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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寻仙芳草     锦绣良医txt下载     锦绣良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二章 解释

    回程的马车上,陪着萧茗一起的不是往日的兰灵,而是与她有过两面之缘的田婆子;本来是兰灵护送的,可惜在即将出门子时被事情给绊住了;是以,兰灵临时指派了眼神所及的田婆子一路护送萧茗回家。

    田婆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门边,时不时的用艳羡的眼神看着车里摆着的礼物,那是她们家夫人赏给萧大夫的礼,点心,布匹,首饰盒子…,厚厚的一大叠,这得多少银子。

    她心里自是眼热得不得了,她在府里混得一般般,等闲夫人的面都见不到,可没曾想这个能当她孙女的小姑娘就有这多大的能耐,得夫人召见不说,还是夫人跟前的红人。

    唉!她咋没有这么争气的孙女儿哦哟!

    田婆子唉声叹气,自己混得差,归根结底还是儿子没用,媳妇肚皮不争气的。

    如此想着,田婆子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对萧茗说道:“萧大夫,那日多有得罪,还请原谅我这个老婆子,我就是爱喝两口黄汤,说话就没把门儿,那日是我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当真啊!”

    萧茗抬着看了一眼,才轻声说道:“嬷嬷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当真呢?我虽然出身乡野,见识浅薄,但也是知道平城彭大人家里中只有一位正室夫人的,段不会有两位夫人的,这于礼不合呢。”

    商户家里也许可以有平妻,但官宦之家是绝对不能有的,一个妾室想要扶正是万万别想的,就是再怎么得宠爱也不行;田婆子借着一个姨娘的势想要压她,这个姨娘还是与她有过过节的,她怎么可能忍。

    君子讲究的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可她是女子不是君子,这么好的报仇机会怎么会让之从眼前溜走。

    她虽然不是直接面对燕姨娘,把她怎么样,她只是在兰灵面前提一提,相信以徐氏的精明定会好生照顾在府外以当家主母自称的燕姨娘,让世人明白谁才是真夫人,谁是假的那个。

    至于燕姨娘会有怎么样的水深火热的日子,与她何干;所以田婆子说错了话,她是一点也不计较的,我原谅你了不是,我不是没有举报你嘛,我只是说有人冒充,可没指名道姓的说是你。

    呵呵,我一定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萧茗快乐的想。

    田婆子心里发苦,这哪是不计较啊!明明已经计较上了好不好。

    “谢谢萧大夫。”田婆子擦着脑门上的汗,这大冬天的她咋就这么热喃,难道是自己衣服穿多了咋的?

    萧茗面上不计较了,田婆子无法与其掰扯,只得抖嗦着手给萧茗沏了杯茶:“萧大夫大人有大量,不与老奴计较,老奴谢过了,以茶代酒向萧大夫陪罪了。”

    萧茗并没有立即接过这杯茶水,而是用清清淡淡的眼神看着她;在她的目光洗礼下田婆子越发的紧张起来,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堪的笑容来:“萧,,萧大夫这么瞧着我作甚?”

    “没什么?只是觉得嬷嬷好生奇怪。”

    “我有什么奇怪的。”见萧茗始终不接这杯和解茶,田婆子只得讪讪的放下。

    真是个不好相于的丫头。

    “萧大夫不肯喝茶难道还是不肯原谅我这个老婆子。”

    “嬷嬷这话可就误会萧茗了,嬷嬷能亲自给萧茗沏茶是我的荣幸,只是我此刻不渴,不想喝而已。“萧茗好心的解释她故意不接茶的原因,莫名其妙的来跟车,真当她傻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萧大夫不怪罪就好。”

    田婆子勉强的笑笑,面色不太好看,心里快被呕出血了,这个死丫头故意的吧!荣幸个鬼啊!不想喝为啥不早说,没瞧见我手都端麻了么!

    真是个狡诈的的丫头。

    田婆子又端出点心出来,不喝茶吃点心总可以的吧!

    “萧大夫请吃点心,这是城里最好的糕点铺子里买的,平素是吃不到的,赶紧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嬷嬷。”萧茗谢过,坐着不动。

    田婆子~~

    乡野丫头太难伺候了有没有。

    反正无论怎么样,萧茗不主动开口,无论田婆子如何找话题她就是不吱声,最多就是嗯、啊的一声回应,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可敌人的走狗还是敌人。

    反正就是,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搭理你。

    冷冷清清,清清淡淡的冬日给平城添上一种萧索之感,马车压在路面上咯吱作响,宽阔平整的官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听得有马蹄声时无不躬身站在路边相让,一眼艳羡的盯着从身边飞驰而过的马车,心里想着马车里坐着的是什么样的尊贵人儿。

    角落里的碳盆正在燃烧着它旺盛的生命力,偶尔绽放出咔嚓声响来;马车里温暧融融,田婆子在这暖和的车厢里为了自己的不明心思一直在极力的拉拢着萧茗,发挥着她的十八般口才,从最开始的赔礼道歉再到夸赞,把萧茗夸了又夸,夸赞医术,夸赞人品、夸她长得俏,年轻有为,一唠子的话;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可见唾沫星子在空气中愉快的跳动。

    田婆子到最后自己嘴巴都说干了,可得到的回应就是萧茗嗯、啊、呵几个字。

    可观萧茗,正悠闲自得,时不时的观赏一下沿途风景,相比于田婆子的热情,她就显得要淡定得多了,偶尔冒个泡,表示自己还存在,充分的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田婆子~~

    你好歹说句话,嗯嗯啊啊的是几个意思?

    光秃秃的路面比我有兴趣吗?

    你玛尼是不是有病啊!

    田婆子悲怒的想,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内流满面、跳梁小丑亦或是江郎才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田婆子心里特别特别的委屈。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也是有尊严的。

    萧茗再次掀起帘子看向窗外,马车已经过了平安镇,马上要到家了,心里有些激动,再也不用听她呱噪了,一回头却看见消了声的田婆子一脸哀伤的坐着,满脸泪痕。

    萧茗一愣,这是咋的?没听她说话还哭上了,不带这么小气的嘛!!

    罪过!罪过了。

    “田嬷嬷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不舒服。”萧茗小心翼翼的问。

    回答她的是田嬷嬷呜噎的哭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得不说一个老婆子的哭相有点儿不好看。

    人家西施难过,那叫西子垂泪,可以让全天下男人们疯狂,女人们哭晕在厕所;可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老婆子难过的时候叫啥勒?

    萧茗表示她形容不出来,看来还是自己知识少。

    好歹人家是因为自己才伤心难过的,萧茗只得好言安慰,默默回忆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虽然她是敌人派来的,可也不该这么对待是不。

    风水轮流转!

    姜还是老的辣!

    好半响,田嬷嬷才收了声,用帕子把脸收拾干净,期期艾艾的说道:”请萧大夫见谅,老婆子突然想到了家里的小孙女,悲从心来,一时没忍住就哭出起来。“

    ”你的小孙女怎么了?“萧茗问,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我那个可怜的孙女生了怪病,全身又红又肿,请了大夫说她无药可治了。”田婆子说着又哭了出来,“可怜她才八岁,每日都要受到这种痛苦,我真的是于心不忍,上次我才假借姨娘的名头请萧大夫过府的。”

    田婆子说话时偷偷的在帕子缝里看了一眼萧茗,见她一脸的同情怜悯之色,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萧茗无语,原来是这么回事,请她看病又何必假借别人的名头,直接说就是了,她又不是什么媚高嫌低之人,只要是真心诚意相请,她没有不同意的,又何必假借燕姨娘的名号。

    如果是这样的理由,那么她是不是错怪了田嬷嬷,还有刚才她那样对她.....

    太过份了。

    萧茗内疚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讨药

    萧茗看了一眼车窗外渐渐阴沉的天色,寻思着再回去一趟干给田嬷嬷的孙女治病,晚上定是赶不回来的,只有宿在城里了,不过这样也好,城里新买的宅子她一天都没有住过,正好提前感受一下舒适度嘛。

    “既然这样,我们马上回去,我为她诊治一翻。”

    “啊!回去。”一听萧茗说要回城去,田嬷嬷顿时忘了悲伤,一脸吃惊的看着萧茗。

    田婆子心下一抖慌了神儿,这样就要回去?这姑娘太实诚了,可是这会回去是不是不合适哎!

    主要是她还没有准备好。

    “萧大夫这会儿天色已晚,老奴怎么可以劳累了萧大夫,要不咱们改日吧!”

    “嬷嬷这是为何?救人如救火,时间就是生命,早些为令孙女医治可减轻她的痛苦。”萧茗认真的说道,此时的她一改刚才散漫不经心的模样,多年的执业素养造就了她严谨的工作态度,现在的她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医者。

    “车夫大叔,麻烦你掉头回去。”还不等田婆子有何动作,萧茗已经在喊马夫了。

    田婆子一慌,大声说道:“别啊!别回去,继续赶路。”

    “田嬷嬷这是为何啊!”萧茗不解。

    田婆子看着萧茗一本正经的脸心下慌慌乱乱,不知道如何开口,一双眼轱辘乱转,脑子里飞速打着转,顺了口气才悲切的说道:“萧大夫有所不知,您是专为夫人治病的大夫,怎么可以为我们奴才诊治,这样夫人会不高兴的的。”

    不高兴了就会有责罚。

    “嬷嬷放心,我会向夫人解释的,再说徐夫人宽宏大度不会介意此事的。”萧茗说道,还有这样的规矩吗?

    “萧大夫万万不可啊,尊卑有别,夫人若是知道了定会把我们一家老小发卖了去,求萧大夫大发慈悲千万别回去,咱们作奴才的都是贱命一条,哪里敢请为夫人诊治的大夫为我们治病医药,这是僭越。”田婆子竟然慌着跪在车板上,整个人半囧着,头伏在车板上的地毯之上,那模样极其可怜。

    “田嬷嬷···”萧茗震惊了,有这样的规矩吗?

    一直以来,在她眼时人都是平等的,不应该是有三六九等之分,哪怕是她身在古代,家里有易妈妈、云苓之流,她也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是奴才。

    再者说徐氏也没有道理因为她给田嬷嬷治病而治其罪,没有这样的道理,亦或是田嬷嬷有其他的苦衷。

    想到此,萧茗眸色深了深,在灰暗的车厢里变得微不可查起来。

    “既然田嬷嬷担心被夫人知道,那我就不进府;我们在府外诊治即可,田嬷嬷把她领出来,我给她瞧瞧。”萧茗说道,山不过来,我过去。

    可惜,这样的好法子,田婆子还是摇头,只听田婆子摇头拒绝道:“这样是不行的,府里人多嘴杂是瞒不住事的。”

    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老奴就是想给妞儿讨些药便可的。”田婆子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只因这样不会被夫人知道,就算是最终被夫人知道了,也只是感叹萧大夫心善赏些药。

    田婆子说这话时,心塞得无以复加,说来说去,她只是想讨些药就好了。

    “这可不行,没有看到病人,更不知道是何病症,怎么可以胡乱开药,这药可是不能乱吃的。”萧茗果断的拒绝,买药又不是买吃食,随便什么吃食都可以填饱肚子,可吃错了药就有可能丢命,进口的东西可不能胡来。

    “无碍的,我们妞儿都是这样吃药的。”田婆子不满的解释,她的小孙女犯病了都是直接去药铺里抓药的,还真没有瞧大夫,用两副药就病愈了,每次都请大夫上门诊病,这得要多少银子。

    她确实的是得了难以根治的怪病,至于活不下去什么的,当然是骗人的啦!

    “真的这样就可以?“萧茗定定的看着田婆子,这么儿戏么,刚才还是一副要死要活,悲痛欲绝的样子,现在就只需一些药就可以?

    田婆子马上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来,点点头道:“是的,大夫说妞儿她的病无药可治,只能食些药减轻痛苦,可咱们家里因为她的病花了大把的银子了,药铺里还欠了不少的银子。”

    是以,才会找她讨些免费药?

    只是这样么?

