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振翅绝壁
“好了,这些内功心法到现在就算是有个结果了,这样修炼的效率和起步难度都有所好转,虽然依然感觉缺了点什么,不过连我都能从中受益匪浅,暂时就这样吧。”赫连小鸟对陆芳妤说到。
陆芳妤道:“这功法和当时我们几个得出来的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小鸟姐真是当世奇才啊。”
赫连小鸟笑道:“陆姑娘谬赞了,如果不是你们成功将这各路心法都汇集好了,又加上你这少有的内力不深,却天赋异禀的新手配合,只凭我,再花一辈子也得不出这些结论的,假以时日,你的修为绝不在我之下。”
陆芳妤笑道:“小鸟姐拿我说笑了,陆芳妤何德何能,当得起这般夸赞!世间有你这样的人物,才真是叫人仰望不尽。唉,我一向觉得自己了不起,见到小鸟姐后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可笑。”
赫连小鸟幽幽道:“样貌本是父母生成的,本无道理,何须去在意,这套功法你带回去,刘石那套至刚纯阳的内功,在我的修改下也能起上作用,不妨给他也看看,说不定还能有些收获。”
陆芳妤点点头,一边收起这套心法,突然问道:“我向来自负,曾以为自己不在李桂兰之下,却不想小鸟姐这般人物,在那人心中都不如那小丫头,你说说看,对刘石,你究竟有何看法?”
赫连小鸟轻笑道:“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无论有心无心,那是能成得么?何必问这些多余的事情呢?”
陆芳妤点点头,叹息一声收好东西就要走,突然又回头问道:“我曾听闻今年就是十年一度的华山论武之期了,江湖中高手人人都要去争个头筹,小鸟姐这世间罕有的本事,不知道可曾在那里一游?”
赫连小鸟拍了拍她肩膀笑道:“上一次论武我才八岁能,哪能去那里一游,如今我是百灵客栈的招牌,若是在那个地方争出了个名声,这店还怎么开下去?别再问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回去吧,一路小心。”
陆芳妤也自觉得好笑,这问题问得多余? 当下出了客栈骑了马就奔回耕战城,于路上也无意外。
而赫连小鸟舒了口气,正要转身忙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猫儿那因为长大变得低沉了很多的声音:“小鸟姐? 这十年一度的华山论武,你当真不去一观?我记得你一向喜欢的? 就是和武功高强的人物切磋呢。”
赫连小鸟笑道:“那有什么好去的,不过话说回来,在咱们一起的几位头领都开始修习新的功法了? 听上去进展都不错? 莲儿远在川渝,却吃了亏,劳烦你走一趟? 带一套改良了的心法去找她吧。”
猫儿一点头,立刻去收拾东西了,看着他如此认真执行的模样,赫连小鸟也一阵感慨? 等人出去了才仰头吟道:“华山绝顶啊? 早就听说那是凡间人物能登上的绝顶,有许多神奇的事迹呢? 纵然不能去比武? 为何不能在没事的时候去走一遭?”
心念至此? 赫连小鸟将手上事物托付给虎子他们,就带些厚重的衣物,背上了琵琶便朝西北出发,直奔华山脚下。
这时候正是刚刚入冬的天气,在这个还没有供暖的年代,在各地都已经开始减少户外的活动准备越冬了,更不要说华山这边极北苦寒之地,再上得半山腰的华山,那里早已经雪积三尺,天地间一片银华了。
华山绝顶非同小可,虽说武功绝伦的高手能在华山顶峰比武论剑,傲视天下群雄,但若有学艺不精或是欺世盗名的人物想混上山去,那可是随便遇到块陡峭的坡路都可能出人命。
因此身为东道主,华山派到了入冬之季,就会派出武艺杰出的弟子守在几个重要的山道之上,一则算是对登山侠客的考核,二来也对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在离顶峰还有百里的一片几乎是镜面般陡峭的山道上,是由华山首席弟子镇萧子带着另一名实力有口皆碑的弟子镇守。
“师哥啊,你说这华山论武是在岁末严寒,如今还有一个多月才能开始呢,这么早就让咱们守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山下那么多道关口,一般宵小也根本上不来吧。”这名年轻些的华山弟子道。
镇萧子道:“这话就难说了,我们作为第七代弟子能领如此重任,已是莫大的荣耀,不过在此站一站罢了,再说了,又有谁能确定这个点就没有人上山呢,那位沈少侠不是早早就上山了?”
华山弟子道:“说的也是,可是那位少侠可真是奇人,在绝顶上一住就这么久,每日三餐居然一点也不少,不是他来付了几次钱,我们兄弟们都担心他已经不在了。”
镇萧子说:“人不可貌相,话也不可轻言,再勿多说!”
那华山弟子随口应了声:“好的,师哥,你总是对的,咦,那是什么?一个绿色人影?”
镇萧子此时正望向其他地方,听这么说,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却出了呼啸的寒风声便只看到一片银装素裹,哪有什么人影?只笑道:“兄弟你是真不愿呆这么,这时节华山上只有这片雪白,哪来的什么绿影?”
华山弟子道:“果是如此,看来是小弟胡思乱想了。”
二人再不多说,只在那凛冽寒风中运功抵挡严寒。
第三百五十八章 华山之巅的奇遇
赫连小鸟一路观赏绝壁风光,真是看之不尽,那般山上拦路的寻常弟子哪里入得她眼,只东挥下手,西晃一掌风声就能吸引这些人注意力,然后脚下不停就上山了,除了因为走神不曾被响动吸引的那位华山弟子,还没一人看到她上山的身影。
带着对高峰绝顶的敬畏,抵达顶峰时她放慢了脚步,开始细细观看峰顶景象,这里论剑比武的痕迹,也很吸引她的注意力,正在寻找冰雪之下的剑痕掌迹时,突然看到一个人真对着一道身上的刀痕发呆。
这一刀明显是从腰部以下斜往上挑的,如果用力过猛刀卡如坚石,持刀者就要吃大亏了,可这刀出刀的位置不但刁钻,这一刀力度也恰到好处,切开一定程度的岩石却收住了劲,倒是一道景观了。
赫连小鸟打量起那位身上已经大半被雪花覆盖的人,再细一辨认,突然开口说:“沈裕民?少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
沈裕民如梦方醒,连忙转过头来,那世间仅有的倾城绝色在这本不似人间的绝顶更是让他恍惚一下,好一会才看清楚了是谁,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小鸟姐?你怎么也来了?”
赫连小鸟说:“我啊,一时无事,来此人间绝顶一游散心,看少侠时,似乎已在此呆了不少时间了,不如所为何事?”
沈裕民请叹一声说:“在下在世间走了一遭,真是事事伤情,处处惊心,一时间只感无处可去,听闻今年就是那华山绝顶比武论剑之期,便先来了此地收收性子,其实就是避世求闲了。”
赫连小鸟抱起手臂来,缓缓说道:“世间确实苦难从从不可终日,然而天下大势总是轮转不息,苦难之极后便有一时的安逸? 这段时间倒处处朝好处走的样子? 这么说来? 你在山上许久了?”
沈裕民活动了一下筋骨说:“山中不知岁月? 但凭这天气的变化,只怕有几个月了。”
赫连小鸟说:“不错,看你这用功的样子,在这千百场绝顶高手大战的场地上? 只怕早有所悟? 武艺和当初绝不能同日而语了? 来? 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本事。”
沈裕民苦笑道:“我虽是个狂妄少年? 到底不至于全部知天高地厚? 小鸟姐的本事,我再练十年也摸不着边? 就别消遣小弟了。”
赫连小鸟微笑道:“少侠这话也太不由心了,我看你眼神已是跃跃欲试? 为何非要多次一言呢?”
沈裕民只好站起来握紧那冰冷的刀柄,摆开架势后说:“既然如此? 还请小鸟姐手下留情。”
赫连小鸟却动也没动? 随口说道:“大男人为何如此婆婆妈妈,出手!”
沈裕民哪敢怠慢? 就稳重无比地使出最拿手的那一招山岗醉打虎出来,只见身形略偏? 一道刀光带着破空呼啸声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朝对手砍了过去。
赫连小鸟喝彩道:“好!看来这一招你已是融会贯通了!”边说边一手挥去,一道劲风袭过,竟是挥开了这一刀,左手忽悠之间就打将去。
沈裕民见她琵琶都不用,就立时让自己陷入了被动,更不多说,刀身一抖一招潮起飞云浦竟是后发先至直削向对手左手。
却不想赫连小鸟随意一偏,手上劲风凄厉又荡开单刀,接着双手齐出,一连数个杀招直击要害,叫人无法见招拆招。
沈裕民却并不攻不守,使出一招威震快活林,就在身前空挥了几刀,这几刀全然不能伤敌,却也止住了赫连小鸟的攻势,化解了刚才的危机。
被逼退几步后赫连小鸟忍不住赞叹道:“厉害,这般机变之功,加上这套诡异无比的刀法也已完全领悟,时间竟如此多少年奇才,看来世道是真要变天了。”
沈裕民在这华山绝顶上都被刚才的交手惊出了身冷汗,却实在不知道这位妖女的意思,只无奈说:“这才刚动手,小鸟姐兵刃都不曾动,就已完全压制住小弟了,论当今高手,沈裕民更不曾见谁能出你右,这般谬赞在下,却是万分羞愧。”
赫连小鸟笑道:“少侠这话便显过谦了,你这手刀法已经不会影响心智,只你现在的本事,已经能与天下高手一教长短了,在这华山之巅必有你一席之地,如何不能赞?能在这地方遇到你,倒也是件快事,若来日下山,无事时可来百灵客栈一叙。”
沈裕民才对那天下富豪念念不忘的百灵客栈没太大兴趣,只是看她转身就要离去的样子,忍不住叫道:“怎么,小鸟姐都登上这峰顶了,不日的华山论武也不参与,便要离去了?”
