,现在朝局是个什么样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是陛下毕竟是陛下啊,怎么能因为这些事情就要造反呢?这样岂不是失了臣子道义吗?
陈安摇摇头,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他不敢做这样的决定,他不能对不起先皇。
“温大人,容我先回府了。”
温大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劝劝陈安,却被温启华一把拦住了,亲自送他出府。
“温大人不用送了,就到这里吧。”
温启华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陈安站在门口看着温启华离开的背影,终究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温大人……”
温启华转过身来看着陈安,陈安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开了口。“我家陈泰有劳你多多费心了。”
温启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闵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啧啧的叹气。
“这样的愚忠之人最是恼火,你说他忠吧,他确实忠,但你说他这样的忠心,又有什么意义?难不成还能抱着全家老小和陛下一起葬入皇陵吗?”
温启华摇摇头,他明白陈安的意思,陈安和自己的父亲不同,他是实实在在受过先皇的恩惠的。
当初他和穆德郡主有情,老王爷嫌弃他平民出身,自然是不肯的,是先皇出面,才成就了这样的一段良缘,后来才会有了陈泰。
“这样的老臣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他的态度的,但是陈泰自己知道,他是他父亲的所有,他父亲最终还是会转头去帮他的。”
闵笙点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陈安现在看起来这样的顽固,但是内心早就动摇了,否则也不会转身要温启华好好照顾陈泰了。
“就跟你父亲一样,虽然嘴硬,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什么都能舍弃的。”
温启华笑了笑没有说话,觉得闵笙这个比喻似是而非的,倒是好笑。
司嗔嗔在边关的作用越来越大,出了帮助医官照顾伤员,连算敌情这样的大事,司迟池都渐渐的依赖与她了。
骆昭扬最开始是不信这样的邪术的,可是好几次司嗔嗔都算得十分的准确之后,便越来越放心了。
“现在陈泰已经没有掌握实权了,所以咱们也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情报,但是司家这个小姑娘倒是神通广大,没有哪一次算漏了的。”
骆昭扬身边的人也不住口的称赞司嗔嗔,她现在功劳可不小,确实是十分的准确。
“怎么样,哥哥,我说了我留下来会有很大的帮助吧。”
司迟池笑了笑,拍了拍她的额头,这个丫头,给她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
“是,你的帮助确实很大,但是战士们也很辛苦,传令下去,今日好好休整,让火头军多加两个肉菜,给战士们好好的补一补。”
武帝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军报,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下面的臣子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低气压,都闷着不说话。
“陈泰不主帅了,怎么还是一直在输,边关之前不是还能和那帮乱民达成平手吗?怎么现在就节节败退了呢!”
这样的事情远在京城的这些臣子怎么会知道,一个二个就像聋子和哑巴一样。
“温爱卿有何高见啊?”
温大人听到武帝叫自己连忙站出来,摇了摇头,这样的边关战事来问他一个文臣,实在是问非好问啊。
“陛下,臣确实不知道,但是臣猜想,应该是联军中一些已经出名的叛将起到的作用,臣听说骆昭扬也加入了叛军,想来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骆昭扬确实是一个谁也不敢小看的将领,但是之前陈泰在他手下都能打好几场胜仗,这样的借口已经不足为据了。
“看来边关的战事还是要由陈泰来主持,但陈泰前一阵子确实太让朕失望了。”
陈安一听武帝要求陈泰来主持边关的战事,心中一紧,前几日武帝削了陈泰主帅之职的时候他还在暗中庆幸,觉得至少这样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没想到武帝现在又要让他去主持。
“陛下,陈泰现在毕竟还年轻,臣觉得还是让其他更加又经验的将军去更为合适吧。”
武帝疑惑的看了陈安一眼,一般这样的主帅的机会是被人抢破了脑袋的,怎么这个陈安似乎还有些不情愿?
武帝想到自己前几日对陈安说的那些话,陈安的胆子小,估计是心有余悸了,才会这样的拒绝。
“陈爱卿难道不相信自己家的儿子?现在朝中和边关那群乱民交过手的就只有陈泰,朕也只能放心他了。”
陈安见武帝已经下定了决心,无法再转圜,心中一叹,知道这样的一天果然是躲不过去了。
“是,陛下圣明。”
武帝颁下旨意之后温启华便在家中等着陈安,陈安爱心心切,陈泰在信中说的那么的决绝,他自然是要担心的。
“陈安将军来了。”
温启华点点头,亲自到门口去迎接陈安,陈安好像被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委顿了下来,看来来十分的阴郁。
“叔伯怎么站在门口,快快请进吧。”
陈安看了温启华一眼,又看了一眼偌大的温府,最终还是跺了跺脚进去了。
“陈泰说的那件事,我应了,但我只求温大人,一定要保护好他,我与他母亲只有这一个孩子。”
温启华知道陈安在担心着什么,点点头,就算陈安不说,自己也会保证陈泰的安全。
哦都
大公主想了想,既然闵笙这样乔装进宫,只是为了求自己这样一件陛下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自己去帮他说两句话也没有什么干系。“好吧,本公主答应你,明日一早本公主会去见父皇,将这件事和他说一说,但是父皇是否应允,本公主就无法保证了。”
闵笙见大公主答应了,十分高兴,无论陛下是否答应,她去说一说总归是有些希望的。
“夜深了,在下在此多有不便,就先离开了,多谢大公主肯帮在下说话。”
大公主有些黯然的看着他,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么高兴过,现在却因为司嗔嗔的事情,这样的喜形于色,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当初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闵笙离宫之后大公主在自己的房里坐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话。
大公主原本想一大清早便去武帝宫中找他,没想到武帝宫中的人说武帝带着青鸾微服出宫了。
不得不叹了口气,觉得真是命运轮回生生不息,只好派人去告诉闵笙,自己估计是帮不了他这个忙了。
青鸾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常服,挽着武帝在京城的街上漫不经心的逛着,身边的侍卫也穿着平民的衣服保护着他们。
武帝见她似乎不怎么高兴,以为是自己突然说要出宫让她有些烦心了。
“鸾儿,怎么了,可是宫外太吵闹了?”
青鸾摇摇头,宫外的吵闹是宫里没有的,自然新鲜,只是她心里始终悬着一件事。
温启华远走皇陵,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贤妃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虽然自己现在独占武帝的恩宠,却也服食避孕药丸,暂时不敢有孕。
她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依靠,要是现在怀孕了会立刻成为后宫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怕立刻就会从皇宫消失,但是长此以往下去不是办法。
“陛下您误会了,青鸾怎么敢这样想呢?我只是看见这人间温暖十分的高兴,父慈子孝,夫妻和顺,又叫臣妾有些难过。”
武帝听她这么说,明显就是有心事的样子,青鸾一向没有心机,担忧的事情也不过那么几件。
“鸾儿可是担心贤妃?她如今有了身孕,又一向与你不和,你怕她会针对你是吗?”
青鸾虽然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怎么敢跟武帝这么说,这么说出来,武帝绝不会为她做主,反而觉得自己多想。
“陛下,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贤妃姐姐虽然有孕,和鸾儿也有些误会,但从未针对过我。鸾儿只是看见这团圆人家,想到自己始终没有给陛下生下一个孩子,始终觉得不够圆满罢了。”
武帝怜惜的摸了摸青鸾的脸,难得她受宠却不骄矜,也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任何人的坏话,现在心心念念的也是给自己声一个孩子。
“鸾儿放心,你年轻,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情,说不定现在已经珠胎暗结,只是太医院掌不出来罢了?”
青鸾假意的笑了笑,装作高兴的样子,就拉着武帝去看首饰玩意,将这个话题岔开。
闵笙派去送信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这边刚收到大公主的消息,正着急呢,温启华的消息就来了。
“怎么这么快?”
“谷主,温大人走的时候专门从咱们这带了一只内部联系的信鸽,说是怕出现紧急的情况。这鸽子是府中养大的,认得路,所以快。”
闵笙没想到温启华想的这么周全,把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心里自叹不如。
他展信一看,发现温启华竟然只回了他五个字“未央宫,温家。”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他思索了一阵便明白了。
未央宫里的那位青贵嫔一直是最得宠的,但是出身却十分的下贱,看来她已经和温启华做了什么交易了。
“陛下今日出宫带的是哪位娘娘刚刚公主的人可说了?”
“回谷主,大公主说陛下带的是未央宫的青贵嫔,如今她是陛下眼前的红人,陛下也只有带着她了。”
闵笙点点头,看来这个交易做得确实不错,各取所需,只是未央宫里的那位可不是普通人,万一日后不好掌控,恐怕温启华要头疼了。
“你去告诉大公主,既然事情有变也无法强求,便算了。再给我关注着宫里的消息,陛下一回宫便立刻来告诉我。”
温启华手里拿着闵笙的信已经在大帐里呆坐了许久,九公主去大理寺欺负司嗔嗔的时候,他还在京中,他口口声声的要去保护他,没想到竟然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欺负。
“暗一,你派手下的十个人回去给我盯紧了大理寺,九公主或者任何人,除了闵笙以外的,要想去看司嗔嗔的,全部给我拦住!”
“公子,之前不是说大理寺是皇家监狱咱们不能派人去恐怕被人捉到把柄吗?”
温启华摇摇头,现在把柄已经被别人抓到了,还怕什么?还不如好好的保护好司嗔嗔!
“你不用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温启华狠狠的将闵笙的信捏做一团之后放在蜡烛上,慢慢的看它烧掉,燃尽,心里的怒火却烧的正旺。
闵笙知道武帝回宫之后便投了帖子到未央宫,不久,未央宫便回了信,邀他在冷宫相见。
青鸾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在冷宫里等着闵笙,不知道他突然给自己投帖子拜见是为什么。
闵笙见到她之后先是行了礼,然后将自己身边的人都赶到远处去守着,自己则把温启华的信递给了青鸾。
青鸾展信一看便明白了温启华的意思,险些笑出声来。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连温启华都妥协了。
“请转告他,青鸾定不负所托!”
