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复诊
萧茗抚额,这些日子忙着摘果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原来眼前这位姑娘正是知府夫人徐氏的丫头,当初萧茗只给徐氏开了一张方子,又让易风后来送去一个月用量的空间水,如今一个时限已过,徐氏药已用完,又不见她去复诊,徐氏等得心急只好让兰灵过来请了。
“劳烦姑娘赶来,萧茗最过,请进去喝杯茶,待我准备一下就立刻启程如何。”萧茗说道,邀请兰灵姑娘进去歇会儿。
兰灵点头,对萧茗的提议不置可否,与当日的冷淡态度完全不一样,如今夫人用了萧大夫给的药,身体有了明显的改变,特别是用了雪颜泥之后,肌肤变得嫩白水滑,比她们十几岁的小丫头还要白嫩三分,老爷连着几天都歇在夫人房里,夫人心情好,对她们这些奴才也是和颜悦色。
这一切都是因为萧茗,在来之前兰仪三番五次告诫她要对萧大夫客气些,把萧大夫请来为夫人诊脉。
厅内,易妈妈为兰灵姑娘准备了水果刨冰。
“兰灵姑娘请,姑娘马上就来。”
“没关系,我等一会就是了。”兰灵看着眼前的水果刨冰,很是新奇,五颜六色的水果粒放在碎冰上,漂亮得她舍不得下口。
因为夫人的关系,她们院子里的丫头很少食用冰块,即使在炎热的夏天再是热得难受也要忍着。
萧茗并没有让兰灵等待太久,和蒋香媛一起登上马车去了平城,这次并没有带上王云苓和易风,家里事情多就留了他们在家里帮忙。
经过上次怜香院的事,易妈妈是一定要让人跟着萧茗的,不然家里人都不会放心。
“兰灵姐姐,徐夫人最近身体怎么样。”马车里萧茗问徐氏的近况。
“自从用了姑娘的药,夫人最近身体很好~~~”兰灵很兴奋,总之她家夫人就是吃得好、睡得香,精神也好了,特别是皮肤也变得白白嫩嫩的。
“萧大夫,这雪颜泥真是好用,夫人用了几天肌肤就变白了,您上次留的都用完了,夫人请您多带些。”兰灵说道,心里很羡慕。
“好。”萧茗答应,雪颜泥她配了有很多。
到了知府老爷府上,刚进门迎面而来一位小丫头,看着兰灵与萧茗二人就快步跑了过来,挡在几人身前。
“兰灵姐姐,燕姨娘突然不舒服请萧大夫去姨娘瞧瞧吧。”
眼前的丫鬟正是燕姨娘身边的跑腿丫头小翠儿,小翠儿一脸的焦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挡在了兰灵几人的路。
“呵呵,笑话。”兰灵气急,没有了在萧茗面前的尊敬。
“燕姨娘身体不舒服你们自己去请大夫去,萧大夫是夫人的贵客,哪里来阿猫阿狗都能治。”可笑,一个姨娘居然敢开口让萧大夫诊病。
再说了,这哪是生病,明明是想拦人来着。
兰灵并没有理会小翠儿,反而用手推开了她,继续领着萧茗去了夫人的院子,留下小翠儿在原地跺脚。
“哼!”小翠儿哼的一声,快步回了燕姨娘的院子。
如今的徐氏精神面貌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状态非常好,从她能亲自在门口迎接萧茗就能看出她的尽情很是愉悦。
萧茗用一副药并没有根治好她的孕之症,只是给了她一个希望,让她明白或许她也会像其她女人一样,成为一个母亲。
“夫人的身体以经有了初步的改善,萧茗再为夫人开副方子,一个月之后再来复诊。”萧茗说道,现在只是初步调养了徐氏的身体,改变了她郁郁的心理状态,这样有一个好的心态对以后的治疗有很大的帮助。
“好,一切有劳萧大夫。”徐氏收回手,客气的道,此时她对萧茗的态度完全没有了一个月之前的散漫不在意,自从用了萧茗的药之后,不过几天她都能自身感觉到效用,每晚的睡眠好了,精神好了不少,以前每天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如今精气神好了不少,她曾经让人请过老大夫诊脉,老大夫在看过萧茗的药方之后大为惊奇,普通的药方能有些奇效。
徐氏相信只要萧茗继续为她调养身子,她宫寒的顽疾定能根治。
“夫人客气了,这是萧茗份内之事。”萧茗说道,提笔就开了方子,如今主要是为徐氏调养身子,治理宫寒的毛病。
“萧大夫的雪颜泥可得再卖些给我,我用着甚好。”徐氏又说道,她对雪颜泥很是喜爱。
哪个女人不爱美丽,雪颜泥能改善肤质,使肌肤胜雪,脸上用一点雪颜泥比用胭脂水粉强了百倍。
“那是自然。”萧茗笑笑,从药箱里拿出一罐雪颜泥出来。
徐氏身边的兰仪马上接了过来,恭身道谢,笑道:“多谢萧大夫,自从夫人用了雪颜泥之后就再也不用家里的胭脂水粉了,这两天用完了浑身不得劲呢。您可是解了夫人的大难题。”
“你这丫头,贫嘴,还不快给萧大夫拿银子来。”徐氏笑道,并没有生气。
“是,夫人。”兰仪转身进了内室,不多时就出来了,在萧茗面前放了两个一样大小的银锭子,五十两一定,两个刚好是一百两。
“我也不知道这雪颜泥卖价几何,这些请萧大夫收下。”徐氏问道,她知道,名贵的胭脂水粉不便宜,萧茗给的雪颜泥胜过了无数的胭脂水粉。
“多谢夫人。”萧茗接过来放进药箱里,这次可比上次给得多,上次她又是按摩又是开药方、又是这雪颜泥,徐氏才给二十两银子。
兰灵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在徐氏耳边轻身了句什么,并没有让萧茗和蒋香媛听见,不过看她的脸色定是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徐氏眉头轻皱,轻声说道:“我这儿有贵客,让她回去吧。”
“是。”兰灵行礼,正准备退出去。
“哎呀!姐姐这里来了客人怎么不知会一声,妾身好让厨房多做几道好菜招待。”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帘子外面响了起来,人未到身先至,紧接着帘子打了起来,走进来一位明丽漂亮的女子,身后跟着丫头小翠儿。
此人正是掌管后宅的燕姨娘。
“你怎么来了。”徐氏看着不请自来的燕姨娘,声音低沉,心情不郁,但当着萧茗的面没有发作出来。
“许久没来看夫人,听说夫人最近身子大好了,妾身特意来看看。”燕姨娘慢步进来,在徐氏面前轻福一礼又自己站了起来。
“妾身许久未来给夫人请安,还望夫人不要怪罪,实在是老爷说夫人身子不爽利,让妾身不要打扰了姐姐清静。”燕姨娘站在一边,看了一眼坐着的萧茗与蒋香媛,她大意了,小看了眼前的小姑娘,居然能让夫人再请来复诊。
“老爷让妾身管里这后院,夫人也知道,咱们府上人多事杂,每一件事都要为老爷打理妥当,不能辜负了老爷的一片心意,夫人这里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让人去跟妾身说说,妾身让人送过来,夫子身子大好了,是我们府里的福气。”燕姨娘一翻话像是在宣示主权,那派头、那说话的语气,让初进府的萧茗和蒋香媛还以为她才是知府夫人,后院的真正主子。
不得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徐氏摆手,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剜着徐氏的血肉,让徐氏痛苦不堪。
“这位小姑娘就是萧大夫吧?”徐氏赶人,燕姨娘像是没有看明白,更没有就这样出去,反而看着萧茗。
“夫人,妾身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既然萧大夫在此,就请她给妾身瞧一瞧吧。”燕姨娘看着徐氏,没有等徐氏开口,又说道:“请萧大夫去妾身的院子坐坐吧,这屋子里热得很,看把萧大夫热得一身的汗。”
可见,这燕姨娘不是一般的嚣张,在夫人屋子里,当着徐氏的面说这么大不敬的话。
徐氏因为身体的原因,夏天屋子里也不能摆放冰盆,屋里闷热,燕姨娘从进门到现在,丫头小翠儿一直在帮她摇着美人扇,可她的额上还是出了一排细汗,萧茗几人也是如此,不过都是忍着。
兰灵睁大了眼睛,气得满脸通红,若不是被兰仪拉着,她就会冲出来为主子理论,教训这个嚣张跋扈的姨娘。
“不用了,就在这儿看吧,萧大夫是我的贵客,怎能她屈尊去你一个姨娘的院子。”徐氏说道,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初时的好心情。
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燕姨娘嚣张跋扈,仗着老爷的宠爱不把她这个正室放在眼里,可她到底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她只是个卑微的妾室。
果然,燕姨娘在听了徐氏的话后,脸色落了下来,是啊,就算她为老爷诞下庶长子,也只是个妾。
燕姨娘面上欢喜,心里却是暗恨。
“妾身谢过夫人开恩,打扰了夫人的清静,妾身实在是罪过。”燕姨娘当真就在徐氏屋子里请萧茗为她诊起脉来。
“燕姨娘身体很好,并没有什么。”萧茗收回手,有些无语,自古后宅都是看不见的销烟,明争暗斗,后宅不和,家宅不宁,这都是男人犯的错,如果都是一夫一妻,那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眼前这位燕姨娘就是如此,找借口让徐氏难看。
“可是我感觉最近身体老是不得劲,人没有精神,离开屋子就感觉很不舒服。”燕姨娘说道,眼睛看着萧茗,她要看看让她看走了眼的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能把夫人给治好。
“是因为天气所致,姨娘天天待在放冰盆的屋子里,这样虽然冰爽,可长期如此有损身体,我给姨娘开一副养身药方,姨娘连吃三副就好了。”萧茗的意思就是不要让这位燕姨娘天天待在放冰的屋子里,又给她开了一副普通的养生药方,药方看似普通,有些药放在一起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不过在味道就有些特别。
“嗯,多谢萧大夫,小翠儿收起来。”燕姨娘让小翠儿把药方收好,又说道:“小大夫,快帮妾看看,妾身自从生下二小姐也快五年了,这五年来一直没有音信儿。”
燕姨娘故意说得很小声,不过这屋子就这么大,屋子里的几人都听得更清楚了。
徐氏双手狠狠的捏成了掌头,指甲嵌进了掌心里,兰仪和兰灵两人更是气愤非常,兰仪还好能稳住,不过兰灵就显些骂了出来,被兰灵及时止住了。
“姨娘身子很好,这孩子是缘分,不用心急,一时怀不上并不代表永远,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才五年时间也不长,有些人年过四十、五十都还能生孩子。”萧茗说道,像是在安慰燕姨娘,不过却更像是在劝慰徐氏,徐氏的病在她前世所遇见的不孕不肓只是个小病,根治不难,给她半年时间就能治好。
“那承你吉言,希望妾身五十了还能生孩子。”燕姨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茗。
“老爷来了。”门口有小丫环高声叫了起来,声音很是激动。
屋子里的众人包括徐氏都迎了出去,燕姨娘更像是变脸似的,乖乖巧巧落在徐氏身后迎接老爷。
萧茗领着蒋香媛站在一边,没想到会遇见知府大人。
“老爷。”徐氏以及屋子里的大小丫头都给进来的男人行礼问安。
“都起来吧。”知府大人彭洲年岁不大,刚过三十,而立之年,知道亲身拉着徐氏起身,在主位上坐下,看他那模样并没有如外面所传的那样,徐氏不得宠爱。
“你怎么在这儿。”知府看着燕姨娘。
“听说夫人大好了,妾身来看看夫人,顺道来感谢这位萧大夫,就是她治好了夫了。”燕姨娘语气温柔乖巧,把刚才的一幕深深的印在了眼底,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蒋香媛睁大了眼看着她,好奇得不得好,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说是萧大夫?”知府看着萧茗点头。
“见过大夫。”萧茗与蒋香媛行礼。
“嗯,起来,年少有为,好好治,治好了本官大大有赏。”萧茗年岁小,彭游钦并不相信她有多好的医术。
不过,他年过三十没有嫡子,很是遗憾,虽然燕姨娘为他生下一儿一女,府里的其她姨娘也生有庶子,如果徐氏能为他诞下嫡子,那就更好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萧茗的请求
知府大夫彭游钦年过三十而立之年,面白无须,是一位美男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高位,儒雅平和,没有在公堂之上的威严。
因为有女客在,彭游钦没有多待,交待了几句就去了书房。
“老爷回来了,妾身安排膳食。”燕姨娘假意福了一礼就想告退。
“燕姨娘,诊钱还没给呢?”兰灵不愤,冲着燕姨娘的背影叫喊,看她那模心急的模样,谁知道是去厨房还是去老爷的书房。
“你这丫头真是没规矩,堂堂知府后宅能少了萧大夫的诊钱。”燕姨娘不满,她一心想跟着老爷去书房伺候,确实是忘记了萧茗的诊金银子。
“小翠儿,去帐房支二两银子给萧大夫,可别让人说我们彭府不给诊钱。”
“这知府大人的后院可真乱。”蒋香媛叹道。
从彭府出来,萧茗与蒋香媛没有让府里的马车相关,二人漫步在大街之上讨论着刚才的见闻,她算是见识了,这姨娘比正头娘子还有气势,说到底还是徐氏无所出,底气不足。
想来知府夫人徐氏日子也不好过,无子傍身,又无管家大权,被一个姨娘压着,她心里一定是很恨的吧,若是一朝得子,那燕姨娘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由的,蒋香媛打了个冷颤,后宅里几个女人之间斗来斗去,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凶,所说娘就说过,这有钱人有她的烦恼,穷人有穷人的烦恼。
“嗯。”萧茗轻嗯一声,并没有如蒋香媛一样胡思乱想,后宅的争斗取决于男人,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争斗,女人之间不会因为争宠而大打出手,明争暗斗了。
临近午时,两人都没有用午膳,蒋香媛带着萧茗穿梭于大街小巷子,买了不少有名的小吃食充当午膳。
“去我家里坐会吧,娘给常念叨你,下午让家里的马车送我们回村子。”蒋香媛吃完最后一口食物,站了起来,向萧茗建议,她也好些天没有回家看娘了,大哥又出去跑镖,娘一个人在家很是寂寞,至于她的小哥蒋明殸则自动被她给忽略了。
“好啊。”萧茗点头同意,上一次请蒋香媛大哥蒋四海帮忙都没有好好感谢人家。
“走吧!”蒋香媛高兴的拉着萧茗。
“娘,我回来了。”进了家门,蒋香媛高兴的叫了起来,拉着萧茗就进了院子,还没到母亲房门,就看见从侧边月亮门走出来一位少年,看着蒋香媛大刺刺的模样就皱了眉头,喝斥道:“吵嚷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此少年正是蒋明殸,蒋香媛的小哥哥。
蒋明殸不满的看着她,女子以静为美,这个妹妹永远都学不会贞静淑女,完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
“哼,管你什么事儿,我带着茗妹回来看娘的。”蒋香媛哼道,不满的看着蒋明殸,面对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两人一见面就能吵起来。
蒋明殸看着与她一起进来的小姑娘,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小妹的师傅,年纪小小却能为人师,不过蒋明殸更不满,自从小妹不顾他反对一意孤行拜她为师之后,她就更没讲究礼仪规矩了,更是搬过去与师爷同住,俨然一副乡村野丫头的姿态。
有其师必有其徒,可见这位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去学医问诊。
“哼,道德败坏也。”蒋明殸小声嘀咕,一甩袖转身离去。
萧茗~~~
怎么感觉他在斜着眼看人,藐视她。
“那是我三哥,满口的之乎者也!不管他,我们去找娘。”蒋香媛说道,她从来都是把小哥的话当成耳边风。
蒋明殸与她们有一小段距离,因此,蒋香媛并没有听到小哥说了什么,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所谓了。
“娘,我回来了。”
“哎哟,你这猴儿,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蒋母秦氏迎了出来,她才小憇起来,见到女儿归家无比的心喜。
“萧大夫也来了,快请进来坐。”秦氏见到女儿身后的萧茗很是吃惊,赶紧招呼着萧茗上坐,又说小丫头奉上茶水点心。
“娘,我们今天去知府大人府上看诊去了,特意回来看看你。”蒋香媛歪腻在母亲身边撒娇。
“真的吗?女儿真能干。”秦氏惊讶夸道。
“不是我,是师傅给知府夫人看诊。”
“娘知道,你才学几天,能有什么本事。“秦氏点着女儿的额着,一脸宠溺。
“娘,女儿学得可好了,以后也能给人看病。”蒋香媛不满。
“娘知道,你可得认真学。”秦氏说道,又对萧茗说道:“还请萧大夫好好教训这个猴儿,不听话就打。”
“夫人言重了。”萧茗客气道,看着两人互动,说明说不出的羡慕,看着秦氏与蒋香媛二人母女情深,深深的触动了她心里那一根弦。
曾几何时,她也有一位美丽优雅的母亲,可是却从来没有多看她一眼,看文件电脑的时间比看她多,与客户握手的次数比牵她的手还多。
她曾经无数次梦想着母亲能牵着她的手送她上下学,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她无数次看着别的小朋友有父母亲陪伴接送,而她只有爷爷,有时候是家里的保姆。
只是一瞬间,萧茗回过神来,看着秦氏与蒋香媛二人。
“母亲。”秦氏与萧茗正说着话,不曾想蒋四海打着帘子进来了,看着厅内坐着的萧茗很是惊讶,有些不自在,他没有想到萧茗到坊,直接就进来了。
“蒋大哥。”萧茗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行礼。
“萧大夫。”蒋四海抱拳,有些尴尬。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蒋香媛看见自家大哥欢喜得叫了起来,扑到蒋四海身前拉着他的手臂惊叫连连。“你大哥才回来两天,你这丫头,快放开你大哥。”秦氏说道,看着女儿摇头,生了唯一的女儿性格像极了男孩子,而小儿子性格却更像是一个女孩儿,整日讲究规矩礼数。
“我去书房坐坐。”蒋四海说道,因着萧茗在,男女有别。