赫连小鸟笑道:“怎么这么多人这般问我?你看我的身份若在这里出名了,今后客栈生意还能做么?你倒是这块料,好好应对便是!”
一边就要离去时,突然一个洪亮如雷的声音响起来:“好你个妖女,都来到这山上了也肯这般轻易离去,却不是白走一遭,何其可惜?”
第三百五十九章 百灵掌柜对大金国师
那山风呼啸,风雪肆虐中沈裕民半点不曾察觉到有人靠近,却看赫连小鸟早已把视线放在了上山的道路了,不想好一会才一个一袭黑衣,带了套似曾相识的饰物,四五十岁模样的男子飞速翻了上山。
赫连小鸟盈盈笑道:“原来是国师大人,中州诸事繁忙,百姓民心多服你一人,却哪里这边有闲情逸致来这人间**游玩?”
来人正是彻木衮达吉布,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天意,他也决定在比武之前走这山上走一遭便去,却不想和这位各种冤仇不断的刺客首领撞见,如何肯就此罢休?这时候几步跨上绝壁,朗声笑道:“不过来此一观绝顶论武之地,却巧遇到了赫连统领!”
赫连小鸟笑道:“小鸟只是个小小的客栈掌柜,那大辽的侍卫统领早无其职了,怎么,因为机缘巧合,特地要来与小女子一叙旧情?”一边语气温柔婉转,手上却摆出了一副架势。
彻木衮达吉布笑道:“旧情谈不上,不过在不久后召开的天下英雄比武论剑之前,特来华山巅峰一游,能遇到赫连掌柜,不得不说是缘分了,聚在当下,岂能少了一场交流?”
一边说,他也拉开架势,正是刘石用得最多的那套奔雷十三式。
沈裕民当然不认得这位国师,但是乍一看去,总感觉他这套服饰似乎在哪里见过,而看赫连小鸟对此人的模样,却不是寻常那万年不变的气定神闲,倒有几分认真,不由得注意起来。
只看两人就在这历经千百场激斗的华山之巅摆来了架势,屹立许久不曾出手,但两人身上的气场和威压已经让沈裕民有些喘不过气气,感觉在现场有些待不住了。
两人自当初在别山出口时曾有一战,当时各有千秋,是平分秋色,也因为种种因素都不曾使出全力,如今过去了一年有余,功力又各有进境,互相摸不透底细,只是是以一时间都没有轻举妄动。
但赫连小鸟不但习武的悟性、资质世间少有,其实心中也是极为好战,越是遇到强敌又越要挑战,自从赫连毅传功之后,说句实话? 唯一遇到能逼她动真格的对手,还就是眼前这位大金国师? 所以此时已经充满斗志,要好生与这人打上一场了。
而彻木衮达吉布的心态却全不相同,十年前他年龄不到五十,朝中又失势? 因此来这华山之巅上凑了次热闹,可也没去争什么名次? 这两年因为种种经历一时茅塞顿开? 人过知天命的年纪了? 武功倒是进步了一大截? 自以为天下群雄要出其右者已是难寻了。
可是眼前这名少女怎么看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年龄轻轻摆出架势出来那身气势竟是如此惊人? 不由得暗自思忖? 此人便在娘胎里开始修炼内功,这个年龄也不至于练到这等境界啊? 不过他如此身份,又极负自信? 如何肯在气势上落后?
一刻钟过去,彻木衮达吉布便忍不住了? 凝神运劲,一招奔雷袭月就真如闪电般迅捷? 直击赫连小鸟面门!
若是和陌生人动手,赫连小鸟这一下多半要被这内力凝结的雷光扰乱思路,暂落下风,可是这奔雷十三式的招式,刘石和她交手也不知反复用过多少遍,那招招式式简直就是说好的一样,如何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赫连小鸟非但不闪不避,反而双手挥出,凌厉的气劲护住手掌,轰一声硬格住了这一击,右手忽地变刀,就朝对方胸口派插去。
彻木衮达吉布喝彩道:“好一招螳螂藏刀!端得是出神入化!”一边说一边使出半招电舞游蛇,瞬间打出两击,挡下了这一记手刀后,在对手略退,要稳住身形时立刻来了一招雷霆追风,就要攻其不备,却见赫连小鸟身形未稳,便左掌右拳分别攻他双手手腕,变化惊人。
彻木衮达吉布不得不收手暂退,也就不急于强攻速胜,他年事虽高,但身子骨依然比寻常壮年更加强壮,又壮着自己比人家多了几十年的功力,见对手出手如此机变凌厉,就决定放慢节奏,通过游斗耗她气力,再伺机取胜,毕竟自己手上这套功夫快得惊人,能出意外的可能性也低。
可赫连小鸟显然没有这些小心思,手上不停,脚下走位也不落下,须臾间换了五六套拳法,打得是一个劲急凌厉,只是同对手那套刚猛之极的奔雷十三式对攻,一时间找不出切入的地方,许久还是个平手,胶着起来。
沈裕民在一旁看得人在这寒冬岁末的华山顶上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自问手上这手功夫也算是游走江湖许久了,如今看来,当真是运气少有,眼前这两人只要真惹到一个,绝逼抵不住人家三招两式!而见两人招式都极为迅猛劲急,历时大半个时辰,也不知过了千百招,却半点疲态都没有!功力深厚真是闻所未闻。
也不知过了多少招,两人各退一步,彻木衮达吉布赞道:“果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奇才!老夫和你这般大时,只怕三招都抵不住!刚才用得这套拳法更是取百家之长,可谓缤纷乱花也!”
赫连小鸟咯咯笑道:“这套拳本是还没取名,就借国师吉言,唤做乱花缤纷拳吧,不过小女子这拳法也稀松平常,当世之中,最为匪夷所思的精妙拳法,还数刘石那贼的太祖长拳!”
这个人名和这套拳法不由让沈裕民听得耳朵一跳,却在回味这话语时,彻木衮达吉布哑然失笑道:“这话可就教老夫不明白了,不说他的本事不及你百分之一,就说那套拳法,江湖上怕有百年没人使得出那传说中的威力了,却不知是何意?”
第三百四十章 巅峰决战
赫连小鸟盈盈笑道:“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国师自视甚高,竟是看不上早已威震天下百年之久的拳法了?”
彻木衮达吉布冷笑一声:“我自没那么狂妄,可就靠嘴皮子能磨上天又如何,你不妨去问问,当世之中,没亲眼所见的人,又有几人会信你的话?”
赫连小鸟那让人神魂颠倒的笑声传开来,口中一边说道:“可惜那拳法太过精妙,匪夷所思,奴家苦思许久也不得要领,不然国师这时间倒可见识一下。”一手就掌折半拳虚推上前,身形更像飘飘飘舞的蝴蝶一般同时上前,攻向对手。
上一轮动手彻木衮达吉布是先发制人,多少占了几分先机,但这般顶尖高手过招,先出手的人只怕先出破绽,未必能占便宜,可是刚刚打了总有数百合后,这一动手的局面却又和之前大不相同,只看他一拳一掌,奔雷十三式威猛雄壮,呼啸不休,却并没有和之前那样使赫连小鸟有几分忌惮。
沈裕民的武学造诣在这江湖上不说强,却也非泛泛之辈能比得了,这一时看两人相斗,局面竟又大不相同,那许多匪夷所思的新奇招式,和寻常招式出其不意的用法,真是一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的,一双眼睛就跟这两个人走,再也移不开半分。
但这两人武功太高,他看着多少有些不解的地方,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只觉得场上两个好手相斗的局面,十分不合常理,终于开始转动脑子,去想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这一想方才暗叫一声:“了不得!这两人过招,怎么这么怪异?”
原来赫连小鸟使的是一手飘然欲仙,类似醉仙逍遥游的拳法路数,身形漂浮,动作灵动异常,按照本来规律那是以身法同高手游斗的打法,可是这赫连小鸟不但身形不给对手攻击的机会,每有适合出击的机会就会一招又狠又刁钻的攻击打出,叫彻木衮达吉布极难防守。
一时间彻木衮达吉布是险象环生,心中暗叫:只这一会? 功夫力量又比变? 怎么变得我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心念一动,就不能和之前那样只顾用刚猛迅捷的拳法硬拼了? 他终于抖擞精神? 拳势一变,将自己生平绝学悟出的境界完整使出来。
这一时这场相斗又更见新的变化,叫沈裕民口都合不拢了,两人一个飘飘欲仙,无法捉摸? 一招一式都狠辣无比,着手更是势大力沉根本难于抵挡,另一人明明是一手至刚至阳? 以雷法为基础的刚猛之极的拳法? 却打出了另一种效果。
不过? 这套奔雷十三式现在在彻木衮达吉布手里,那是忽快忽慢? 时猛时柔,平时拳脚相接时不知藏有多少后手? 和寻求拳脚一般攻打? 一旦到了危急时刻,或是有伤敌的时机,就会有一道刺眼的闪亮电光击出,正所谓阳极生阴,收放自如。
又几十和下来,赫连小鸟几次势在必得的杀招又被那刚柔并济的功夫化解,产生一种对着棉花无法发力,只能游走缠斗的感觉,不由咯咯娇笑,称赞不语:“我道这套刚猛的拳法在你手上已经是无上境界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能使得如此精妙,真是眼界大开。”
彻木衮达吉布此时已经是浑身解数使出,全神贯注应战了,却不想人家还能有余力拿自己调侃,不由得更加心惊,更不打话,手上劲力再加上两分,拳掌中式式都竭尽全力,只要压倒对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裕民武功虽远逊于这两人,但看这两人都斗了这许久了,大概也看出点门道来了:
这两人功力相若,要一时间压倒对手其实难为,而赫连小鸟的身形轻盈,用力不尽,本是适合游斗的打法,但彻木衮达吉布那套拳法使到最高境界,却也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耗力略多,这样打下去,真是不知要何时才能分出伯仲。
当下两人全力施为,再过百招后便都有些了解了,彻木衮达吉布自负自己这套刚柔并济的本事已到如此境界,比起凭硬功夫游斗的赫连小鸟,消耗总要好些,也便稳住了步伐,开始尽力相持起来。
赫连小鸟心念暗动:当时我曾刻意引导,让刘石将这套拳法十三式反复使出来,只道已是刚猛之极的武功,想不到再往上还有这种境界!只听她一声娇笑,道:“好老贼,你功力深厚,赫连小鸟耗不死你,不过来来去去,你的功夫到底还是局促了些!”