闵笙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两人之前果然是商量过什么,又见青鸾做得这样滴水不漏,心里越发的担心起这条美女蛇。
“既如此,便一切有赖娘娘了!”
青鸾点点头,将信还给闵笙之后便离开了,回到自己宫中将自己好好的梳妆打扮了一番。
......
“来人,去请陛下,就说本宫有事请他过来。”
青鸾将自己压箱底的簪子拿了出来,这个簪子在司嗔嗔入狱之前便被她收起来不用了,是原先武帝赏她的。
她原本是想将这东西收起来以后有他用,没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本宫让你们准备的舞服可准备好了?”
宫女点点头,将衣服从暗格里拿出来。按照青鸾的吩咐做的衣服,这件衣服自然不能交给宫中的人来做,还是特意在宫外找的巧手绣娘绣的。
青鸾看了一眼月白的纱裙,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这样武帝想不着迷都不行了。
“将本宫以前准备的丹药全部拿去扔掉,从今日起,本宫便用不上这东西了!”
武帝本在宫里批着折子,正看的乏味,恰好未央宫里的人就来请他,青鸾婢女出身,经常能想出不少的新奇点子逗他高兴,现在派人来请他,他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告诉青贵嫔,朕立刻就到。”
青鸾将宫中的纱帐全部都放了下来,不免有些暗沉,有着人点了两盏灯在高处,自己早就将衣服换好,只等武帝的到来。
武帝到了之后发现未央宫中的人都在门口守着,便知道青鸾已经准备好了,喜滋滋的进去。
只见殿中一片朦胧,唯独两盏孤灯亮着,便慢慢的摸着路往前走。青鸾听见关门的声音,知道武帝进来了,将自己脚上和手上的铃铛都紧了紧。
慢慢的璇着舞步出去。她此刻手脚齐动。手上银铃的声音自然远远的穿了出来,武帝心中一喜,便朝着铃声的方向走去,慢慢的便摸到了青鸾。
青鸾慢慢的在武帝的身前身后旋转,吹起一股股香风,武帝现在眼前看不见什么东西,听见这声音,闻见这味道,自然心里更加的猫爪似得。
青鸾见武帝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便走到桌边,慢慢的将准备好的蜡烛全部点亮。
武帝见殿中亮起来了,一看,青鸾穿着一件白纱的长裙,背对着自己在点蜡烛。
昏黄的烛光透过她的裙子,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趁得显出了一些珠光般的美感,青鸾又半侧着身体,该看到的都看见了,却又让人意犹未尽。
“爱妃今日的兴致真是好,惹得朕欲火难平。”
青鸾将所有的蜡烛都点亮了之后,踩着奇异的舞步踏到武帝的身边,身体随着舞步的摆动阵阵颤抖,又带起了一串铃声,白纱的裙子让她圣洁而美丽,令人不忍亵渎。
“爱妃今日的兴致怎么这么好,之前在宫外的时候朕还见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呢。”
青鸾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拿出来放在武帝的手上,“陛下可还记得此物?”
武帝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想起这是自己之前送给青鸾的,但是也许久没见她戴过了。
“这簪子爱妃许久不戴了,今日怎么寻了出来?”
青鸾撑起身子,靠在武帝的胸膛上。“陛下,您之前问我是否有心事,臣妾只说了一件,还有第二个原因没有告诉陛下。”
武帝十分的疑惑的看着青鸾,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心事没有告诉自己。
“哦?爱妃还有一件心事是什么?”
青鸾慢慢的将武帝手中的簪子拿回来,插在自己的头上,又羞涩的看着武帝。
“陛下,这簪子是臣妾最心爱之物,因为是陛下赏赐的。可是不久前臣妾突然遍寻不获,以为是宫里的宫女太监手脚不干净失掉了,为此还伤心了一场。
之前司迟池还没有入狱,臣妾曾经偶遇她,想着她有着奇异的本事,便想着她能算一算也是好的,她便告诉臣妾,今日臣妾就能找到这支簪子,她入狱之后臣妾本来就快忘记这件事情了,可是今日陪陛下出宫的时候,偶然想起了,回宫一看,果然好好的摆在了臣妾的枕头下面。
臣妾丢失的爱物突然寻回,自然高兴的不能自已,便请了陛下来看臣妾的新舞蹈,也算是陪臣妾高兴一场。”
武帝听青鸾这么说,思索着点了点头,司嗔嗔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这点小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但是青鸾的话倒叫他突然想起了温启华之前说的那番话。
现在朝中正是用人之季,司嗔嗔这样的能人杀一个便少一个,之前因为他们大婚的事情,旨意一直没穿下去,现在看来也是时候了。
“爱妃高兴就好,爱妃戴着这簪子果然是好看,更衬得你美如天仙了!”
青鸾和武帝调笑了几句之后便吩咐人大水进来,她伺候武帝睡下之后,听着武帝平顺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熟了,自己便披一件衣服出来。
“来人,去告诉闵笙,就说本宫不负所托,已经将事情办好了,让他放心吧。”
闵笙在府中接到消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办到的。
当务之急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便连忙叫人传信给温启华,青鸾是温启华的人,现在事情办成了,后面要怎么办,还要看他的意思。
温启华自然是知道青鸾的手段的,所以收到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之事担心不要再出其他的岔子就好。
“暗一。”
“公子。”
温启华想了想,青鸾如今已经投桃了,自己自然也是要报李还回去的。
“告诉贤妃宫中,陛下宫中,还有太后宫中的眼线,从今日起,便听从青鸾的吩咐,有什么消息也要第一时间通知她。但是她知道的所有事情,我也要知道,你明白该怎么做。”
暗一领命离开,不多时,消息便传回了宫中,武帝,贤妃,太后宫中的一些亲信宫人,都不约而同的闹起肚子,然后出现在了未央宫中。
......
青鸾看着自己宫中出现的原本属于太后,武帝,还有贤妃宫中的人,有些吃惊,随即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温家的势力,果然比我想象当中更大。”
武帝宫中的眼线是武帝的近身太监,虽然平时也经常看见青鸾,但是这一次见到她,彼此的身份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
“娘娘,既然大人已经吩咐下来了,便请娘娘说一下您的要求吧,奴才们好照办。”
青鸾点点头,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温启华在宫中的人渐渐为她所用,渐渐她就能掌控这个宫禁。有的时候,小人物才是影响整个局面的关键。
“本宫没有别的要求,只一点,你们所在的宫中有些什么情况,都要来告诉本宫,本宫知道,温启华肯定是要问你们的,但是事有轻重缓急,既然本宫是在这利害关系之中的,本宫就要第一个知道消息!”
几个人领命都退下了,武帝身边的陈安看了一眼红砖绿瓦的宫墙,心里却有丝丝的寒冷,他觉得,皇朝的天,渐渐要变了。
温启华这边收到了宫中的消息,沉默了一会之后还是叫人按照青鸾的吩咐去办,毕竟她说得对,事有轻重缓急,自己现在远在皇陵,确实没办法立刻做出相应的判断。
“司迟池还没有联系上吗?”
“回公子,联系倒是联系上了,但是司迟池似乎不是很相信我们,,并没有将这次暴民的事情和盘托出。”
温启华知道司迟池能够煽动暴民造反,还能坚持这么就,自然不是凡人,对他有戒备心,也是正常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边关坚持这么久了。
“你去告诉司迟池,我现在在皇陵平乱,若是他不肯说和皇陵乱民的关系,或者干脆撇清的话,你就告诉他,我要对暴民动手了,对了,你也可以和他提提司嗔嗔,和我的关系。”
暗一点点头,知道自己公子已经下定了决心,看样子是要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上去了。
司迟池刚刚见过温启华的人之后,自己也开始考虑这件事了。温启华此人,他还是很熟悉的,不仅是因为他是宰相府的嫡子,更重要还有他和司嗔嗔的关系。
但是王朝之中的这些富贵人家哪里是他能够轻易揣测和相信的?若是自己一个踏错,对这些兄弟又该怎么交代?
温启华在皇陵驻守了三天,终于将这边的情况弄清楚了,看来,哪里的人都不干净啊。
“已经确定了吗?”
暗一点点头,他们查到的消息,几乎已经可以证实这件事了,但是还是要温启华来拿主意到底怎么做。
“皇陵守将中职位最高的是谁?”
“是戚继风,当时公子来的时候他借病并没有来,不过现在他应该收到风,快要来拜见您了。”
温启华摆摆手,他可不想这个纨绔子弟,这可是个硬骨头。家里是世代将门,戚继风的父亲到现在还守着北疆,一家独大,即使是陛下知道了这件事也是好好斟酌一下才敢下决定的。
“戚继风不算什么,他的这些小打小闹,皇陵的地方官不是不知道,但是都碍于他父亲的面子罢了。再说了,现在边关已经有暴民起事,让陛下忧心,若是得罪了这位北疆守将的独自,陛下恐怕连觉都睡不着了。”
戚继风的身份确实不容小觑,看来他的计划想要成事,还有一定的难度。
“已经确定是戚继风指使的吗?可有实证?”
暗一点点头,他们确定了戚继风参与此事之后便控制了几个参将,现在就等温启华拿主意怎么捅破此事了。
“公子打算怎么做?直接和戚继风摊牌吗?”
温启华想了想,即使自己现在和戚继风摊牌,凭他的身份即使强拿下了他,到时候还要惹一身的麻烦。
“这样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做主呢?自然要陛下圣断了,将这件事拟成折子,明日送回京中!”