“蒋大哥留步,萧茗有一事相求。”萧茗站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酒成
“萧茗谢过蒋大哥仗义相助。”书房中,只有萧茗与蒋四海两人,萧茗郑重行礼道谢,感谢蒋四海出手帮忙,让万家兄弟的事情能圆满落幕,如果没有蒋四海暗中帮助,凭萧茗一人之力不足以让万家兄弟伏法。
“萧大夫客气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蒋四海说道,比起救命之恩来,这些只是他能做的微末小事,蒋四海以为萧茗与他见面只是想感谢他出手相助而已。
“实不相瞒,萧茗还有一件事请蒋大哥帮忙。”萧茗说道。
“什么,你哥哥是蒋恒。”蒋四海在听闻萧茗所求之事后无比震惊,他没想到蒋恒居然会是萧茗的哥哥,已经死去。
“正是,蒋大哥认识我大哥。”萧茗同样惊讶。
“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他会遭遇意外。”去年初他在城中正好遇见一位打猎的壮士,此人正是蒋恒,见他身手不错有意招揽,一翻结识之下,发觉此人见识更是不凡,蒋四海有意委以重金招揽,不想却被他拒绝,蒋四海心有遗憾,不曾想一年不见,他已故去。
“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意外。”蒋四海问道,他虽然没有达成所愿,却与蒋恒相谈其欢,互道姓名,引为知己。
“是昨年冬。”萧茗伤感,把大哥去世前后的事说了出来,一直以来她对大哥大嫂意外横死耿耿于怀,认为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二人与人无冤无仇,死得太蹊跷。
以前她和萧涵为生计奔波,面对亲人无辜枉死而束手无策、求救无门,如今条件好了,她要为大哥大嫂讨一个公道,找出真凶报仇血恨。
无论是谁,她都要让他们血债血尝。
“嗯,你放心,我让人查查,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蒋四海悲愤点头。
“多谢蒋大哥。”萧茗行礼感谢,又叮嘱蒋四海小心查证,不要惹祸上身。
“我明白。”蒋四海点头,行走多年自然知道其中关节,蒋兄是生性平和、待人有礼之后,遇事从来不强出头,他实在不知他会惹上仇家而死。
萧茗把大哥大嫂的事情托付给蒋四海以后,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轻松了不少,终于能为死去的小萧茗做一件事情;时隔太久,她也知道要查出大哥大嫂真正的死因来,恐怕很难。
拜别了秦氏与蒋四海,萧茗与蒋香媛回了村子,经过一个月的忙碌,酿酒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家里密密麻麻摆放着酒坛子,近万坛。
酿酒只用去一半的水果,萧茗用剩下的一半水果做成了水果罐头,同样用酒坛子包装密封,水果罐头最好是用玻璃罐盛装的,不过萧茗让易风跑了整个平城都没有找到生产玻璃罐的地方,无法,只得用酒坛子代替了。
萧茗请了大王氏和汪氏、李氏等几人帮忙酿制,教她们配制方法,其她人不是摘果就是洗切,这样忙碌一个多月下来,终于完工。
完工后,萧茗领着家里人在院子里忙活。
萧茗在每一个酒坛上打上一个萧家的商标,一张菱形纸上面写有一个‘萧’字。
“姐,为什么每一坛都要贴纸。”萧涵一边贴字一边问道,他实在不明白。
“呵呵,这个‘萧’字,看见没,找表着是我们萧家生产的。”萧茗呵呵笑,这个‘萧’字是她亲手设计的,飘逸美感,是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商标来。
“以后我们家出产的每一样东西都要打上这个商标,让这个商标闻名整个大月朝。”萧茗豪气万千,试想一下以后家喻户晓的品牌都出自他们萧家是一个怎么的盛况。
全国闻名。
“嗯,这个好。”宋氏闻言笑了起来,看着院子里的堆放着的酒坛子心情激动,近两万坛,得卖多少银子。
同时易妈妈也在感叹,这银子来得太容易了。
“啊!”听了萧茗的豪言壮语,萧涵与萧昱两个同时苦了脸,因为这个萧字是他们亲手所手,这几天为了写这个萧字,他们手都写酸了,麻木了。
“姑姑,我不写了,我手疼。”萧昱憋嘴不满,他也在帮着贴纸,不过他年纪小实属帮倒忙,贴的歪斜难看。
“呵呵。”看着小包子委屈的模样,萧茗尴尬了,她忘记了这个时找已经有了印刷术,其实可以找人拓印出来的。
“下次不用写了,找人拓印。”
“姑娘,老奴看是否先知会苏家和孔公子一声,让他们派人来拉走。”易妈妈建议道,酒坛子太多,摆放在院子里,过路都成了问题,而且她还担心下雨淋坏了。
同时她还担心这销量问题,上一次李妈妈过来又增加了三千坛的订单,加上以前的总共三千五百坛,而孔家就更少了,只订了五百坛,两家加起来也才四千坛的量,可今年的果子酒就有近万坛,还不算新品种水果罐头也有近一万坛,卖掉的才九牛一毛。
这要是卖不出去,可怎么办才好。
萧茗想了想,确实应该通知林氏与孔林派人来拉,这果子酒与水果罐头存放一个月就可以食用了,她们拉回去放几天或是运回京城去,提前做营销广告,可以增加销量,打响品牌效应。
“嗯,易妈妈安排就是,还有这水果罐头在她们来的时候也可以推销一下,价格暂时定在十两银子一坛。”
“是,老奴明白。”
“还有,如果有其他人来买,要问明他们在哪里销售,如若是在应声就不必了,南方或是更远的地方可以考虑。”萧茗说道,林氏与孔林都是京城人,他们占据了北方市场,她没有必要在增加一个北方的竞争者,相反,南方市场空白。
“是。”易妈妈是个明白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萧茗的用意。
“等家里事情过去了,劳烦易大哥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宅子,上好的田庄水田,不拘着多少银钱,都买下来。”萧茗豪爽道,她准备置些产业,为以后萧涵与萧昱成亲做准备,这也是一种投资方式,在古代银子不时兴存银行,也没有什么希望工程项目捐献,留在手里废纸一张,多置办些产业钱生钱。
“是,姑娘。”
宋氏与易妈妈心喜,宋氏高兴的是如今萧家日子好了,萧茗终于要多置产业,置办嫁妆了,而易妈妈想的是儿子被萧茗委以重任,置家产业这么重要的事都萧茗都要交给他办理,说明姑娘是彻底信任了他们一家。
“姑娘,这几天家里人来人往,我们是不是要再增加些人手看管。”易妈妈问道,经过一个多月的摘果酿制,动静太大,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了萧茗与果子酿成了果子酒,一传十,十传百,如今临近几个村都知道了这事,都在私下里猜测萧家的果子酒能卖多少银子,虽然这些人都是乡下百姓,不知道果子酒售价几何,可也架不住人家心里的猜思打听。
更有些人借着买药抓药的之明来家里偷偷窥视,财帛动人心,她就担心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有不正当的想法来。
听说过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姑姑,前几天宝来还问我一坛酒要卖多少银子呢。”萧昱睁着大眼看着萧茗,宝来是村里与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嗯,我知道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平时多加留意生人。”桥东就只有他们和夏家两户人家,有生人过来,一眼就能认出。
“小涵你去请小八哥来家里住几天,晚上的时候请他和易大哥多加留意。”萧茗说道,她还并不怕有人来偷东西,真敢来,直接关门放毛毛。
“这一个月大家都忙坏了,把商标贴完大家好好歇歇。”这一个月以来,大家加班加点采摘果子酿制成酒,马不停蹄,萧茗自己还好,晚上进空间去睡到自然醒,还不觉得累,不过其他人就苦了,干娘与易妈妈生生的累瘦了一圈,还有易风这个身强体壮劳力更是,在家里他是主要劳力,搬抬都靠他和梨儿,变得又黑又瘦,如今变黑了,他脸上的烧伤淡痕反而显现不出来了。
萧昱小包子还好心的拿出姑姑的雪颜泥来给易风叔叔,意思是让易风叔叔用来擦脸,让他变得与姑姑她们一样白白的。
不过,黑脸的易风叔叔看着那一坛爱心美颜膏,他的脸更黑了。
家里实在是差人手,萧茗犹豫着是不是要再去找安婆一次,再添几个人手,不过她又不想打破家里的平衡,如今他们和易妈妈一家相处融洽,有新成员进来必定会破坏这种氛围。
买不买人还是易妈妈和宋氏商量后再做决定,如今家里大小事务都是易妈妈在打理,易妈妈又是有经验的老人,有她帮忙挑选人手能替萧茗省心不少。
家里摆放的果子酒和罐头她不担心售卖,就京城一个地方,上层社会从不缺会享受生活的人,只要味道能满足他们的味蕾,他们就不会吝啬自己的银子。
从上一期的果子酒销量来看,不少人排队购买,供不应求,果子酒独特的喝道已经征服了京城那些有钱人,出现在世家大族的餐桌上,供那些夫人小姐们享用。
所以说就京城一个地方的容量就能全部销下这些酒。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羡慕
车毂隆隆,铃儿叮铛响,赶车人吆喝,一车又一车装满货物的马车从萧家出发,在黄昏中驶向远方。
村里无数人围观,这壮观的车队,每一辆马车上装满了萧家新酿的果子酒。
李氏抬头看着,目光炯炯、热切,手里拿着的鞋垫子好久都没有动过了,这么多酒要拉到哪里去卖?多少银子一坛?
她心里火热,因为当被在萧家帮忙的时候,萧茗教过她与几位妇人这酿酒的方法,李氏看了一眼同样在围观的大王氏与汪氏,二人同样神情惊愕,她们二人同与李氏一起在萧家帮忙,又同时学到了这酿酒之法。
李氏神色莫名,羡慕于萧家的富贵,初时萧茗教给她们酿酒的方法之后,她心里很是激动,心里百转千回,回到家里偷偷的用家里的果子试了。
她家老有几颗老桃树,每年都会结些果子,虽然没有如萧家桃树那样结果丰硕,饱满多汁,结的果实勉强能入口,她心急难耐,等不及桃子正式成熟,打了半坛子酒,用萧茗教的方法配制,她怀道激动与希翼的心情等待,翘首以盼,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是~~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她酿制的果子酒完全不能当成是果子酒,除了一股刺鼻的酒水味,还有就是烂果子味,完全不能入口。
村里人老男老少都出来看这个热闹,车子一辆一辆的驶过,车上装满了酒坛子,赶车人训练有素,稳稳的马儿控制住,吆喝一声,驱驶着马儿从萧家出来,离开村子去现成。
“哎哎哟,不得了,这是第多少辆车了。”三阿婆惊叫,从早上到现在,这车队就没停过。
“有一百多辆了吧。”村里老人说道,眼都看花了,太多了,他也只计了个大概的数。
“汪嫂子,这萧家的酒卖多少一坛啊,这得多少银子。”村里没有帮萧茗家采摘果子的妇人好奇的问道,不止是她,还有好些人都在侧耳倾听,抓耳挠腮,想知道情况。
“这我哪儿知道。”汪氏说道,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当初萧茗一家,就三个小孩子,年初还在她们家借过粮食呢,如今,这日子变了大模样。
“这城里的酒都是二两银子一坛的,萧家的果子酒就是一两银子一坛,这也得卖多少银子啊。”有人惊叫,大家都知道萧家光是酒坛子都摆放了上万坛,这一两银子一坛,得上万两银子。
一群人默然,这么多的银子,是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字。
与村里的热闹不同,萧家院子里同样是热闹非凡,林氏派遣自己的奶姐李妈妈前来搬运果子酒,在得知萧茗家里有新制的水果罐头之后,林氏又豪爽的订下了一千五百坛,直接不问原由,不理会水果罐头味道如何,直接购卖,这是林氏对萧茗的信任。
足足五千坛的量,不是小数目,一大早李妈妈就带着长长的车队和丫头小厮前来搬运果子酒,装车运走。
“易妈妈,葡萄酒搬完了,还要搬什么?”梨儿跑过来问道。
“搬苹果酒吧,苹果、桃子、梨子酒都是五百坛。“院门口,临时摆放了一张桌子,易妈妈、宋氏、李妈妈三人坐在一起,看着院子里十来个丫头小厮忙碌。
易妈妈在账簿上把葡萄酒勾去,林家订下了二千百坛的葡萄酒,其它水果酒各五百,果子酒里葡萄酒就占去了大半的份量。幸好姑娘将葡萄全酿成了酒。
“你们都小心些,可别砸坏了酒坛子。”李妈妈不明叮嘱,这些酒坛子可是金贵东西,在她小姐的铺子里能卖上几十上百两银子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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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茗没有理会家里的杂事,她领着王云苓与蒋香媛去了大青山边缘采药,三人每人背上一个小背蒌,蹲在地上挖采药材,不多时已经采满了不少杂七杂八的药材。
同时跟来的还有王去苓的小跟班王连、大狼狗毛毛,她们三人采药时这一人一狗就在旁边等着,毛毛不时的在草丛里穿梭,又不时串出来。
大青山鲜少有人踏足,里面物资丰富,经过一个春夏的成长,草药遍地。
“茗妹,你看这是不是乌蔹莓。”蒋香媛小脸红扑扑的,晃荡着手里一颗刚采的药材一脸的兴奋。
“嗯,我看看。”萧茗接在手里细看,茎紫绿色,纵棱、卷须;柔毛幼枝,掌状复叶,具小叶五枚,排列成鸟爪状分布,确实是乌蔹莓,药园子里没有的药材。
“是乌蔹莓,多采些移植到果园里。”萧茗说道,和蒋香媛一起挖,一边挖一边给二人讲解乌蔹莓的药效,“它又叫五爪藤、野葡萄藤,能够清热解毒,利湿消肿,捣烂外敷,治闻痈肿、疔疮、痄腮、丹毒;湿热流注经络之风湿骨痛;湿热壅滞之黄疸、痢疾及尿血、白浊等症”。
王云苓与蒋香媛记得很认真。
“茗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蒋香媛感叹,萧茗比她年纪还小,能记住这么多,真是厉害,她死记硬背几个月下来都没记下多少。
每天都在背书,看着书她都脑袋疼,感觉这学医比念书还难上十倍。
“每天背一些就能记下来了,以后运用于实践能记得更牢固。”萧茗说道,她从小的启蒙书就是医书,前世今生几十年来,医书、药材伴随着她成长。
“这个叫虫牙药,又叫三姐妹、伤寒头,能够·······”萧茗一边挖药一边讲解,如此这般,倒真让两人记下了不少药材,遇到空间里或是家里没有的药材,萧茗就连根挖出带走,准备移植在家里或是空间里。
大青山很大,她是只是在边缘一角采药,萧茗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进深山采药,在外围处就采了满满一背草药,收获颇丰。
王连一如既往只是安静的坐着,跟着王云苓移动,毛毛兴高采烈,不时的呜呜嚎叫来表达它此时的心情,在草丛里串来串去,有时咬死一只兔子或是几个野鸡蛋,收获同样巨大。
“哎哟,你们看毛毛,一嘴的血。”蒋香媛指着毛毛,乌黑的狗嘴上血迹斑斑,向下滴淌,地下横七坚八的趟着几只野兔、野鸡,有的还没有咽气。
“呜呜!”毛毛像是邀功般在萧茗脚边串来串去。
“你真顽皮。”萧茗爱怜的笑笑,**着它柔顺的毛发。
“今晚有野味吃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晚膳后,易妈妈向萧茗汇报家里的情况,并把果子酒和水果罐头所卖的银子递到萧茗面前,水果罐头一千五百坛,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还有果子酒二千坛的余款三万两银子,就今天一天易妈妈就收获了四万五千两银子。
厚厚的一叠银票码放整齐摆放在面前,面额大小不等,如今的易妈妈看着这么多银子早没了当初激动的心情,这只是一小部分,家里还有一万多坛果子酒与水果罐头,收获只会更多。
“苏夫人拉走了三千五百坛果子酒与一千五百坛罐头,家里剩余的还有~~”易妈妈说道,她做得很是详尽,把每一种品的果子酒的数量都清清楚楚的记了下来。
“嗯,辛苦了易妈妈。”萧茗说道,从里面拿出两千两的银票出来说道:“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这些银子大家都收着。”
易妈妈、宋氏、易风每人三百两银子,其他几个小家伙,梨儿、易玄、王云苓姐弟每人五十两银子,余下的留着家用,在她的想法里这家里大丰收,人人有份。
“姑姑不可。”易妈妈吃惊,高声叫了出来道,她着实被萧茗的举动惊到了,姑娘的手指缝太松了,随随便便尽两千两银子拿了出来。
“姑娘,这太多了。”易妈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语气柔和了些,以前没有发生大变故之前,她伺候的主子是京城里权富贵人家,每日花费如流水,极尽奢靡,可赏赐下人也只是几两十两银子,可不像姑娘这样一出手就是几百两。
这太多了。
三百两银子,在乡下能买上几十亩上好的田地,或是城里置办一个宅子,供一户人家几年的嚼用。
她们作为奴仆,伺候主家,尽自己的本份,主家的任何要求都要无条件接受不能有怨言,主人些许恩赐是对她们的赞赏。
“是啊,茗姐儿,这也太多了。“宋氏同样心里很是吃惊,她作为萧茗的干娘,平日里萧茗三人并没有薄待于她,吃的穿的都是挑最好的用,每个月茗姐儿还会给她百十两银子让她花费,可她在家里不爱出门,这些银子从来都没有动过,如今又给她三百两,让她如何接受。
”呃!“萧茗无语,前世的大企业员工年薪百万、千万,就是在她的小诊所里面的医务人员薪资收入不低,怎么在这儿就不行了呢,她奖赏有功之人,她们反而不受。
对待人功之臣不仅要在精神上支持,还有在经济上鼓励。
易妈妈与干娘的反应出乎她的意外,易风坐在门边没有说话,不过看好的表情也知道他并不在意,一切由他的母亲易妈妈做主。
请原谅,她把易妈妈和易风等人当成了是她的员工,用她前世的模式对待,可惜在她们眼里她们的观念并没有转变过来,把自己当成奴仆。
”这些并不多,以后收入更多的时候奖励会更多。“萧茗说道,她从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她信任,忠心的人,这是她的理念。
萧茗要让易妈妈等人明白,只要忠心于她,信任她,认真为她做事,她就会待她们一如既往、不离不弃,只要她有的,她们也会有,以后收入更多时,她们得到的好处也会更多。
”姑娘,这~~~“易妈妈还是无法接受,在她心里她们一家子都是奴仆,怎么得到如此高的赏赐,以后还会有更多?
