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受伤
“老二,你怎么了?醒来。”屠尽暴露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中回响。
“二当家,二当家。”屠隅同样的叫着,心有些慌乱,是他先发现萧茗不见了,而万大头与守门人被人打晕倒在了地上。
“三叔,这是怎么回事,萧茗怎么不见了。”
万大头被摇来摇去,终于醒了过来,他摸着脖子还没有完全的清醒,看着眼前的屠尽与屠隅二人,感觉看的不是人而是无数个小星星。
“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好半响,万大头迷迷糊糊的问,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还要问你,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萧茗人呢?”屠尽问道,此时的他心情是暴怒到了极点,他派人守着萧茗,居然让她逃跑了,而万大头居然出现在这里,这让生性多疑的他不得不怀疑萧茗是怎么跑出去的。
万大头此时的心里是悲催的,他能说他是来逼问不成想要杀掉萧茗的么,可惜萧茗没有被杀掉自己先倒下了,这得多丢人啊!打死他也不吐露一个字。
“大哥,那小贱人被人救走了。”最终万大头说道。
“是谁?这里守卫森俨怎么进得来人?”屠尽明显的不信,大门被他防得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又怎么会混进来人救走萧茗;不过此时显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关键是萧茗跑啦!他马上做出了决定,对屠隅说道:“阿隅,你马上去调一队人进来搜查,他们肯定还在里面躲着。”
屠尽吩咐了屠隅,又对万大头说道:“你受了伤先回去躺着。”
“是。”万大头点头,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都到这个时候了,屠尽居然不派他一兵一卒,这是不信任他啊!死到临头还防着他。
那好吧!你无情在先就别怪老子不讲兄弟情义了。
万大头没有多说话,默默的回了屋,一进屋就关了门,把自己床板掀了开来,这张床是中空的,床板下面豁然是满满的金银珠宝,这些都是他和弟弟这些日子的辛苦珍藏,可以说他每日都睡在了金山银山之上,可此时他没有了再睡一次的心思,只见他快速的把银票等小件首饰揣进了怀里,直到怀里装不下了才罢休。
万大头心思莫名,趁着天黑就出去了,万大头没有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逃走,他知道若是被屠尽知道他的心思,屠尽一定会杀了他,他找了个借口出了赌坊,他没有贸然逃出寒光镇,而是七弯八拐的去了菜场,那里有一个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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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八半个身子还没有完全出来,但这并不影响他见到萧茗的欣喜,萧茗感叹,这才是老乡见老乡正确的打开方式。
石亭玉皱着眉头,看着夏小八的一张笑脸突然之间好心情烟消云散了,拉着萧茗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冷着一张脸说道:“赶快挖,别磨叽。”
“是。”夏小八被石亭玉冷眼看着,所有的千言万语瞬间消弥了,悻悻的缩回身子当苦力去了,主子这样好可怕啊!夏五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主子这样的反映他好像明白了一点,到于夏小八他那个性子他恐怕是永远都明白了不了。
“在那儿,给我上。”身后一声吼,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逼近了石亭玉与萧茗。
屠隅带着人一路追来,他带着人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找到了,不是因为他们跑得快,而是这地方就这么大点,要找两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屠隅看着持剑立身在萧茗身前的石亭玉,一切都明白了,还真的有人混了进来。
“给我上,一个都不许跑。”屠隅令命着身后的土匪们,没有多余的开场白,直接就干上了。
“快挖、快挖。”夏小八吼道,此时不用人催促他自己先急了起来,手中的铁铲用力的挥舞着。
屠隅带着的八个人一拥而上,对石亭玉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石亭玉武功不弱,可他双拳难敌四手,地方狭小,武功施展不开,又要护着身后的萧茗,一时间双方竟然都没讨着便宜,呈平分秋色之势。
尽管如此,石亭玉还是死死的守着门,把屠隅等人挡在了门外,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身后的夏小八夏五等人争取了时间。
屠隅并没有加入战斗,而是站在一边看着,眼见石亭玉被死死的缠住了,他动了,快步上前,越过正在斗争中的石亭玉提着刀向萧茗而去,直取萧茗性命。
“铛!”的一声,刀直指萧茗面门,可惜被架开了。
石亭玉越过来挡开了屠隅的刀,就了萧茗一命,空门大开,被人一刀剌中了后背,鲜血涌射而出,脚下站立不稳,身子前倾。
“石大哥。”萧茗大惊,张开怀抱用力的接做石亭玉,可惜她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接住石亭玉的重最,脚下急急的后退,直至后背抵着墙才勉强站立。
“石大哥,你怎么样?”萧茗伸手一摸,手掌上全是鲜血,不由得大急。
“没事。”石亭玉摇头,借着剑尖点地的力量站了起来。
“快点杀了他。”屠隅愤怒的喊。
“你八爷爷在此,过来受死。”关键时刻,一个身影挡在了二人身前,原来夏小八跳了出来,不过片刻功夫,墙面的洞大了一点,夏小八心急火燎的实在等不急了,直接从洞里爬了出来,紧接着出来的还有夏五。
“来一个死一个。”屠隅此时才发现了那一个洞,刚才一直被石亭玉挡着,他只听见了声响,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石亭玉受伤,他挡着的地方就暴露了出来。
屠隅此时的心情是急切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这几人把洞口封住,可惜,事实并非他所愿,这个开了的洞口以星火燎原之势越变越大,跳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屠隅见大势已去,竟然丢下伙伴们很没骨气的跑掉了。
秘道打开,大家如潮水般的涌入,一个个手中提着兵器,凶神恶煞的,那模样比强盗还像强盗,他们都是四海镖行抽调来的镖师,都为了营救两位当家的而来;至于那几个被屠隅丢下的同伴们,除了两个逃跑的,其余的全部留下了,人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他们被愤怒中的镖师们狠狠的关照了,一人一拳我一脚的为两位当家报仇,所以那几个强盗躺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了,进气多出气少,别提有多可怜。
第三百三十三章 感动
大势已定。
四海镖行的镖师并没有多做停留,在夏小八的带领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散开来,对屠尽一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见人就打杀;从夏小八跳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屠尽一伙的结局,可怜的土匪们被上百十号人一起围欧,一人一拳外加一脚,反正就是捡起来都扁了。
“石大哥,你怎么样?”萧茗察看着石亭玉后背的伤口,伤口有些长,好在并不深,只是皮肉伤,条件简陋,萧茗只得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突然,石亭玉握住了萧茗的手,定定的看着她,唇齿微动:“你没事就好。”
萧茗双眼一热,在这个时候了还关心她,这是她听到最为感动的话了。
“我没事。”萧茗小声道,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多余的话来,对着石亭玉炽热的眼神,双颊霞飞,心里怦怦乱跳。
夏五默默的站在门口守护着,背对着二人,手中的剑紧紧的握着,连呼吸都是缓的,生怕一点动作惊扰了自己的主子,把隐形人做到底。
“萧大夫。”一声叫唤把萧茗拉回了现实,萧茗惊得像小兔子一般快速的抽回了手,不自在的站着,而石亭玉则是看向了洞口,目露不善,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美妙,任谁被破坏了好事,心情都不会太好的吧。
庄鸣最后一个从秘道里出来,就感觉到了来自黑夜中的一股之敌意,一股强大的杀气,令他心底胆寒,难道敌人没有被消灭干净?
不过,待他看清楚了屋中的情形又放下心来,屋子里除了萧茗还有石亭玉来着,只是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怎么老感觉这位石公子脸色不是很好看。
嗯,是有点脸黑吧!
“石公子。”
庄鸣想着,客气的招呼一声,对这位神秘莫测的石公子他一直是以礼相待的,经此一役他更加客气了。
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不是他不想先出来,他有十万个急切的心想要先出来见到二哥,可惜他一个文弱书生被人狠狠的嫌弃了,大家不约而同的把他给撇下了,甚至有的还嫌弃他挡着道了。
庄鸣苦笑,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一点都不假,古人诚不欺我也;于是,为了不挡着路庄鸣只好走在最后面了,自已一个人走过那条漫长又黑暗的秘道。
“萧大夫大恩,请受庄鸣一拜。”对着萧茗郑重的作揖拜谢。
“庄三哥客气了。”萧茗侧身避过了。
“萧大夫大恩,四海镖行没齿难忘,以后但凡有任何差遣,四海镖行定当竭尽全力为之。”庄鸣说道,这是一个对萧茗的郑重承诺。
萧茗两次救了蒋四海性命,这一次又不顾安危只身入虎穴救石大河于危难,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四海镖行欠了她三条命了,这天大的恩情他们四海镖行铭记于心;人在江湖飘,最重的是讲义气重情义,萧茗的大恩他们四海镖行定会倾全帮之力回报。
“庄三哥言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的。”萧茗说道,对她而言她做这些就是在回报,四海镖行为她,为萧家做的一点也不少,无论是为她打听兄嫂的消息,还是帮她处理万氏兄弟之事,更甚者为她们萧家种子铺保驾护航等等,可以说,没有他们,她萧茗难以在平城立下根基。
她萧茗不过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感谢罢了。
凡事一啄一饮自有天定。
她作为感谢救了蒋四海与石大河,四海镖行将此事铭记于心,日后少不了的感谢帮助,萧茗感叹,这才是重情重义的英雄好汉,知恩图报。
几人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大家兵分两路,石亭玉带着夏五去与大部队汇合,而萧茗领着庄鸣去了地牢里,临行时看着石亭玉别有深意的眼神,萧茗心底一颤,这家伙是嘛意思,老感觉是她抛弃了他似的。
还是赶紧的逃吧!
屠尽布置的人守严防死守在上面门口,哪曾想石亭玉会带道人从他不知道的秘道进攻,他所作的一切付之东流,在迅猛之势的进攻下,迅速的站领了地下层,屠尽原本杀人质的打算落了空。
是以,萧茗带着庄鸣进来的时候,地牢里静悄悄的,除了守门的土匪不知道逃哪里去了,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这些人依然昏睡着,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丧心病狂的屠尽为了方便控制他们,不仅克扣了他们的食物,还每日给他喝有软骨散与蒙汗药的水,他们能为精神才怪,能活着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庄鸣径直去了关押着石大河的地牢里,看着伤痕累累的石大河心里既是悲愤又是愤怒,:“二哥,我来救你了,你怎么样?”
“三弟,你来啦!”石大河迷糊的睁开眼,看着庄鸣,突然一声大吼跳了起来。
“哈哈,老子自由啦!”