武帝原本还在想不过一些暴民惹事,温启华去了也该回来了,但是今日收到他的折子的时候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连半分的火气都没有了,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有戚继风的手笔,难怪这么久温启华都没拿出个办法来,只好上折子让自己拿主意了。
“看来谁都知道戚继风是根不好啃的硬骨头啊!”
王朝的风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渐渐变化,到那时局外人仍旧没看出来,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日子。
司嗔嗔在大理寺呆了快半个月了,这一段时间虽然闵笙多次来告诉她,陛下已经承诺要放她出去,但是始终没有明旨。她渐渐的觉得拖得越久,自己就越发的紧张起来。
“你在想什么?”
司嗔嗔摇摇头,看着闵笙,他和大公主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但是还是每天都来看自己,难道真的没有要忙的事情吗?
“我在想你怎么有空来陪我,新郎官不该很忙的吗?”
闵笙听她提到这件事,也确实有些头疼。最近自己的事情真的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唯一放松的时候就是来找她了。
“我有什么好忙的?皇家婚礼都有相应的章程,只管吩咐人下去办就是了。而且……你也知道,这个婚礼最后能否成事都还是未知,我何必上心。”
司嗔嗔原本觉得大公主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和闵笙也该是良配,只是经历过九公主的事情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对皇家了解的还是不够,也不敢再轻易的对任何人下定论了。
“若是此事成了,恐怕桃花谷就会得罪陛下了,你就不担心吗?”闵笙摇摇头,有什么好担心的?桃花谷远在江湖,陛下拿他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他既然要解除婚约,自然让陛下没有任何的说辞。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陛下的明旨一直也没个消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温启华那边也许久没有来信了,不知道是不是皇陵那边有了问题。”
司嗔嗔“嗯”了一声,有心想要问问温启华的情况,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七幻
司嗔嗔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丞相雨三皇子。这两人以自己为威胁把温启华掌握在手中。这件事她会报的。
没几日的工夫,关于黄子寒的处决文书下来,一个月后处斩,如此之快。黄荣轩即使还想做点什么也是来不及的,他不是没去找过何文博,盼他念在同窗之谊,可何文博与他说得很清楚,工部尚书许光祖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已经传了口谕下来,务必要让黄子寒偿命。
不过几日的时间,黄荣轩却似老了十几岁般,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打骂都舍不得,可如今竟是要处斩了,只剩下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只是一介员外能求的人只有何文博,京兆尹若是不帮那就是真的没有法子了。
“碧瑶,我会离开几日,若是有何事情便与蕊心商议。”司嗔嗔忽然道,着实让碧瑶有些吃惊,“姑娘是要去哪里?如今是多事之秋,姑娘怎的要出去呢?”
司嗔嗔眯起双眼,“无妨,我是要去悠然山庄,来回也就三五日的工夫,不会出大事的,即便是出大事我也定会赶回来。”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启华不可能一点儿消息没得到,若是得到消息也不可能不来京城的,可现如今他并未出现在京城,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所以她要回山庄,要陪在启华的身边。
下午时分,司嗔嗔离开了相思楼,只身一人一匹马扬长而去,蕊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气,阿嗔如此的心急怕是担心公子会遇到麻烦的吧,真是有够傻的,公子并非她的良人,可阿嗔却一股脑的陷了进去,如何劝都是不听的。
是夜,相思楼内照旧是一片的满座,这里几乎是与外界一切事物隔断的,即便是昨日还出了命案可今日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太平,让人不禁觉得昨日之事恍如被人遗忘。
“爷,好端端的来这儿作甚?”一个小厮看着周围的姑娘们不由得蹙眉,而走在前面的那位主子则是道,“听说这儿有位蕊心姑娘,堪称是男子的解语花,正好来瞧瞧,若是满意便纳了回去,反正府里不差这一个。”
小厮又道,“爷……府里的女人已经不少了,与其纳女人回去还不如早早的娶位妻子呢,也好叫夫人放心,不然夫人老是以为爷是有问题的。”
“呸,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爷一个也看不上!为何要娶回家,好了再啰嗦就把你卖给相思楼。”
小厮立即噤声,男子这才满意的寻了一处坐下随手就唤来一个女子抱在怀里,忽然间烛光暗下,正中央的台子缓缓升起,着了一拢芍药襦裙的清心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窈窕女子,青丝墨染,手中丝带飘逸,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如蛊惑人心,舞姿曼妙迷人,举止处如有嗔兰之姿,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好一个美人、好一个仙子!
一舞尽了,清心轻移莲步自台子走下微微福身,“清心见过各位公子,献舞一曲望诸位公子莫要嫌弃清心。”
语毕正要转身离去,却被人出言挽留,“清心姑娘且慢,众人皆知这相思楼的蕊心姑娘琴最好,而清心姑娘的舞最好,可今晚只看得清心姑娘的舞却并未听得蕊心姑娘的琴,这,诚意未免有些不足了。”
清心转身往说话的人看去,却是一身着浅色衣衫的俊俏男子,不免有些好笑,又是个纨绔子弟,只知道寻欢作乐哪里会懂得青楼女子的不易,因此便道,“公子说笑了,蕊心姐姐身价千两,清心可是比不了的呢,既然公子说蕊心姐姐的琴那不如先奉上千两白银,如此蕊心姐姐才会出现呢。”
男子又道,“当日有一孟姓公子可是先见了蕊心姑娘而后才奉上银子的,怎么,清心姑娘是要改规矩了吗?”
此时墨心突然笑着道“公子说错了,当日司姐姐是看在孟公子头回来相思楼的份上这才破了例,公子是相思楼的常客怎会连这规矩都不知呢?”
“姐姐,是要下楼吗?”碧荷问道。
蕊心微微摇头,“她们应付得来,我放心,莲心呢?”
碧荷想了想回答道,“莲心姑娘上街了,今晚她并不想陪客,要去寻莲心姑娘回来吗?”
“不了,让她出去玩玩儿也好,成日里面对的都是些纨绔子弟都是受不了的。”蕊心不禁苦笑。
长街上,着了一身蓝色高腰襦裙的莲心戴着面纱慢慢的走在青石板上,晚间的风拂过令人宁神静气。
正思索间却被一人撞开在侧,莲心堪堪站稳后回头也不顾形象便骂,“没长眼睛呀?撞得人好疼。”
一小厮打扮的男子比莲心还横,“没长眼睛的是你!没看见我家主子要过去吗?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不回家在街上作甚,定是个不正经家的女子。”
莲心怒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双手叉腰不甘示弱,“撞了人还这么横,怎么这条街是你家的吗?只许你走就不许别人走吗?!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厮正要反驳回去却被人阻拦了下来,“好了,闭嘴吧。”说话的正是一直站在一旁的男子,玉树临风的一个男子,说是风姿绰约也不为过,饶是莲心见多了容貌美的男子可也被此人迷住。
“姑娘,小厮撞了姑娘,在下道歉,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姑娘可有撞疼哪里?”男子
温柔的询问道。
莲心连连摆手脸色更红了,“无妨无妨,他也是无心的,倒也没撞疼哪里。”
“如此便好,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怎会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呢?”男子又问,温柔的语气根本令莲心无法拒绝便直言道,“小女子冷心颜,家中庶女不受疼爱,根本无人关心我。”
男子刚要再说什么却听得莲心道,“公子,时辰不早了,小女子先告辞了。”语毕莲心急匆匆的离开了此地。
“爷,您不会是看上了那个女子了吧?”小厮急问,生怕真是如此。
“多嘴!”男子斥责了一句不再多说什么,可却是将那女子的名字牢记在心,冷心颜,她当得起这个名字。
三日的时间,司嗔嗔从金陵城到了处于兰城的悠然山庄。
兰城,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四季如春百花齐放,其中当属兰花开得最是绚烂,这也是司嗔嗔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兰花是一个原因,悠然山庄才是主要的原因。
进了城门,城中最是高的地方便是那悠然山庄,司嗔嗔策马行至山庄下下马,一男子上前抱拳,“见过司姑娘。”
“嗯,庄主可在庄内?”司嗔嗔也不啰嗦直接发问。
“并未,庄主已经是七日没有回来了,无人得知庄主去了哪里。”男子如实回禀。
司嗔嗔听后下意识的拉紧了缰绳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问,“五日前庄主可有回来?”
“回来过,交代了邱泽枫的事情便又离开了,离开前说是要去大夜国,庄主一人去的。”
又问了些事情后,司嗔嗔不做耽搁直接策马又行了三日回到了金陵城内。
回去的时候也是下午,相思楼的大门关闭,司嗔嗔是从后门走了进去,才刚一进去便见到了对着一堆吃食发呆的莲心,心有好奇便走过去,“莲心,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莲心一惊在看见是司嗔嗔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摇头,“没什么,阿嗔你怎的这么快回来了?”
“公子不在山庄内,说是去了大夜国,可已经七日未有消息了,我不在的三日相思楼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并无什么大事,既然公子不在,那该如何?许光祖的事情是要告知公子的。”
司嗔嗔叹了口气道,“只能等公子回来了,再等些时日吧,若再无消息我便亲自去一次大夜国,公子的事情我们是一概不知的,所以根本不知道公子是为何去大夜国,好了不说这个了,莲心,你不会对谁动心了吧?”
