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学校 76 英语比赛之我要成为有钱人
主持人对头缠白色绷带的邹阳动情地说:“邹阳同学,你真是身残志……哦,不。”
主持人大概想说对方身残志坚。马上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对方虽然志坚,但身不残,只是受伤而已。
她马上改口说:“你虽然受了伤,但是我们仍然感觉到了你像太阳般散发的热情和活力。”
乐曲停止,邹阳站在了舞台中央。主持人问:“邹阳同学给我们演讲的题目是什么?”
邹阳说:“i wantbe a ri(我要成为有钱人)。”
主持人说:“哦,这是我们共同的梦想。we all wantbe rich(我们都想成为有钱人)。”
主持人的话引得台下一片掌声。
邹阳开始演讲。
“很小的时候我就梦想自己可以成为有钱人.有一天自己可以驾驭金钱,而不是金钱驾驭着我。
渴望能赚很多的钱,让家人过着舒适无忧的生活。每每看到电影电视里的灯红酒绿,大款大腕,我就发誓: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钱的人,可以过自己想象的生活!宁可被钱砸死,也绝不能做穷人。
一直以来,我常常想,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有钱人呢?
当工人,虽然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劳作,依然摆脱不了下岗命运;当白领,虽然谨小慎微,可在老板面前过得像个奴婢;摆地摊做老板,可是在城管面前却惶惶不可终日。
这些终究还是摆脱不了贫穷,无论怎样的去努力、去奋斗,也挤不进富人的行列,到头来仍然只是一个吃饱了饭的穷人。
我要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店铺,我要做大生意。那样我就有钱了。
有钱了,我要像富人一样有一掷千金的豪气。
钱,就是一个好东西,它能让很多人众星捧月般围着你转,能让两个并不相爱的人瞬间走到一起,能把一个丑八怪变成一个明艳动人的美女。
我喜欢每天数钱的那种感觉,聆听钞票那种“哗啦啦“的声音。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这种声音听了不仅仅是悦耳,而且听了更让人心里踏实,感觉比任何事情要来得更真,更猛烈、更有安全感。
我想成为有钱人。每天开着宝马拉着家人去兜风,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每天带着家人尝尽天下美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每天穿梭在各大品牌专柜,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我想成为有钱人。累了,有专人服侍;饿了,马上有人端来可口佳肴;腰酸背痛了,有专业按摩师上门来为我按摩;心情不好了,有人心甘情愿为我排忧解闷。
我想成为有钱人。从此再也不用为了生活而去操劳,为了穷困而去忙碌;不用在烈日下、在狂风中拉着满满的一车货奔跑;不用在批发市场与各种各样的人讨价还价,在工商面前点头哈腰;不用在八月十五、大年三十这样举家团聚的日子,一个人在外漂泊煎熬。
我想成为有钱人,我要买下美国纽约最高大厦纽约世贸中心双子大厦。
我要把大把的钞票从楼顶抛下
,我要向世界宣布,我是个有钱人。
我想成为有钱人。在加拿大,在澳大利亚的碧蓝海边买一套很大的房子,把父母亲人接到身旁。
每天陪他们钓鱼、看潮起潮落,给他们读书念报;在院子里,我种满四季鲜花,和深爱的家人一起,在每个起风的日子,和我爱的家人一起看花开花落。
我想成为有钱人。为了家人、更为了卑微的自己。”
邹阳用英汉两种语言诠释了他想成为有钱人演讲。
专家评委杨志宏对邹阳点点头说:“很好,现代社会发展告诉我们,贫穷不是社会主义。
努力使自己富裕,成为有钱人,才是我们的发展目标。正如主持人所说,这是我们共同的梦想。we all wantbe rich(我们都想成为有钱人)。
不想成为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士兵。不想成为有钱人的人,不算是个有理想的人,枉来世界走一遭。”
评委的点评引来台下一片鼓掌欢呼。邹阳躬身向评委杨志宏表示感谢。
杨志宏笑着点头,说:“针对你这篇演讲,我想问你,倘若开店铺也不能使你成为有钱人,你该怎么办呢?”
邹阳说:“那么我将继续探索成为有钱人的方法,永不言弃。”
杨志宏说:“很好,永不言弃,这就是当代青年应该有的精神风貌。演讲内容很好,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成为有钱人,把握了市场经济的脉搏。符合我们时代的要求,符合世界潮流。
现在中国就需要你这样敢想的年轻人。英语表达时虽然有几处用词欠妥,但是不影响大局。给你演讲9分。回答问题9分”
台下响起热烈鼓掌声。
主持人说:“现在我们再看看外国专家的意见。”
外国专家组评委史密斯用生硬的中国话说:“英语说得很流畅。不错。我的问题是买下那个双子大厦,然后要把大把的钞票从楼顶抛下,这是为什么呢?”
邹阳说:“我要向世界宣布,我是个有钱人”。
外国专家说:“可是这样,引起人们哄抢钞票,会严重扰乱社会次序,是违反法律的。”
邹阳说:“我这只是个比喻。”外国专家摇头说:“不要这样比喻,这样的比喻不好。”
最后外国专家商议后给邹阳演讲8分,回答问题6分。
社会代表评委梁红玉说:“你的英语说得很溜。你的汉语演讲也比较煽情。你有钱了为自己家人买房子,孝敬父母我们也很赞成。”
邹阳听后很高兴,躬身说:“谢谢。谢谢评委认可。”
梁红玉话音一转,说:“可是呢,你的三观不正。你的演讲是极端颠覆我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的。”
邹阳一脸无辜,瞪大眼,长大嘴。
社会代表评委梁红玉毫不留情说:“你成为一个有钱人我们不反对,可是为什么买房子要去加拿大和澳大利亚。难道你的国家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就没有一个地方值得你去居住吗,非要漂洋过海到异国他乡。你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吗?”
邹阳说:“人向高处走,水向低处流,谁不向往西方发达国家,享受哪里民主,呼吸哪里新鲜空气。”
梁红玉说:“难道不会下决心改变自己的国家,把它建设成一个欣欣向荣,民主自由的国家吗?”
评委杨志宏说:“我认为当今社会的发展,已经使地球成了一个地球村,地球上所有国家都可以互通有无。如果再用从前狭隘的所谓爱国主义束缚人,思想就太过保守。”
梁红玉反驳说:“现在问题是地球上还有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你一厢情愿和别人通有无,可是别人却未必愿意与你共享。
挣了钱就跑到国外,拿了钱在别国大楼上抛撒,为什么不在自己国家大楼上撒钱,北京上海那么多楼,没有你撒钱的地方吗,中国还有那么多穷人,让你们先富带动后富,你们却挣点钱就向外跑。”
主持人说:“梁评委显然是太过入戏了,这只是邹阳同学的一篇演讲。不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吧!”
梁红玉说:“思想问题无小事,直接决定着做人做事的态度。”
主持人说:“好,时间有限,辩论就此为止,请梁评委打个分吧!”但很快改口说:“一会再打也好,带着情绪打分,会丧失客观公正性的。”
梁红玉赌气说:“分数我们已经给出,无论过多少时间,这个分数不会变了。
说完举起手中分数。”众人一看竟然给出了两个4分的历史最低成绩。上下一片哗然。
主持人说:“没想到同一篇文章,竟然会引起迥然相异观点,下面我们看看天华集团的评审与问题。希望他们能起到一锤定音的压轴效果。”
天华集团驻东洲省经理辛建华说:“这位选手说的好,前些年我们穷怕了,大家伙都穷,都缺钱花。改革开放我们富裕了,每个人都渴望自己成为一个有钱人。
我希望这位同学成为有钱人后,不是要在国外把钱撒掉,而是像我们天华集团曲总裁一样,除了要合理合法交税外,把多余的人民币用到国家公益事业上,比如捐资助学,比如发展国家体育事业等等,可以吗?”
邹阳连连点头说:“可以,当然可以。”两人的话赢得台下一片鼓掌声。
等掌声停下来辛建华接着说:“下面我问邹阳同学一个问题,你对金钱的认识是什么?”
主持人说:“这个问题有水平,有深度。我认为,金钱就是可以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就是……好吧,这个问题还是让邹阳同学来回答吧!”
邹阳说:“金钱就是一种可以购买东西的纸。”主持人说:“货币是纸,这个说法犀利独到。不过硬币呢?”
邹阳补充说:“硬币就是一种可以购买东西的铁。”
辛建华笑道:“这位同学的回答很幽默,很简洁。”接着天华集团给出了成绩。一个9分,一个8分。
主持人说:“最后邹阳得分57分。比上一位同学高出7分。
看来比赛是越来越精彩了,这其中不光有选手们的刀光剑影,也有评委们的唇枪舌剑。
下面让我们期待下一位选手带给我们更加精彩的演讲。”
第一卷 在学校 77 英语比赛之我的偶像
下一位选手是来自n市的女孩,名叫牛晶晶,果然人如其姓,是个高高大大体壮如牛的女孩,她表演了一个校园小品。
小品的大概意思是:表现两位同桌同学由于一件小事产生了误会,后来又通过一系列事情,彼此尽释前嫌,和好如初的故事,一个人饰演男女两个角色。
内容没有什么新奇。英语倒还说的不错。流畅而且挑不出什么明显语病。
评委们大概也都感觉无论是对方的人还是作品,都没有什么新意,提问题时也是象征性的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最后这个选手得了45分。
主持人却像打了鸡血,充满了兴奋,说:“分数50、57、45,有**有低谷,看样比赛越来越精彩纷呈了,我们期待下一个选手。”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里,在啪啪的闪光灯中。来自a市的沙茉莉迈着自信的步伐,大踏步走上主席台。
主持人迎上去说:“沙茉莉同学,听到你的名字就感觉到了你的坚强,一支在沙漠中依然坚强开放的茉莉。前面比赛,你的成绩遥遥领先,相信接下来,你将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惊喜,期待你的优秀表现。”
沙茉莉攥紧拳头,高高举起说:“胜利属于我。”
主持人问:“沙漠中坚强的茉莉,这次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演讲。”
沙茉莉说:“我演讲的题目是我的偶像-天华集团曲总裁”。
主持人说:“哦,希望不是天华集团让你来打广告的吧?”
天华集团驻东洲省经理辛建华站起来解释说:“我们没有给这位同学一分钱。”
台下面的汤姆懊悔不已,连连用拳头砸自己脑袋。旁边不知道的还因为是他头痛呢。
汤姆心想:“这个沙漠中的茉莉可真是不简单啊。这场比赛就是人家天华集团赞助的,要想获得高分,你不去夸奖夸奖天华集团,拍一拍天华集团的马屁能得高分吗?”
沙茉莉说:“我崇拜天华集团曲总裁,一个女人,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努力成功创建了一个进入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她是我的偶像。我赞美她,是完全出自我肺腑心声。”
主持人说:“好吧,让我们听听沙茉莉带给天华集团的肺腑心声。”
台下面掌声雷动。
沙茉莉开始演讲,她说:“我不是诗人,不能用漂亮的诗句讴歌她的伟大;我不是学者,不能用深邃的思想思考她的价值;我不是歌手,不能用动听的歌喉歌咏她的未来。
但,现在我有机会登上这舞台,我能用两种语言表达对她的崇拜。
曲文燕总裁,请允许我这样冒昧称呼您。是因为有了你,天华集团才能够一举成为世界五百强。
你是个那么坚强的女人,失去丈夫,带着智障的儿子,命运给你安排的一切都是那么糟糕。
可是你不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困难面前你不低头。任何苦难都阻挡不了你。你用言传身教告诉我们一个事实,苦难是一所大学。
您就是一个神话,一个传说,你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们,人,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成功。你的励志故事,鼓舞了我们这些年轻人。
风在静止时是无声的,您就是风,让我们年轻的心跳动起来,这
样,风便有歌了。
水在静止时是无言的,是您让我们滚烫的血液奔腾,那样,水便欢笑了。
山一直是沉默的,是您让追梦的我们奋力攀登,那样,我们的梦想定会开花,我们的人生定会灿烂!
您是我们指路的明灯,您是我们航海的灯塔。您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
沙茉莉演讲完毕。杨志宏首先做出点评,他连着说了三个好;思想好,内容好,英语功底好。
接着他提出的问题是天华集团在国际上是五百强,是我们民族的骄傲。
曲文燕总裁是个女强人,是位值得欣佩的企业家,现在如果天华集团缺少一个岗位,而这个岗位就是适合你的岗位。可是给的薪金不是很多。
而同时有一家外资企业有同样的一个岗位,请问,你愿意选择外资企业还是天华集团。
郑好慨叹,这明显就是一道送分的问题。镜头前大部分人当然选择天华集团,爱国情怀,微言大义,谁不会慷慨激昂一番。
而现实中,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却是当真难说了。
果然不出所料,沙茉莉果断地说:“我选择天华集团。”台上台下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杨志宏严肃地问:“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钱吗?”沙茉莉说:“钱是我所爱,但我更爱自己的国家。更希望自己的民族企业发展壮大。我愿为国家的发展,企业的壮大增砖添瓦。”
沙茉莉的回答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又是赢得一片掌声。接着她又用英语复述一遍。
杨志宏连连点头。很快给出成绩。是一个双10的最高分。沙茉莉鞠躬致谢。
外国专家评委首先对于沙茉莉的英语作了肯定。无论是语法还是表达都是无懈可击。他们提问了一个英语语法方面的问题,沙茉莉轻松答出。最后他们给出了一个9分一个10分的成绩。
接下来社会代表评委,心直口快的梁红玉说:“只要祭起爱国的大旗,无论是否出自本心,我们都举双手赞同。所以你的演讲我们也给你满分。下面我们也提个问题。请你对天华集团曲文燕总裁做个简单评价吧。”
沙茉莉思索片刻说:“她是家庭中的苦命人,她是当代社会的女强人。这就是我的评价,谢谢。”
粱大妈鼓掌说:“精辟,可以说是一语概括。我们给你九分。”
沙茉莉鞠躬致谢。
主持人对天华集团驻东洲省经理辛建华说:“下面轮到辛建华辛经理打分了,在你们打分之前我想说,沙茉莉在全省甚至是全国给你们做了一个不花钱的广告,据我猜测,你们一定是双十。对不对?”