“萧大夫,您的药箱。”三个镖师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提着的豁然是萧茗的药箱,面对这个可以做自己的女儿的小女孩,这位镖师出奇的尊敬,镖师心里说不出的感叹,他家老娘们怎么就没有给他生个这么出自息的丫头。
“好,谢谢。”萧茗客气的接过,又说道:“我兑些解毒水出来,麻烦你们喂与他们。”
“是,萧大夫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几个镖师忙不迭的点头应诺,刚才庄鸣的承诺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萧茗有任何的差遣他们都会全力而为,在他们心中,萧茗已经上升到了第四当家的高度。
萧茗从药箱里拿出解毒丸出来,用清水兑了让三位镖师传递下去。
只见镖师们拿着刀不住的敲击着铁栏栅,对着里面的人吼道:“都他玛的起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说实话这个态度还说不上有多好,他们只不过是救石大河顺带被救的。
赌坊里打斗声一片,地牢出奇的安静,不时有脚步声传来,萧茗并没有注意,地下已经被石亭玉控制住了,萧茗在案几边上兑着解药,水是她偷偷从空间里放出来的,为了做得隐秘,她把几位镖师都打发了出去,正在专注着兑解药的她只感觉后脑一痛,顿时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第三百三十四章 挟持
当萧茗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特别的难受,身子时上时下,颠来颠去,此时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真的是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她有可能是被颠醒的而不是自己醒来的;天色初亮,天空阴沉,马儿飞快的移动,两旁的景色飞退,地上厚厚的积雪,马蹄过处扬起片片雪花,她整个人被趴在了马背之上,胃里翻腾,五脏六腑被颠得移了位似的难受;艰难的回头,萧茗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个绑她的罪魁祸首。
是屠尽。
顿时,萧茗心里怨念四起,千万只草泥玛奔腾不息,这个千刀万祸的,你跑路就跑路呗,绑我干嘛呢?她可不认为带着她这个拖油瓶还能跑得快。
尽管心里把屠尽骂了个千万遍,屠尽在这个时候绑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难道是对她怀恨在心,要拉她垫背?那她得好好算算这个人的心里阴暗面积。
是屠尽带着她跑了整整一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自己,内心里,不由的,萧茗想到了石享玉,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被绑了并及时来救她。
想到此,萧茗内心一震,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于石亭玉的出现,他的潜移默化让她一点一点放下了心防,他走进的不止是她的身边,甚至是她的心里;在不知不觉间,她慢慢的变得依靠起这个人来。
这样很不好、很不好,不适合于一向独来独往的她不是吗;再者石亭玉总给她一种神秘的感觉,这样的他是不适合她的,她没有那个好奇之心去探究神秘;她想她这一辈子需要的应该是一个老实的、平凡的夫君,或者没有,像上一世一样独立于世,潇洒自在。
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萧茗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她一动不动,等待着机会,屠尽没有减速的迹象,可马总有疲累的时候。
“三叔,他们追上来了。”屠隅张大了嘴喊道,冷风从喊出来的话消失在寒风里。
“驾。”回答他的是更为疯狂的马鞭挥舞之声,马屁股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可怜的马儿在残暴的驱使下用生命在狂奔。
这个时候只有亡命狂奔才能表达心中的急切。
“驾。”地面轰隆,远远的有马蹄声传来,屠隅回头望去能隐约看到几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他急不可耐的打着鞭子,可仍是无济于事,后面的追兵如影随行并且越来越近。
“三叔把她扔下吧,这样跑得快些。”屠隅慌忙劝道。
“不行,她可是我们的保命符。”屠尽头也不回的说道。
“哎!”屠隅都快哭了,啥保命符,带一个人能跑得快吗?若是没有她,他们早逃远了,何至于现在被人追着跑,可惜他作不了主,只得狠命的打着鞭子。
咻!羽箭破空,屠隅回头,一支带着金翎羽翅的箭矢飞来,在寒天白雪里散发着金色的光茫,它是那么的漂亮,银色箭头带着羽翼在空中旋转,屠隅瞳孔突然放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习箭,然后没入他的心中,穿透,最后没入后面的大树才止住余威,带着一片妖异血花在雪地里怒放。
“噗!...”鲜血喷出,屠隅不可置信的捂着被洞穿的心口,胸前一个血洞,鲜血喷射,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箭是对着他而来的。
百步穿扬百发百中,真的是好箭法,屠隅摔下马时心里还在无限感叹。
屠隅座下的马儿继续跑着,可它并不知道它的主人已经倒下了,双目大睁,死不瞑目~
“阿隅!”屠尽大喊,马儿呼啸儿过,只是悲愤的大喊,他并没有留下来,他知道他不能停下,在这个生死关头停下来就是死;可惜,屠尽在跑了五百里后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前方是悬崖。
屠尽死死的拉着马儿,马儿在悬崖边上打了个转终于停了下来,脚蹄慌乱间,央及了悬崖边上石子儿滚落下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屠尽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他居然慌不择路的跑到了这里,这处悬崖又名死亡崖,有多深他不知道,只知道掉下去九死一生。
“吁!”片刻,石亭玉带着夏五与夏小八临近,一夜的追赶令他们满脸的风霜与疲惫,石亭玉面色沉静,双手紧紧的抓着缰绳,胯下的白马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不安的来回走动。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就杀了她。”屠尽单手提着萧茗,九环刀架在了萧茗的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就会割断这脆弱美丽的脖颈。
萧茗~~
被人这样提着,有一种特别丢人的感觉~~
不过,她现在想不是丢不丢人不是时候,这是一个要命的时候。
说实话,被人用刀架着脖子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萧茗心惊胆颤,离死亡太近了,哪怕是她经历过一次死亡,上一次她义无反顾的掉下悬崖不自救,可这一次她不想死,她还有等待着她的家人。
“你冷静,有话好商量。”萧茗还没等石亭玉开口她就先开口了,这个时候被屠尽抓下马她还有什么理由装昏迷。
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小命,为了让屠尽冷静,不让他狗急跳墙一刀把自己的给抹了,于是她先开口了,她可不认为她是屠尽谈判的筹码。
其实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你的脾气可以坏,你可以狗急跳墙,甚至是可以不要命,可是千万别拉着我。
事实证明,在一个脾气火爆的人身边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没有道理可讲。
屠尽一巴掌拍下,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臭丫头给老子闭嘴。”
萧茗~
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她这得有多倒霉。
屠尽给萧茗这一下可算是把对面三个男人给惊着了,夏小八急红了眼:有话好说,你怎么可以打人。”
石亭玉看着萧茗生生的受了一掌,整个身子紧紧的绷着,双唇紧抿,怒火欲裂。
“把人留下,你可以走了。”
屠尽见他们如此反应感觉自己是押对宝了,早在万大头揭发之时他心里就有盘算,萧茗与四海镖行关系匪浅,她能为了石大河孤身闯入,这关系肯定不一般;他当初一念之仁留了萧茗一命,也给自己留了一线生机,没想到真的让自己赌对了,他们如此在乎萧茗,他就更容易逃出生天。
屠尽心里止不住的得意,脸上更是猖狂起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们当我傻啊!把她放了你们会放过我?”
确实,屠尽想得很周道,萧茗现在就是他的保命符,放了萧茗他跑不出西北就会被追杀至死。
第三百三十五章 伤人
砰!砰!马蹄声延绵不绝,雪地轰隆作响,转眼间数十骑一晃而至。
“萧茗。”蒋香媛关切的喊着,在她身边豁然是蒋四海。
“萧大夫。”石大河、庄鸣急切的看着,石大河更是目呲欲裂恨恨的盯着屠尽。
石亭玉、夏五、夏小八、蒋四海、蒋香媛、石大河、庄鸣他们都来了,还些好些她见过或不认识的镖师,没想到她萧茗能惊动如此多的人。
“赶紧把人放了,老子饶你不死。”
“你看他们多在意你,萧大夫。”屠尽感觉自己的心情跳出了六界之外,抓着萧茗后领子的手更紧了。
萧茗无语,我说你想多了你信不信。
“我突然不想放了你呢。”屠尽说道,哪怕身处悬崖边上、哪怕被重重包围,可他一点也不担心了,为啥?手中捏着一张王牌,他怕个鸟!
“你可别想不开。”最后,萧茗说道。
“我怎么会想不开。”屠尽得意的笑道,突然抬头对着眼前的人吼道:“要我放人可以,我要十万两黄金,五匹快马,送我安全出关,等到了关外我自然就放人。”
十万两,还是黄金,不得不说屠尽是狮子大开口了,十万两银子好找,可上哪儿去给他弄十万两的黄金去,屠尽的盘算可得好,到了关外他自可以抱着银子投奔外族,任四海镖行手眼通天,也奈他不得。
黄金、出关这是放人必须的,但在放人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只见他看着石亭玉说道:“刚才是不是你杀了我侄儿,我要你自断一臂。”
一语即出,四下皆惊。
夏小八更是跳了起来:“你别太过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取他一条手臂而已。”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一定会手刃此人为屠隅报仇,尽管这个要求在别人眼里很可分,可他一点都不这样认为,过分吗?一点也不,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笑啊!可笑!屠尽在杀戮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之后还有这样一个想法。
“兄弟,我们的仇恨可以一笔勾销,我放你出关,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蒋四海沉声说道。
“哈哈哈,我过份吗?他杀了我侄儿,我只要他一,,啊!”屠尽大笑起来,九环刀愤怒的指着石亭玉,可惜话还没说完,手腕钻心刺骨的疼痛传来,九环刀掉在了地上,抓着萧茗的手狠狠的把萧茗推倒。
只见他左手死死的捂着右手腕,鲜血止不住的流出来;原来,他的九环刀在离开萧茗的脖子指着石亭玉的那一刻,萧茗动了,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手术刀快速又精准的划向了屠尽握刀的手腕,手术刀无情的在屠尽的手腕上旋转一圈,不要问她前世几十年的手术经历,使用手术刀有多么的灵活。
精准的掌握力度与精度,准确无误的划破了大动脉,萧茗甚至能听到刀划在骨头上的声响,这只手怕是要废掉了。
不得不说一秒之前的屠尽已经得意忘形了,忘记了手中还提着个人,更忘记了那个人本就是个危险人物,萧茗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等着屠尽露出破绽。
他为他的大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趁他病要他命,萧茗忍着痛把手中的手术刀掷过去,不求像某人一样百发百中,只求发挥它最后一点余热。
经她巴掌、还想要石亭玉一条手臂,你过份了啊!她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不得不说,萧茗这一刀有报仇雪恨的意思,不过萧茗被他这一摔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如风筝般倒在雪地里,整个人倒在了枯死的树桩之上,身上要多痛有多痛。
“啊!”屠尽痛苦的尖叫,在弄清楚真相之后,目呲欲裂的看着萧茗,也不顾血流成河的右手,忍痛拾起九环刀,快步向前。
“去死。”屠尽疯狂的喊道,面目因为仇恨变得扭曲可憎。
可惜,时间没有给他第二次机会,九环刀还没有举起来,他的心口被一只羽箭贯穿,与屠隅一样的位置。
是石亭玉在萧茗动手之时就已经搭弓在弦,在萧茗出手再被屠尽摔出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在屠尽准备杀萧茗之时,石亭玉的箭已经离了弦。
“杀啊!”石大河、夏小八等人动了,双腿用力驱着马向前。
屠尽的九环刀再一次掉在了地上,他感觉生命在流失,仇人在快步临近,他知道他要死了,眼前的萧茗距他两步之遥,可他却杀不了她,这令他如何甘心,死了也不会瞑目的;忽然,屠尽暴起,用生命最后的力量,抓着萧茗跳下了悬崖。
“萧茗。”声音里夹杂着太多的人呼喊,无一不是关怀与急切。
只见一个身影以最快的速度窜上,手臂长伸想要抓住坠落的萧茗,可惜事与愿违,那个身影没有停歇,而是跟着跳下了悬崖。
“世子。”夏五与夏小八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马上空空如野,显然刚刚跳下去的人影,就是他们的世子爷。
夏五与夏小八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真的无法让人接受啊!