“干娘,易妈妈你们就收下吧!”萧涵劝道。
“易妈妈,干娘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照顾我们姐弟还有昱儿,这些银了请你们一定要收下。”萧茗说道,不由她们拒绝把银票放在她们手里。
自从易妈妈到了她们家后,照顾她们生活起居,大小事务无巨细,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萧茗安心不少,易风更是一个人包揽了家里所有的重活累活,果园里除草每日浇水施肥,夜里巡视。
易妈妈握着手里的银票感动,就她们一家姑娘就给了有六百五十两银子,这个数目太多了。
“你这孩子。”宋氏感动,握着银票不知如何是好,几个月下来萧茗零零散散给了她有七八百两银子,她都没舍得用,都保存着,准备以后给萧茗做嫁妆用。
“姑娘,我不要银子。”傻呆呆的梨儿说道,像上次一样不要银子。
“姑娘,我要吃海鲜。”梨儿舔着嘴,回味着大虾的味道。
“你这丫头。”易妈妈怪道,怎么这么不识抬举,海鲜多贵啊,又难弄,整个平城也不见得一定有,上次蒋家送了些,如今吃完了,她还吃上瘾了。
馋嘴的丫头。
“行,托人买去。”萧茗大手一挥,答应了下来,她也喜欢吃。
“姑娘,如今村里有不少人在打听你的酿酒法子。”易妈妈把银票贴身收好,把这几天听来的流言说了出来,很是担忧,姑娘的酿酒法子和制罐头的法子是这个家银子的主要来源,是萧家的根本,当时姑娘教出来的时候她就有反对,不能让人这么轻易的学了去,如今这麻烦不就来了。
主要是这些日子家里的动静太大了,闹得沸沸洋洋,村里人都在猜测姑娘酿的果子酒和罐头能卖多少银子,财帛动人眼,村里不少人都知道萧家的酿酒和制罐头的方法。
她担心,这以后大家有样学样,萧家的果子酒和水果罐头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卖。
“这个没事,她们爱学就让她们学去。”萧茗并不在意,没有她空间水的帮助,没有谁能酿出萧家特产果子酒和水果罐头的味道。
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专利配方保护,过了今年,她们的果子酒能卖个好价钱,得个头筹,明年一到最子成熟,会不不少不同品牌的果子酒与罐头上市与她们萧家品牌竞争,不是刘家村的人也会是别人。
她们想能借此增加收入,她不会反对,但她不会大方到把空间水的秘密让出去,传授配方仅此而已,能学到多少是她们自己的本事。
“村里有人来求购果苗,也给。”萧茗大方道,她不介意多送人情。
易妈妈欲言又止,看着姑娘的目光最终闭口不言。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合春
萧茗对林氏的做法很是惊讶,没想到她一次性就买走了一千五百坛水果罐头,还是在不知道味道如何的情况下,这完全是对她的信任与支持。
从她的这一举动也证明了她是一位有远见的商人。
萧茗看着帐本,只有林氏来把果子酒和罐头拉走,却没有孔林,抬头问道:“琼华楼那边通知了吗?”
“有通知,不过没遇到东家。”易风回道,他去琼华楼没有遇上孔掌柜,听说孔掌柜又回京城去了,无法他只留下话就离开了。
“呵呵,这个孔林。”萧茗无言,对孔林也是无话可说了,每一次都要慢上一步。
通知之后不过几天,林氏就派了李妈妈过来将货全拉走,平城距离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林氏先行备货与营销推广,等待果子酒与罐头成熟之时就是正式售卖之日;这一次林氏又抢了先机,想来孔林又要落后了,可以想像林氏在京城大量卖酒的时候,孔林的果子酒恐怕还在赶往京城的路上。
原本她新做的罐头有意先考虑孔林,可惜孔林在如此重要时刻回了京城,又便宜林氏了。
对于孔林的缺席萧茗未作多言,继续看帐本,如今家里除了剩下的果子酒与罐头之外,还有菊花茶,经过林氏与孔林两人之后陆续买走一些,家里还有三百包之多,这些萧茗不打算再卖,全留下自用或是送礼。
“家里需要添置什么,易妈妈直接拿主意,银钱不够我再拿。”萧茗说道,易妈妈是从大户人家走出来的管事,家里需要什么,应添之物她一清二楚。
“还有,再买几个人,前院后院就添几个人手。”萧茗说道,最终还是决定再要买几个人手,如今干娘宋氏每日都会在厨房帮忙,萧茗想到她解放出来,让她安心享受生活,前院里再添两个人手协助易风父子两人,如今前院事务都是他们父子在打理。
“是,姑娘。”易妈妈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谱。
对于胞弟萧涵,萧茗并没有如易妈妈等人一样直接奖励银子,更多的是对他言传身教,没有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富家子弟而膨胀,从而忘记了自我,对于银钱的正确对待方式,不炫耀、不攀比更无趾高气扬觉得高人一等之心。
如今,对外的事务,萧茗都会让他拿主意,他作为萧茗的亲弟弟,以后萧家的接班人,身上的银钱最多的时候不过二十来两银子,还没有宋氏和易妈妈等人多,而萧昱则是更少了,几个铜板。
交待完家里的事务,萧茗安心下来的行医治病,教导她的两个徒弟。
接下来一段时间萧茗带着两人不是上山采药就是去镇上行医坐诊,每日都会布置不少的作业让她们完成,做一个合格的老师,王云苓与蒋香媛学得非常认真,有不懂的地方向萧茗请教,蒋香媛更是与王云苓攀比起来,誓要稳坐大师姐宝座。
“茗姐儿,你真要一个人去。”宋氏看着正在收拾包裹的萧茗,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忧。
“云苓和香媛我都布置了不少功课,让她们安心在家学习,这次就不带她们去了,让梨儿陪着去。”萧茗说道,她要与师兄闵方齐一起去合春去给一位病人诊治,合春距离平城有两天的路程,是一个很大很繁华的城。
这一次闵方齐邀请萧茗同去为一位老人看诊,萧茗原准备带上王云苓和蒋香媛,不过她近期给两人布置了不少以上课程,此去合春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她不想耽搁了两人的功课。
“姑娘,还是让蒋姑娘跟着去吧。”易妈妈建议道,她同样担心萧茗一个人出门在外,呆头呆脑的梨儿跟着让她怎么放心得下。
“你们太大惊小怪了。”萧茗笑笑,不以为意,此去有闵方齐带人陪同,安全上完全不用担心。
“我与闵师兄一同上路,干娘和易妈妈不用担心我的安危。”闵方齐
“让易风一起吧,他跟着为姑娘赶车。”最终易妈妈建议,易风武功不弱,让他跟着萧茗他们才放心。
“这···”萧茗犹豫,合春之行一来一回加上诊病,差不多要用七八天时间,家里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易风护送她去合春,那么家里怎么办。
“你就带上易风吧,也就几天就回来了,不用担心家里。”宋氏说道,她也同意带上易风,家里就几天时间她们自己能应付过来,不然,她实在不放心萧茗。
萧茗第一次离开家里,一去还要七八天,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好。”萧茗答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萧茗带着梨儿坐上马上,由易风驾驶从家里出发了,先与在平安镇与闵方齐会合,再一起出发去合春城。
“师兄。”萧茗打着帘子向闵方齐打招呼。
“师妹早。”闵方齐一如既往的温和,这一次合春之行,除了小小厮三竹他还安排了两个年轻力壮的随从,看样子身手不错。
“出发。”闵方齐坐上马车吩咐道。
午时,一行人在路边的小茶馆停了下来,茶馆里的粗茶水味道令闵方齐皱了眉头。
“三竹把我的菊花茶泡上。”
“呵呵,自从有了师妹的菊花茶以后,为兄再也吃不上其他的茶叶了。”闵方齐笑道。
“师兄喜欢就好。”萧茗轻笑,她家出产的菊花茶很受闵方齐喜欢,旁边的梨儿为萧茗摆上吃食点心。
“这位病人是合春陈家的老乡君。”闵方齐为萧茗介绍此行的病人,合春陈家,一个有名望的家族,在合春甚至是京城名望甚好,影响很大。
陈家是百年书香门弟,一代大族,族内子弟入朝为官之朝野遍布,这位老乡君是陈家辈份最高、而且身份也最高之人,是一位故去县主之女,位例乡君,其嫡子官居二品大员。
陈老乡君患病本是请不到远在平城的广济堂,不过陈家在合春请遍了名医大夫,就是朝庭太医院也有派人诊治,不过老乡君病情仍无起色。
以陈家在合春的地位,陈老夫人位例乡君尊位,她身体抱恙,自然会很多人关注,其嫡子曾与闵方齐有过接触,特意修书一封请动闵方齐。
嫡子陈庚为母亲病情甚是担忧,再三恳请闵方齐全力救治,不得已闵方齐才走这一趟。
陈老夫人年近七旬,年龄老迈,病情严重且反复,闵方齐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这也是闵方齐要带上萧茗的原因,萧茗的医术有目共睹。
“师妹尽力而为,一切有师兄。”闵方齐说道,他已经作了打算。
“嗯,师妹定当尽力。”萧茗点头。
一行人休息片刻之后,用了些水果点心果腹,继续赶路,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往下一个镇子,路上不敢有所耽搁,不然一行人就会在林子里过夜了。
马车嘀答,道路不平,车厢闷热,萧茗翻看医书,想要把这一份不适强按下,不过她想要宁静的愿望被梨儿给打破了。
傻丫头梨儿一会儿打开盒吃拿出点心果子出来吃,一会儿打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又不时与萧茗说话,她第一次出远门,很是兴奋,一刻也停不下来。
“姑娘,看外面围着好多人。”梨儿惊叫,用手指着外面。
“嗯。”萧茗抬眼望去,路边一小河边确实很多人围着,不时传来哭声,紧跟着马车也停了下来。。
“姑娘,前面好像有人落水了。”易风说道。“
“我们下去看看。”萧茗说道,语气有些急促。
萧茗下了马车来,前面马车上的闵方齐与先一步下了马车,快步向人群走去。
“明子,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你叫娘怎么活?”前方一位妇人号啕大哭声音撕裂沙哑,不知道哭了多久。
”明儿她娘,明儿已经去了,你看开些,让他入土为安吧。“旁人劝道,妇人不过二十上下,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可惜妇人并没有听见,紧紧的抱着一位浑身湿透的男孩儿坐在地上悲伤哭泣,小男孩儿光裸着上身,面色惨白,又目紧闭,像是没了呼吸,裤子上的水滴滴流下。
旁边站着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捶胸顿足,叹道:”唉,让这些孩子别下河洗澡,可他们就是不听。“在他身后还有几个光裸着上身的男孩儿,低垂着头,年纪与死去的男孩相当。
大中午的他们几个热得受不了就到河里来洗澡,可不知怎么的明儿就沉了下去,几人心急把他拉上来就这样了,淹死了,有孩子的父母更是气急打着自家不听话的孩子,同时心里暗自庆幸儿子没事儿。
”快让让,大夫来了。“三竹叫道,拨开人群,领着闵方齐与萧茗进了人群之中。
”快让老夫看看。“闵方齐不由分说上前诊脉。
”大夫?“人群有人吃惊,他们并没有请大夫,再说他们这个地方偏远,请的大夫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萧茗没有诊脉,而是直接上前将男孩儿从他母亲身边夺了过来,放平于地,按压其胸部,他是溺水缺氧窒息、导致心脏骤停,最好的治疗方法是按压与人工呼吸。
”师妹。“闵方齐看着萧茗的作法,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他诊断下,此人脉搏微弱,已是将死之人。
”易风过来。“萧茗叫道,”对着他嘴吹气,要快。“
”我来。“闵方齐二话不说,直接就对着小男孩儿做起了人工呼吸。
“好,按我说的步子来。“萧茗一边按压,一边数数,提醒闵方齐。
二人配合得很好,动作迅速,围观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萧茗二人已经做了一个来回的按压与人工呼吸。
”你们在做什么,快话开明儿。“明儿他娘惊叫起来,想要夺回儿子。
”作孽啊,明儿已经去了,你们这是在什么。“闵方齐对着小男孩儿人工呼吸的事情让一群围观的人脸红不已,嘴对着嘴吹气,真是不知羞耻。
哪怕对方是一个老男人,也是不知羞耻,有违礼法。
”我们老爷和姑娘是大夫他们正在救你儿子,你想要儿子活命就别过去打扰。“三竹和易风反应快,紧紧的拉住了明儿她娘,不让她们影响了老爷与萧大夫。
”一、二、三,开始。“萧茗一边有节奏的按压,一边通知闵方齐让他对男孩进行人工呼吸。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萧茗不知道自己按压了多少次,双臂酸软无力,但她始终保持着按压姿势,尽全力挽救小男孩的生命。
不少围观的村人看着,不少妇人面红耳赤把头扭到一边,不忍直视。
最终,在萧茗与闵方齐二人联手救治下,小男孩儿‘咳’的一声,吐出了大量的积水,醒了过来。
”我的明儿。“明儿他娘尖叫一声,扑了过来,把小男孩明儿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痛声大哭、泪流如柱,不过这一次是失而复得的泪水。
”真的活过来了。“不少村人惊奇心喜,纷纷围过来查看明儿情况,明儿虽然很虚弱,任由母亲抱着,但是是实实在在活着的,确定了他真的活过来了之后非常激动。
”神医,活神医。“老者一拍大腿高声的呼喊,想要拜谢两位神医。
可惜哪里还有神医,道路上两辆马车已经远去。
”姑娘,你真厉害。“马车上,梨儿兴奋得高声尖叫,比她自己治好的还要高兴。
萧茗躺在一旁闭目养神没有言语,她实在是累了。
而另一辆马车上,闵方齐同样没有说话,同样在闭目养神,不过微动的手指透露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
回想当他,在他初入太医院一路拼博,终是坐上太医院首座之后,曾经翻看只有历代太医院首座才能查看的皇室秘典,里面记载了一则关于开国圣祖皇帝月太宗的少年佚事。
太宗皇帝英雄盖世,一生传奇,年少时的他那时还没有登上大位,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商人,偶然救了一位落水的小姐,可惜事关那位世家小姐名节,这一奇事寥寥几笔,被匆匆代过,只余下人工呼吸几个字眼。
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能遇得如此方法,就在刚才他亲身体验了一次,不过萧茗怎么会知道这种方法?
