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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恋之双生劫全文阅读

作者:潇潇亦铭铭     仙恋之双生劫txt下载     仙恋之双生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身败名裂

    皇宫。

    “陛下。”段侯爷站在紫宸殿的殿门外,两个金刚大圆满的高手伸手拦住。大明宫能进,可这紫宸殿,他万应侯就只能乖乖在外面等着了。

    “爱卿请进。”殿内传来威严的声音。

    “你瞅瞅,拦我干嘛?我还不是进去了?”段侯爷看着这两个守门的高手。

    两位金刚大圆满的守门人面无表情。

    “倒是吱一声啊。”段侯爷笑了,拍了拍两人的肩。

    两位继续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那我可是要刺杀你们皇上喽,剑一,剑二。”段侯爷长吁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你敢。”二人低声喝道,手中短匕幽黑色光芒一闪,已经架在了段侯爷的脖子上,随后另一只手同时伸向段侯爷命门,欲做擒拿之势。

    “你们玩真的啊,那我也……”

    “好了,段平,你别闹了,就欺负我这两个属下,叫我赵恒老脸往哪搁。”皇帝无奈道。

    “就是一根筋。”段平吹了吹匕首。

    “好了,无事不登紫宸殿,找我何事?”

    “需密谈。”段侯爷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情,需要密谈?”皇帝惊奇了。

    “你,还有你,可以守门了。段侯救我之命,不会害我的。”

    剑一,剑二乖乖关上了门。

    “入屏风谈。”段侯爷思虑再三,又说。

    “嗯?”皇帝赵恒一愣。

    “哎呀,重要的事。”

    “好。”赵恒一挥手,一道光圈浮现,将二人笼罩在内。

    “我这次来,是想问公主嫁娶之事。”段侯爷单刀直入。

    “哪个公主?”皇帝开始装傻充愣起来。

    “紫璇。”段侯爷嘴上毫不留情。

    “唉,这是我也知道,西门天是萧盟主的义子……”赵恒表示十分无奈。

    欧阳府。

    “聂正印!”欧阳勋忽的双目圆睁,右手闪出棕色光芒,随即平推而去。

    棕色光芒急剧放大,立即成为一大手印盖向囚笼。纯精钢打造的囚笼里一只一阶顶峰的赤焰豹嘶吼着,露出凶残的眼神,数百次的经历使它知道,眼前的人类只能勉强击开精钢囚笼,那点掌风完全伤害不到它。

    “孽畜,身在牢笼还敢猖狂?”欧阳勋怒了,手中又加了些灵力。

    只见这聂正印所凝聚的大手反而变得虚幻起来,轻飘飘的印在了牢笼上。

    “成了。”欧阳勋面露狂喜。

    “吼!”赤焰豹疑惑的吼了一声,这次的精钢牢笼只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三。”欧阳勋闭上眼睛,堪比练气九层的赤焰豹忽然觉得气血翻涌。

    “二。”欧阳勋转过身去,赤焰豹疯狂嘶吼起来去。

    “一。”欧阳勋走出了演武堂。

    “噗。”堂堂一阶巅峰的妖兽,丛林霸主的存在,瞬间爆炸成碎块。

    “哈哈哈!”作为欧阳家的家主,此刻却毫无风度的狂笑了起来。

    “王管家。”欧阳勋唤了一声。

    “在。”管家自演武堂庭院外走了进来。

    “今天可有客人?”欧阳勋广结贤士后进,自然少不了这一询问之举。

    “醇侯爷,钱御史,李知州等人来府上喝了杯茶。”王管家应到。

    “哦。”欧阳勋淡淡应了一声。

    “哦,对了,还有萧盟主的儿子,是张管家接待的。”王管家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萧盟主?萧腾?他有儿子吗?”欧阳勋疑惑。

    “义子西门天。”

    “带我去看看。”

    “可是,家主,现在刚刚丑时三刻,您看?”王管家面露难色。

    “哦,差点忘了。”欧阳勋一拍脑门,好不容易整出点思绪来。

    “休息休息。”欧阳勋困意传来。

    皇宫。

    “好吧,我看看这西门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再作打算。”赵恒沉吟一番,缓缓说道。

    “哈哈,定不负你所望。”段侯爷笑道。可是这二人却丝毫不知,欧阳府那湖心亭上,却已经是满园春色。

    欧阳府。

    “张管家,这能成吗?”章赐犹豫了。

    “哼,如何?不成你我二人能逃得过许公子的问责?”张管家冷笑。

    “好,一不做二不休!”章赐狠了狠心,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欧阳府三小姐被萧盟主义子西门天糟践了!”

    自丑时末,欧阳府中一道消息不胫而走。

    短短一个时辰,在欧阳府某人的别有用心之下,无数的八卦组织都接到了这种消息,一时竟已满城风雨,无数传闻层出不穷。

    “家主,家主!”张管家连滚带爬的撞在了欧阳勋的房门上。

    “什么事?”欧阳勋这几天心神耗费有些大,没精打采的回道。

    “西门天夜里把三小姐骗到湖心亭,然后……现在已经反抗打伤数十家丁了!”

    “放肆!”欧阳勋一跃而起,拖起法器焱土刀就往湖心亭赶去。

    湖心亭。

    “我的头,好晕。”西门天一手块在柱子上,另一只手执着青缸剑,光着上身,身上隐现一道划痕。

    数百有修为的欧阳府家丁个个持着短刀,却没有一个敢接近他。

    “让开!”欧阳勋连踏数步,自园林门口直跃到湖边,定睛一看,肺都要气炸了。

    欧阳蕙欣草草的被一件锦袍盖住,还未苏醒的她却隐隐面露痛苦之色。

    “西门兄,我看错你了,你怎能做出如此之事!闹得满城皆知,你还是早早束手就擒吧!”章赐作痛心疾首状。

    “不是,你听我解释……”西门天急忙辩解。

    “死!”欧阳勋听了这话更是怒极,他堂堂欧阳家主,自执掌吏事数十年来家风清正,毫无可挑剔之处,自己也宽以待人,怎能受到如此侮辱?

    刀光含厚土之气,直劈而来。

    “七星灯,避。”西门天不自觉的将那天在养德斋炼化的神识运用出来,竟成功唤起了七星灯。

    “南斗,注生。”西门天忽然消失。

    刀气落了个空。

    “北斗,注死。”西门天闪到欧阳勋身后,缩回了七分力道,青缸剑勉强刺出。

    欧阳家主,应该能挡下。西门天暗自寻思,他的大脑依然有些混乱。

    “住手!”一声怒喝直接将西门天震跌在地,来人竟是段侯爷。

    “圣上驾到!”一太监吆喝道。

    “给我拿下!”威严之音传遍了整个欧阳府。

    西门天措手不及,被两个大内侍卫死死按在地上。

第六十一章 打入天牢

    “参见皇上。”欧阳府的家将,以及赶来的所有人,全部趴服在地,没有一个敢抬头。

    “大胆西门天,以权霸势,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了是不是?萧腾很牛吗?来人!给我把他琵琶骨穿了!”圣驾之上传来怒音。

    “陛下!”段侯爷一惊,回过头去。

    要知道,一旦穿了琵琶骨一般人必死无疑,哪怕是练气以上的修士,只要未渡天雷之劫成为自在逍遥的金丹人仙,都会修为散尽,落得个终身残废的下场。

    “陛下,饶过他吧。”章赐忽然抬起头来,飞速爬向赵恒所在的座驾。

    “不关你事。”锦衣卫副统领孙起陡然出现,飞指一弹,章赐立马倒飞出去,昏迷不醒。

    “陛下,此时有蹊跷。”段侯爷急忙劝慰。

    “欧阳家三代为臣,清廉正直,你和我说蹊跷?”赵恒威严之气散发而出,灵压铺面而来。

    “陛下,毕竟事情的起因……”段侯爷在虽然感受到了欧阳勋的杀机,但依然直言道。

    “刚刚那小子打伤数十家丁,若不是赶来,我大唐吏部肱股之臣岂不是要遭受一黔首之毒手,刚刚你未曾看见?”赵恒虽然只有道玄初期,可天生自带的王者威严却使得他气势磅礴。

    段侯爷沉默了,他知道,此时若不将西门天绳之以法,欧阳府乃至皇族的威严都会在这满城的舆论风云里产生动摇。试想,皇帝亲自去处理了,可西门天依旧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来人,剃其仙骨!”

    “是!”按住西门天的两个大内侍卫齐声应道。

    “住手!”段侯爷大喝一声。

    “万应侯,你想造反吗?”赵恒手掌一握,龙纹水沉木座驾被捏的咔咔响。

    “请陛下给我一旬之日,此事必有蹊跷。”段侯爷目光如炬。

    “那要是没有蹊跷呢?”欧阳勋沉声道,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揽月殿。

    “毓儿,毓儿?”赵紫璇唤道。

    “公主,我在呢。”那名叫做毓儿的宫女应了一声。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赵紫璇还有些迷糊,她伸出手来,毓儿麻利的为其更衣。

    “辰时三刻了公主。”

    “什么!这么晚了吗?我还没拜见父皇呢。”

    “陛下早起出去有事了。”毓儿很自然的说。

    “什么事啊?”赵紫璇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出神。

    “好像是西……”毓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生生止住了嘴。

    “西?”赵紫璇忽的站起来,手中玉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公主,妆还没梳理好呢!”

    欧阳府园林。

    “西门天任你们处置。”段侯爷折扇一挥,淡然道。

    “就这样也敢谈条件?”欧阳勋不依不饶。

    “当然不止于此。”段侯爷解腰间短剑,置于阶下。

    “你这是何意?”

    “我愿以爵相抵。”段侯爷冷然一笑,随即解侯印,拆蟒纹袍。

    “你!”皇帝一阵气恼。

    “好!希望你能履行诺言,万应侯。”欧阳勋意味深长道。

    “那是自然。”段侯爷年轻的书生面孔上依旧带着运筹帷幄之色。

    “段叔叔,不能答应他!西门天一人之过,愿自负之!”西门天抬起头来大叫,面容颇有些狰狞。

    “闭嘴!”一个大内侍卫正要一脚踩上去,让这个试图挣脱的小子清醒清醒。

    “退下。”皇帝权衡再三,终是忘不了与萧腾和段平的那般情谊,那个侍卫立马后退几步。

    “十天,记住了段平。”

    “是,陛下。”段侯爷也知道十天已经是皇族对他的最大让步了。

    不好。西门天忽然察觉到湖心亭上黑气涌现。

    “欧阳勋,你这样还敢负廉洁之说?”西门天被锁住了关节,动弹不得,只能出声嘲讽。

    “住口!”欧阳勋当即暴怒。

    “你只顾剥夺段叔叔的领地,并且置我于死地,欧阳蕙欣的生死可是一点都不关心。”西门天想起夜中那个遭受外魔入侵的女子,又想起那武侯墓中以血救他的那个女孩,不禁暗叹。

    “胡说!”欧阳勋怒言,随机回头一望,眼神忽的凝固了。

    “为什么?”赵恒喃喃自语。

    “这欧阳蕙欣。”段侯爷也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人居然会感染心魔。

    只见欧阳蕙欣缓缓站了起来,一脸邪气的指着欧阳勋说:“你,杀了我娘?”