辛建华说:“主持人,你错了,我们肯定不是想给双十。”
主持人说:“难道你们有不满意的地方?”辛建华说:“对,我们对这次英语比赛杨志宏教授不满。”
他说到这里,台下响起嗡嗡议论声。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经理突然对评委会首席评委有了意见。
辛建华说:“我们认为评委会怎么可以指定最高分是双十呢,应该是双百啊。”
原来这是对方甩的一个“包袱”。辛建华的幽默发言,引来一片掌声。
辛建华接着说:“天华集团的发展离不开全国人民的支持,在这里我想问沙茉莉同学一个问题。你心目中的天华集团是个怎样的集团,你对天华集团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沙茉莉不假思索地说:“天华集团是民营企业中的巨无霸。民营企业要发展,应该引进国外的民主制度。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假设民主之风盛行,相信企业一定会在未来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辛建华点头赞成说:“好,你说的有见解,我会把你的意见转达给曲总裁。”
天华集团果然给出了双十的成绩。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场比赛的第一名已经出现,似乎已经很难有超越的可能性了。有观看比赛的观众甚至已经决定退出了。
汤姆对于郑好夺得第一名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放低了期望值,把希望寄托在第二或是第三名。
下一个参赛者依然不是郑好。抽到的是来自d市的许可然,这使得汤姆越来越急躁了。当听到许可然说出演讲的题目时,汤姆几乎跳起来。
她演讲的是:英语——世界未来的语言。许可然首先用几个感叹句夸张得赞美了英语语言。
接下来从英语的严谨性、逻辑性、简练性对英语作了阐述。
中间部分则阐述英语国家科技迅猛发展,生活水平极其优越,经济生活极其富裕等等,把他们这些成就与他们使用英语作了相关性的联系。
总之,不会英语,不用英语,不说英语,你就是野蛮人,你就不能发展,你就要自绝于人类。
最后又从各个方面分析了中文的不足,中文的思维导致固步自封,中文的繁琐使现代科技始终不能在中国得到发展。
最后得出结论,象形文字是一种原始落后的文字,低级的文字,是妨碍社会发展的绊脚石。
中国语言文字必须改革,最终需要字母文字取代汉字。
当然最好是用英语代替汉语言。因为当今世界联系日益紧密,说英语的国家日益增多。英语最终必将取代世界所有语言,它必将是世界的终极语言。
汤姆听后愈发得气急败坏。对方虽然英语发音不是很标准。可内容方面,他教给郑好的,对方都阐述了,虽然不尽相同,但是却大同小异。
而汤姆没有想到的,对方也都说了,至于最后英语终将代替汉语,他想都没敢想,来自d市的这位小姑娘却大胆的说了。
这可怎么办呢,汤姆有些抓狂了,如果按照既定方案,郑好英语口语和语法绝对没有问题。演讲内容却是没有创意,拾人牙慧,想得高分,可以说是势比登天还难。
倘若现在另起炉灶,更换新的内容,这岂是一时半会能够整理的出来的?
许可然演讲与答题很快就结束了,她英语口头表达能力差,演讲过程中还有几处明显语法方面的硬伤。
尽管如此,她演讲的内容与题材却得到国外专家与杨志宏的肯定,这使得许可然的最后得分虽比沙茉莉低。但仍然高于其他几个选手。
汤姆明显看出,演讲题材的选择,对于比赛成绩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他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些。希望郑好可以排在最后面,不要那么快被叫到。这样让郑好有较多时间重新整理演讲内容。
第一卷 在学校 78 全民英语——中国教育之殇
汤姆心中默念:“耶和华上帝耶稣,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菩萨,外国的中国的诸位神仙。保佑保佑,再多一些时间准备,下一个参赛者万万不要是郑好,让他排在最后吧!”
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你担心什么就会发生什么。前两场比赛一直排在最后的郑好,这次他有幸成为第五名参赛者。
当听到主持人念到郑好时候,汤姆心凉了,暗道:“这下可完了。现在是一点准备时间也没有了。”
他偷眼向郑好望去,郑好对他点点头,微微一笑。郑好镇定自若的神态,多多少少鼓舞了他。让他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
也许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他的这位学生总会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引领他到柳暗花明的彼岸。
希望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渴望着郑好再次给他带来奇迹。
郑好的上台,引得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关注的目光。有几个打算中途去厕所的观众,又悄悄坐了回去。
在前两场比赛中,郑好与众不同的表现,标新立异的观点给沉闷的比赛带来了轻松。
但是评委们分歧较大,最后英语比赛,险些成了评委们的辩论赛。
在场的人,除了汤姆和评委杨志宏,几乎所有人都渴望着这个来自煤城,穿着奇怪的高中生,能够给比赛再次带来惊奇。
郑好果然没有让大多数人失望。当他报出演讲的题目时。汤姆感受到了这次奇迹的强烈冲击。
汤姆头一懵,从座位上跌坐下来,巨大的响声,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
郑好看在眼里,暗自叹气。汤姆老师号称是留洋回来的博士,喝过洋墨水,没想到心脏却如此脆弱,完全不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虽然说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但却没有受到美国霸气侧漏的影响。完全没有美国世界警察般的霸道,美国西部牛仔的勇敢。
留洋怎么可以仅仅学习语言这些皮毛呢?应该学到人家的内在精神本质啊!
评委杨志宏听完郑好的演讲题目。心中怒火上冲,头胀耳鸣,血压似乎冲上来了。
赶忙从兜里掏出一片降压药,凑人不留意塞到嘴里。
杨志宏现在怀疑。面前这个来自煤城的家伙不是来参加英语比赛的,肯定是来捣乱的。
自从参加比赛就不停胡闹。可是自己这个比赛发起者想尽一切办法竟然不能把对方淘汰出去。一定是什么人背后指使,可是却又找不到那个背后主使人。
郑好演讲的题目是:全民英语——中国教育之殇。他还没有演讲,仅仅只是这个题目已经是语惊四座。
在一场英语比赛上,你却旗帜鲜明的提出反对英语。这是怎样的一种挑战精神。
评委杨志宏说:“在这里,在这个场合,在这个时间,你演讲的题材,我认为是不合适宜的,请你更换演讲题材。”
郑好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这场比赛开始时候,主持人曾经对演讲的题材下过定义,演讲题材不限,可以海阔天空,上下五千年,纵横驰骋千万里。也就是说,我所演讲的题材并没有超出比赛要求的范围,是符合比赛要求的,
不是吗?”
评委杨志宏威胁说:“我只是建议你更换演讲题材,并没有强制要求。倘若你固执己见,我认为你的参赛成绩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郑好说:“在中国的土地上,花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宣传其他国家的语言文化。而我只不过是在自己国家,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为什么成绩就会受到影响?不过倘若会受到影响,我还是要说,我不得不说。”
此时台下有人叫嚷:“他没有违反规定,让他演讲”。“对,让他演讲。”几乎超过一半的人在台下喊。
几乎所有人都想听听,这个高中生要在一场旨在宣传英语,弘扬英语,提高全民英语水平的英语比赛中怎样阐述英语的教育之殇。
评委杨志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郑好不理会评委杨志宏的表情,经过前两场唇枪舌战的淬炼,郑好现在已经百炼成钢,成竹在胸。
郑好说:“演讲先从一句名人名言开始吧!
钱穆说:当知,无文化便无历史,无历史便无民族,无民族便无力量,无力量便无存在。
所谓民族争存,底里便是文化争存。所谓民族力量,底里便是一种文化力量。若使我们空喊一个民族,而不知道做民族生命渊源根底文化,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我反对全民学英语,因为百分**十的人在生活工作中完全用不到英语。
而学习英语花费的时间又是各学科的几倍还多。这完全是浪费青春,浪费生命!
把英语纳入国家人才选拔,势必选出一群只懂死记硬背不懂创新的所谓人才。
英语这种线性低级语言早就不适应当今日益发展的科学技术的需要,必将走入被淘汰行列!
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从小学到大学的学习英语,结果英语水平怎样呢?恐怕大部分人连基本日常会话都不行吧。
那么他们从小到大学英语用去的时间,无疑就是在虚度光阴,浪费生命。这是多么悲哀啊。
人的兴趣爱好和需求是不同的,很多人对英语根本就不感兴趣或者怎么学都学不会,如果用学英语的时间去学习掌握他们感兴趣或者在社会上有用的知识。
比如烹饪、开挖掘机等等一些社会谋生的技能,对他们无疑是更有利的,对国家是有益的。
利用这些时间也可以用来提高个人各方面的综合素质,比如化学物理实验、交际礼仪、体育运动、唱歌跳舞、绘画书法,甚至是宗教冥想等等,而创新能力恰恰源自综合素质的提升。
民国时候,当绝大多数国人分不清外语、英语是何物时,中国出了多位多学科大师级人物。
如今,中国人无论大人、小孩、高官、草民、学者、智障,都知道英语重要,究竟对谁重要,怎么就重要了,搞不清。
现在几乎所有人被洗脑为外语就是英语,全民英语就是全民进步,愣把英语说成是先进知识。但是对大多数人而言英语好比是天书。
那种认为学好英语就可以剽窃所有世界科学技术的逻辑,是混蛋逻辑。殊不知自己不创造,光指望在人家屁股后面亦步亦趋,中国将
永无出头之日。
英语不等于英美的科技知识,只是一门语言工具,它对帮助你提升创新能力的作用非常有限。
相反,你花在死记硬背英语上的时间越多,你的思维僵化得就越严重,结果你就是抄抄抄,只能痛苦地跟在创新者后头抄袭。
英语也就是他们的语言,中国人不要去神话英语。
崇洋媚外很大程度上是全民英语造成的,我们把英语的位置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学习西方就必须要掌握英语吗?你把别人的文化摆的那么高,战略角度讲贻害无穷,华夏民族的自尊心渐渐消失殆尽。
一个民族没有了自尊心自信心,也就没有了民族的脊梁,你还指望这个民族的青少年能有多大出息!
全面英语的错误,打个比方,就像是家里需要做饭的铁锅,每个中国人都去学铁匠打锅,这是多么的不靠谱啊!
社会要分工,让善于学习语言的人来做翻译,他们会更专业更准确而不是要大家都会半拉子英语,使得老外不懂中国人也不懂。
日本人不象中国人这样全民狂热学英语,他们重视专业翻译,有专门机构大量翻译国外资料。
他们的年轻人有自己的思维,可以专注于科学发展最前沿。所以他们的科技不断进步,他们诺贝尔奖人才辈出。
人的精力有限的,所以通才教育完全行不通。看看古今中外那些科学大家,有几个老是把时间纠缠到某种外国语言上。
我们应该立即降低英语在教育中所占的比重,否则危害无穷!
一千年后的西方人说:一千年前的中国经济总量最高时候占当时世界的百分之八十。
一千年后的中国人震惊的说:这怎么可能?
而今没有多少中国人意识到祖国曾经的辉煌。先辈们曾经创造的丰功伟业,今天的中国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我认为,中文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语言,由此而形成的中华文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文化。
要亡其民族首先亡其文化,要亡其文化,首先要亡其语言,要亡其语言,首先要打破他们对自己文化的自信。全民英语就是摧毁我们文化自信的原子弹。
这就是我的中文演讲。”
接着郑好有用流利的美式英语重新复述一遍。他虽然反对的是英语,可是他说的英语无论是语法还是发音都是那么完美,而且无懈可击。
如果不看他本人,谁能想到,这站在台上的是一位黄皮肤中国高中生。
所有人都会因为是来自美国的一位高贵绅士,在运用自己的母语发表演讲。
他的演讲有理有据,义正辞严,铿锵有力。
郑好演讲完了,在场所有人没一个人说话,也没有鼓掌。大礼堂内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思考。是的,几十年英语教育的结果,难道不就是这个年轻人说的吗?
浪费了那么多孩子的宝贵青春,浪费了国家那么多物力财力,动摇了自己的文化自信,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学到。
第一名
就这样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主持人打破场上沉寂。
她说:“下面我们先请这次比赛专家评委杨教授对郑好同学别出心裁的演讲发表评论吧!”
评委杨志宏对着话筒沉思片刻,说:“我就不做评论了。我就问这位同学一个问题,请他回答。”
郑好直面对方凌厉的目光,说:“请教授提问。”
杨志宏说:“你说英语没用,学了浪费时间,建议国家废掉这个科目,可看看社会上的工作,医生,工程师,金融工程分析师等能上台面的工作无不需要上述知识,说学了没用的,只能说明你的理解太浅薄,我说的是吗?“
面对对方咄咄逼人的提问,郑好说:“因为干高级工作的人用到英语,就得强迫所有人陪着学习英语吗?