    “只需要抓些药不用看诊吗?”萧茗再次确认道。

    “是的,我就是想为我那可怜的妞儿讨些药。”田婆子点头,低垂着头,极力克制着自己。

    “那好吧!嬷嬷你给我说说她有什么症状。”萧茗说道,药不用乱给,得对症下药不是。

    “好,好。”田婆子一喜,坐直了身子,给萧茗概述了孙女儿的不治之症。

    红疹,经常性的发作、伴随着发痒和红肿。

    看样子还真是不治之症,萧茗心想。

    听完田婆子的悲切讲述,萧茗点头,表示理解,打开了身边的药箱,只见药箱里大大小小十几个药瓶,这些每一个药瓶里都有她精心制作出来的药丸,有的是用中草药熬制,有的是空间药房里直接用西药片制成的丸子,有主治发热咳嗽,有主治痢疾、头晕头痛,伤风感冒、解毒丸等等。

    这些速效药丸大受以蒋四海为首的四海镖行的欢迎,每个月他们会在萧茗手中采购了大量的药丸,给萧茗带来了大把的金钱。手指在灰色的瓷瓶上停留一秒,萧茗一顿,自然而然的越过那瓶灰色的,选的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白瓷瓶。

    田婆子伸长了脖子看着,见萧茗拿了一瓶药出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嬷嬷把这个药拿回去试试,我这个是制好的药丸,饭后服用三粒,一日三次,这个药只能她一个人能吃,别人可吃不得的;若是不成,我得亲自去瞧了才能再下结论。”

    “萧大夫医术高明,我的妞儿一定会好起来的。”田婆子捧着药欢天喜地的道谢,嘴里说着感谢恭维的话语,把萧茗夸成了一个大慈大杯的观世间菩萨。

    药有了,田婆子的一颗心大大的松懈下来,讨个药都这么麻烦,累死老娘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教育

    马车在木桥边停了下来,萧茗背着药箱告别了田婆子,信步家去,正值黄昏时刻,学院里已经放学,三三两两的孩童背着书包往家里赶。

    这些孩子有的是刘家村本村的,或是附近相邻村子的,他们大多选择了走读,每日早早的到青山院做活,念书、下响放了学再归家。

    这些人都是十里八村的男娃子,青山院不收取任何费用,以工抵束,这些家长们算盘打得贼精,只用出些劳力就能够念书,每日还有一顿不错的饭食,这多好的事儿;七八岁的孩子都是人嫌狗恨的年纪,下河摸鱼上房揭瓦,无恶不做,吃得比狗多干得比鸡少,半大的小子就得吃穷老子,进了学堂就不一样了,能先生管着好歹能认些字,家里还能省一顿饭食;是以十里八乡的孩子都被送了来。

    这些人里,有的纯粹是为了孩子能学些字,有的是为了有的那一顿中饭,但更多是希望家里孩子能够出息,改变家庭命运。

    甚至有些村里的无赖汉子居然还想着要认识混进学堂里骗吃骗喝,青山院是那么好进的吗?都被夏忠全与易风明叔等人很有礼貌的请出去了。

    真的是被礼貌的请出去的....

    可惜,这些被送来念书的都是男娃,女孩子就只有王念之一个人。

    萧昱正带着毛毛正在河边上散步,看见萧茗回来,萧昱高兴的叫了起来,欢快的跑向萧茗:“姑姑,你回来了。”

    “昱儿。”萧茗快两步上前拉着萧昱的小手,蹲在他身边为他擦脑门上的汗。

    “你们做什么了?怎么这么多汗。

    “是毛毛要四处乱跑。”萧昱告状道。

    “汪!”毛毛正围着萧茗打转儿,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一身油光水亮的毛发直往萧茗身上蹭,也不知道是它表示亲近的方式还是它把萧茗的衣服当成抹布了,听到萧昱的告状声仍不满的叫唤一声,似乎是在抗议。

    真是成精了的一条狗。

    “肯定是你拉着毛毛四处玩了,你可太皮了,赶紧的回去换衣裳,不然湿了汗会生病的。”萧茗整理着萧昱乱了的衣衫,小家伙是她们全家的宝贝,被宋氏与易妈妈她们可着劲儿疼爱,好吃食可劲的往他身上招呼,如今长得可敦实了,圆圆的包子脸,白嫩嬾的,身量也长高了,夏天才备的冬衣现在穿在身上都短了。

    长高了,也长胖了,得吩咐干娘注意饮食了,不然身子横着长会影响身高的。

    “我们回去吧。”萧茗牵着萧昱往家去。

    “这会儿就出来玩,今日的功课可做了。”

    “做玩了,先生教的论语我都会背了。”小包子抑着头一脸的自豪,极像个等待夸赞的乖宝宝。

    “真的吗?昱儿真厉害,晚上背给姑姑听可好。”萧茗夸赞道,因为萧涵明年要下场,吴先生着重给关照他的学业,对于萧昱在学业上就要轻省许多,到现在才解讲到论语。

    “好啊!好啊!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差的。”

    “那你除了会背可还知道其意。”萧茗问道,苟读其书,而不知其意,如同嚼蜡,这可不行。

    “我当然知道,先生全教我了。”萧昱自豪的点头,拍着小胸脯。

    “那就好,读书可不能死读书,知其意,明其理,言于行才算真正的融会贯通。”萧茗教育道,她不希望萧昱是个死读书的;要真真正正的学习圣人言论,明白其中道义,修身齐家,立身于天地间,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我明白的姑姑。”萧昱点头。

    “我今天还写了大字,等会我拿给你看。”

    “好,我的昱儿最是能干,大字写得比姑姑都要好喃。”萧茗脸上笑容温和,毫不吝啬的夸赞,一点也不夸张,萧昱每日练字,他的字还得了吴先生的夸赞。

    两姑侄手牵着手,一路欢笑的走进了家门。

    “萧茗回来了。”夏小八拿着弓箭进门,正巧看着萧茗两姑侄,免不了打招呼,他如今也算是青山院的名誉老师了,教习孩子们武艺。

    “小八哥,怎么样?教孩子们练武还习惯吗?”萧茗站住脚,笑着问了起来。

    “哎,习惯啥啊,这些人太笨了,教多少遍都练不好。”夏小八愁眉苦脸的,比起萧涵与萧昱他们来,这些零基础的孩子们实在是不要太笨了,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练上半天,可把他愁坏了。

    他性子本来就跳脱,没有夏五的耐心,也没有石亭玉的沉稳,除了刚开始两天还觉得新鲜有点耐心以外,这几日实在是把他给气累了,每日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各种动作,真的,在他眼里最简单不过的动作,这些孩子们能念上半天一天的才能学会。

    你说愁不愁人。

    这老师可真的是不好当的,主要是心累啊!

    萧茗笑笑,这就像是高等数学老师教小孩子1+1等于几的心情吧!在他眼里这是最简单不过的数学题,可一群刚开蒙的小孩子们真的懂不了,想不出答案来。

    他得一遍一遍的教导,一遍一遍的让他们懂,真的很让人抓狂。

    “毛毛过来,我给你留了果子。”夏小八看着毛毛,从身上摸出个冻梨来递了过去。

    毛毛耸拉着眼,眼皮都不抬一下,依在萧茗脚边,对夏小八递过来的梨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毛毛,快来,你怎么不吃呢?”夏小八没有看出来毛毛的兴致缺缺,一个劲的连环call.

    毛毛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发,迈着懒洋洋的步调一步一步走向夏小八。

    夏小八一喜,得意的朝萧茗方向扬了扬眉:“乖乖,快来,这是我专程为你留的。”

    在冬天能吃上个水果也是不容易的,也就只有萧家能有。

    萧茗无语,你这在是挑衅吗?他可不是无知者无畏,而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她并没有阻止毛毛的靠近,而是等着看好戏,毛毛可不是乖乖。

    果然,毛毛上前并没有接那个梨儿,而是一步冲天向他跃去,血盆如狮子般的大口张开,仿佛能生吞万物。

    “吼。”震耳欲聋的吼叫。

    “我的妈呀!”夏小八尖叫一声,一溜烟的跑出老远。

    “咋每次都这样,我对你这么好。”夏小八见毛毛没人追过来,他才站定了,不过这个距离可是离得老远的,他是吃土的心思都有了,每次他讨好毛毛都会被它吓一通,为啥世子爷还能摸它的头她还不反对。

    为毛对他就区别对待呢?

    这不公平!

    好委屈!

    “哈!哈哈。”萧昱高兴的大笑,抱着毛毛的脖子站不起来了。

    “呵呵!”萧茗跟着笑,每日毛毛都会溜进她的空间喝灵泉,空间里成片水果它都吃腻了,还是新鲜的;夏小八这个冻梨它还真的没瞧上。

    正说着,有马蹄声传来,却是夏五驾着马车回来了,夏小八定眼一看,也不和与毛毛打闹了。

    “表哥,你们回来了。”

    萧茗打发了萧昱先进屋换衣服,看着下了马车的石亭玉,心下异样,石亭玉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可相处久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今日的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好像有烦心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夜色

    萧家大院内一片热闹繁华,众人围着在餐桌前吃着晚膳,有很能带动情绪的陈元泽与蒋香媛两人,想要安静的吃个饭都很难。

    易妈妈吃着食物,心里默默的叹气,总感觉嘴里的美食如同蜡丸一样难以下咽,唉!失败啊!失败,她作为教养妈妈,礼仪规矩掏了老底的教出来,可教出这个结果来~~

    小主子们分桌而食,看看陈家公子不时的给昱少爷拾菜,紧挨着涵少爷时不时的说话,还时不时的与石公子举杯碰饭,没有一点规矩,明明是世家出身,有着良好教育的大家公子,人前规规矩矩,可到了她们这儿就完全变了样。

    家里的聪明可爱乖巧小主子都被他给带坏了哎!

    再看屏风后面的姑娘一桌,姑娘还好,坐姿端正,细嚼慢咽,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易妈妈老怀安慰,总算是有一个衣钵传人了。

    至于蒋姑娘,不提也罢。

    至于自己这边,云苓丫头倒是有几分礼仪规范,就是太过刻板,中规中矩的,梅花与翠花畏畏缩缩不能入眼,倒是白小雨有几分灵秀,可以培养来着;至于傻丫头梨儿......易妈妈极力忍受着自己的目光,极力的想要忽略着对面那个胡吃海塞的梨儿。

    一顿食三大碗的梨儿....,表示没有看见吧。

    忍!忍!再忍!

    易妈妈默默的拔着饭食,味同爵蜡,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有她一个人懂。

    蒋香媛正小声与萧茗咬着耳朵,萧茗时不时的小声回应一句,并不知道易妈妈心里正在饱受着折磨摧残,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会一笑置之,甚至还会反过来劝劝易妈妈。

    在她眼里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坐在一起吃饭才是幸福事,与家人一起享受美食的时候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每个人每天都有各自的任务,或轻松、或忙碌,被生活所累,为生活所奔波,一家人能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在夜晚,繁忙过后,只有短暂的时光在饭桌上享受着天伦之乐。

    无论是萧涵、萧昱,还是陈元泽与蒋香媛,她并不过份的要求他们遵守着礼仪,约束他们的言行,在家里的这一方小天地,她希望他们没有在外界的束缚,能自由自在,恣意潇洒。

    家是港湾,是彼岸。

    她并不责斥他们;相反的,他们的礼仪都学得很好,都经过易妈妈严格的教习;只是在家里不用时刻遵守着在外面的刻谨礼仪;规矩是一把双刃剑,既规范了自己让别人更尊重了自己,用它来武装保护自己,让敌人没有攻击自己的目标;可也正是因为规矩约束了自己的言行,心意,它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框架,把人强行的塞在里面,少的填补上,多余的截剪掉。

    若是家人们在一起也要讲究这些虚礼,那还有什么快乐幸福可言,她就是喜欢这样热热闹闹的。

    中午与徐氏一起用膳,也许徐氏认为这是给脸面的赏赐,可对她而言是看不见的压抑。

    所以,易妈妈的难过心思她并不知道。

    萧茗抬眼,不经意见的一瞥,却发现萧涵旁边少了一个人,回想下午石亭玉的脸色,萧茗放下悄声站起,漫步走了出云。

    入冬后,一日冷过一日;院子里早已不复往日的绿荫青翠,百花凋零,落叶成泥,等待着来年的新生;冬日的天也黑得早,还未到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易妈妈早已带人在廊下点着几盏灯笼,在凉凉的寒风里左右摇曳,忽暗忽明,为院子里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萧茗没走几步就发现了石亭玉,他背对着萧茗站在光秃秃的葡萄架下望着如墨的天空,周遭的寂静与厅内的热闹格格不入;萧茗抬头,天空黑洞洞的,一颗星子也没有,难道他是在找星星,这个时节能看到星星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萧茗摇头傻笑,不他怎么可能会是在看星星,是他有心事,她能透过他背影里有一股子难言的孤寂,再浓烈的黑暗也溶不掉他的愁思。

    许是相处久了,萧茗能在他的一言一行中感觉到他的情绪,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如此了解一个人。