好在蒋四海等一甘人员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下面,并没有人注意夏小八的叫喊声。
冰天雪地、寒风冽冽,白雾缭绕,松林针叶,悬崖下面又是一翻别致的美景,不过能忽略掉远处的狼嚎声就更好了。
萧茗手指微动,慢慢的挣开眼来,此时的她才发现,她竟然爬在石亭玉的身上,而石亭玉此时正在昏迷之中,乌发垂落,脑袋上斑斑血迹。
他受伤了。
“石大哥,石大哥,你怎么样?快醒醒。”了解了状况的萧茗急切的叫了起来,可石亭玉仍是人事不知,萧茗抚过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片刻,萧茗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昏迷了。
萧茗站了起来抬头望天,一颗参天大树笼罩在头顶,萧茗刚开始以为是天黑了,现在才发现是这一颗树遮挡了天空的阳光,也正是因为这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让萧茗与石亭玉不至于摔死。
石亭玉一时半会也醒不了,索性萧茗将他收入空间之中,在空间里,萧茗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唉!外面的日子可真不是人待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男神
空间里,阳光如旧,温暖如许,果树上挂果硕硕,药草繁盛,药香四溢,灵泉里上升着温蕴的气息,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可惜的萧茗无暇享受这一切。
萧茗为石亭玉清洗着伤口,用沾了空间水的棉布一点一点的清理着石亭玉身上的伤痕血迹,动作国柔无比;从悬崖上掉下来,两人身上被一路上的树枝石头弄得满身的伤痕,石亭玉更惨,他护着萧茗,受的伤更重。
“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醒啊!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萧茗开着玩笑似的说着,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这个傻子,怎么要跳下来,谁让你跳下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傻!”
萧茗心里复杂万分,她没有想到石亭玉会跟着跳下来,还给自己当了人肉垫子,不然自己就真的要与屠尽同归于尽了;她虽然有空间保护,可空间也是有弊端的,在什么地方进就在什么地方出,如果她从半空中进入空间,那么出来的时候依然是在半空中,这点改不了,她不可能在空间里待一辈子的。
至于落地的时候进空间,这点不用想,因为落地早就摔死了。
她没有通天的本领,原本以为这一次又会像上次一样粉身碎骨,石亭玉就像是天神一样跳下来,抓着她,把她抱进怀里护着,在看见石亭玉身影那一刻她放弃了进入空间的想法,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跳下来,还跳得这么义无反顾。
你这样的义无反顾,让我如何自处?
真的是个大傻瓜。
萧茗又气又恨,心里可是说不出的感动矛盾,随着她的动作,石亭玉破碎的衣衫慢慢解开来,露出了石亭玉健壮的胸膛来,坚实有力的臂膀蕴含着磅礴的力量,完美的六块腹肌,流水的线条,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拥有堪称完美的身材,完全不输前世那些明星男神。
什么叫穿衣有料,看头十足,黄金比例,而且他的肌肤不是白玉无暇,反而呈现出古铜色,皮肤上伤痕累累,新伤旧患一目了然,看着石亭玉身上的旧伤痕发愣,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难道都是跑镖留下来的?
太玄幻了。
打死她都不相信。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秘密?旧伤痕并没有令他的颜值受损,反而满分爆表,伤痕令他看起来更显阳刚气魄,成熟的男性魅力。
男儿流血不流泪,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尽显英雄本色。
秀色可餐啊!她快要流口水了嗯!现代的男神太遥远,还是这个古代男神更养眼,如此美色,也太诱人了。
“罪过、罪过,非礼误视~~”此时的萧茗脸红得像红苹果了。
“四大皆空,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
“我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你诱惑不了我。”萧茗碎碎念,手上的动作加快,转眼间石亭玉被剥得只剩下贴身小裤裤了,好在他昏迷着,不然萧茗还真不敢下手。
虽然是为了给他疗伤,萧茗大饱了眼福,一种叫罪恶感的东西满上心头,用眼睛非礼美男是什么感觉她算是知道了。
“咱们先说好,我是在为你疗伤,你这个傻瓜别找我负责。”萧茗自言自语。
“咳、咳。”昏迷中的石亭玉半梦半醒,感觉有一只手在他身上轻轻点点,像是轻柔的抚摸,耳边有一只蚊子翁翁的叫。
“萧茗,是你吗?是你在说话吗?”石亭玉有气无力的说道,想要挣开眼却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萧茗被吓得魂飞天外了,小心肝扑扑的跳,赶紧用手挡住了石亭玉的眼;大哥!你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醒,关键是还是在她的空间里。
萧茗有一种吓破胆的感觉,被抓包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咱们还能好好的疗伤吗?
“我在。”
最终石亭玉的眼睛没有睁开来,此时的他头晕目眩,感觉到了萧茗的气息又沉沉睡去。
石亭玉再次睡过去了,萧茗松了一口气,看来沉睡中美男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为了防止石亭玉再次醒来,萧茗手上动作加快,给伤口大的地方上药包扎,小的地方就自动忽略了,出门在外,荒郊野地的她一个女子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的绑带是不。
“石大哥,石大哥....”萧茗连着叫了几声,石亭玉没有醒转的迹象,确定他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后,萧茗一个人出了空间。
悬崖下,天色昏暗,雪花飘飘洒洒,枯败的树枝杂草,白雪覆盖的大地荒芜人烟,显示着此地的荒凉,萧茗抬头望了一眼看不到天际的悬崖,也不知道这个悬崖到底有多高,反正几百米是有的。
脚踏之处一片潮湿的冰渍,透过鞋底都能感觉到寒凉,萧茗哀叹摇头,这个环境一点也不好,什么野外生存、野外求生计都是假的,电视剧都是假的;在这种鬼地方一个活的都没有,更别提找吃的了。
脚下不停,她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在天色黑尽之前找个容身之所,她不可能一直让石亭玉待在空间内,以他的伤势他今晚就会醒过来,再者在蒋四海他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要先活下来。
想像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萧茗左右看看,不知道走哪边,她发现每条路都一样,杂草、枯枝烂叶,积雪冰渍,这根本就不叫路哦,这对于天生就带路痴属性的她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这边吧!”
萧茗发挥了自己佛系天赋,选定一个方向开始出发了。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
一路跌跌幢幢,萧茗走得很慢,干娘为她缝制的狼皮鞋面完全沾上了雪水;伸手扒开身边挡着的树枝,地上一滩冰渍,萧茗准备越过去;突然,她停了下来,怔怔的前方一团物件,走进了才发现那是一个人,那人睁大了双眼仰躺在草地上,身上多处伤痕,脸也摔坏了,血水混迹着地上浑混的泥水化成了冰渍,那人就那么躺着,生气全无,人已经冻僵了,不用看萧茗还是能把他认出来。
拉着她跳崖的罪魁祸首是屠尽。
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一代恶人屠尽就这么死了。
可悲可叹!
第三百三十七章 共处一室
皇天不负有心人,萧茗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很破旧,虚掩的大门、一张破旧的桌子,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一口破了底的铁锅,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这应该是一间猎人屋,供进山打猎的猎人们夜晚居住,只是如今冬日,没有猎人进山,这里便荒废下来;当萧茗打开门时,一股子腐朽的霉味伴随着尘土;桌面上床上厚厚一层灰,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住人了。
不过萧茗并不在乎,对于如今的他们来说能有一个遮风僻雨的地方就很不错了,至于缺少的物件什么的,她空间里有,这是自有了空间后的习惯,空间里总会存放着一应生活用品,大到床褥冬衣,小到柴米油盐应有尽有。
萧茗从空间里拿出了油灯,就着昏暗的灯光把房间清理了一下,又从空间中拿出几块狼皮来铺在床上,这狼皮还是中秋节时猎杀的,易妈妈与宋氏用了些缝衣裳靴子,萧茗留了几张放在空间里,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把石亭玉从空间中移出来,小心的放在床上,萧茗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把他放进空间里她老是心慌意乱的生怕他不小心醒过来,好在是出来了,又动手摸了摸脉膊,仍在昏睡中。
出了房门去附近拾了些柴火,可惜在生火之时萧茗遇着了天大的麻烦,因为这些柴火沾了雪水变得很湿润,萧茗费了老大的劲都没有点燃。
“我!你也要和我作对吗?信不信我剖了你。”萧茗威胁道,她要放大招了,如果她面前的这堆柴火能听懂人话的话。
本就不怎么会做饭的她很无奈,在现代还好点心,天燃气、先进的厨具用起来很方便,虽然她做出来的味道不怎么样可勉强能食用,可在这里就不行了,刻刚过来的时候她到是做了几顿饭,不是糊的就是咸的,要么就是把家里有限的几个碗给摔了,活脱脱的厨房杀手,萧涵在忍了两天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了,直接剥夺了她做饭的权利。
后来是干娘为她做饭,再后来是易妈妈与明婶,反正她从来都是吃现成的。
到这里,她连柴火都点不燃,萧茗淡定不了,再一次拿起打火机,她想以后在空间里一定要多放干柴火。
最终迫于萧茗手术刀的淫威之下,火终于生起来了,萧茗拿出了空间里的一口小铁锅煮了一碗肉汤,至于原本那口烂锅请在墙角继续发霉吧!
铁锅内肉汤翻滚,扔进几片青菜叶子,香气扑鼻,肉是空间里储存着的,水是空间灵泉,菜是空间自种的,原汁原味原生态,这滋味别提有多美妙了,上一世经常在外行走,她煮肉汤绝壁的是顶呱呱,萧茗得意的想。
当然,她的厨艺仅限于此。
肉汤烫烫的,萧茗摸了摸耳朵:“石大哥,起来喝点汤。”
萧茗把石亭玉扶了起来,细细的吹着汤勺,感觉不烫了才一勺一勺的喂过去,好在石亭玉虽然晕过去了,本能的意识还在,像个乖宝宝似的吞咽着食物。
“小心烫,慢点吃。”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这话一点也不假,这不石亭玉在吃了一碗肉汤之后,整个人都有精神了,睁开眼看着忙碌的萧茗,怔怔的看着,双手用力撑起让自己坐了起来,感觉身下一片柔软,不由得低着看了看,是几张完整的狼皮。
“萧茗。”石亭玉声音沙哑带着魔一般的磁性。
萧茗回着,看着石亭玉惊喜的叫着:“石大哥你醒了。”
“嗯。”石亭玉点头,“你....”
都是你在照顾我吗?
“你醒了就好,我们还在悬崖下面,万幸的是找到这一间屋子可以避风雨,里面还有不少东西,可便宜了我们。”萧茗解释道,很有此地无限三百两的意思。
“你感觉怎么样?”萧茗走近石亭玉身前,抚上他手腕把脉,又用手触了他的额头。
“额头有一点儿烫,是低烧,我给你拿颗药。”
石亭玉没有说话,感觉到她的手触在自己额头,软软的、温温的,她的轻柔的抚摸让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是暖的,石亭玉静静的看着,对着萧茗递过来的药丸没有马上去接,而是伸手在萧茗脸颊上轻轻抚一下,看着萧茗怔住的样子,突然又觉得这个动作不那么合适。
嗯,有点轻慢、有点无礼。
“这里脏了。”石亭玉尴尬症犯了,若无其事的接过药一口吞了,烛光下,他的脸色有些发红,不知道是烛光的原因还是自己内心在作崇?
萧茗~~
自己的脸一定是花得很难看,可自己怎么感觉被调戏了。
这一定是一个错觉。
对,该死的错觉。
油灯下,昏暗的小木屋,两人相对无言,气氛神之尴尬,萧茗内心是崩溃的,还有什么在男神面前顶着一张花脸猫更让人无语的。
羞愤的擦干净脸,看着老神在在的石亭玉,心里恨得咬牙,这个人把她弄得左右不是,他倒好,居然还能稳坐泰山,你太过分了有没有。
“石大哥你先休息,我收拾一下。”最终,萧茗落荒而逃。
夜越来越深,萧茗越发的不安起来,她犯难了,就一张床,孤男寡女的怎么样都是尴尬的;最终,萧茗决定打地铺,可惜在谁先睡地上之时,两个产生了矛盾。
“我睡地上,你的伤没有好。”萧茗说道。
“我已经没事了,地上凉我来睡。”石亭玉辩解,以他的强硬的身体素质来说,休息了一个下午的时光,身体已经无大碍了,他并没有把身上这点伤放到心上,论起来,以前行军打仗之时,八百里行军三天三夜不合眼,在缺医少药的时候身受重伤还以能以毅力支撑。
经过萧茗的治疗,他又生龙活虎了。
反以,这点伤不算什么。
“你发烧了,睡地上会病情加重的。”萧茗急道,这个男人怎么就不爱惜自己呢?