    “你在说什么?”欧阳勋脸上阴晴不定。

    欧阳蕙欣忽的晕了过去,黑气迅速蔓延。

    “孙起,你去救她。”赵恒挥了挥手,望向欧阳勋。

    “陛下,此为外魔入侵,小女之母尚在府中啊。”欧阳勋连连解释。

    “这样……”段侯爷陷入了沉思。

    “圣上。”一内城守城士兵急急跑来,低语几声。

    “真是麻烦。”皇帝一脸无奈。

    “来人,把西门天打入天牢!”赵恒一声令下,几个如狼似虎的军士给西门天上了囚灵锁,压往天牢。

    “今日烦心事甚多,不如去游玩游玩。”赵恒提议道。

    “可是陛下,今日诸位王公大臣开始陆续拜访您呢。”为首的礼仪太监身着华服,一脸为难。

    “好吧好吧,就围着这京城转一圈,让朕视察视察这里的民生。”赵恒似乎有些局促。

    “是。”那个礼仪太监应了一声。

    “起驾!”一声长长的吆喝,浩浩荡荡的队伍踏出欧阳府。

    “段平,记得你的诺言。”赵恒头也不回,一道金色令牌飞出,稳稳落在段侯爷的手里。

    “不负所望。”段侯爷微微欠身。

    “段平,这小妮子有点麻烦。”孙起一旁叫道。

    京城虽然繁华,却依然有三个令人恐惧的地方,一是内宫深处的冷宫,冷宫之内,最是帝王无情处。二是街市前的断头台,断头台上,无数亡魂皆哭喊。这第三,就是天牢了。

    “快点。”军士将西门天推得一个踉跄。

    “这囚灵锁真是神奇,我堂堂金刚初期的实力,硬生生被压制到练气一层。”西门天苦笑的看着囚灵锁上符文。

    一路上,万众瞩目。

    “看什么看!”军士二话不说,给西门天来了一鞭子。

    西门天顿时龇牙咧嘴起来,身为一个金刚,全身灵力涌动,自然不怕凡鞭。可如今一身修为压制九成九,只能乖乖受苦了。

    “到了。”一个军士说。

    “进去!”另一个军士出示令牌,机关咔咔声响起。

    这个铁房子是天牢?西门天心中如此想。

    “公主,那是西门天吗?”约莫三百米外的人群中,毓儿指着那个背影。

    天牢?!

    “西门天!”赵紫璇看着进入天牢的背影,冲了出去。

    “天牢禁地,擅闯者死!”两个军士忽然转身,亮出武器。

第六十二章 赴边关

    “大胆,这是当今紫璇公主!”许墨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胖脸一堆。

    “参见公主。”两个军士连忙收起了武器,单膝跪地。

    “好啊,你们胆子大了是不是?让我进去。”赵紫璇不耐烦道。

    “恕在下不能从命。”一位军士抬起头来,指了指这个由黑铁石打造的狰狞建筑,只见这天牢二字如同烙印一样烙在了黑铁石上。

    “许墨,让他们开门。”赵紫璇挥了挥手。

    “紫璇,这可是天牢重地。”许墨干笑道,心中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谁让你叫我紫璇了?真是恶心。”赵紫璇有些厌恶。

    “这里可是犯了大罪之人,紫璇公主还是莫进。省得阴森森的,不如去丞相府坐坐?”许墨语气变得颇显不善。

    “不必了。”赵紫璇一口回绝。

    “我问你,你们刚刚关的是不是西门天?”在赵紫璇的示意下,毓儿向军士提出了疑问。

    “公主不要为难属下。”

    “你!”

    二十日后。

    西门天坐在马车内,轻抚额头上的黥字,想起那十天中那阴暗的天牢,不禁唏嘘不已。

    “大人,该用餐了。”一个士兵小心翼翼道。

    “好,停下来吃些东西吧。”西门天掀开帘子,轻声说道。

    随行五百军士缓缓停下,从腰包内掏出干粮。

    “你们,有谁去过玉门关的吗?”西门天问道。

    军士们都沉默了。

    “大人,玉门关我曾去过。”一个年长的什长说。

    “你叫什么?”

    “我叫阿木。”什长低着头,不敢直视西门天的眼睛。

    “蕙欣,现在还适应吗?”西门天望向后一辆马车。

    “随夫赴边,小女子心甘情愿。”马车里传出柔和的声音。

    “你给我讲讲这玉门关,大家也不必拘束,就当我是你们都朋友就行了。”西门天笑了起来,脑中浮现的却是十天前的画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欧阳府一案,浔阳令之子章赐、管家张磊陷害西门天,剥章赐之父官职,流放南海,张磊私逃,下海捕通缉令!万应侯段平,虽破此案,但不敬于帝,念往日旧情,剥万应侯职,仍系太子少师。斯西门天,沾花惹草,品行不端,念受陷害,且顾欧阳府名誉,赐宣节校尉,赴玉门关,与欧阳府联姻,钦此!”

    “……这玉门关上,可是大漠一片,中原的春风,永远吹不到那里。”什长尽力回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军士似乎还读过两年书,深深沉浸在那特殊的氛围中。

    “兄弟们,是我连累了你们,将你们带到了不毛之地。”西门天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我不是文化人,可做人,就是要讲个江湖道义!”西门天目光炯炯,扫视周围的每一个人。

    “不愿随我西门天赴玉门关的,可以回去。”西门天手一挥,足足一个数百斤重的大箱子跌落在地上。

    “纹银二十两,可以回去。”西门天提起箱子一抖,白花花的银子滚了出来,照得军士们两眼发直。

    欧阳蕙欣悄悄挑开帘子的一角,抿着嘴看着在那些军士中心的西门天。

    “前面,就要出中原之境了,我们将在这长城之外行走二十余天。愿意和我立功报国的,愿意和我斩杀蛮夷,衣锦还乡的,我西门天以汇道盟少主的名义发誓,时刻与你们并肩作战!”声音浩荡,在林子里刮起一道旋风。

    “誓死追随校尉,誓死追随校尉,誓死追随校尉!”军士们仿佛受到了鼓舞,大声呐喊。试问男儿,谁不想戎马一生,战场杀敌?谁不想衣锦还乡,父老崇敬?

    “每人赐十两纹银!大家今夜到那驿县吃饱喝足,好去赶路!”西门天大笑道。

    “谢大人!”

    几十里外的驿县城。

    “不好了!西北方传来杀喊声,想是士兵哗变!”一个守门士兵连滚带爬的跑向守备长官的居所。

    守备长官睡梦中忽然惊醒,他似乎听到了二十多年来再未听到的呐喊以及马蹄声。

    “长官,西北处一队骑兵冲来!”

    守备长官忽的一抖,未及更衣,直接披上了铠甲。

    “带人,出去。”

    城门口。

    “闭,闭城!”守门军士几乎吓尿了裤子,连忙关上了城门。

    “校尉,好像闭城了!”眼尖的军士立即回头报告,看着西门天从后面怀抱佳人疾驰而来。

    “关门了?这么早?”西门天看着夕阳,有些发愣。

    “你们那么多人,不被你吓着才怪呢。”欧阳蕙欣忍俊不禁。

    “来者何人!犯我城池!”守备军长官手执长戟,威风凛凛的站在城楼上。

    西门天周围军士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大胆!”守备军长官前踏一步,气势陡升。

    西门天面色凝重起来,周围军士也噤了声。

    “长官,小心台阶!”身旁的一个守备军提醒道。

    “嗯?”守备军长官一脚踩了个空,直接在城楼上摔倒。

    “哈哈哈哈哈!”西门天顿时憋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随行士兵居然有翻落马下打滚的。

    “来人,放箭!”守备军长官捂住自己的腰,怒道。

    “慢着,正八品宣节校尉西门天远赴玉门关,借此城一居。”西门天止住笑声,抛出一块令牌,直接飞到城上。

    “长官,小心有诈。”一守备军挡住了长官想要伸过去的手,自己去捡了过来。

    守备军长官小心翼翼看着这道金色的令牌,向里面过渡了一些灵力。

    “宣节校尉西门天,领兵六万。”守备长官读完顿时一个激灵。

    “速开城门!”

    驿县城城门缓缓打开,露出宽敞的直道。

    “进城。”西门天吩咐了一声,跳下马去。

    军士们拍拍怀中沉甸甸的十两纹银,忍住内心的激动,勒住缰绳,缓缓而入。

    “西门天。”欧阳蕙欣唤了一声。

    站在城门前与守备长官交谈的西门天疑惑的回了头。

    “你喜欢紫璇公主,是吗?”

    旁边的守备军长官立马低下头去,皇室成员,是不容他们议论的。

    “是。”西门天犹豫了一会儿,给出了答复。

    “那我呢?”欧阳蕙欣眼中充满平静。

第六十三章 纠结

    “你。”西门天别过头去。

    “我不想欺骗你。”

    “这样么?”欧阳蕙欣轻轻带上了面纱,缓缓走向了马车。

    不知怎么的,西门天心中忽的有些空落落的。

    我真的喜欢她吗?她每天被心魔所折磨,却又如此坚强。不,我只是同情她罢了,可是看着她这样,为什么我的心中……

    “蕙欣。”西门天示意驾马车的那位婢女下车。

    欧阳蕙欣没有回答,以西门天的耳力却可以听到轻微的抽泣声。

    百花谷,百花仙境。

    百花谷是个神秘的宗派,神秘就神秘在无人知其境,在整个大唐帝国的势力版图上,百花谷标了问号。

    江湖侠士只能口口相传那位据说进入过百花谷的高手留下的话,那就是:宛若仙境,其众皆女。

    “琴仙子,谷主病危,她想和你说几句话。”一年轻貌美的女弟子说道。

    “好。”那名被叫做琴仙子的人一袭紫色宫装,声音充满了飘渺。只见她双脚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如同那云中紫仙鹤一般,飞向百花谷最高的的洞口。

    御风!凌空虚度!此女显然已经达到了万象修士的水准,足以横行整个大唐帝国!

    洞中幽静无比,点点鲜花自洞口一直延伸向内,洞中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

    “谷主,你重伤难愈,须是仙方才能救你。”琴仙子叹息。

    “仙方,又怎么能得到呢?”帷幔中传来一苍老之音,仿佛七旬老妪。

    “你若将七七四十九个阴月阴日阴日的童子以地阶邪术聚魔续天阵祭练,可再得一年阳寿。”琴仙子怜悯道。

    “不需要了,我可不需要这一年阳寿换这一生阴德。”百花谷主开始剧烈喘息起来。

    良久。

    “我…估计活不了几天了,你可以帮我好好看着这百花谷吗?看在这些不染凡尘的女子们。”

    “可是我,一直在等。”琴仙子抚了抚腰间玉佩,想起的,是那次仙界的大战。

    驿县夜市。

    “钱守备,这方的知县是?”西门天无意提起。

    “这地方偏僻无比,设了几任知县,都跑了。于是这里索性不再设置这等官衔了。”钱守备长得很胖,却显得结实无比。

    “那这里的管理人?”西门天颇有些好奇。

    “自然就是我了。”钱守备作为这一方的长官,看着这像模像样的夜市,有些自得起来。

    西门天笑了笑,陪着钱守备一同前行,二人的身后跟着十几个便服的军中好手。

    “西门校尉!”一个玩皮影的人忽的行了个军礼。

    “起身,此非军营,亦非战场,不必拘束。”西门天走了过去,那人立马将皮影递给了他。

    “是挺好玩。”西门天接过皮影,把玩了两下,还给了他。

    “大人,接酒!”远处的酒楼上一雄壮的身影哈哈大笑,直接将一酒坛子扔出。

    酒楼周围民众四散而逃,酒坛子也在西门天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钱守备胖脸露出惊骇之色,想要起身阻挡。

    西门天立马用眼神制止了他,左脚一迈,呈步弓状,牢牢接住了酒坛。

    “来!”西门天豪迈一笑,一只手拍开酒坛泥封,只一仰头,烈酒自脖颈灌下。

    “哈哈哈,痛快!”楼上大汉毫不示弱,张口对饮。

    “小伙子,美酒当与佳人相伴啊。”一衣着破烂的老者走了过来,拍了拍西门天的肩,意味深长的说。

    “前辈说得有理。”西门天深有同感。

    老者接过酒坛,细细的闻了闻酒香,陶醉似的沉迷其中。

    西门天在不知不觉中被转移了注意力。

    “老酒鬼,你!”钱守备面色一变,当即骂道。

    “无妨。”西门天看着这区区一介凡人,心中却不适时宜的涌现出一些怪诞的想法。

    “小友倒是有几分素养。”老者赞叹道,身上却臭气熏天,随即提起酒坛,仔细看那半缸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只见老者灌了几口酒,面色有些涨红。

    “放肆!来人,把这老东西拖走!”钱守备勃然大怒。

    “是!”几位当地的军士心中暗骂,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将老者抓捕。

    “放他去吧。”西门天笑道。

    “你,滚吧。”钱守备努了努嘴,显然这种事经常发生。

    “且慢。”西门天叫了一声。

    “阿大,给这位老先生买一壶好酒。”

    “是!”酒楼上的大汉应道。

    “喏,给你的。”一小会儿,阿大拿着一壶上好的酒,抛给了衣衫破烂的老者。

    “这等劣酒,也敢拿给我?”老者不屑一顾,只是开了酒壶望了望,就随手抛给了西门天,缓缓离去。

    “给脸不要脸!给我把陈酒鬼抓起来!”未及钱守备发言,领头军士也恼羞成怒,立马冲进人群,想要抓住那老者。

    “晚了,这老先生不是一般人,我看不透。”西门天看了看酒壶,轻轻摇了摇,发觉似乎有一些沉淀物。

    “不可能,陈酒鬼在这十几年了,每次都这样故弄玄虚,大家都习惯了。”一军士插嘴道。

    “原来如此。”西门天若有所思。

    “西门贤弟,可否再逛逛。”钱守备长官试探性的问。

    “哦,不了。”西门天推辞道。

    “那好,我已经在悦来客栈为西门贤弟和弟妹安排了一间上房。”钱守备指了指远处阁楼式的客栈。

    “多谢钱兄,不必送了。”西门天应道,缓缓走去。

    “我也回去了,你们,负责治安。”钱守备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夜市外走去。

    “是,长官!”