在场另外两人听得如何不惊?彻木衮达吉布暗道:都打成这样了,莫非你还能有什么花招?功力在这里,就是再有什么变化,又能如何?他双臂一振,只一招一式稳扎稳打,却不想赫连小鸟手上功夫又变了。
这一次再不见她又什么飘忽花招,只拳拳带风,掌掌如刃,刮过去凶猛之极,竟是拼命一般以狠制狠的打法!刚刚彻木衮达吉布用阳极阴生的手段磨成平手,却不想这一瞬间招式太过凶猛,至柔之道也抵挡不得,却是暗叫一声:机会终于来了。
只见赫连小鸟一招足以要命的重加手刀齐出时,彻木衮达吉布一步踏后,一招当做看家本领的雷霆万钧几无预兆地出手,那铺天盖地的惊雷之气带着他浑身修为发出,只要趁对手招式用得老了一招破敌。
可千算万算,这一招怎么看都好像和人家说好了一样,赫连小鸟居然好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拳一带人一转就避开了这一击锋芒,手刀则带着破空之声打向彻木衮达吉布咽喉。
第三百四十一章 胜负渐分
这一击来得突然,沈裕民差点喊出声,彻木衮达吉布也着实武艺惊天,如此拼命一击居然没有讲攻势用到底,一招被反制虽说吃了一惊,那手上劲力却有余力回带,来抵挡这致命的一记手刀,这雷霆万钧威力巨大,虽说打偏了,带回的余力一样势大如山。
赫连小鸟也暗自吃惊,翻手就一招大力金刚掌使出来,和对手那全力一击相抵,只听轰一声响,让这华山顶峰仿佛发生了地震一般摇起来,一时几处厚重的积雪被震落,引起几次雪崩,两人之力,堪比天地之怒。
他们双双被震退数步,彻木衮达吉布稳住身形,这才不得不承认,这名女子小小年纪,竟真有自己这偶然突破两次瓶颈的同等功力,今天要赢这一场怕是办不到了,便抱拳道:
“赫连掌柜武功高强,的确是人间少有,老夫算是服了,这一架可还需要再打下去?”
言下之意,就是两人平分秋色,再战也难分胜负,却不想赫连小鸟呵呵笑道:“国师当真是少有的好手,不过能将奔雷十三式使到这种境界,多半是用尽了生平绝学吧,奴家这一阵打过来,却又想出了些应付的法子呢,这架不打完何其扫兴?”
话一说完,不等彻木衮达吉布答话,她就蹂身向前,再次出手了,只见这一次她再无花招,纯粹地是以快打快,招招抢先,说来也怪,先前数战两人都是不相上下的比拼? 这时候赫连小鸟却总是先发就制敌? 后发也能先至,轻易就将彻木衮达吉布压制住了!
彻木衮达吉布接连应对? 却处处受制,这才意识到短短时间里? 自己武功的套路是真被摸清了,因为他虽说将这套拳法使得返璞归真,已经能用出种种神奇的效果,但到底还是有一个规律的套路,而真正被捉摸透了,将套路摸透了,就能让他吃大亏。
赫连小鸟可怕的临敌应战突破力的确是不可思议,当世只怕难找? 但一套大金国镇国的拳法能这么容易被找准套路,也并非如此简单,只是和刘石切磋中早已摸透了一次,而这次彻木衮达吉布超凡的表现更使她飞快领悟了新的境界。
总之这一次只数十招内,赫连小鸟已经占足了优势,打得对手当真是险象环生,顷刻就有伤命之险了!
若非是已经能发挥出刚柔并济的极强水准,彻木衮达吉布只怕这条老命就交代了? 但咬牙强撑了数十合,又哪里能抵挡太久?又一招被破解,一掌打过来时,就怎样也化解不了了,他毫无选择,挥手抽出一贴身长杖,呼一下挡住了对手,再上中连挥两下,将人逼退了五步。
赫连小鸟咯咯浅笑:“我闻大金镇国宝杖乃是用长白山异铁所铸,无坚不摧,也无法撼动,是最为珍贵的奇宝,却不想国师居然会带出来做兵器用。”
彻木衮达吉布道:“这华山之巅是多少代绝顶高手比武论剑之所在,不配上一件对得起这华山的兵器就上来,却不是对先辈不敬?”
赫连小鸟道:“可你刚才出杖,明明可以先发制人伤我的,却只将奴家逼退了,不肯逼迫,这品行倒是你那同僚国师再八百年也追不上的。”
彻木衮达吉布冷哼一声:“怎么说你也是响当当的绝顶高手,这时候拿我同那贼相比,却也太不尊重人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久也不曾有半点此人消息,倒真是蹊跷,难道真不是栽在了你们手上?”
赫连小鸟笑道:“我倒是想他落在我手上啊,可这家伙命硬,虽说他不曾和你这样能当得我数百招,只一合就受了重伤,可逃起来,我那么多兄弟,就是没找到半点痕迹啊。”
这时候沈裕民忍不住上前来说:“啊,我想起来了,我说国师服饰怎么这般眼熟,你们是不是在说一位穿着和你一样,但是模样起码显老十岁以上,须发尽白的人?”
这一下两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突然出来插嘴的家伙注意了,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确实如此,怎么了,少侠见过这人?”
沈裕民挠了挠头道:“非但见过,而且当时他正领几个人血洗了一副百姓人家,因此被我一刀杀了,尸首连那房子烧掉了呢。”
这两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再过一会,突然一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沈裕民心中都发起毛来。
赫连小鸟道:“想不到我们费尽人力物力,居然在这个地方得到了结果!这如何不是天意注定?”
彻木衮达吉布道:“在我这里的弥天大罪,也无法再追究,你的血海深仇,也已随之而去,想来这趟华山来得不虚,既然如此,我还有要事要回去解决,赫连掌柜可还有甚事?”
赫连小鸟笑道:“国师这就不解风情了,你我两人打到现在,正是棋逢对手,又都是徒手的本事,如此不煞风景?咱们身上的兵器又不是什么装饰品,这不好生打个痛快,不到底还是白走了这一遭?”
彻木衮达吉布便舞起宝杖,摆开架势笑道:“说得好,这一架不能尽兴,到底心中不得舒坦,咱们这便动手,好歹要分个高下!”
第三百六十一章 华山巅峰
听到彻木衮达吉布这样说,赫连小鸟也就不再多说,毕竟对手虽说肉搏中先用了兵器,到底也还算守武德,就行了个礼后一手拿起了琵琶,准备动手了。
这两人的武艺已经数次颠覆了沈裕民对天下武学的认知,而现在都拿出了自己最乘手的兵器,不论是那完全不合常理的精钢琵琶,还是大金镇国的宝杖,拿到江湖上都是让寻常武侠惊掉下巴的存在,所以这一战,就更加不能漏过半点。
不顾在大战中随时会雪崩,摇摇欲坠的积雪,和将双眼都能吹出血丝的狂风,沈裕民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这场巅峰对决之上。
而战斗一开打,那场面就完全超出了沈裕民的想象。
世间有流传下来的神兵利器,不外乎两个方向:一则锋利,最高可达削铁如泥,无往不利;一则沉重惊人,如锤、棒兵器者,是任何铠甲盾牌都抵挡不得的。
而面前这两人的兵器,走得都是钝器路线,赫连小鸟那一百五十斤的琵琶自然是沉重无比了,而彻木衮达吉布手上的宝杖看上去去要轻便得多,还要长上半尺,更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和精钢琵琶硬碰也不会弯折,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宝杖。
沈裕民本认为在如此前提下,要么彻木衮达吉布因为兵器分量不足被压制,要么赫连小鸟因为兵器抬沉重而被速度与技巧压制,却不想这两人斗起来,依然一时难分高下。
只见彻木衮达吉布使得那一手杖法,的确是世间少有,神鬼莫测,无论是正面强攻,还是角度刁钻、出其不意,那是面面俱到,当真将这杖法的攻守之道使到了极限,若沈裕民不是已经有了极强的武学造诣,大概只能张着嘴说:好,好,就是好了。
而就算是他,也只能看出精妙所在,却不能完全摸头这套杖法,对面那名绝色妖女? 却更加叫人看之不尽了,和之前拳脚交锋一样,赫连小鸟虽然手上用得是件重得出奇的兵器? 可比拼招架起来? 真是半点不笨拙。
只见她砸下用得是锤法,扫起来用得又是鞭招? 再挑上去却又是使锏的功夫,而且招招式式都恰到好处? 精妙得让人觉得这就是高手最拿手的绝活? 总能在需要的时候打出让人惊叹不已的招式来。
面前这两人这般对战起来? 才叫棋逢对手? 将遇良才,百招后? 那琵琶也确实是沉重? 也可能是华山绝顶上空气稀薄,赫连小鸟尽力使动,呼吸之声已渐渐沉重。
而彻木衮达吉布用一根轻杖抵挡如此重兵,虽说内力和体能要占些便宜,消耗不及对手多? 可多少招硬接下来,哪能若无其事?双手都震得虎口发麻,手臂微微颤抖了。
沈裕民不知道看了多少绝妙无比的招式,应对,只感到脑子里胀胀的,想将这些招法的全部精妙之处都塞进脑海里,却又顾此失彼,边看感觉变忘了,一时间张开了嘴,不觉口水都滴了出来。
彻木衮达吉布跳出圈子道:“妖女,好妖女!这些招并下来,彻木衮达吉布是真服了你,就你刚刚用过的那么多招式,老夫一辈子也学不来,能打到现在,全凭多数十年的功力和经验拖延,实在没脸再战,这一场是你赢了!”