“怎么会?你是知道我的。”莲心说这话时眼睛看向了远处,摆明是心虚,司嗔嗔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没有就最好,我们是青楼女子,断不能轻易的动心啊。”
司嗔嗔离开后,莲心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由得叹气,自然是动心的了啊,那样的一个男子,她怎么可能不动心,一见倾心大抵说得就是她吧,可惜,她是青楼女子,正如阿嗔所说,青楼女子,断不能轻易动心,更何况,她身上还背负着仇恨,是不能够动心的。
四月二十五,前线的将士班师回朝,此行是一举歼灭了敌国。
这一日长街上到处都是人,可谓是人山人海,许许多多的妇人站在人群中翘首以盼等待着自己的夫君亦或者是情郎。
司嗔嗔也去凑了热闹,相思楼今日不开业,毕竟今日是个这般好的日子。
“阿嗔,我听说此行晋王世子可是立了大功呢,也不知道当今圣上会如何奖赏与他?”蕊心只看了片刻的军队便移开了目光。
“谁知道呢,不过这晋王世子的名字我也是听过的,倒是个不错的人。”司嗔嗔附和了一句,自然是听过晋王世子凤紹澈的名号的,南临国的少帅,金陵城中最完美的少年,完全与当今晋王如出一辙,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只是……有的时候,会功高盖主啊,司嗔嗔不由得心想,历史上因功高盖主而丢了性命的将领比比皆是,而又不是每一个君王都能够做到如宋太祖般杯酒释兵权。
“世子来了世子来了!”周围的妙龄姑娘忽然同时喊了起来,司嗔嗔抬眼望去,只见一匹黑色的骏马上,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器宇轩昂,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耀眼,让人觉得好不真实。
五官俊美可又透着一种洒脱,身上虽是穿着铠甲却比起旁人来多了一分的洒脱,是旁人所没有的,剑眉星目,当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诗经》里的淇奥仿佛为此人量身定制般的符合,天地间只此他一人,如此的一个男儿,难怪会是金陵城最完美的少年,他当得。
“阿嗔怎么样?晋王世子很好看吧?”蕊心笑嘻嘻的靠近司嗔嗔问道,她是打心底的不同意阿嗔与公子在一起,劝过多回可都无用,可现在阿嗔见到了如此的晋王世子,她一定会让阿嗔放弃公子的。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矣,阿嗔,这淇奥仿佛就是写晋王世子的呢,你说是不是呀?”蕊心又问了一句,而司嗔嗔的反应则是白了蕊心一眼,可心里却是极其的认同蕊心所说的话。
如此的一个君子,若真如历史上那些的将军可怎好?司嗔嗔的目光呆呆的随着凤紹澈离去,而后终得收回目光嗔嗔的叹气。
回朝的军队越行越远,街上的百姓也逐渐散开,司嗔嗔与蕊心慢慢的走回了相思楼后她回到房间坐下,目光有些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茶具又是叹气。
“阿嗔,你可是要去寻公子?”蕊心推门而进直接是开门见山。
司嗔嗔摇头,“还未想好,虽说我担心启华可也知道他的性子,他不喜欢我去找他,并且他也不喜欢在做事情的时候我去打扰,蕊心,我该去吗?着实担心他啊。”
蕊心拿起茶壶倒了杯茶轻笑,“阿嗔,如此的婆婆妈妈可不像是我所认识的阿嗔,你担心公子那便去找他啊,在这里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
暮色降临,可司嗔嗔仍是待在房间内,不出房间也不让人进去,蕊心敲门,“阿嗔,今晚可是要开门迎客?”
“嗯。”简单的一个字算是回答了蕊心的话。
相思楼门开,可今晚的客人比起往日来是少了许多,南临国的将士打了胜仗,不少的爱国青年自然要寻一处酒楼好好的庆祝一番,在外打了多月仗的将士自然是要回家团聚一番,偶尔进来的客人也都是些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富家子弟。
喧闹间,一身着绛紫色锦袍的男子踱步走了进来,无人上前招呼,毕竟司嗔嗔不在,而在的姑娘们都各自忙着各自的客人,难免有些顾不上这个刚刚进来的人。
“请问,司姑娘可在?”男子开口问。
清心听到后连忙迎了上去,“不知公子找司姐姐何事?”
男子看了看清心而后道,“我要见司姑娘。”
清心:“……”她这算是被无视了吗?清心默泪抬手唤来了碧瑶,“去请司姐姐下来,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凤紹澈。”男子淡淡的丢下三个字后找了地方坐下,清心完全的愣在原地半响没有回过神来,晋王世子!老天!晋王世子居然来这里了!
“姑娘,晋王世子来了点名要见姑娘。”碧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司嗔嗔听后起身稍微的整理了下发髻与衣服后开门,“嗯知道了。”
片刻之后,司嗔嗔走下楼来到凤紹澈的面前福身,“见过世子,不知世子有何事情?”
“无事,只是随口一问,司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我出征两年,两年前这相思楼可不如今日般啊,司姑娘一介女子竟能做到这般,佩服,由衷的佩服。”
“世子谬赞,小女子不敢当。”言语间,却不提及自己的名字,只自称“小女子”,没有戒心那是假的,毕竟在金陵城百姓的眼里,司家嫡女早已命丧火海,虽是有人记得可也只记得那是司家的嫡女,再无其它。
可今日,这晋王世子竟问起了这个问题,司嗔嗔自然是会防备他的。
“司姐姐,蕊心姐姐让您去后花园。”碧瑶出现汇报道,司嗔嗔听后故作为难的看了凤紹澈一眼尚未开口,凤紹澈便道,“既如此,那就不打扰司姑娘了,告辞。”
司嗔嗔看着凤紹澈离开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去了后花园,才刚一走进便瞧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心中一喜当即跑了过去扑在了他的怀里
“华,你终于回来了!”司嗔嗔紧紧的抱着温启华,闻着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木槿花香乱了许久的心此刻终得安定。
温启华回抱着怀里的人微微点头,“是,我回来了,阿嗔让你担心了。”
风乍起,吹起一阵阵的花香,诸多的花香缠绕在一起围绕在二人的周围,仿佛置身花海般的自在。
“瑾,此行可顺利?”
坐在石凳上,司嗔嗔问道,
温启华笑着点头,“还好,并无大事,听说你去山庄找我了,不是告诉过我若无大事不要去山庄的吗?怎的不听话了?”
司嗔嗔听了此话方才还满是笑容的脸,忽地冷了下来,语气也不由得变冷,“是啊,我去山庄了,启华庄主不会是在庄内金屋藏娇吧?如此的见不得人吗?”
“阿嗔!”温启华的语气也变得冷硬,“我先回山庄了,还有诸多要事要处理。”语毕,竟是起身直接离去,完全没给司嗔嗔反应的时间。
司嗔嗔呆呆的看着那抹令她朝思夜想的背影越行越远,直到完全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才相信,他是真的离开了,竟就那般的离开了……
可这回,司嗔嗔没有落泪,她只是坐在石凳上,手里原本还算温热的茶也已经变冷,蕊心看着亭子中的司嗔嗔刚想上前一步安慰,却不想有人比她还快了一步,仔细一看竟是白日里见过的晋王世子。
“伤心么?”凤紹澈重新倒了杯热茶递给了司嗔嗔。
司嗔嗔苦涩一笑,“已经习惯了啊,蕊心上次问过我,这样值得吗,我说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可现在,我不愿意了,已经累了,世子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凤紹澈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司嗔嗔的手上回答,“本来已经离开了,可突然看到这样东西便买来送与你了,司家嫡女司嗔嗔。”
凤紹澈定定的看着司嗔嗔,眼神中闪过一丝的心疼不过转瞬之间,半响他道,“弹首曲子给我听吧,司姑娘。”
“世子可是找错人了呢,小女子琴艺不精就不献丑了,不如对弈一盘如何?若是世子输了就要答应小女子一件事才好呢。”
“若是司姑娘输了呢?”凤紹澈反问。
“自然也是愿赌服输啊。”
棋盘摆好,碧瑶默默的退下才刚走出拱门就被蹲在一旁许久的蕊心拽了过去,“碧瑶,瞧出什么端倪没?”
“没……蕊姑娘……注意形象呀。”碧瑶小声的提醒。
蕊心瞪了她一眼道,“形象有什么重要的,现在阿嗔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可不能轻易的被人骗了去才好,也不知道这晋王世子是如何得知阿嗔的身份的,真是伤脑筋呀。”她边说着边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儿。
二人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黑白子在棋盘上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期间碧瑶前后两次的送茶送点心过去,也故意的弄出很大的声响,可二人根本就是毫无反应,四只眼睛全部盯在了棋盘上。
蕊心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发展,奈何她不能出现的,否则就是变相的告诉阿嗔她一直在偷听,若是阿嗔得知的话指不定会如何呢,还不是不要冒险的好,得不偿失呀。
“碧瑶,你觉得晋王世子这是什么意思呢?他这才刚回京不好好的去庆祝为何要来相思楼呢?还偏偏找阿嗔,真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呀。”蕊心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碧瑶处于整个人放空的状态,无论蕊心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的回答。
一盘下完,二人均是意犹未尽,凤紹澈由衷的夸赞道,“想不到司姑娘的棋艺如此精湛,凤某佩服。”
“世子如此夸赞,小女子就收下啦。”司嗔嗔笑道,本来还有些烦闷的心情在此刻已然是烟消云散,也已经忘了温启华曾经来过的事情。
蕊心摇晃着碧瑶,“阿嗔居然笑了!她居然笑了!不妙啊。”
碧瑶弱弱道,“蕊姑娘,再如此晃奴婢,奴婢可就要将午膳给吐出来了。”
“你若恨徐家,我自有法子,需要吗?”凤紹澈起身正要离去却停下脚步转身认真的问道。
司嗔嗔微微一愣随后摇头,“不劳烦世子,我也自有法子让徐家覆灭。”
凤紹澈听后并未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司嗔嗔拿起方才放与一旁的小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放了一支双股的梅花钗子,雕刻得栩栩如生仿若梅花在眼前,司嗔嗔看了半响而后合上,抬头看着月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了。
“阿嗔。”蕊心一脸的笑容出现,司嗔嗔未等她再说什么直接道,“我与晋王世子今夜才刚认识,并无其他,只是”语气一顿,将盒子又打开,“我不知该如何了。”
蕊心看了一眼后道,“阿嗔,你真的确定是今晚才与晋王世子相识的吗?晋王世子是不会送一个才刚认识不久的女子的钗子的,你不是不知道钗子所代表的意思。”
自然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了,自喜欢瑾以来她也如瑾般的喜欢木兰花,时间久了,却是忘记自己本身是爱梅之人了,今日却是想起,还是由别人提醒才想起的。
司嗔嗔将盒子收回袖中叹了口气。
这一番痴缠爱恋,是否真的要无疾而终?