    “看什么看,维护治安!”钱守备走了几步路,又忽然回过头来。

    “遵命!”剩下的军士满脸无奈。

    悦来客栈。

    西门天在门外透过光影能够看出欧阳蕙欣的身影。本想推门而入,可是手却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止住。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欧阳蕙欣伏几而读,明亮的烛光使气氛更显得高雅。

    我到底该不该进呢?西门天陷入了纠结之中。

    欧阳蕙欣与他不过几面,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实际上不过是阴差阳错造成的。跟何况自己和紫璇尚未……

第六十四章 疗毒

    “谁?”欧阳蕙欣忽然出声。

    西门天站在门口,一阵沉默。

    “西门天。”

    “进来吧。”欧阳蕙欣合上书,语气有些清冷。

    西门天提着那壶酒缓缓走了进去。

    “你……”欧阳蕙欣站了起来。

    西门天将酒壶放在桌上。

    “你要做什么!”欧阳蕙欣后退了几步,不小心撞翻了紫竹圆木凳。

    “其实我……”那半缸酒积淀的酒气不自主从西门天身上散发出来。

    “你醉了。”欧阳蕙欣强自镇定。

    “我没有醉。”西门天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那你来干什么。”欧阳蕙欣弯腰扶起凳子。

    “他是你夫君,他不能来?”一老者长笑着进来。

    “您是?”西门天右手一抖,青缸剑幻化而出。

    “青缸剑?”老者一身儒雅气息,喃喃自语。

    一道无形的神识网抛向西门天,接触到西门天神魂的同时顿时拉紧。

    西门天神魂一紧,竟然有被拉扯之感。

    “蕙欣快走,危险!”西门天只来得及大喊一声,眼睛就变得迷茫了。

    欧阳蕙欣退后了几步,刚想说些什么。

    七星灯此时却主动强行突破空间戒指的储存空间,飞跃出来。

    “北斗。”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七星灯上所刻七星全都亮了起来。

    “不可能!”儒雅老者双眼忽然瞪大。

    “陈小友,有什么不可能?”一老者的身影缓缓浮现,只见其手执羽扇,头戴纶巾,飘飘然有神仙之慨。

    “你怎么知道我姓陈?”儒雅老者全然没有了自信之气,眼角一抽搐。

    “封印!”虚影微微一笑,只一轻摇羽扇,神识之网立刻被吸于七星灯中。

    “师尊!”西门天眼前忽的清明起来。

    陈姓老者禁受不住吐了一口血,神识大损。

    “陈小友,给我诸葛天机一个面子可好?念你修行不易,区区一个道玄却有神识之功,以后多多帮衬我的徒儿。”虚影哈哈一笑,消散于无形。

    “陈前辈,这神识之网是您所凝结,就还给您了。”西门天恭谨的打开封印。

    “那是…诸葛武侯?”陈姓老者愣了半天,才缓过来。

    “是。”

    “可惜,可惜。”陈姓老者叹息一声。

    武侯传人?西门天,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欧阳蕙欣站在房间的角落,陷入了沉思。

    “西门小友,我此刻若是反悔,武侯可能救得了你?”

    “当然会啦,武侯神机妙算,纵千年依然可以算出你的名字,封印你的法力,怎么会不防备你呢?”欧阳蕙欣蹬蹬几步,直迈到西门天身边。

    “哦?”

    “前辈非也。”西门天笑道。

    “我师尊武侯一向算无遗策,可这一算,是算在了前辈守诺之上。”

    “没想到连武侯都认为我是守诺之人。”陈姓老者忽然有些感伤。

    “也罢,我便帮你一帮。记住了,我叫陈无极,叫我无极丹师就可以了。”

    “炼丹师?”西门天震惊了。

    “前辈,您是传说中的炼丹师?”欧阳蕙欣声音依然清脆,可分明带着一丝颤抖。

    “是啊,我原是药王宗的五品炼丹师。因为一些原因被逐出师门。”陈无极眼神落寞,随即又起愤愤之色。

    “那前辈,能否医治我这……”西门天还未说完,脸就红了。

    “唉,你害什么羞啊,媳妇就媳妇呗。把那酒壶拿来。”

    “酒壶?”西门天一脸无措。

    “这不,在那桌上?上好的酒呢。”陈无极眼神示意了一下,背过手去。

    “你们认识?”欧阳蕙欣疑惑的问道。

    “您就是……”西门天想起了那个衣着破烂,臭气熏天的顺酒老者。

    “是啊。”陈无极走向了欧阳蕙欣。

    “坐下。”

    欧阳蕙欣眨了眨眼睛,望向了西门天。

    “把面纱揭下来。”

    “小女子不便揭下面纱,望前辈勿怪。”欧阳蕙欣小心翼翼道。

    “那我给你看什么心魔?”陈无极转头就走。

    “前辈,前辈!”西门天急忙拦在门口。

    “这外魔制衡不过是凡人之法罢了。可是你这样遮着面,哪怕是仙人也难观察情况。”

    “蕙欣,把面纱揭下来。听话。”西门天一回头,对上欧阳蕙欣委屈的眼神。

    “好。”欧阳蕙欣缓缓揭下面纱,那张淑静漂亮的脸蛋缓缓展示出来。

    西门天坐在了凳子上,仔细端详着那道伤口。

    之前如蜈蚣一般的伤疤似乎还有扩大的趋势,甚至有一部分还裂着口。

    裂口处,一道暗金色的花纹印于其上,将黑色灵力阻隔在内,时不时发出微弱的金色灵力与之对抗。

    陈无极也回过头来。

    “这两个施术人修为都比我高一些,只是这手段……唔,倒也中规中矩。”陈无极走了过来,下意识摸了摸山羊胡。

    “只有那一道啊,前辈。”西门天指了指金色符文。

    “你再仔细看看?”陈无极抚了抚山羊胡。

    “还有一道?”西门天仔细感应其中一道白色的微小符文。

    “好熟悉。”西门天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段侯爷。

    “若是如此,可苦了这姑娘了。”

    “前辈为何?”西门天追问。

    “你想想,两种力量在冲撞会有什么感觉?”

    “疼痛?”西门天想了想对战时强力击中自己的感觉。

    “那如果一直,或者频繁的在体内冲撞呢?”陈无极手中出现了一个淡紫色的小型炼丹炉,随后迅速放大。

    西门天脸色变了。

    “我不知道这外魔所引起的心魔有多么强大,根据施术者的手法来看等级应该不低。”

    “蕙欣,你怎么不和我说?”

    欧阳蕙欣抿着嘴,摇了摇头。

    欧阳蕙欣自小住在欧阳府,怎么会有外魔入侵?西门天看这往丹炉里添加灵材的陈无极,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知前辈有几分把握?”

    “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的承诺,甚至我都不愿意去尝试。”陈无极额头上出现点点汗珠。

    “那为什么……”

    “不要烦我!”这位儒雅的老者回过头来,双目赤红,隐隐有泪光闪现。

    颖儿,她和你虽然长得不一样,可是境遇和性格真的好像啊。我这药不是为了什么凡间的武侯而练,而是为你,我这心中始终放不下啊。

    约莫有一炷香,紫色丹炉的炉口中散发着阵阵药香,淡绿色的药液从炉口流出。

    陈无极拿起一边的酒壶就往欧阳蕙欣脸上泼去。

    “你!”西门天立即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陈无极。

第六十五章 魔化

    “啊。”欧阳蕙欣痛呼一声,几乎昏厥过去。

    “不要失去意识,不然就不好控制了。”陈无极出言提醒。

    “好。”欧阳蕙欣左手死死抠住桌子,汗如雨下。

    西门天焦灼的望着欧阳蕙欣,心中忽的有些愧意。

    金色符文无形之中有些黯淡,黑色的灵力忽然暴动起来。

    “还差一些。”陈无极喃喃自语,神识之网渗透而出。

    “破!”神识之网凝聚起来,将封印缓缓拉扯。

    欧阳蕙欣的手指在桌上已经抠出血来,点点木屑渗进指甲里,其面容更显憔悴。

    金色符文发出耀眼的光芒,此时一道白色毫光自其中如剑一般直冲陈无极的眉心。

    “前辈危险!”西门天出言提醒。

    陈无极全身汗毛乍起,战斗本能只来得及略一抬头。

    “轰!”砖石制作的坚固房顶被直接穿了一个洞。

    “是个狠人!你真是个狠人!”这个儒雅的老者摸了摸几根被削下来接口整齐的额前发,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东宫。

    “为君王者,可不明兵法,可不知天象,可要明道,要会用人,要使天下服,如此惟贤惟德,能服于人。”段侯爷手执折扇,出神的望着殿边装饰的荷花图。

    “老师,弟子受教了。”太子虚心的说。

    “这……”段侯爷向西北方望去。

    “我的封印应该是欧阳蕙欣的心魔打不破的啊,难道有外人?”孙起抱着剑在皇宫屋顶上小憩,此时忽然睁开了眼睛。

    “算了,我只管皇上的安危。”孙起又闭上了眼睛。

    “唉,我那印诀有一击之效。”段侯爷叹息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驿县某客栈。

    “你先看着她,看这样子情况不严重,等我这药液回炉重造了,凝成准五品驱魔丹,这心魔,就无处可逃了。”陈无极望着若隐若现的黑色灵力,颇有自得之感。

    “好的前辈。”西门天看着欧阳蕙欣,心中莫名欣喜。

    欧阳蕙欣的眼睛渐渐散发出黑气,头发无风自舞,凭空增添了邪异之感。

    “前辈快看!”西门天指着逐渐缩小的伤口,惊喜的叫道,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

    “拿刀剖开!”陈无极刚一回头,脸色不禁大变。

    “为什么?”西门天疑惑不解。

    “傻小子,心魔之气一旦无消磨外放之处,它就可以入侵识海了!”陈无极这一分心,炉子差点炸掉。

    “西门天,我好冷。”欧阳蕙欣作痛苦状,眼中魔气时隐时现。

    “你怎么了。”西门天凑过身子,想要抱住她。

    “别去!”陈无极焦急道,那一炉药液尚未凝结成丹,药力不足三成,自己不能过多分心,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这心魔怎么会如此狡猾?陈无极内心有些无奈,只能悄悄布下一个小阵法。

    “老东西,停下你的炼丹,不然我就杀死他。”欧阳蕙欣手中出现了一个簪子,紧紧贴在西门天的脖子上。

    “你……”西门天一脸惊愕,正对上欧阳蕙欣那双剪水般的眼睛。

    “如何?”欧阳蕙欣避开西门天的眼神,望向那个面色似苦瓜的儒雅老者。

    “为何?你是心魔。”陈无极冷哼一声,面容逐渐冷了下来。手中动作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

    “蕙欣,我是金刚修士,不怕凡兵,又怎么会惧你这小小玉簪?”西门天缓了过来,哈哈一笑,试图缓解尴尬。

    “你是在小看欧阳家族的洛水毒?”欧阳蕙欣斜眸一笑,如一朵黑莲绽放。

    “住手!”钱守备大喝一声,冲了进来,结果刚一进门就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趴倒在地。