闵方齐心中不能平静,一时间想到了很多,难道又是那位无缘得见的师傅传授?是了,那位师位能开创出缝合之法这种闻所未闻的救人之法,又研制出青霉素与麻醉剂这等奇药,会知道人工呼吸与按压胸部来治疗溺水者,不足为奇。
闵方齐默默回忆着当时萧茗的处理方法,并把它铭记于心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陈家
第二天中午,一行人才到合春城,城门外早有陈家管事领着小厮迎接,等侯多时。
”闵大夫一路辛苦,小人姓陈,是府里外院二管事。“管事陈丰抱拳行礼,礼数周道殷勤。
”府上已经备上了好酒好菜,请闵大夫驾临。“
”陈管事客气了。“闵方齐颔首。
”这位是。“陈丰看着从后面马车下来的萧茗与梨儿二人,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不满,看萧茗二人年龄,应该是闵大夫的晚辈,可笑出门诊病还带家眷?
”这位是萧大夫,是老夫师妹。“闵方齐介绍道。
”原来是萧大夫,陈丰怠慢了,还请海涵。“陈丰意外,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也是一位大夫,还是闵大夫的师妹,承丰顿时汗颜,还好他习惯隐忍没有将先前的不表现出来。
”陈官事客气了。“萧茗回道,微微一福礼,算是见礼。
”几位一路奔波劳累,请随小的来。“陈丰说道,领着众人去了东市街陈家。
陈家作为合春大家世族,百年书香在合春一代盛名已久,自从这一辈的老太爷迎娶乡君之后,陈家的运势走上了巅峰,合春以陈家为荣,曾经有流传一句名话,‘在合春可以不知知府,不可不知陈。’可见其辉煌成度。
陈家其宅院坐落于最为繁华的东市,一整条街都是陈家的主院府邸,面积宽广,金碧富贵,是合春城里第一位的豪门大族。
华丽朱红色大门,白玉阶上落英缤纷,令人心醉,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楼阁亭台、小桥流水,奇花异草、错落在致,门口两蹲高大的白色石狮子巍峨蹲立,气派非常,无处不彰显着百年世家的底蕴。
陈管事带着闵方齐与萧茗几人绕过正门,从侧门而入。
门内早有藏青色小轿停立一旁,数位婆子等候,一位小厮在陈丰下马车之后快步上前,在其耳旁低语。
陈丰听后,眉头一皱,不过又马上恢复了过来,对闵方齐与萧茗客气道:”闵大夫,萧大夫请下马车坐轿而行,二位一路奔波疲累,请到客房休息片刻,晚间再拜见老夫人。“
听其意,陈丰并没有马上安排让闵方齐与萧茗马上为陈老夫人诊治的意思,只说拜见不谈诊治,看来另有深意。
闵方齐知其意,陈丰如此所为,想来其中有什么变故。
萧茗坐上藏青小轿由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抬着,一路蜿蜒行径,约有半刻钟闵方齐的轿子与萧茗分开去了男客别院,而萧茗去了后宅客房。
”姑娘喝些茶歇会儿。“客房内梨儿为萧茗倒上茶水,又熟练的为萧茗辅床。
”姑娘我去叫人打些热水来。“梨儿说道,这些都是在出门前宋氏与易妈妈耳提面命教了她无数次,让她一定要把姑娘伺候好。
陈家一代大家世族,对待远到而来的客人很是周道有礼,一行一动之间可见其礼仪规矩,晚膳样品丰富,珍馐佳肴,馋嘴的梨儿吃到了她垂涎已久的海鲜。
陈家对待客人不错,不过萧茗与闵方齐二人却坐了一次名副其实的冷板凳,当晚二人并没有见到陈府的老夫人。
”太医院的首座陈太医已经知晓老夫人病魔緾身,甚是担忧特意亲自从京城赶来为老夫人诊治,老夫人吃了药已经睡下,效果甚好。“当夜,陈丰对闵方齐这样解释。
“闵大夫与萧大夫不远千里从平城平安镇赶来为老夫人诊治,老夫人很是感激,特令小的前来亲自谢过闵大夫与萧大夫,请闵大夫好生歇息,明日小的会亲自送上仪程。”
“还请见谅。”陈丰为人圆滑,作为陈府外院二管事,地位仅次于大管事之下,可见其能力,他的知有几个意思,其一是要告诉闵方齐老夫人有陈太医诊治,不用再劳烦他,另一个意思就是不想让闵方齐与萧茗白跑一趟,让他们今晚在陈府休息,第二日一早再原路返回,还少不了他们的跑路银子。
话语里尽管客气,不过也少不了恩赐打赏之意,更有看不起、不重视民间大夫的嫌疑。
想来陈家家大业大,看不出来自民间的闵方齐与萧茗也实属正常,若是知道闵方齐曾经是太医院首座恐怕就不是这种客气中带着轻蔑的态度了。
“老爷。”小厮三竹不愤,待陈丰离去后才开口,刚才陈丰的态度他作为一个下人都听了出来。
“嗯,冷静。”闵方齐并没有因为陈丰的态度而影响了心情,反而劝着三竹。
“人生难得糊涂。”闵方齐老神在在说道,他行医几十年,皇家贵贵胄,皇子王孙都有见过、也为其诊过脉、治过病,这其中有态度好之人对他对礼相待,或是多看他一眼,也有脾气爆燥之后,他所经之事所遇之事不胜凡举,早已扯淡,陈丰的态度对他而言无伤大雅。
人生难得糊涂,不较真、不偏执,放下、让人退一步更乐得自在。
“老爷。”三竹无耐看着自家老爷这副模样,自从回了平安镇之后他发觉老爷的性情渐渐变了,比以前更是平和,万事不动怒。
若不是那位老爷三催是请,他们老爷才不会千里迢迢来这里。
萧茗这边,陈丰无权进女子内宅,给萧茗传话的是一位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不过她的意思比起陈丰来更明显了。
“京城陈家一脉与我们合春陈家原是一家,在老太爷父亲那一辈分出去的,所以陈太医与陈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陈太医贵为太医院首座医术高明,他这样的贵人亲自前来为老夫人诊治,老夫人一定会药到病除最终康复,所以姑娘还是请回吧。”管事妈妈如此道。
“今日晚了,姑娘就请歇息一晚,明日再起程回归。”管事妈妈说道,看着眼前这位小姑娘,她是不相信她有什么医术的,大老爷请来的居然是一位小姑娘。
“晚间请姑娘在房中歇息,不要到处乱走,陈府地方在,院子多,若是迷路了或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可就不好了,夜里府上有不少人巡逻。”管事妈妈像是在好意提醒,更多的却是在警告,警告萧茗不要乱跑,万一被巡逻队的人遇上了当成了贼人。
萧茗并未多言,她心里想到的却是陈家京城一脉,她与师兄闵方齐关系甚好,熟识之后也知道了不少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年轻时的他初次学医曾经拜入了陈家门下,认了当时的陈家家主不师,这个了陈家就是京城陈太医一脉。
上一次见到的西北军军医陈老先生正是闵师兄的同门大师兄,二人关系最好,想互扶持,而这位远到而来的陈太医也是师兄的同门师弟,三人一起学习,一起进入太医院,只是不知为何是闵师兄坐上了太医院首座这位,再后来先皇病故,大师兄陈老远走西北军,闵师兄辞去太医院首府之职,辞官归隐。
广济堂谨言研制出萧茗给的新药,闵方齐曾修书一封给太医院这位陈太医,却杳无音信,石沉大海。
萧茗猜测闵师兄与这位现任的太医院首座怕是有嫌隙。
“晚了么?”萧茗抬头望天,晚膳用得早,现在天还未尽黑,相当于前世下午六点多的样子,夏天本来就黑得晚,现在出去找客栈住下还来得急。
“既然陈老夫人康复有望,我与师兄就不打扰了,现在就走。”萧茗说道,站了走来,吩咐梨儿收拾东西,不想承认自己被陈家小瞧了,更不想让闵师兄与陈太医对上,受对方奚落,必竞两人如今身份不同,闵方齐只是一介民间大夫,而另一位是现如今是太医院首座,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两人遇上,那就尴尬了。
“姑娘。”管事吴妈妈吃惊,没想到这姑娘这样反应,想来脾气也不甚好。
“现在天也黑了,出去也不方便,不如在府里暂住一晚明日再走不迟。”见萧茗要走,吴妈妈反而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无防,现在天色还早,陈府家大业大,我们一介乡间郞中,可不敢住这么气派的地方。”萧茗说道,不理会吴妈妈的劝阻,让梨儿收拾东西,所幸两人东西本来就不多,不多时就收拾妥当。
吴妈妈看着萧茗心意已绝,赶紧向站在门口的小丫头打眼神,自己亲自陪着萧茗二人到了角门,一路上好言相劝,希望萧茗留下来,在她心里萧茗一行人是走是留都无防,不过这事传了出去对陈府名声有碍。
萧茗站在角门,等着闵方齐与易风他们过来,对吴妈妈的话语充耳不闻,既然不用他们治病,那就早离开好,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陈府。
“哟,哪来的小娘子真是俊俏。”一个轻佻的声音响了起来,迎来一阵扑鼻的香风。
有两个小少年从角门进来,走在前面一个手执折扇的小少年走了进来,小男孩不过十四五岁之龄,衣裳华丽,眉眼精致,涂脂抹粉,描眉花唇看着好不精致,初一看还以为是哪家走出来的小姑娘,可萧茗细看之下确定他是男孩子无疑。
萧茗无语,这个时代的男孩子都流行画妆的么,看他妆容比女人还精致,那张脸涂得比女人还要白。
小男孩看着萧茗两眼放光,双腿不受控制的走了过来。
“八少爷。”吴妈妈行礼。
“这小脸又白又小嫩,快让小爷摸摸。”小男孩并没有理会吴妈妈,直直的看着萧茗,双手很突就的伸了出来,想摸萧茗的脸蛋,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他才刚进门就看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实在是喜欢得很。
可是,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扔到了几步开外,屁股着地,四脚朝天。
“哎哟。”小男孩被只觉得天旋地转,屁股生生的疼,还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随行小厮赶紧把自家少爷扶了起来,而吴妈妈被惊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站着。
“谁扔老子,不想活了吗?”小男孩陈元泽脸上的妆容花了,从嘴里吐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愤怒异常,他堂堂陈家少爷,尊贵无比,却被人如此对待,真是岂有止理。
萧茗抚额,她刚才看见了什么,傻丫头跳了出来,秒变大力士将人家像仍东西一样给扔了出去。
“哼,好你个登徒浪子,敢轻薄我家姑娘,我摔不死你。”梨儿双手叉腰,完全没有闯了大祸的自觉,眼睛瞪得老大,盯着眼前的小男孩,那气势比他还凶。
在家里易妈妈就交待了千万不能让任何男人近姑娘的身,一只公蚊子都不行,敢靠近就打,显然梨儿把易妈妈的话当成了圣旨,贯彻到底。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闯下了大祸,在陈家把陈家少爷给摔了,这还得了。
吴妈妈双腿打颤,心里一上一下的看着眼前的小祖宗,不得了啊,这回可怎么办,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没想到会遇上这个小祖宗,这个小祖宗是大老爷的家的公字,从小就爱美,遇见漂亮的丫头都要捏两把,嘴又甜讨乖,能讨人欢心,经常埋怨他娘怎么不把他生成妹妹,不然他就会长得如老祖宗一样漂亮了。
就这么一句话就讨了老祖宗的喜欢,老祖宗对他喜欢得不得了,时不时的赏赐些好东西,简直把他宠上了天,导致这小祖宗越大越是怪异,涂脂抹粉,真把自己当成了姑娘了。
吴妈妈心里百转千回,生怕上面怪罪下来,她也得吃桂落,悄悄的退了出去。
林荫小道上,两道花木繁盛,百花绽放,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不过行走在其间的两位少男少女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年子男子不过十八,少女略小一些十五六岁的花样年华,观其形貌两人更像是一对兄妹。
“大哥。”少女陈宁珂望向自己大哥,秀眉紧锁。
“这位陈太医医术了得,想来定能医治好祖母的恶疾。”话虽如此,言语间仍是止不住的担心。
“小妹不用担心,祖母定会康复。”陈元钦宽慰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陈元泽
林荫小道上,两道花木繁盛,百花绽放,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不过行走在其间的两位少男少女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年子男子不过十八,少女略小一些十五六岁的花样年华,观其形貌两人更像是一对兄妹。
“三哥。”少女陈宁珂望向自己大哥,秀眉紧锁。
“这位陈太医医术了得,想来定能医治好祖母的恶疾。”话虽如此,言语间仍是止不住的担心,祖母年事已高,这几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病魔緾身,不得根治。
父亲官居二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朝堂之上的弘股之臣,若是祖母有个三长两短,那父亲·····
还有她,今年十六了,过了今年,明年中秋之季正是她花嫁之时,陈宁珂美目微闭,不敢在再下去。
“小妹不用担心,祖母定会康复。”陈元昊宽慰道,他心里所想的却比妹妹更远得多,如今朝堂不宁,柳氏一族独霸朝刚,为立储之争已经在朝堂上数次起血雨,父亲一直以来主张立嫡立张,这就是明摆着与柳氏为敌,或许父亲可以趁止机会暂避锋芒。
只是丁忧三年,谁还会记得他们陈家。
“父亲担忧祖母病情,可惜他远在京城公务繁忙不得回乡侍疾,让我们兄妹回来替他孝顺祖母,以期待祖母早日康复。”陈元昊说道。
祖母染病,作为长房嫡孙理应回乡侍候,大哥二哥远在地方为官,只有未出仕的陈元昊与未出嫁的陈宁珂回乡侍候在身旁,以表孝心。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道路上一婆子快步走来,脚步凌乱、左顾右盼、慌慌张张。
“你这是作甚,慌慌张张的。”陈宁珂轻声呵斥来人,她认得此人是祖母院子里的管事婆子。
“三少爷,四小姐。”吴妈妈眼神闪躲,行礼问安,她只觉今天一切都不顺利,好好的传个话,一件极小的差事却被她给弄砸了,把人给气走了,走了就走了吧,她自己一定要走就不关她的事了,可惜又遇上了八少爷,八少爷受伤挨打,这可如何事好。
吴妈妈已经作好了挨罪的准备,想要悄悄给陈丰递个话让他赶紧处理下,把事情调节好,可又遇上了眼前这二位。
“你是吴妈妈?是祖母院子的。”陈宁珂问道,她回乡不过几天勉强记得几个下人。
“老奴正是老太太院子里管理洒扫的吴婆子。”
“那你有何事,如此匆忙?”陈宁珂喝问,成何体统。
吴妈妈面对质问,内心惊惧,想来今天是逃不了一互顿责罚了,犹豫半来,吴妈妈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般把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八弟被打?”陈元昊与陈宁珂惊乱,八弟虽然一直在合春,不与他们在京城父母身边,也听闻了些许他不好的习性,兄妹两对他并无多少亲近之意,可是,八弟被打他们作为兄长与姐姐,怎么能不慌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陈宁珂怒,这个糊涂的老婆子,怎么不早说,八弟被打了她却完好无损的跑过来通风报信吗?