蕊心的纤纤玉指在她的眉间轻拂,只听她娇声说道,“阿嗔,你要是再这么叹气,恐怕会老得很快。”
听她这么一说,司嗔嗔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才会老得很快,本姑娘年方二八,正是美貌年华。”
蕊心见面前这位女子发丝如瀑,肤如凝脂,唇如朱丹,皓齿明眸,真真看得痴了。
司嗔嗔理了理自己的烟云褶裙,望着蕊心说道,“怎么,看得痴了?本姑娘可不为你弯。”
说罢便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清亮,却有一番惑人之感。
蕊心禁不住说道,“阿嗔要是这相思楼的姑娘,恐怕这头牌就不是我了。”
司嗔嗔听了她这番话,轻云入眉,眼如飞鸿,向蕊心抛了一个媚眼儿,说道,“你这番称赞,我是收下了。”
蕊心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阿嗔,你真是十分讨厌,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嗔嗔哪会由得她,于是赶紧跑了起来。蕊心见此连忙追了出去。
院子里留下了一串银铃之声。
这时,碧荷匆匆赶来。
司嗔嗔皱起了眉头,说道,“碧荷,你为何如此慌张?”
碧荷这时福了福身子,看着她说道,“主子,何其衍来了,指明要见蕊心姑娘。”
司嗔嗔瞟了一眼蕊心,问道,“见吗?”
蕊心想了想那日在大厅所见的惊鸿身影,面如白玉,眉峰如聚,脸如刀削。于是她点了点头。
司嗔嗔心肠婉转,看着碧荷,说道,“让那位公子在蕊心房里等候,另外让他准备好白银千两。”
蕊心眉眼盈盈地看着她,说道,“阿嗔莫不是怕我动心不成?这白银千两只是见面的价,若我陪得久些还应多加。”
碧荷听到这里,连连称是,转身离去。
蕊心意味深长地看着司嗔嗔,说道,“阿嗔不必害怕,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青楼女子哪有什么真情,这世间男子无不是薄情寡义,我心里省得。”
司嗔嗔听了她的话之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间的真情实谊实是难找,青楼女子也心向往之。我不是怪你不该恋爱,只是要看好人。”
听到一向爽朗的司嗔嗔这么婆妈,蕊心笑了笑,说道,“省得省得,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司嗔嗔听到她这话之后,立马就没有了底气。自己便是如此,又怎能苛责他人?
司嗔嗔轻叹出声,看着蕊心婀娜多姿的背影,理了理自己散落在脸颊的乌云,站起身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紫檀木盒,犹豫了一番,还是将它收起。
大门口,司嗔嗔身着一紫色曳地烟云百褶裙,如鱼尾一般旖旎,裙角有蔷薇绽放。路过的公子哥见她这番打扮,纷纷回头。
时光
他说道,“我的心里十分明白,你想要做的事情是很多的,所以千万不要这个样子。”
他很想说,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但是眼下,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口。那个女人即使在自己眼中再不好,也是主公的心上人。
自己若是不能够帮助主公夺得这个美人的话,也不应该埋汰他。
本来阴阳宫就是同气连枝的,自己这么做,也是违背宫规的。
旬邑心里有些憔悴。有些人见到过一次,就是一辈子。那么好的人,自己经历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会经历了。
那么美好的倩影,让人根本忘不掉。
黑翼说道,“主公就不要犹豫了。这么多年以来,你为我们阴阳宫做出了那么多的贡献。所以这一次,你终于遇到了你自己喜欢的人,即使是太子殿下,也会帮你的。”
旬邑听到这里,眼神里面燃起一丝希望。
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遇到这样的事情。若是太子殿下真的能够关心自己的话,那么成功的几率就会高出很多。
本来,自己就不应该这么任性的。但是那个女子,真的拥有一股不可阻挡的魅力。
他只觉得自己是沉浸在了其中,让人觉得有些受不了。
若是自己的身份,那个女子拒绝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太子要是牵线的话,这其中的成功率就提高了很多。
旬邑不知道的是,司嗔嗔其实压根儿就不会关心太子的想法。相反,太子会时常迁就她,因为蕊心的缘故。
回到相思楼之后,司嗔嗔只觉得自己有些失魂落魄。本来就是很少出去的,但是这一次,心里却十分失望。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到处都是陷阱。
人与人之间,全是攀比。
若是稍不小心,就会掉进坑里。
她笑得十分开心,只觉得自己眼下算是做了很多事情。她看着张灯结彩的相思楼,只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这个时候,蕊心围了过来,她的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眉眼里有一丝风情。
她说道,“你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啊?阿嗔嗔,恕我直言,在我的心里,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司嗔嗔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人,只觉得她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因为她一句话都还没有说,这个人就看出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她微微一笑,只觉得自己的眼神十分动人。
蕊心也感觉到了,她眼睛亮晶晶的,与平时有了很大的区别。
她说道,“几天没见,就觉得你变了好多。说,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奇遇啊?”
司嗔嗔听到这里,就想起那个有些脆生生的面孔。那张脸,真的是在自己的记忆里出现过吗?
此时,她有些同情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她在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吸引到一个少年的目光了。但是,她的心里其实并不知道。若是前世的司嗔嗔嫁的人不是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那么她的宿命会大大的不一样。
眼下,她的心里有些懊丧。
原本就不是自己的错,但是要面对这样的结局,只会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个男子,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
成家立业!难道不是先成家,再立业吗?
以他晋王世子的身份,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得不到的?
即使是某个人想要推辞,也会在心里好好想一想,要不然的话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她心里十分开心,眼下能够变成这样,也是让人有些想象不到的。
所有的一切,都让人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人们的命运本来就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但是这么任人拿捏,总是让人的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有些懊丧。
原本就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会遭遇到这样的打击?
蕊心心里有些难受。她责怪着自己。正是因为自己的乌鸦嘴,所以这个女子才没有得到她应有的东西。
她看着眼前人,说道,“其实我的心里是真的有些害怕的。你看看我,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来阿嗔嗔一定是在外面受到委屈了。你放心,回到相思楼之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司嗔嗔虽然知道,这一群姐妹,是一定会帮自己做主的。但是,她是真的不想依靠别人。自己还是一个有一点实力的人。若是什么都依靠别人的话,总是会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名声的。
她说道,“我的心里是对你有些亏欠的。你就不要自责了,再自责下去,我的心里也会十分不好受。”
蕊心听到这里,破涕为笑。
司嗔嗔是一个好姑娘,不应该有这样的待遇。她本来就遭遇到很多不好的事情,眼下如此,也会令人十分担心的。
她笑得十分开心,眼下所能够做的事情也是十分惨然的。
她说道,“明老板来过了吗?”
蕊心听到她问起这个问题,眉开眼笑。阿嗔嗔还真的是一个十分讲信用的人,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她本来就经历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眼下所能够期盼的人本来就不多。
若是她一直都不在乎自己的话,何苦如此?
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眼前人,说道,“阿嗔嗔,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回来之后,只需要静静的欣赏我们的比赛就好了,完全就不需要担心。”
司嗔嗔笑嘻嘻地看着她,若是真的如此,自然是十分好的。她们一路上受到的欺负并不是很多,全是因为她们的实力在这里。这个世界上,若是你拥有实力的话,每个人都会敬你几分。
若是你没有实力的话,别人看到你的时候,就会退避三舍。
即使是能够帮你一把的,也会慢慢躲开。
因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们会选择帮助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人。若是某个人看起来会拖累自己,她们的心里就是十分凄苦的。
她们所能够遭遇的事情,本来就是有些难受的。
因为并没有做什么事,所以才会面对这样的结局。完完全全都是自己的努力,所以才会有现今的结局。她的心里十分平静,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若是真的不好的话,也不会如此了。
她笑得十分灿烂,眼神里灿若星辰。
每一次,都是她在努力。因为想要拥有更多更美好的东西,所以付出眼前这一些,也是十分正常的。
她笑得有些甜美,眼下经历的一切,都是命运馈赠给自己的礼物。她不喜欢没有任何经历的人,有些人生活得就像是温室里的娇花一般。
遭遇到任何的打击,就会渐渐凋谢。
在她的心里,这样的美是经不起探究的。
若是真的有计划的话,就应该规划自己的美。有些人,喜欢用美丽换取最大化的利益。有些人,喜欢用美丽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在司嗔嗔的心里,这些都没有什么错。
用美丽得到爱情的人,并不比用美丽得到利益的人高贵。不管她们怎么努力,能够拥有眼前的一切,才是令人有些向往的。
她笑得十分开心,神色里给人的期盼也是十分明显的。
自己是经历了很多,所以才会渐渐面对这样的情景。本来就是十分令人关照的美,所以经历得比一般人要多,也是十分正常的。
她说道,“你们做事,我的心里还是十分放心的。只是,你们不要忘了当下的事情就好。”
蕊心噗嗤一笑。这个阿嗔嗔,即使是出去一趟,也没有改了本性,还是一个财迷。司嗔嗔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女子,眼下所要面对的事情都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的。但是,她的心里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要参加这个花魁盛会,就是为了拔高相思楼的名声。
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不是为了更多的银子吗?