“吃了药退烧了,我先歇息了。”石亭玉身子一倒直接躺在了地上,留着萧茗站立着发呆。
这种操作都有,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最终,萧茗睡在了床上,石亭玉睡地上,狼皮很暧和,可在萧茗怎么也睡不着,她第一次与一个男子独处一室,虽然她知道石亭玉是正人君子不会对她这个小姑娘怎么样,可她就是睡不着哎!
这怎么破!在线等挻急的。
“石大哥你怎么会跳下来?”最终,睡不着的萧茗决定说说话。
地面上的石亭玉并没有睡,昏睡一个下午的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听着萧茗的问话睁开了眼淡定道:“不小心掉下来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同甘
·不小心掉下来的,石亭玉说得云淡风轻,掉下万丈悬崖就像是平常吃个饭食那么的简单,这话还真的只能用来哄哄小孩子,萧茗是一点也不信的。
这个理由太牵强、太敷衍,他应该是一个不善撒谎于的男人,把萧茗当成了小孩子对待,可他不知道萧茗从来都不是小孩子;他能不顾一切跳下来救她,他这样的举动触动了心里久违的那根弦。
萧茗内心悸动,他能用生命来保护她。
“石大哥,那你下次一定要小心哦,你掉下来多危险,安大娘会担心的。”萧茗也不点破,软软的声音提醒着,听着还真像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石亭玉睁着眼,嘴角溢出温润的笑意来,“嗯。”
“石大哥,你去的地方多,给我说说那些地方的奇闻异事呗。”
“好,我去过一个地方,那里人从来不食肉汤,还有一个用膳时用手抓着吃。”石亭玉说道,还有很多与他们汉族人不同的习性,比如说入厕时用左手,用膳是右手,想想还真让人不习惯呢。
“还有这样的地方,那他们喝汤也用手抓吗?”萧茗好奇的问,难着他去过外族。
“那倒没有。”
“石大哥,你去过京城吗?”萧茗问道,大月朝的首都京城,她还没有去过,她觉得她应该去见识一下这个朝代最繁华的地方,也不枉她在古代走一着,到时候一定要找个隐秘地方刻个一日游的字样;哈哈,反正这里不犯法,流芳千古嘛!
嗯,想远了。
“去过。”石亭玉回道,京城他太熟悉了,他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京城很繁华,漂亮的楼台阁宇,可供五辆马车通行的街道,天下第一楼“全聚德”的秘制烤鸭天下闻名,名满京城的梨园,还有皇宫、集有天下优秀学子的国子监,有莘莘学子聚集的集雅阁,在那里,学子们可以斗诗比文浑洒豪墨,还有不少从海外飘洋过海而来的外族人,他们肤色、发色皆与我们不同。”京城说是盛世繁华,歌舞升平也不为过,想到萧茗没有去过京城,向往京城,他尽量说得详细些,可许久床上的人儿没有了声响,石亭玉转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床上的人儿沉沉睡去,兴许时今日的变故,曾经一刻的生死存亡让她神经变得过度的紧张,在悬崖下又辛苦把照顾受伤的他,把他弄到这里来,这一定很累,这一刻神经松懈下来才能安然入睡。
石亭玉笑笑,看着床边狼皮上那一条被剑划出来的痕迹似曾相识,他合上了眼,也不知道她怎么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
半夜里,寒风呼啸,伴随着隐隐的狼嚎声在这寒夜里声音格外的悠长可怖,破旧的木门饱受着寒风的摧残巍巍颠颠屹立不倒,木屋内小小的烛火已然熄灭,石亭玉平躺在地,睁着眼望着破旧的屋顶,自醒来他一直没有沉睡,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睡去,他要守护着床上熟睡的人。
“不要,不要走。”床上萧茗的声间断断续续的传来,像是呓语低吟,打破了夜的宁静。
沉睡中的萧茗感觉双眼沉重无力,身子时冷时热,一会是在寒水里,一会又像是烈火煎熬,有一个模糊熟悉的身影离她远去,她心慌意乱,拼命追赶,拼命想要抓住他,可是永远都差那么一点距离,她始终都够不着,那个背影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那个背影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旷之地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怎么也走不出那个没有边界的地方,她失落悲痛、她孤寂痛苦,来自内心深处的悲伤与害怕涌现心头。
夜晚如此寂静,诺大的床上,她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嘴里呓语不断。
“萧茗,你醒醒,你怎么了?”石亭玉低声呼喊,伸手抓住萧茗不断挥舞的小手,才发现她双手湿滑,被汗水浸满,石亭玉大惊,又去轻触萧茗的额头,灼热的温度令他心惊,萧茗这是发热了。
“不要走,我害怕。”萧茗像是没有听见石亭玉的呼唤,一直沉浸在梦中,呓语不断。
“萧茗醒醒,你做噩梦了。”石亭玉呼唤道,声音里带着急切,此时他才发现萧茗手雪白的手臂上还有一道被树枝伤到的血痕,带有点点干涸的血迹;石亭玉不由的暗自心责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她受伤了,更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一个小姑娘纵使有再高明的医术,在经历过一系例的险死环生之后,又怎么能平安无事;原来都是她强自镇定的照顾着自己,忽略了她本身的伤痛。
先前她一口气强撑着,在自己安全醒过来之后,她心情松懈不可避免的病倒了。
石亭玉急忙摸索出晚间萧茗给他的退烧药丸,这药丸是萧茗担心他夜里再次发热一直放于桌上的,还好有这药丸,不然他真该急了。
服用了药,萧茗终于平静下来,她没有醒过来,只是不再呓语,沉沉的睡去了,石亭玉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看着黑暗中的萧茗。
“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寒风狼啸,在这一刻屋内落针般的宁静。
萧茗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暖和和的,应该是西北独有的火炕床,下面连通着厨房,只要灶上烧起柴火,床上就能暖和和的,北方人吃喝睡都在这张炕上;屋子里简单几样家具摆设,用泥糊着的破旧窗棂,时不时的漏一点儿寒风进来,萧茗就是被这一股寒风给吹醒的。
萧茗双臂无力,好不容易让自己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除了两张狼皮还有一床破旧的棉被,可以称为棉被吧,只不过上面是补丁又重补丁。
脑子里一片混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山间的小木屋。
这是哪儿?石亭玉在哪儿?
难不成她又穿了?
破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来,露出一个不大的小男孩来,他看了萧茗一眼就马上把脑袋缩了回去。
“娘,她醒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颗糖的诱惑
萧茗怔仲,因为她低头时发现自己的衣裳换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粗皮棉服,这不是她的衣服,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不多时,门又推开来,这次进来的是一位妇人,只见她端着一只碗进来对萧茗说道:“姑娘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来,快把药喝了,喝了身子就好了。”
那妇人热情的说着,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眼神缝隙处不经意的瞄过炕上的狼皮,露出艳羡的神色来,看着萧茗揪着衣服发着呆的模样,又解释道:“这是我的衣服,你当时全身都是汗,是我给你擦了身子,又换了声衣裳。”
“谢谢大嫂。”萧茗放下心来。
“来趁热把药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热心的妇人再一次提醒。
“什么药?”看着碗中黑呼呼的药,萧茗不禁打了个寒颤,什么样的药有这么黑?她能勉强闻出柴胡与黄麻的味儿,可是感冒药有这么黑吗?她难以下口怎么办?
“这是我们村里郎中给的方子风寒药,灵验得很,这方圆百里只有他一个郎中。”妇人好心的解释道,那意思萧茗怎么听着都像是你不吃就没有药吃的意思。
方圆百里是什么概念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她不是医生,她就得捏着鼻子把这药喝了,没想到她萧茗也会有这么一天,大意了,她居然生病了。
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个人在高度紧张的条件下反而会忽略了自身的状况,这种状态维持在一个临界点,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神经随之而来的松懈,那么她自身的问题也会随之而来;萧茗亦是如此,在掉落悬崖后,石亭玉受伤昏迷,她一心只想着救他照顾他,并没有考虑到自己,再者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也会生病。
真的是失算了。
只是,这个药还是不要喝了吧!
“你大哥抱着你从山里出来,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雪人,你当时裹在狼皮里人事不知,好在村里有个郎中,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妇人说着,当时石亭玉抱着她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全是雪,眉毛都结成了冰霜。
“你别看这个药黑,它虽然苦了点,可是只要喝了病就好了。”卖力的推销着,执意让萧茗把药喝下去。
“大嫂子,先放一放,我感觉好多了。”萧茗接过碗放在一边,又问着那妇人:“请问我大哥哪里去了?”
“哦,他在另一间屋子休息,这会儿应该是睡了,我帮你去叫他。”妇人说道,起声就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交待萧茗把药给喝了。
门吱呀一声再次关上了,萧茗猛地跳了起来,端着那碗比黑夜还要黑的药,干净利落的倒在了窗外,把空着的碗放在了柜上,这才安下了心,可一回头看见前方的小萝卜头,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个~~”
“姐姐,你把药倒掉了吗?”小男孩抑着脑袋问,好像还不太懂她为什么要把药倒掉叫呢?
“姐姐你为什么不吃药,这是娘辛苦熬的。”小男孩很气氛指责萧茗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萧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辜负了别人的劳动成果是不对的。
“我要去告诉娘。”小男孩气愤的转身准备告状去。
“等等。”萧茗赶紧的抓住他,真让他去告状那她就真的糗大了,只得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姐姐之所以把药倒掉,是因为姐姐的身体已经好了。”
“真的吗?”小男孩看着半信半疑。
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聪明了,萧茗表示这个一点也不好哄:“真的好了,姐姐本来就是大夫,我好了我当然知道了。”
可这一回小男孩更不相信了,只见他气愤的叫道:“你骗人,你才多大就是大夫,我们村里的黄爷爷才是大夫。”在他眼里大夫应是黄爷爷那个样子的,萧茗这样的比他大几岁会是大夫吗?
认死理的小男孩很气愤,他要去告诉娘亲。
“我真的是大夫,你怎么不相信呢?”萧茗憋屈了。
“才不是,大夫就该像黄爷爷那样老、走路弯着腰,留着长长的白白的胡子。”小男孩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才是他心中大夫应该有的模样。
长胡子,满脸皱纹,弯腰驼背、老头子,萧茗脑补了一下,后背发凉,这是大夫吗?
这倒霉孩子,你什么逻辑!