“小妹别急,先问清楚。”陈元昊理智尚曾,问着原由,得知弟弟并未受伤之后就不再担心了。
“去叫上几个人,把伤人者看管起来,一切等老祖宗醒来再做定夺。”陈宁珂说道,家里的事务都由二伯母打理,不过八弟长在祖母膝下,他的一切事务都是老祖宗拿主意。
“快带我们去。”
“是,是。”吴妈妈忙不迭的领着人去了前院角门,一路上又叫了几个粗壮的婆子跟着,准备拿人,八少爷被打那可是天大的事。
一行人一路浩荡,气势汹汹的往角门赶,哪知到了地方却不见陈元泽等人,更不见打人行凶之人,一问之下才知道陈元泽领着萧茗去了后花院凉亭。
一行人又往凉亭赶去,还未到凉亭就听到小弟陈元泽大声叫喊声,声音中气十足,哪里有像是挨过打的样子。
陈宁珂看向一旁的吴妈妈,利眼如刀,吴妈妈自知犯了大错,缩着脖子不敢言语。
“你们几个别杵在这儿了,快去端几盆冰来,看把萧大夫热的,你去把驱蚊香点来,你去厨房把厨房里上好的点心统统给我搬过来。”陈元泽一样一样的吩咐,把亭子里丫头都叫去办事,他要招待萧大夫。
“都给小爷跑快点。”
做完这些,陈元泽并没有坐下,而是跑到萧茗身边殷勤的为她摇着折扇,像是怕萧茗热着了似的。
“萧茗姐姐,这天气热得很,弟弟给你扇风了。”陈元泽讨好的道。
那狗腿的模样让一旁的陈元昊与陈宁珂不忍直视,堂堂陈家少爷,身份尊贵,却在伺候别人。
“萧茗姐姐,你看你皮肤白白的,用的什么擦脸,给小弟一点可好。”陈元泽近看着萧茗白嫩得透光的脸蛋羡慕得不得了,心里就像是被猫爪似的。
从小到大他都怨自己不是女孩子,他就喜欢白白的、嫩嫩的脸蛋,像个女孩子一样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从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可他就这一个爱好。
当他第一眼看到萧茗时,就觉得这才是他应有的样子,不施粉黛,天然雕饰,一切宛若天成,他被梨儿推了一把也不生气。
“八弟。”陈宁珂叫道,她实在受不了小弟这副讨好模样。感觉自己的脸掉了。
她心急担心而来,原本以为弟弟被人打了,受了委屈,她为他主持公道来了,却不知看到了让她极打脸的一幕,堂堂陈家少爷的弟弟在极尽讨好别人,这个人还是一个小姑娘,一个请来为祖母诊病的大夫。
在回来之前,她早就听闻这个弟弟有多么的不知事,顽皮,明明是男儿身却偏偏喜欢女孩子之物。
陈元昊看着弟弟无声的笑笑,他早有预料事情并非如妹妹想的那般严重。
“三哥,四姐。”陈元泽欢快的笑道。
“快进来坐。”陈元泽把两人拉进了凉亭里,“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萧大夫,是我请来为祖母看病的大夫,你们可别一天到晚说我了,你们看我为祖母请大夫回来了。”
众人无语,人家萧大夫早就在府里了好不好,能把这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就只有陈元泽了。
陈元昊与陈元珂礼仪良好,即使心里再不把萧茗当回事,也是礼貌性的对着萧茗点头。
陈宁珂见弟弟完好无损,完全放下心来:”听说你挨了打,可有受伤?“
”我怎么会挨打?这府里上下谁敢打我,是谁在乱嚼舌根子。“陈元泽跳了起来急道,一面又看萧茗的反应,生怕她有所不满。
”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最后,陈元泽这样解释。
在亭子外面伺候着的吴妈妈听着眼皮直跳,都怪她啊!那么急冲冲的跑了,根本就不知后来发生的事。
“这位就是萧大夫吧,没想到萧大夫小小年纪就能行医,实属罕见。”陈元昊笑道。
“过奖了,只是恰巧入了这一行而已。”萧茗回道,她年纪也不小了,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有四十来岁了。
“萧大夫怎么到陈府来?”陈宁珂问道,她不明白二伯母治家严谨,把后宅打里得井井有条,怎么会请一位小姑娘来为祖母诊脉。
“在下是随师兄一起来的。”
“不知令师兄是?”陈元昊疑问。
“是闵方齐闵大夫,不过我们二人前来听闻有太医院陈太医为老夫人诊脉,所以我们准备回去。”萧茗说道,把准备离开的意思说了出来,她并无不可对人言的事。
“是闵大夫?”陈元昊心里巨震,父亲三请四请,再三恳求而来的闵大夫,前太医院首坐大夫,居然到了他们陈家就这样回去,不去为祖母诊脉。
一时间,陈元昊平静的心情不再平静,他从小在京城长大,对于闵大夫有所听闻,其医术了得,父亲为了祖母的病费尽了心思,打听出了闵大夫的去向,恳请请闵大夫为祖母诊治,他相信闵大夫不远千里而来是抱着医治之诚心而来,可就这样回去?
可是,他一直在祖母院子里侍疾,并未见到闵大夫,只见到了陈太医,是让他们就这样回去?
是二伯母?还是·····
也许他们并不知道闵大夫是曾经的太医院首座,就这样随意把人给打发了,最终陈元昊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我就说萧大夫是我请来的吧!没有我,萧大夫已经走了。“陈元泽得意洋洋,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
”萧茗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把你用来擦脸的胭脂给点我吧!“陈元泽央道,那模样比对亲姐姐还亲昵。
陈元泽的亲姐姐看着美眸跳动,这到底怎么了?小弟还从未有过对她如此亲近的表现。
”呵呵。“萧茗被緾得无法,这个小男孩单纯又跳脱,看在他不计较的份上,萧茗拿出一小盒雪颜泥出来送给他。
”用我这个可不能再在脸上抹胭脂了。“她实在是看着别扭,好好的一个小孩子像个女孩子似的涂脂抹粉,勾眉画唇真当自己是个女孩子了,真是辣眼睛!
”不用,以后我的脸像姐姐一样白,我就再也不抹那些胭脂了。“陈元泽欣喜,把小盒子抱在怀里,像个宝贝似的。
”我先回去了。“陈元泽抱着装有雪颜泥的小盒子一溜烟的跑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回去试用了。
”小弟年幼,不通礼数,还请萧大夫见谅。“陈宁珂陪礼道,小弟长于祖母膝下,受祖母宠爱着长大,性子自然要跳脱些。
她没有陈元泽对待那盒雪颜泥的特别心情,她所用之物是京城上等的胭脂水粉,一小盒胭脂都要数十两银子,对萧茗拿出的这盒朴实无华的小盒子并没有多留意,更瞧不上眼,只当以为是小弟一时兴起而为之。
不过眼前这位萧大夫皮肤是真的很多,白皙水嫩,隐隐透着光亮,眉眼如画,不施粉黛丽质天成。
世上竞有如此天生丽质的人儿,难怪小弟会如此殷勤献顾。
”还请萧大夫与闵大夫多留数日为祖母诊治。“陈元昊说道,一开口令陈宁珂惊讶,令萧茗皱了眉头。
”这····“萧茗犹豫,别人不愿,她也不意为之,陈府认为他们已经有了最好的大夫人选,用不上他们,她们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没想到这位陈府公子会出言邀请。
最终萧茗表示要问师兄闵方齐的意思。
不多时,闵方齐领着易风等人过来了,几人收拾好包袱,看样子是同意萧茗的作法,准备出府住客栈去。
”闵大夫,多年不见一切安好。“陈元昊行礼,语气尊敬有礼,在京城时他曾有幸见过闵方齐一次,那是在八年前,他才几岁之龄,母亲突然染病,就是这位闵大夫为母亲诊治。
”你是陈家三公子。“闵方齐看着眼前的少年,几年过去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
”正是元昊,家父让元昊代他问好,他远在京城不能亲自迎接闵大夫大驾,还请见谅。“
”陈大人客气了,没想到陈大人还记得在下。“闵方齐感叹,他当年为陈家夫人诊过脉,对这位陈大人记忆犹新。
”家奴无礼怠慢两位,还请闵大夫不计前嫌多留数日为祖母诊治。“陈元昊说道,陈太医不请自来令他意外,更没有想到家里居然因为陈太医而拒绝了父亲辛苦请来的闵太医。
虽然有了陈太医为祖母诊治,他还是不想放弃闵大夫,闵大夫的医术名动京城,他的医术是有目共暏的,他既不想得罪了千里迢迢而来的陈太医,更不想失去闵大夫,想让闵大夫多留数日,陈太医能医治好则吧,不然·····
几日时间,自见分晓。
这边的陈宁珂早已被哥哥的举动惊讶得无以复加,没想到哥哥对这位老大夫如此有礼,盛情邀请。
”师妹,你看这····“闵大夫问着萧茗的意思。
”一切请师兄作主。“萧茗说道,把这个皮球扔了回去,这个老油条想让她拿主意,她可不想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太医之名
最终在陈元昊的盛情邀请之下,闵方齐答应留了下来等待数日为陈老夫人诊治,不过却是要等到陈太医诊治之后,陈元昊忐忑,把闵方齐与萧茗的诊治时间排在了陈太医之后,或许用不上他们二人为祖母诊治,以为闵太医会生气,怒心出府,没想到闵太医留了下来,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并不以为杵。
“师妹,这人工呼吸可救人于溺水。”闵方齐问道,花园里,闵方齐与萧茗相对而坐,煮茶谈医,优哉悠哉,他们在陈府已经住了两天了,陈府中人并没有请闵方齐与萧茗二人为陈老夫人诊治。
想来那位陈太医医术了得,用不到萧茗二人也。
闵方齐也不见生气,反而乐在其中,每日与萧茗煮茶谈医、讨论医道,日子过得好不潇洒自在,每日下午两人坐在花园凉亭里,赏美景,陈府三公子陈元昊担心怠慢了闵方齐,一方面心有愧疚,令身边的管事亲自陪着,让几个丫环婆子在一旁伺候,俨然把二人当成尊贵的客人。
花园里绿树成荫、风景怡人,亭子一端连着荷塘,荷塘里绿肥红瘦,芳香阵阵,池里无数锦鲤游来游去,如此美景看得萧茗眼热,真想在自家里也挖个池塘种莲养鱼,闲来无事之时欣赏美景。
萧茗与闵方齐二人讨论着那日救治小男孩之事,萧茗将方法给闵方齐细说,闵方齐听得认真,不时的点头,那日他有亲身经历,对此方法有所了解。
无论是按压还是人工呼吸都是简单的窍门,一学就会。
二人花园里说得开心,如果没有旁边的陈元泽小朋友心情就更美好了。
卸妆后的陈元泽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看着比化妆后的他要自然许多,他活波爱动,一口一个萧茗姐姐,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比亲姐还亲热。
“萧茗姐姐,我给你带了攒盒,里面有三哥和四姐从京城带回来的干果子,你快尝尝,可好吃了。”陈元泽说道,攒盒里分成八个小格子,每一格里摆放着不少稀有干果。
这个攒盒是他最喜欢的吃食,如今他愿意拿出来与萧茗分享,萧茗身后的梨儿伸长了脖子看着里面的美味,默默的抿着唇。
“萧茗姐姐,你看我的脸是不是白了一点。”陈元泽指着自己的脸让萧茗看,他这两天用了萧茗给的雪颜泥,感觉自己的皮肤好多了,变白了。
“哪有那么快,过几天就白了。”萧茗无奈道,才两天时间效果还没有出来。
“还要等几天啊!”陈元泽失望,又说道:“可是我的雪颜泥都快用完了,姐姐再给我点吧。”
萧茗·······
她给的那一小盒可以用半个月,怎么就没了。
“我每天用得多一点儿。”陈元泽见萧茗明显不相信,赶紧解释道,又举起手比着半截手指给萧茗看,“真的,每天只多用了这么一点点。”
萧茗······
那叫多一点点吗?很多了好不好。
被他緾得无法,萧茗只得让梨儿再去房里拿一盒给他。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陈元泽欣喜的跳了起来。
“师兄。”凉亭外有人叫唤起来,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众人看去,凉亭外一老者带着随从快步走了进来,眼睛一直盯着闵方齐看,不用想此人定是陈太医,能在此地叫闵方齐师兄的人就只有他了。
萧茗意外,没想到会遇见此人,该来的还是会来,两人最终还是遇上了。
“三师弟。”闵方齐站起来打招呼,声音平和,无惊喜、无恼意,声音带着多年不见的疏离。
“师兄,一别多年,你可还好。”陈太医陈峰问道,声音关切,看着闵方齐那眼神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甚好。”闵方齐说道。
“师兄,多年不见,你怎么客气起来了,想当年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一起学医,一起进入太医院。”陈峰问道,他心里是恼怒的,没想到会在陈家遇见他,有他亲自为陈老夫人诊治,陈家为何会请师兄前来。
是不相信他的医术吗?
他如今贵为太医院首座,春风得意,最不想见到的人除了大师兄堂哥以外,另一人就是眼前这人,看着眼前这人他心里忍不住的嫉妒、甚至是愤怒。
应该是讨厌吧!陈峰心想。
他们少年时一起长大,又一起进入太医院,本应相互扶持,友望相助,可是他与两位师兄的关系并不亲近。
对闵方齐他是嫉妒的。
当年闵方齐拜入大伯父门下,展现出惊人天赋,可谓一日千里,让大伯父令眼相看,就是堂哥对他都颇为照顾,他从小就跟着伯父学医,可到头来在比试之时落于其后,这是闵方齐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啊,啪啪响亮的巴掌抽在他心上,陈家所有人都觉得从小习医的他比不了半路入门的闵方齐。
他们一起进入太医院,大伯父辞官之时,太医院首府之位传于堂哥,可惜堂哥不授,让位于闵方齐,本应是陈家世代相传的首座之位却让给一上外姓人。
在他眼里,陈了堂哥,他才是陈家医术的嫡系传人,这首座之位应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可堂哥宁愿交给他。
他对此耿耿于怀,他不服。
终于闵方齐辞官归隐,他坐上了首座之位,号令天下群医,他扬眉吐气,对闵方齐的消息不闻不问,对他的任何信件拒绝查看,只愿终生不再想见。
没想到会在陈家遇到他,遇到这个他最不想见的人。
“多年不见,师兄都老了。”陈峰看着闵方齐半百的头发说道,从太医到乡间大夫,更没有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这落差太大,想来一时间心里不好过吧。
“甚好,年纪大了,老咯。”闵方齐像是没有听出陈峰的弦外之音似的,感叹一句,年过半百,两鬓斑白。
“师弟也变了不少。”
“师兄来此是为乡君诊治的吗?”陈峰问道,双眼紧盯着闵方齐。
“劳累师兄远道而来,小弟已为乡君诊治了一翻,效果甚好,想来不日定会康复。乡君身份尊贵,等闲人是不会随意见的。”陈峰说道,他如果今天不出来走走还不会知道闵方齐在陈府里,这陈府上下瞒着他可真紧啊。
萧茗眸眼一抬,心里了然,果然,这位陈太医与师兄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话语怪异排斥,有剑拔弩张之势。
他是不是想说她们师兄就是乡野小民,见不到陈老夫人,陈老夫人有他治,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有劳师弟千里迢迢赶来为陈老夫人诊治,为兄谢过。”闵方齐作揖,像是在感谢一位对他有恩之恩,那模样令萧茗诧异。
呵呵,她怎么感觉师兄太软弱了,软弱到没有脾气了。
“想来师弟这几年在太医院学了不少高明之术,医术了得,为兄佩服。”闵方齐说道,他在为那一封信的事不满,他出于好心,想将青霉素与麻醉剂通过太医院推广到整个大月朝,让更多的人受益。
可惜,这位师弟还一如既往的心性狭隘,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师兄过奖了。”陈峰忍着怒意,皮笑肉不笑,他的医术不如闵方齐,这始终是他的硬伤,几年不见,这闵方齐居然敢嘲弄于他。
陈峰不再理会闵方齐,反而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萧茗与陈元泽,陈元泽与他同宗同族,论辈他还是他的堂伯。
“元泽堂侄,乡君他老人家醒了正四处找你呢?”陈峰和颜悦色的对陈元泽说道。
“哦。”陈元泽站了起来,依依不舍。
“萧茗姐姐,我先走了,等会再来找你玩了。”
你可别来了,萧茗心道。
“这位小姑娘是?”陈峰看着萧茗,像是闵方齐的晚辈,可又不对他行晚辈礼,真是没规矩。
“他是为兄的师妹萧茗。”闵方齐介绍道。
“见过陈太医。”萧茗在他面前以平辈礼见之。
“师妹?”陈峰讥笑,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听的笑话,说道:“师兄什么时候为师傅他老人家收了一位小徒弟,我们怎么不知道。”
大伯父已过世多年,他居然擅自收徒,有违师门规矩。
“为兄可不敢代师收徒,实则是为兄新拜了一位师傅。”闵方齐解释道。
“什么,师兄你居然敢另投他人门下,这成何体统。”陈峰怒道,心里却是兴奋,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他可以借此将闵方齐赶出师门,让他名誉扫地。
“你把师傅置于何地?”