    “大人。”几个军士手忙脚乱的扶起钱守备。

    “不知是你的簪子厉害,还是我们军制的穿云弩厉害?速速放下我家大人!”一军士气定神闲,端起弩箭,瞄准了欧阳蕙欣。

    西门天顿时感觉有一种气机锁定的感觉,心中骇然。

    “哼,你们真以为本姑娘不敢?”欧阳蕙欣冷笑一声,簪子欲划向西门天。

    “南霁,放下!”钱守备大惊失色,一只手就要去挡那弩箭。

    “魔头,人人得而诛之。我南家,誓不与魔头共存!”一青衣青年掷地有声的说,随即扣下了扳机。

    “破!”其弩箭附上了心力,带着强大的音爆声迅疾而去。

    “不关心我?”欧阳蕙欣哈哈一笑,眼神中的魔气更加深了。只见她左手一划,西门天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西门天苦笑一声,随即抱住了欧阳蕙欣,身子来了个半侧翻转。

    “砰!”出现了金铁交击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钱守备冲了过去,给了南霁一个狠狠的巴掌。

    西门天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涌,随即疼痛从后背传来。

    “唉。”陈无极叹息一声,如此环境他还练什么丹药,心一分这丹早就炸炉了,更何况这驱魔丹只能抑制住较为弱小的心魔,要驱逐强大心魔的还要八品灵药帝心莲为主材制成的帝心丹的辅助方能破除。

    “心魔自心而生,岂止外魔引之,已逾久矣。老夫无能为力。”

    在众军士和西门天的眼中,这位儒雅老者直接踏剑腾空而去,眼中说不尽的落寞。

    弩箭的箭头深深扎入西门天的后背,飙起一道血花。

    “你为什么要挡这一箭?”欧阳蕙欣眼中魔气忽的淡了些。

    “不然呢?”西门天咳了咳,抬起头来,坚毅的脸庞上眼睛如星辰一般灿烂。

    “我以为你会像他们一样,不会管我。”欧阳蕙欣喃喃道,那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娘,爹和几位夫人为什么对你不好。”年幼的欧阳蕙欣抬起头来,看着那位衣着朴素的美丽女子。

    “自古如此罢了。”女子轻抚着欧阳蕙欣的头,忧伤的说。

    “刘夫人,该走了。”王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发了话。

    “娘,你去哪里?”欧阳蕙欣嚷道。

    “乖,娘只是出去走走。”

    “好。”欧阳蕙欣懂事的点了点头。

    自此这刘姓女子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欧阳府。

    “爹,娘呢。”欧阳蕙欣走到欧阳勋的门前多次叩问。

    “你娘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啦,等你到了练气五层,你娘就回来了。”

    “骗我的,都是骗我的。”欧阳蕙欣自语道。

    西门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心头微微一叹。

    “你是不是也在骗我?”欧阳蕙欣全身魔气慢慢滋生起来。

第六十六章 感化

    “是的,我一直在骗你。”西门天闭上了眼睛。

    “哦?居然没有狡辩?”欧阳蕙欣冷笑一声。

    “我并没有喜欢你,我喜欢的是紫璇。”西门天睁开眼睛,凝神望向一地的丹渣,缓缓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欧阳蕙欣狂笑起来,簪子毫不留情的刺向西门天的眉心。

    西门天心下惊骇,只得将头微微一侧。

    玉簪划伤了西门天的面庞,留下长长的一道伤痕。仅仅是一个瞬间,伤痕便在这洛水毒的作用下肿胀起来。

    “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丑啊,知道当初我被嘲笑时是什么感觉了吗?可是爹,太医,管家都是怎么说的?”欧阳蕙欣摸了摸平滑如初的脸,质问着每一个人。

    门口随从的婢女缓缓低下了头,只有她知道,欧阳蕙欣这二十年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欧阳小姐,你放开西门天,我们好好说话。”钱守备连忙劝道,同时慢慢放出了练气八层的威压。

    “钱胖子,你真以为我只有练气六层?只是那个废物冲击金刚时染上了我罢了。”欧阳蕙欣话音刚落,修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狂涨起来。

    练气七层!

    练气八层!

    练气九层!

    准金刚!

    “动手吧。”欧阳蕙欣自信道,只是这眼神中还有着些许挣扎。

    该死。西门天刚想要运起灵力后撤,却发现灵力生生止于丹田处无法提起,一种无力感蔓延心头。却不想这一运力,牵动了后背的穿云弩,顿时疼得直冒冷汗。

    就是这样,屋内的氛围短暂的处于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你,是否提不起灵力了?”欧阳蕙欣贴近西门天的耳边,口吐如兰。

    “够了!”那名叫南霁的军士喝道,手中的穿云弩又上了弦。

    “小南!”钱守备制止道,此时他的思维中难以想出解决办法。

    “让开,我不是你的兵,我是西门大人的护卫!誓死保护大人!”南霁顿时爆发了。

    “就凭你?一个内劲十二层的爬虫?”欧阳蕙欣如葱般手指一抬,南霁立刻倒飞出去。

    “穿云箭!”南霁在半空中气机牢牢锁定住了欧阳蕙欣,弩箭应弦而发。

    “小姐危险!”随从婢女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太慢了。”欧阳蕙欣提起西门天,挡在身前。

    “没想到我西门天居然会如此窝囊的死去。”西门天长叹道。

    “穿云二重箭!”南霁重重撞在墙上,射出了第二只箭,速度更快,直接撞在第一支弩箭的箭尾。

    整个房间中只有欧阳蕙欣,西门天,钱守备三人能够勉强看清弩箭的轨迹。

    它转向了!

    欧阳蕙欣微微一侧,这只破魔性极强的弩箭擦着肩头而过。

    “刺啦。”魔气如同被火灼烧水一般迅速溶解。

    欧阳蕙欣那邪异的脸蛋上带着些许狰狞。

    “魔头,我南家今日便让你神形俱灭!”南霁满脸恨意。十六年前,年幼的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被突破封印的地魔残忍杀死,家中长辈为了消灭它也死得七七八八。更何况,南家,本就与魔不两立!

    “南霁,放下箭。”西门天叹息道。

    “大人!大人一路上对南霁多有待见,南霁此生视大人为亲人,此刻请允许南霁不听大人这一句话,以后万死不辞!”南霁声泪俱下,却依然坚定的抬起了弩箭。

    “夫人,南霁不才,可非不重情义之人,南家世代为魔克星,今天我倒想试一试。”

    “穿云三重箭,破魔矢!”南霁大喝,全身内劲凝结在弩箭之上,手指缓缓按向扳机,强大的气机锁定了欧阳蕙欣。

    欧阳蕙欣冷眼望着这一幕,手中黑气缓缓浮现。

    “duang!”

    南霁只觉得脑袋上重重的被敲了一下,顿时头晕眼花。

    “哪个老混蛋敲我!”这个青衣的青年顿时暴怒。

    “duang!”

    南霁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这臭小子!懂不懂得尊重老人?”陈无极斥责道,随机抬头面向欧阳蕙欣。

    “欧阳丫头,你也太自私了。”

    “我自私?”欧阳蕙欣眼中充满了怨毒,早已不复曾经那忧郁而温婉的模样。

    “是,你是有委屈。你娘被暗中解决,你爹还是罪魁祸首之一。”陈无极缓缓说道。

    “不要说了!”欧阳蕙欣一只手捂住脑袋,一边哭一边笑,充满了无限的诡异。

    几位军士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一道黑色毫光如剑一般直直指向陈无极。

    “你修炼晋级时外魔入侵,脸上留下了疤痕,府中被众人嘲笑。”陈无极轻描淡写的接下这一招,拿出一卷竹简念着。

    “闭嘴。”欧阳蕙欣身形如鬼魅一般,手中玉簪竟然直接化作毒针。

    “唐门暗器?”西门天意识有些模糊,只能勉强辨认。

    “但是!”陈无极用竹简挡住了毒针,扔到了一边。

    “你可知道西门天自小家族被灭了门?”

    “你可知道西门天在汇道盟中暗地里被叫了多少次废物?”

    “那玄真遗迹中杀机四伏的数年他和公主如何度过?”

    陈无极目光凌厉起来。

    欧阳蕙欣眼中有了一些挣扎之色。

    大人,没想到你居然也……南霁默默放下了弩箭,不驯的眼中有着同情,四周的军士也都低下了头,钱胖子早已哭得稀里哗啦。

    “你呢?你光想着别人如何去关心你,去爱你,光想着你被西门天侮辱了。你想想西门天,因为诬陷,他离他深爱的紫璇已万里远,那十日天牢生活你想体验是不是?”陈无极此时已经触及自己在药王宗曾经那不堪的回忆,整个人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西门天。”欧阳蕙欣眼中挣扎之色更浓。

    西门天面色青紫,早已陷入深深的昏迷,洛水毒的毒性遍布全身,有进攻心脉的迹象了。

    “什么心魔?什么偏见?你还有理了!”陈无极意念一动,手上出现了一朵圣洁的莲花。

    “是八品帝心莲!”南霁显然认得此物,惊呼出声。

    “呸!你还不吃药?你这种人不值得我练帝心丹!”陈无极左手牵引右手上的丹炉之火,只是手中火苗一冒,顿时将它烧了个干净。

    “气煞我也!”

    这群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位频频爆粗口的“儒雅”老者扬长而去。

    “给我,走开啊!”欧阳蕙欣在呐喊着,识海中掀起强大的风波。

    “你!”一道魔气凝聚成黑影,努力压制这反抗的意念。

    “八,八品灵药,帝,帝,帝心莲?”钱守备身边一个军士嘴角抽搐不已。

第六十七章 出塞

    给我,滚开啊!白色的识海咆哮着、呐喊着。

    欧阳蕙欣整个识海逐渐分成了黑白两个势均力敌的部分。

    “你是心魔?”欧阳蕙欣的识海中缓缓凝聚成一道白色虚影。

    “哼。”黑色虚影冷哼了一声,缓缓消失,而黑色识海却依旧存在。

    不知多久,刺目的光线映入眼帘时,欧阳蕙欣费力的睁开眼睛。

    “你好些了?”西门天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变成了淡紫色,那双并不算修长的手试了试欧阳蕙欣的额头。

    果然好了不少。西门天点了点头。

    “嗯。”欧阳蕙欣发现自己正半卧在舒适的马车里,周围整整齐齐摆放着罗织锦缎。铺在自己身上的是特属适应沙漠的水貂皮披风,连遮光的帘子也换成厚厚的那种。

    “清点一下人数。”西门天只觉得嗓子一甜,急忙掀开帘子跳出马车,吩咐了一下传令兵。

    “咳咳。”西门天背过身去,一口淡紫色的血映在了手帕上。

    “大人,你又咳血了。”南霁身着戎装,从马车另一边绕了过来。

    “别出声,蕙欣她醒了。”西门天悄悄说。

    “大人,你还护着……哼!”南霁刚说到一半,瞥见披着披风的欧阳蕙欣,冷哼了一声走开了。

    西门天望了欧阳蕙欣一眼,立马转过身去,低着头。

    “你中了洛水毒?”欧阳蕙欣跑了过来,扶住西门天的肩,声音有些局促。

    “啊,蕙欣,没事的。”西门天有些不敢正对欧阳蕙欣的眼神。

    “你看着我。”欧阳蕙欣的语气中有了一丝别样情绪。

    西门天抬起头来,顿时与她四目相对。这个披着水貂绒披风的姑娘如同冰山上的白莲花一样,在草原与沙漠的渐变点上显得美丽无比。

    “我真的伤了你。”欧阳蕙欣葱根般的手指轻抚着西门天右侧带着划痕的脸,想起那个如同噩梦一般的晚上。

    “没事的。”西门天笑了笑,面容却更显苍白。

    “这是解药。”欧阳蕙欣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瓷瓶。

    “大人。”传令兵拿着旗子走了过来,刚想汇报情况,却立马噤了声,在远处候着。

    “说吧。”西门天语气颇为随和。

    “大人,一共有472人,从昨天夜里到今天中午又开小差走了两个。”传令兵愤愤的说。

    “无妨。”西门天淡淡的笑道。

    “大人,如果将这些人捉拿归案,那可是叛逃的死罪。”

    “不必了,这些人有儿有女,有父有母要照顾,就让他们回去吧。不然以我金刚初期巅峰的修为,能有几个开小差走的?”西门天拍了拍传令兵的肩。

    “不过也多谢你们啊,跟着生死未卜的我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西门天感慨道。

    “大人,这是我们的天职。”传令兵激动道,身后的小旗再风中发出飒飒声响。

    “我等誓死效忠大人!”四百余军士不知何时出现,围成一圈齐齐单膝跪地。

    “其实,你们也可以走的。”西门天咳嗽了几声,又咳出几口紫色血液,只是气色显而易见的好了许多。

    “我算是发配来的,边关多战争,不知何时就葬身铁蹄之下了,我不想连累你们。”西门天怅然的望着远处的长城,忽的一怔。

    “大人何出此言?岂不是寒了兄弟们的一片忠心?”之前在酒楼喝酒的大汉豪言道。

    “是啊,大人,您是宣节校尉,我等不过是几个普通军士,不必在乎我们的想法的。”

    “是啊是啊。”这四百余人相继附和道。

    “大人,我们跟定你了!”