她被这个小男孩给打败了,在他面前她的解释是这么的苍白无力;没办法了,她只能用绝招了,只见她伸手进怀里摸出一块糖来,笑眯眯的对头小男孩说道:“姐姐真的好了,只要你不把这件事告诉你母亲,这块糖就给你吃,很甜的哦。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对这就是她的绝招,号称,终极杀手锏,她以前经常用这招来逗弄小包子萧昱,虽然现在的萧昱已经在她的诱惑下定力深厚,嫌弃她的低劣手段了,但这并不防碍她在别的小包子面前找到成就感。
糖对小孩子的诱惑永远是无法想像的,特远是很少能吃到糖的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有很多的小孩子因为一颗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只要看这颗糖有没有足够大的诱惑力,是高端还是低端;眼前这个要去打小报告的小男孩很显然就是很少能吃到糖的人,他深深的被这一块糖给吸引了,脚步像生了根立着不动,不时的舔着嘴,口水流成长河。
“这真的是糖?”感情他这辈子还没有吃过甜的滋味。
“真的,很甜的,只要你告诉你娘,它就归你了。”萧茗继续引诱,心里淡淡的忧伤,小男孩会不会为这一块糖跟着坏人走了。
小男孩急切的上前一抓,可萧茗却缩回了手:“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我答应,我答应。”小男孩忙不迭的点头,满心满眼被那一块糖给占满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药不药的事儿。
“那你把嘴张开,我来喂你吃。”萧茗说道,因为他的手太脏了。
小男孩只着糖一脸的享受,看得萧茗一阵心酸,敢情这孩子从来没有吃过糖,比她的昱儿还要可怜。
“糖你也吃了,你不能再告诉你娘知道了吗,吃糖的事儿也不知道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的小秘密。”萧茗继续诱拐道,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狼外婆。
回答她的是小男孩的嗯嗯声。
“嗯,嗯。”
“那我们拉钩钩。”
“嗯,嗯。”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很愉快的达成了同盟。
第三百三十九章 流泪
愉快的打发了小男孩,萧茗坐到炕上伸手摸了摸额头,感觉不怎么烫了就放弃了从空间里拿药吃的打算。
“萧茗。”
是石亭玉的声音。
萧茗一喜飞快的站了起来,亲自去给他开了门:“石大哥进来吧!”
石亭玉看了一眼俏生生站着的萧茗,感觉她又瘦了不少,身型单薄,精神却是很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你醒啦!感觉好点了吗?”
“嗯,我已经没事了。”萧茗点头答应道,看着石亭玉一时间又不知怎么开口,是他把她抱到这里来找大夫的,不然她都不知道会怎么样,都说医者不自医,这话一点也不假。
“你的手怎么了?”萧茗看着石亭玉的双手裹着棉布。
“没事,只是些冻伤。”石亭玉简单的回道,那夜给萧茗服了药,可她仍不见好转,他只得趁着蒙蒙亮的天色抱着萧茗走出来寻人家,一路急行好歹走了出来找到了大夫给萧茗医治,可他受了很严重的冻伤,不止是双手,还有双脚。
不过这都不重要。
“给我看看。”萧茗抓着他的手一层层的把棉布解下来,眼睛一酸流下泪来,他的双手都被冻伤了上面涂了黑黑的药,虽然敷了药,可他的双手冰凉、又红又肿,破皮严重,这伤得有多严重。
看着萧茗流泪,石亭玉感觉自己心口的微微一痛,笨拙给她擦着眼泪,劝道:“别哭,我真的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在以前行军打仗之时更严重的伤都有,可从来没有人会像萧茗这样关心他,为他难过哭泣,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在所有人心中他是最强大的,殊不知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有人关心,这样真好!
萧茗在很想把空间里的药取出来他敷上,可她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只得重新给他包扎上,待回去了才找机会给他吧!
“手受伤了千万别沾凉水,要注意防寒保暖,痒的时候千万别抓,等回去了我再配些药膏给你。”
“好。”石亭玉点头,声音低低的,有萧茗没有听出来的淡淡温柔。
“石大哥,这是哪里?”萧茗问道,她才醒过来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
“这是悬崖下的一个小山村,具体是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只有走出去才知道。”石亭玉说道,他从山里走出来就发现了这一处小村子,刚才他趁空出去探查过,这个小村子不过十来户人家,破落贫穷。
“那我们走吧!香媛他们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萧茗建议道,掉下来两天多了夏五他们一直没有找来,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他们还活着。
“可是你的身体····”石亭玉迟疑,萧茗才刚醒过来,他不想让萧茗冒这个险。
“没事,我已经好了。”萧茗说道,甚至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来证明自己。
“石大哥,我是大夫,我的身体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好不好,好不好嘛!”萧茗拉着石亭玉的手摇啊摇。
石亭玉看着萧茗撒娇的模样,内心里一片柔软,无奈的点头:“那好吧!你先等等我,我去找辆车。”
最终在那好心妇人的帮助下找了辆车,不过不是马车,是一辆牛马,是村里郎中家的唯一一辆牛车,又请了妇人的男人驾车送他们去最近的镇子;其间,萧茗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大夫,果然是年纪一大把,弯着腰,蓄着花白胡子。
萧茗无语问苍天,这才是小男孩眼中大夫的正确打开方式.....
好心的妇人在牛车上铺上了稻草,又塔上了狼皮,这才让萧茗坐了上去,她实在是舍不得萧茗,拉着萧茗说了一捞子的话,如果她那目光能从狼皮上移开就更能显示她的诚意了。
萧茗换回了自己的衣裳,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出来,约摸头有二两,送到妇人的手上对她说道:“承蒙大嫂照顾,这银子请收下。”
“哟,妹子你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妇人快笑成一朵花了,嘴上客气着,手上一点也不客气,在自家男人不赞同的目光下把银子飞快的揣进怀里,又拉着萧茗热情的说着话:“妹子以来闲了记得来玩儿,嫂子给你做好吃食。”
一来就是二两银子,这多好的事,她还巴不得萧茗多多的来,这可是财神爷啊!
牛车慢悠悠的行在白雪铺就的道路之上,四周鸟雀静谧,除了牛车踏在地面传来的吱噶声响这天地间就再没有一丝声响了,石亭玉正襟危坐,后背僵直的挺着,无他,因为萧茗此刻正枕在他双腿之上睡得正香。
萧茗就这样熟睡过去,可把石亭玉害苦了,一路上石亭玉坐着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惊扰了怀中的萧茗。
“大哥还要多久到镇上。”石亭玉问道。
给石亭玉驾车带路的是那妇人的男人,一脸憨厚的笑道:“快了,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一个时辰,石亭玉看着熟睡中的萧茗不老实的翻了个身,双眼眯着,睫毛轻轻的颤动。
嗯,其实可以再慢点的。
“我们牛沟村偏得很,离镇上远了点,平素也没怎么去镇上的。”男人解释道,他叫牛奋强,是土生土长的牛沟村人。
远处几骑马奔来,几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快驰而来,远远的就能瞧见他们异于常人的服饰打扮,牛奋强一见来人大惊失色起来,赶紧的跳下了牛车。
“是外族人,我们惹不得。”牛奋强飞快的牵着牛靠边站着。
不多时,一行五骑转瞬即到,马背上的五个男人在牛车旁边停了下来,个个身着厚厚的皮毛袄子,头上带着的是同色毛皮的帽子,头发扎成无数条小辫子隐于帽子之下,五人嘻嘻哈哈居高临下的看着石亭玉等人,其中一个居然用马鞭指着萧茗,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石亭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狼皮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青筋暴露,牛奋强不明白那人说的是什么,他却是明白的。
居然敢觊觎萧茗,找死。
第三百四十一章 找到
老牛不安愤的动来动去,呼出的白气快要凝结成冰了,牛奋强牵着牛立在一边,双脚打颤,心里无限的怨念,为什么这些胡人还不离开。
年纪稍大的胡人梭了一眼那个男人,叽哩轱辘几句话,像是不满,像是在训斥,率先打马走了,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起来跟着一起跑了,留下的那个男人瞬间觉得没了趣味,再次看了一眼萧茗也跟着走了。
直至所有人离开,石亭玉才松开手来,他并不介意让这五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血溅当场,他不是善男信女,但凡敢觊觎他的人,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惜萧茗在这里他就不想动手了,他舍不得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小姑娘的童年应该是无限美好与美丽的,他不愿意让敌人的鲜血脏了她的眼。
我愿意为你收起手中的屠刀,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人。
牛奋强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再次爬上牛车:“别惹这些外族人,他们猖狂得很,上次我堂哥因着挡了路就被他们的马踩断了腿骨头。”
“这些人一点道理也不讲的,千万别挡着他们了,不然就和我堂哥一样的下场,以前西北军是石家管的时候还好,这些外族人不敢乱来,可是这几个月来他们可猖狂了,拿着刀到处吓唬人。”牛奋强愤愤不平,在他眼里这些外族人都是一个样,也分不清谁是谁,反正都是坏人就是了。
“这里怎么会有外族人进来的?”石亭玉奇怪。
“唉!山里有一条路直通关外的,就是你出山的那一条路,一直走就能走到关外去。”牛奋强说道:“以前那些蛮子进来也会带些山货猎物来换粮食的,只是那条路不好走,知道的人也少,想要走得有人引路,不然会在山里迷路。”一般人还真不知道那有一条路,他们村里老一辈人传下来的,互市不通的时候,他们总会带些粮食盐去那边换银子,粮食和盐在那边都是稀缺货,又因为那里的物价总要比关内的便宜,他们回来时总会稍带些皮毛山货回来,这些都是蝇头小利,外族蛮子都是不好相与的。
石亭玉沉思,没想到那里居然直通关外,那条路他走过,并不好走。
“驾,驾。”前方又响起了马蹄声。
牛奋强心惊胆颤,快要骂娘了,“我的天,为啥今天会有这么多的外族蛮子。”
他得有多霉才能遇上这些,为了二两银子要丧命了。
牛奋强泪流满面、悲愤不平,挥着鞭子准备让开道路,他不得不让路,这些外族蛮子可是不讲理的,看着他挡了道直接给他一刀也是有的。
为了不走他堂兄的前路,让路是必须的。
石亭玉伸手拉将要跳下去的牛奋强同志,安慰道:“别慌,这次是自己人。”
啥~~牛奋强同志迟疑不定,难道这哥们也是外族蛮子,他没有看出来,这、这、这咋办?
远远的有两骑一前一后快速驶来来,马蹄声临近,石亭玉已经能看清楚来人的面容,确实是自己人。
萧茗被这马蹄声惊醒,揉着眼睁开来,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人影突然就高兴了起来。
真的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夏小八,香媛。”萧茗兴奋的挥手。
“萧茗。”蒋香媛尖叫起来,声音有划破长空直震于耳之势,差点把旁边的夏小八给震下马去。
“我的姑奶/奶,还让不让人活。”夏小八抱怨道,不过这一声抱怨消弥在了萧茗与蒋香媛二人重逢的喜悦声里。
蒋香媛紧紧的把萧茗抱住,激动的流下眼泪:“萧茗,我就知道你们还活着,这下好了,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萧茗也有同感,活着真好,这一刻见到亲人这个感觉真的很好,如果蒋香媛不要用她的衣服擦眼泪就更好了。
好半响,蒋香媛还是在嘤嘤哭泣,萧茗都有些不耐烦了,你的感情太丰富了,请原谅她不够投入,“那个,香媛,你别哭了好吗?”