赫连小鸟冷笑道:“哎哟,国师这意思是,您并不弱于我,只是不想打了才认输嘛,你手底下本事了得,确实是世间少有,能和我打到这个地步的,当时也就你一人,不过我可不肯就这般取个虚假的名声,小心了,奴家这就要打得你手上也服!”
彻木衮达吉布脸色一变,道:“掌柜的这话就没必要了吧,以我大金国教秘传的杖法,加上镇国的宝杖,虽说胜不得你那包罗万象的武艺,却如何不能自保?当真生死相搏,你却一定能胜我?”
赫连小鸟呵呵笑道:“奴家既然说出了口,自然是有我的底气,怎么,莫非国师还有压箱底的本事不曾用出来?无妨,都拿出来,让你心服口服手上也服,保证说到做到!”
彻木衮达吉布本是大金国高深武艺的代表,如何能受得了如此相激?运起神功,舞起宝杖就点过去,却是以杖当枪使,杖头突然闪出数道电光,正好攻向赫连小鸟三处要害!
却见赫连小鸟丝毫不惧,单身持琵琶,一手拨弦,另一手挥将去,一声让人心神一震的琴声随着琵琶一起打了过去,却见彻木衮达吉布手上带出的电光瞬间就熄了大半!
这一下彻木衮达吉布大吃一惊,只能舞杖抵挡,却不想人家一拨弦就能打断他的心神,琵琶总能乘机攻上来,不几合已是狼狈不堪了,意识到赫连小鸟用魔音攻击,却要拨弦,他只能不顾危险,猛攻不退,只要阻止对手拨弦。
沈裕民被这琴声搞得心神激荡,真是无比难受,却看双方打得更加激烈了,只是接下来彻木衮达吉布的强攻终于让赫连小鸟拨不了弦了,这才稍稍定下心来,仔细观战。
哪知道那手拨弦只是个幌子,就在彻木衮达吉布猛攻不休的时候,就见赫连小鸟握琴的手一抖,又一声让人心头一颤的声音传出,直接让对手这一杖失了准头,那琵琶就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了下去,轰的一声,这金铁交加之声人整个华山巅峰许久都嗡嗡响个不停。
第三百六十二章 琴音绕岩
彻木衮达吉布被拍退了数十步,一手捂着胸口,脸色已经如雪般惨白,两次想张口,却提不起气,也亏得他也算是当世少见的绝顶高手,被一琵琶拍背了气过去,居然能缓缓运劲,慢慢调息了过来,若是换个功力差些的,只是如此闭气,没人相助便是必死无疑。
将体内气息渐渐调息均匀了些,恢复了行动力,再抬头看时,赫连小鸟却如无事的人一般,这一战历时这许久,也打了有千余合,局面已经一目了然,不由得叹了口气,一时间百感交集,抬头说道:
“好一个赫连小鸟,名满天下当真是实至名归,老夫不是你对手,要报你那国仇家恨,就请出手吧。”
赫连小鸟看着他那颓然无力的模样,摇了摇头说:“历来也没听说过在华山之巅报私仇的说法,当世能和我这般打一场的人,也是少有了;罢了,看在那中州的契丹同伴面上,今天就此揭过,若是再别处再见,休怪小鸟辣手无情。”
一语已了,赫连小鸟转身飘然而去,那陡峭绝壁,在她脚下如履平地,几下那一抹翠绿就消失在了无尽风雪之中,轻盈缥缈,好像不曾来过。
彻木衮达吉布气息又顺了些,渐渐可以站起身来,早已是内伤不浅,再看沈裕民时? 却见这名年轻人面色也不大好看,便走将过去,说:“小友? 刚才那妖女琴声极其邪门,功力一般的人只听都受不得? 你感觉如何?”
沈裕民这才缓过劲来,细细提了几口气道:“确是胸闷难耐? 不过好歹缓了过来。”
彻木衮达吉布叹息道:“我道我那个徒弟就是天下奇才了,哪知道世间少年英雄如此多?看来你修为绝对不浅,刚才这一战你全程看过了? 以你现在的造诣? 必定受益良多? 前途可见。”
沈裕民苦笑道:“那许多招式绝学,我是看得精妙? 可是太多太杂也太快,须臾而过,竟如烟云过眼? 半点记不清了,哪里还有什么收获?”
彻木衮达吉布轻笑道:“这便对了,时间像赫连小鸟这样什么武功到手上都是精纯无比的,那是绝无仅有,你用的兵器和我们不同? 就是把我们功夫学全了? 也没法发挥,只是看出了出招精妙之处,又忘了个干净,才能有所收益;
“这边老夫伤势实在不浅,在这华山绝顶上是呆不得了,少侠,你若要除掉我这大金的国师,此时正是良机。”
沈裕民道:“国师这就说笑了,且不说沈裕民有没有这个本事,在这天下高人论武地方,又哪里是解决这些恩怨的地方?而且听说山下关于您所辖的地方,也是善待百姓,与这天下乱世,是十分难得,就再勿戏耍在下了。”
彻木衮达吉布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下山去也,这华山之巅,已有少侠一席之地,之后的高度,还需要自行攀登,到了这个境界的人,想要再进一步,也就指望不了旁人了。”
话语落时,人已在数丈之外,显然严重的内伤,对他的影响并非那么夸张,若刚才沈裕民想出手伤他,只怕未必讨得了好处。
沈裕民也并非是这般人物,担着国仇家恨,血海深仇的赫连小鸟,也不肯在此杀个绝顶高手,坏了这华山绝顶的胜誉,身为超级武痴的沈裕民,又岂会随意出手?
只是当时看赫连小鸟获胜后的眼神,他多少有几分理解,这也是个绝世武痴,不知多久了都是高处不胜寒,和彻木衮达吉布这一战,才能让她使出毕生绝学,一展绝顶风采,加上这又是天下高人论武的场所,是以不曾下这杀手,神色却是矛盾。
不过这些事情在他脑海内也只是一晃而过,他沈裕民并非是关心这些的人,只是反复思索这一战给他带来的心得。
尽管这一战他不曾被攻击,但是两名当世绝顶高手的大战,波及到他也受伤不轻,一边运功疗伤,一边在这冰封雪没的封顶抵御严寒,倒使他的功力得到了飞快的提高,也算是意外收获。
只是作为带系统的穿越者,他始终不敢想象这赫连小鸟究竟省怎么练的,这个年龄大功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了,更能将如此多功夫都使得如此精通,只一种都怕需要常人一辈子去苦练,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
与其去想,倒不如好好潜心苦练,他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大兵器之上,如彻木衮达吉布所言,那么多兵器功夫,对他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想想就这刀要如何应付那些情况!
这封顶本有许多高人大侠过招的痕迹,在那两人相斗的过程中也毁去了大半,便是还有的,也都覆盖在了冰雪之下,沈裕民这时也用不着再去研究这些痕迹,只是自行整理观战的心得。
他苦思许久,挥刀砍出一刀,总觉得不对,又刺出一刀,却还是不知少了些什么,接下来的时光里,他大部分时间就在做一些基础又毫无特别的刀法动作中,慢慢度过。
第三百六十三章 论剑期至
不知过了多久,沈裕民感悟越来越清明,那华山论武之期也越来越近了,到寒冬岁末,华山比武论剑不足十来天的时候,他突然离开了峰顶,去到华山派里住了下来,此时华山众人看他,也如寻常百姓一般并无半点锐气,也没在意,而华山众人作为东道主,也都在为论武而忙碌不休。
享用着华山派提供的粗茶淡饭,将身心都置身于尘世之外,完全过着真正出家人的生活,不知岁月几许,只是算了算身上所剩的银钱已经不多了。
他自然不是能舍弃一切俗念遁入空门的出家人,作为穿越者,又心系苍生的男儿,要完全静下心来,关键还是因为他是个天生的武痴,在这段日子里,只要把心思放在那些功夫上,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分心的东西了。
而华山之巅的那一场绝顶之战中,有许许多多,见所未见的精妙招式、妙用,在这个过程中让他越想越奇,越悟越乱,并且一段时间后,慢慢也就有不少地方阔然开朗了。
只是到底能领悟多少,那只有付诸实战才能明白。
这一天,沈裕民正在细品着那杯清茶,缓缓思索下一招斩出时的方位时,突然云镜真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笑容道:“少侠在此已经盘亘多日了,不知所感如何?”
沈裕民从武学招式中回过神来,对华山掌门笑道:“原来算掌门真人,小子走神了,一时为觉,甚是无礼,说起来,小子身上盘缠也尽了,这一时许多心结也解了八成,正好是下山去游历的时候了。”
云镜真人吃惊道:“什么,少侠上山这么久,为何就在今天要下山了?这峰顶盛会已经筹措得差不多了,有不少名门大派的人物已经上来了,老夫是提醒一下,莫要错过了这盛会,如何这时间你却要走?”