    “西门天是江湖人士,讲的就是江湖道义。你们拿我当兄弟,我也拿你们当兄弟!兄弟们,拿酒来!”西门天顿觉豪情万丈。

    “是!”酒坛中的酒摇摇晃晃被拍开了坛封,倒入了碗中、挥洒在了地上。

    “干!”西门天大喝一声。

    “夫君,你现在还不能喝酒。”欧阳蕙欣扯了扯西门天的衣袖。

    “怕什么,我西门天先干为敬!”西门天一仰头,烈酒若泉水一般灌入。

    “啪!”酒碗摔碎的声音响彻云霄。

    “好!诸军听令!出发!”西门天翻身上马。

    “是!”军士护卫总四百余整齐划一,上马!

    欧阳蕙欣远远的望着那个伟岸的身影,随后掀开帘子,踏上了马车。

    “指路官。”西门天吩咐了一声。

    “大人。”

    “刚刚我们不是踏出边垣了吗?”西门天指了指身后,又指了指目光所及处的前方长城。

    “大人,此处有一典故。”指路官指着前方的边塞,目光中有着一丝狂热。

    “说来听听。”西门天来了兴趣。

    “相传前朝汉有一将,名霍连……”指路官再次揭开这一段尘封的历史。

    “他两次参加河西之战,以三万铁甲军大破匈奴、楼兰、鞑靼三军一百余万,直取祁连。漠北之战后,又封狼居胥直追蛮夷六千余里,大捷而归,官至大司马,是年二十一。”

    “竟如此强悍。”西门天仿佛看到了一个身披战甲,在厮杀中成长,立下赫赫战功的青年将领。

    “可惜,这霍连突发重病,去世时年仅二十四。”

    “可惜,可惜。”西门天心中了然,凭空生出了些吊古伤今之感。

    “霍连。”南霁心中浮现出一个神秘的形象。

    “得了,小南八,这种传奇我们只能想想了。”一瘦削护卫像长辈一样拍了拍南霁的肩。

    “说不定校尉和我们能做到呢?”南霁笑道。

    “是啊,有何不可,校尉统帅的也是三万军士。”

    西门天笑了笑,继续悠然的骑着马。

    约莫三个时辰,已经是夕阳西下。

    “过了前面的边垣,就算是出塞了,各位补充一下物资吧,原地扎营。”西门天吩咐了一声,随即策马奔腾。

    “来者何人!可要出关!”领头一将喝道,守关将士纷纷将弓箭调转方向,对准了西门天。

    “吁。”西门天勒住了战马,长吁一声,一袭白衣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我乃宣节校尉西门天!奉旨前往玉门关!”西门天扬声道,手中令牌激射而出。

    “在下莫鑫。”城楼上那将拱了拱手。

第六十八章 沙尘暴

    “原来是莫兄。”西门天回了一个军礼。

    “开城门。”莫鑫吩咐道。

    “且慢。”西门天指了指不远处开炉造饭的军士和护卫们。

    “那便一会儿再开吧。”莫鑫笑了笑,可瘦削的面庞上终不改古板。

    西门天观察了一下城楼四周的布置,又端详了一些可落脚的点。

    “脚踏飞燕!”西门天蹭蹭几步,四十余米的高墙如履平地。

    莫鑫瞳孔一缩,面露凝重之色。

    “莫兄,当年霍连将军封狼居胥,可曾留得碑石纪念?”西门天开门见山。

    “霍连?”莫鑫一怔。

    “当地人口口相传,我也不大清楚。”莫鑫回答。

    “哦。”西门天有些遗憾。

    “纵使有,也掩埋在这数千年的风沙之中了。”

    西门天回头望了望正在吃饭的属下们,心中忽的难掩悲伤。

    “西门校尉。”莫鑫忽然发了话。

    “莫兄有何疑问?”西门天站在城楼上,正对着城外,一袭白衣于晚风中飘舞。

    “不知朝廷给了你多少时间去赴任?”

    “一月之长。”西门天注视着城外那阵阵飓风,感叹不已。

    “西门校尉可已经走了大半时间?”莫鑫眼中忽的露出同情之色。

    “莫非这时间有何猫腻?”莫鑫的表情自然逃不过西门天的眼睛,西门天略一思索直截了当的发问道。

    “西门兄可在朝廷上得罪了什么人?”

    “何以见得?”西门天表面丝毫不知状,心里却是一动。

    “贵族弟子们,任监察使,四月之期,在那游山玩水之时还能在各个郡去游玩,顺便抵达玉门关。”莫鑫显然知道一些事情。

    “像我这样的,两月有半,沿着边垣,紧赶慢赶也能到。”

    “哦?莫兄去过玉门关?”西门天好奇心顿起。

    “五十多年前的事情啦。”这个看起来顶多三十一二的马脸男子居然已经这么大岁数了。

    “莫叔叔,那我……”西门天干咳了几声。

    “西门兄,嗯?”莫鑫顿时尴尬了一小会儿,随机去除了约束,渐渐露出了啰嗦大叔的面目。

    “即使西门校尉在长城内层急行军三十日,自长安到玉门关一月休想,不知道西门校尉的向导官怎么说?”

    “确实如此,他说长城在这一段呈大大的u字型,出关横穿沙漠,急行军七日可到。”西门天打开了地图,埋头查看。

    “何止是u字型,简直就是波浪形。”莫鑫抢过了图,夸张的比划了一下。

    “第一条路线,从长安到玉门关。”莫鑫划过一道直线。

    ……

    约莫聊了一个时辰,长城上的天空早已星光点点,长城脚下的四百余众早已烤上了火。

    “你现在走吧。”莫鑫提醒道。

    “好。”

    “诸军听令!”西门天转过头来扬声道。

    “在!”军士们齐齐站立,大喝一声。

    “出发,玉门关!”西门天从垛口越下。

    “是!”

    “开城门。”莫鑫吩咐道。

    “后会有期。”西门天在长城脚下一拱手,与这一行人缓缓远去。

    “后会有期。”莫鑫挥了挥手。

    “沙漠,真乃绝人性命之地。”莫鑫没和西门天说,当时曾八千军士自关出,到了玉门关只剩六千。

    “领队,他们此去,还能剩下多少人。”一什长缩了缩脖子,感慨万分。

    “我怎么知道。”莫鑫踢了一下那个什长的屁股,没好气的说。

    那什长像小猫一样乖乖站那了。

    沙漠。

    “大人。”南霁策马奔腾,背着弓,颇有几丝将领风范。

    “南霁。”西门天一袭白衣,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显眼。

    “为什么要晚上行军啊,这么冷。”南霁拍了拍变成冰块的水壶,也道出了所有军士的心声。

    “那是因为……”西门天解释道。

    事实上,大沙漠中,在阳光的直接照射下,即使不运动,所消耗的水分也显而易见。

    在特殊的情况下,大漠虽冷,可如此也要学会“夜行晓宿”方法,夜间恰恰是行军的最好时机。

    “原来如此。”欧阳蕙欣在马车内,悄悄掀开了帘子。

    “你们看,这那是北斗七星。”西门天指着满天星辰中那七颗星星。

    “原来这就是北斗七星。”诸军窃窃私语,不觉放慢了速度。

    “嗯?”西门天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何时不知变得浑浊起来,但只是眉头一皱,没有放在心上。

    “据说对着北斗七星许愿能够在今生实现呢。”指路官手舞足蹈。

    “北斗七星?许愿?”西门天想起了在怀中的七星灯。

    七星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其上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种标识与天上七星隐隐相对。

    我想让师尊诸葛天机复活。

    西门天许下了一个愿望,但七星灯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静静的散发柔和的光芒。

    “我想爹爹能够活过来。”南霁许下愿望。

    “我想功成名就后娶个媳妇。”一瘦削如猴的护卫许下愿望。

    “我想每天都吃上大包子。”

    “俺想每天都见到俺娘。”

    “我想……”

    各将士都暗自许下了愿望。

    “我想,西门天能够真正的将我当做他的妻子。”欧阳蕙欣望着北斗七星,一时移不开眼睛。

    “好了,诸位。快点行军吧。”西门天看气氛有些不对,怕影响军心,连忙提醒道。

    “是,大人。”军士们应了一声,加快了速度。

    “阿阿…阿嚏!”一个微胖的护卫打了个喷嚏。

    “阿刘,你是不是得了风寒了。”身边一个精壮男子嘲笑道。

    “不可能!阿大,你别瞎说。”那名叫阿刘的护卫急忙辩解道。

    “你就是不行。”精壮护卫继续嘲笑。

    “只是空气不好罢了,让我挺难受的。”阿刘摸了摸鼻子。

    “这里的空气这么浑浊,不会有沙尘暴吧。”一个憨憨的声音自后方传出。

    “怎么会呢?”周围的军士一起鄙视他。

    可是天不作美北斗七星唯独想要完成他这个愿望。

    星辰渐渐黯淡了。

    “真,真的有沙尘暴!”一军士忽然嚎叫着,疯狂策马逃去,指着无比遥远的地平线尽头,此刻,沙尘大起。

    “真的有沙尘暴。”西门天看着如同浪头一层层打来的漫天沙尘,拨马便走。

    “全速前进!”

第六十九章 司南坏了

    “快走!”四百余军士和十几个护卫策马狂奔,在大沙漠上呈现出壮观的弧线形。

    西门天一回头看,只见这天昏地暗,星辰不明,飞沙走石,狂风咆哮,真的是满天黄沙,地沙狂舞在天穹,天石深陷泥潭中; 刹间似乌瘴漫天空,似大手蔽眼目,忽的笔直落入人间崩。

    这沙尘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天盖地而来,比马速不知快了多少倍。

    出关口处。

    “领队,你看那里!”一军士指向那里。

    “是沙尘暴,西门兄恐怕……”莫鑫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他不知见到了多少次。

    沙尘暴前端。

    “蕙欣!”西门天看到了远远被甩到最后的马车,连忙调转马头,怎料这马竟瑟瑟发抖,始终不肯回头一步。

    “孽畜。”西门天骂了一句。

    “周领队!看好马!”西门天大喝一声,在漫天挥洒的黄沙中使出汇道盟脚踏飞燕那一绝技。

    “大人!”几位军士俯着身子,猛一抬头只看自己的肩上被重重点了一下,一少年着一袭白衣向后奔跑而去。他们纷纷想调转马头追随,可是马根本就不听话。

    “大人!吁!”南霁也想调转马头,结果马跑得更欢了。

    “校尉!”一糙脸护卫顶着风望了望即将踏来的西门天,似乎下定了决心。

    “嗯?”西门天刚踏到糙脸护卫的肩上,发现他成功调转马头,向马车处跑了去。

    “李循。”西门天点了点头,一瞬间就判断出这个练过驯兽的护卫。

    “驾!驾!”西门天在马屁股上拍了一道神行符。

    战马精神一振,如影般迈过一道道沙坑。

    沙尘如同一堵推进的墙一样,压制而来。

    马车上的马夫焦急万分,马的双耳也不停的晃动起来。

    沙尘,距离这辆马车已经没有两公里的距离了。

    “夫君!”欧阳蕙欣掀开了帘子,看到了身处绝境之中那策马而来的白色身影。

    近了,近了!

    忽的马车一顿,一铁蒺藜卡在了车轮上,一动不动。马承受不住惯性,顿失前蹄,直接带着马车整个飞了起来。欧阳蕙欣直接被沙尘暴卷上天空。

    “金刚符。”欧阳蕙欣连拍出数张符箓,符箓狂闪几下,在沙尘的绞杀下竟然渐渐黯淡。

    “蕙欣!”西门天决眦欲裂,自马上飞跃而起。

    差一个,还差一个转跳点!