须知绝大部分的人是不干这些工作的,全民学英语就是在浪费他们的生命。
英语应该像计算机、会计、美术等等其它知识一样走专业化道路,由具有语言天赋、工作需要的人去学习。这才叫因材施教。这才是更人性化现代化的教育。”
这时候主席台上面的大屏幕显示出演讲比赛的评分标准。
按演讲内容、语言表达、流利程度、演讲技巧、仪表形象、时间把握六部分进行评分,满分为10分。
内容:1分。紧扣主题、充实生动、积极向上。
语言表达:3分。语言规范,口齿清楚。发音标准,语调自然。
流利程度:2.5分。脱稿演讲,口语自然流畅。
演讲技巧:2.5分。表达生动,体态语言和表演技巧运用贴切。
时间把握:1分。时间把握准确。
汤姆看了,暗自感激把给分标准投射在屏幕上的工作人员。
杨志宏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给分标准,皱了皱眉。
最后专家评委给郑好的得分是演讲9分,回答提问8分。这是一个去除了个人主观因素,按照评分标准给出的分数,还比较客观。
汤姆大大吁了口气,排除了这个最大干扰,他知道他们有救了。
外国专家评审团史密斯说:“语言规范,口齿清楚。发音标准,语调自然。脱稿演讲,口语自然流畅。表达生动,体态语言和表演技巧运用贴切。时间把握准确到位,控制准时。
至于演讲内容,我们认为主持人已经事先说明,题材内容不限,我们不同意你的某些观点,可是我们尊重比赛规则。你的演讲无可挑剔,我们给你演讲十分。”
汤姆率先鼓掌,手都拍红了。台下所有人一起跟着鼓掌,杨志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史密斯问郑好:“既然认为英语无用,为什么还要把英语学那么好?”
郑好说:“提出全民英语是中国教育的败笔。这是我作为一名高中生,作为这个国家的一员,对国家现行教育的思考。我想每一个国家的公民都应该有这样的责任与权力。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我是学生,我也要服从国家做出的决定。虽然不喜欢英语。但是学生的责任是把所有要学的东西学好,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史密斯点点头,与左右商量一番,回答问题给了郑好10分。他们给郑好的成绩是双十分。
下面轮到社会代表评委了,梁红玉问:“放眼全世界,英语国家都比较富裕,倘若现在我们不学不懂英语,将来会不会在世界发展的潮流中落后呢?这个问题请郑好同学回答。”
郑好不假思索地说:“不会。国家经济发展的快慢,国家国力的强盛与否与一个国家使用什么语言文字没有任何关系。
菲律宾使用的是英语,可是他对世界的输出是什么,是科技还是先进的生产技术?都不是,是菲佣。
非洲好多国家也使用英语,他们富强发达了吗?没有,依然受贫穷战乱困扰。
日本人的英语平均水平不如中国人,可是这妨碍日本的现代化了吗?没有。是我们无限夸大了英语的重要性。”
梁红玉点点头说:“你的演讲很好,尤其是内容我更赞成。英语对于下一代的伤害我是深有体会的。我儿子除了英语外所有成绩都很优秀,就是因为英语原因没有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现在我的孙子遇到了同样情况。
我们长期以来被输入了一种错误认识。英语好的就是发达国家,就一定能经济发展,人民富裕,刚刚你的回答,让我们都豁然开悟,不是的,与英语无任何联系。谢谢你郑好,你让我们明白了很多。”
社会代表评委给郑好成绩是:演讲内容10分,回答问题10分。郑好再次得到一个二十分。
天华集团驻东洲省经理辛建华问郑好:“要知道我们现在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技术能力需要加强,中国的跟随技术能力世界第一,远远超过其他国家,只要有新技术,我们马上就能分解消化,这也是非常厉害与了不起的能力。
能这么快的分析消化新技术与现行英文教育是离不开的。
要知道文献的分析与技术理解能力好就是从小实行英文教育的结果。
若果不实行全民英语,我们就不能这么快分析跟消化新技术,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郑好说:“不用创新,天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抄别人的东西,有什么值得让人骄傲的呢?
我们应该放弃僵化思想,放弃英语,依靠自己,自立自强。仰人鼻息,没有自己的脊梁,永远成不了一个真正强大国家。”
郑好说话掷地有声,再次赢得全场雷鸣般的掌声。最后天华集团给郑好的成绩是:两个10。
到此为止,郑好的成绩出人意料的跃居比赛的第一名。
接下来的比赛已经毫无悬念。第六名选手是来自z市的一位男选手,演讲的内容是朗诵一首散文诗。
无论是演讲还是回答问题,都缺乏激情,语言表达也是差强人意。与前面几位选手比,差别不是一点两点。
最后一名选手的表现也是差强人意。
待到评委们给完分数。雄壮的音乐响起,所有灯光
打亮。
主持人上场,她说:“现在英语大赛已经接近尾声,无论从场内还是电视机前观众反馈,这次大赛的第一名都是…….”
台下众人高喊:“郑好。”主持人点头说:“对,是郑好,实至名归的第一名,今天的比赛他带给我们无限惊喜,现在我们就请他给我们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
“好!”台下响起热烈得叫好声。
汤姆推了一把郑好,说:“快去吧,说说感谢观众,感谢评委的话,这正是你在全省全国人民面前露脸的机会。”
郑好再次回到台上。所有灯光一起打过来。照相机的闪光灯一闪一闪,照的郑好有些睁不开眼。
许久,音乐播放完,郑好说:“感谢大家,感谢诸位评委,感谢我的英语老师,使我在这个场合有机会发表一个普通高中生对英语教育的些许不成熟看法。
我一直认为语言文字无高低优劣之分,但它是有国家和民族的。
过分的推崇一种语言,无疑就贬低自己的语言文字。这样的教育是不对的。是打击自己民族自信心的行为。我的话就这些。”
郑好在众人雷鸣般经久不息的掌声里走下台。
主持人说:“没想到一场英语竞赛,却变成了汉语秀。这真是出人意料啊。”主持人的话,引得台下一片哄笑。
比赛结束。两个人换回了衣服。汤姆志得意满,舒了个懒身,说:“哎,这一天可真是值得用一生去纪念啊。”
回去路上。汤姆说:“这次你得了第一名,学校绝对应该举办一个隆重欢迎仪式,夹道欢迎我们。你要做好准备吆。”
郑好感觉无所谓。
汤姆兴致很高,接着说:“去年高三有个学生在清宁地区英语比赛中取得第三名,学校组织三个班级夹道欢迎。那只不过是场地区级的比赛,这次我们可是省级比赛,并且你获得的是第一名。这不光是煤城的光荣,还是清宁地区的光荣。”
郑好摇摇头,感觉汤姆过于乐观了。
他们回到煤城一中的时候,校园里静悄悄的,竟然没有一点欢迎的迹象。
汤姆忍不住骂道:“操,难道这些人都死了吗?”
事后校长只是在年度总结里提了一次这场英语比赛。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起。
两个月后,汤姆再也忍不住了,他找到刘校长问情况。
刘校长说:“从地区教育局到煤城教育局对这次比赛很有意见,这本是一场旨在宣传英语,鼓励学生们努力学习英语的比赛,没想到却让你们搞成了一场汉语秀。因为这件事我差一点受到处分,至于奖励就算了吧!”
汤姆听后垂头丧气。他的加薪希望落空了。
一切如前,郑好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比赛而受到任何影响。唯一遗憾的是他错过了一次汉语朗诵比赛,这也许是他在煤城一中最后一次机会了。
但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又能怎样呢?他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备考准备。
第一卷 在学校 80 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郑好仍然是郑好,每天早晨5:30起床,起的比鸡还早。
胡乱的刷牙,洗脸,随着睡眼惺忪的同学匆匆到楼下集合。
5:45早操时候,东方还是一片黑暗。透过雾霾的天空,依稀看得见稀疏的星星。
6:00-6:30早读,在一片嗡嗡的阅读声里,头脑身体似乎才渐渐苏醒。
6:30-7:10早饭,一角钱的小米粥,一角钱的咸菜。小米粥稀稀拉拉,时常还夹着些细小沙粒。随时考验学生们牙齿的硬度。
好在他们都是中国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是中国的少年。他们的牙齿有足够的强度。
倘若换成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不知会有多少牙齿会损失在这早晨第一顿饭的米汤里。
从7:30到第五节课11:45下课,一上午不知要灌输多少有用的,没有用的,需要的和不需要的所谓知识。
刚刚是满黑板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三角形,长方形,正方形和各种各样的抛物线。
转眼间就换了abcd二十四个字母的不同排列组合。
郑好看着满黑板的英语单词,常常忽发奇想,倘若把这些字母换成阿拉伯数字,从一到二十四任意组合,是不是一样可以组合成一套新的数字语言系统呢。
学这些组合也可以成为知识的一部分吗?有意义吗,荒唐吗?
午饭11:45-12:45,到处是吵吵嚷嚷,人声鼎沸的人群,无处不在的是饭缸,饭盆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午休13:05,先是睡不着,偷偷聊天,扯皮吹牛,讨论女同学,谁谁谁穿了一件连衣裙,真薄真透。
谁又和谁好了,谁又被谁甩了,充斥了臆测和青年人充满激情的幻想。
好不容易入睡,梦中与美女同学对看一眼的目光还没有接触完全,14:05起床的铃声猛地在耳边响起。
再睡一会,可惜却不能重续旧梦。五分钟很快过去。起床,穿鞋,洗手洗脸,向教室狂奔。
下午课程是14:30开始。午休没有休息好的,此刻眼睛开始打架,瞌睡虫爬进脑袋,有的甚至还发出微微鼾声。
需要老师用尺子不停的敲击黑板,注意,注意,这是重点,这个题去年高考考过,这个前年考过,这道题是重中之重,同等类型已经连考三年。
闭上的眼睛勉强睁开,努力抬起头来,但是却不受控制,就这样脑袋不停地做着点头运动。
这个时候老师往往会提问一些进入梦乡的学生。他们站起来往往东张西望,不知所云。接下来他们可以光荣地站到下课。
下午课上到18:50,晚饭18:50-19:10,饭后已是夜色阑珊。月上柳梢。此时是恋人们最佳约会时间。
晚自习20:10开始,一直上到21:50才算结束一天的课程。
晚上21:50-22:10洗漱,上床,依然是睡不着,聊天扯皮吹牛。
12点左右,所有的学生都渐渐进入了梦乡,这就是中国的高中生,这就是中国的少年。
郑好对自己给徐晓宇爸爸开的中药有些不放心。比赛回来,他首先找到徐晓宇。徐晓宇正在和许畅聊天,见到郑好,两个人马上停止了聊天。且都面带紧张的望着郑好。
郑好问:“你们聊什么秘密呢,看见我为什么就突然不聊了。”
许畅脸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郑好你回来了,这很好啊。”
接着,他就盯着郑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郑好被看的有些不舒服,说:“你看什么呢,我脸上长什么东西了吗?”
许畅讪讪笑了笑,说:“这个,也没有什么,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呢”?
郑好有些奇怪:“没有啊,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许畅说:“没有,只是随口问一问。我先去教室了。”
郑好并没有介意许畅的反常,他问徐晓宇:“叔叔喝了中药,感觉好一些吗?”
徐晓宇说:“爸爸说喝了你开的中药好多了。从前有些便秘,现在也好了。没想到这几付药。不仅仅可以治疗心脏,还可以治疗便秘啊,想着让你把把脉,接着喝。可是你去参加比赛了,我就又按原方给他抓了五副。”
郑好说:“其实把脉我也不懂。乱摸,也搞不清什么名堂。倘若叔叔喝了以后舒服,那应该是对症了吧!”
徐晓宇说:“身旁有同学是医生,真的很方便,郑好谢谢你。”郑好也十分高兴,说:“用自己学到的知识,替朋友和亲人解决一些身体上的苦痛,真是让人十分高兴啊。”
徐晓宇突然问:“郑好,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
郑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很好呀,怎么了,你看着那里不对吗?”
徐晓宇脸上有些不自然,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也要回教室去学习了。”
郑好被许畅与徐晓宇两个人奇怪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回到教室。教室里很多人看见郑好都低头轻轻耳语,说话时眼睛还偷偷瞄着他,等他走近了,就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交谈。
郑好感觉这些人好像是在议论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摸了摸自己脸,又向下看了看身上,没有什么异常呀,可是所有人对自己为什么都是那么一副奇怪表情呢。
郑好转脸问后面同学:“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对吗?”那个女同学脸红了,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
郑好正在纳闷。肩上被拍了一下,抬头见是丁大兵。丁大兵说:“作为你的同学,同样身为男子汉,我与你情同身受。请不要伤心,现代社会,科技这么发达,火星都上去了,月亮都上去了,没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
郑好说:“丁大兵,你这是什么意思呀?”这时上课铃响起,丁大兵面带同情地看了郑好一眼,回去了。
郑好一节课都没有上好,他感觉班上所有人都似乎有意无意的议论着他。甚至连讲台上的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异乎寻常。
郑好有些郁闷了。自己比赛的这几天,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了课张海来到郑好面前,他看郑好的表情特别复杂,好像有些高兴,可是又带着些同情。
张海说:“郑好,要说从前你学习好,老师爱,同学们欢迎,我真的是很羡慕你。我常常扪心自问,人家郑好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呢?一直以来,我把你当做我人生的坐标,努力的方向。这次你能够代表煤城甚至清宁地区参加全省英语比赛,我甚至还有些小小嫉妒。可是现在我有些深深的同情你了,人吗,不可能十全十美,上帝为你开一扇门的同时,又关上了一扇窗。上帝是公平的,通过这件事情我真
的深深理解了这句话。”
郑好说:“张海,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张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当然谁都不希望别人知道,可是徐芸离开你,我就有些想到了,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郑好几乎疯了,他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吗,这么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
张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边走边说:“这件事情,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都默默地吃饭,没有一个人作声。郑好被今天发生的事情搞糊涂了,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又都回避谈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李瑶甲走了过来。她看了看郑好,想要说些什么,可似乎又忍了。
郑好实在忍不住了,他说:“李瑶甲,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瑶甲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徐晓宇放了饭碗说:“李瑶甲,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件事情,其实我们谁都不知道。”
郑好说:“到底什么事情,你们其实什么都知道,却又隐瞒我,为什么?”