    夏五这几日每日早出晚归,经常看不到人,石亭玉与夏五两人昨日一起出门,今日才归家,从刚才在门外还是现在萧茗总感觉他异常的沉默,有烦心事,他遇到了麻烦之事,要不要帮帮他,他帮了她那么多,数次救她于危难,在他有困难之时她是不是也应该帮帮他呀。

    不过,想想萧茗又有些丧气,石亭玉都解决不了事的肯定很难很难,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帮得了;不对,萧茗也上反驳自己,总该问问嘛!朋友有难应该多帮助才是,即使帮不了关心一二也是好的,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这可不是朋友所为的。

    “石大哥,你怎么了?”许久,萧茗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黑暗。

    石亭玉回头,把心事掩在眼底,“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说罢向萧茗走了过来。

    “石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也没什么,一些锁事罢了。”石亭玉回道。

    “既是锁事,为何石大哥愁眉不展的,石大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萧茗眨着眼说着,像个小调皮。

    石亭玉看着好笑,冷凝的情绪为之一扫,这个小丫头,他几年都解决不了事情,她又怎么会帮上忙,不过说出来也无防,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我有一个亲戚在这边,可惜多方寻找无果,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石亭玉说道,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大皇子的线索,这几个月他明面上在刘家村休养吸引有心人目光,暗地里却是派了暗卫继续寻找,经他多方分析,张栋与岑茵并没有出现在岑家村,那么在遇袭的此地可能性最大,是以他继续在此地搜索,主要是寻找有六岁孩童的家庭为主。

    可惜这几个月来仍没有一丝线索,加之西北外族动作频繁,有入侵我中原之势,他日夜忧思,恐不能在此久留,望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他难以心舍离去。

    她那么爱历险,总是一个人出门采药诊病,总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那么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让易风去寻寻。”萧茗说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他叫张栋,妻岑氏,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从京城搬来此地,六年未曾联系,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石亭玉说道,六年多不见了。

    六年了,大皇子失终六年了,他也苦苦找寻了六年,这其间被人算计,被人刺杀,一路坎坷才走到这里。

第三百六十六章

    张栋是谁?

    萧茗知道,是夏五姨母家兄弟,上次在平城她被万大头两兄弟追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拿着画像寻人的石亭玉与夏五,她才躲过一劫,不过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找到人?

    萧茗为之一泄,感觉自己找了个特大号难题,订话说满了,石亭玉寻了这么久都没寻着,难道她比他们还要厉害?

    六年不曾联系又是什么概念,萧茗表示想要数一下手指头;六年时间虽然不能地动山河、苍海桑田,可也能改变很多事,比如一个人的外貌,家庭条件地址等等。

    在平城这地界,像这样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比比皆是,要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期间,还不包括他们搬去了别的城市。

    如果搬走了,那更难找到了。

    在这落后的古代,亲友联系只能靠书信,交通工具靠11路或是更高级的马蹄子,能见面都要等到猴年马月;京城距平城相隔甚远,六年不联系杳无音讯找不到真的很正常的,这时代可不兴什么手机电脑什么的可以视频通话见面的通讯设备,更不流行飞机汽车火车等快速交通工具。

    所以,有的女孩子一出嫁就是一辈子,回一次娘家都要千山万水、万水千山。

    所以,人们总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来着,那是真的泼远了,收不回来了。

    万恶的旧社会啊!赶紧跪迎社会主义新中国!

    “石大哥放宽心,我让易风帮忙找找,实在不行请四海镖行帮忙,人多力量大嘛。”萧茗说道,海口夸出了,不帮忙是不行的,只是目标太渺茫,一定要找外援的。

    石亭玉可有可无的点头,对于寻人他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只是交待了萧茗:“我表哥表嫂恐不在人世,留下一个六岁的侄儿在世,也不知他如何了?生活艰难,希望能尽快寻到他。”

    身受重伤的张栋与岑茵必死无疑,希望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能安然活着。

    突然,石亭玉脑子里莫名突然浮现出萧昱的面容来,那一张脸与圣上少时有着相似的眉晴,年岁又与失踪的大皇子相当,名字又与大皇子沈昱只有一字之差,这太多的巧合。

    这样多的巧合,也许....

    片刻,石亭玉又摇头否定了这一离奇想法,无赖的笑笑,是自己妄想了,太多的巧合也只是巧合。

    这些年为了找寻大皇子,不知遇见了多少与圣上相似的人,怀着无比的喜悦与期盼,可最后一查都是假的,巧合终究是巧合;夏萧两家,关系亲密,夏五老早就把萧家的一切查了个底朝天,萧昱死去的父亲名叫萧恒,母亲石氏,三年前搬到此地,根本就不是张栋与岑茵二人,如今哪怕是萧昱天天在他眼前晃,每日亲切的叫他石叔叔,他都不会怀疑到萧昱头上来。

    萧茗心里打算着如何为石亭玉寻人这事上,根本就没发现石亭玉的心思,她现在心里想的是如何寻人,如何一家一家排查,把全平城家里有六岁孩子的家庭筛选出来,再一家一家的比对,不过这也是很难的,户籍制度可不像现代,人手一张身份证,这里管理得很是松散,出生与死亡都没有及时上报,外来人口都不知道有没有登记造册。

    这样一来寻人就更加的麻烦,大海里捞一根针你说难不难。。

    石亭玉并没有多提这件烦心事,反而交待起萧茗来:“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一个人出门,外面不安全;也不要去后山采药了,马上要下雪了,道路更难行。

    她是个爱出门采药的性子,一个人就敢闯进大青山,迷了路都不知道;大雪封山,道路难行,山里野兽出没弥食,没有他陪着的日子他真不放心她一个人上山采药。

    “嗯。”萧茗点头。

    石亭玉还交待了很多,让她出行在外注意安全,如何让她这个路痴症患者听风观日辩认方向,野外生存等等j这些都是他多年来积累的经验,他和盘托出,絮絮叨叨,恨不得把萧茗当成物件拴在自己身上带走才安心。

    萧茗一一点头应顺,心里不安愈来愈强烈了。

    不多时,晚宴散去,夏家人闲话一阵就家去了,萧涵带着陈元泽与萧昱在书房里温习着功课,读书练字,为来年的童生试作准备,陈元泽也准备明来下场试试,两人凑在一起不时的低声交谈,交流着各自的心得经验;萧昱在自己的小书桌上练着字,神情专注而认真,用心的书写着每一笔画,而萧茗则带着三个徒弟在一旁看着医书,不时的小声给她们解惑。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月娘端着茶盘进来,为每人递上一杯新泡的红枣桂圆茶,青花瓷茶杯里,一颗红枣、三五颗桂圆,几粒红枸杞,再扔上几颗冰糖,一杯补气益血的红枣桂圆茶就成了,在冬日里喝着最是滋补。

    月娘看着一个专心至致的人儿,到底不忍心打扰,只得悄声提醒道:“早些休息,可别伤了眼。”

    萧茗笑笑点头:“谢谢大姐。”

    直到亥时三刻,易妈妈和宋氏相继催促,萧茗萧涵他们才散了,各自回了房,洗漱休息。

    热闹了一天的萧家终于安静了下来,四下寂静,萧茗关好房门,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想了想这样着实的不够稳妥,又回来上了门栓才安心进了空间,她这样小心完全是为了防止蒋香媛那货,那姑娘完全是有可能深根半夜敲门或是闯进屋要与她同睡的。

    蒋香媛别看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却是个非常贪念母亲温柔的妹子,在家时就时常与母亲歪腻在一起,和萧茗一起出了几次远门,夜里就时常粘着萧茗,如冬了更甚,还美其冬日背窝冷,两个人一起睡暖和。

    有几次这个有念母情节的姑凉突然跑过来敲门着实把在空间里劳作的萧茗给吓了一大跳,要在空间里干活,还要应付这个想要和她睡睡的姑凉,真的是身心疲惫。

    可偏生又拿她没法,好几次不栓门都被她得逞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风起

    哪怕外面是冰天雪地,寒冷刺骨,可在空间里仍然的暖如春阳,进了空间的萧茗在舒软的大长沙发上先美美的睡上一觉才开始劳作,她要把种植的粮食收拾入库,再种植下一波,这些玉米稻谷颗颗颗粒饱满,每一颗都是完美的艺术品。

    萧茗满意至极,空间出品,质量有保障。

    收了粮食,萧茗又制起药丸来,四海镖行的需求量大,她每晚都会制一些备着,又采了不少五百年份的人参和灵芝等珍贵药材,准备制作人参丸,陈家每月都会派人来买上百十颗,苏家虽然搬回了京城可也是雷打不动的到萧家买人参丸,数量之大让萧茗怀疑是林氏用去巴结送人去了。

    总的来说是供不应求,得加大生产。

    蒋香媛穿着睡袍,睡眼蒙眬的摸了过来,伸手就推萧茗的房门,可惜没有把门推开,又试了两次门还是没开。

    “又锁门,讨厌。”蒋香媛好歹清醒了一些,憋着嘴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又见萧茗房里黑洞洞的,按照她以往的经验来她是不会给自己开门了,只得悻悻的回隔壁自己房间。

    明晚直接回萧茗房间,不回自己房间了。

    相比于萧茗在空间里的忙碌,夏家书房里的气氛要冷凝得多;烛火颤动,石亭玉坐在案前默默看着从西北飞鸽传书送来的密信,眉头紧紧的皱着,面容肃穆,双手紧紧的握成拳,青筋毕露。

    夏五与夏小八端正伺立在一旁,一副严谨的姿态,完全没有了在萧家时的恣态随意。

    良久,石亭玉移开目光,沉声道:“回金部族头领阿歇那近日亲自奔走于各族,欲有联合之势。”

    “什么?”夏五一惊,怦然色变,六年前的战事还历历在目。

    六年前那场战事也是由回金一族所挑起,回金上一任老族长也就是阿歇那之父摩厦络联合其余八族,集结了三十万精兵,妄想以九族之力憾动大月,他们对大月朝的西北门户望月城发动猛烈攻击,势要夺取西北,从而直取京都。

    老候爷带领十万西北军奋力抵抗,那一场守卫战可谓是惨绝人寰,死伤无数,血染千里,终是寡不敌众,望月城失守,不得已退守寒月城,在败退中老候爷被敌暗算,双腿被摩厦络斩断,其余几位候府公子包括世子爷之父石候爷皆战死。

    夏五不忍闭上了双眼,他的祖父是老候爷亲信随从,也是死在了那一次战役之中,为了守护老候爷被摩厦络拦腰斩断,死无全尸。

    那一战,大月朝再无良将,所有人都认为石家完了,是世子爷临危受命,接掌帅印,以弱冠之龄再率十万大军固守境寒月城,也就是在寒光镇守住了入大月的最后一道防线,把九族联军拒在志寒月城之外,之后又逐渐收复失地,追杀九族联军,把他们赶出了西北,还大月一份安宁。

    那场固守之战,西北军付出了惨重代价,死伤尽十万;而他们夏家同样的损失惨重,主人战死作为亲随仆从的他们岂能苟活于世。

    而前任的九族联军统领也就是阿歇那之父,被世子爷亲手所杀,回金一族与定国候府也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如今不过六年,阿歇那动作频频,蠢蠢欲动,沉寂六年又要变得不安份了吗?