“呜、呜、呜。”蒋香媛抱着不放,一个劲的擦眼泪,萧茗的衣服都没法见人了。
“我不是没事儿吗?看你哭的。”萧茗劝道,她感觉她罪大恶极了,难道她做了一回负心汉偷走了小姑娘的心。
“呜呜,我们昨天找到了那片山崖下,发现了屠尽的尸体,就是怎么找也没找着你们。”蒋香媛委屈道,萧茗掉下去之后,蒋四海就令人下悬崖找人,可惜等他们好不容易下得悬崖,才发现那有着死亡崖之称的悬崖有多深有多宽,崖下还有一条宽广的河流,如今已然结冰。
悬崖下大雾迷漫,有常年化不开的雾气,他们并不知道萧茗与石亭玉会掉在哪里;他们只得兵分两路,由重病未愈的蒋四海带着石大河与庄鸣等人带着人在悬崖下搜寻,夏五带着人沿着河岸找。
他们尽可能的分散兵力,不放过一丝线索,可惜茫茫大地,要寻找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们都没有放弃,憋着一口气找人。
一路上,蒋香媛担惊受怕,夜不能寐,生怕萧茗掉进了河里,又怕萧茗受了伤,在昨日他们发现了屠尽的尸体,经过一夜,尸体已经算不上尸体了,被啃得只剩下骨头,恐怖至极。
看到屠尽的惨样,蒋香媛更担心了;好在,夏五发现了猎人小屋,发现了里面残留的薪火,断定此处刚有人居住,在这个时节停留在猎人屋的人,是谁可想而知了。
所以,在蒋香媛好不容易找到了萧茗,她抱着萧茗就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要把这几日所受的委屈与担惊受怕给哭出来;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是被吓着了。
相比于两个女孩子之间难舍难分的久别重逢,两位男士之间的相遇显然要理智得多了,尽管夏小八心情激动,可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表哥。”一如既往的称呼,只是这声表哥要比以往要激动些许。
第三百四十二章 首饰
一队整齐有序的军队缓缓进入寒光镇,红缨长枪,黑骑烈马,一个个兵将精神抖擞、志气如宏,端是威风凛凛,气派非常,引得镇里无数人驻足观看,这就是西北军,常年驻守西北守一方安宁。
围观之人莫不敬畏激动,人群自动分散在路边,给这些将士们让出一条路来,队伍的最后方,豁然是一列列囚车,每辆车上关押着三五个人,个个披头散发、低着头。
行在最前面的兵将手里拿着铜锣,不时的敲响着,吸引着人群的目光;铛的一声敲响,只见他高声喊道:“前日胡将军亲自领兵,与西山盗匪和为害寒光镇的万家赌坊一伙人进行了生死撕杀,终于平定判乱,剿灭贼人,还百姓安宁;其间盛、刘二位将军身先士卒,勇于为先,可惜,贼人狡猾,竟然偷袭二位将军,害得二位将军不幸身亡......”
他的声响铿锵有力,划破长空,让老远的人都能听得见。
“胡将军了不起,剿灭土匪,这下寒光镇终于太平了。”围观的人对胡敬之在大的赞。
“可惜,这多好的两位将军,居然就被强盗给杀死了。”也有人为盛、刘二位将军摇头惋惜。
“是啊!可恶的土匪。”不少人有同感,认为两位将军死得太可惜了。
“这就是祸害咱们寒光镇的土匪啊!老娘打死你们,你们害得老娘家破人亡,你们不得好死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尖叫起来,奋不顾身的扑向囚车,脏污的指甲使劲的抠着里面的男人,也不管抓着的是西山的还是寒光镇的,反正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的抓头发,吐唾沫星子,那模样何其疯癫可怕,也许在她家破人亡那一刻她就已经变得疯魔了。
“打死这些败类。”有一个人先,其他人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上前撕扯怒打,场面一度失控;寒光镇里的人深受这两股强盗其害,家破人亡者大有人在,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们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上来的都是穷苦百姓,对兵将们的驱赶无动于衷,兵将们又不能伤了他们,只得用力拦着,可惜他们根本挡不住一群人的的热情。
大家忙得快意恩仇,至于为剿匪而死去的两位将军被人抛之于九宵之上;死去故然可惜,活着的人才能得到长久的尊敬;他们被人忘却并不可怜,可怜的是囚车里的人,众手一抓满目疮痍,勉强保持着人形姿态。
“萧茗,走边上,小心些。“蒋香媛拉着萧茗小心的避开了纷闹的人群。
”嗯。“萧茗点头,任由蒋香媛拉着,这些人太疯狂了,她们两个小姑娘差点被挤散了。
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是石亭玉带着人把屠尽给灭了,关西北军什么事?为何又跳出两个人来抢功劳,这盛刘两位将军是谁?干他们何事?
萧茗想不明白,回了寒光镇已经有两天了,石亭玉每日早出晚归,与蒋四海处理着善后事宜,被屠尽一伙**害的商队有不少,死于他们手上的不知凡几,如今屠尽伏诛,活着的人被解救,他们正忙着发放商队被劫的财物,只可惜有一大笔银子不知去向,所有商队只能拿回一些货品与补给,死去的人员得一些抚恤银子,民众怨声载道。
石亭玉与蒋四海等人每日都在忙碌安抚,希望把屠尽这一伙人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对于别人而言,这一次简单的西北之行,因为朝廷的动荡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对于蒋四海而言,这一次西北之行总算是圆满,货物没有了,但人还活着,至于那些被劫夺了财物又丧了命的商人,只能自认倒霉了,劫后余生的人以后还会不会到西北这个难忘之地还两说。
随着万家赌坊的覆灭,寒光镇的乌烟之气为之一清,街上行人与商贩比往日多了不少,两人在一个首饰摊上挑选着外族首饰,老板忙着看热闹也不怎么招呼她们,两人自顾自的挑选;摊子不大却五脏俱全,有不少漂亮的银镯、铜镯,镶着各色宝石的头饰发籫,还有不少美丽的装饰品,有繁复美丽花纹雕制的银质项圈,精美异常。
自古以来,少数民族对于银饰情有独钟,其余就是各色漂亮的宝石;这些带着民族特色的首饰虽然没有中原首饰的美丽金贵,做工也不够精致;它们却有着中原首饰无法相及特色,看着它们仿佛就能想像一位美丽的外族少女在宽阔的大草原上策马奔腾的模样,鲜衣怒马、恣意前行、衣袂飘飘,发饰飞扬,没有中原的礼仪拘束,是何等的自由自在。
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模样。
萧茗手里拿着一个宝石手串,上面的由无数颗细小的宝石串织而成,红蓝绿黄颜色多样错落有致,应该是用宝石废料做的,难得的是每一颗的宝石都被打磨成一样大小,费心穿至而成,可见其细致用心。
“哟,两位姑娘随便看,随便挑,我这里的首饰是最齐全、最正宗的外族货。”军队已经走远了,老板见没热闹可瞧了就赶紧招呼生意。
“萧茗,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蒋香媛拿着一个银片给萧茗看,那是一个银项圈,中间银片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反正她没看出来是雕刻的是什么,银片下面又吊着几颗银珠子,整体来看很是漂亮。
“这位姑娘真有眼光,这上面刻的是鹰,鹰是胡族人的神鸟。”老板热情的介绍道。
蒋香媛看了看银项圈,又把右手上的簪子递给老板看:“那这个呢?”
“姑娘真会挑,这上面不但镶缀有珍珠粒,大的那一颗是孔雀石,下面流苏上每一颗都是不错的宝石。”老板笑得满脸的褶子,夸她们会挑货眼光好,把她们挑的每一件货都夸了又夸、赞了又赞,反正就是他卖的都是好的。
不得不说这些东西确实很好,萧茗与蒋香媛两个都喜欢得紧,萧茗在前世时就喜欢收藏,每次出去都会卖些有地方物色的东西,两人挑挑捡捡,横扫了这个摊子大半的首饰与装饰品,与爱好收藏的萧茗不同,蒋香媛这货是因为喜欢,只要是稀罕东西,她就买、买、买、买来送亲戚、送朋友、送大哥、送二哥。
嗯,自动忽略了不讨喜的小哥。
“这手镯送给娘。“
”这簪子送给干娘。“
”这个送易妈妈。“
”这个.......“
女人的购买力是无法想像的,两人壕气的举动把那老板给深深的感动了,不感动不行啊!别人挑首饰是一件两件,这两人挑起来是按堆来算的,瞬间他的摊位就少了一半,老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用一百二十分的热情更加卖力、更加热情的推销,恨不得把他自己给卖了,就是让他把萧茗二人当姑奶/奶供着他也愿意。
”我说你们两个姑奶奶,怎么还在这儿。“陈元敬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陈元敬你来干什么?是来帮我们付银子的吗?“蒋香媛取笑道,她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师叔呢。
”我的姑奶奶,祖父正找您呢。“陈元敬尊敬的对萧茗说道,萧茗可是他的祖师爷,不尊敬不行,他祖父的大棒子无情。
”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祖父正请你去。“
”现在。“萧茗无语,这还没到上课时间,陈老就派陈元敬找她了,这也太心急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教课
石亭玉与蒋四海每天忙着善后事宜,萧茗和蒋香媛两个就被安置在陈老府上暂住;对于萧茗的入住,陈府当家人陈老是一百个欢迎,他是喜不自禁,这样他就可以更愉快的与萧茗探讨医学了。
陈老对萧茗的医术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萧茗的缝合术推崇备至,以致于在西北军营里,萧茗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陈老亲自相请,萧茗客串了一回老师;教学的对像居然是西北营军里的军医。
外科手术、伤口的处理、以及萧茗拿出的来药品在西北这地界发光发热;也许缝合术并不适合平安镇,闵方齐等人两三个月也见不着一个需要缝合的病人,在平安镇那个偏僻之处,流血事件少得可怜,他们能遇上了的顶多是些小伤痛,或者是破点皮的患者,能用点消炎药什么就不错了,更别提动针做术了;可在西北就不一样了,这里民风彪悍,打斗成风,军队操练剿匪、每日刀伤箭伤不知凡几,缝合术与青霉素麻醉药等在西北大受欢迎,就连普通的大夫都学会了缝合术,能够使用药物消炎麻醉。
陈老自学会了缝合术之后,把之引入西北,配合以药物治疗,大大的减少了伤亡情况;为此,陈老对此甚是推崇,勤加练习,更是每月与萧茗书信来往,讨教医术方法,把缝合术练至如火纯青的地步了。
每日上午一堂课、下午一堂课,随时还要面对陈老等人不懂的问题请教,萧茗只得趁着中午这个点拉着蒋香媛上街买些特产回去,可惜在两人意犹未尽之时,陈元敬找了来。
“那咱们回去吧。”萧茗说道,陈老急切的心她理解,她也希望在她没有离开的时间多教些,只有传援给真正喜欢研究医术的人,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才能有更大的进步。
陈府里,陈老带着人早早的在课室里等着了,这些等着的人里面,有他的两个儿子,几个孙子,还有几人是军营里的军医大夫,尽管有其中有不少人对缝合术推崇,但并不防碍他们对萧茗这个人的轻视之心。
这不关技术,只为年龄。
他们都是拥有几十年行医经验的大夫,在自己的领域取得了不错的成就,拥有自己的骄傲;他们能够接受缝合术与新型的药材,可他们并没有接受萧茗,在他们的认知中,萧茗的只是有一位了不起的师傅,拾人牙慧。
这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成就。
不管大家心思如何,可在一脸严肃的陈老面前,大家很识相的没有表现出来。
笑话,陈老在军营里的威望甚高,他对萧茗青眼有加,谁会在这时候不长眼的撞上去。
萧茗穿着一袭白衣走进室内,对着陈老等人点头,在众多的目光里,她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这些她不会去计较;在这里的这些人,有几人是西北军营里的大夫,以他们的资历地位仅次于陈老,如今让萧茗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来教他们,他们心里不平衡是在所难免的。
室内,摆放着一个长长的案台,是萧茗的手术台,案台上用白布盖着,萧茗并没有直接上前,而是站定在支起的香炉旁,点了三支香拜了起来,弯腰三次把香插于炉内。
其余陈老等人,都跟着萧茗的样子做起来,一群人肃立无声,尊敬无比。
焚香敬拜,这是对死者的尊敬。
是的,案台上,白布下,是一具死去的尸体,是她让陈老准备的。
做完这一切,萧茗才净手,带上白手套,慢慢的走到案前,手一挥掀开白布,露出里面已死去多日的一具男性尸体。
“想必大家也明白,西北的战事频繁,兵将们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站在最前线,有战争就会有伤亡;一个士兵在身受重伤时若能得到及时正确的救治,那么就能挽救他的生命,反之则不然;相信大家对于缝合术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它能更快速、更方便的救治病人;那么,如果一个士兵受伤在内脏,比如脾、胃等,或是心脏大出血,这些你们要怎么办?如何挽救他们的生命?”