李瑶甲撅着嘴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了,我不过好奇,问一问有什么错么?”
郑好说:“所有人都知道,那么我也应该知道呀,肯定与我有关,是吗?”
李瑶甲点点头:“当然了。”徐晓宇说:“李瑶甲,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瑶甲对郑好摊了摊手说:“算了,我还是烂在心里吧。”
郑好一把拉了李瑶甲,向食堂外走去。背后还听见徐晓宇的声音:“李瑶甲…….”
郑好在餐厅外问:“怎么回事。”李瑶甲摸着自己的手腕说:“你还挺有劲的,可是那个地方为什么没有劲呢?”
郑好莫名其妙地说:“哪个地方?”李瑶甲指了指郑好的下面。郑好踢了踢腿说:“很正常呀,我跳我跑都没有问题呀?”
李瑶甲脸红了说:“操,不是那个地方?”郑好急了:“那是什么地方?”
李瑶甲说:“你这个人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指的是你两腿 之间的那个地方。”
郑好突然明白了今天所有人见到他的奇怪表情。他想到了张静,是张静,一定是张静闹得。
他问李瑶甲:“张静给你说了什么?”李瑶甲说:“她说你有残疾,是个太监。是真的吗?”
郑好听了感觉很好笑,也感觉很无厘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响他说:“真的让我怎样证明给你,假的让我怎样给你证明。”
郑好回到餐厅继续吃饭。这个时候李瑶甲追回来问:“你从前的那个女朋友离开你,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徐晓宇生气地说:“李瑶甲,你这样会很伤人自尊的。”
郑好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许畅点头,言不由衷地说:“是呀,我早就这样认为了。”
张海说:“郑好,其实作为一个男人都不想承认这件事情的。可是事实就摆在那里。”
郑好想了想,不由得笑了,骂了句脏话道:“他妈的,这件事情真的太无聊了。”
他懒得再去辩驳,辩驳也没有人相信。
第一卷 在学校 81 求婚
星期天下午五点,学生们陆续返校回来。郑好骑着车子在前面走,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看竟然是张静。
张静赶上来,挡在他自行车前说:“祝贺你呀郑好。”郑好说:“有什么值得祝贺的?难道是祝贺我成功当上太监了吗?”
张静一愣,接着咯咯笑起来,说:“你还有洗白的机会,这件礼物随时都在等着你。不过,今天祝贺你,不是因为你成了太监。而是祝贺你取得了英语竞赛第一名呀?”
郑好礼貌地点点头,说:“谢谢你的祝贺。”
说完推了自行车就走。他不愿与张静有过多纠缠,
这时恰好看见了那个风雪中的女孩颜晓雪从校外走进来。高挑的身材,绝美的面容。让郑好心中一阵悸动。
这个时候,张静几步赶过来,一把抓住郑好说:“郑好,这样就走吗,你真不是个男人。”
她的声音很大。恰逢颜晓雪走到他们身旁。颜晓雪转头向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郑好与颜晓雪清澈犹如一泓清水的目光相撞。颜晓雪脸红了,迅速转回头,匆匆走开。
女孩颜晓雪的目光,让郑好心中好一阵波澜起伏。他想:“张静胡说八道,不知道她听了会怎样想?”
女孩走远,郑好才没有好气得对张静说:“张静,我怎么不是男人了,你这样说话是很伤人的。”
张静赌气说:“我就伤人了,我还要说第二遍,第三遍,你能把我怎么样?”。郑好说:“我真不知道怎样惹你了?”
张静愤愤地说:“我这么一个美女站在你的面前,竟然视同无物。而且当着我的面盯着别的女孩看,这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郑好不愿与对方纠缠不休,说:“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张静依然拦在郑好前面说:“一句对不起就敷衍了事了吗?”
郑好说:“还要我怎么样呢?”
张静说:“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就不多说几句,关心关心我最近过得怎样了,难道你对我一点也没有心动感觉?”
郑好说:“都成太监了。所有美女,在我眼中已经是红粉骷髅,世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张静咯咯娇笑,“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难不成你还真的成和尚太监了。”
郑好说:“这不是你宣传的吗?”张静说:“闹着玩呢,我可不相信,一个这方面,哪方面都挺好的三好学生,偏偏那个地方不好。”
这时候,后面突然想起震耳欲聋的的汽车喇叭声。紧接着一辆军绿色崭新越野,戛然停到两人身旁。
车窗落下,开车的竟然是丁大明,副驾驶座位上是国子,后面坐着小于与丁大兵。
小于对郑好吼道:“操,你小子也太他妈的猖狂了吧,现在竟然跑到大庭广众之下与我们静姐谈恋爱了。
国子嘿嘿笑了,说:“他不过就是个太监,再谈能谈出什么结果来。”
丁大明点头。他伸出手,在郑好肩膀狠狠拍了拍,讥笑说:“你好好的谈。谈上火了,我来帮你消火。”说完撇了张静一眼,充满了挑逗意味。
张静骂道:“丁大明,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随行三个人除了丁大兵都哈哈大笑起来。在嘲
笑声里,丁大明轻狂地朝着他们打了个响亮的唿哨,猛踩油门,汽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向校内冲去。
张静望着他们汽车远去方向啐道:“开这么快的车,早晚会撞到墙上,碰死这帮杂碎的?”
骂完后再看郑好,已经骑着车子远去了。张静喊:“喂,我们什么时间再去舞厅跳舞?”但此刻郑好已经走远。
回到宿舍,郑好看到许畅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坐到床上发呆,问:“还不去教室上课,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许畅看到郑好,说:“你来的正好,帮我分析分析吧!”
郑好问:“分析什么?”许畅说:“最近李瑶乙老是愁眉不展,问她怎么回事,也不告诉我。而且对我好像不如从前那样热情了。这个星期天我约他出去玩,她也没有出来。”
这时张海拿着书恰好经过,听到许畅的话,幸灾乐祸地说:“许畅,这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的事,她一定是不喜欢你了!”
郑好说:“大概她最近有什么事情吧,你也不要想太多。”
张海说:“从前与你又说又笑,现在对你爱答不理,还不受你的约,一定是她移情别恋了。你们指定要黄了。”
徐晓宇也回来了。他说:“没有对象多好啊,一个人多快乐啊。”
许畅叹口气,满腹心事。他们一起下楼走向教室。
就在他们刚刚下了楼。突然“砰砰”,两声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夜空响起,昏暗的天空上升起了几个红红的“大火球”。
几个人抬头向上望,“嘭”的一声“火球”“开花”了,在他们头顶绽开。
有的像银蛇飞舞,有的如金花四溅,有的像天女散花,有的如孔雀开屏。不停地变幻着红、黄、蓝、绿等不同颜色。
空中的烟花不断的升起,在空中尽情开放,有的像汹涌的瀑布,从天而降,还有的一串一串的向空中窜去连成一条直线,仿佛是一个姹紫嫣红的花园,绽开了一张张金黄,银白,淡紫,粉红的花伞。
色彩斑斓的焰火好似彩绸般绚丽多姿,美不胜收。使寂静的天空一下变成五彩缤纷的夜空,点亮了整个校园。
张海啧啧赞叹,说:“操,不知哪个老师结婚了,放这么多烟花,真是大制作,大手笔,好有钱,好让人羡慕呀!”
许畅说:“应该有几千元的烟花。这个老师真舍得呀!”
郑好说:“不是教师家属楼燃放的烟花。看方向倒像是女生宿舍楼方向。”
徐晓宇点头说:“没错,的确是女生宿舍方向。我们去看一看怎么回事?”
几个人跑过去。在女生宿舍门口,有人用数百根蜡烛点燃了一个大大的“心”,旁边已经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学生。议论说是有人求爱呢。
张海说:“多么温馨浪漫的求爱仪式呀,平时只是在电视上面看到,现实中可是第一次看见,真算是开眼界了。”
几个人走近了。见“心”中间,站的竟然是丁大明,他怀里抱着一簇玫瑰。
小于在旁边阴阳怪气的朝楼上喊:“喂,李瑶,我们爱你。”国子骂骂咧咧的纠正说:“妈的,喊错了。”
小于不服气,顶嘴说:“你他妈的不帮着喊,还挑刺,欠揍啊。我喊错什么了?”
国子说:“是丁老大的马子,应该喊丁大明爱你,怎么可以说是我们爱你。难道她要嫁给我们三个人吗?”
丁大明骂道:“他妈的,你们两个瞎扯什么,快给老子喊。”
张海对许畅说:“操,他们好像在向你的李瑶乙求婚呢?”
郑好见许畅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抓住许畅的手说:“他们几个瞎闹腾呢,李瑶乙真爱你,不会答应他们的。”
这时候围观的学生突然发出一阵骚动。张海翘首向里面望。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弱小的身影站在了女生宿舍门口。
郑好咦了一声,说:“那不是她吗。”那个她大声问:“喂,是给我准备的求婚吗?”
徐晓宇着急的直搓手:“人家找的是李瑶乙,你李瑶甲又凑什么热闹。没事找事吗?”
丁大明气急败坏,喊道:“你这个这个丑八怪,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也没人要你。”
小于和国子一起冲过去揪李瑶甲。李瑶甲看到形势不妙,转眼溜进围观人群,边跑边喊:“丁大明你个臭流氓。”
丁大明脸上很难看,对还在人群中寻找李瑶甲的两个人说:“以后再找她算账,现在接着喊李瑶。”
李瑶乙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楼下是一阵阵阴阳怪气的呼喊。
旁边室友小声说:“今天星期天,老师们都在家里休息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人会来这里的。管宿舍的阿姨可不敢惹他们。你应该下去给他们个说法。”
丁大明说:“喊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告诉她,再不下来,我们就上去。”
国子与小于喊:“再不抛绣球,我们就上绣楼了。”
许畅牙咬的咯咯响,对郑好说:“郑好,我要杀了他们。”郑好说:“我也有这个冲动。”
张海说:“你们不要惹事,冲动可是魔鬼。”徐晓宇说:“我们恐怕打不过他们。”
张海说:“肯定打不过他们,他们打架可都是身经百战。据说他们还认识黑社会呢?”
此刻李瑶乙下了楼,围观学生乱哄哄吹口哨,闹纷纷叫嚷:“下来了,下来了。”
李瑶乙面容呆滞,她说:“我不喜欢你。”人群中有人喊叫:“她说接受你的求爱,她也爱你。”
李瑶乙想辨白,可是她的声音太小了,淹没在接受求爱的叫喊中。身前身后到处有人喊,“她接受求爱了”。“她接受了”。
于是围观的学生们欢呼了,口号声,掌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郑好他们离得较远,在乱纷纷的声音里,根本听不到李瑶乙的声音,只能听到别人的呼喊。
张海转头对呆若木鸡的许畅说:“在金钱面前,爱情不堪一击。”郑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再看一看,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很快丁大明的鲜花不知被谁放在了李瑶乙怀中。
有人喊:“她接受玫瑰花了。”张海说:“眼见为实,她接受鲜花了。”
李瑶乙淌下了泪,连声说:“我不要,我不要。”可是她辩解的声音太小了。
很快她手中的鲜花被旁边的人接过。有人喊:“她激动的流泪了。她高兴的答应了。”
第一卷 在学校 82 眼见未必真
许畅转身奔出人群,向宿舍方向跑去。郑好怕许畅想不开,也追了过去。在宿舍内许畅泪流满面。
郑好安慰说:“也许事情不像你我想的那样,也许一切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相信李瑶乙会喜欢丁大明那样的人。”
许畅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但是刚刚你和我都看见了,她答应了对方求爱,还接受了鲜花,这还能有错吗?”
郑好沉默了许久,说:“这又不是你的第一次恋爱,不是一直很潇洒,很看得开吗?”
许畅说:“郑好,我这次是真爱,真的动心了。从前在幼儿园,在小学,在初中,那都是小孩过家家,闹着玩的。”
郑好说:“爱情是相互的,是不能勉强的。她既然答应了对方,那就说明她已经移情别恋了,我劝你也不要做无谓的伤心。”
许畅说:“可是她曾经答应过我,无论怎样,她都会爱着我,她说我们将来永不分离。这才过去几天啊,真的让人搞不明白,为什么她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呢?”
郑好说:“你们才认识几个月啊,爱情基础大概还比较薄弱吧!”