    阿歇那狼子野心,天地不容。

    “世子爷,那我们立刻赶回西北。”夏小八急道,眼里除了对即将到来的战事的担忧,同时隐隐的带着一种渴望,对战争的渴望,男儿立身于世,当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捐躯。

    六年前那一场抛洒青春热血的战争他因为年纪太小没有被允许上战场,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阻止他了吧。

    石亭玉沉着脸,右手食指卷曲,轻轻扣着桌面,思绪开来,当年,圣祖皇帝建国之初,为稳边疆,亲帅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将蒙古族赶出中原,追袭千里,沿途杀伤无数不臣部族;此战之后,一代赫赫威名的蒙古铁骑不复当年之勇同,人才凋零,蜗居一隅。

    圣祖皇帝立下不世奇功,大月朝名震天下,百年安宁无人憾动之,百年来边疆战事不断,全都是小打小闹,在西北军的镇压之下不敢越雷池一步,可这回金部族却是百年来唯一一支进犯之敌。

    回金部族是当年圣祖皇帝亲征之后遗留下来的几个残余部族,为了生存,几个部族团结在一起报团取暖,战据着一片不小的山林田野,没想到短短的百年的休养生息,渐渐的发展壮大,数年九族战乱,成了九族之首。

    人一旦有了些许成就,就变得自大起来,这胆量也跟着膨胀,然而往往是胆量与实力是不成正比的;回金部族就是如此,狂妄自大,六年前就联合了其余各部进攻大月,大有取而代之之意。

    而如今六年时间不到,死了一个摩厦络又跳出来一个阿歇那,真的是死了老的又来个小的,企图想要再现六年前九族联合之力。

    食指轻扣声有节奏的响起,石亭玉思绪渐渐开朗,年中南方大雨倾盆,水淹数城,而北方却是干旱连连,关外部族多以游牧为主,在炎热干旱的夏季,水草不生,牛羊凋零,冬日粮草枯竭恐无法为继,而回金族则不然,他们有不少山林田野,气候使然,粮食有出产,收获颇丰,是以阿歇那想要再次联合其余八族达到他的狼子野心。

    手指在桌面上停顿下来,蛇有七寸,在外族人眼中粮食才是生存的要本,那么他就要掐断阿歇那之咽喉,让他胎死腹中。

    石亭玉提笔急书,不过片刻洁白的纸张被字迹浸夺。

    “把此书信送到西北胡敬之手上,让他上奏朝廷,以粮易马。”石亭玉把书信交给夏五,外族八部游牧为生,养得最多的除了牛羊,还有战马。

    辽阔的大草原,是养马最好的场地。

    “是。”夏五得令,郑重的接过书信出了书房,信自有人送去西北到达胡敬之手上。

    夏小八炯炯有神的双目暗淡下来,心里莫名的失落;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世子爷无召是不能去西北的,像上次一样去西北都是偷偷的去的,不然被发现,被有心人利用会被御史参上一本抗旨不尊。

    光明正大去西北杀敌终是他的妄想。

第三百六十八章 功课

    翌日一早,萧茗睡到自然醒,其实她在空间里补了觉来着,醒来时间不过辰时一刻,也就是早上七点多,以大冷的冬天来说,这个天还是很早啊哈。

    不过古代人普遍起得早,就算是农闲的冬季,人们也起得早;她这个时辰算是晚了的,不少人家都已经在田地里忙活了。

    萧茗刚走出房门就看见了同样从房间里出来的蒋香媛。

    蒋香媛看着萧茗,想起了昨晚被拒之门外之仇,粉唇微微的抿着,一双眼瞪着萧茗,不发一言,那神情表示,我不高兴,宝宝很委屈。

    一大早的做出这副模样来,让萧茗脑海里瞬间响起了几个词,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来表达,那么肯定是她欠钱没还,不对,这眼神又有点像始乱终弃....

    也不对,萧茗心里打住,这个形容太离谱了,心虚的瞄了一眼蒋香媛,嗯,她肯定是饿了,想吃东西。

    萧茗心里默默的为蒋香媛这副表情配了一副标签。

    “那个,你怎么了?”萧茗问,看着蒋香媛走向她,剩下的半句卡在了喉咙里。

    “我昨晚过来,你栓着门了。”蒋香媛无情的控诉着萧茗的绝情。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萧茗.......

    瞬间,她觉得心里好些个安慰人的话语用不上来。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你过来干啥?”萧茗弱弱的问,黑灯瞎火的摸别人的房间,作为一个常性取向的女性,萧茗想弱弱的问一句,你这样真的合适吗?

    “当然是要和你一起睡呀!”理所当然的回答,这一刻蒋香媛像是一个在母亲身边撒娇的小姑娘,殊不知她比萧茗还要年长。

    多么理直气壮的理由啊!萧茗无言以对,好半天,萧茗很无奈、很委婉的说道:“其实吧!我们都长大了,应该各自睡。”

    这理由多么好啊!我们都长大了,不是找妈妈,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纪了。

    “我不嘛!我就要和你睡,我一个人睡不着。”蒋香媛撒着娇,跺着脚,一副小女儿姿态,瞬间完成了从小魔女到娇娇女的转换。

    都怪萧茗身上香香的,与她一起特别的舒服,睡得特别特别的香。

    萧茗.....

    感觉有点回不过神来,突如其来的撒娇,嗲到发渗的魔音,一股凉气从脚尖直上天灵盖,然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一定是没有睡醒,不然怎么会幻听了,要不要再回去睡一觉呢?萧茗深深的想,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或许,萧茗看着眼前这位姑凉,或许是这位没有睡醒的吧!如果她这副小女儿姿态不是用在自己身上,或许秦伯母就不会担心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了。

    作为她的师傅,萧茗深深的觉得自己要把蒋香媛这个不好的习惯改一改的。

    咱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啊!一定要对徒弟负责,不然她丢不起这个人;如此想着,萧茗看着蒋香媛的眼神都变了起来。

    蒋香媛一个激灵,睡意去了大半,好像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然,一个她最不愿意的结果从萧茗口中说了出来。

    这一定是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音。

    “我前日布置的功课可完成了,交上来我看看。“萧茗淡淡的问,俨然一副严师高徒的派头。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得把这个不着调的徒弟给教好咯,不然对不起人民群众。

    蒋香媛瞬间苦了脸,小声说道:“我还没有完成。”可怜兮兮的盯着萧茗哀求:“太多了可不可以少一点。”这两日玩得嗨了些,她还没有完成。

    “怎么可以少,你作为大师姐,当以身作则,为师妹作表率,怎么可以要求功课少一点,昨日你的两位师妹已经完成了攻课,一字不差,并且能做到举一返三,如此简单的功课你居然没有完成。”萧茗茗一本正经的教训,并且拿她与云苓和小雨作比,这要不怪她,实在是这个大徒弟实在是不长进,整日的就知道玩,不思进取,功课上远不如两个小的。

    老大整日偷懒不思进取,两个小的刻苦勤奋,奋起直追,高下立见啊!

    “是她们太快了,不怪我慢,我正写着呢。”蒋香媛憋着嘴,哼!两个没义气的家伙,居然提前交了功课,如今倒好,让她被萧茗抓了个正着。

    不是她太慢,实在是萧茗布置的课业太多了,五十种药草的药性用途让她们默写出来,她绞尽脑汁才默写出三十种,还着二十种。

    两天才写完三十种,还有二十种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

    萧茗冷笑,狡辩,不知悔改,得罚。

    “既然你没完成功课,为了以示公平公正,得罚。”完全无视蒋香媛那副可怜样,”你作为大师姐,不能如期完成功课,那么再补二十种草药以示公正。“

    ”还要再加二十!“蒋香媛急红了眼,高声尖叫,显些跳了起来。

    这惩罚太重了.....

    她快被急哭了有没有。

    原本就还差二十种,现在再增加二十种,不就是四十种了。

    无语望苍天

    苍天啦!她不想活了。

    一大早,一定是她打开门的方式不对,不然不会这么倒霉。

    ”还不快去。“萧茗严肃的说道,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愉快的赶人,赶人。

    ”师傅,好师傅,我马上把功课交了便宜是,不用再罚我了吧!“蒋香媛讨好的笑道,连师傅都叫上了。

    ”三十种。“

    ”嗷。“蒋香媛快跪了。

    ”姑姑,师姐你们在做什么。“云苓与白小雨从院外进来,云苓手中端着一盆热水,是给萧茗梳洗用的,不过看着姑姑与师姐二人的模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师姐的功课.....“萧茗正想说明原由,却被蒋香媛给抢了话头。

    ”没有,我给师傅请安来着。“蒋香媛吼了出来,赶紧打断萧茗的话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来,又转身对萧茗小声着:”我这就去做功课,三十就三十。“说完飞一般的溜了,哪里还有被萧茗拒之门外的哀怨。

    她歹是大师姐,她要在师妹们面前悍卫她最后的尊严,不然若真被萧茗给无情道出,叫她情何以堪。

    三十,她咬牙,忍!!

    看着蒋香媛仓皇逃走的背影,萧茗得意的笑,哈哈!我还治不了你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庶务

    蒋香媛被打发走,耳根终于清静了,萧茗很愉快的享用了早餐,对于蒋香媛的无限怨念置若罔闻。

    早膳后,萧涵领着家里的大大小小高高兴兴的上学堂,萧茗却被易妈妈拉着处理家务。

    “姑娘,这是您不在的日子,家里的收支情况。”易妈妈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本厚厚的册子,还附带上装有银子的木箱子,说话的同时易风踏脚进来,手上拿着的同样是帐本。

    萧茗叹气,看来是跑不掉了,认命的看起帐本;自西北回来,她不是去镇上坐诊就是去了平城,早早的出门,晚晚的回,家里的事只是粗粗了解了一下,她没有看帐本,也不想看,家里有易妈妈坐镇,她甚是放心,没曾想却被易妈妈逮着了。

    躲过了蒋香媛,没有逃掉易妈妈。

    萧茗想,难道是她今早睁眼的方式不对?

    萧茗先翻开易妈妈的帐本,里面记录的是家里的日常开支,如今家里的收入大项果子酒与罐头已售磐,可其余收入仍是不容小觑,每日给琼华楼提供的菜蔬花茶,每日不间断的几车拉出去,能收入四五两银子,虽然以如今她们的家底看来这只是小项,可是也架不住细水流长啊!

    除了这项,家里的其他收入如人参丸与雪颜泥,还有新货各种药丸子,人参丸在收入里面占了一小部份,别看人参丸只是一颗不大的小丸子,可它融合了多种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珍贵药材,食一颗能顶上顶给的药材,它的好也决定了用量,一个月才能食用一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过量的适应会造成虚不受补的情况出来,这就决定了了它不高的销量,别看它是五两银子一颗,其实销量上还比不上雪颜泥,只有苏家与陈家买得多些,林氏是购来送人用的,还有闵师兄也购买了一些,对里面上了年份的珍稀药材是感叹不已。

    雪颜泥就不同了,作为美容圣品,用过的没有说不好的,它不俗的作用得到了几家大力推崇,没哪个女人对美丽说不;有苏家与陈家、彭家,蒋家大量购买,收入呈稳定增长中;

    而萧茗制的各种药丸成了四海镖行新晋宠儿,每一瓶九颗药丸,药量与一副草药相当,这种药丸易于携带,居家良品,四海镖行现在行走四方,人手必备几瓶,伤风感冒吃一颗,头疼脑热吃一颗,随身携带易保存,别提有多方便了,如今广济堂都在仿制了。

    药丸是一直的供不应求,如此好的销量易妈妈是喜在眼里,急在心里。

    喜的是银子哗啦啦的流进来,急的是货太少供应不上。

    “昨日四海镖行的大当家亲自来购买药丸,把家里剩下的都买走了。”易妈妈意有所指的说道,买药用得着一个堂堂大当家亲自出马吗?他这是闲得没事干了吗?

    很明显的不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蒋四海又是送礼来又是买药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萧茗无声的点头,自月娘回来了,她家的门槛快被那个姓蒋的给踩断了咯,秦伯氏上门,月娘也算是过了明路的。

    对于这一段苦命感情,萧茗表示,必须支持。

    家里日用开支,每月的各人的月例银子,每一笔收入支取易妈妈都记得很清楚明白,还有余下有五千三百来两银子,易妈妈放进木箱子里尽数交到了萧茗手里。

    萧茗合上帐本,并没有马上去清点银子,反而对易妈妈说道:“易妈妈辛苦了,我不在这些日子多亏有你。”

    “姑娘哪里话,这些是老奴应该做的。”易妈妈恭声道,微不可查又很自然的恭着身子。

    “好在家里有易妈妈坐镇,不然我怎么能放心的离开。”萧茗说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四千两银子的银票出来,“这剩下的银子易妈妈离着家用,不够的再到我这儿取。”

    易妈妈抬头看着萧茗很是随意的动作,唇齿开合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吐出一个字来:“是。”

    唉!她一直都明白的,姑娘对于银子并没有多大的概念,也太随意了些,这算不算是好事啊!她很想告诉姑娘家里用不到那么的银子,每日的菜蔬进项都能维持家里一天的开销了,姑娘还留下一千来两银子给她。

    让她花哪儿去喃,这可是个大大的问题。

    易妈妈心下喜悦,从另一个角度想,姑娘是一直都很相信和信任她的。

    “眼下这天越来越冷了,家里每人的冬衣都要备好,要用上好的棉布,上等的棉花做,做得厚实保暖,别怕花银子,别亏待了那些孩子。”萧茗交待道,她素来都不是亏待人的性子,也不是有银子存着不花的人。

    “是。”易妈妈点头,她已经给家里人做了两身冬衣,新来的那些孩子,先前就给做了两身秋衫,如今又每人添了两身新的冬衣,如今村里哪个不是羡慕她们家,一些个孤儿孩子都比他们有爹有娘的孩子过得好,吃得好,穿得好,还能念书习武。

    姑娘对她们也是仁至义尽了,若有背叛不臣的,真该天打五雷轰了。

    “还有吴先生和曲嬷嬷也别忘了。”萧茗说道,吴先生是萧涵与萧昱的老师,衣食住行自是不能亏待的,而曲嬷嬷是她专程从城里请来教授女学生的,虽然女学生只有一个王念之,可待遇上从不亏待了。

    他们二人又是青山院的老师,本自有青山院安排,可她还是单独安排一份礼去。

    “是。”易妈妈点头,这些她已经安排妥当的,姑娘此时提了她也顺从的应了,不从反驳;作为一个合格的奴才除了要听从安排,按主子的心意行事,主子疏漏掉的也要一并为主子安排了。

    “至于苏家,婉儿姐姐明年即将出嫁,易妈妈记得安排一份贺礼送去。”萧茗感叹,她去西北期间,苏家回了京城,,可怜她与好姐妹苏婉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上月林氏除了派人购买物品,还会捎带苏婉儿的一封书信,信上面提及了些她在京城的见闻,京城又出了哪些新鲜事,又诚恳的邀她去京城玩耍。

    苏婉儿性子柔和善良,从不因她出身低微是个卑贱的医女,愿与她结交,愿意把她当成朋友,虽然这里面不凡有萧茗治好了她的怪病的原因,但相处下来萧茗能从中感受到她的真心,她是她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朋友;可惜,她已离开,从此天南地北相见无期。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此时,萧茗又恨起这个落后的时代来,为啥交通如此不方便。

    为啥不能有飞机、汽车。

    好姐妹出嫁,添妆礼她是一定要送的。

    无论多远去送!