沈裕民笑道:“我这无名小卒,上去了又能做甚,来这山上本也是为了一观绝顶战场的威势? 如今心愿已了,早已无所牵挂了? 又何须去多爬一趟峰顶。”
云镜真人说:“老夫可是认真劝你,少侠眼中精光已盛,功力不在那些所谓高人之下,说句大些的话? 老夫本事一般,眼光可不差? 当世峰顶上必有你一个位置? 再说这上去一见天下高人? 以后走遍天下也多了些熟人? 只上次山又有何不可?”
沈裕民想了一想? 感觉有道理? 也没必要再杠? 就乐呵呵地说:“言之有理,既然这样? 那小子就再走一趟峰顶了,掌门真人是否通行?”
云镜真人道:“老夫正要上山? 就是怕少侠误了这日子,才来找你的? 既然少侠同去,那咱们这就出发吧。”
华山派已做了许久准备? 这时他们上山也就没什么需要做的了,两人便并肩攀上了华山绝顶。
下山回华山派那时候,峰顶各处受两名绝顶高手对决影响,一塌糊涂的雪景已经恢复成正常的雪山了,而这时候再登上去,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寒冬岁末果然名不虚传,本来让人寒冷难耐的雪峰,已经冻成了一整块一整块的冰山!
而沈裕民之前看到的那些比斗痕迹,自然都是透过这些坚冰后留下来的,所以他看到的场面,其实远不如真正的战场激烈!
带着敬畏之心,走上了巅峰,已经有不少门派高人抵达了峰顶。
能到达这华山之巅的武林人士,没有高人引见,就需要越过华山的精锐弟子,还要在这如镜的绝壁攀上山顶,可以说不会有什么弱手存在。
只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哪怕个个都是高手,比起来还是会有强弱之分,而这些人多少心气都不低,即使云境真人热情为大家介绍了沈裕民,大家也只是礼节性地回应了下,就继续原先的话题了。
“真是少年英雄啊,丐帮帮主与长老都不来,而是拍年少有为的李舵主前来比武,可见此次必定信心十足啊。”一个白发老者恭维道。
这位丐帮年轻的分舵舵主十分礼貌地回答:“金人占据了大宋的河山,帮里兄弟现在都在为国事操劳,只李志无甚要紧,才代帮派前来一聚,对于比武之事,其实并无追求。”
一名壮年侠客道:“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帮,心境又高了我等一层,佩服,佩服。怎么,全真掌教这次也缺席了?”
那名全真教的青年道士说:“吾师确有要事在身,分身乏术,这般重大的事情缺席了却是对天下英雄不尽,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王义彬前来,不为旁事,只是这盟主信物要传给下一任。”
一个和尚道:“阿弥陀佛,全真教掌教十年前夺了这天下第一的名号,那是人人心服口服,今次不来,也是给新人机会,这份眼界又在我等之上了,想来今后的武林,到底是全真为先了,善哉,善哉。”
这一时互相恭维,人人礼节,除了少数避世的武林高手,天下间大多名满天下的高人都到了,只郝清风等几个有名气的人还没来。
沈裕民本就只是为看个热闹,也没指望能有什么收获,也就静静观看,与人招呼堆个笑脸,有人来见说个好字而已。
正寒暄间,突然听到一阵大呼小叫起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不速之客
华山顶峰虽说并不狭窄,能容纳的人数也实在有限,还需要空出一片专门够这些人比武的场地,可以说,上得来的人自然是不多的,因为少,个个都应该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知名人物。
看他们互相招呼,彼此寒暄,不论是陌生还是熟悉,那都是情如故知,十分热情,像沈裕民这般不受重视又无甚名望的少年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突然有人完全不照规矩来,一爬上来就开始大呼小叫,确实是不成体统,当时人人都对来人露出了十分鄙夷的表情,来看这位不速之客。
当然,峰顶上这些高人侠客,是不认得他的,而我们却已经和他打过交道了,此人正是半年前率领手下人马离开暹罗岛的少岛主白星海。
他不屑于和来犯的好汉拼死一搏,更不愿意岛民在那场战争中为了不知什么人的利益死伤惨重,便选择换家……不,是离开暹罗岛,在更广袤,可以大有作为的中原土地上一展宏图,不过暂时他的人马也实在太少了,只是在山东境内占了一片小地盘,充其量也就是个县城。
这般下去要发展自然十分为难,他如此雄心又岂能容忍效率如此低下?也是机缘巧合,遇到路过的江湖人士,听说了这华山论武之事,对他来讲一可以结识天下豪侠,二可以大显身手,让中原武林人士折服于他手段,到时候再要举事,不是易如反掌了?
此时白星海正好登上峰顶,见到来此论剑的武林人士就大呼小叫起来:“各位,暹罗……山东大岛主白星海在此,哪位觉得自己有手段的,可以上前与吾一并,叫各位见识一下本岛主手段!”
这山东虽说是个半岛,却从没有用岛来称呼过,都是以省相称,这突然蹦出来的山东岛主,叫大家哪里能接受?加上满嘴说着根本不合时宜的话? 更是让人人觉得唐突? 一时间竟没人理他? 很快就打算转过身继续寒暄了。
白星海自小也是个十分尊贵的少岛主? 在暹罗岛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从未遇过挫折,又偶遇名师? 学了一身功夫和兵法,在暹罗岛上那是一等一的人才? 哪里将天下好汉看在眼里?被如此冷遇如何受得了,挥起一柄三尖两刃刀暴喝一声:“尔等小儿? 竟敢如此轻我!教你们知道本岛主的手段。”
在场那些人当真是不知如何应答,毕竟此人看上去也年轻? 在这熬工龄的武侠世界里,在场的大侠高人是不屑于同他动手的? 而年轻一辈大多数有人引荐上来,却不好随便动手,气氛僵了一会后? 一名年轻人走上前道:
“我等却是孤陋寡闻了,这位仁兄是岛主? 名号却不曾被听过,既然是要来显功夫的,那天峰派大弟子方漠来领教高招,还请赐教!”
白星海瞟了他一眼,精气神和模样倒像个人物,十分高傲地说:“好说,我是来以武会友的,却不能失礼,只让你三招!”
上得这里来的人,哪个不心高气傲?听到这么说话,就是再好的涵养也忍不得如此在天下好汉面前被轻视啊,方漠面色不变,心中早已无名火起,钲一声拔出剑。
白星海摇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手上一柄单剑,轻薄且软,又非什么宝铁打造,兵器上就吃了大亏,这一出手动作更是连架子都是虚的,完全没法和我过招,还是换个人来吧。”
这一下天峰剑派的掌门脸上变色,作为这一代的大弟子,古漠深得真传,此次他引荐弟子上华山巅峰,多少希望能在少年组里露个脸,若是表现好的话,说不定前途能和郝清风那般扶摇直上,却不想来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如此轻视?
只听他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岛主是否言之过早?狂妄之语何不先过几招再说?”
方漠也气得不行,喝道:“姓白的,你若有本事,在兵器上同我说话!”
白星海一脸无辜地说:“本来呀,我又没说不打,这里都说了让你三招了,却是谁在那里啰嗦不休?”
饶是方漠也算是个门派大弟子,涵养不低,却也再认不得人家这边奚落了,大叫一声,一剑平刺至面前,却剑锋一斗,往上斜挑对手胸前。
白星海三尖两刃刀随意一摆就隔开了这一剑,摇摇头说:“你这一剑看上去挺巧妙的,可你兵器短本就吃亏,在人有心想让的前提下,或刺或挑打实了还有些样子,这般花招如何伤人?我只在江湖卖艺的摊子上见过。”
这一下如何不把天峰派的人气得七窍生烟?只听那掌门道:“一寸短,一寸险,你口口声声兵器占优,这让人几招,却教人近了身,长兵器也施展不开,又何必这般张狂。”
这话像是说白星海狂妄,其实就是在指点方漠了,天峰大弟子再次也没道理不懂这话,一扭身就挥剑贴上去,开始用类似壮士断腕这样的贴身相博的剑法,遏制对方长兵器的优势了。
这时候一般使长兵器的人就当进退一致保存距离了,可白星海却冷哼一声,腿都没动一下,就持刀柄左格右挡,便挡住了接下来两招,然后一转刀身,刀尾一击把人逼出了身前,又站在了他的攻击范围内。
方漠吃了一惊,在场的人物们也斗暗自赞他这一手确实是硬本事。
却听一个声音道:“这招就还算精妙了,可我看你用这三尖两刃刀并不称手,刚刚的招式来用是三股叉就要贴切多了!”
第三百六十五张 沈裕民出刀!
大宋历来重文轻武,朝廷对民间兵器那是十分忌讳,主要的冶金作坊大都牢牢抓在朝廷官家手上,所以这民间好汉们武风虽盛,江湖上的兵器却难找,寻常门派八成用的是朴刀、长剑这类常见武器。
像矛、枪,乃至弓箭和弩之类的,那真是半点不敢放开,寻常江湖人士一来嫌弃这些不适合单挑比斗,而来也确实难得,所以即便来到这华山之巅上了,年轻一辈的侠客依然对长兵器的门道十分陌生。
也就是说,哪怕是手持盟主信物,全真的王义彬和天下第一大帮的分舵主李志,也依然对这三尖两刃刀的表现之能说出:“卧巢!这个六啊!”,却做不出什么特别的评价,可刚才这并声音,却好像是大师对新手的评价一般语气,多少刺痛了在场年轻一辈的人物。
只是这些围观的群众就已经不爽了,刚才大放光彩的白星海,就更是不用说了,一张脸都变形了,虽说他不算什么纨绔二代,多少也是被捧大的人生,这时候刚刚秀了一把,就立马被人打脸,也不顾人家说得是否有理,恼羞成怒,大声道:
“是甚么鼠辈在那里胡言乱语,有种的出来,要说三道四,没点真本事可唬不到人!”