许畅说:“真正的爱情怎么可以用时间衡量呢?有的人相识几天,却可以相伴一生一世,有的人虽然朝朝暮暮在一起,可是大难临头,却如林中鸟各自飞走。我一直认为我们是真正爱情。”
郑好沉默了。许畅说:“郑好,我怎么办呢,现在真是死的心都有。”
郑好说:“人这一辈子还长着呢,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以后还有大学,指不定在那里还有更好的女孩等你呢!”
许畅说:“再好的女孩有什么用呢,我这辈子只喜欢她。”
郑好黯然神伤,这一句再好的女孩有什么用,我只喜欢她,触动了他内心伤痛。
他拍拍许畅肩膀说:“兄弟,我们难兄难弟。”
话至此处,想起徐芸,心中一痛。
许畅说:“你和徐芸交往了这么多年,分手应该更难受吧?”郑好点了点头。
这时徐晓宇进来了说:“真想不到,李瑶乙竟然是这样的人,刚认识就和丁大明他们坐着汽车去饭店了。”
郑好向徐晓宇挤眼,制止他在许畅面前再说下去。
许畅经郑好劝说,本已心情稍好一些,此时听了徐晓宇的话,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
就这样许畅失恋了,彻底失去了李瑶乙。
以后很长时间,他经常听张海有意无意在他面前说:“知道吗,李瑶乙陪着丁大明去饭店吃大餐了。李瑶乙陪着丁大明在后面操场散步呢。”
又经常听丁大兵说:“李瑶乙陪着丁老大去跳舞了。李瑶乙陪着丁老大聊天呢!”
听到这些,许畅骂声“该死。”而后躲得远远的独自伤心。有什么办法呢,你爱的人,已经移情别恋,她根本不再爱你。
以后他很少再遇到李瑶乙,有的时候他甚至想找李瑶乙,当面质问为什么抛弃自己。可是李瑶乙好像刻意躲着他,每当看到许畅,总是远远避开。
这天吃过饭,许畅去锅炉房打水。
锅炉房里面学生已经很少了,锅炉内热水咕噜噜的得响,屋内雾气蒸腾,一切都看得模模糊糊。
许畅很快灌满了水。转身往回走,由于最近与李瑶乙分手,心中始终是闷闷不乐,干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同时由于锅炉房内能见度极差。
转身离开时候,迎面突然出现一人。待到他发现对方时,已经是近在咫尺。双方都走得比较急,待到彼此互相看到对方,已是躲避不及,两个人狠狠撞在了一起。
好在许畅及时把热水壶避开了。否则刚刚盛满热水的水壶一旦碰破,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对方却没有反应过来,暖壶碰撞后,掉在地上,发出“彭”的一声响。
紧接着是对方“哎呦”一声惊叫。是个女孩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许畅不及细看对方,先埋怨说:“嗨,同学,你怎么走这么急?看好路好不好。没有长眼吗?”
当与人发生事故,无论自己有没有理,先找出对方的错误,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以免对方得寸进尺,提出许多无理要求。这是许畅一贯秉持的原则。
对方说:“对不起,对不起。”许畅听了对方说话,不由呆了。
说话那人竟然是李瑶乙。此时李瑶乙也认出了许畅。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许畅反应过来,有些尴尬,说:“是……是你呀,有没有受伤?”
李瑶乙摇了摇头,默默地俯下身去捡起水壶外壳。然后转身走出水房。
看着对方渐渐远离的孤独背影,许畅心生无限怜悯。她和这个学校最坏的大坏蛋好了,难道她很快乐吗。
想起每次远远看到她时候,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她眉宇间总是带着些淡淡的忧伤。
许畅看到李瑶乙答应对方求爱后,刚开始是愤怒,接着是悲伤。可是现在看到对方孤单的背影,心中竟然升起同情、怜悯。
鬼使神差的,他追过去。喊道:“李瑶乙。”李瑶乙身子一震,停住了,却没有回身。她问:“有什么事?”声音仿佛有些颤抖。
许畅一时不知要说什么。片刻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停止了。世界也仿佛静止了。彼此似乎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与喘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许畅打破了沉默,说:“你的暖壶坏了,最近不能喝水,就用我的吧!”说完把自己暖壶递过去。
李瑶乙轻声说:”不用了,谢谢你。“说完低头继续向前走。
许畅终于忍不住了,他把壶放在地上,快速飞奔过去,拦住了李瑶乙。李瑶乙低着头,说:“我说过了,不用了。”
许畅神情突然激动,大声说:“李瑶乙,告诉我,为什么答应丁大明那个家伙的求爱,那个混蛋,他只是欺骗你,玩弄你,很快他就会抛弃你,知道吗?”
李瑶乙面无表情,说:“我知道了,我要走了。”说完她试图绕开许畅。
许畅没有退缩,继续挡在她的身前。此刻他有些激动了,压抑在心中许多天的愤怒爆发了。
他高声质问:“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吗。难道,那家伙仅几束鲜花,几只破蜡烛就把你感动了吗?”
李瑶乙说:“许畅你不要再问了,现在什么都晚了。”
许畅坚定地说:“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等着你,等着你回头”。
李瑶乙眼泪夺眶而出
,说:“许畅,你知道吗,自从那次瘟疫,你冒险给我送药。我就想,现在我们都还小,可是等大了,只要你还没有变心,我就一定要嫁给你。”
许畅说:“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的求爱呢?”
李瑶乙说:“我没有答应,那是周围人起哄,是他们把花塞到我怀里,是他们高喊着同意。我任何的拒绝反抗,都没有人听得清。”
许畅说:“既然你没有答应,那你为什么还上他的车。如果你当时不同意,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李瑶乙说:“他们都推着我,我很害怕,很害怕。”
这世界上的事情,你就是亲眼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许畅终于体会到了。
他一把抱住李瑶乙,说:“从现在起,我要保护你,任何人再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不允许任何人强迫你,做违背你意愿的事情。”
此是中午,学生大多回宿舍午休,校园里学生已经很稀少了,可是仍然有几个学生偶尔走过。
学校谈恋爱本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可也都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像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大胆搂抱,却是少见。
远远地都向她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宿舍楼门口一双邪恶的眼睛正窥视着他们,这人嘴里叼着烟,白白胖胖。正是丁大明的跟班国子。
李瑶乙挣脱了许畅,说:“对不起,我不能与你在一起了。”
许畅问:“为什么?”李瑶乙说:“丁大明他们会打你的,他曾经威胁说,只要我再与你联系,他就会收拾你。”
许畅明白了,为什么这段时间,李瑶乙老是刻意躲避着自己。
许畅说:“你不要怕,你只要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李瑶乙眼圈红了,她一把抱住许畅,说:“谢谢你,许畅。我不想再上学了,我很害怕,看见丁大明他们,我就很害怕。”
许畅说:“这个社会是有法律的,他们不敢怎么样的。任何人都不能强求你,从今以后,我要保护你。”
李瑶乙摇了摇头说:“你斗不过他们的,他们有钱有势,心狠手辣。而且还和社会上很多小混混是朋友。”
说到丁大明,她四周看了看,脸色都白了。此刻国子已经悄然离开。
许畅说:“你不要害怕,无论怎样的危险,哪怕由此付出生命代价。拼得鱼死网破。我也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李瑶乙摇摇头,这么多天与丁大明他们接触,她害怕了,她知道丁大明他们是怎样一群人。
许畅说:“我的好朋友郑好有很多办法,相信他会帮助我们的,还有法律,还有老师,你不要害怕。”
李瑶乙心情稍稍平静。李瑶乙说:“明天星期六,放了学他们还要来找我。”
许畅说:“你不要害怕,你先回去,明天放了学我去接你。”李瑶乙说:“我真的害怕,你不要来,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许畅说:“没关系的,你放心。我回去和郑好商量。一定会有办法的。”李瑶乙说:“有什么办法呢,老师都不敢惹他们。”
此时已经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许畅虽然百般宽慰,李瑶乙仍然不放心。叮嘱许畅不要鲁莽,她已经拿定主意,实在不行,她就退学。
第一卷 在学校 83 山雨欲来风满楼
许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楼上,气喘吁吁拉了正在午休的郑好就向外走。郑好问:“有什么事?”
许畅说:“我们出去一趟,有一件急事要和你商量。”徐晓宇此时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问:“你们干什么去?”
许畅说:“没有你的事,接着睡吧。”徐晓宇嘟囔几句,片刻间鼾声又起。
学校操场,许畅把李瑶乙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郑好。郑好听后感叹说:“古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呀!”
许畅咬牙切齿地说:“那帮起哄的家伙也的确可恨。”郑好说:“大概这些人也是迫于丁大明他们的淫威,不得已而为之吧!”
许畅说:“明天就是星期六,丁大明一伙放了学要去找李瑶乙,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郑好问:“你怎么想的?”许畅说:“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当然不能再让丁大明几个家伙骚扰李瑶乙。”
郑好问:“和他们打架?”许畅说:“我肯定打不过他们,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秦校长,他负责学校治安,最喜欢抓谈恋爱了,相信他知道情况,一定会严格管教丁大明他们。”
郑好记起刘校长向丁大明要赞助的事情,就对许畅说:“你不要去找秦校长了,这件事他肯定不会过问的。”
许畅问:“怎么回事,你怎么敢这么肯定?”郑好就把前些时间刘校长要学校赞助的事情说了。
许畅听了,叹气说:“他妈的,正校长老刘都被金钱收买了,看来我去找副校长老秦肯定是没有任何用处了。”
郑好说:“李瑶乙这件事情指望学校能公正处理,是不可能的。”
许畅骂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奶就是娘,这俗语说的在任何时候,任何时代都是至理名言啊!”
郑好说:“这件事校长不管,班主任老师的恐怕也不敢管。听说丁大明前段时间把他们的班主任都打了。”
许畅说:“是啊,发生了这件事情,他只是挨了几句批评,向挨打的班主任赔礼道歉,并且赔了那位老师的医药钱,另外学校把丁大明调到了别的班级。这就算是处理了。”
郑好说:“这样的处罚,对丁大明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许畅说:“是呀,丁大明这些畜生,脸皮厚的很,赔礼道歉不过就是上下嘴皮子动一动,至于陪那点钱,对他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吗?”
郑好说:“这段时间,他们好像越来越嚣张了。”许畅点头说:“昨天他们把高一.一班的班长也打了。”
郑好问:“为什么”?“不为什么,据说只是看着不顺眼。”
郑好说:“学校的确应该好好批评教育他们了。再这样放任下去,他们还不把天捅破。”
许畅咬牙道:“批评教育只对对我们这样善良老实的人有用。对从里到外都流淌着坏水的这些家伙有什么用,他们生来就是一群混蛋,骨子里都流淌着有毒的脓水,应该把他们彻底关到监狱里去。不,应该枪毙他们,永绝后患。”
郑好说:“现在,他们还没有触犯法律。他们只是仗势欺人。”
许畅说:“看来,只有豁出去,和他们
拼了。可惜最近偷懒,学习也紧张,前段时间我们练习那个什么移身幻形十八式,倘若坚持到现在,说不定会有些收获的,最不济如你所说,也能够积累一些打斗经验呀!”
郑好说:“现在临时抱佛脚恐怕也来不及了。”
许畅问:“郑好,那次我们对练,你好像练得不错了啊,棍子都可以轻松折断。”
郑好说:“可是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能不能打,我对自己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许畅叹口气说:“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可是三个人呢,经常打架斗殴,你就是练成那个武功,没有经过真正实战,一切都是纸上谈兵,真打起来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郑好沉默了,他想起自己与几个劫车贼动手的情形,心中燃起了与丁大明他们一争高低的**。
可是转念又想,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真的那般厉害吗,自己真的已经练成了吗?
是不是当初几个劫车贼打架水平太过稀松平常,并且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吃了亏。
许畅说的没有错,丁大明他们可都是身经百战,实战经验丰富,自己打得过他们三人吗?
如果不把这些家伙打服气,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让李瑶乙摆脱这帮家伙的纠缠呢?就这样思前想后,一时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时许畅郑重其事地说:“郑好,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郑好问:“什么事?”
许畅说:“倘若我有一天被他们打得不行了,希望你能帮我在最近电话亭报个警!”
郑好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尽量躲着他们吧,除非万不得已,尽量不与他们正面冲突,与他们打架,我们真的沾不了什么便宜。”
许畅点点头说:“这事我也明白,与他们打就是以卵击石,可是这件事情,恐怕躲过初一躲不了初五。”
郑好说:“拖一拖,或许会有其他办法。”许畅说:“郑好,无论怎样,我一定要保护李瑶乙不再受他们伤害。”
他说完一拳砸在旁边树上。大树晃了晃。显然许畅已经下定决心,必要时会拼个鱼死网破。
郑好想了想说:“明天放学之前你提前去接李瑶乙,早些离开学校,不要让丁大明他们撞上。”
许畅想了想,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得过且过,躲过一时是一时吧。
许畅说:“如果撞到丁大明他们,我就与他们拼。”郑好说:“我去丁大明他们班,想办法拖住他们。”
许畅说:“你怎么拖延住他们?”郑好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你就不要管了。”
许畅担心地说:“恐怕不行,丁大明他们因为张静的事情,正想找你麻烦呢?要不你去接李瑶乙。”我去拖住他们。
郑好说:“没有关系的。我有办法。”许畅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郑好,见郑好满怀信心的向他点点头。
许畅想了想说:“那好吧,要小心啊。”
郑好轻松地笑了笑。说:“请相信,乌云遮不住太阳,寒冷阻挡不了春天,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
星期六最后一节课是自习,郑好有些走神
了,虽然他说的信心满满,可是他确实没想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现在他寄希望于下课后丁大明他们不要出来太早,这样就可以让许畅和李瑶乙有足够时间从容离开学校。
可是如果他们早出来,又怎么能够拖延住他们呢?