第三百七十章 过眼如烟

    看了易妈妈给的帐本,萧茗索性又把易风的帐本一起看了,易风呈上来的帐本就有五本,两本是种子铺了的资金明细帐,两本是库存结余,最后一本是青山院的。

    萧家种子铺开了有几个月了,她这个甩手掌柜可是除了开业去过一次之外,到现在还没有去看第二次,这个被她寄予厚望的种子铺深深的被她遗忘了。

    好在有个尽职尽责的好员工易风同志,不计辛劳,每日奔波。

    作为萧家的大管事,易风的帐目严格按照萧茗的要求来,每一笔帐目都做得很是细致,每日收入多少,产品销售明细、结余情况都详细记载。

    种子铺的帐本萧茗粗粗翻看几眼就合上了,就看起了青山院的帐本来,易风脸色稍有怔住,沉稳的面色下双手不自然的抖了抖,想到种子铺的业绩,头低得更低了。青山院的帐目就更简单了,一水的红字,负数,从建院至今,前前后后共计一万八千两银子;也就是青山院欠着她共计一万八千多两,负债累累啊!其中最大项的支出是图书馆里的开支,四海镖行仍然天南海北的为她收购书册,欠款稳定上升中,萧茗也不急,建设投资哪有那么快回本的,待明年果子酒出产之后一切将会得到缓解。

    书院的内务都是交由村长管着,一切开支都由他管着,包括图书馆里的书册买卖,没银子了会在易风处支取,所以易风的帐目上只有支出项,没有具体的明细。

    至于更明细的项目得去看老村长的帐本了,青山院的事宜,萧茗交给了萧涵,让他每月与易风在村长处盘察一次帐目。

    青山院是书院,萧茗不打算多花精力打理,交给萧涵也是有为萧涵置办产业的打算,培养他管理能力的用意。

    五本帐册,萧茗总共花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完了,易风感觉自己被忽视了,看母亲的帐本好歹用了两刻钟。

    “姑娘。”易风一张木头脸难得的有些红了。

    易妈妈隐晦的盯了儿子一眼,示意儿子别僭越了。

    “咳、咳。”萧茗面色一红,“易风辛苦了,如今种子铺是淡季,销量差些也在情理之中,你可以不用每日来回奔波。”如此销量,她做为主人还是要安慰一二滴。

    “姑娘,如今铺子里销量太少了些,可否降些价格。”易风委婉的劝道,如此销量还要养着几个伙计,还不得亏成长河,至少把价格降些下来,每日也有进项。

    如今冬小麦种期早已过去,销量热潮退却,再加上他们铺子里的优惠期限已过,萧家说话算话,所有种子价格上浮,均比其他粮食铺子要高上一文,那些想捡便宜的买主们不会傻到买贵的种子用来做吃食。

    是以铺子生意清淡下来,门可罗雀,一个月进项不到十银子,这个业绩怎么拿得出手,易风不脸红不行。

    尴尬啊!有没有。

    他好歹是两家铺子的大管事,可每月收入的银子还不如家里一天的进项,他对不起姑娘的厚望,没脸见人了哟!

    “不用如此。”萧茗摇头,“我们卖的种子,不是粮食,降价销售只会拉低了我们产品,也会让我们失了诚信;待来年,自会见分晓。”萧茗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主张。

    种子铺虽然与知府大人搭上了关系,又有四海镖行保驾护行,但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那些平城的大粮商们天知道他们背后有些什么样了不得的关系,人家在平城经营多年,是无法憾动的大树,她不会傻到降价争利引犯众怒,不然人家真要与她种子铺扛上了她得有多少麻烦事,难道让她去求徐氏?真当她脸大还是咋滴。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想比于无穷尽的麻烦,这区区银子她还亏得起。

    是以,她保持现价,是想让平城的各大粮商看清楚她萧家种子铺就是一家卖种子的铺子,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即使是在淡季也不降价争利。

    这种法子会让那些粮商们熄了多余的心思,也给自己减了不少的麻烦。

    “继续保持即可,让伙计注意店里种子防潮防盗以及人身安全,年关将至,鼠辈宵小也要防着。”

    “是。”易风点头,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萧茗的言外之意,得了命自去了。

    打理完庶务出来,已经日上三竿了,萧茗也歇了去镇上的心思,带着白小雨与云苓等几个小丫头去果园里打理药材,家里的的药丸子没有了,她准备做些出来,虽然空间里还有存货,可她不能明面上直接拿出来不是,从天而降的东西还不得引人怀疑。

    院子里众人忙完了各自事务,也跟着一起在药园子里忙碌着,受萧茗的影响,上到明叔明婶,下到梨儿梅花,都或多或少认识些药材,大家都小心的蹲在地里挖着药材。

    “这蒋大当家每日都来买药丸,不知是咱的药丸好,还是人好?”明婶一边挖着药,一边笑嘻嘻与宋氏说着话。

    她这是在打趣不远处的月娘了,众人听了不免偷偷的笑了。

    “当然是姑娘做的药好。”梨儿回了一嘴,傻呼呼的她没有听出明婶的弦外之间。

    明婶一反掌轻轻的拍了过去,“你这孩子,姑娘的药当然好了,我看哪,怕是人更好。”

    梨儿揉了揉被拍了个正着的脖子,懞懞的问:“是哪个人好?”

    安氏看了一眼月娘,笑得揶揄:“你小姑娘不懂。”

    宋氏笑呵呵的,脸上快笑成一朵花儿了:“都好,大家都好。”

    蒋四海是今日买药、明日给妹妹送东西,反正是每日想着法儿过来,那意思只要不是傻的都能看明白,宋氏是越看越满意,在心里早把他当成女婿看待了。

    可奈何月娘好似不开窍似的,不做任何的回应,每次人来了都躲着不见,这可把宋氏给急坏了,这么好的女婿上哪儿找去。

    面对众人的调笑,月娘脸红得要滴水了,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大家都在笑,萧茗并没有笑,相反的她此时能稍微理解一些月娘的心情,喜欢却又忍痛拒绝,有爱说不出口,相爱不能再一起,那份心就像是刀割般疼痛。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近在眼前而不能再一起。

    月娘心思太重了,这样折磨的不止是她一个人。

    看了一眼越发不自在的月娘,萧茗轻声道:“人总不能活在自己的过去里,那些并不如烟的过往已成往事,努力面对新生活去赢得后半生的幸运,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不要纠结于自己的不足,给别人一个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月娘手中动作一顿,久久没有回神,唇齿蠕动无声,唯有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

第三百七十一章 制药

    药采得差不多了,萧茗留下众人继续采摘,自己带着两个徒弟回药房准备练药。

    还没进门,就看见大徒弟蒋香媛一个人依在门边一脸酸样的看着她们三。

    “咯,我做好了。”蒋香媛把手中的物件递过来,当着两个师妹的面她不方便明言,不过一副你很懂的表情。

    萧茗看着递过来的本子,瞬间秒懂。

    扫了两眼,果然有四种,真的是被刺激了,奋发图强来着,才一个上午就把功课补上来了。

    看着交上来的作业,萧茗满意的点头,嗯,看来这是个鞭策徒弟进步的好法子,专治各种不服。

    可以多次使用。

    萧茗看了一眼心情相当不美妙的蒋香媛,估计对方还在郁闷当中“既然完成了,就一起来练药。”

    “嗯。”蒋香媛不情愿的点头,呜呜,居然没有夸奖。

    为了默写出四十种药材,杀死了她好多的脑细胞。

    蒋香媛内流满面,呜呜,萧茗变了。

    萧茗领着三个徒弟在药房里制药,要把草药制成药丸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得把草药洗净了晾干,研磨成粉末,她们没有好的制粉工具,研磨都是手工完成的,足足反复三次才药粉足够的细腻,这可是个力气活。

    是以药丸不是一朝一夕能制成了,现在入了冬,天气转冷,空气湿度大,清洗后的药村不易干,她们用的是药房里备好的药材制丸子。

    药粉里加入少许蜂蜜增强粘性,才能搓丸子,药丸子得放入手心里慢慢搓圆,为啥要搓园,不搓圆不好看嘛!

    四人正忙碌着,石亭玉领着夏五与夏小八走了进来。

    “萧茗,香媛。”夏小八站在院子里远远的喊了起来。

    “哎。”萧茗抬头看着来人笑笑。

    “哼!”蒋香媛见来人里有夏小八,脸儿又由白转红,轻哼一声又低下了头,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些慌乱,手上动作就更毛糙起来,把上好的圆团子给硬是搓成了一块。

    看着手上不成形的药物,蒋香媛恨恨的盯了夏小八一眼,更讨厌那个他了。

    “你们打哪儿来?怎么弄成这样子?”萧茗奇怪的问,三人具是裤管湿湿的,鞋上裤管上沾上了泥水,莫不是下河摸鱼去了。

    “我们去...,”夏小八腰心上一疼,到嘴的话变成了尖叫。

    哎哟喂,我的腰啊!哪个杀千万....

    夏五沉着眼,伸出手,面不改色的在夏小八腰上一拧,成功的让夏小八到嘴的话给生生的逼了回去,这一下力道可不轻。

    石亭玉只是斜了一眼,并不打算解救他,而是对萧茗说道:“我们去山上了,准备打些猎物,不过现在入了冬,猎物物进了深山,就回来了。”

    这还算是石亭玉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解释清楚些。

    夏小八被五哥狠狠的揪住了腰间软肋,半张着嘴不敢再说话了,他一定是他娘买衣服送的,全家就他一个最可怜,爹不疼娘不爱,连五哥也变了。

    大冷天的打啥猎啊!他们不是去那个了吗?他与五哥两人爬山下海,累了一个上午,在世子爷眼里就变成是逛园子似的,瞧瞧世子爷说的,面不改色的撒谎骗人,还是骗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这样真的好吗?