“师弟别激动,师傅的教诲为兄永世不忘,你可还记得师傅为我们定下的师门规矩,里面第十条所说。”闵方齐面对陈峰愤怒的指责气定神闲。
陈峰哑口,想到了第十条规矩,‘有教无类,随时可以另投他门学习更好的医术。’
他太兴奋了把师傅制下的规矩都忘记了。
“没想到萧姑娘小小年纪就会医术,好生了得。”陈峰发难被闵方齐轻松化解,见奈何不了他,又转而说起了萧茗。
“这医书读到哪一本了,可会诊脉开方,这诊脉开方可不是小孩子能玩的,不同的药有不同的药性,分量不能有一丝一豪的错误,任何一点的错误都会导致人命。”
“人命关天啊!萧姑娘可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像你这样的小孩子还是家去学些女红、三从四德,以后好找个婆家,可做个大夫抛头露面不成体统。”陈峰以一位长辈、一位过来人的态度教训萧茗,他不相信萧茗年纪小小能学有所成。
“陈太医说笑了,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当年圣祖皇帝曾经昭告天下,废旧制、改恶习,鼓励女子进学堂,甚至入朝为官,为朝廷作供献、为民生谋福祉,这些年来无论是女子经商、学医,更有甚者入朝为官者不胜凡举,听陈太医所言,像是提倡女子无才无德,岂不是与圣祖皇帝之意相驳,圣祖皇帝一代明君,他的旨意,你要不遵从?”萧茗不疾不徐,吐露出来的话语却如利刃般,刀刀见血,令陈峰勃然变色,耳脖通红,浑身颤栗不已。
不从就是抗旨。
而抗旨,那是杀头大罪!
当年圣祖皇帝开创先河,让女子走出家门像男人一样进学堂,他的旨意无人敢反对,对他所推行的政策遵而行之,在圣祖皇帝那一世,确实出现了几位了不得的女子;如今上百年过去,这些事情渐渐谈出人们视线,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慢慢回归,人们骨子里的观念从未变过,不再有为女子开办学堂;入朝为官的女子已经绝迹,只有少数几人行医专为后宫娘娘、世族后院妇人诊治,民间更是少之又少,他没有想到萧茗年纪小小,几句话就把他推上了违抗圣旨的高度上来。
“萧姑娘误会了,老夫怎么会有抗旨之意,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还请勿论,小心惹上杀声之祸,老夫只是说学医艰难,萧姑娘定要认真学习,造福于民。”陈峰赶紧解释,哪里还敢说什么让她回家绣花嫁人的话来。
“可不是,这学医啊真的很难,有的人天赋有限终其一生在医道之上都不会有所成就,可有的人就不一样了,天资聪颖,一目十行,可谓一日千里也不为过,不过短短几年就能成为一方名医。”萧茗说道,语气轻松之极,笑着看陈峰。
陈峰心里仿佛有一口老血咽不下,吐不出,全身上下都在难受,这丫头片子专门来克他的么?
好一个小丫头,小小年纪伶牙俐齿、口蜜腹剑。
她说的话与当年大伯父说的话何其相似,‘峰儿天资不够,坚持而为终会身心疲累,何不早日终了。’这是大伯父曾经私下里这样劝慰父亲,被他无意中听见,说什么天资不够,意思就是说他憨笨,不适合学医,他不信,他一路坚持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老夫还有事,先告辞。”陈峰站了起来,带着人出了凉亭,脚步匆匆,落慌而逃。
这一场师兄弟久别重逢的相见,终是不欢而散。
闵方齐双目放光,看着萧茗透着欣赏,一直以来萧茗在他眼中的形象都是温和有礼,处变不惊,没想到也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章 病情
陈老夫人居住的静安堂内,四角摆放有铜制精巧的壁炉,寒气正从顶端镂空花纹处徐徐冒出,精致的镂空雕花香炉内,香烟袅绕,室内冰爽治人,气息清香。
陈家众人聚集于此,满室寂静,静等陈太医的诊脉结果,伺候的丫环婆子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了主子们的不快。
陈二夫人柳氏秀眉紧锁,目光望向老夫人寝内,满面愁容,自己与老爷请来陈太医为老夫人诊病,为此而拒绝了大哥请来的大夫。
陈太医医术高明、妙手回春,令老夫人病情起初有了起色,可是不过五天,众人还来不及高兴,老夫人病情突然加重,突然晕厥,不醒人事,这可吓坏了一干人等。
“娘。”柳氏小女儿陈宁嫣依依偎在母亲身边,声音糯弱颤抖。
“嫣儿别怕,祖母会没事的。”柳氏安慰着女儿,强自镇定,语气轻缓。
柳氏心忧,陈家家大业大,子嗣众多,陈家众人各自有自己的心思,这一次老祖宗病危,其他几房怕是又要闹起来。
果不其然,陈家三太太说道:“二嫂,你不是说陈太医是太医院首座医术了得,为何老夫人用了他的药之后不见有起色反而更严重了。”陈三太太语气凌厉的责问,以前老夫人还好些偶尔有些许精神,能出院子走上几步,如今可好,病得下不来床了。
老夫人实然晕厥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四房与五房虽未发言,但明显的有所不满,连一向与二房关交好的五房太太面色不愉,她们心里清楚,如今的陈家势大,全靠老祖宗的乡君名号与大房嫡出二哥撑着,其他其房虽有出仕之人,但都没有大老爷官位高远,他们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用这名声为自己儿女谋份好差事、好姻缘,如果老夫人病逝,大哥回乡丁忧三年,他们几房庶出就会被分出去,谁还会记得他们是合春陈家人。
陈家几位妯娌面合心不合,明争暗斗。
“陈太医医术有目共睹,相信他定能治愈老夫人。”柳氏气怒,当时请陈太医是大家都同意的,比她还积极,怎么反倒是她一个人的错处了,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老夫人能好起来,她能掌后院中馈,全是因为大嫂远在京城的缘故,如若老夫人有何不测大嫂回乡,这后院就得易主了。
“珂姐姐,听说你跟着宫里的医女学过医术,能治好祖母么。”陈宁嫣望着陈宁珂,一脸的天真可爱。
不过她这话可扎心了,四夫人与五夫人看着沉默坐着的陈宁珂。
陈宁珂抬眼,原本她只是沉默的坐着想着自己的思绪,几位伯娘明争暗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可陈宁嫣像是不想让她好过似的,一席话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妹妹可别笑话姐姐,我只是跟着楚医女学了些按摩手法而已,哪里能根妙手回春的陈太医相比。”陈宁珂轻笑,因着母亲头疼的毛病,她就跟着宫里的楚医女学了些按摩手法,缓解母亲的病疼,根本算不上是医术。
陈宁珂无奈,无论她怎么回答都坐实了自己无能,如今父母亲远在京城,她与哥哥就代表了大房,在这种关键时刻可不能弱了大房的尊严。
她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她为老夫人的按摩,得了老夫人夸赞赏赐,引得小小年纪的陈宁嫣心生不满。
陈宁嫣的小心思几位夫人看在眼里,小小年纪知道祸水东引为母亲解围,又往堂姐身上泼脏水,把错处强按在陈宁珂身上。
这一招使得好啊。
“你这样烦不烦,四姐只会按摩,又不会医术。”陈元泽性子直为姐姐出头,这陈宁嫣心思焉坏颜坏的,一肚子鬼主意。
他在陈家一向是称王称霸,性子直率,有事说事,一点也不给人留脸面,老祖宗病重他比任何人都心急,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陈宋嫣这此时发难自己姐姐,怎么叫他忍得下。
“你。”陈宁嫣被当众数落又眼通红,看着陈元泽泫然欲泣,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泽哥儿可别吓着嫣儿了,她也是担心祖母的身体。”陈二夫人赶紧出来打圆场,一面又把女儿拉进怀里轻声安慰,面对这个小祖宗也只有忍了,家里谁敢得罪他,老夫人第一个不同意。
“小弟,不得无礼。”陈元昊教训道,不过语气平和,并不像是发怒的样子。
“二伯母请见谅,八弟年幼,顶撞尊长不知理数,还请原谅则个。”陈元昊赔罪道。
陈二夫人面上无言,一笑了之,心里有苦难言,抱着女儿的双臂无声收拢,老夫人亲自带出来的孩子她哪里敢有半点怨言,年纪小,他和嫣儿同年出身,这话的意思还不是说她女儿没有礼数,她教导无方?
大房一脉个个都是人精啊。
“这几天还多亏了珂姐儿为老夫人按摩,才能让老夫人减少病痛,老太太还夸你细心手巧呢,看得我都要让你十四妹也跟着学学,以后经常为老夫人按按。”五夫人赶紧出来打调解,五房出身庶房,五夫人八面玲珑,谁都巴结,谁也不得罪。
“哼,这陈太医到底行不行,不行请萧茗姐姐过来。”陈元泽久见陈太医不出来,心里急切。
陈二太太皱眉,当初请来了陈太医,她擅自作主将闵方齐与萧茗请出府,哪里知道这位被他赶走的闵大夫是大哥亲自请来的,还曾经是太医。
“母亲大人如何。”陈二老爷匆匆赶出府,一路风尘,顾不得其它,先问母亲的病情。
“老爷。”一屋子的人纷纷站了起来,陈元昊领着小辈见礼。
“陈太医正在里面诊治,还未出来。”陈二夫人说道。
“怎么办突然晕倒,不是用了峰堂兄的药好些了吗?”
“妾身也不知何故,先前还好好的说着话,实然就倒下了。”陈二夫人解释,心里忐忑,她和几位妯娌与几个晚辈陪着老夫人说道,前一刻还好好的,实然就晕厥了,把她们急慌了神,赶紧请了陈太医。
不多时,陈三老爷、陈四老爷与陈五老爷先后赶回,问着与陈二老爷同样的话。
说话间,有丫头打了帘子出来,请几位进去。
“陈太医,母亲病情如何。”陈二老爷急问。
“二堂弟不必心急,老夫已为乡君施针缓解疼痛,马上开副方子调理。”陈太医说道。
“儿啊,你大哥可有回来。”陈老夫人语气虚弱无力,乡君如她,位居高位也承受不住病痛的折磨,时好时坏的病情令她痛苦不堪。
“母亲,儿子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信京城,相信大哥不日将回来。”陈二老爷快步上前,半蹲于母亲榻前,看着母亲虚弱痛苦的模样,顿时痛苦流涕。
“我怕是见不到你大哥了,我去以后,你们几兄弟定要想互护持,维护陈家世代声誉。”陈老夫人交待,听语气更像是在交待遗言。
陈老夫人只感觉头顶剧痛昏聩,浑身无力,说话吃力,头顶疼得咚咚响,像是随时都要炸裂开来,这样折磨她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母亲你定能好起来的。”陈二老爷听后呜呜的哭泣起来。
“老夫人。”
“祖母。”
一屋子里人听着老夫人的话语都慌了神,顿时急了起来,语带哭意,生怕老夫人就这样去了。
“祖母,泽儿要您好好的,您不要死啊。”陈元泽扑在床侧嚎啕大哭。
“祖母。”陈宁嫣与另几位孙女儿都哭了起来,陈宁嫣哭声最大,脸都花了,可能她真的是吓坏了。
后辈们因为她的病情伤心流泪,痛苦流涕,一时间屋子里哭喊声阵天,陈老夫人没有感动,一声声悲切的呼唤令她头更疼了,头顶一阵阵咚咚响声,不绝于耳,随时都能破顶而出。
陈老夫人无力的摆摆手,用尽了力气说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丧,老二媳妇你把她们都领出去,留下老二和昊哥儿三个就行了。”
陈二夫人闻言,停止了哭泣,试了泪,领着几房人出去了。
三房、四房、五房人到底是心不平,老夫人偏宠大房与二房,这是要分配家产了。
“祖母。”陈元泽收了泪,小声的叫唤着。
“泽哥儿,以后要听父亲与母亲的话,不可调皮了知道吗?”陈老夫人虚弱的笑笑,看着这个一直宠爱的孙儿。
“以后不准在脸上抹胭脂了,胭脂是女孩子用的,你这样就很好。“陈老夫人劝慰,以前对孙儿的作法她心里虽是不喜,可也舍不得说他一点不好,以后可就不行了。
“是,孙儿再也不涂胭脂了,祖母您要好起来,您让元泽做什么都可以。”陈元泽紧紧拉着祖母的手,生怕她离开了。
“祖母没事,只是祖母有点头疼。”陈老夫人安慰道。
陈元昊伤感,陈宁珂忍着泪水看着,不时用帕子擦试双眼。
“母亲请安心静养,您不会有事的。”陈二老爷宽慰。
“峰堂兄医术高明,用了他的药一定会药到病除。”
“唉!”陈老夫人叹气,这几年,随着年纪一年年高,她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经常头脑昏胀痛,四肢无力,用了药也不见好,这一次更严重了,她心里清楚,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头痛欲裂,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你这个庸医,你到底会不会治病。”陈元泽看着一旁的陈峰怒不可歇,抓着他的衣襟质问,把一切的过错归结到陈峰头上,他只知道在陈太医没来之前,祖母的病情没有这么严重。
“泽哥儿,你冷静些。”陈元昊赶紧制止弟弟,把他拉了回来,他怕愤怒之下的陈元泽会做出伤人的事情来。
“你这个庸医。”
“你···,黄口小儿,无礼。”陈峰面红耳赤,愤怒异常,他自己都没有料到陈老夫人病情会突然加重。
“陈太医,小弟无礼,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陈元昊抱拳行礼道歉。
“乡君之病情虽要静心调养方能见效,老夫已为乡君用上了家传药方,定能药到病除。”陈峰说道,语气肯定,大伯父在世之时曾经深入研究过此病症,还留下珍贵药方,他用此方治愈过不少人,因此他才敢肯定。
“我不信,来人,去请闵太医与萧茗姐姐来。”陈元泽说道,他不相信此人。
本以为陈二老爷与陈元泽会反对,可奇怪的是二人沉默不语,默认了陈元泽的作法。
丫头快得令很快就出去了,想是请人去了。
“你们,,,,你们不相信老夫。”陈峰指责,面色赤红,无比的愤怒,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堂兄息怒,闵大夫曾经也是太医,有你们二位太医齐心合力家母诊治,岂不是更好。”陈二老爷说道,他心里对陈峰也有所不满,当初就是他信誓旦旦,保证能治好母亲,他才相信了他而冷落了闵太医。
“好啊!好。”陈峰气结,连说两个好字,无力阻止,不过细下一想就静下心来,一派胸有成竹的模太坐等。
他手中的医方是陈家不传之秘,他不相信闵方齐有本事与他争高下。
很快,闵方齐与萧茗二人就被请了来。
“闵大夫,萧大夫先前陈某多有得罪,请海涵,请二位竭尽全力为家母诊治,陈某必有重谢。”陈二老爷施礼,说着陪罪的话。
“二老爷客气了,还是让我等先看下老夫人病况。”闵方齐客气道,领着萧茗欲要为陈老夫人诊脉。
“等等。”陈峰叫了起来。
“诊脉闵大夫一人即可,萧姑娘还是在一边歇息吧!萧姑娘才学几天,医术不精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于好。”陈峰轻蔑的望着萧茗,虽然闵方齐曾认萧茗是他的师妹,可他始终将萧茗当成了小姑娘,学医不过几年能有什么成就。
“你这个庸医,萧茗姐姐用不用为祖母诊脉用不着你说了算,赶紧坐着吧。”陈元泽怕吵到了祖母低吼,他对他已经非常不满了,非但治不好祖母病情,还要指手画脚、多管闲事。
“你····”陈峰再次被当众数落,老脸一黑气着说不出话来,可惜这次没有人为他出头,陈二老爷与陈元昊只顾看着陈老夫人,像是并没有听见他们的争锋似的。
陈宁珂更甚,一直为祖母按摩手腕,眉眼不抬,对弟弟的无视顶撞毫无反应。