拖延不成,动起手来,自己那个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管用吗?”
最后他拿定了主意,见机行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用伤寒论的说法就是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下课前半小时,许畅走到郑好身边,对郑好点点头,两人一起站起来走出教室。
许畅去二楼接李瑶乙,郑好则去三楼盯住丁大明他们。临走前,许畅说:“谢谢你,郑好。”
郑好潇洒地说:“祝你好运,既然暴风雨就要来了,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些吧!”
许畅向二楼李瑶乙她们班走去。
在下到二楼,经过二楼卫生间时候,他突然看到了抱着膀子,站在楼道内的小于。
小于习惯性的晃了晃脑袋,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子,最近很嚣张啊,丁老大的媳妇也敢抢。”
许畅说:“李瑶乙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们伤害她。”
他的话刚说完,突然后背被人重重踹了一脚,身子跌了出去,扑倒在楼道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咣当一声。额头磕破,鲜血流出来。
想不到后面有人偷袭,许畅双手撑地迅速爬起。转身看却是叼着烟卷的国子,正冷冷望着他。
许畅刚要扑向国子,后面小于冲过来,狠狠一脚把许畅再次踹倒。
许畅再次爬起,可是身体尚没有站稳,迎面又飞来一脚,正好踢在他脸上,鼻血喷出,金星乱冒,仰面跌倒。
国子迅速过来,揪住许畅头发,许畅挣扎反抗,企图摆脱对方束缚。
小于过来伸手把他的脖子牢牢卡住,许畅感觉一阵窒息,再也动弹不得。他们把许畅拖进厕所。
厕所内一个学生正在蹲坑,看到国子与小于拖着满脸是血的许畅走进来。吓得屁股也没有擦,提上裤子,贴着墙根逃了出去。
此刻许畅没有任何还手的力量,他被国子狠狠摔在厕所地上。紧跟着,头上、背上、腰、腿受到猛烈得雨点一般的攻击。
许畅只是挣扎扭动,他站不起来了,任凭两人肆虐。在淋漓的鲜血中,他看到国子、小于狰狞而凶狠的面孔。
最后丁大明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揪着许畅的头发把他拽起来,恶狠狠地说:“你小子很大胆啊,我的马子也敢泡。”
小于过来抬手狠狠扇了许畅一巴掌。“妈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睁大狗睛看好是谁的女人。”
许畅要说话,但胸口闷的厉害,竟然发不出声音。国子说:“看这小子眼睛,瞪的比牛蛋还大,他好像还不服气呢!”
丁大明说:“我这就叫他服气,长记性。”说罢揪着许畅头发向旁边墙上猛 撞几下。许畅身体瘫软。
最后他把许畅抛到地上。临走小于又在许畅背上狠狠揣了一脚。
第一卷 在学校 84 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下课足有五分钟了,丁大明他们还没有从教室出来。
郑好嘘了口气,有惊无险,想必此刻许畅与李瑶乙现在应该走出学校了。
这时候,徐晓宇突然急匆匆跑来,对他说:“郑好,不好了,许畅被人打了。”
“什么?”郑好大吃一惊,“他被谁打了?”徐晓宇说:“不知道。”
郑好抓住徐晓宇问:“他现在哪里呢,被打的重不重?”
徐晓宇说:“在二楼厕所呢,他全身是伤,躺在厕所里,我一个人弄不动他,所以来这里喊你。”
郑好说:“我们快去二楼。”说完率先向二楼厕所冲去。
在二楼厕所却没有找到许畅。厕所内几个学生告诉他们,刚才受伤的那个学生已经被发现的老师与同学送校医务室了。
医务室内,包打针一边给许畅消毒,一面说:“伤太重了,必须打七天吊瓶。”
许畅说:“我不能打针,我必须走。”说完就要从床上爬起来。郑好冲过去,一把按住许畅说:“不要乱动,好好包扎伤口,静心养伤。”
包打针看到郑好,说:“这是你朋友吗,你也是懂医的,快些劝劝他,伤这么重,而且还沾了这么多污秽东西,必须打吊瓶,不然感染了,患了菌血症败血症,那是要死人的。”
许畅说:“现在不能打针,我没有时间,我还有其它事情去办。”
包打针边消毒包扎,边训斥许畅说:“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其他事情重要,告诉你,一旦感染,那是相当麻烦的,奉劝你,不要把自己生命当儿戏。”
郑好问:“谁打的你?”许畅说:“丁大明他们,他们偷袭了我,我根本没有还手机会。郑好,李瑶乙怎么办,我必须去找李瑶乙。”
许畅满脸是伤,眼睛充血,肿得像个铃铛,嘴唇肿的比猪嘴还要厚。半张脸都走了形。
他取过旁边一个镜子,放在许畅面前说:“看看你的尊荣,如果让李瑶乙看到,她会有什么想法?”
许畅努力睁开眼,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痛苦地骂道:“他妈的,这是谁?猪八戒也比这漂亮啊。”
郑好拍拍他的肩膀说:“现在好好养伤。”许畅说:“我在这里养伤,可是李瑶乙怎么办?”
郑好说:“我去看看。有我在,就不能让丁大明他们欺侮她。”说完转身要走。“郑好。”
许畅一把拉住郑好说:“朋友,你,你……”。他实在说不下去了,哽咽道:“谢谢,谢谢。”
郑好转身走出医务室。徐晓宇后面跟过来,他说:“如果是找丁大明他们去打架,也带上我吧!”
郑好感激地看了看徐晓宇说:“不用了,我们不是莽夫,不是畜生,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我们是文明人,我要去和他们讲道理。你回去照顾许畅吧!”
徐晓宇不放心的对郑好说:“郑好,你可要小心。”郑好拍拍徐晓宇肩膀说:“放心吧!”
郑好快步奔向李瑶乙她们班级。路上他心中发了狠,绝不能让丁大明他们带走李瑶乙。这是许畅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
由于走的过于匆忙。路上竟然撞在一辆自行车上。哎吆一声,一个女孩失声摔倒。
郑好赶忙俯身搀扶,边扶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的太匆忙了,你没有事吧?”
对方抬头,两人四目相对,竟然是颜晓雪。郑好大吃一惊。
看到郑好,颜晓雪也很是意外。她对郑好说:“我没有关系的。”
郑好不及多解释,说:“那就好,我有事先走了”。
他帮着对方扶起自行车后,马上急匆匆离开。
颜晓雪望着郑好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说:“他怎么这么慌里慌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摇摇头,扶起车子,向校外走去。
在高三三班门口他遇到了李瑶甲,李瑶甲正在东张西望地四处瞅。他问:“见到李瑶乙了吗?”李瑶甲说:“你找他干什么?”
郑好急切地问:“是不是丁大明他们已经把李瑶乙带走了?”李瑶甲说:“丁大明他们来过,不过并没有带走她。”
郑好问:“怎么回事?”李瑶甲说:“她去女厕所躲起来了。”郑好嘘了口气,说:“太好了。”
他本来还担心丁大明他们会用汽车带走李瑶乙,如果是那样,自己还真追不上。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郑好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丁大明他们走了吗?”郑好问。李瑶甲说:“我这也在替李瑶乙观察呢。你路上见到丁大明他们了吗?”
郑好摇摇头说:“连他们的鬼影子也没有。”
李瑶甲说:“那一定是他们走了,我去厕所把李瑶乙喊出来,那里面味太冲,藏在那里太长时间,中午吃饭都要反胃的。”
她们一起回到学校医务室。此时包打针已经给许畅包扎完毕。
许畅虽然脸肿的厉害,但是真正外伤却只有几处,按道理几块纱布就可以搞定了。
不知怎么搞的,包打针却用绷带里三层外三层把许畅包了个结结实实,犹如粽子一般。仅仅露出两个眼睛。
不过这样包扎,许畅似乎十分满意,毕竟这样李瑶乙就不会看到他的狼狈模样了。
看到许畅成了这副模样,李瑶乙哭了,她一把抱住许畅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才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
这一抱恰好碰到了许畅腰上伤口,把许畅痛的龇牙咧嘴。不过他强自忍了,毕竟与李瑶乙这么亲密接触机会不是很多。
许畅说:“他们偷袭我了,不然我不会这么容易被他们打倒的。”李瑶甲撇嘴说:“被打就被打了,找这么多理由干什么。”
许畅对郑好说:“郑好,这件事我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的,我一定要报复,你等着看吧,他们一定要为今天的愚蠢举动付出代价的!”
李瑶乙说:“许畅,我们还是忍了吧,躲着他们,你惹不起他们的。”
郑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徐晓宇说:“也只能是先忍了。书上说的好,忍字高来忍字高,忍字头上一把刀,哪个不忍把难招。”
李瑶甲说:“王八能忍活千年,乌龟能忍年岁高。”李瑶甲把他们比喻成了乌龟王八。
郑好说:“忍是避其锐气、迂回化解,游而击之;避免正面冲突,减少不
必要的消耗和损失,用柔化、分化等办法最终彻底解决冲突。”
徐晓宇说:“就是这样。”许畅点点头说:“对,我们就应该采取这种策略。”
李瑶甲说:“借口,冠冕堂皇的包装,骨子里却是懦弱与退缩。”众人都知道李瑶甲说话尖酸刻薄,没有人再同她理论。
许畅受的只是些外伤,休息一下,马上恢复了体力。虽然包打针一再吓唬他不打针输液的可怕后果。但许畅还是拒绝了。
李瑶乙有些不放心地说:“要不就打三天吊瓶吧!”许畅说:“不怕,有郑好在,瘟疫我们都不怕,还怕什么感染,大不了再喝些小柴胡汤或者白虎汤或者麻黄汤就是了。”
虽然刚刚挨过打,可是看到安然无恙的李瑶乙,许畅心情好起来。
郑好却心事重重,这件事他们暂时忍了,下个星期回学校,丁大明他们肯定还是会来骚扰李瑶乙的。
如何才能让丁大明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知难而退。思来想去,除了武力,他想不出什么更加行之有效的办法。
对于这些家伙,教育说理根本感化不了他们。对付他们的只能是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可是最近因为英语比赛,加之高考临近,练武荒废下来了。看样以后那套武功还要勤加练习,以备不时之需。
五个人离开校医务室,推了自行车走出学校。许畅因为腿上也被丁大明他们打伤,就由徐晓宇送他回家。
走出学校约二里路,突然看到了丁大明他们的越野车停靠在路边。
看到这辆车,李瑶乙如惊弓之鸟,周身颤抖,说:“丁大明他们在这里呢,我们怎么办,他们是不是在这里要截住我们?”
李瑶甲安慰说:“不用担心,路边上围了那么多人,他们不知道又和谁打架呢!”
徐晓宇说:“我们赶快走。不要让他们打完架再发现我们。”许畅也有同样的想法,李瑶乙在身边,他怕伤害李瑶乙。
但是郑好却在人群中隐约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自行车。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群该死的混蛋,开始骚扰她了吗?他刹闸,飞身下车。
徐晓宇回头招呼:“郑好,快些走啊,你怎么停住了呢?”郑好说:“我过去看看。”
李瑶甲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走吧!”
郑好向着他们摆摆手说:“我去看看,你们不要管我,先走吧。”
徐畅看了看李瑶乙,说:“郑好不是个惹事的人,我们先走吧!”
此刻郑好已经把车子甩在一边,三步并作两步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他看见丁大明、国子、小于还有丁大兵四个人。嘴里叼着烟,喷云吐雾。
一个女孩,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可是由于人太多,女孩背对着他,且烟雾缭绕,看不清女孩外貌。
但肯定不是张静。张静长得稍稍矮了些。但是却像极了那个熟悉女孩的背影。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跟你们走。”果然是她。郑好心中一颤,这印证了他的预感。
他靠近了,透过烟雾,看见了女孩脖子上系着的红围巾。没有错,的确就是她——颜晓雪。
第一卷 在学校 85 该出手时就出手
丁大明朝颜晓雪吐了个烟圈说:“我们不认识吗?我们都是煤城一中的,都是同学校友。”
丁大兵几个人在旁边起哄,国子说:“是呀,我们都是校友,这是丁老大,学校里面老师同学,那个不识,谁人不晓。”
小于帮腔说:“一块去吃顿饭不就熟悉了吗?”几个人哈哈笑起来。
丁大兵过去拽颜晓雪,颜晓雪死死抓住手中车把不肯丢手,自行车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颜晓雪说:“你们这样是犯法的。附近就有派出所。”
丁大明说:“我们不过就是爱慕同学,想交个朋友,一起去饭店吃顿饭,这样犯法吗?”
国子说:“吃饭倘若也犯法,那中国每天犯法的不海了吗?”
小于说:“我们不过就是你请吃顿饭。美女,我们能把你怎么样呢?”