    西门天半空中无法借力,飘逸的身影即将下落。

    李循重重踹了一下马,也笨拙的腾空而起。

    西门天立即会意,轻点李循后背,这白衣飘飘如天上仙人一般,虚空连点三步,接住了欧阳蕙欣。

    “大人!回去记得记我一功。”李循那张糙脸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循!”西门天大吼一声,只来得及连弹三张玄武符出去,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沙尘暴吞噬。

    “嘶!”战马长嘶一声,目露不舍之意。

    “走!”西门天俯身而下,一夹马肚,战马腾越而出,一手美人怀,一手青缸剑,似沙中战神。

    “追风!”青缸剑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绞向铺盖而来的沙尘。

    沙,很密,很沉。

    人力终究抵不过天地。

    “我堂堂金刚之躯,怕你这凡俗之物吗?”西门天怒吼一声,全身灵力流转,经脉皮肤散发出蒙蒙金光。

    “蕙欣,不要走。”西门天闭着眼睛,转身将欧阳蕙欣护至身后。

    “大人!”

    “校尉!”

    “少主!”

    ……

    “夫君。”欧阳蕙欣显得十分无助。练气六层的她虽然比那些军士强了许多,可依然是血肉之躯。

    “不要吝啬你的金刚符。”西门天提青缸剑作防御状。

    “青缸,御。”西门天所撑屏障似一个半圆形的锅盖一样,牢牢抵住了风沙。

    该死,消耗的灵力太大了!

    西门天仅仅坚持了一刻钟就面色一变,只得不停的拿出灵石捏碎,用来回复消耗的灵力。

    “夫君。”欧阳蕙欣担忧的望着那矗立的身影。

    “一定有办法的。”西门天安慰道,同时试图缩减屏障范围。

    “呼呼!”沙子迷到了西门天的眼睛上,灌入了白衣里,埋在了紫星踏云靴上。

    “这里的风沙小。”西门天耳朵动了动,努力的去辨别沙尘中的风声。

    “这里风沙大。”西门天下意识加大了灵力输入。

    “还挺好玩。”过了一会儿西门天笑道,他的灵力回复速度终于赶上了消耗的速度。

    “运用灵力居然可以这样。”西门天若有所思,看着这越堆越高的沙层,心中已近空明之境。

    数千米外。

    “快跑!”诸军纷纷弃了马,徒步前行。

    “啊!”一人被沙尘暴高高抛起,转瞬间失去了踪影。

    “跑啊!”南霁望着身后几个人,焦急道。但没跑几步就被沙尘暴卷了进去。

    有人原地等上天,有人还在挣扎着跑,有人把自己下半身埋进沙子里以求不被吹走,还有人把自己的头包起来埋进沙子撅起了屁股,居然有人向沙尘暴里跑了进去。

    只几十秒,四百余人全部被沙尘暴吞噬。

    “还差一点。”西门天再度降低了灵力输出,顿时全身的压力大了起来,经脉灵力运转有着深深的晦涩感,可不一会儿又开始流畅起来。

    “再减!”西门天干脆将运转的灵力降低成了一丝丝。

    自丹田忽的涌出一股灵气洪流,迅速洗涤着西门天全身的经脉皮骨,一种惬意感油然而生。

    金刚中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门天狂笑不止。

    “夫君,你……”欧阳蕙欣撑起第三个金刚符,小心翼翼的看着西门天的背影。

    西门天忽然不说话了。

    “夫君,你怎么了?”欧阳蕙欣的声音有些急促起来。

    没事,蕙欣,只是吃了点沙子。西门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回答一声。此刻的他是满嘴沙子,欲哭无泪。

    第二天,沙漠依旧平复如初。

    “破!”西门天摆出了一个潇洒的姿势,如冲天钻一般打穿了他头顶上的厚厚一层沙子,狼狈的跑了出来。

    “夫君。”欧阳蕙欣看着眼前这个沙人,有些不可置信。她一晚上都呆在了金刚符内,当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咳咳。”西门天掩饰了一下,转过了头。

    “让我看看现在什么方位。”西门天从怀中掏出一个盘。

    “北斗七星已经下去了,怎么判断呢?”欧阳蕙欣望着四面都一样的沙漠,有些迷茫。

    “我用司南看看。”西门天打开了司南,忽然诡异的回了一下头。

    “怎么了?”欧阳蕙欣被盯的有些发毛。

    “勺呢?”

第七十章 绿洲

    “勺?”欧阳蕙欣脸色一变。

    西门天抖了抖盘子,抖出了许多沙子。

    “这……”西门天脸抽了抽,也难看起来。

    “蕙欣。”西门天愣了愣仿佛抓到了什么稻草一般,望向了欧阳蕙欣。

    “你,你要做什么?”欧阳蕙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满脸满身都是沙子的西门天,双手不自觉的绞动起来。

    “你有勺子吗?”西门天挠了挠头。

    “勺子,我有。”欧阳蕙欣怔了一怔,额前的长发在微风中显得飘逸无比。

    西门天心下一喜。

    “可是没有磁勺。”欧阳蕙欣当即泼了一盆冷水。

    “那麻烦了。”西门天有些头疼起来。

    “我们先找找那些军士吧。”

    “好。”西门天总算有了一丝头绪,他环顾四周,发现了零零星星十来个人。

    “诸军听令!”

    “诸军听令!”

    “诸军听令!”

    西门天运起灵力大喝三声,声音响彻方圆六七里路,平地里吹起了一层微风。

    “在!”数只手从沙堆里伸出。

    “大人。”有人翻滚着从沙堆里出来,剧烈的喘着粗气。

    “那边的人好像多一些。”欧阳蕙欣指了指两千米以外的沙丘。

    “走。”西门天一路小跑,站在了一处较高的沙丘上。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有一百多名军士灰头土脸的列起队来。

    “大人,辎重,马匹都丢了。”一四十岁的军士居然哭出了声。

    “别急。”西门天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缸水。

    “你们先喝水,马上去找人。”西门天下了命令。

    “是。”这一百多人捧着水就地喝了起来,像是一群饿了几天的乞丐遇上了香喷喷的大米饭一样。

    “指路官!”西门天眼尖看见了指路官。

    “校尉。”指路官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

    “不怪你,我只想问问周围有没有绿洲一类的。那些蛮夷总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就能在这些地方生活吧。”西门天安抚了指路官一下,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这……”指路官望着四处找人的军士们,努力思索着四周的环境。

    “我这空间戒指并不是无底洞,明白吗?”西门天厉声道。

    “是!”指路官面色一肃。

    数十里外的某处绿洲。

    “放开我!”一青年双手被捆住,虽然狼狈,可却面露不屈之色。

    “你不要再叫了。”一个雀斑脸的姑娘用蹩脚的唐帝国通行语言小心翼翼的说。

    “放开,蛮夷!我南霁不会投降的!”青年骂道,凶煞的眼神瞪着这个姑娘。

    “哈达,拿水来。”雀斑姑娘不敢直视青年逼人的眼神,低下头抚弄自己的粗麻手帕。

    “滚开!”南霁眼中露出愤恨之色。

    “萨仁图雅姐姐,为什么这个哥哥这么凶?”一小女孩问道。

    “因为……”雀斑姑娘那双明亮水灵的眼睛眨巴眨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爸要来了!”小女孩尖叫道。

    “哈达,你把阿爸支开。”那个叫萨仁图雅的姑娘手忙脚乱。

    “好。”小女孩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

    “委屈你一下咯。”萨仁图雅又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你!”南霁刚想再表现一下自己的不屈之意,自己的嘴里就被塞进了麻布。

    沙丘顶上。

    “大人,共计二百四十二人。还有,二十多具尸体。”传令兵面色沉重。

    西门天面色阴沉下来。

    “南霁,李循?”西门天忽的叫道。

    “南八,失踪了。”一个护卫弱弱回答了一句,就低下了头不敢抬起来。

    “啊啊啊啊!”西门天嘶吼一声,滚滚灵压扩散而来。

    “指路官!”西门天狠狠捶了一下地面,将沙丘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沙坑。

    指路官抖抖索索走到西门天面前,不敢言语。

    “你聋了吗?”西门天大喝一声,双目爆发出精光。

    “指路官!”

    “属下在!”

    “知道昨晚的风向吗?”西门天诘问道。

    “是东南风。”指路官根据流沙的走向模糊判断出了大致风向。

    “走,向西北方前进。”西门天望了望太阳,大概知道了时辰,随即将剩下半缸水的水缸收进了空间戒指里。

    “大人。”一军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等找到人再让你们休整,毕竟人命关天啊,晚一眨眼,你们都同袍们就成了……”西门天指了指那些冰冷的尸体,拍了拍那军士身上的沙子。

    “是!”

    又过了数个时辰。

    “大人,共找到九十余人,牺牲了三者有一。”军士汇报道。

    “好,我知道了。”西门天怀着悲痛的心情从每一具尸体前走过,经过每一位都蹲下来用手抚合他们的双眼。

    “李循。”西门天眼神忽然定格了,看到了一张粗糙的脸。

    “你放下吧。”西门天扳开了了李循的手,里面牢牢握着一张玄武符。

    “这是天命啊。”西门天喟然叹息。

    “夫君节哀。”欧阳蕙欣轻轻取下西门天身上的披风,缓缓盖在了李循的身上,遮住了这位御兽师的粗糙面庞,她见过昨日那铁骨铮铮的汉子。

    “南霁还没找到吗?”西门天清楚的记得那天青衣青年所爆发出的气机和依恋。

    “没有。”

    “继续。”西门天又指了指西北角。

    “等等,少主。”一人身着玄色腰带,被二军士架着走了过来。

    “你是……汇道盟的内门弟子?”西门天愣住了。

    “是的,我叫荀羽,师从夜翼。”这位叫荀羽的弟子有内劲十七层的修为,在江湖中也是一把好手。

    “原来是夜翼叔叔的弟子,你……”西门天恍然大悟。

    “我之前穿着军士的衣服,因此少主没认出我来。”

    “你休息吧。”西门天吩咐道。

    “少主,我看见了南霁,他和十几位护卫以及军士被胡人捉走了!”

    “什么!”西门天震惊了。

    “在哪?”

    “离这里约莫三十里路,再略向东北方向拐去,有一绿洲。”

    “全军整肃!”西门天跳上了一匹马。

    四百多匹马这时只剩下二十来匹了。

    “荀羽师兄,带路。马术高超者先行!”

    “好。”荀羽勉强拱了拱手。

    “徐兵,记得方位,带他们随后就来!”西门天望向指路官。

    “遵命。”

    “尔等随我上马,前往绿洲!”西门天望着马上十几位沉着精干的汉子。

    “是!”

第七十一章 有女图雅

    “驾!驾!驾!”西门天一行十数人快马加鞭,在沙漠上荡起一片尘土。

    “哈达。”中年的胡人战士巴图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阿爸,我们出去玩吧。”那名叫哈达的小女孩拉住巴图的手晃了晃,眼睛眯成一道月牙。

    巴图蹲了下来,将哈达抱了起来,轻轻吻了一下哈达的额头。

    “阿爸先去看看那个汉人俘虏,下次去陪你玩。”

    “图雅,阿爸回来了。”巴图笑着掀开了蒙古包一样的帘子。

    萨仁图雅猝不及防,正想将那个帅气的青年藏起来的她被逮了个正着。

    “图雅!跪下!”巴图瞬间怒了。

    “阿爸。”这个雀斑姑娘乖乖跪在了地上。

    “好你个唐国贼子,居然还想欺骗我家图雅。”巴图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直接将南霁抽倒在地。

    “阿爸!”萨仁图雅惊叫了一声。

    “嗬嗬。”南霁半边脸肿胀起来,嘴角缓缓有鲜血滑落。可是他依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强大的气机锁定巴图。

    “唰!”巴图条件反射般的直接拔出猎刀架在南霁的脖子上。

    “说,还有多少唐**队?”巴图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盘算。

    大汗说一个活的唐**士值五张羊皮,一个勇士勋章。假如捉到了二十个,不不不,哪怕是三五个,我巴图也算立了大功。想了又想,将南霁口中的麻布拿了出来。

    “呸!”南霁一口带血的唾沫直接吐在了巴图的脸上。

    “怎么,你想让我因为活命给一个小小胡族侉子投降?”南霁骂道。

    “找死!”巴图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当场就想手刃南霁。

    “阿爸!”萨仁图雅抱住巴图的小腿。

    “阿爸放了他吧。”

    “不用在那假惺惺!哼,贱人!我南家男儿怎么会怕死?”南霁一心求死。

    “不可能!”巴图听罢更怒,***就要把这颗大好头颅削去。

    “来,小爷我不怕!”南霁伸颈就戮。

    “阿爸,五张羊皮。”萨仁图雅焦急到口不择言,却没想到这一句却成功打动了巴图。

    “果然。”南霁眼神中透露着冷漠,看得善良的雀斑姑娘心里一颤。

    “也好,阿爸就将这唐国俘虏的耳朵割下来去领赏。”巴图出了院磨刀去了。

    “阿爸!”萨仁图雅叫道。

    “其他我族战士已经去领赏去了,阿爸马上来!”巴图远远传出了声响。

    南霁顿时石化了。

    “我**将士……居然都。”南霁喃喃道。

    “匐你热汗有令!将唐国俘虏尽数格杀!以头颅换羊皮!”门外传起了喧哗声。

    “匐你热汗有令!将唐国俘虏尽数格杀,以头颅换羊皮!”