萧茗说着,看了一圈底下的人,他们这些人表情各一,像陈老等几位军医他们明显有猜测今日萧茗将要讲解的内容,怀着期待的神色,聚精费神的听着,手指微动,隐隐的激动;也有对今日课程不明就理的,比如陈元敬等几个后辈子孙。
“今天我将为大家讲解更深一层的手术知识,如何缝合破裂的内脏,断裂的血管;那么,在这之前大家应该要先了解人体内的结构.......”萧茗说道,举起手中的手术刀,慢慢的移向了肚腹处。
萧茗的声音平淡无比,手上的动作却血腥残暴。
···········
天色渐黑,蒋香媛一个人站在院中,她也不觉得冷,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来回走着,她在等,等萧茗出来一起去吃晚饭。
“香媛,你怎么在这儿?”石大河抬手喊道,手掌如蒲扇般,只可惜少了三根手指。
蒋香媛抬起头看着来人脸色瞬间红了,感觉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二哥。”蒋香媛小声招呼道,自动忽略了旁边的夏小八。
隐形、隐形、再隐形。
“你怎么站在这儿,不去听课吗?”隐形人夏小八双眼盯着蒋香媛,表情同样的怪异不自然。
“萧茗不让我进去。”蒋香媛撇嘴不满,本来她是要跟着进去的,可是这一次萧茗居然让她不要进去,把她留在外面独自进去了。
她可是正宗的大徒弟,前面几次课她都去了,为啥这次不让她进?蒋香媛感觉心里无限的委屈......
“二哥,我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兴许是觉察到了夏小八的眼神,蒋香媛决定不再搭理夏小八,哼!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你。
“大哥啊!去看月娘了。”石大河嘿嘿的笑了起来。
“那我也去月娘那看看。”说着,蒋香媛一溜烟跑了。
哎,夏小八一愣,他有心提醒奈何佳人脚步太快,留给他一个飞一般的背影;顿时,心里一阵无语,人家蒋四海去看月娘,那是情郎约会情妹妹,你去看什么劲,还跑这么快,有没有问过你哥愿不愿意。
“呵呵!这丫头。”石大河只是笑笑,显然早就习惯了。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萧茗一马当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茗。”石大河热情的喊了起来。
“老范,快扶我一把,我腿软了。”说话的一位老头双腿无力半个身子都靠在旁边的同行人身上,这个都不叫扶一把,扶几把都成了。
“我说你这个老东西可真没种,这样就把你吓的。”旁边的人嘴上虽是这么说,不过好在还是把那人扶住了,免于他倒在地上。
“我怎么没种?我这是累了,你的腿别打颤,要倒了。”
一群年老体弱的军医们就这样相扶着走了出去,在路过萧茗之时,还不忘点头致意,稍带些尊敬之意,有的更是臊红了老脸,为以前对她视之心自惭形秽,萧茗的完美暴击来得太突然,他们差点晚节不保。
一堂课让这一群自命不凡的老家伙总算见识到了萧茗的厉害了,在此之前,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会有如此的干净利落,冷静镇定,那场面把他们一把老骨头吓得心怦怦的跳。
他们还算好的,勉强能走,保持着军医的风骨,陈家孙字辈中的几人却是被抬着出来的;所谓的站着进横着出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都怎么了。”夏小八指着躺着过的陈元敬奇问,上个课能成这样,又不是打仗。
“没什么,累着了。”陈元敬他爹解释着,只是红着一张脸不甚自在。
“夏公子您忙,我们先走一步。”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快。
第三百四十四章 月娘的拒绝
“月娘,再过两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去了。”蒋四海看着眼前瘦弱的身影,眼底无限的留恋与爱意;她长得并不美,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风霜的痕迹,本就削瘦的身体现在更加瘦弱。
但这一切并不能阻碍他一颗跳动的心,蒋四海想,也许这就是爱吧!回想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是在五年前,他第一次跑西北,那时候的四海镖行刚刚起步,生意做得并不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这里寻求商机,半路上盘缠没了,吃食也完了,又冻又饿的他一个人孤寂的走在路上,她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给了他一个温热的馒头,一壶酒。
那一天也像今日一样的冷,天空中飘着雪花,他还能记得月娘回头那一个温婉的眼神,他并不知道因为这一个馒头和一壶酒她遭受了毒打,只知道她是一个好女人。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在大街上,她被一个男人打着,那男人一边打,嘴里骂着污言秽语,他冲了上去,就给了那个男人一拳,并且警告他不许打女人,还给了银子给她。
在一次无意中的听闻他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给她带来了更大的伤害;从此,每一次到西北总会去偷偷看看她,看她过得怎么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只是,他没有在帮她。
其实他知道她过得一点也不好,那个打人的男人是她男人,经常打她、辱骂她,每一次他总能在她的眼中看到隐忍和伤悲。
随着生意越来越好,跑西北的时间越来越多,他每次都会亲自过来;习惯成了自然,每一次他都会过来偷偷看看她,看她忙碌的身影,或是被那个喝醉酒的男人打,每一次他都忍不住的要冲上去杀了那个男人;到后来,那个男人死了,他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酗酒赌钱打老婆的男人孙二就这样死了,月娘也成了寡妇,她终于自由了。
孙二死后,她的日子更艰难,承受着周围指责轻视的目光,闲汉的骚扰,不止一次他有提出过要帮她,给她银子给她出头,他只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一点,可惜,她拒绝了,她一直都那么坚强的活着。
这一次受伤,他拼了命逃出来,没有一刻犹豫的就去了她家,他想在死前再看她一眼。
“那,一路保重。”月娘苍白的嘴唇抿了抿,语气淡淡看不出喜怒来,身子与蒋四海保持着距离。
突然,蒋四海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月娘,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娶你,我一辈子对你好。”蒋四海声音激动,仿佛能听到心跳的声音,这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鼓足了勇气说出来,他想用自己的余生来照顾她。
月娘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可惜手被蒋四海抓着没有成功,只得急道:“你快放手,被人看见了不好。”
蒋四海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松开了手,月娘赶紧后退一步,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忍着发热的双眼拒绝:“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就让我来照顾你吧!”蒋四海看着月娘,他不想放弃,因为他知道这一放弃就是永远,再以后,月娘都不会再见她了。
“我不需要谁的照顾,我一个人很好。”月娘突然声音大了起来,激动的喊着。
蒋四海看着月娘,怔怔的说不话来,半响才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恨我,因为他的死你一直恨着我,是吗?可是,我并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他没有杀掉孙大,只是没有救他而已;那一日,喝醉了酒的孙大一如既往的打人,然后拿了家里的银子出去赌,他就跟在他后面,他承认,他心里是有过杀人的想法,他一直跟着孙大寻找着机会,这个机会还没有到来,孙大就自己掉下去摔死了。
孙大喝得醉醺醺的,走路歪歪倒倒,脚下一滑就自己掉下去了。
他真没有杀他,只是他没有救他而已,更没有叫人救他,只是看着他死。
他又怎么可能救他呢?
“我知道你因为这个在恨我,我不想救他,难道救他再看着他继续伤害你吗?”蒋四海抬着说道。
他不后悔这件事,只是后悔没有亲手了结这个畜生。
“我不怪你,也没怪你。”月娘摇头,只是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她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是个不详的人,而且她这一辈子不能再有孩子了。
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她只配一个人了此残生。
“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月娘说完,恨心回房把门合上了。
“月娘,你开门。”蒋四海急道,可惜门后寂静无声,殊不知,房间里的月娘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紧握着嘴无声的痛哭,眼泪扑簌簌的流。
“月娘,我的承诺一直不变,我等着你。”
蒋香媛定定的站着,睁大了双眼看着,合上的房门,失魂落魄的大哥孤寂远去的背影一步步远去,她脚下像生了根再也迈不出去,她好像发现了哥哥的秘密。
心里五味杂陈,蒋香媛顿时没了找哥哥的喜悦兴致,低着头住回走,一边是哥哥,一边是月娘;单身多年的哥哥终于有了喜欢的人,可惜貌似月娘不喜欢他。
这是为什么呢?
哥哥喜欢月娘,可惜月娘不喜欢哥哥。
月娘不愿意跟着哥哥走.....
唉!家里有一个哥哥让她操碎了心,离得老远她都能感觉到哥哥的心痛。
“香媛你在干什么?用晚膳去。”萧茗远远的喊,她此刻心情很好,刚才在夏小八与石大河处得知,事件已经处理完毕,他们即将启程回家了。
可这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为何。
“萧茗,我有事给你说。”蒋香媛看着萧茗,立刻与小姐妹分享了心中的秘密。
片刻后,萧茗就知道了来龙去脉,那就是蒋四海向月娘求婚了,可惜月娘拒绝。
单身狗蒋四海,猝~~
蒋香媛急着向萧茗讨个主意,可惜萧茗没有多说话,两个人的感情她们不好插手,有时反而会帮倒忙,不过嘛!还是可以曲线救国的。
月娘,刘月,她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了。
萧茗没有多说话,而是在翌日一早去了美娘家里。
第三百四十五章 红唇
在陈老等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石亭玉一行人轻装简从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相比于来时的匆忙急速快马加鞭,他们回去的时候就显得自在随意多了,无论是石亭玉还是蒋四海都有意放慢了行程,明显的有照顾女眷的意思。
日上三竿时起程,天未黑时落宿,很有一翻游山玩水的意思,如果天气不那么冷就更美妙了,还能在路上来个踏青观景什么的。
“停,休息片刻。”石亭玉指着远处的茶肆说道。
“萧茗,你到底对月娘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就愿意跟我们走了。”蒋香媛喝着单调简单的热茶食不知味,她很想知道萧茗对月娘说了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几天。
她好想知道啊!
纵观旁边的蒋四海与月娘,哥哥对月娘那是一个劲的好,板凳桌子全擦一遍,端茶送水,只差没有喂到嘴里了,这、这、这,这也太热情了,还是她的哥吗?
蒋香媛感觉哥哥快要成别人家的了。
可是月娘对哥哥很明显保持着距离,客气疏离,这是要拒绝的节奏唉!