司嗔嗔才没有那么高尚,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考虑利益。相反,她时时刻刻都在考虑自己的利益。她十分坦然的面对自己的价值。
只有这样,才能够不抱有幻想的,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很多女子,就是因为不清楚自己的身价,所以才会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所骗。一个人,只有时时刻刻知道自己的能力,才能够不对这个世界抱有太多的幻想。
因为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你若是说它有意义,就会变得十分有意义。
她笑嘻嘻地看着眼前人,说道,“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其它的姐妹们还好吗?”
蕊心听到这里,笑着点头。
“她们之所以没有过来,都躲在后面准备自己的衣裳。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不需要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能够艳压群芳。”
司嗔嗔听到她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话语,整个人都笑了。
她很久都没有看到蕊心这么狂妄自大了。
虽然她有这个本钱,但是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
她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对于另外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所以要是稍不注意的话,就会受到伤害。她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美好一点。
但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自己所能够拥有的东西确实是十分少的。这个时候了,若是一直都在计较,那么确实会错过很多很不一样的风景。
她也只是点点头,说道,“你自己有打算就好。”
蕊心听完这句话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阿嗔嗔永远都是这么的让人满意。不管自己什么想法,到了她那里,就是自己开心就好。
这个人世间,哪有那么多可以遂了人心意的事情。但是司嗔嗔就不一样,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她都会尽力帮你实现。
蕊心想到这里,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是什么。
一个人,可以守护一群人的幸福,未尝不是一种浪漫。
华灯初上,一个个清丽的女子走上了舞台。
那个舞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白色的,看起来十分柔软,所有的人在上面都是浪漫的样子。舞台的周围有很多鲜花,花团锦簇,让它变得十分美丽。
只要一靠近那个舞台,就可以闻到十分甜蜜的香味。
那上面,是五光十色的灯。
每一次闪动,都会有不一样的舞台效果。这时候,一个金色的身影走上了舞台。她厚厚的身躯,让强烈的灯光下,更加地刺眼。
她踌躇满志,看着下面的来人,哈哈一笑。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风光得意过了,这一次,自己一定要在上面好好享受。
她介绍完比赛之后,就一直站在舞台的左边,都没有下去过。很多女子走在上面,将她那垮了的肥胖的面皮衬托得十分惨淡。
她有些不以为然,甚至以为别人的掌声都是给自己的。
清心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戚戚然。她说道,“我们老了之后,会不会也是那么一副不自知的模样,想来真的令人十分忧伤!”
司嗔嗔听到这里之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人老了之后,感官就是有些不灵敏的。若是加上一丝不甘心,那么就是彻底地悲剧了。她心里有些怅然,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们老了之后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不要这么想不开。”
在她看来,有些事情,即使自己争取不到,也可以在幕后操作。
这样的话,自己也算是努力了。
没有必要,非要将自己弄到前面来。
这样的话,很多人都看到了自己的存在,反而不好意思发挥。
清心听到她的话之后,笑了,“谁能够给你比?你看看,你现在就是这么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等到老了之后,恐怕是要成精的。”
司嗔嗔听到这个话之后,脸上有些不好看。她不知道,这个人是骗自己的,还是真的这么认为。
因为,她完全觉得,她并没有什么优点。
自己这么做,在她的心里,想要的东西只会更多。很多时候,若是不能够凭自己的实力得到,就要使用一些旁门左道了。
她并不觉得这样是不光彩的,相反,这反而是一种智慧的象征。若是知道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走得更远,但是自己一直不说的话,恐怕未来要拥有的东西也是很少的。
这个世界上的资源本来就那么少,经过了剧烈的角逐之后,一个人若是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才能够胜出。
她看着眼前人,眼角眉梢都有一丝笑意。
不知道是经历了怎样的苦楚,才能够培养出司嗔嗔这样的人。
她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若是谁得罪了她,必然就是要受到惩罚的。
因为她十分美好,美好得压根儿就不像这个世界的完美真人。她可以做很多事情,以一人之力。
这个时候,司嗔嗔碰了碰她,说道,“好了,清心。你看看,上面的是什么?”
清心一看,相思楼的人正走上舞台。
那个舞台是成丁字型的。
她们坐在舞池下面,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台上的一举一动。听到司嗔嗔的提醒之后,清心将目光聚集在了舞台之上。首先上台的是画心。
她的身材娇小,给人一种梦幻般的美感。她的腰上有一圈圈的金线,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能够拥有,已是自己的幸运。她说道,“真的想不到,画心居然这么有魅力,就像是神秘的西境少女一般。”
司嗔嗔沉默了。
画心之所以选择这样的装扮,除了可以一鸣惊人之外,恐怕想要填补的是心里那个遗憾吧。若是她爹娘知道了,不知道心里会不会有些触动。
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书香世家的人是怎么想的?
在她看来,只要可以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
但是画心眼下已经达到了新的高度,不仅救出了她们的性命,还以一人之力,让他们过上了欢喜的生活。就这样,她们还是不满足。
司嗔嗔有些好笑。
若是自己拥有这么好的女儿,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吧。
她悠悠长叹,只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有些识人不清了。
莲心像个花仙子一般缓缓地走上舞台。她高挑的身段,美好的身姿,从一走上舞台的时候,就牢牢地吸引住了别人的目光。
司嗔嗔开玩笑地说道,“清心,不知道你待会儿准备了什么?”
清心神秘一笑,“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就自己上去看吧。你看看我,就是这么地神秘和完美。”
司嗔嗔摇了摇头,对于这么有自信的女子,自己还是离得远一点吧。
这一次花魁比赛,相思楼夺得了很多奖项。这些奖都是十分透明的,由场外的观众投票选出。甚至,还有人自发地帮助她们拉票。
一时之间,相思楼的风头无几。
明春花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心里很不开心。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难道就是为了替他人作嫁衣裳?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她一气之下,放了一把火将相思楼烧了。
当然,所有的人都没有受伤,甚至有些故意等待着如此一般。相思楼发展到现在,已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司嗔嗔的初心变了,所以这个花楼也没有继续经营下去的必要了。
她看着楼中的姐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世界,天大地大。
若是愿意离开的人,她也是绝不亏欠的。
若是不愿意离开的,她会让她们受到今世的保护。一个女子,生活在世间,就是需要众多的保护的。她心里十分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柔软。
已经很久都没有像以前那样了,所以才会这么下去。
蕊心换了一个身份,进了太子府,做了太子正妃。虽然有不少人认出,她曾经是相思楼那位惊才绝艳的女子,但是没有人敢说她的不是。
她已经十分尽力了,太子对她也是恩宠备至。
她十分娇蛮,和以前的形象有些不一样。这些,是她新的保护外衣。若是有人想要利用她的话,她就会利用自己的娇蛮的性子,为自己谋福利。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太少了。
她看着墨心,呵呵一笑,说道,“很多姐妹都有了不错的归宿,就我们两个人是股价寡人了。”
墨心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那个白色的身影自从来了之后,就再也抹不掉了。这个世间,或许会有很多比他更加有钱有势的男子,但是比他更有才华的人还真的是十分少见。
能够引来百鸟的箜篌,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弹奏出来的。她的心里十分坦然。那个男子,本来就不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她看得开。
她轻轻的说道,“阿嗔嗔,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伴儿。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天空里的白云。闭着眼睛,听听花落的声音。”
司嗔嗔脸色一变,说道,“我十分嫌弃,并不想跟你在一起。你看看,我还这么美丽,生活就被你说得这么无趣。”
墨心看到她嘟着嘴巴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个人,就是跟很多人都不一样。
她心里想的东西,和她表现出来的东西,本来就是有区别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心里只是觉得十分吃惊。
若是自己拥有这个能力的话,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轻轻地说道,“阿嗔嗔,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司嗔嗔听到这里之后,看着眼前的人笑了笑,才知道自己的世界里拥有了那么多无法预料的东西。这个世间,本来就是有很多人不遗余力的。
她们越想要拥有,所失去的才越多。
若是自己不想要拥有那些美好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得到的东西会多一点?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在激烈的角逐下,很少有人会这么给自己面子。她心里十分坦然,自己已经尽力了。既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的心里并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她看着眼前人,嘴角露出美丽的笑容。
若是自己一直都可以这么淡泊的话,也是十分好的。
但是很显然,自己没有这样的修养,所以要达到这样的境界,给人的感觉是十分困难的。
正是因为她心里知道如此,所以才没有掩藏,自己对于很多东西的兴趣所在。若是你不坦白的话,很多人就会欺负你。
你越是坦白,她们就不会怎么欺压你!
此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司嗔嗔看到之后,心里吃了一惊,连忙和墨心一同微微福身。
大顺帝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怜惜。他说道,“你们就不要这个样子了,我心里知道,这些都不是你们的错。你放心吧,我已经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了。那个毁灭相思楼的人,已被绳之以法。”
司嗔嗔听到这里,抬头望了望眼前这个男人。
他憨憨胖胖的脸上,有一层油腻。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人觉得,这个人十分不凡。若是她能够遇到这样的人,她觉得完全就是自己的不幸。
因为,自己根本就没有力量,可以摆脱他。
她微微一笑,只觉得自己已经是尽力了。这个人,本来就是十分美好的一个人。若是他一直如此的话,自己所能够遭受到的打击就是十分明显的。
她有些无能为力。
因为所有的事情,到了他那里,就是十分刺眼的。她已经这样了,心里想要受到的打击也不会是如此的。她脸上微微一怔,大顺帝来到这里,难道是还喜欢着自己?