    夏小八把嘴巴闭得死死的,目不斜视,一点儿戳穿的心思都没有。

    萧茗点头,对经常出门打猎的石亭玉几人习以为常了,萧涵与萧昱陈元泽他们最喜欢跟着去,她自己还经常跟着去采些药回来,可惜现在入了冬,山上路难行就不再上山了。

    “哼!”蒋香媛看了夏小八一眼,慌慌乱乱的端着簸箕进了屋,留下一个背影给他,红红的脖颈染霞飞,别提有多可爱了。

    夏小八状似无辜的摸了摸头,自回了家蒋香媛就不与他一起玩了,与她说话也不理他。

    “你们在做药丸。”石亭玉看着萧茗整弄出来的行头问。

    “是呢,家里的药丸卖完了,如今四海镖行需求量大,我们正准备多做些出来。”萧茗答道。

    “这药丸确实不错,药效好,便于携带。”石亭玉说道,萧茗也给了他不少,这药丸确实是好东西,如果能给西北军配置上,那么会大大的减少军医的劳作时间,从而大大的减少伤亡。

    军营大帐不比其他,人多聚积,很容易滋生各种病症,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死于殁病,如果能有萧茗的药丸,就能够很好的预防病殁。

    “这个药丸好,多做些。”一旁的夏小八嚷嚷起来。

    夏五手指微动,差点又向夏小八腰间的软肉上招呼了,不过他又忍住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发一言。

    在萧家用过午饭,石亭玉三人又借故出去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身干净的,引得安氏在他们走后连连抱怨。

    “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事瞒着咱。”蒋香媛走到萧茗身边嘀咕。

    午饭后易妈妈让明婶领着梨儿和两朵花把她们上午采的药清洗了,挂在屋檐下阴晾,每一株采回来的药材都要小心伺弄,有根须的去泥,无根的也要入水洗,因为姑娘交待了,草药从土里出来带着泥,不清洗与吃土有什么区别,不卫生。

    她们帮着萧茗制药丸子,易妈妈、安氏,月娘、干娘她们都是心思细腻干活勤快之人,大家先把双手洗静消毒,再穿上特制的白大卦,带上了口罩才开始工作,这是萧茗安排的,现在条件简陋可做不到无尘防菌。

    药房里一派忙碌的景象,萧茗与蒋香媛负责称药,易妈妈与安氏研磨成药粉,宋氏与月娘搓成丸子,白小雨与云苓二人负责晾药装瓶,有了分工之后速度就快得多了。

    药品种类多了,装置区分也是个大问题,为此,萧茗还特意让易风去订制了几种不同颜色的瓷瓶,云苓会在每一个瓷瓶上标注品名,以及主治和服用量。

    一个下午的时间,她们就做了五百瓶出来,感冒、发热,腹泻,咳疾........,九种常见病的药物,白小雨把不同颜色的药瓶归放于一起,每一瓶药整齐放置,红橙黄蓝颜色变换,煞是美丽好看;萧茗不经意抬头一看,整齐的一字形队列;呵呵,这摆放堪比**阅兵的整齐度了,就连每一瓶的标签和瓶塞都是一个方向的,她要怀疑白小雨是不是强迫症患者。

    日暮斜阳,石亭玉三人回来的时候,萧茗几人也停了制药的工作,安氏看着石亭玉三人湿了的裤管欲言又止,只是让他们赶紧回屋换身衣裳,别染了病。

    老头子说了,世子爷自有主张,让她别僭越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美人一怒

    入夜后,知府彭家若大的府上早已落了钥,院子里除了少数灯光照射处,其余地方黑漆漆一片,漆黑如墨,阴冷寒凉。

    燕姨娘所在的西院里,倒是灯火辉煌,两个守门子的丫头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廊下,尽管被夜里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四肢冰凉得麻木,可身子仍不敢枉动一下,更不敢发出一声丝声音来。

    这么冷的天值守可真是件要人命的事,在遇到姨娘心情不好之时更是生不如死,姨娘心情好些的时候,她们还可以换着进耳房取暖。

    可现在姨娘的心情和这寒冷的冬夜一样的寒凉。

    两个丫头默默忍受着煎熬,两个人四只眼紧紧的盯着大门,心里无限的期盼与无限的哀怨。

    老爷快点来啊!您不是答应了姨娘今日要过来的吗?姨娘已经洗白白等你了~~

    相比于院子里的寒风萧瑟,燕姨娘的卧房却是另一翻温暖如春的景象,两个落地雕花镂空花纹铜炉,里面的碳火滋滋作响,发挥着最大的余热。

    然而屋子里除了碳火的滋滋声再没了其它多余的声响来,燕姨娘独自静坐;尽管是大冬天的,她只着一件薄纱衣,如梦如幻的薄纱尽显出妖娆身段来,半露出的雪白酥胸,美丽到无懈可击的妆容,飞云流鬓的发髻,鬓间的红宝石金钗闪耀着炫丽的光芒。

    眉若远山,双目含情,心管育有一子的她在精心妆扮下散发着成熟又迷人的风情。

    卧房内的一切摆设也是精心布置了一翻,名贵的白瓷瓶里盛着下响才绽放的茶梅,一枝枝娇艳欲滴,满室纷香,同色系的暖红床幔在蒙胧的烛光下更加的柔和,如梦如幻。

    如此美人美景,本该是良宵一刻千金度,却奈何美人独坐,良人无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燕姨娘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满室的温暖也止不住气得发了抖的身体,丹蔻玉指抓着桌面,指甲破碎,光可光可鉴人的桌面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燕姨娘怒意无边,伸手抓向桌面上摆着的酒瓶,举高想要狠狠砸向地面,以渲泄她心中的愤怒。

    没有破碎的声响,酒瓶迟迟没有落下,燕姨娘心里千回百转,好歹还是忍下了,轻轻放了回去,放过了这可怜的酒瓶子。

    目光微沉,看着桌上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肴早已变得冷硬,早已没有让人食之的**,还有那瓶温过的酒再也变冰;燕姨娘期盼的心情就像这些变了质的食物一样,慢慢变得没有温度,再慢慢变坏变质。

    果然男人与狗是不能让人相信的。

    下响,她好不容易利用儿子去请了老爷,老爷亲口承诺了夜里来陪她的;她精心准备一翻,双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老爷最喜欢的菜食等着;怀着无比期盼的心情等着,可是她等啊等,从老爷下衙等到入夜,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老爷被人半道上截了去。

    她这精心的妆容画给鬼看啊!

    望着桌上那一小瓶酒,燕姨娘心里就无限的糟糕透顶,这到底是谁酿出来的葡萄酒,把老爷的魂都勾没了,自老爷迷上了葡萄酒之后,徐氏那个贱人不知从哪儿买来的酒,每日引诱老爷,让她日日见不得面。

    为此她被冷落将近一个月,一个月时间没见着老爷的面,这让曾经风光专宠的她如何能情何以堪。若是让她逮到是谁酿出来的这个祸害,她一定要抽其筋,拔其骨。

    燕姨娘恨恨的想,实在是被这给坑惨了,徐氏那贱人就悄摸摸的把老爷给勾了过去,当她知道原由的时候,葡萄酒早已被抢售一空,为数不多的量被林家商铺待价而沽,每日只拿出五瓶来,二十两一瓶的天价,可如此的高价还是供不应求,天天有人守着买,这一瓶是她派人守了三日才抢到的,仅此一瓶。

    她心里已经呕血了,她花费了二十两银子可还是没有挽回老爷的心,为此她更恨那个酿酒的始作俑者。

    还有那徐氏,也是个贱人,满口的贤良淑德,女戒,天天守着礼仪规矩,暗地里却是个娼妇,每日把着老爷不放,把她这个姨娘置到何地?

    贱人,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把探消息的宝珍已经回来了,面上一片忐忑,脚步像注了铅一样沉重。

    “宝珍姐姐回来了。”守门的丫头喜叫,声间在黑夜里格外的响亮。

    正磨蹭着宝珍心下一抖,眼神如刀的看了一眼喊话的丫头。

    杀千刀的,不叫会死啊!!

    果然,燕姨娘的声音从屋子里响了起来:“宝珍进来。”

    “姨娘,老爷在夫人处喝多了,已经歇下了。”宝珍低着头禀报着打探来的消息,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欺人太甚。”

    燕姨娘豁地站起,一股怒气从心田直冲脑门,像是要在脑袋里爆炸开来,让她理智全无,看着桌面上的菜肴怎么看怎么碍眼,双手一掀,桌子翻倒在地,稀哩哗啦的声响,美味佳肴没了,二十两银子的葡萄酒碎了。

    宝珍心下一抖,强忍着夺门而逃的冲动,把头低得更低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管如此,燕姨娘并没有放过她。

    “啪!”的一声,巴掌承载了她所有怒意,声音响亮到传到了门外,院里子值守的两个丫头被吓得险些倒地,两人互望一眼,皆有劫后余生之感。

    “没用的贱人,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燕姨娘怒道,声音尖叫到刺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美丽端庄的模样,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尖酸刻簿起来。

    显然这是迁怒了。

    “姨娘饶命,实在是兰灵诡计多端抢了老爷去。”宝珍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五指鲜明,开嘴一吐,鲜血喷出,燕姨娘这一巴掌实在是狠了,可她完全顾不得只得身子,双腿跪在地上拼命的求饶。

    姨娘心狠,上一任的大丫头就是因为办事不利被姨娘全家发卖了,她不想和她有一样的命运,只得拼命的求饶。

第三百七十三章 寒风瑟瑟

    一个晚上,宝珍的心也是悲慛的,喝了一肚子的冷风。

    她去二门迎老爷,却被告知老爷已经去了书房,她又去了书房,可等了半响没见着人,最后才知道老爷早已去了夫人处;那时她才发现自己被兰灵给耍了,老爷根本就还没下衙,兰灵却骗她老爷去了书房,等她赶到二门时,老爷已经被兰灵迎去了夫人处。

    真的是个小贱蹄子,不要脸。

    无法,她只得在夫人院子外面等,只盼着老爷用了膳能出来,可惜身子被冷风吹得麻木了,也没瞧着老爷出来,她使了银子打听才知道老爷喝多了已经在夫人处歇下了。

    已经歇下了.....

    可怜她饿着肚子吹了一夜的冷风,老爷居然就歇下了。

    可是,老爷已经答应了去姨娘处的。

    “贱人,欺人太甚。”燕姨娘脸色红得滴血,指着宝珍骂道:“没用的蠢材,这样就被骗了。”

    若不是她被兰灵欺骗,老爷此时已经在她处歇下了。

    燕姨娘看着宝珍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这丫头这么笨、这么没用还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是发卖了好。

    “姨娘,我刚才打探到一个重要消息,是关于夫人的。”宝珍慌张道,决定要把刚才打听来的消息报出来以将功赎罪,哪怕这个消息不确实,也由不得她了。

    “什么消息?”燕姨娘耐着性子问道。

    “刚才秋莲偷偷告诉奴婢,夫人的小日子迟了半月都没来呢。”宝珍说道,秋莲就是那个被姨娘安插进烧水房的丫头,后来又被调去了洗衣房,每日事情多,活儿重,又离夫人院子远,根本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原本以为她这颗棋子就样废掉了,没想到她今晚来给她递消息。

    “迟了就迟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算什么事?她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能指望她生孩子出来不成?”燕姨娘冷笑,夫人的小日子不准是后院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可是,前几个月每个月都是准时的。”宝珍看了一眼燕姨娘,不安的提醒:“夫人日日药不离口,月事已经连着三个月如期了,这个月就迟了,偏巧这个月老爷都是宿在夫人处的。”

    日日在一起,月事准了又迟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了。

    果然,燕姨娘消停下来,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沉思着,宝珍松了一口气,有躲过一劫的庆幸,跪在地一动不敢动,深怕惹了姨娘不喜被发卖了。

    她们全家的卖身契都捏在姨娘手里,姨娘又是个气量小、心眼重的,被她发卖出去能落得个什么个好下场。

    冷静下来的燕姨娘突然想到了万氏与她说的话来,’这萧茗是广济堂掌柜闵大夫的同门师妹,在当地颇有名声,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

    夫人这几个月都是请的萧茗诊病,月信准了,气色也好多了,难不成真被治好了?真的有了?

    徐氏不仅夺走了自己的管家权力,还夺走了老爷的宠爱,老爷已经许久都不曾踏入她的西院来,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往日的蜜语甜言都成了笑话。

    一场天大的笑话。

    徐氏得了势,处处针对她,她这日子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好在她还有儿子,她可以忍着受着,可如果徐氏有了儿子,彭府里有了嫡子?

    嫡子?燕姨娘如临大敌,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有了那可就是正经嫡子嫡女,那还有她儿子什么事儿?

    不,燕姨娘摇头,不可以有,一定不可以有。

    燕姨娘一阵心慌害怕,恨起萧茗来,都怪这萧茗,年纪小小上窜下跳的个啥,真把徐氏给倒饬好了那还得了;她忍着徐氏对她的刁难还不是因为她不下蛋;老爷百年之后府里的一切都是儿子的,到时候她就是老封君,徐氏得仰她鼻息过活。

    可徐氏有了嫡子呢?

    徐氏这些日子对她打压得厉害,这还是没有孩子,若是有了孩子,还不得把她们娘儿俩往死里逼。

    “上次让你送过去的东西到底送进去没有。”燕姨娘问,她问的是浸了麝香汁的红枣。

    “送进去了的,秋莲还亲眼见着兰仪给夫人泡茶来着,夫人肯定是喝了的。”宝珍忙点头:“可是秋莲没呆几日就被打发去了洗衣房,这东西也没放多少,如今那里面咱们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东西她们并不敢多放,只连着放了几次,为了不引人怀疑每次只能少少的添加些,可不过半个月时间人就被打发走了,徐氏虽然喝了加了料的红枣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燕姨娘泄气,现在不管家了,很多事都不能如意,好不容易放个人进去,却又被打发了出来,那院子被围得像个铁桶似的,等闲进不得人,想要再送人进去就更难了。

    难道是被她发现了?燕姨娘有些心惊。

    发现了又如何,如今她们也算是撕破脸了,她也是府里的半个主子,一个贱婢都敢欺她辱她,真把她当成泥捏的不成?既然你不给条活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要生孩子,下辈子吧!