众人的目光自然随着这声怒喝集中到了刚才发声的那边,却并未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一个身穿再平常不过的江湖衣物,更无半点特殊装饰的少年人。
沈裕民这一年多来过得都是山野生活,虽说还算眉清目秀,那股草莽气却也不轻,他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法,但见这许多人都注意到自己身上了,便站出来说:“事实便是如此,刚才你几手都有不该出现的动作,如果是三股叉的话,那退敌效果就倍增了,显然是手法不对兵器。”
白星海盛怒之下,却没有立刻动手,再如何狂妄? 他也是当年的少岛主? 涵养也不差,而冷静一点,如何不清楚人家说的没错?海岛上三股叉本就是本命兵器? 那打渔自卫都是第一? 这顶尖的功夫自然是最拿手的武器了。
可是到这华山之巅,那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聚集之所? 如何能拿三股叉这么土气的玩意?因此打造了这逼格高出了许多的三尖两刃刀? 招数也可以通用,却不料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如何不让他生气?
他自然不知沈裕民看过的那一场对决,正是长兵器里的顶尖钝器对决,数百招下来,是包罗万象的精妙招数? 已非寻常武学可以企及? 他满脑子就是那些功夫的破解方法,这一晃许久,虽然没有付诸实战? 可武学知识绝非先前能比了。
因此白星海多少有些意外,却心中怒极,挥刀指过去? 喝道:“不想让人看你就嘴上有几分本事? 便过来和本岛主过几招? 让人看看你这穷小子是手上的本事,还是练得舌头上的功夫!”
沈裕民心中早有许多心得,苦于没人切磋,数不清的想法无法实施,这时候正缺个硬手子和自己试招,看这人功夫虽说比那两个怪物差得远了,手上本事倒也算是上乘,那真是求之不得,便毫不做作,大踏步上前道:“既然如此,请出招!”
这些动作和话语既无江湖规矩里的礼仪,也没所谓侠客的惯例,在这些心高气傲惯了的武林名宿面前,简直就是两个泥腿子,一时间大家都散开来,给他们两人足够的场地,有几分沾上他们就会被污染的感觉。
白星海本来想说让他几招什么的话语,却到底压不住心底怒火,见人如此轻视自己,也不客气,就一刃平刺直攻过去,颇有几分出其不意之感,却不妨明明自己先发,对付却一刀出手,反而先至自己持刀的右手,这一下刺实了,手便废了,那一刺也就自然无力了,只能收回。
再看沈裕民刀收回原处,连动手的架势都没摆,竟然是若无其事,白星海哪受过这么大的蔑视?大喝一声,这次使出浑身解数,将那套叉法使出去,却不想舞到一半,刀就格在了三尖两刃刀中间,架住刀身,让他下一招再也无法使起来。
两个收起兵器退回原处,却只有部分真正的高人才知道沈裕民刚刚的招术精妙之极,连白星海在内的人都怀疑他是用了邪术,终于白星海立住道:“你这刀法过于诡异,我看不透,可只是抵挡我招术,算什么本事,你出一招我看看到底是不是邪术。”
沈裕民不亢不卑,如同当初在武馆凭空练拳一样地看着他,抬手略举,就一招再正常不过的挥砍式,朝白星海面前挥过去。
却说大家都带着看戏的神情看看沈裕民到底能如何,也不大在意,却不料突然间,那柄宝刀带出一刀寒光,说不出的惊人杀气,似有千钧之势,又好似万千鬼哭神嚎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更是快得人半点反应不过来,须臾间刀锋已到了白星海面门。
那威压只在出手的瞬间爆发,停下来那柄历经多代,杀人无数的宝刀在沈裕民手上,又变回了一把平平无奇的寻常刀剑,再无半点煞气外露,若非此时刀锋已停在白星海面门,人们完全可以想象刚才的景象纯粹是幻境。
白星海一下瞳孔紧缩,竟被压迫得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待沈裕民挺刀收势,才缓过劲来,牙齿都打战,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华山比武
武艺差些的,根本不知道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就看刀光一闪,人又收回了兵器,那些武功高些的,也只能暗自吃惊,这少年的刀法境界已是天下少有了,少数顶尖高手这才忍不住暗自赞叹,却不好开口怎么说。
也就这一瞬间,突然几个人飞快跃上这峰顶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好刀法,恭喜沈兄弟,从这一刀看,连这煞气十足的宝刀都运转自如,你已经将那套刀法彻底融会贯通了?”
沈裕民连忙转身道:“啊,郝帮主!那套天伤悲悯刀法在下确实可以不牵动情绪了,但刀法里许多道理,依然懵懂不清,一知半解也。”
这一时峰顶上各路高人大侠才个个对这位草莽少年刮目相看起来,这位少年居然如此受郝清风这位灵锋大侠如此关照,那自然是假不了的,白星海一时间又气又急,却又感觉无地自容。
郝清风上去对他说道:“这位少年人,你也是初来这华山之巅的少年,能凭自己本事抵达这峰顶的人物,已可以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了,无须丧气,不如和其他少年人一道,一同参与这场十年一度的武林盛宴?”
白星海本想一走了之,听人这么说,也觉得有理,就去和那批年轻人站到了一处。
郝清风也不多说,站到了那些年龄大些的人一起,就和寻常人士一样,似乎在等些什么。
沈裕民看得如此,他自知自己也是少年人,就去了少年组那边,只一站过去,那些靠人引荐上山的少年们似乎都不自觉离他远了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以他的本事,在少年组里应该算强的了,若是赫连小鸟却该站在哪边?
一边思索时,王义彬走到场地中间,对全体高手好汉抱拳道:“王义彬有幸见过各位武林同道,师尊十年前在此受大家抬举,得了那天下第一的美名? 与道馆中常探不过是大家错爱? 名不其实,今日因为俗事在身,错过了盛会? 故派在下将盟主宝杖带来,由下一位夺魁之人保存。
“故今日我全真派并无争先之意? 就请各位大显身手,在此天下绝顶比武论英雄? 一举论出本届宝杖之主!”
当时在场各人齐声附和,便各自按照历代的规矩开始互相分组比武了,不时交头接耳,讲些私人看法,无非就是当世佛门、道家和丐帮的大高手都因乱世不曾上山? 今次多少要少些精彩云云? 其实也对本无信心的华山夺魁多了一分希望。
毕竟上一届那全真重阳子,佛门武僧堂首座和丐帮帮主的功夫,不论拳脚兵器,都教人印象深刻? 这许多人十年过去,也不敢轻易染指魁首之位? 而如今少了这些人物,多少就值得一拼了。
当下中年以上的高手就在华山之巅南峰顶开始按照身份、名望及上次比武的状况开始排位准备比武,而二十岁以下那年轻一辈的侠客们则下了一段山坡,在顶峰之下的落雁峰下,开始商议比武论剑。
因为之前的际遇,沈裕民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这一界华山论剑能得到什么名次,因为亲眼见到当世高手确实不是自己可以企及的境界,如今分在了少年组,也懒得去和他们争什么高下,默默站在了人堆里,便打算观战。
却不料刚才白星海出手那几下,在场那些靠推荐和提携上来的年轻人,都暗自感觉难于对付,这时候又出来一个一招秒白星海的高人,原本上来显山露水,或为自己门派争光的想法基本上就打消了,这时候注意力却又集中在了沈裕民身上。
白星海道:“沈少侠的功夫我是服气的,不过来这里的其他人有没有那么厉害,白某不曾见得,要说这里有多少大高手,我岂敢妄言?只一句话,咱们这群人里我推沈少侠为尊,有真本事不服的,不妨站出来。”
这话一出,若沈裕民在少年组里夺魁,他这一败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而且白星海想来自视甚高,眼中除了当真胜了自己的,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话倒是十分有效。
但沈裕民一脸尴尬地说:“白岛主说笑了,沈裕民此次上山只是来一观巅峰对决,好丰富武学知识,对这些虚名实无兴趣,也无信心,还请各位不必在意鄙人。”
这一下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爽了,有个嘴尖得叫其来:“这话说得就没人信了,你本事大家都看到了,你自说不争名利,这里又有人推你为尊,等我们个个打得筋疲力尽了,胜不得你又有谁服?便是无论如何你现在不出手,最后也是你坐享其成!”
一时间许多人都这般鼓噪了起来,反复沈裕民不出手就是为了使诈一般。
此时新晋佛门武僧堂的无憎僧人道:“即是如此,沈少侠只怕免不了要上台论武了,不如咱们也就如上边一般,各自抓阄安排敌手?”
沈裕民摇摇头说:“我本无争名之意,既然大家这么抬举在下,难免盛情难却,沈裕民说到做到,不正名利,只为切磋!”
说完就走入落雁峰正中,抱拳环视:“诸位,沈裕民在此,各位谁要和我动手的,只上来就是,不管打多少场,我绝无二话,断不会在体力上占大家便宜!”