最终,陈峰一甩袖,坐了下来。
心气难消。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治病
陈峰针对萧茗,原本是想萧茗难看,没想到被陈家上下众人无视个彻底,愤怒之下坐了下来等着。
“师妹,如何?”闵方齐问着为陈老夫人诊治的萧茗,他为陈老夫人诊脉,心里有了底,不过这药方还虽再斟酌。
“这是高血压引起的突发性昏聩。”萧茗说道,通过诊脉,萧茗判定陈老夫人患有高血压与高血脂两种病证,可惜没有测血压仪器,不能测量准确的血压,不过以陈老夫人的病情来看,她可以估计陈老夫人的血压至少高到了二百二以上,血压高到这种程度,随时都有可能导致脑血管梗塞,中风或大中突发脑溢血、半边瘫痪、失明失语,更有可能脑溢血,甚至是死亡。
陈老夫有有严重的高血压,伴随着高血脂两症并发,病情已经很来得了,必须马上药物降压,还要长期服用降压药。
“师妹,高血压为何病证?”闵方齐问道,他第一次到此病状。
“高血压是人体循环动脉血压增高,导致心、脑、肾等器官的功能或器质性损害的病证,脉搏跳动快而杂乱。”萧茗解释。
“萧茗姐姐,这要怎么治。”陈元泽心急问道,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只关心怎么才能治好祖母。
“用药物降压,陈老夫人的病情会有所返解,此病不能彻底根治,只能长期服药,控制血压。”萧茗说道,用依那普利与硝苯地平缓释片。
闵方齐眼光一亮,他总算没有看错萧茗,知道她有方法,他的母亲也是这个病症,一直长期调养,偶有头晕脑痛之时,不过最近几个月很少发病,心情很不错,精神也很好。
“一派胡言,乡君是心悸所引发的头脑昏痛,根本不是什么血压增高。”陈峰辩解,他行医几十年从未听过什么高血压。
陈老夫人所犯病症与大伯父留下的行医手则上所言一模一样,失眠、心悸、脉搏跳动快而紊乱,他根据医案用药,完全不是萧茗所说的血压增高。
陈峰心里好笑,陈家居然让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诊脉,乱下结论,简直不把人命当儿戏。
“头晕、头痛、烦燥心悸、失眠、肢体麻木都是高血压所引起的症状。”萧茗无语,陈老夫人都病成如此模样了,这位陈太医居然失口否认。
陈老夫人家一直闭目养神任由萧茗与闵方齐为她诊脉,听了萧茗所说突然睁开了双眼,萧茗所说的症状她都有感受,她除了头脑昏痛以外,还有惊悸烦燥,失眠不安等诸多不适。
“萧大夫认为应如何用药为准。”陈老夫人发问。
“我这里有新研制出来的新药,不知陈老夫人可敢尝试。”萧茗说道,看着这位年纪老迈的陈老夫人,虽然被病痛折磨,眼神依旧锐利强势,可见年轻时的陈老夫人是一位强势果断之后。
萧茗假意从药箱里把药拿了六颗药出来,药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西药,胶囊形状,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做成丸子,也只有西药降压最快。
“这·····”众人吃惊,萧茗拿出的药刷新的他们的认知,如此形状的药物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药如何服下。”陈老夫人问道,心里犹豫,她见多识广第一次见到如此药物。
“用清水吞服。”
“母亲。”陈二老爷犹豫道。
“这是什么东西,你竟敢让乡君服用,若人闪失,百个你都低不了。”陈家众人还未发话,陈太医陈峰就先吼了起来,轻蔑的看着萧茗。
“你这庸医住嘴。”陈元泽低吼表达对陈峰的不满,若不是有长辈在,他非得打他一顿,即使他对萧茗信任,也不敢做决定让祖母服用这药物。
“人命关天,乡君与堂弟还是要考虑清楚为好。”陈峰愤愤,辩驳一句。
“母亲,儿子认为还是用峰堂兄的药比较稳妥。”最终,陈二老爷劝道。
陈峰听后,面色稍喜,看着闵方齐洋洋自得。
陈老夫人犹豫片刻,像是在做决定,抬眼看着闵方齐,反而问起闵方齐的意思来了:“闵大医,你师承陈家大哥,算得上半个陈家人,又曾经入主太医院,相信医术高明,你对老身的病情是如何看待。”
陈老夫人与闵方齐也是熟识的,不但知道他学医经历,还知道他曾为太医为先皇以及太后诊治,得先皇与太后看重,对于医术,她宁愿相信闵太医而不是现在的太医院之主陈峰。
在几天之前,陈峰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能治好她,可惜不短短五天时间,她的病情反而更重了,令她痛不欲身。
病痛折磨,这之中的痛苦只有她切身感受了才知道其中之苦。
陈峰闻言再次怒发冲冠,不能自持,陈老夫人所说的话在打他的脸,这是对他不信任啊!他永远不会认同她所说的闵方齐是半个陈家人的意思。
闵方齐闻言一怔,心里莫名感动,深深放礼,语带恭敬:“老夫人,闵某相信萧茗师妹,师妹师从医药奇人,他所研制的药品世间独一无二,请老夫人放心食用,闵某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闵方齐一言令房内众人动容,萧茗更是感动的看着师兄,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一直以来她都是小心翼翼,隐藏着空间的秘密,空间中储藏的药品都是经过她再次加工之后才敢拿出来使用,深怕受人怀疑。
这一次情况紧急,她直接把胶囊拿出,心里已经作好了受众人质疑与不信任的准备,没有想到闵方齐师兄能一如既往的支持与信任她,拿性命为她担保。
“哼,师兄说得可真轻巧,你的命能与乡君相比,那药物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轻易让乡君食用,为安全起见,乡君还是用我的药吧!我这药方可是大伯父毕生心血所研制出来的,治好了无数病患。”陈峰劝道,竭力推荐自己的药方。
“师弟言过了,这天下无奇不有,能人辈出,你未见过并不代表它不存在。”闵方齐不紧不慢的反驳,能从霉变果子上面提炼出青霉素来,他还有什么不相信。
被人笑话自己孤陋寡闻,陈峰面红耳赤,看着闵方齐。
第一百六十二章 缓解
“闵大夫,峰堂弟,这·····”陈二老爷左右为难,一边是先皇曾经信任的闵太医,前任太医院之首,大哥特意请来为母亲诊病,另一位是自己堂兄现今的太医院首座,二人据理力争,他为难了,一时间不知该偏帮谁。
陈家大房兄妹三人静立沉默,这种时候事关祖母身死,他们作为晚辈不敢妄言发声,饶是平日里受尽宠爱的陈元泽都沉默了起来,尽管私心里他相信萧茗,可也不敢发言,他承担不了这个可怕后果。
“把药拿来,我吃。”陈老夫人说道,语气果决无比。
“母亲。”
“陈老夫人。”
陈二老爷与陈峰同时叫了起来,不同的是陈二老爷心里忐忑,语带关切,而陈峰更多的是气极败坏、心有不平。
“无防,老身相信闵大夫。”事到临头,陈老夫人反而笑了起来。
“祖母。”陈元昊三兄妹关心道。
“你们不同担心,祖母不会有事的。”陈老夫人反而安慰起三人来,正如闵方齐所说‘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她也不想在喝那些难闻苦口汤汤药药。
陈老夫人毅然服下萧茗给的药,不过片刻,居然安睡下来,陈二老爷见母亲入睡,神情舒缓,心里松了一口气,便带着几人轻声出了寝房,但是却让萧茗与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留了下来,显然他还是不放心母亲的病情。
“老爷,母亲怎么样。”厅内,陈二夫人见二老爷等人退了出来,快步上前急问,其他人更是拿眼看着,想知道陈老夫人情况。
因为老夫人病危,几房人都赶了过来,连带着去学堂念书的几位少爷都赶了回来,各房无论嫡庶齐聚静安堂,焦急的等待,老夫人病重,他们自然得侍疾。
就在刚才,陈太医突然出来,面无表情,快步出了静安堂,让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老夫人有个意外。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母亲大人已经睡下了。”陈二老爷说道,“最近这几日,母亲静心养病,静安堂内不得高声喧哗打扰母亲静养,违者严惩。”陈二老爷记得萧茗交待的话语,让母亲静养,情绪不能受一点波动。
“是,妾身这就安排下去。”陈二夫人定下心来,点头答应,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止是她,其他几房老爷夫人俱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想着侍疾的事情来,想着在老夫人患病期间,好好表现讨好于老夫人。
门口有小丫环打了帘子进来,在门口大丫头紫莲耳边轻语几句就退了出去,紫莲不敢声张,快速在陈二夫人身边小声禀报。
“发生了什么事?”陈二老爷皱眉问。
陈二夫人听后,脸色变换,最后说道:“老爷,门房来报,陈太医家有急事已经启程回京了,这会儿怕是出府了。”
“嗯。”陈二老爷轻语,犹自记起这陈峰来,怎么把他给忘了,适才在屋内母亲坚持要服用萧茗给的药,让陈峰下不来台,怒而离去,想来他是恼了,直接离开陈府,家有急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我去送送吧。”陈二老爷说着就出了门。
“大家都散了吧,府里以母亲身体为重,母亲虽要静养身子,以后孩子们的晨昏定省都暂时免了吧!几位弟妹以为如何?”陈府作为百年书香门第,传袭世族,规矩甚多,每日各房夫人领着后辈来静安堂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
“二嫂说的是,一切应以老夫人身体为重。”五夫人率先表明态度,三房与四房跟着点头,小辈们的晨昏定省免了,她们作为儿媳,这个侍疾是少不了的,还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一个不孝的名头就会压下来。
“以后就劳烦几位弟妹。”陈二夫人柳氏说道。
“二嫂说的是哪里话,伺候老夫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三房夫人笑笑,表现亲热,好像刚才发难于二嫂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不过两天,陈老夫人服用萧茗的降压药之后,身体的病痛有所缓解,有了些许精神,能下床走上几步,萧茗又交待了不少高血压患都的注意事项,包括饮食方面,陈二夫人等人牢牢记在心里。
因为陈老夫人病情的缓解,陈府上下对萧茗这个小姑娘另眼相看,伺候的丫环婆子更是恭恭敬敬,把萧茗与闵方齐引为上宾,不敢有半点怠慢,陈家几位夫人更是赏赐不断。
萧茗对此处变不惊,泰然处之,继续与闵方齐讨论医道,不得不说闵方齐确实是一位医学天才,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学海无涯深刻含义,对新的医学有非常强烈的求知欲。
不耻下问,这两天闵方齐向萧茗讨教了高血压此症,病情、症状、发病经历等等,深入研究萧茗给的药物,倒真让他研制出了一副不错的调理方子,让萧茗不得不佩服他的医药天赋。
“姑娘,你回来了。”梨儿欢快的叫道,迎接外出而归的萧茗,如今陈二夫人专门为萧茗配了一座别致的小院子,安排有丫环婆子伺候,把她当陈府千金小姐般,可见其对萧茗的重视。
“这又是谁送来的?”萧茗看着桌上放着的两个锦盒无语,这几天她收礼都收到手软了,因为陈老夫人病情得到缓解,陈家众人对她的态度更是一日好过一日,几房夫人更是送了不少贵重的金玉钗饰、名贵衣衫,就连陈府里几位嫡庶出小姐多有交好之意。
“是宁珂小姐与宁嫣小姐。”梨儿说道,陈宁珂送来的是一盒京城流行的珠花,朵朵精致漂亮,上面镶嵌有细碎宝石,可见其尊贵;陈宁嫣送的是一匣子小粒珠珍,珠珍虽小,但胜在颗颗大小如一,十分难得。
陈宁珂与陈宁嫣二人送礼贵重,远高于其他其房同辈之人,大有相互攀比、一争高下之心。
这种带着功利性的讨好令萧茗有所反感,她们所求萧茗心知肚明,还不如性情直率的陈元泽来得直接。
“姑娘,陈少爷也有来过,明日请姑娘去游河泛舟。”梨儿说道,嘟着嘴,表情愤愤,自从那日她将陈元泽摔翻后,陈元泽表面上虽然不计较此事,不过背着萧茗对她横眉竖眼,两人私下里关系并不好,相看两生厌。
“好。”萧茗欣然点头,自从陈老夫人转转危为安之后,陈元泽心情也放松下来,恢复本性,经常出府游玩。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游湖
客栈内,本应离开回京的陈峰却在客房内来回走动,不时的看向门口,心情烦燥。
不多时,随身小厮方平快步进来,把门关上。
“怎么样?”陈峰还不待方平回禀就急切的问了起来。
“老爷,小的打听了,陈老夫人病情有所恢复,这几日还能下床走动。”方平回复,为了确认事情的真实性,他特意多找了几个人打听,使了不少银子。
“什么?为何会这样?”陈老夫人病情恢复,陈峰却很失望。
没想到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萧茗给的药。
到现在他才发现是自己小看了那个小姑娘。
可如今,晚矣!
他当日怒而出府,本因就此回京城去,但他到底不甘心,折返回来等候,等候着陈家将他重新请回去为陈老夫人治病那一日,他是不相信萧茗给的奇怪的药有效果的,能治好乡君的只有他,他要让陈家上下高看一眼,狠狠打闵方齐与萧茗的脸,可哪里知道不过几天时间,事情会变成这样。
“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方平看着老爷阴情不定的脸色,犹豫的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回京城,还留在此干什么,丢人现眼?”陈峰气急败坏的吼道,他一刻都不想在此。
“现在就收拾回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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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陈峰的气急败坏不同,萧茗此时泛舟湖上,心情正好。
天公作美,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正是泛舟游玩的好时候。
一叶偏舟行于湖上,随水波漫自漂流。
甲板上陈元泽与陈宁珂姐弟二人陪着萧茗坐于桌旁,欣赏着这湖光山色,桌上摆放了不少美味可口的食物,都是合春城有名的地道小吃食。
“萧茗姐姐,我请你喝好东西。”陈元泽说着,神神秘秘的拿出一物来,是一个单手能握住的小酒坛子。
“这里面装的是葡萄酒,好喝得很,是父亲从京城请人带回来的,合春都没得卖。”陈元泽笑得一脸得意,揭开酒坛上的红盖头,轻轻一闻,深吸一口气,很是陶醉,为萧茗与姐姐满上一杯,葡萄酒香醇厚,淡紫色的酒汁倒入白玉杯中,散发着古典的美意。
“小弟,你这是从哪里来的?”陈宁珂惊问,看着酒坛上的字迹很是眼熟。
“是我留着的。”陈元泽立马回道。
可他说的话陈宁珂根本就不相信,他的早就喝完了,怎么会还有,她看着怎么像是大哥留下来的。
“你是不是偷拿大哥的了?”