    还有这萧茗得一块收拾了,看着就碍眼得紧。

    ”你去把田婆子给我叫来。“燕姨娘对宝珍吩咐道。

    ”是。“宝珍得令,恭着身子出去了。

    燕姨娘慢慢的站了起来,立在原地许久未动,最后才踏步出了门去了东屋。

    东屋里,住着她的儿子,也就是彭府的大少爷,此时已经熟睡,小小的人儿已经有了与父亲一般的俊颜;燕姨娘动作轻柔的把儿子露出来的手臂放入被中,目光温柔的看着儿子,轻抚儿子的面庞,眼里含着无限的疼爱。

    这是她拼死生下来的孩子,他还这么小,若是没了她的保护还能不能平安长大?徐氏会不会放过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儿子,她也要坚强起来反抗一切不公平对待。

    良久,燕姨娘轻脚走了出去。

    院内寒风瑟瑟,檐下的灯笼在风中飘摇,灯光忽明忽暗,燕姨娘一言不发的站在屋檐下任由寒冷冰风透过薄纱吹进她的身体,她并不觉得冷,头脑反而变得更加清醒了,双手并拢握拳,指甲在掌心划出条条的血痕,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一颗心如这夜风变得又冷又冰。

    突然,她笑了起来,如鬼魅般的笑了起来。

    哈哈!你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田婆子摸进了西院,看着院中发狂冷笑的燕姨娘,竟然一时之间腿发软,步子迈不开来。

    大冷天的穿着夏天才穿的薄纱衣,站着傻笑,姨娘这模样莫不是疯魔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人命

    平安镇,闵家。

    闵方齐有早起的习惯,在天色初亮之时,他就已经起了。

    老妻孔氏为其穿上厚实的棉袄子,把鬓角的碎发轻柔的别于耳后。

    “母亲畏寒,虽然燃起了碳盆,可也不能日日呆坐在榻上,夫人还是要劝着她多走动些。”闵方齐交待道,寒冷的冬日终究是老人最难熬的日子。

    “妾身明白的。”孔氏温柔的点点头。

    “果子酒也让她少喝些,虽是果子酿制的,但也是渗了酒水在里面的,一日一小杯,可别让母亲多喝了。”闵方齐又交待道,母亲喜好萧家送来的果子酒,每日都有小酌几杯的习惯,可到底年纪大了,不能多饮。

    “是。”孔氏继续点头,“也用不着多劝了,果子酒快喝完了呢,母亲爱惜得紧,自己每日都只喝一小杯。”已经用不着她提醒了,她还担心没了果子酒可如何是好。

    闵方齐突然低着头看着矮他半个头的老妻,两鬓白发丛生,额见皱纹清晰可见,曾经年轻貌美的她已经不再年轻了,两人一起风雨几十年,如今都老了。

    “老爷怎么了?”孔氏久不见闵方齐动作抬头问道。

    “这些年夫人操持家务辛苦了。”闵方齐说道,老妻出身官宦世家,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初入太医院的穷小子,无权无势,老妻义无反顾的嫁于他,跟着他过着清贫寡淡的日子。

    年轻时候他醉心于名利,每日在太医院当值,如今辞官归野又经营着药铺,家里的一切大小事务都交由了孔氏打理,孔氏照顾年迈的母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是他最好的贤内助。

    得妻如此,生凭之幸。

    孔氏笑了起来,脸色在灯光下更加柔和,夫妻几十年她又哪能不知道闵方齐心里在想什么:“老爷外道了,这都是妾身应该的。”

    闵方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外面有声音响了起来。

    “老爷,有急诊。”

    还不等闵方齐回话,孔氏就主动拿了斗篷为其披上:“老爷快去吧,一路上小心些。”

    待闵方齐见了来人才知道,来人是彭大人家大管事方伟,原来是彭府大公子得了急症。

    ~~~

    萧茗在制药的时候把每一种药丸的配方写了下来,这些药丸用药量配方都是有固定的比例,就像是前世的九九九感冒灵、泻利停那些药一样,大量投入市场,病人根据自己的情况对症购买;有了药方在,以后就算是她不在家,易妈妈也可以安排人生产药丸。

    一大早,萧茗就带着三个徒弟去了镇上,进了药铺才发现属于闵方齐的案桌上空空无人。

    “闵师兄出诊了。”唐六申解释道,坐了下来为即将到来的病人作准备,显然对出诊一事见怪不怪了;除了闵方齐,他和方胜全也经常有外出诊病的情况在。

    萧茗点点头,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等着病人上门,开始一天的工作。

    结果,病人没有等来,却是等到了一队官兵。

    “谁是萧茗?”一行三人穿着青衣长衫,外罩红色棉外褂的官差走了进来。

    “我就是,几位官爷可有事?”萧茗看着来人,为首之人她正好认识,正是平城总捕头周朝阳。

    周朝阳寻着声间的方向看过来,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果然是曾经医治过他的萧茗,眼里有点点的担忧,不知为何她会卷进这件官司中进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旁边的捕快已然先接了话:“你就是萧茗,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告你胡乱开医,草菅人命。”

    胡乱开医,草菅人命??

    此话一出,大堂里的人都惊了起来,半只脚踏进药房的病人又默默的把脚给缩了回去。

    唐六申与方胜全更是惊得站了起来,唐六申吃惊的对周朝阳抱拳说道:“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萧师妹医术一向很好。”作为大夫,染上了官司命案可不是件好事。

    周朝阳嘴张了张,准备解释一二,却又被人抢了先:“这哪里会弄错,更没有误会,苦主已经把萧茗告上了公堂,大人正在大堂里等着咧,赶紧的跟我走吧。”

    说话的仍然是他,衙门的二捕头屈越,周朝阳眉着一皱,不满的看了屈越一眼,忍着想要翻白眼冲动,到底谁才是才大喃?你这样越俎代庖合适吗?再者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严重好不好。

    这样的危言耸听会吓坏人家小姑娘的。

    蒋香媛她们看了一眼萧茗,露出担心的神色来。

    “不知是何人状告于我,病患又是谁?”萧茗沉着脸,这警察抓人也得有个名目不是,治罪也得有确凿的证据,这样不清不楚的就想拿她,这样可不行。

    “哪里这么多道理,到了公堂之上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屈越不耐烦的说道。

    “萧大夫,是彭知府大人府上确实有人病重,而且此人是服用了你所给的药才会如此,所以大人让我等前来传你。”周朝阳说道,态度好歹比屈越要好上不少,三言两语为萧茗说明了原由。

    萧茗心下沉思,彭知府家前日才去过,她就只给徐氏瞧过病开过药,难道是徐氏出了问题?萧茗一惊,面色也变了起来,徐氏如今有孕,她出了问题那可是大事。

    萧茗突然又想起那田婆子来,也不对,除了徐氏,她还给了田婆子一瓶药,不过无论是谁,这一趟还是得走的。

    萧茗站了起来,背起药箱说道:“好,我跟你们去。”

    “请等一下。”

    唐六申站了起来,他得帮着打理一二,见事不可挽回,快步上来侧着身子拦在门边,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几位一大早的从平城远道而来,想必是又冷又饿,请坐下来歇息片刻。”

    如今闵方齐不在,萧茗又出了事,他得帮着打点一二,自古官字两个口,冤假错案,屈打成招,没罪也会变成有罪的;是以,他这一翻举动让久在公门的三人看出了弦外之间来。

    周朝阳看着唐六申,他的举动倒是顺了他的意,而屈越与另一位官差露出了贪婪的笑容来。

    官爷守着门,往日热闹拥挤的大堂今日倒是安静得很,药铺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闲人,大家指指点点,相互传播着得来的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萧茗医死了人的消息会在小小的平安镇飞一般流传。

    这下萧茗算是彻底的出名了。

    方胜全招呼着屈越二人坐在堂里喝茶,而周朝阳却是被唐六申请进了里间。

    一刻钟过去了,屈越咋把着嘴,把嘴里的茶沫子吐了出来,心里很是不愤,为啥每次得好处都是他的份,拿个红包能用多长时间,再晚老爷该治罪了,凭啥他周朝阳得了大头,他拿得少还得给他担着罪责。

    一刻钟都过去了,估摸着老大也该出来了,屈越就站了起来对同那的人说道:“把枷拿出来铐上,我们该起程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理论

    屈越语不惊人不死休,一句话把广济堂里众人给成功吓住了。

    把枷带上....

    那官爷真的就拿了一副枷锁出来。枷一种刑具,由两张半块的木板组成,带着长长的锁链,在他的动作下愣荡得叮铛响,两块木枷往犯人头上一套,双手分别从下面小的木洞中伸出来,上下锁片一锁,整个人除了双腿就无法再动弹,脑袋与双手被控制住,由人牵着锁链走,想跑没有任何可能。

    ,这是为了防止罪犯逃跑才会配带的刑具,也是给真正有罪的人准备的,这样的招摇过市,昭告天下,在路人眼中不是罪人都会打上有罪的标签。

    一路上被人嘲笑指点,怒骂不说,还会被人扔石头,还会有臭鸡蛋、烂菜叶子的待遇,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女孩子。

    这屈越完全是要把萧茗当成罪犯对待了。

    方胜全连忙说道:“两个官位请手下留情,萧师妹跟着你们去便是,她年纪小带枷锁就免了吧!”

    屈越准瞄一眼半弯着腰的方胜全,阴阳怪气的说道:“这犯人犯了错就得带枷锁锁着,不然半道上跑了我找谁去。”显然他是半点也不给方胜全面子了。

    王云苓与白小雨两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看着那官爷拿着的枷锁就脸色发白,幼小如她们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个好东西,两人身子颤抖,紧紧挨着萧茗。

    “岂有此理,哪有这样的道理。”蒋香媛愤恨,急红了眼。

    “大人说话,小娃子别插嘴,不然把你一起给铐了。”屈越吼道。

    “你...”蒋香媛还要理论,却被萧茗一手拉住了。

    “敢问官爷,小女子所犯何罪?”萧茗冷笑着问道。

    “何罪?”屈越看了过来,一双小眼挤得能夹死苍蝇,他看着萧茗嘴里发出满不在乎的呼声来:“所犯何罪你难道就不知道吗?胡医乱药,草菅人命是也,知府大人要拿你问话。”

    “哦,不知我给谁人开了药?又死了谁?”萧茗面上带着无畏的笑意,心理却是冷了下来,难道徐氏真的死了。

    “这抓人也得给个说法,不可能听你片面之词就得给我铐上枷锁,再者说刚才周捕头可是说了知府大人只是传我问话,更没有提什么在我手上出现了人命,不知官爷之言所谓何?”