    “匐你热汗有令!将……”声音渐渐远去。

    “巴图,你运气真好,五张羊皮呢。”外面传来祝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霁狂笑不止,肿胀的脸上充满了杀意。

    “我南霁从不怕死,可惜未手刃胡人一兵一卒!”南霁说完闭上了眼睛。

    “南?”萨仁图雅试图去摸了摸南霁的脸。

    哈达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

    “这个俘虏值五张羊皮呢,姐姐。”哈达心情雀跃起来。

    “滚!”南霁瞑目,口中只传一字。

    萨仁图雅转身取了小刀来。

    “姐姐。”

    南霁感觉全身一松,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解开的绳子,下意识一愣。

    “哼。”南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萨仁图雅的双手反剪,随后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

    萨仁图雅区区一女子怎么能够抵得过一个护卫的力量?只能不停地挣扎着。

    “你……为什么要救我?不怕我杀了你?”南霁略微松了一松,这个脸上有着雀斑的清秀姑娘立马剧烈的喘息起来。

    “啊!”哈达惊叫着想要跑出去。

    “别动!”南霁从蒙古包的某个角落找到了自己的穿云弩,顿时强大的气机锁定了哈达。

    哈达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图雅,你出去,阿爸要解决这个……”巴图走进了蒙古包,却发现这个**俘虏居然拿着弩箭对着他。

    “你!”巴图大惊。

    “不许动。”南霁充满恨意。

    “卑鄙的侵略者,放开我的女儿!”巴图刚要提起***。

    “你这等胡族蛮子,杀了又何妨?一旦攻陷大唐的城池,屠杀三日,奸淫掳掠十日有余,还敢骂我卑鄙?”南霁怒极反笑。

    “阿爸,这是真的吗?”萨仁图雅哭道。

    巴图脸色一变忽然沉默了。

    “达达,瓦拉西,瓜尔佳鲁……雅图熙墨!”

    蒙古包被整个掀了起来,足足七八个胡兵拿着***从四面八方将南霁包围,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弓箭手。

    “放开我女儿。”巴图好似野兽一般。

    “好,我堂堂大唐护卫怎么会像你们一样狼心狗肺?”南霁说完将萨仁图雅放开了。

    “南!”萨仁图雅回过了头。

    “谢谢,不过不用了。”南霁端起穿云弩,眼神中充满执着。

    “阿爸,为什么要这样?”萨仁图雅哭道。

    “图雅,你不懂。”巴图将萨仁图雅和哈达护至身后,缓缓逼近南霁。

    “驾!驾!驾!”十几骑战马于沙漠中奔腾。

    “大人!你看!”阿大指着远处的绿洲。

    “加速前进!”西门天心情好了些,扬起鞭子抽了几下马,战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向绿洲而去。

    “阿曼达什长,有敌情!”几个趴在沙漠里的突厥人忽然有了一丝动静。

    “哈哈哈,就地格杀,这群唐国贼子,想必是被伟大的长生天的力量给击中,现在走投无路来送死的。”领头的那个什长如同秃鹫一样扫视着西门天一行人。

    “上钩马索!”几个人训练有素的拿起了钩子状的武器。

    “大人,快到了!”阿大豪迈的笑了起来。

    “就地格杀!”阿曼达用突厥语下了命令。

    “是!”几位身手矫健的突厥人立即收到了信号。

    “驾!”西门天又喝一声。

    战马突然长嘶一声,双蹄悬了空。西门天清清楚楚的看见马蹄上的铁蒺藜。

    不好,中计了!

    十几个精壮的突厥兵齐齐出现,使用钩马索钩中了马的后腿。

第七十二章 血债血偿

    战马纷纷倒地。

    “糟了,中计了!”西门天来不及想,只得运起全身灵力,顺势做了一个驴打滚。

    足足二十余名突厥人手拿匕首,在此时从沙漠中一跃而出,齐刷刷向翻下马来的**士兵和西门天护卫的脖子抹去。

    “噗嗤。”匕首入肉的声音清晰的传出,鲜血染红了夕阳,染红了西门天的眼睛,还有突厥人的狞笑。

    仅仅一个伏击,十几骑唐帝国士兵,除了西门天和阿大,其余全部被一刀致命!

    阿大狼狈的躲过了突厥兵的匕首,多次翻滚,和他扭打在一起。

    “铛!”西门天感觉一把匕首正中胸口,入眼全是突厥兵的狞笑。

    “阿曼达,你不行啊,叫你抹脖子,唐**官上身可是有护甲的。”另一个突厥什长嘲笑道,迅速拿着短匕刺向阿大。

    “够了。”西门天如鬼魅一般徒手接住了短匕,另一只手还掐着阿曼达的脖子。

    “你!”在突厥什长惊骇的眼神下,西门天将匕首生生拧成废铁。

    “大人,我和他们拼了!”阿大怒吼道。

    “滚!”西门天却训斥了一句。

    “把这些大唐的军士们都运起来。”西门天指了指那边马车的残骸,声音充满淡漠。

    二十个突厥兵手里拿着匕首,竟然一动也不敢动。

    “好。”阿大哽咽着,看着自己曾经欢声笑语的兄弟们,如今却全部葬身于胡人之手。他默默的扶起一具又一具同袍的尸体。

    “石头,你不是说你要衣锦还乡的吗?你怎么这么不守信用。”

    “猴子,你不是说你最喜欢你娘给你做的窝窝头吗,我带你回去。”

    “刀子,你不是最羡慕霍连的吗?你起来,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阿成,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一点都不好玩,你的玩笑开的太……”这个铁血铮铮的汉子哭了起来。

    “你们,动手吧。”西门天将那个突厥什长扔了出去,右手青缸剑缓缓浮现。

    “上!”突厥什长整了整衣领,大喝一声。

    “杀!”二十个突厥兵哇哇大叫的拿着匕首将西门天包围。

    “刺!”二十柄匕首附上了内劲齐刷刷刺向西门天。

    “追魂!”西门天跃上天空,手中青缸剑抖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刺向各突厥兵刀柄处。

    二十余把匕首,全部落地。

    不好!幸存的那个突厥什长暗骂一声,就想逃跑。

    “晚了。”西门天捡起一个被削断的匕首直接投掷而去。

    “现在该你们了。”西门天拍了拍手,弹了一下青缸剑,青缸剑一阵轻鸣,隐隐有一丝灵动之感。

    突厥兵望了望左右的人,都读出对方眼里的恐惧。

    “跑。”他们向四面八方跑去。

    “呵呵。”西门天冷笑一声,如同魔神一般。

    “天。”突厥兵们身形齐齐一缓。

    “外。”死神般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飞。”西门天的身影忽然消失,二十个突厥兵其中十九个脖子上多出了一道红线。

    “仙!”白衣少年负手而立,十九个突厥兵化为漫天挥洒的碎渣。

    剩下的那个突厥兵早已瘫软在地上,吓尿了裤子。

    “你去那片绿洲,我一会儿就来。”西门天看也不看,直接向阿大走去,身上的煞气一步步收拢。

    “我西门天愧对你们。”这个前一刻冷漠的少年眼眶微微湿润。

    绿洲之中。

    绿洲是一块广袤的草原,其受到黄河余脉的滋养,牧草显得十分肥沃,其上牛羊成群。而统领这块草原的则是遗可汗包喀武和其率领的三万强悍的突厥骑兵、十万突厥步兵。

    前半月,遗可汗带着三万骑兵和八万步兵外出,同其他部落的遗可汗汇合,共同筹划一个阴谋。

    在这河谷肥沃之地,剩二万余步兵,由设官包格掌管。

    包喀武有一侄,修为臻至金刚初期,时人皆云罴,是为特勤之职。

    “南,你还是投降吧,我们兄弟几个欣赏你。”巴图也面露不忍之色。

    “不…可…能…”南霁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穿云弩的弩箭早已消耗殆尽。身上足足数十道伤痕,伤口依然在流着血。

    “阿爸,你放过南吧,他没有伤害过我们。”萨仁图雅被远远拦在外面,根本阻止不了自己的父亲。

    “啊!”南霁云张开嘴,如同困兽一般向巴图咬去。

    “不好了!**首领杀过来了!”那突厥兵发疯似的爬到了绿洲的边缘。

    “陶瓜剌。”两个放牧的中年妇女急忙扶起了他。

    “快告诉设大人,他,他杀过来了。”突厥兵刚说完这句话,身上的剑痕忽然爆发,将之绞杀成灰。

    “快!”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河谷地带都显得忙碌起来。

    “嗯?”一络腮胡将军于蒙古包中拿笔乱画,忽然觉得门外风声一动,连忙站了起来。

    “不好了特勤大人,**一首领身着白衣,他过来了!”

    “不必慌乱,我去会会他。”罴提刀就往外走。

    “整兵!”包格显然是第一时间接到了风声。

    “大人。”南霁昏了过去。

    “杀了他吧,以免麻烦。”巴图说道。

    “阿爸!”萨仁图雅冲破阻拦,死死护住了南霁。

    “呜!”牛角号发出凄厉的声响。

    巴图几人纷纷回头,拿起***急匆匆往正南方赶去。

    西门天的剑已经不知粘了多少突厥人的鲜血了,不论战士,不论老弱妇孺,所走过之处皆是横尸遍野。

    那个叫阿大的中年汉子拖着二十余军士的尸体,亦步亦趋。

    “阿大,我冷血吗?”西门天忽的笑了笑,眼底冷漠之色更浓。

    “大人看着这些牺牲的军士,这些被杀头去领赏的同袍们,还觉得不够吗?”阿大颜色充满了仇恨。

    “跑!”一个身形高大的突厥战士手握横刀,催促自己的妻儿逃跑。

    “唐横刀?你们也想跑?”西门天冷笑一声。

    “哇啊啊!”身形高大的突厥兵似猛兽一般直接扑向西门天。二者身形的差距如同猛虎和野狼一般。

    “大人小心!”阿大提醒道。

    西门天沉默不语,夺过唐横刀一推一送,这个似虎般的突厥士兵立马断了气。

    “你们想跑?”西门天淡漠的说了一句,唐横刀掷出。

    一只手掌突兀忽然伸出。

    “铛!”横刀居然被直接拍得四分五裂。

    “我的对手,你可以叫我,罴!”

第七十三章 杀罴入阵

    “罴?”西门天笑了笑,随后身影直接消失。

    “不就是一只笨狗熊吗?”

    罴的瞳孔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他就像草原中的捕猎者一般,灵敏的搜寻。

    “铛!”西门天从身后出现,长剑直刺脊骨。

    罴的铠甲出现了一道裂纹。

    “好坚硬的铠甲。”西门天眼睛一眯,发现难以拔出后直接弃剑。

    “吼!”罴一拳带着熊咆声击出,无尽的土灵力自地面上涌。

    “你这个金刚初期,也敢不自量力?我就陪你玩玩。”西门天冷笑一声,作虎扑状。

    虎形拳!西门天脑海中浮现无数汇道盟的典籍,最终找到了这本黄阶上品绝技。

    两拳带着劲风相碰,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一块块地皮被强行掀起,以二人中心点的冲击波横扫开来。

    阿大被劲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心中惊骇无比。

    “放箭!”都统突厥兵的叶护暗自授意设。

    “你。”设官对着一个突厥弓箭手悄悄下令。

    “不好!”阿大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望向那处。

    沙尘渐渐平息。

    “怎么会!”西门天直接倒飞出去,左臂毫无知觉,隐隐还渗着血。

    “你……”西门天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裂开一般,疼痛无比。这简直就是妖兽一般的力量!