第三百六十七章 少年论剑
此言一出,自然是群起哗然,有不满此人太过狂妄的,有自峙武艺过人,少了个强敌的,此一时大多数人心中相通的地方,却还是用车轮战将这个刚才露了一手绝学的高手刷下去,这样自己就能有长脸的时候了。 当时几大门派的代表弟子正在思量不妥时,顺石派却来了两个弟子,那个弱些的暗道:“大师兄,你留着力气,我先去耗他力气,待他筋疲力竭了,就是咱们顺石派风光的时候了!” 悄悄话说完,他便手持链石冲上去,喝道:“顺石派苏照,先来领教阁下高招!”一边说,一边就舞起链石要攻上去,可是他毕竟太嫩,这套链石功夫连得心应手都办不到,其实就是门派带他来涨见识的,沈裕民只上前一步,贴得近了让他石头抽不到近处,一肩就把他撞倒在地,满地打滚。 王义彬走上前道:“苏少侠,你们顺石派来了两位高徒,若是都和你这般去跟沈少侠过招,这么多门派上百人,当真是没半点信息,打定主意要累死人么?恕我直言,有这等心思之人,没必要来这里,一个门派最多上前打一场!” 这一下那顺石派的人肠子也悔青了,武艺高强的好手不能上了,上去打算消耗人体力的弱手就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岂不惜哉?而这话一出,果然刚刚还踊跃要上前的,一下就消停了,一时间竟没人上场了。 这华山论武的少年组,原本都是各大门派十分有前途希望的后辈们,如白星海这一般自以为武艺大成,前来称雄逞威的极少,而像沈裕民这般武学以达到了一定的境界的高人,几乎不会出现,这一下在场还真没人会随便拿自己门派的名声上去找麻烦。 所以一阵沉默以后,最终能站出来出手的,还是有口皆碑,那几大名气在外的名门大派的高徒,才肯上前动手,但世间武学都被少数大派把持,天赋异禀,又有机缘的年轻人何其少,这些人都比了高低,那其他人也只能做一场观众了。 除了冷眼旁观的白星海,也就只有佛门、丐帮、全真等少数名门大派还站在核心,其他人都不自觉慢慢退出了中心圈子,他们可不是沈裕民与白星海,这些排的上号的门派多少都有些交集,自己什么本事不会没个数,不会去自讨没趣的。 所以这些人心中都暗骂,本来一同去耗这怪人的体力,其实最后占便宜的怎么着也是他们这些大门派,结果王义彬倒好,来这么一出,到底还是他们要顶上去,真不知道是在图些什么。 这时一名外表文质彬彬的青年走上前,持剑行礼道:“青城派十一代大弟子钱少云,领教少侠高招。” 沈裕民一抱拳:“请!” 钱少云十分有礼貌地拔剑,做足了准备的示意才出招,只见他招式不急不缓,四平八稳,如同在教学演武或者同门切磋一般攻过去,而沈裕民只是一招一式慢慢招架,也不曾急于进攻。 两人数十招内在旁人眼中也只是平平无奇,不由得让一些人心生沈裕民不过如此,为何自己不上去露两手的看法,白星海终于忍不住说:“这两人哪里是比武,简直是作秀啊,如他们这么打,就一天也不能打出个所以然啊。” 因为他露的那一手多少算是个硬手,所以他现在所在的位置,都是这个年纪高手云集的前排,听到这么说,王义彬轻声提醒道: “青城派的云松剑法,是讲究刚猛凌厉的招术,以最为轻盈飘逸的姿势打出,叫人无法预测剑招,防不胜防为名,需要极强的身法支持,可你看一柄轻剑使得翩翩如蝶舞时,人家手上那刀分量不轻,却能打出同样飘逸的效果,孰强孰弱早已分明了。” 白星海这才意识到,沈裕民手持的那宝刀确实如彩蝶飘舞一般毫无分量,重数倍的兵器竟然能和青城利剑一样使出如此效果,让对方并无可乘之机,只是兵器上的差异依然大,到了这个时候孰强孰弱其实依然分明了。 果然不出十招,用那套微风扫叶刀的沈裕民终于将对手逼得再也无法用巧招躲避,只能正面一剑硬挡宝刀,可是兵器分量上的差距,这般去挡哪有不吃亏的道理?铛一声手上的剑差点脱手,显得狼狈不堪,只得说:“多谢少侠手下留情。” 沈裕民道:“钱兄剑术高超,不在我这刀法之下,只是过于执着剑术上的变化,疏忽了进退之道,假以时日必然大有进益,承让了。” 这青城派的功夫在江湖上名气也不小,钱少云又是个高傲人物,这情况居然服服帖帖,一下就镇住了所有人,一时间那些弱些的门派再也无人上前,此时佛门武僧堂的无憎上前道:“沈少侠武艺惊人,小僧学艺不精,还请指教一二。” 能进武僧堂的和尚那都是精挑细选,有修为有德行的才行,这年纪轻轻就进了武僧堂的无憎自然有过人之处,连他都这么客气,身旁这些人都感觉这场少年比武简直是让沈裕民上来作秀的了,可他们也不敢多说,只希望看看这人出丑。 沈裕民依然一抱拳道:“大师请!”
第三百六十八章 少年组夺魁
无憎使得是名满天下的伏魔棍法,这套棍法看上去并无多么特别,纯粹是刚猛迅捷,以兵器的长度压制对手的功夫,但是不同的人使起来效果却截然不同,到了他手上,棍上风声四起,威力无穷,周围围观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压力。 可是沈裕民却无论他如何攻,刀法都守在自己的门户上,任他如何变招也没法伤他半点,突然看无憎使了一个转身挥棍的动作,单刀上前,就封住了对手的行动。 单刀已近了身前,那长棍也就无法压制对手了,看到这场面无憎也十分清楚自己胜他不得,再耗下去有耗人体力之嫌,也就双手合十道:“多谢少侠手下留情。” 这套杖法沈裕民也学过,之上钱智平的本事远要在无憎之上,攻守之道了如指掌,打起来自然没有半点压力了,他看无憎的功夫没啥问题,就是修为差得远了,也就不多说,合十道:“承让。” 这时侯丐帮李志道:“小可久观多时,无憎师父的本事实在远在小可之上,沈少侠却招招式式都有保留,实在是少年英雄,我丐帮不肖子弟就不献丑了。” 这下落雁峰山一片寂静,如此大帮也都无人敢上了,岂不是直接送沈裕民优胜?白星海忍不住叫道:“我以为这里个个都是好手,想不到就这姓沈的一个人!那这比武个什么劲?没意思,没意思!” 当下王义彬便抬步上前,抱拳道:“王义彬不肖,师尊以上次论剑拔得了头筹,便一直苦心经营抗金救亡之事,在下也不曾得师尊真传,只是今日我是带着盟主信物来的,不出手说不过去,还请少侠不要见怪。” 沈裕民看他双目精光直射,功力在这群少年中算是极强的了,也不曾轻视,抱拳道:“如此,还请指教。” 王义彬嗖一声长剑出鞘,踏出七星步法,北斗剑法一招一式稳如泰山,或快或慢,或巧或直,每一招都使得恰到好处,就是最能品头论足的行家,也找不出他招式上的毛病出来。 沈裕民对这少年英雄的虚名实在没多少兴趣,他原本打算遇到个好手就随便过几招认输得了,可是王义彬的这套剑法,又提起了他十足的兴趣,身为世间少有的武痴,忍不住一招一式见招拆招起来,对方剑法精妙绝伦,乃是人间上乘的绝学,如何不叫他欣喜? 要说实战经验和功夫的运用,王义彬跟赫连小鸟他们是差太远了,但是这套剑术确实招招式式都可圈可点,沈裕民一时忘形,却不料北斗剑术每星各七招,到打完几乎全套时,王义彬用天权收势时居然压制住了他,让沈裕民一时间找不出巧招来破解。 正当大家各种默叹,赞服之时,沈裕民好像是不甘心就此吃亏,神不知鬼不觉出了一刀山岗醉打虎出来,这一刀有几分醉拳的味道,出招刁钻,又势大力沉,哪里是刚才见招拆招的阵势能比的?王义彬这招天权收却还没练到家,不由大吃一惊,手上宝剑都被打飞了出去! 沈裕民看这一招打飞了对手兵器,叹了口气道:“却是我出手着急了,不过道长这套剑法实在是精妙,若不是这后面几招尚未完全掌握,沈某也破解不了的。” 到了这时候,还有谁能质疑沈裕民的武功?就最后那一招天伤悲悯刀法的招式,稍微有点眼里的人都看得出来,沈裕民根本就没动真格就已经让在场少年中最强的几个吃尽了亏,于是再没人不服,白星海大步上前喝道: “武功我老白是服沈少侠了,这里你做这个少年第一我绝无二话!不过我看顶峰上那些人,也未必有几个能胜的过他!不去跟他们并一场,我却不过瘾!” 王义彬回过神来道:“沈少侠这一刀,着实匪夷所思,王某想不出半点所以然,输得口服心服,白少侠的话也有理,只是自华山论武以来,少年的几位强手都要上顶峰同高手过招的,不必担心,这一次王某做个主,就我们动过手的几个上去吧,各位可有意见?” 自然没有谁有意见,便是其他人一同交流论武也能大又进益,来之前哪怕再踌躇满志,这无法染指的东西终究要放下,所以沈裕民、王义彬、无憎、钱少云和白星海就一起去了华山的顶峰,准备一览武学巅峰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华山南顶