她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自己真是越来越自恋了,居然会这么想。
若是被人知道之后,只会是嘲笑自己的吧。
她神情中十分放松。
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如此,她何必要继续这么扭捏下去呢?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给人的幻想也是无穷的。她笑得十分灿烂,自己所能够拥有的东西,也是十分必要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害。
她说道,“皇上大老远地来到这里,想必并不是单纯地找我聊天的吧?”
皇帝看了看墨心,眼神里有些不悦。
墨心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他人眼中的钉子。她也并不是十分愿意留在这里。于是她略微低头,轻轻地离去。
大顺帝这个时候才说道,“我费尽心思找到你,其实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若是你愿意的话,可以进宫为妃。你的智慧和才情都是一流的,什么都配得上你。”
司嗔嗔听到这话之后,心里并没有什么想法。她的智慧和才情本来就是一流的,不用大顺帝在这里重复强调。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乖巧的女子,随便任人宰割。
虽然这个时候,他是在夸奖自己。
但是为了长远着想,他会慢慢折断自己的翅膀。
她心里十分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打算。男人的话,一句都不能够相信。若是这个人存心要跟自己过不去的话,那么还有很多坎儿等着自己去跨。
大顺帝说道,“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虽然你出手狠辣,但那都是逼不得已,我都已经帮你解决了。”
司嗔嗔抬眼看了一下这个男人,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自己吗?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竟然敢威胁自己,真的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
司嗔嗔手上的披巾已经缠上了大顺帝的脖子,他被一下子拉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让人的心里总有一丝惴惴不安。
这么有能耐的女子,确实不是自己驾驭得了的。
但是越是如此,越想要试一试。
他眼神里有些浑浊,此时竟有些意乱神迷。司嗔嗔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一面,只觉得十分恶心。还在相思楼的时候,她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就是不想看到这些龌龊的事情。
所以楼里的姐妹,若是有人身价跌了,想要捞些银子,也是不能够的。
真正要接客的话,也要去别的花楼。
这个就是为了什么,其它花楼也会有不错的姑娘的缘故。相思楼就像是一个中转站,给所有的花楼,源源不断地输送美女。
大顺帝知道,自己就是有些失礼了。不过,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动人的姑娘,所以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也是十分正常的。
反正,她失去的,和自己拥有的,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只是这时候,他再也不想让她伤心难过了。他心里十分明白,自己若是想要娶她的话,要付出的东西是很多的。但是即便是这样,人家也不一定就要嫁给自己。
他只觉得这个世界十分残酷。
本来就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梅开二度。
他并不觉得十分羞耻,他的心里认为,宫里比司嗔嗔小的女子那么多,她也不算什么唯一!只是,她和其它的女子不一样。
那些,都是入宫之后的寄生虫。
司嗔嗔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每一次,她都是那么坚定地去做。
大顺帝十分欣赏这样的女子,身在这个世间,所能够得到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坚定地争夺那样东西,才是得到的唯一可能性。若是自己一直都是一个放手的状态,那么就会让人有可趁之机。
必须要像一头狼一般,死死地锁定自己的猎物。
这样的话,别人才不会这么过去。
他嘴角咧开了笑容,眼下,心里有些缓不过劲来。
模棱两可
“陛下说的是,七皇子一看就是格勇猛睿智之人,当初陛下的决定做的很好呢,现在王奕的问题只怕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了。”
武帝满意的点点头,七皇子这件事做得确实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做得这样好,自己也高兴。
青鸾看着武帝高兴的样子,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看来这个七皇子是自己肚中孩子最大的拦路石。
前朝的事情还有很多,武帝陪了青鸾一会之后还是回了自己的宫里批折子。
宫里上次新进了一个美人,很是得武帝的喜爱,所以他批完折子之后也没有过来。
青鸾想了想,觉得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被动,只好让人传信给温启华,邀他一见。
“这条美人蛇又找你干什么?”
温启华摇摇头,她现在能担心不过两样,一个是宫里新进的美人,另一个就是自己腹中孩子的前程。
“你的那个人可靠吗?”
闵笙知道他问得是自己借礼部之手送进宫里的殷研,这个女子是在温启华的授意下找的。
青鸾在后宫的势力越发的壮大之后他们便准备了这个女子送进宫,不能让她太过得意。
“你放心吧,这是我桃花谷的家奴,原是九曲十八洲的第一美人,只是一段往事让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为她报仇之后她便效忠桃花谷了,是个十分可靠的人。”
温启华点点头,无论青鸾这次打的什么主意,自己也不会让她太过的得意了,否则以后对司迟池的威胁只怕会更加的大。
“娘娘。”
青鸾转过身来看着温启华,他还是这样淡淡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己在宫中如今的处境他虽然看在眼里,却从未想过主动的施以援手。
“温大人,如今你的心愿达成了,就要过河拆桥了吗?”
温启华装作十分惊讶的看着青鸾,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呢,臣虽然没有对你承诺过什么,但是贤妃如今已经垮台,整个后宫都在娘娘您一个人的手中,难道臣的决心您看不见吗?”
青鸾冷哼了一声,如今新送进来的美人是,虽然没有自己的势头高,但是现在自己身怀有孕根本不能侍寝,这和当初的王贤妃又有什么分别。
“温大人何必说这样的客套话,如今我在宫中的局势到底如何你心知肚明。”
温启华也懒得再和这个女人捉迷藏了,直接了当的开口。“娘娘究竟又想做什么,不如直接说了吧。”
青鸾这一段时间俨然已经是后宫之主,什么时候被别人这样轻视过,立刻便咬紧了牙关,恶狠狠的看着温启华。
但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知道自己一个人毕竟是势单力薄,温启华如今在前朝的声望越来越高,自己还是需要他的。
“温大人,本宫在想,本宫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挣得一个好前程呢?”
温启华看了一眼这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冷笑了一声,原来现在的这些权利对她来说还不够。
“娘娘想做什么呢?太后吗?”
青鸾没想到他这样直白的开口,一直还有些发愣,但是想了想温启华也不是外人,自己很多事情还要他帮忙,便点了点头。
“娘娘,且不说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皇子还是公主尚未可知,即使是个皇子,他才多大?用什么样的才干和政绩去让朝臣们奉他为主,让陛下将大位传给他呢?”
青鸾咬了咬嘴唇,知道温启华的意思。可是自己现在若是不争取一下,以后不是更加没有机会了吗?
“温大人,本宫也不想和你捉迷藏了,本宫只是希望大人能帮本宫拔去一根眼中钉。”
温启华挑了挑眉看着青鸾,这个宫女出身的贵妃到底还有多少的新鲜花样。
“谁?”
“七皇子!”
温启华原本以为她要说的是闵笙送进宫与她分宠的殷研,没想到她竟然提到了七皇子。
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殷研毕竟是一个新人,恐怕她还没有放在眼中,最重要的是她的孩子。
现在七皇子讨伐王奕的捷报时常传来,他也是知道的,虽然有些惊讶这个速度,但是心中还是对七皇子的能力十分肯定的。
他知道的消息,武帝恐怕也不会瞒着青鸾,所以她现在慌了,将七皇子视作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温启华心中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一次次的和这个女人不谋而合,只是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他却是为了司迟池。
现在七皇子的风头这样的盛,回了京之后肯定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他们之前的一番谈论他也知道七皇子对边关问题的重视。
若是他成为太子之后对边关大力的打压,只怕司迟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他虽然没想过要真的对他动手,但是也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回京来的。
“娘娘既然都这么说了,臣自当尽心竭力的帮您拔除这颗眼中钉。只是七皇子现在风头正盛,要对他动手,恐怕要好好的计算一番。”
青鸾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十分的惊喜,看来司嗔嗔的秘密对他十分的重要。
“既然这样,本宫就在未央宫等着温大人的好消息了。”
温启华点点头,说了句时间不早了,便出宫回了自己的府上。暗一见他回来了便将司嗔嗔的信拿给他。
“大人,桃花谷的信,闵笙谷主刚刚收到便派人送来了。”
温启华看见暗一手中的信十分的高兴,他已经快有大半个月没有收到司嗔嗔的消息了。
“你去闵笙那里叫他过来一趟。”
暗一离开之后,温启华小心翼翼的将信拆开,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
“桃花谷的花都开了很漂亮,我做了一个香囊,等你来了,我拿给你。”
“桃花缤纷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在京中的时候看见的景色,倒是十分的相似。”
“我现在都远远的避开桃花谷的池塘,就怕自己又掉下去。之前在宫里那一遭真是一个不好的回忆。但我有时候也在想你会不会突然从池塘里游出来。”
“桃花酿的酒很香,我准备了一坛,等着你来。”
温启华手中拿着司嗔嗔寄来的信,心中十分的高兴,知道司嗔嗔此时此刻也在这样的念着自己,心中觉得很安慰。
暗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信是司嗔嗔送来的,便默默的退下,将这样的时刻留给温启华一个人。
七皇子在北境的战事已经快要结束了,朝中的这些臣子原本因为司迟池在边境的压力,对国内的战事都不十分的看好,没想到七皇子这一出手便打了这样一个大胜仗,都十分的高兴。
不住的有臣子将赞扬七皇子的折子递上来,武帝最初还十分的高兴,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确实很优秀,但是渐渐的,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温启华冷眼旁观了许久,知道武帝心中已经渐渐的有些不对劲了,一大早便进了宫。
“微臣叩见陛下。”
武帝懒懒的看了温启华一眼,不知道他这么早来是要做什么,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
“这么一大早的,爱卿有什么事?”