    “我?”罴嘴角勾了勾,身后黑熊的虚影缓缓浮现。

    这难道是兽魂?怎么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西门天试图提起灵力,却没有发现一个突厥神射手已经悄悄瞄准了他。

    “大人小心!”随着弓箭离弦之声传出,阿大奋不顾身的扑到西门天面前。

    箭支带着破空声袭来,如同阴暗处的毒蛇,在敌人最脆弱的时候突然袭击。

    “闪开啊!”阿大推开西门天,自己用手臂硬生生的格挡下这一箭。

    鲜血刺啦一声溅到西门天的脸上,他直勾勾的看着离自己只剩两指宽的箭头。

    阿大右臂齐肩而断,而他本人也早已痛昏过去。

    “阿大!”西门天从地上缓缓起来,慌忙的扯下白衣上的布条为他止血。

    “谁放的箭?谁放的!”罴好似自己的猎物被夺一般,发疯似的吼叫起来。

    “是我。”叶护包文向来讨厌这种疯子,他认为作为草原上天地的宠儿,不应该只会武力,还有智慧也必不可少。

    “包文,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是?”罴起了性子,抬手一拳就要挥去。

    “我胡族的第一勇士,就是这样对叶护大人出手的吗?”一老者自其后闪出。

    “族老。”罴虽然鲁莽,可对这个为他植入兽魂的族老却十分服气。

    “这次,将这两个**杀了吧。”族老捡起地上那块令牌。

    宣节校尉四个飘逸杀伐的字刻在金闪闪的令牌上,同时暴露了西门天的身份。

    “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强大的宣节校尉,来历必然不凡。罴,把他捉起来。”族老笑了笑。

    “就凭你们?”西门天拿起了青缸剑,慢慢将自己支起来。

    “我不欺负你,你用剑吧。”罴自信道,络腮胡翘得老高。

    “哦?”罴还未及言,西门天提着剑缓缓走来。

    “青缸!你还有七进七出的本领吗?这数千年,你的灵性呢?”

    青缸剑没有回应西门天,只是颜色更加深沉了,如同黯青的星陨一般。

    “我明白了。”西门天好像听到了青缸剑的回应。

    “你搞什么?”罴像看猴子一样只是张眼望着。

    你说呢?西门天身影再度消失。

    “雕虫小技。”罴虽然看不到西门天,心里却一点也不慌张。

    “剑!”西门天左手两指并成剑指,直戳罴的眼睛。

    “抓住了。”罴险而又险的用右手握住了西门天的剑指,此时的剑指成钩状,欲插向罴之双眼,可是就这一指宽的距离,仿佛天堑一样难以跨越。

    “你这只本来战斗力不足三成手算是废掉了吧。”罴狞笑着,兽魂自身后浮现,右手缓缓发力。

    西门天一言不发,虽然冷汗直流,却只是笑着。

    “嗯?”罴似乎察觉到什么,左手连忙伸出,抵挡住了即将拍向其他丹田的手掌。

    “现在呢?”罴右手继续发力,粗糙的络腮脸贴近了西门天。

    “你的口气真大。”西门天皱了皱眉,不知是厌恶其狂傲的态度,还是厌恶他的口臭。

    “接招!”西门天剑指之上迸发出了水蓝色剑气。虽然只有短短的两指宽,可这对于罴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特勤大人,小心!”一眼尖的突厥兵提醒道。

    “啊!我的眼睛!你好卑鄙!”罴闭上眼睛,可这薄薄的眼皮,怎能抵挡强大的剑气!

    刹那间,罴的眼眶之内被绞杀一空。罴只能嘶吼着捂住眼眶,身后的黑熊虚影捂住双眼,不停的咆哮起来。

    “罴!”远处的突厥兵束手无策。二人缠斗,如何放箭?罴可是植入了妖兽魔熊,天知道熊瞎子会做出点什么来。

    裂隙拳!罴左手乱挥一阵后狠狠击出,西门天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打飞出去。

    “青缸!”西门天大吼一声,这个好像生锈的剑此刻如同天剑一样,自罴的天灵盖贯穿而下,黑熊嘶吼着,它感觉到了深深的死亡阴影。

    “快结阵!”族老慌忙命令道。

    “晚了,罴。”西门天吐了一口血,哈哈大笑。

    “不!”罴在临死前表现出强大的求生欲,黑熊虚影再度散发光芒。

    “青御,苍龙!”青缸剑发出一丝轻吟,对着罴直斩而下。

    “铿。”剑收入鞘。

    “现在,该你们了。”西门天腰间配着剑,又一次只剩下了残影。

    “我承认你很厉害,可再厉害能厉害过我族图腾?”族老满脸恨意,随着数万突厥兵逐渐消失。

    “嗷呜!!!”西门天抬起头,看见一座巍峨的高山,一狼王于其顶,双眼幽蓝,对月长啸。

    其下有狼百余只,双眼赤红,连啸不绝。

    “狼图腾?”西门天眯着眼睛,手中八卦阵盘浮现。

    西门天心中思绪急转。

    师尊说,八卦阵伏三百六十五变,正合周天之象,不知这阵阵相扣会如何?

    西门天将八卦阵盘扔出。

第七十四章 生灵本无辜

    为首一狼王长啸一声,幽蓝色的眼睛望向了西门天。

    “月狼王?”西门天扶起了阿大,与狼王对视起来。

    “嗷呜!”月光悄悄笼罩上一层血红色,显得诡异无比。

    “我先会一会你。”一袭略有残破的白衣在月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天!”西门天的身影倏地窜到了山脚。

    山脚下的几匹狼刚要扑上来,可这一刹那,那血红色的眼中略显呆滞。

    月狼王仰天长啸,震得人耳欲聋。

    “外!”西门天的剑刚接近第一个月狼的脖子,却惊骇的发现狼群暴动起来。

    “怎么会!”西门天的天外飞仙第一次被修为低于自己的一群人强行破解。

    “这就是阵法的力量么?”西门天感叹不已。

    月狼群张着尖利的獠牙冲了上来,整片山谷都充斥着绝望与血腥。

    “我打不过你。”西门天第一时间作出判断。

    “那就乖乖送死!”月狼王忽然口吐人言。

    “不,你错了。”西门天摇了摇头,武侯亲赐的八卦阵盘被瞬间抛出。

    乾三连,坤六断,

    震仰盂,艮覆碗,

    离中虚,坎中满,

    兑上缺,巽下断。

    无数复杂的符文自八卦盘中涌现,分散到狼图腾的阵法空间里。

    天上的月,远处的山,狼群全都开始虚幻起来,变成一道道奇怪的符文。

    “破!”八卦阵盘忽然崩解,化为灰烬,一手摇羽扇,身高八尺,飘飘然似神仙的虚影缓缓出现。

    “师尊。”西门天跪了下来。

    “这是。”阿大也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西门天,你且记住,天下苍生本无辜,不可斩尽杀绝。这是我诸葛天机帮你算到的最后一步,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虚影缓缓走向山顶。

    “八卦方位,破!”

    突厥所依靠的狼图腾阵法持续崩解,成为一个个板块,再裂成一个个元素,最后冒出符号,其空间之变幻,仿若隔世。

    “咔咔咔咔。”这是大阵逆转的声音。

    无数的突厥士兵惊慌失措,一大半在阵法的对接**下纷纷被绞杀,转眼,阵破人亡!少部分位于边缘的突厥兵全部深受重伤!

    “可惜,可惜。”一声悠久的叹息传出。

    “死!”西门天右手一闪,青缸剑再次浮现。

    须臾之间,两万突厥战士,包括设官、叶护、族老,全部被灭!

    西门天的身上悄悄染上了一丝煞气。

    时人有诗云:古有天机子,才盛智更绝,生能破南蛮,死后灭北胡。惜其天下志,都付笑谈中。

    “蕙欣,我们走。”西门天看着蒙蒙的曙光,心生感慨。

    “不要,不要杀我!”无数的突厥人有的跪在地上,有的躲在屋子里。

    “你,破了突厥的守卫大阵?”欧阳蕙欣试探的问。

    “算是吧。”西门天继续走了过去,一路上又收集了七八个唐族士兵的尸体,他们大多被割下了右耳,斩下了头颅。

    “南霁呢?”西门天脸色愈发阴沉,手中青缸剑一动。

    “南,在这里。”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西门天神色一动,向远处望去。只见一个雀斑脸的清秀姑娘扶着满是刀伤的南霁走了出来。

    “你!”西门天眼神冷了下来,提着青缸剑一步步走向这个姑娘。

    “不,不要。”萨仁图雅心中害怕无比。

    一步,两步,三步,灵压一阵阵堆起。

    “夫君,不要滥杀无辜。”欧阳蕙欣拉住了西门天的衣袖。

    西门天并没有理睬她,而是提剑继续走了过去。

    “大人。”南霁悠悠转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萨仁图雅姑娘救的我。”

    西门天脸上的阴冷瞬间化开,青缸剑瞬间消失。

    “来人,把南霁抬去救治。”西门天杀心逐渐退去。

    “两军交战,必死其一,苍生无辜。你的父亲是我杀死的,我随时等着你来报仇,我叫西门天。”西门天留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清晨光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柔和。

    “大人,我大唐弟兄遭到如此虐待,为何……”一军士急切问道。

    周围的突厥民众心里一提。

    “二万突厥兵已葬我手,不必再赶尽杀绝,我们不是那些丧心病狂的胡人。”西门天命令道。

    “全军听令!”西门天望着这三百军士,扬声道。

    “就地休整,不许扰民!”

    “是!”

    “指路官!”

    “属下在!”

    “和绿洲里的居民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换一些马,或者骆驼。”西门天显然还是想早早赴任。

    “是!”指路官显然是会说突厥语的。

    “蕙欣,去这周围看看吗?”西门天拉起了欧阳蕙欣的手。

    “走。”欧阳蕙欣脸色有些发红,五指相扣,她感觉到了西门天略有粗糙的手。

    就是他,与我湖心亭长谈吗?就是他,在我入魔之时为我受了伤?那沙尘暴卷天那刻,他竟然拨马回头,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一人独破爹爹所称赞的万狼阵。

    “蕙欣,你想什么呢。”西门天挥手在欧阳蕙欣的眼前晃了晃。

    “没…没想什么。”欧阳蕙欣低着头,不敢说话。

    “哦。”西门天看着初阳,也想起自己居然战斗了一夜之长,便拉开了话题。

    “夫君。”欧阳蕙欣忽然发了话。

    “嗯?”西门天应了一声。

    “不知夫君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欧阳蕙欣看着四周的环境,心中有了些定量。

    “哪里有不对劲?天色正好,青草肥沃,还有佳人相伴。”西门天绺了绺自己的长发,笑道。

    “别闹,我说正经的。”欧阳蕙欣嗔了一声,再次印证了内心的想法。

    “没感觉。”西门天耸了耸肩,望向欧阳蕙欣那张精致的脸。

    “突厥以什么兵种为强?”欧阳蕙欣问道,敲了敲西门天的脑袋。

    “骑兵啊。”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怎么能难倒西门天。

    “骑兵!”西门天脚步顿住了。

    “留守的步兵都有两万,其他的呢?”欧阳蕙欣继续开导。

    “麻烦了。”西门天陷入沉思。

    “那……”欧阳蕙欣试探性的问了问。

    “夫君,你放我下来!”

    “太调皮了,连我都敢吓。”

    “别闹,影响不好。”

    “都是我的兵,怕啥。”

    欧阳蕙欣说的没错,突厥的首领调动了数十位遗可汗,足足一百多万骑兵,三百多万步兵压境玉门关,战斗已经持续打响了五天。

    “玉门关一线告急!”传令兵刚把这个消息传到京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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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恋之双生劫介绍:
问世间恋情几何?或山盟海誓,或生死之约。神剑一出,所向披靡。当冰冷的锋刃亲手送入恋人的身体,带着几丝悔恨,带着几丝刻骨铭心的痛苦。快意恩仇,九天亦为之震动。仗剑天涯,鬓角生出几缕白发。遇坎坷,至末路,便要踏破这天,斩仙、杀魔、弑神!暮然回首,终见紫衣伊人。原来,有你,我的心仍在。仙恋之双生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恋之双生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恋之双生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