此时南峰上也已进行了数论比斗,齐聚与华山之巅人数虽多,但武无第二,很容易就已分出许多级别的人物,到这时候还能在群雄面前比斗的,那已是真正的高手了。 郝清风看到沈裕民这些人上来,连忙招呼过来,能在少年组已览众山小的,历来也十分受重视,而这时候能登上顶峰的,自然更受关照。 略已询问,得知沈裕民以巨大的优势夺魁,不觉更为高兴,说道:“当时武学之世颇也衰微之势,十年前横空出世了全真派,得以令大家折服,如今又出了沈兄弟这等人才,当真令我辈习武之人倍感欣慰。” 沈裕民连忙说:“帮主言重了,天下高手层出不穷,沈裕民哪算得什么人物!此来本是为一览天下高手,并无半点争雄之心,还请不要取笑。” 郝清风道:“兄弟过谦了,到此就不需如此客套了,不妨先看看这顶峰的比斗,这乃是西域鹤形功贺千文和黄山虎爪门的胡万武过招,到我们打完,你们年轻人也要和咱们过招的。” 沈裕民笑道:“我哪有本事和这里的高人过招?能看一看便好了。” 于是便不多说,只细细观看场上两位老者交锋,他们一个用的是奇门鹿角杖,一个使得是九节杖。 须臾,郝清风问道:“沈兄弟的刀法在这天下也是少有了,相比对各种武学独有心得,不知对这二位的交锋有何看法?” 沈裕民皱眉良久道:“小子胡言乱语,还请不要见怪,这两位宗师武艺极强,但手上的兵器看似并不乘手,应该本门练的是另一门兵器,为了出其不意新换了兵器,虽然精妙新奇,到底失了经验,两人都有数次绝妙机会,却无从把握,失了良机,未必就比本门功夫强些。” 其实这两位老人资历颇高,每每能上峰顶,却始终无法夺魁,到底是有些原因的,郝清风这般好手看时,早就有此感觉了,却不能和沈裕民这般口无遮拦直接就说出来,如今听得这么说,一方面感慨这小子眼力已入高手境界,却不好评价,只顾继续观看比斗。 两人功夫终究没能融会贯通,打到三百合,始终奈何不得对手,最终到是胡万武年轻一季,体能占了便宜,贺老认输,双双和平收手。 这边那两人定了胜负,沈裕民身旁一人突然道:“这位兄弟看来是在少年组夺魁了,眼中装不下天下人物了,来来来,陪老儿玩意玩!” 沈裕民哪里有什么兴趣在这场面里插一局?当即表示不是对手,想要拒绝,却听郝清风介绍到:“这位贺千章前辈,正是贺万文掌门的胞弟,却是拜在蛇形门门下。” 沈裕民听这言下之意,就是刚才自己胡乱评价,却拂了人家兄长的面子,得罪了人,这一场到底是躲不开了,只好硬起头皮上前抱拳道:“江湖浪子沈裕民,并无门派,拜见前辈了,还请手下留情。” 贺千章冷冷地说:“小子,我也用了杆不乘手的兵器,只练了数年,不知道你本门兵器可有何等神通,还要好生让老夫见识见识!” 原来这两位贺老虽不在同门,却将学来的功夫互相流传专研,集两家之长也算是进了高手之境,如今已是西域绝顶了,这时两人一同琢磨出来的鹿角杖形状怪异,如同一个大鹿角,九转八叉,十分难缠,本想来华山打个出其不意的,也算几战连胜,都进入这十来个不多的高手之位了。 如今听沈裕民这等少年品头论足,说了他兄长,不就也说道他了?哪里肯善罢甘休呢。 沈裕民刚刚施礼就看贺千章出杖扫过来,这兄弟二人杖法其实相同,并无太大变数,只是一个更快,一个更奇而已,他评天下武艺都是以赫连小鸟同彻木衮达吉布之战为准,怎么看都觉得这般出手不是最佳的法子,如今身在其境,要自己去破解,却又不能那么从容了。 眼见鹿角杖斜刺过来,沈裕民想不出精妙的应对之策,只能一刀斩出,从动作上看,还是那般平平无奇的基础刀法,挥砍出去。 可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场只有使刀的高手才知道,他这一刀在距离不远,人家又先手的情况下要后发还摆出如此挥砍的动作,能挡下这一击绝非是普通水准,寻常人士还都和白星海一样,感觉这沈裕民就只会那挥砍的动作呢! 铛一声,贺千章的杖头被宝刀稳稳架住,只能变招,略一刺后就一击扫击,却不想沈裕民不讲武德,还是那般原封不动一刀挥砍过来,哪里等得他杖扫过去?只能急收回杖抵挡,堪堪挡住后却见人又是那个挥砍动作,竟叫他无计可施,猛挥杖格挡,铛的一声,被逼退了几步。 沈裕民尴尬地说:“贺老,小子得罪了,在下苦思之下竟想不出以什么招式化解,只是情急之下胡乱挥砍,还请不要见怪。” 贺千章收起杖长叹一声:“这柄单刀能使到你这程度,哪里还需要什么出其不意的功夫?兄长,咱们这数十年的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唉。” 贺千文也神色黯然,两人收起杖竟然就那般下山了,也不曾和这天下高手道别。
第三百七十章 决战!
白星海被这场面震惊了,沈裕民出手打那老人和打自己一样,来来去去就一招挥砍,却叫人无计可施,当真是一招吃遍天下,想发表意见,却不敢声张,怕惹出沈裕民那样被山顶的人挑战,只悄悄问王义彬道:“我说道士,这人刀法诡异啊,怎么就一个动作?还叫那老儿服输了?” 王义彬也不声张,只悄声说:“他刀法看似简单重复,其实出刀速度,力度多有变化的,最后击败你的那一刀你也能感觉到,只能说这人境界已至我等无法捉摸之境了,我们不要妄议为好。” 于是他们也不说话了,这一时也就没人不服气去找沈裕民麻烦了,胜了这少年也是胜之不武,败给他就更没法在这山顶站着了,因此沈裕民他们得以细细观看剩下来的高手论剑。 而需要观战的节目也就这些了,沈裕民再看这峰顶论战,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无论是什么人之间交手,都感觉他们的招术、动作达不到完美的程度,总有这里那里的不到位,不时出现一些极其明显的破绽,完全和他心目中的武学巅峰不沾边。 当然因为之前得罪了贺千章的事情使他没有多嘴,而究竟这种情况和事实有多少差别,也不是他现在关心的内容,毕竟他更多的心思是每一招精妙绝伦,令人叫绝的功夫,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但是很糟糕,从头到尾,他感觉自己除了那套还没吃透的天伤悲悯刀法,就只能用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挥砍了。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沈裕民觉得自己简直回到了乡下人刚刚进城的样子,更难受的是,身旁这些绝世高人也不比自己好多少,个个都显得没见过啥世面一般。 当然有一点是没有错的,那就是沈裕民自己说过的,坚持本门兵器未必比那些出其不意的武器要弱,他唯一感觉没有多少问题的高手,也就是郝清风和几位使用本门兵器的人物了。 不出意料的是,这些人取得了优胜,最终决战是灵锋派帮主郝清风和乐山镖局总镖头南余通,这位总镖头却不完全是和常效章那样靠着人脉和名望闯出的天下,他家的七十二路南家裂魂枪法也在各处押镖时都未遇敌手,叫绿林好汉们是闻风而遁。 原本南家的功夫在江湖上算是上乘,却也难入绝顶之境,而这位南余通一来是曾寻访名师,率获奇遇,二来也是天赋异禀,又极为喜爱这套枪棒上的功夫,久经专研,更是数次突破极限,到这次不少江湖名宿都缺席了的华山论武之中,竟是意外闯入了决赛。 而这二人用的都是本门最拿手的兵器,没有追求出奇制胜,只是精益求精,也确实教其他人折服了。 沈裕民看时,那条铁枪在这山顶之上,也算神出鬼没,使得出神入化了,但是境界和修为在这里,多凭这一手的功夫,只怕还是敌不过郝清风,毕竟郝清风的境界是他见过的少有极为绝顶高手了。 而每次换位思想,包括郝清风那近乎神奇的剑法,他始终觉得少了一丝感觉,难道赫连小鸟和彻木衮达吉布那一战,竟比在场这些高手更加激烈精彩? 想来他自己也有提升,那人力也有穷时,只怕看法间会出现许多谬误,不敢往那边去想,而想来想去,这些高人之间,似乎还少了些什么,是自己遗忘了吗? 若他静下心去往前回忆,自然可以想起几件事来,但是这等绝世武痴,只顾观看眼前决战,就没朝那边去想了,并且在三百招后,郝清风果然技高一筹,另南余通口服心服了。 沈裕民看那柄青锋剑在裂魂枪面前真是招招精彩,妙用无穷,和自己切磋时根本不能同日而语,更加是心悦诚服,也暗自感谢此人当时提携,否则自己的进境也不能这么快,正要同大家一同上去祝贺人家,那王义彬走上前就要将这一届的盟主之位交出去。 郝清风却制止了王义彬,道:“这盟主信物之事暂且不急,我等既已决出了胜负,不妨先和少年英雄们交流一番再说,恕我直言,这一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这一下当场几乎炸了锅,还有谁能比他郝清风更强?难道就这五个少年里?人人都摇着头表示他过谦,白星海大叫道:“这有什么好争的!我就看不出你们这些老人能比沈裕民那一刀强多少!” 这一下,全部视线就集中到沈裕民身上了。 郝清风道:“正是,这一年多每次再见,沈兄弟的武艺都是如隔三秋般变化莫测,今日不曾与你一战,如何能算得郝某获胜?” 沈裕民道:“郝帮主就别拿小弟开心了,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郝清风道:“闲话莫说,拿出你的全部本事,咱们在这里将当时没打完的那一场,比出个结果吧!” 沈裕民看这场面,是再没有别的可能性了,这一场是不打也得打,他本就好武成痴,遇到什么人都恨不得打一场试试水,心中也已跃跃欲试,加上自己确实感受到了武艺的进步,也想试试自己和当初被吊打时的变化到底有多大。 心念已定,他也不再多说,在各种大眼小眼的围观下,走入峰顶核心,握好宝刀道:“如此,还请帮主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