丁大兵也在旁边起哄:“派出所怎么了,我们又不犯法。”
此刻国子甩掉烟,不耐烦得一把抢过颜晓雪车子。说:“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边说边把颜晓雪的自行车推倒在地。
小于过去拽了颜晓雪就向外走。人群哗一下子闪开。
郑好看见颜晓雪满脸的无助,恐惧。眼中噙满了委屈的泪水。
他此刻心中怒火万丈,他想到了被打的张海、许畅,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他顾不上对方人多势众,也不再瞻前顾后,越众而出,冲到小于面前,大声质问:“大庭广众,你想干什么,强抢民女吗?”
郑好的突然出现,使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丁大明等人飞扬跋扈惯了,一向无人敢惹。突然有人出来阻止,他们也呆住了。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丁大明走过来,用手托起郑好的脸,朝郑好脸上吐了口烟,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想英雄救美吗?”
丁大兵走过来,拉着郑好衣服说:“你快走,这里没有你的事。”
丁大明突然翻脸,对丁大兵说:“滚蛋,这里有你的事吗?”丁大兵说:“丁老大,我想,我们没有必要……”
不等丁大兵把话说完,丁大明抬起一脚把丁大兵踹了个跟斗,“滚,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收拾。”
丁大兵讪讪的爬起来,灰溜溜站到一边,不敢作声。
丁大明转头对郑好说:“这些天看在张静面上,让了你,你他妈的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信不信,我今天就废了你。”
郑好毫无畏惧地说:“今天我就是残废了,也绝不允许你们把她带走。”
丁大明眼睛紧紧盯着郑好,说:“小子,你有种,我爱她,你管得着吗?”
郑好说:“爱,首先要尊重。没有尊重,违背人家意愿,有什么资格谈爱?你们这样和土匪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颜晓雪突然哎呦一声,喊:“小心”。郑好还没有反应过来,背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仆倒在地。
身后传来国子得意轻蔑的笑声:“还以为你是黄飞鸿很能打呢,原来不过就是个太监。”
郑好想爬起来,可是小于赶过来重重一脚踩在郑好身上,边踩边骂:“妈的,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我们。”
小于与国子一脚又一脚的踹下来。郑好
口角流出血来,他已经没有还手的力量。
这时丁大明走过来,抬起皮鞋踩在郑好脸上,来回碾动,说:“郑好,想英雄救美,可是你不配啊!”
旁边颜晓雪哭着说:“你们不要打他了,不要再打他。”
郑好望见颜晓雪满脸是泪,不停替自己求情,可是却没有人理睬她。
郑好心中不忍,说:“不要求他们,你快走吧,我没有关系的。”颜晓雪没有走。她依然站在哪里,她似乎要做一个重要绝定。
最后,颜晓雪一咬嘴唇,她说:“我跟你们一起走,请你们不要再打他了。”声音不大,所有人都听到了。
丁大兵旁边说:“丁老大,她答应我们了。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恐怕就要打出人命了。”
丁大明依然用皮鞋踩着郑好的脸问颜晓雪:“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颜晓雪点点头说:“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丁大明对国子与小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住了手。
郑好说:“不行,你不能跟他们走。”颜晓雪深情地望了郑好一眼说:“谢谢,你的情我领了。”
国子见郑好不服软,又把颜晓雪的自行车搬过来,狠狠砸在郑好身上。颜晓雪说:“不能再打他。”
丁大明点点头,对颜晓雪说:“好,看在你的面上,我们饶了他,跟我们走吧!”说罢伸手去揽颜晓雪的腰。颜晓雪避开了。
颜晓雪说:“等一等。”她走到郑好身边,挪开自行车,掏出手帕,替郑好擦去脸上的灰土和鲜血。
丁大明三个人每人一颗烟,站在旁边悠闲地抽起烟来。
郑好感觉对方滚热的泪水,一颗一颗滴在自己脸上。
郑好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走呢?”颜晓雪一边摇头一边说:“谢谢你,我不能对不起你。”
郑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对不起,我没有能帮到你,还让你受牵累了。”
丁大明催促说:“美女,说话要算话啊,一起去吃饭吧,你们不要再卿卿我我了。”
颜晓雪帮着郑好擦干净脸上的血,温柔地看了郑好一眼,低声说:“谢谢你!”说罢,站起身来。
小于过来扯颜晓雪的手,骂骂咧咧地说:“操,没完没了了,你们这般拉拉扯扯的,我们丁老大可是很不爽。”
眼看着丁大明就要带着颜晓雪离开。郑好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力量,他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再次走到丁大明他们前面,拦住了他们。
他抬手抹去口角再次溢出的血迹,晚风劲冽,却巍然屹立,高声道:“不许你们带她走,既然喜欢,就首先请你们要尊重她。”
他神情庄严,语气里自有一股凛然正气。
丁大兵说:“丁老大,要不今天我们就算了吧!”
颜晓雪对郑好爱怜地说:“你,这又何必呢!”
丁大明没有理会丁大兵,看了看郑好,对旁边国子撇撇嘴,说:“这小子被揍成这个熊样,还在给我们讲大道理,你过去再给他上上眼药”。
国子冷笑着的走过来,一把拽住了郑好头发,恶狠狠地说:“信不信,今天就把你弄死在这里。”
看见对方的胳膊。郑好想起了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他的手不由自主抬起来。迅速如灵蛇一般穿插缠绕上去。
国子咦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郑好的手臂一抖,一甩。只听得咔咔两声,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国子发出杀猪一般嚎叫,他的胳膊软塌塌垂到胸前,他抱着受伤的胳膊连连后退。
国子胳膊被折断了,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都呆了。
一个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一个连站立都困难的人,竟然一招就把打架经验丰富,身材魁梧的国子给废了。
郑好也呆了。这本能一击,竟然有如此石破天惊的力量。
丁大明对国子骂道:“笨蛋。”说完把手中半截烟抛向郑好。在郑好躲烟的同时,他跳前一步,挥起右拳向他脸上猛击过来。
倘若对方是用脚,郑好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刚刚练成,肯定会被踹到。
可是对方却用了手。郑好不假思索,右臂再一次扬起,如闪电,如奔雷。
当接触对方的一刹那,手臂再次如蛇般蜿蜒缠绕而上。没有多余招数,没有任何悬念,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那是骨头裂断的声音。
丁大明惨叫着退后几步,他的胳膊也同样在瞬间折断脱臼。黄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滚落下来。
他看了看自己胳膊,又看了看郑好。他不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突如其来,猝不及防。让人不能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他痛苦的抱着脱臼折断的胳膊,蹲在地上,大声的呻吟。
丁大兵与小于一起奔过去连连问:“老大,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郑好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在一旁痛苦惨叫的丁大明和国子。
两个曾经不可一世,看似强大无比的学校混混。此刻正在他的脚下呻吟哀嚎。
一时百感交集。事实再一次验证了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的威力。比之从前好像威力又增进不少。
上次与劫匪交手还只是把对方胳膊扯的脱臼。而且自己胳膊还痛了好几天。
可是现在,他轻松就把对方胳膊脱臼,并且捎带把对方骨头都折断了,自己却没有因为反作用力而感到丝毫的痛苦与不适。
郑好一瘸一拐的过去扶起了颜晓雪的自行车。突然发生的一切,让颜晓雪看的目瞪口呆。
当郑好把自行车交到她手里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用惊愕的目光望着郑好。
半天她说:“你,你没有关系吧?”郑好说:“没有关系,我很好,我们走吧!”
小于见他们要走,犹自不甘心,跳到郑好前面。嘶声喊:“你们……”
郑好看向他。此刻郑好的目光如电,不怒自威。小于已经见识到了郑好的厉害。
郑好的目光让他恐惧,接连后退几步,被后面一块石头绊住,仰面跌倒。四周围观的学生,发出一片嘲笑。
小于狼狈站起来,但是此刻已经像是斗败的公鸡,再不敢挑衅,远远躲开郑好。
他眼睁睁望着郑好与颜晓雪一起向外走,围观的众人纷纷向两边避让。
在众人景仰和艳羡目光里,两人并排走在铺满斜阳的金光大道上。
第一卷 在学校 86 似曾相识的缘分
两个人默默走出很远,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郑好被丁大明他们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可是心情却说不出的舒畅愉悦。感觉眼前一切都明媚而阳光。
行出一段时间,再回首时候,那群围观的看客和丁大明他们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了。
颜晓雪停住,指了指北面说:“那边就是东城区医院,他们打你那么狠,会不会有什么伤,我们去医院拍个片子,看有没有伤到。”
郑好说:“没有受伤,我很好,不需要去。”说着在颜晓雪面前晃了晃胳膊,抬了抬腿。
颜晓雪笑了,当真是一笑百媚生。她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赶走了郑好近些天所有的阴霾。
此刻离得近了,光线也足,感觉颜晓雪容貌当真是秀丽之极,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又有着一股书卷的清秀。
颜晓雪说:“可是你脸被石块划伤了,不要发炎了,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郑好说:“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娇气。这点伤算什么。你尽管回家吧,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到家,你家里人肯定很焦急了。”
郑好随口说出这最后一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了,就这样分开了吗,他倒是希望着这般一直陪着颜晓雪走下去的。
颜晓雪说:“好吧,郑好,倘若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去医院啊!”
郑好没想到对方竟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心下不禁十分欢喜,他点点头说:“谢谢,我知道了。”
说着聊着,两个年轻人已经走到了岔道口,郑好要拐弯,而颜晓雪还要顺着原路走下去。
郑好扭转车把,依依不舍挥手向颜晓雪道别。颜晓雪一手扶着车子,也扬起手向他道别。
在夕阳的余晖里,她的手皓白如雪,她的脸美如桃花。她的秀发在晚风里飘动。一切都美得仿佛是一幅画。
在回头骑上车子的这一刹那间,郑好内心深处仿若有根琴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此情此景似曾经历过,发生过啊,虽然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就是有那么一种相似而熟悉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一面之缘,一饭之缘,甚至是一世之缘。
难道是在另一个时空,或者是在另一个轮回,亦或是在另一个星球。他们曾经有过同样的因缘际会。
这个世界的她与他,是在轮回中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命运。还是在茫茫宇宙中那遥远地方同时存在着另一个同样的他们。
或许在另一个同样的世界,经历着同样的命运,同样频率的命运电波,使得他的心灵在某一时间,可以穿越浩瀚宇宙,引起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感应和共鸣。
这一切都是无稽的想象还是冥冥之中确实的存在,谁又能说的清呢,这或许是一个永远没有答案的谜。
一阵汽车响亮的鸣笛声,把他从对人生命运的深深思考里拉回现实世界。
看到配件厂的牌子,郑好突然想起一件事,暗叫糟糕。打算要去徐晓宇家去看他爸爸的。
最近他老是隐隐有些不安。想去了解一下徐晓宇爸爸吃了中药,心脏到底怎么样了。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忘了。
一走神竟然回了家,天已经快黑了,再去他家,正是吃饭时间,似乎
不是很方便。看样只有改时间再去了。
此刻数十辆清一色黑色汽车从配件厂里陆续驶过来。郑好赶忙推着自行车让到一边。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崭新豪华轿车一起出现在配件厂里。这些汽车一辆接一辆从厂里面相继而出。
郑好感到奇怪。要知道现在的配件厂就是一个快要倒闭的半死不活的厂子。
无论是厂长负责制,还是竞争上岗制,还是其它什么手段,都已经不能给它带来任何变化,哪怕是注入一丝一毫的生气和活力。
他就像一个日益衰老的病人,即将离去,无论是多高明的大夫,多有效的手段,都不能拯救他了。这里现在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车水马龙的盛况。
除了钱黑心的那辆皇冠,就都是工人的破自行车。现在竟然有这么多豪华汽车同时光顾,郑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守业站在门口,向着这些汽车行注目礼,目光里流露出恭敬与兴奋。
等到这些车都看不见了,他才回头。他那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自从孙杏杏离开以后,郑好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这么开心了。
张守业看到郑好一副狼狈模样,就打招呼说:“嗨,郑好,脸怎么肿了,鼻子也划破了,叫社会上的小混混们打了吗?”
郑好不愿让他知道实情。张守业嘴快,他一旦知道,父亲也很快就会知道的。
郑好撒谎说:“没有,骑自行车不小心跌倒了。”张守业半信半疑看着郑好说:“是吗,骑个自行车也能摔个满脸花,你可真够有水平的。”
郑好岔开话题,说:“刚才那几辆车很豪华呀!”张守业说:“那是,清一色宝马呢。”
郑好说:“这么多豪车,来这里干什么?”张守业说:“买厂子。”
郑好有些奇怪,“什么买厂子?”张守业说:“配件厂被市里给卖了。”
郑好很惊讶。配件厂虽然半死不活,可是毕竟占地几十亩,况且又是在市中心繁华地段,谁有那么大的实力一口气全买下来?
张守业看出郑好的疑惑。说:“天华集团来收购的,天华集团听说过吗,世界五百强。”
听到天华集团,郑好马上想到了英语比赛时那个东洲省经理辛建华,就说:“这次负责收购的老板是不是一个姓辛的年轻经理。”
张守业说:“我小小一个看门的,那里知道这么多。不过听钱黑心说,负责这次收购的好像是清宁地区一位姓胡的经理。市长亲自陪同来的,好像是挺有身份,挺举足轻重的一个人。”
郑好心中失望,这么重大收购,竟然只是派来个地区经理。
郑好想,倘若是那个姓辛的来了,他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对方,让他照顾一下厂内工人。
不过人家现在还认不认得自己也未可知呢。郑好感觉自己想的或许有些幼稚。
郑好见张守业眉飞色舞,极其兴奋,并不为工厂被卖掉而担心。
他问:“张哥,你这样不对啊,为之奉献毕生的企业马上就要卖掉了,怎么还可以这般兴高采烈,你这也太没有企业责任心了吧?”