“没有。”陈元泽摇头不承认。
“萧茗姐姐快尝尝,这是京城新出的果子酒,很难买得到。”陈元泽不理会姐姐的疑问,反而热情的招待萧茗。
萧茗好笑,看着眼前的葡萄酒,是她亲手配制的啊!没想到都能喝了,算算日子,她离开家已经有十五天了,她很想家,很想小弟、想昱儿、毛毛、想干娘、还有易妈妈她们····
“谢谢。”萧茗笑了起来,谢过陈元泽的好意。
“哼,一点葡萄酒有什么稀奇的,没见识。”梨儿轻哼,才这么一点儿,他心不宝贝成那样子,殊不知在他们家里满院子都是,她可以随便喝。
“你这个野丫头,你懂什么,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大哥书房里拿来的。”陈元泽高声叫了起来,顿时把此果子酒的来历说了出来,顿时,尴尬了。
“小弟。”陈宁珂无奈,拿?是偷来的吧!
“呵呵。”陈元泽调皮的笑了起来。
“这算什么,果子酒我们姑娘多得是,才不会稀罕这些。”梨儿傲娇的说道,她说的是大实话。
“什么?”陈元泽与陈宁珂吃惊的看着萧茗。
“家里是有果子酒,都是自家酿制的。”萧茗解释道,轻轻抿了一口白玉杯是的葡萄酒,慢慢回味,嗯,就是她酿制的。
“哦。”陈元泽没有先前的兴奋劲,没想到萧茗姐姐家也酿得有果子酒。
“嗯,很好喝。”萧茗说道,“以后去我家,我请你尝尝我酿的果子酒。”
“好喝就多喝些,我那里还有两坛桃子酒,回去给你送去。”陈元泽又兴奋起来,为萧茗满上。
陈宁珂听得心头一跳,果子酒难买,家里管事每日守着才购得一些送回合春来,祖母长辈各有孝敬,落到她们晚辈们手里不过区区几坛,很小的一小坛,陈元泽当日就喝掉了自己份额,哪里有什么存货,难道·······
一时间陈宁珂很忧伤,为自己留下的两坛桃子酒担心起来。
“唉!可惜没有水果罐头,那个更好吃。”陈元泽惋惜,水果罐头的份量比果子酒还要少,都送进了祖母的院子里,他只有每日去为祖母请安时才得一点点尝,还是祖母疼他的缘故,其他人更是没有呢?
陈元泽的话令陈宁珂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看着桌上的美酒顿时没有兴致,心里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嫉妒,看他对萧茗那热乎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萧茗才是他的亲姐的。
“哎呀!对面的小子看过来。”突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语气嚣张。
不知什么时候,湖上多了一挻比陈家大一上一倍的小舟与陈家小舟并行,险些就要撞上来了,船上坐了数位小公子,想来也是因为天气好,出来游玩。
陆之明远远的看见小舟上的行很像陈家小八,不敢确认,陈小八没有往日的涂脂抹粉、勾眉画唇,让他还不怎么适应,特意多看了几眼才确定下来。
“陆地王八你怎么来了。”陈元泽不甘试弱,怒怼回去,来人是合春陆家的小少爷陆之明,不过陈元泽不喜欢叫名字,反而给他起了个绰号‘陆地王八’,每只见面就叫绰号,想来两人平日里关系并不怎么样。
“好你个陈小八,居然敢骂人。”陈之明面红耳赤,陈元泽当着众人面前骂他王八,让他颜面尽失下不来台,如何受得了。
“骂你又怎么了。”陈元泽无法无天,那表情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两人从小打到大,他才不会怕他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女汉子
“好啊,你过来,看小爷我不收拾你一顿。”陆之明气道,他与陈元泽年纪相当,可就是天生的八字不合,每次见面不是吵就是闹,甚至还会拳脚相向。
“今天爷可没空陪你玩儿,我要陪姐姐,你一边凉快去。”陈元泽说道,留了一个背影给陆之明,不再理会他的叫嚣。
“哟,哪一个是你姐姐啊,长得挺不错了,过来陪小爷我喝几杯。”陈之明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着小船上萧茗与陈宁珂轻声调笑,只觉二位姑娘长得明媚动人、各有秋色。
“是啊,元泽你领着你姐姐过来玩儿。”船上一群公子少爷跟着起哄,笑嬉嬉的。
陈宁珂皱眉,吩咐赶紧开船离开这里,弟弟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整日里不学无数、四处游玩,萧茗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品尝葡萄酒。
“别走啊,过来喝杯酒。”陆之明不依不饶,令人追着陈家的小船与之并行。
“听说陈老夫人病重,不知道好了没有。”陆之明说道,语气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关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以他这个年纪谈论长辈,明显是过了。
果然,陈元泽与陈宁珂二人听后变了脸色。
“陆地王八,你以为爷怕了你啊。”陈元泽看着陆之明嚣张的脸气极,纵身一跃,跳到对面船上,一拳就打在了陆之明俊俏的小脸上,可怜陆之明前刻脸上还带着笑,哪知就挨了一个结实的拳头。
“啊呀!”
“少爷。”
“泽哥儿。”
陈元泽动作太快令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跳了过去,待大家所应过来之时,陆之明手握着口鼻,有鲜血溢出,可见他没有防备实实的挨了这一拳。
他没有想到陈无泽会突然之时下手打人,不过他也不是吃素了,怒吼一声就冲了上去,与陈元泽扭打成一团,顿时二人的随身小厮上前帮忙。
陈宁珂站在船头急得直跺脚,生怕弟弟受伤,又气弟弟不争气一言不合就与人撕打起来,到底是养在祖母身边,仗着祖母的宠爱性子野到无法无天了。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帮忙。”陈宁珂气归气,仍是让船上剩余的两个护卫去帮忙。
“你们可别人多欺负人少啊,赶快住手。”不知是谁吼了一句,一时间有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公子爷加入了战团,不知是在劝架还是要帮忙。
一时之间大船上乱了起来··
你的拳不知落在了谁的脸上,,,,
我的衣衫上面不知是谁的脚印,,,,
都是十二三岁年纪的小少年,被家里长辈宠着长大,就养成了一副纨绔性子,整日里斗鸡走狗、寻衅滋事,一言不合就开打。
“把船上的两个小娘子请上来喝杯酒。”大船上的人看小船上只有陈宁珂与萧茗二人带着两个丫头,不知是谁,恶向胆边生想把她们抓来调戏。
“你们敢。”陈元泽焦急怒吼,可惜被人压着,动弹不得。
“你们大胆。”陈宁珂又羞又怒,指着大船上的人,没想到这一群人居然胆大包天,敢打她的主意,可看见真有两个随从从大船上过来,不知是谁家的仆人,一时间怕得手脚发凉,六神无主,船上只有萧茗与她带着两个小丫头,怎么会是一群年轻男子的对手。
“梨儿,谁敢过来都给我扔河里去喂鱼。”萧茗把白玉杯往桌上重重一顿,真是一群仗着家势无法无天的小流氓,敢在她面前耍流氓,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姑娘放心,保证他们一只脚也别想过来。”傻丫头梨儿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跟着夏小八练武已经有些日子了,今日正是考验她学习成果的时候,梨儿力气奇大,上前一脚就将一个没有防备的男子踢到河中,几拳下去,另一个被她蹲身抗在肩上,旋转一圈用力甩出,扑通一声,光荣落水。
姑娘说了,扔河里,所以她把企图过船的二人扔下了河,临了还轻拍手掌。
陈宁珂睁大着眼睛看着英勇蛮力的梨儿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女子也可以这样。
“哎哟,这野丫头还凶悍得很,给我多去几个,把她给我扔下去。”陆之明吼道,又指派五个家丁随从过去,他受伤最重,披头散发,华贵的衣衫被扯成了布条子,最关键的是他那一张脸,鼻子被打出了血,眼角乌青、惨不忍睹。
这陈元泽打人专攻人面门,他落于下风被他着实打了几拳,叫他怎么能不恨,他要把陈元泽的姐姐抓起来,让陈元泽跪地求饶。
可惜,“扑通”几次落水声,五人与先前二人一样被梨儿打下了水,胖梨儿始终坚守船头,不让贼人越雷池一步。
“真是废物,一群饭桶。”
“还有谁?”梨儿叫了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对面一群小屁孩,那才叫一个嚣张。
陈宁珂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萧茗小嘴用力的抿着,她怕自己笑出来,看来梨儿跟着夏小八学到的不只是武艺,还有其它的东西呢,估计易妈妈看见了都想打人。
船上一群公子少爷个个睁大了眼看着下面嚣张无比的丫头,那嚣张模样,何等的熟悉,真想收拾她一顿啊!可惜他们是不敢上的,几个五大三粗的随从都打不赢,他们的小身板更不是对手了。
本来是个开开心心的沐休之日,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一时间众人怪起事先挑事的陆之明来,没有他激怒陈家小霸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对面船上寂静无声,梨儿抬脚踏了过去,她踏到甲板上时,众人只感觉船身震荡了下,心神一抖纷纷后退,剩下的几位小厮把自家少爷护在身后,紧张的盯着这个力大无比的小丫头,生怕她把他们都扔下船去。
“你想让我家姑娘陪你喝酒是不是。”梨儿斜着眼看着陆之明,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流氓。
“误·····,误会,没有的事。”陆之明慌张的解释,双手半举,一面小心的后退,心里怕得咚咚的跳。
“就是你,我刚都听见了。”梨儿说道,不再听他解释,猛地把他抬了起来,往前一送丢下了船,她脑子虽然不好使,但她认死理,就是这个家伙叫嚷着要让姑娘陪他喝几杯,叫嚣得可厉害了,那模样就是欠收拾不是。
众人······
梨儿扔下把人扔下船,还不忘把爬在甲板的陈元泽提溜起来,回到他们的小船上,一脸欢快的看着萧茗说道:“姑娘,我把他们都扔下去喂鱼了,还把陈少爷救回来了。”
梨儿说着话把手里提着的陈元泽来回晃动两下,让萧茗看。
萧茗~~~~
陈宁珂·····
陈元泽·····
“你放我下来。”陈元泽挣扎开来,鼻青脸肿,嘴角破了,衣衫也坏了,比陆之明还惨,不过身上的痛也比不过心里上的羞愤,被一个丫头提溜回来,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太丢人了。
“救命!”陆之明从水里冒出差不来,呼救,事情发生不过一息之间,他肚子里喝饱了水。
“快救人。”陈宁珂回过神来,呼喊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善后
陈府拂晓院内,陈二夫人柳氏正看着从京城来的家书,陈宁嫣安静的依偎在她身旁打盹。
柳氏才把家书放下,大丫头紫莲打了帘子进来,脚步匆匆,面容慌张,像是有急事。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柳氏皱眉训道。
“夫人,大事不好了。”紫莲急切道。
“什么事?难道是老夫人·····”柳氏慌忙站了起来,打身边的陈宁嫣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
“娘。”
“不是老夫人,是八少爷把陆家小少爷给打了。”紫莲回道。
“哦!”不是老夫人有事,柳氏放下心来,“又打架了,打了就打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泽哥儿与陆家小少爷素来不合,小孩子打打闹闹的难道家里的长辈还要出面不成。
“夫人,这一次不一样了。”紫莲解释道,“萧大夫的丫头梨儿把陆小少爷推下了河,陆小少爷到现在还没醒呢?”
柳氏有些回不过神来,两个小孩子打架,怎么又把萧茗扯了进来,这是哪儿跟哪儿?待听完紫莲的禀告柳氏彻底的急了起来。
“你赶紧去前院看看二老爷回来没有,请他赶紧过来,还有去把泽哥儿与珂姐儿叫来。”柳氏吩咐道,紫莲领命刚要出去,又被柳氏叫住了。
“你吩咐下去,把这事给我捂严实了,一个字也不能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不然唯你们事问。”柳氏语气严厉,老夫人如今静养身子,受一点不能激动,不能有半点闪失。
“娘,是不是八哥有惹事了。”陈宁嫣嘟着嘴很不满。
“唉!你八哥被你祖母宠坏了。”柳氏轻叹无奈,哪知她这一句更令陈宁嫣对陈元泽更是不满,陈府上下谁不知道祖母亲最是宠爱着他,他的事情祖母都要亲自过问,八哥惹事,谁敢治他的罪,如今祖母养病这些事就落到了父母亲头上了。
“还好你大伯母就快回来了。”柳氏安慰,看出了女儿的不满,老夫人患病,作为嫡媳的她理应回来侍疾。
“大伯母要回来了。”陈宁嫣心里一喜。
“是啊,已经在路上了。”
“大伯母回来就好了。”陈宁嫣说道,对她而言,大伯母就可以好好管管八哥哥了,不让他整日里出去惹事生非,让父母给他善后,陈宁嫣这样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柳氏阴晴不定的脸色。
柳氏把女儿打发回去,静等着陈宁珂姐弟与陈二老爷。
不多时,陈宁珂带着陈元泽过来了,陈元泽嘴角与眼角都抹上了萧茗给的药膏,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衫,头发半开,像是重新梳洗过。
陈宁珂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
柳氏看着眼前的二人,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两人无大碍,更没有让老夫人知到,让老夫人看到她宠爱的宝贝孙子这副模样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子,至少她作为当家主母是少了一顿斥责。
陈元泽肿着一张脸,被打的那一只眼小眼眯着,虽然被打成如此模样,但他仍是倔强的抬着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柳氏看着直叹气,到底是被老夫人宠坏了,年少轻狂、莽撞不知事。
“这是怎么回事,听说泽哥儿把陆家小少爷给打了,还推下了河。”陈二老爷走了进来,看着屋内的陈元泽责怪道:“你这孩子也太不知事了,怎么可以把人推下河去。”
“哼,我没错。”陈元泽哼道。
“老爷。”柳氏将二老爷拉到主位上坐下来,才说道:“不是泽哥儿推的,是萧大夫的丫头推下去了。”
“什么,萧大夫?”二老爷意外,看着陈宁珂姐弟二人,他没有想到还与萧大夫有关系。
“珂姐儿,你给二伯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二伯父,我们与萧大夫本来在·······”陈宁珂事无巨细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着重提及陆之明无礼提及祖母病情以及言语轻薄她与萧茗二人之事来。
她作为陈家长房嫡女,却在大庭方众之下受如此言语轻薄,虽然对方说的是玩笑话,这女儿家声誉容不得半点诋毁,她并不认为弟弟冲动之下打了陆之明,是错的,更为梨儿把陆之明丢下湖里点赞。
“还有这等事,这陆家也太无法无天了,不把陈家放在眼里。”陈二老爷愤而拍桌,怒道。
“这事你们受委屈了,你们放心,伯娘一定给你们讨个公道。”柳氏轻声安抚受了惊吓的陈宁珂。
“夫人,陆家三夫人来了。”紫莲打了帘子进来回禀,陆家三夫人正是陆之明的母亲,她在这个时候亲自登门,意图可想而知。
“你们先回去吧,伯娘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柳氏说道,打发了陈元泽与陈宁珂二人回去。
“你也不用怕她,泽哥儿打人是不对,但他是出言不逊在先。”陈二老爷在陈宁珂姐弟二人出去以后对柳氏说道,陈家的威严不容人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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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三夫人在田氏等了将近两盏茶时间都不见柳氏出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这陈家欺人太甚,她好端端的儿子被人打成那样还落了水,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她气不过赶来要讨一个说法,却连陈家当家太太的影子都没见着。
田氏冷笑,是陈家自知理亏不敢出来想见吗?陈家百年世族、书香门第居然藏头露尾,可笑至极,陈二夫人柳氏高门出身这般待客,真是无礼。
片刻后,柳氏才姗姗来迟,莲步款款,未语先笑:“家中事忙,让妹妹久等了,几日未见,妹妹越发年轻貌美,姐姐我都不敢相认了。“
柳氏笑着,似完全不知田氏等了多久似的,更对田氏脸上的怒容视而不见。
“柳姐姐贵人事忙,妹妹打扰了。”田氏皮笑肉不笑起身相迎,伸手不打笑脸人,柳氏带笑而来、语气亲热,田氏也不好当场发作起来。
“唉,姐姐就是劳碌命要管着这一大家子吃喝,哪里有妹妹清闲。”
田氏····
合春谁不知道他们陆家分家不久,这柳氏在戳她的心窝子啊。
真是、岂有此理!
“我那可怜的明哥儿被你们家泽哥儿给打了,浑身是伤。”田氏说道,眼泪水就流了下来,仿佛陈元泽犯了一个多大的过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