    只是传话,就要带枷,当她傻啊!真要被这样带走,那她以后别在平安镇混了,这很明显是一起故意针对她的事件,或者此人受人指使,故意恶心她,让她活不下去。

    到时候即便她无罪释放,对于用枷锁铐她之事他们也会有一翻推托之辞,而她得吃下这个哑巴亏,最终身败名裂的也是她。

    可是,她什么都可以吃,这种哑巴亏是不吃的。

    屈越此时才正视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以往他们拿人之时,无论是是深宅妇人还是市井村姑哪个不是吓得失了分寸,颤颤惊惊,任由他们施为,可眼前这个小姑娘明显没有被吓到。

    ”嘿,你这个小姑娘强词夺理,大人要拿你问话还要与你解释清楚不成。“屈越沉声道。

    ”知府大人律法分明,禀公办案宽正执法,切不会做这等不清不楚之事,还望官爷告知小女子所犯何罪。“萧茗直视着屈越无所畏惧。

    言下之意就是,知府大人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你这等狐假虎威的小人。

    屈越变了脸色,不耐烦的心情已经变成了愤怒,他没有想到萧茗居然是一个小辣椒,不但拒绝带枷,还强词夺理。

    是的,在他心里一切忤逆不从之言都是强词夺理。、

    ”告诉你也无防,是彭大人府上的燕姨娘状告于你,彭大公子用了你的药至今昏睡不睡,命在旦夕,你说,这不拿你问罪拿谁去。“

    彭大公子是何方神圣,她根本就不认识好不好,萧茗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是徐氏一尸两命就好。

    不过,彭大公子患病又与她何干,萧茗不由想起了那瓶她给出去的药,如果燕姨娘拿那瓶药来攀咬她,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燕姨娘的脑回路开得太大了,不惜用儿子的性命作赌,就是为了要她的命,亦或者是因为她背后的徐氏。

    萧茗摇头苦笑,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也许,彭大公子根本就没有病。

    了解了经过,萧茗倒是不慌了:”官爷想是弄错了,小女子与彭府上燕姨娘根本就无来往,更没有为彭大公子诊病医药之说;前两日倒是有位来自彭府上的嬷嬷,自称是得了燕姨娘的令请小女子过府为燕姨娘诊病,因为当里天色已晚,我已经拒绝了,这件事就发生在这大堂里,众目睽睽,有广济堂三位师兄和各位病人见证,还请官爷明鉴。“

    “你倒是巧舌如簧,你的意思是燕姨娘存心诬告你咯!”屈越冷笑着看着萧茗,对萧茗的事实所言一个字都不相信:“燕姨娘是什么人,能与你这个小大夫斤斤计较,定是你有错诊在先,害了大公子。”

    “官爷,这是真的,萧师妹不曾去过彭府为大公子诊病。”方胜全赶紧为萧茗作证。

    “我师傅没有去给燕姨娘瞧病。”蒋香媛也跟着点头。

    “你们一个药堂里的人作证我怎么能信,有什么话自是去与大人解释。”屈越挥挥手打断众人为萧茗作证之言,执意要把萧茗用枷锁住了。

    “你敢。”蒋香媛急红了眼,一脚踢了过去,那拿着枷的官爷一时不查竟被她踢翻在地,两片枷也掉在了地上,可见这一脚力气之大,这猛妹子要暴力抗法了。

    “反了你,敢打官差。”屈越抽出刀来,恶狠狠的盯着蒋香媛,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子能有如此大的力气。

    “我怎么不敢。”蒋香媛挡在萧茗前面,挣着大眼盯着凶神恶煞的屈越,大有不服来战之意,反正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她才不怕。

    这屈越本就是个不好相与里,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见到有人反抗真的生出了教训之心来,若是失手之下错杀了嫌犯也是有可能的。

    一时间,大堂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周朝阳与唐六申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副模样,不满的盯了一眼屈越,喝道:“你在干什么?”拿着刀指着一个小姑娘,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那个被踢倒在地的官差站了起来,委屈的说道:“头儿,屈头让带枷,这姑娘不让,还踢了我一脚。”他也是倒霉,又没招谁惹谁,还被一个小姑娘给一脚撂翻了。

    说不出丢人还是不丢人呢?

    周朝阳一听就怒了,当即吼道:“带什么枷,大人只是传话,又没有定罪,这等糊涂,大人的一世清明都被你给毁了。”明面上这话是对着那委屈的官爷说的,实际是在表示对屈越的不满。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药铺里的人听得震耳发馈,大门外看热闹的人也听得个清清楚楚。

    “原来是传话,不是定罪,我就说萧大夫人好心善,医术又好,怎么会医死人。”一位看热闹的妇人惊魂甫定的说道。

    “就是,现在这些官爷也真是太胡闹了,动不动就要拿人下狱什么的,大老爷明明只是传话呢,居然要带枷。”一个老者摇头叹息,对现在的执法表示深深的失望。

    屈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周朝阳居然当着众人不给他面子,当众拆他的台....

    给萧茗带枷可是临行前常师爷私下交待的,周朝阳这么一噪子他自然不好再提带枷之事了。

    周朝阳可不管屈越心里的不平与愤恨,只见他对萧茗抱拳赔礼:“下面人莽撞,也怪我没交待清楚,让萧大夫受惊了,时间也不早了还请萧大夫起程,万莫让大人久等。”

    旁边的唐六申对萧茗说道:“我让人准备了马车,师妹先去,一切莫慌。”说着还不忘与萧茗挤挤眼睛,表示让她一切安心;在他的动作下,他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让萧茗差点笑出声来。

    被传唤的人哪有马车的待遇,显然是唐六申怕萧茗受委屈,为她打通了关系得来的。

    “我也去。”蒋香媛说道,还不忘紧紧拉着萧茗的手,还不忘与云苓和白小雨眨眼,意思是让她们赶紧回去搬救兵。

    众人离开了,唐六申捏着袖中的银袋子,这是他刚才没能送出去的打点银子,周朝阳将大公子患病之事告知与他,还告之他萧茗此次惹了不小的麻烦,周朝阳承诺会尽力照拂一二,让他尽快想法子。

    彭大人府上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萧茗这回是滩上大事了。

    “谨言,你去闵府问问闵师兄是去了谁家,赶紧叫他回来,师弟你守着药堂,我去府衙看看去。”交待完这些,唐六申就急喝喝的走了,显然他还不知道闵方齐被彭知府叫去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公堂

    “大人,小女子并不认识燕姨娘,更没有给彭家大公子诊过病,这件事广济堂上下都可以作证,还请大人明鉴。”公堂之上,萧茗跪在地,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翻,为啥见了官就得跪?

    万恶腐朽的封建社会,没天理没道理。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给人一种威严森然之感,萧茗笔直的跪着,置身其中她并不怕,只是内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连彭大公子是哪根葱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方的还是圆的,居然会因为他被牵连在这公堂之上,还第一次给人下跪,你不说冤不冤。

    跪天跪地跪父母,而如今她却跪了一个陌生人,确切的讲,她这是在对这个腐朽的封建社会低头。

    是不是在这古代生活的久了,骨头都变软了。

    还是习惯改变了她,或是她改变了习惯。

    一直以来,她与人为善,从不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不争不抢,尽自己的努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希望能与自己的家人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可偏偏还能发生这般事。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般想着,她越发的对那个始作俑者的燕姨娘表示深深的厌恶起来,就是那个可怜的的彭大公子半点好久都没有。

    彭游钦一身官服坐于案上,头顶上的明镜高悬牌匾正熠熠闪着亮光,一手握着惊堂木,脸色沉得滴水,他年方三十才这么一个独苗苗,宝贝得紧,突然患病不起,生死未卜,无论是哪个当爹的对此都是心情不好过,愤怒异常,对于始作俑者更是不想放过。

    唯一的儿子染病,作为母亲的燕姨娘更是伤心欲绝的寻死觅活,亲口指证儿子是服用了萧茗给的药才会昏睡不起,要他还儿子一个公道,治这等庸医的罪;是以,他才会让周朝阳将萧茗带来问话。

    若真是庸医,胡医乱药,真当得治罪;事关亲儿,罪加一等。

    但是经过两个时辰的等待之后,儿子病情有所好转,彭游钦愤怒的心情有所缓解,理智回归,并没有立马治萧茗的罪。

    他与萧茗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初见时只因被徐氏高看一眼,觉得此人能自力更生养活弟侄女,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只是未曾想她竟然是如此荒唐之人,医术不精,胡乱开药,这等枉害人命之人,家里夫人还如此信任于她,对她赞不绝口,真的叫他好生失望。

    得好生教训才是。

    “禀大人,属下调查过,萧茗大夫确实未给大公子治病。”周朝阳站了出来把自己调查来的结果报上。

    蒋香媛心急火燎的站在外面,看着萧茗孤零零的跪着心里别提有多着急,她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给不了萧茗任何的帮助,快步走了。

    她要去搬救兵。

    “没有?那为何我儿会昏睡不醒,燕姨娘为何会亲口的指认于你,她与你无怨无仇,又为何会诬告于你。”彭游钦沉着脸问,比起萧茗,他更信任他的小妾。

    谁说没有冤仇,这冤仇可大了,萧茗很想怼他一句,你家后院失火殃及池鱼了,你知道不知道。

    “大人,既然燕姨娘指认于我,那么我请与她当面对质。”萧茗抬头说道。

    “大胆,燕姨娘是何等身份,怎么能出现在公堂之上。”彭游钦还未开口,下面案几上坐着的常师爷已经开口责斥起来。

    萧茗磨牙,泥玛滴,燕姨娘的身份不能出现在此,难道她就能吗?

    “大人,既然燕姨娘是原告,她自然得在这公堂之上讲解事情的经过,我是如何为彭公子诊脉,又开了什么样的方子致使病人昏迷;燕姨娘不在此处,难道大人只听她的全面之词就让小女子认下这不实之罪。”萧茗反问道,审案也没有这样审的,苦主没有,真的叫被告签字画押吗?

    彭游钦沉思片刻,他并不是糊涂之人,断案讲究的是确凿的证据,每一桩案件他都要尽力做到清楚明白,让凶首认罪伏法,不能不清不楚的断案。

    常师爷眼见知府大人此模样,就知道他心中的打算,赶紧说道;“大人不能啊!燕姨娘是何等的身份,怎么能出现在公堂之上,这萧茗明显的是强词夺理、拒不认罪,就应该上刑让她招供。”

    “常师爷不可,萧茗年纪小,恐不能受刑。”周朝阳赶紧求情,他实在不忍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受刑责打,这个人还是有恩于他之人。

    “为何不可,此人巧舌如短期内,只有刑具才能让其招认。”常师爷坚持道,在他眼里觉得这并无不妥之处。

    萧茗看着常师爷冷笑,这人她认得,当初在与万大头两兄弟结下仇怨之时,她就认得他了,他是万大头的妹夫,当初为了把万大头两兄弟捞出来可是出了不少力,当初那件事全是蒋四海派人暗箱操作,秘密为之,她与蒋四海一直隐于暗中,按理他是不认得她的,可是他今日却是处处针对于她,不惜对她用刑。

    这其中的深意让人寻味了,是他本就是这样的奸诈小人,亦或是故意为之,为妻兄报仇?,若真如此,此人用心之险恶,其心可诛。

    “依常师爷所言,是不是只要用刑就能让我招供,小女子是弱女子也,年纪幼小,是问一个年纪幼小之人怎么能承受得住皮肉之苦,为了不受苦痛,只能认下自己没有犯下的过错,常师爷此举与屈打成招有何区别;再者,就算是死刑犯上断头台也得让查实他犯下的罪状,让他死得清楚明白,小女子只要求与燕姨娘对质以证我清白有何不可,难道燕姨娘敢击鼓鸣冤,不敢与我在公堂之上对质,这是何道理?”萧茗反问,字字铿锵“还望大人体谅,让燕姨娘在公堂之上与我对质,小女子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敢作敢为之人,只要是萧茗犯下的过错,萧茗愿受责罚,如若不是,萧茗宁死不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她就是不认罪,你让我认罪那就是屈打成招。

    常师爷愤怒的站了起来,指头萧茗怒道:“好一个屈打成招;大人,您看看,这丫头油嘴滑舌的,拒不招供,照她这样这有罪也变成没罪了,咱们必须得用刑啊!”

    常师爷痛心疾首,他主张用刑。

    “大人不可啊!用刑无异于屈打成招。”周朝阳再次求情。

    “不用刑她怎么肯招认。”常师爷据理力争,坚持己见。

    “不可....”周朝阳同样的坚持反对。

    一个主张,一个反对,两人竟然在公堂之上争论起来,彭游钦一个头两个大,本来就不甚美好的心情更加的烦燥;吵吵吵!到底谁才是老大,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理眼了。

    彭游钦同样的摇摆之中,肩上同样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争吵,左边一个主张用刑,一方面想要为可怜的儿子讨回公道,惩治恶人,右边一个却反对,面对一个年纪幼小的女子用刑,于心不忍,有为正道。

    下不去手怎么办?

    一个小厮悄悄的行至彭游钦身旁,在其耳旁轻声几句,彭游钦脸色一变,心下立时有了决断。

    “砰。”的一声,惊堂木狠狠的落在了桌上,平地一声雷,这声音无异于外星碰撞地球,成功的把吵闹声消灭,同时让彭知府找回了老大的尊严。

    “退避左右,移至后堂审问,退堂。”彭洲钦一气呵气,干净利落,人飞快的走了,哪里理会公堂上傻了眼的众人。

    常师爷一听这个结果,脸色像是吃了翔一样难看,移到后堂,大人是要关起门来自己处理了,关起门来公事就变成了家事,他们插手不得,那还要用刑吗?

    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在自己控制之内的事会有千万种变数,还能不能置萧茗于死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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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医双科博士萧茗意外重生成为小女孩,上无片瓦、家徒四壁。一个帅到天边的胞弟,外加上小包子侄儿,这就是她的新家人。邻里邻外,家长里短事非多,好在萧茗有一技在手,外加空间神器,修房置地,誓要把新家过得红红火火。“喂!隔壁的大人,可否一起回家种田”。锦绣良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锦绣良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锦绣良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