她的哥,好可怜。
萧茗端着杯子,温热的茶水、淡淡的苦味,温润着干涸的噪子,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只告诉了月娘一件事。
“我的家乡在平城平安镇的刘家村,家里隔壁住着一位独居的老太太,她姓宋,男人死了,儿子也没了,因为想女儿,每日每夜的哭,眼睛都哭瞎了,可怜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掉。”
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劝月娘跟着她走的话,她怎么会劝月娘跟着她走呢?蒋四海都劝不走,她又怎么能行,她只是给她讲了一个悲剧故事,一个孤独守望亲人的女人。
于是在第二日她们起程的时候月娘就自己提着包袱出来了,双眼红肿,天知道昨夜里她是不是哭了一晚上。
月娘突然的决定把不明就是的蒋四海喜得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反正说话都结巴了。
月娘伤心欲绝,思母心切,愿意跟着她回去,萧茗知道自己做了一回恶人,她不认为骗了月娘有什么不对,干娘她确实没了丈夫儿子,女儿失散,生活可怜,孤苦伶仃,若不是她,干娘也许现在就是一杯黄土了。
虽然她现在过得很好,条件优渥、生活幸福,可女儿是她心底的牵挂,两人天各一方,一个日日思念忧心,一个生活困苦,意志消沉。
远方的亲人日夜盼着你的回归,为你肝肠寸断哭瞎了双眼,你凭什么意志消沉,生无可念,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月娘,萧茗表示,骗就骗了吧,让你多忧心几日,干娘这么多年的煎熬你也感受下。
“萧茗。”久得不到回应的蒋香媛不满。
“想知道啊!”萧茗看着她,这姑娘真是好奇宝宝。
“嗯,嗯。”
“那你过来点儿。”
蒋香媛依言凑了过去。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萧茗小声说道,脸上带着坏坏的笑。
“萧茗。”蒋香媛激动得叫了起来,双手握拳,表示很生气。
不带这样的,好想打人。
啊!啊!啊!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好了,我告诉你,月娘是干娘的女儿。”萧茗也不逗她了,小声的说出了真相。
“真的,”这也太巧了。蒋香媛大惊,居然是这样。
居然是宋大娘的女儿。
月娘这个人,她也是了解了,在陈府的时候,哥哥生着病,都是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哥哥,周道细心,比她这个妹妹要好得太多了,就是性子沉,不爱说话。
要说,月娘对哥哥没有感情,那肯定没人相信,是问一个女人怎么会去救一个陌生人,不要命的保护他,照顾他。
月娘肯定是喜欢哥哥的。
蒋香媛总结。
而且哥哥也喜欢,这太好了,两情相悦,一定要在一起,这样她就有嫂子了。
嘻嘻~~
蒋香媛得意的笑了起来,弄得萧茗莫名其妙。
于是,在路上出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故,比如说,蒋香媛热情的拉着月娘一起去打水,然后一脸慌张的跑回来,说月娘被蛇咬了。
萧茗无语,天知道这个季节哪来的蛇;反正有人是相信了,傻大哥蒋四海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然后又风风火火的抱着月娘跑回来让萧茗给看看,看被咬哪儿了,纸片人似的月娘被抱着完全无负担,跑起来一阵风那么快。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无限下降了。
月娘被蒋四海抱着,手里还拿着个水壶,一脸懵。
月娘不仅是被蛇咬,被晕倒,被受伤,被失踪,反正一路上蒋香媛无限搞事,誓要给哥哥制造机会,弄得两位当事人各种不自在,一队人马人抑马翻,她还乐此不倦。
真想打死这货。
萧茗表示,我不认识她,真不认识。
好不容易到了城镇,落宿客栈,蒋香媛再一次邀请月娘一起出去逛街,月娘果断拒绝,天知道她又有什么新花招。
月娘脚步急速,回房,关门,一气呵气。
“哎,月娘你别跑那么快嘛。”蒋香媛紧追不舍也没有赶上月娘逃跑的脚步,她为什么要跑那么快呢?出去玩不好吗?看来只有找萧茗一起出去了。
蒋香媛正准备找萧茗出去玩时,却被偷偷出来的夏小八拉住了。
“你放开我,干嘛啊!”被拉到无人的角落,蒋香媛很不满,甩开夏小八,不拿正眼看他,这一路上蒋香媛对夏小八的眼神都是闪闪躲躲的,现在聚一处她感觉老大不自在,一想起那天,心就怦怦的跳。
“你,,,”一时间,夏小八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什么我...”夏小八才开口,蒋香媛就愤怼回去。
“那天的事,我不是..”
蒋香媛急得跳了起来,急着打断道:“什么事,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放松下来,无比凶残的威胁道:“那天什么事也没有,你要是敢乱说,老娘打死你。”
然后转身走了,神色慌张,步伐急促,嗯,有点像月娘刚才那样。
落荒而逃。
夏小八怔得说不话来,满脑子里都是她一开一合的红唇,樱桃小嘴;不禁想起那一天,软软的红唇印在他唇上,软软的,香香的,还带着一点甜。
嗯,味道很好。
不自觉,夏小八吐了一口唾沫,心里发痒痒。
他本来想要解释一下那天发生的事,他会负责的,可惜人跑得没影儿了。
唉!夏小八惆怅,五哥交待的事他还没来得急说出来,她就跑了,他会不会被五哥打死呢?
五哥只是想让她消停点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借花献佛
萧茗正忙着给石亭玉调制冻伤药膏,当然不会愿意跟着蒋香媛出去逛逛什么的,连着几天的赶路,她还想好好休息会儿。
屋子里临时架起来的小火炉,上面放置了一口小铁锅,萧茗就坐在旁边把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草药细细的研磨成粉,再加入蜂蜜搅拌,然后放置于铁锅内加热,待药粉慢慢变得粘稠后就停了火,待冷却后膏药成固状,这冻伤药算是完成了。
“萧茗,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刚出去一会儿的蒋香媛又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怎么啦?你不是出去玩了吗?”萧茗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的把药膏放于盒内。
“没有啦!我刚听说戏园子里今晚一个名角登台,叫什么小棠春,听说他唱的霸王别姬可好听了,好多人都会去,我想着让哥哥与月娘也去,他们晚上去听,这样哥哥又能保护月娘回来。”蒋香媛说着,暗自点头,认为这个主意很不错,只让哥哥与月娘去,他们二人世界,能增进感情,晚上黑灯瞎火的回来,哥哥又能保护月娘拉拉小手什么的,最好还能跳出几个不长眼的强盗什么的,哥哥就来一出英雄救美,勇斗恶徒,打跑坏人就更好了,这样月娘就能很感动,答应嫁给哥哥了。
嗯,这个方法太好了,蒋香媛为自己点一万个赞。
“你行啊!这个方法都能想出来。”萧茗抬着看着这个还在幻想中的家伙,还真能想,前世约妹看电影的乔段都想出来了,佩服佩服。
只是她一听这个戏名,就知道没戏了,这种生死离别的戏给他们两个听,太不合适了。
只怕月娘得感动得哭了,从此与蒋四海永世不相见。
“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霸王别姬你也敢让他们去听。”这主意太馊了。
“啊!不好吗?”蒋香媛焉了,不好吗?她觉得很好的,两个人在一起听什么都无所谓啦!
“霸王别姬怎么适合你哥哥与月娘,你这个猪脑子。”
“那个名角最会唱这个了,可出名了。”蒋香媛想要分辩,不过见到萧茗不赞同的眼神,声音不自觉的弱了下来:“不听这个也可以听其他的嘛。”
好吧!她知道这个曲不好,不过她也没想这么多,只想让哥哥两人去听一听这出了名的戏曲嘛,然后培养一下感情,在她看来,只要有相处的机会,月娘总能被哥哥的深情打动。
蒋香媛独自坐在一旁,闷闷不乐。
“你为什么非要把他们两人凑成一对儿。”萧茗问道,蒋香媛每日跑前跑后的各种搞事,撮合蒋四海与月娘,说实在的,她并不赞同。
她这样的热情,秦氏知道吗?
这个时代的婚姻注重门当户对,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蒋家虽然出身商户,四海镖行财力雄厚,蒋四海算得上是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单着,能与他配对的也一定是富足的商户,亦或是官家小姐,月娘恐怕不行?
门弟不够,若是再得婆婆不喜,勉强进门也不会幸福,婆婆蹉跎儿媳的案例还少吗?云苓她娘就是被刘老婆子给蹉死的。
月娘的前半生拥有太多的痛苦与磨难,她希望她剩下的半生能够幸福,可蒋四海他适合月娘吗?还有秦氏会接受一个有过一段婚姻的女人做儿媳吗?
这个社会又不流行闪离,一结就是一辈子,幸福是一辈子,不幸也是一辈子。
她认了宋氏为干娘,月娘自是她与萧涵的姐姐,她希望她以后能安定快乐,衣食无忧,生活富足,这些她都可以给她;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男人,那么她希望是一个人口简单的家庭,不一定要有多富有,但一定要有一个体贴妻子照顾家里的男人,一个慈祥的婆婆,家庭和乐,幸福安康。
“这有什么不好,哥哥喜欢月娘,月娘也是喜欢哥哥的。”蒋香媛说道,她就不明白了,两个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月娘不一样,她成过亲,你娘不一定会答应。”
“成过亲又怎么样,我娘才不是那样的人。”蒋香媛急忙说道,“自大嫂去后,我哥哥就一直不愿意娶妻生子,我娘可担心了,只要我哥肯成家,什么样的人她都不会反对。”
说到逝去的大嫂,蒋香媛突然有些伤感起来,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只记得大嫂难产,可惜家里穷请不起大夫,等哥哥凑到钱以后大夫才给大嫂治病,可惜大嫂死了,小侄儿也死了,自那以后哥哥一直是一个人,即使是现在有银子了也不肯再娶妻生子。
为这个母亲可着急了,前前后后物色了不少姑娘,哥哥都不愿意。
如果那个时候能遇见萧茗该有多好,那么她的大嫂就不会死掉,哥哥就不会伤心这么多年;所以,为了哥哥的幸福,她一定要帮哥哥追到月娘。
所以,只要是个女的,秦氏都愿意。
萧茗这下安心了。
“你这个方法是不行的,剃头的挑子一头热,没见月娘见到你哥哥就躲吗?”萧茗说道,从头到尾,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完全没有注意到蒋四海与月娘尴尬的脸。
蒋香媛各种搞事,他们一群吃爪群众是超强光灯泡。
“那要怎么办?”蒋香媛问,她完全不知道的啊!
“这个也是要讲究策略的,你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萧茗把装好的药膏小心的放到一边,心里美滋滋的,终于完成了她的独家冻伤药。
“那你快教教我,我该怎么做?”蒋香媛急切的摇着萧茗,急得双脚都快跳起来,她真的很着急唉!
萧茗,,快要受不了了。
“你给我放手。”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蒋香媛依言放开:“那你快给我说说,怎么样让月娘接受我哥,师傅,师傅。”
居然师傅都叫出来了,她可是从来不叫的。
“月娘对你哥有意,这一点大家都能看出来,可她又不能接受,说明什么?”
“什么?”蒋香媛问。
“说明她有心结,这一点得让她自己想清楚,只要你哥哥真心不改,对月娘一心一意,自然是水到渠成。”月娘的过去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她能否打开心扉,就要看蒋四海能有多少真心。
蒋香媛的行办,虽然是为哥哥制造机会,效果却弄得适得其返,就连蒋四海见着月娘都尴尬不已了,月娘更加的逃避,这几日月娘的沉默不语,闪躲就已经证明了她在逃避着蒋四海了。
当然,她也有试探蒋家人的意思在里面,若是蒋四海或是秦氏对月娘的过去有芥蒂,或是秦氏无法接受月娘,那么她宁愿给月娘重新找一户可靠的人家。
“那什么时候能成,心结一辈子打不开,那我哥不是要一辈子单着。”蒋香媛忧伤了,为兄掬了一把泪。
“也用不到什么时候。”萧茗想,若是蒋家人不错,干娘也不会让月娘继续单着的。
“你这是冻伤药么?一个下午就只做了这么一盒。”不能帮哥哥追妻了,蒋香媛瞬间觉得无事可做了。
“嗯,就这一盒。”萧茗点头,做得手都酸了。
“是不是给石大哥的,要不要我帮你给他吧。”蒋香媛突然说道,眼睛一闪一闪的格外的明亮。
萧茗顿了顿,想到石亭玉,她总有点儿不自在,还是不去见了吧!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片刻后听到门外的说话声,萧茗就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有多错。
“月娘,这是我哥给你带的冻伤药,很好用的,你擦一点冻伤就好了。”门外,蒋香媛推销着萧茗精心制作的冻伤药,借花献起佛来一点也没有负罪感。
“快收着,别客气了。”不要,强塞。
萧茗~~~
被她气笑了。
她就知道这货没这么好心,这可是她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
别拉着我,我要去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