温启华从自己怀中将早就准备好的信件呈上去,并不说话,武帝皱了皱眉,示意身边的人将东西拿上来。
“陛下,这是臣今天截获的七皇子和朝中臣子往来的信件,这东西臣确实不敢自己擅作主张,只好一大早来打扰陛下了。”
武帝现在听见关于七皇子的事情便格外的上心,又见温启华这么重视的样子,连忙将几封信拆开,一一仔细的看了看。
武帝越看心中越是气恼,最终将几封信统统扔到地上,身体不住的起伏,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陛下息怒,臣见这几日对七皇子功劳赞扬的大臣越来越多,便十分的疑惑,这才让手下的人多加留意,没想到就截获了这样的信件。”
武帝只要想到信件中七皇子对自己的功勋的骄傲自满,心中的怒气就抑制不住。
“朕还好好的活着呢,这个逆子就要造反了吗啊?!”
温启华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知道武帝最是看重自己的权利,现在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对儿子们的防备更甚从前,现在这时候自然不能接受任何人的背叛。
“陛下,七皇子现在功劳确实不小,他信中所说也大部分都属实,确实没办法去辩驳什么,而且朝中众臣对七皇子的赞许更是鼎沸之时,他有这样的心也属正常,只是……”
温启华抬起头来看了武帝一眼,知道有些话自己即使不说,武帝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立刻传旨,让他给朕滚回京城来!”
温启华连忙摇头,这可不是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现在七皇子的声望已经有了,是不是带兵已经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回京。
“陛下,现在前方战事未了,贸然让七皇子回京只怕会落人口舌,更何况七皇子如今在忠臣心中的地位已然不同了,回京只怕会更加的麻烦。”
武帝点点头,觉得温启华的话确实也有一些道理,毕竟七皇子现在的功劳不是自己一两句话就能打消的。
“那依爱卿的意思呢?”
温启华笑了笑,知道武帝现在能依靠和相信的臣子只有自己一人了,所以才会这样毫无防备的询问自己。
“陛下,现在北疆的战事还是要由七皇子去结束的,毕竟这战事从一开始便是七皇子在主持,但是现在北境经历过一场战乱,只怕百姓的民心浮动,要是再出现当初像边关一样的事情,恐怕就不好了……”
武帝想了想,知道温启华的意思是让七皇子继续带兵在北境,不让他回京,但是他现在的功劳这样的高,若是还让他手握重兵,怎么能行呢?
“他若是不回京,只怕以后这北境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到时候岂不是更加的麻烦?”
温启华知道武帝心中对七皇子还是放心不下,其实若不是七皇子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怕此时武帝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了。
“陛下,和七皇子一起去北境的还有两位将军,他们的功劳可不比七皇子小。”
对呀!武帝合掌一击,和七皇子一起去的那两个将军是当初自己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在战事上只怕比七皇子更加的熟练,立的战功也不比七皇子小,只是朝中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七皇子的身上而已。
“既如此,便让两位将军和七皇子一起留在北境主事吧,那两个人可信得过?”
温启华心中叹息了一声,也算是对七皇子的抱歉了,没想到他的父亲竟已经防备他到如此地步,不用自己提醒,便想到了另外的人。
“陛下放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两位将军自然明白,更何况这样的消息一开始便是陈泰陈将军报信给臣的,臣可以为他打包票。”
武帝满意的点点头,看来陈泰这个人倒是挺懂事的,温启华也十分的为自己的事情尽心。
“既然这样便由爱卿吩咐下去办吧,也该让朝中的这些人开开眼,谁才是着皇朝的王!”
温启华从皇宫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北境的方向,心中有些不忍,一向锦衣玉食的七皇子,从此之后只怕就要和黄沙为伍了,但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也许更好一些,至少不用在京城面对这样一个父亲。
司嗔嗔在桃花谷呆了半个月,她自幼是看惯了桃花谷的景色的,也就没有什么更加觉得稀奇的了,她如今的身份又特殊,根本无法离开谷中,一时间十分的憋闷。
“小姐,你叹什么气呀?”
圆圆和满满早就被温启华和闵笙的人送去了边关司迟池那里,闵笙怕她在桃花谷中寂寞,特意派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丫头陪着她。
“彩妍,我只是觉得桃花谷虽然美,但是看久了之后也没什么意思了,我现在呆在谷里根本无法离开,和坐牢也没什么大的区别了。”
司嗔嗔瘪了瘪嘴,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没有说,温启华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回自己的信了,她担心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要是觉得无聊,彩妍陪您去后山逛逛好吗?”
司嗔嗔摇了摇头,后山早就逛腻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何况自i家现在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去玩。
“不用了,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坐坐就好了。”
彩妍下去之后,司嗔嗔心中左右不是滋味,隐隐觉得十分的不安,便准备为温启华算一卦,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大凶!”
司嗔嗔看着自己的卦象,不敢相信的看着京城的方向,难道京城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她原本就已经坐立不安,此时更是十分的焦急,抬眼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哪怕是再危险,自己也要悄悄的回一趟京城,将情况告诉温启华和闵笙,免得他们真的遭了灾祸。
月上星空,司嗔嗔背着自己的包袱悄悄的从桃花谷离开,知道自己这一去恐怕会有危险,但是想到温启华,还是没有办法安心的留在桃花谷中。
“对不起,闵笙。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司嗔嗔对着桃花谷自言自语一句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朝着京城的方向快步的赶路。
“不见了!”
温启华一大早便听到闵笙传来的消息,说是司嗔嗔不见了,背后立刻起了一身的冷汗,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不见了呢?”
闵笙十分焦急的摇摇头,自己也猜不透为什么司嗔嗔会突然离开了桃花谷,彩妍他们早上没有见到她的人,才知道出了问题将消息传了过来,现在只怕是已经过了一日的光景了。
“她突然从桃花谷离开了,只留了一张字条,我的人看过,确实是她的亲笔,但却没有说离开原因。”
温启华沉思了一会,司嗔嗔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应当不会随意的离开桃花谷,能让她这么担心的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边关要出事,她要去边关了。二就是京城要出事,她担心自己和闵笙。
但是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是一条好走的路,现在她虽然没有被人追捕,但是一旦在京城露面,被熟人认了出来,只怕就是一场滔天大祸了。
“闵笙,你赶紧写信去通知司迟池,就说她不见了,让他在边关几个重城及周边都仔细的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她。若是他那边没有找到,就安排人手在来京的路上,一定要把她拦住!”
闵笙知道事态紧急,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便吩咐了人下去按照温启华说的做。
九公主坐在自己宫中,看着眼前衰败的景象,心中的怒火更加的盛。
“没关系,你害了我,早晚都是要还的!”
九公主因为被武帝责罚,身边的宫女亲信已经被裁得差不多,如今就只剩下一两个宫人服侍。
“吴大人来了没有?”
她身边的宫女听见吴大人的名字都有些厌恶,但表面还是装作滴水不漏的样子。
“公主,已经派人去请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听到消息。”
九公主懒懒的看着窗外,等着吴玉峰来,自己为了报仇,连最宝贵的东西都献了出去,不相信这样都杀不了温启华!
“公主,吴大人派人传来口信。”
九公主皱了皱眉,没想到吴玉峰今天竟然不来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说。
“启禀公主,吴大人说已经找到了杀他的最好时机,现在没有空闲进宫来,还请公主见谅。”
九公主闻言立刻坐起身来,没想到吴玉峰这么快就找到了傻温启华的办法,实在是太好了。
“你立刻传信给吴大人,告诉他,若是一日本公主心愿达成,必十倍百倍的报答她。”
宫女心中有些嫌恶,心想你连女子最重视的贞操都视若无物的交了出去,还拿什么去报答人家?
温启华这边一直没有司嗔嗔的消息,更是着急,要知道现在的京城,表面上一片祥和,其实暗潮汹涌。
“还是没有找到吗?”
闵笙摇摇头,他和温启华已经派了不少的人出去找了,可是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现在京城虽然对她的事情已经有所遗忘,但是却万万不能大意。特别是青鸾,她知道嗔嗔对你有多重要,现在正愁没有什么把柄让你乖乖听话,她要是送上门去,不知道该多高兴。”
温启华点点头,明白他的担忧,但是现在司嗔嗔没有一点消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从桃花谷到京城,不过这么两日的光景,她即使再慢的脚程,也该到了不是吗?”
桃花谷到京城的路司嗔嗔照理来说应该非常的熟悉,可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让他怎么能安心呢。
“少爷,京郊有人传来消息,说是看见了司嗔嗔姑娘,只是她走得太快,所以并不确定。您看……”
算时间司嗔嗔确实应该早就到了京郊,现在有人看见她应该不会错,温启华总算是送了一口气和闵笙一起赶到京郊去。
“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来了,现在只怕桃花谷和温启华都在找我,都怪这双脚!”
司嗔嗔揉了揉自己的脚,来的路上被崴了不止一次,现在走路都生疼,只能拄着树枝慢慢的走。
她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京郊私宅,慢慢的笑了出来,太好了,赶了这么久的路总算是赶到了。
“能不能确定她从哪里进城的?”
暗一摇摇头,来人禀报的时候只说看见了司嗔嗔,但是具体是哪个方向,并不能确定。
“人在哪里?”
暗一知道他要亲自去问手下的人,只好在前面带路,闵笙看了眼离开的路线,似乎是朝着京郊北边去的。
“京郊南边有你的私宅,京郊北边什么都没有一片荒山,她从那里经过会不会是要去私宅找你?”
温启华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所以自己在离开前还特意让人去私宅看了一下,司嗔嗔并没有去。
“私宅的人已经来并禀告过了,她没有去私宅,至于为什么去京干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