张守业说:“你小孩子懂个啥。这是很值得庆祝的事情啊!”
郑好有些不解,安身立命,赖以生存的工厂都卖了。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张守业看出郑好的不解,说:“倘若厂子卖了,我们所有工人,是不是就成了天华集团的员工?”
郑好说:“有可能。”张守业说:“什么有可能,那是肯定的,要知道天华集团可是世界性的大企业,连扫地的都月入过千呢。”
郑好听了说:“有这样的好事吗?”张守业说:“那是肯定的。谈判时候工人和工厂是绑在一起卖的。要不怎么说你是小孩子不懂事呢。”
晚上,郑铁山回来时候,郑好把工厂被卖的事情说了。
郑铁山说知道了。郑好见父亲并没有因此高兴。
就说:“好像是所有人都会成为天华集团的员工。工资以后会提高很多,以后应该再不会为拖欠工资发愁了。”
郑铁山说:“工厂卖了,恐怕以后也就破产了,我们也就真正下岗了。”
郑好说:“难道他们不生产了吗?”郑铁山说:“现在零件制造行业竞争得厉害,并没有什么大利润。他们买了肯定不会再去搞什么生产了。”
郑好说:“可是我们工厂的机器都是挺好的,倘若狠抓质量,应该会有竞争优势吧?”
郑铁山说:“没有用,价格没有任何优势。况且,这些许利润,在天华集团那么大的企业里算什么呢,九牛一毛而已?”
郑好说:“那么,他们买工厂干什么呢?”郑铁山说:“工厂位置在煤城最好地段,他们买了应该可以开发房地产或者建大商场吧!”
郑好说:“那咱们可是不会干建筑呀!”郑铁山苦笑,说:“我们这些人就会加工生产配件,都干了一辈子,其它工作肯定干不了。”
郑好说:“那么你、张哥、还有闫叔叔,你们怎么办?”
郑铁山说:“还能怎么办,人家天华集团是私营企业,可没有闲钱养活这么多闲人。”
听了父亲的话,郑好脊背发凉。或许从此以后,他们连这破厂房也不能住了,他们或许已经无立锥之地了。
父亲与张哥截然不同观的点,让郑好不知道谁说的才是事实。
郑好问:“我们怎么办?”郑铁山说:“天华集团应该会出一笔钱买断工龄。”
郑好说:“说不定这也应该是件好事!”郑铁山点点头。郑好说:“以后不知道我们去哪里住?”
郑铁山说:“以后你考上大学,肯定就去学校了。”“那你呢?”郑铁山说:“还记得段天明你段哥吗?”
郑好说:“你说的是龙山村村长,段奶奶她侄子吗?”想起前些时间对方的盛情接待,郑好接着说:“他可是个热心人。”
郑铁山点点头说:“你说的没有错,前两天他又来看我了,并且把给你段奶奶立碑剩的钱全送来了。”
郑好说:“这个村长还挺实在的呢!”郑铁山说:“是啊。他看到我们的情况,邀请我去龙山住呢!”郑好说:“回农村吗?”
郑铁山说:“其实农村也没有什么不好,自种自吃,空气也好,适合养老。”
郑好问:“住到他家里吗?”郑铁山说:“当然不开以,住到你段奶奶曾经住的地方。”
郑好点点头:“这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他想起龙山,那地方山清水秀,真是个好地方,不由心生向往。
第一卷 在学校 87 郑好成了英雄
星期天下午郑好回到学校。刚刚走上宿舍楼。远远看见张海头上顶着盆,左手提着暖壶,腋下夹着书,右手拿着枕头,腋下夹着被子,迎面走来。
这时候,张海也看见了郑好,高兴地远远打招呼:“嗨,郑好,你很厉害呀,你真是不简单啊!”
郑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张海说:“搬家呀!”郑好有些惊讶:“又要搬家吗?”
张海说:“当然了,当初是怕丁大明这帮孙子报复,现在有你在,我他妈的还怕什么。当然要再搬回来。”
许畅也返校了,进门看见郑好就嚷起来:“郑好,真的么,一进学校就听同学说,你把丁大明那帮小子给收拾了?”
张海抢着说:“当然了,现在煤城一中有那个人不知道,这都是人尽皆知的新闻了。”
郑好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传的这么快。
宿舍里,许畅说:“郑好,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能打,说来听听,到底是怎样收拾那帮孙子的。我们一起过过瘾。”
郑好刚要简单讲讲事情的经过。
张海抢着绘声绘色的说:“操,据说是我们的郑好见到丁大明他们围着一位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美女,试图调戏,就动了肝火,大喝一声,冲进去,厉声喝斥他们的流氓行为。并且严肃的教育他们,爱,首先要学会尊重。”
许畅说:“爱,首先要尊重。这话相当有分量啊!接下来呢?”
郑好见他们聊的起劲,笑着摇摇头,悄悄走开了。
张海接着说:“丁大明他们嚣张的很。当然不服气,他的狗腿国子冷不防率先出手,而且出拳如风,又重又狠。”
许畅担心地说:“哎呀,那可要小心啊,我也是被他们偷袭成功的。”
张海说:“我们的郑好是什么人,他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高手,一位隐藏于民间,哦,不,隐藏于学校的不世出高手,但见他闪身,避过对方卑鄙的偷袭。然后……”
张海故意卖个关子,停顿下来,许畅急切地问:“然后怎样?”
张海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就在这电光石火一刹那,我们的郑好出手了,他那招式真的十分恐怖。”
许畅问:“怎么?”张海说:“他的右胳膊迅疾如同闪电,毒蛇一般把国子的手臂给缠绕了。”
许畅点头说:“没有错,上次我们对练,他就是这个手法把棍子折断的。”
张海说:“原来你也知道他很厉害?”许畅说:“我知道他学了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可是我不知道这套拳谱是否真的能够防身打人。”
张海说:“难道他打丁大明他们用的武功,就是学自那本拳谱?”许畅说:“当然是了。”
张海咂咂嘴说:“倘若是真的,那可惜,可惜,当时我应该好好记下那本拳谱武功的。”
许畅开始揭张海的老底,说:“这不对呀,这严重违背物理学常识吗,力是相互的,受力以后,郑好也应该会受到同样的伤才对呀?这一直是你坚持的观点呀!”
张海说:“按科学解释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他教训丁大明他们是我亲眼所见,又不能不信。难道是郑好钙片吃多了,骨头比一般人要坚硬许多。
许畅说:“要不改天我给你买瓶钙片,吃的骨头硬硬得,然后去挑战丁大明他们,赢了以后再去参加拳王争霸赛。”
张海说:“得了吧,我可是高度近视,骨头再硬也不能剧烈运动,搞不好视网膜脱落眼睛会瞎掉的。”
许畅说:“不能不承认一个事实,有郑好的地方就总是有奇迹发生。”
张海说:“谁说不是呢,围观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只听的咔嚓一声响,你猜怎么回事?”
许畅问:“怎么回事?”张海说:“操,国子一声惨叫,犹如杀猪一般。胳膊折断了。”
许畅说:“怎么折断的。”张海说:“当然是让郑好的胳膊拧断的。”
许畅问:“仅仅国子受伤,丁大明没有事?”张海说:“你接着听我说。丁大明此时此刻也过来了,而且根本不把我们的郑好瞧在眼里。”
张海这次真的对郑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今天是一口一个我们的郑好称呼。
许畅愤愤地说:“敢瞧不起我们郑好,他也很快就会倒霉的。”
张海一拍桌子说:“谁说不是呢,但见他气势汹汹,一个黑虎掏心攻向郑好。我们的郑好不慌不忙,不躲不闪。只是从容不迫的把胳膊伸出,就这么一绕一缠。你猜怎么样?”
许畅虽然猜测出了最后结果,可还是想听听从张海嘴里说出的结果,就问:“怎么样?”
张海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又来了。但听得咔嚓,咯嘣一声脆响,丁大明遭遇了刚才国子同样命运,胳膊折断了。”
许畅问郑好:“这是真的吗?”可是没有看到郑好。张海说:“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说到这里,张海情知失口。自己如果在场,只是充当个看客,似乎不应该,赶忙解释说:“这是其它班一个学生说的,是他亲眼所见。”
许畅根本没有注意都张海破绽百出的掩饰,他边寻找郑好,边说:“郑好,你太伟大了。”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好已经悄悄地走了。
郑好推开教室的门走进教室,看见丁大兵站在讲台上手舞足蹈,不知在讲些什么。
看到郑好走进来,丁大兵马上停止了演讲,毕恭毕敬的对郑好行了个礼,说:“老大来了。”
郑好说:“谁是老大?”丁大兵郑重其事地说:“现在当然你就是我们的老大。”
郑好说:“你就瞎闹吧,我们是同学,不是黑社会,哪有什么老大?”
郑好踏进教室的那一刻,班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向他。
学习委员王雨燕问:“喂,郑好。丁大兵说你把丁大明他们给收拾了,是不是真的呀?”
此刻教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等待着郑好的回答。郑好实事求是的点头说:“是的。他们……”
郑好想解释是对方先动手,而自己是被迫自卫。可是未等他说完,教室内嗡的一下炸开了锅。
有的说:“郑好,你真了不起。”有的喊:“郑好你做的太棒了。”有的竖起大拇指说:“你替学校除了恶,不过下手太软,应该打死他们。”
此刻毫无例外,所有人都对郑好充满了敬畏,崇敬,一时间郑好俨然成了高三.二班的英雄。
星期天下午,煤城一中。高三.二班的所有授课老师都被紧急通知开会。
由于是星期天,美术老师回了清宁市,音乐老师回了几十里外的老家,但也都被紧急电话召回。
校长办公室内座无虚席,刘校长不停吸着烟,来回踱着步。
大部分老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刘校长破天荒星期天召集大家开会,这开的是哪门子会议。要知道平时都是星期一才会开会的。他们交头接耳的探寻情况。
六点半,最后一位老师,音乐老师,骑着车子,蹬过几十里山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冲进会议室。
刘校长看了看表,皱了皱眉头说:“怎么来这么晚。”音乐老师满含歉疚,解释说:“接到电话就开始向回赶,路上车子爆胎了,耽误些时间。”
刘校长摆了摆手。音乐老师坐到了空位上。校长把吸了半截的烟掐灭。
他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煤城一中,是全煤城最好单位,在整个清宁地区也是数的着的。希望大家珍惜这里工作。今后,我不希望有任何老师,以任何借口在任何会议期间迟到早退。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想必大家都知道,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校长的话是有份量的。要知道一个月前,就有一位老师,自恃自己是省优秀教师,在教学上顶撞了校长,很快就被停课,调到学校北门和保安一起看大门。
这直接导致那位老师精神恍惚,常常自言自语,自哭自笑,好像得了精神病。
音乐老师低下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心中充满了不安。要知道这份工作是倾全家物力、财力,最后七拐八饶托到教育局一个实力人物那里,才总算进了这所全市最好学校。倘若被辞退或者是被调去看大门,她恐怕死的心都有了。
刘校长开始说正题了。“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是因为前天下午,发生了一起严重打架斗殴事件,事件极其严重,性质极其恶劣。”
刘校长一连用了两个极其,两个严重,强调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刘校长接着说:“在这次事件中,我们学校学生,煤城市最大民营煤矿,丁矿长唯一的儿子丁大明被打成重伤。在我们煤城人民医院拍了片子,说是右臂粉碎性骨折合并神经损伤。搞不好会留下终身残疾。”
下面老师议论纷纷,有的问:“是不是搞错了,受伤的确定是丁大明吗?”刘校长点点头,“错不了”。会议室响起内一阵嗡嗡议论声。
有的问:“住院了吗?”刘校长说:“煤城医院没敢留,现在已被送往省城天华医院治疗。这次事件中与丁大明同一个班级的学生也受到了类似的伤害。”
多数老师对丁大明一伙没有好感,暗地里都很高兴,却不知是谁帮助学校除了害。丁大明是学校霸王,谁敢打他呢?
刘校长说:“昨天丁矿长亲自给我打了电话。希望我们一定要严惩这次事件的肇事者。”
老师们悄悄议论。悄声说:“这打人的真是个英雄。太让人佩服了,就是不知道是谁?”
刘校长说:“我向知情学生了解了情况,打人者的名字叫郑好,是我们学校高三.二班的学生。”
第一卷 在学校 88 郑好犯法了
一听到郑好名字,在场所有人都嗡一下炸开了锅。煤城一中谁不知道郑好。他与丁大明就是学校两个极端,一个是人人皆知的好孩子,一个是人见人恨的恶霸。
高三二代数孟老师当即说:“不可能,郑好那可是个老实孩子,学习好,爱帮助人,我从高一教他到高三,就没见他和别人打过一次架。”
旁边体育老师、英语老师、物理老师、几何老师也都纷纷点头赞同。
刘校长点名说:“孙晋西,你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那个郑好是你们班的,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伤人事件,你来说一说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孙晋西说:“诚如刚才孟老师说的,郑好是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从没有见他打过架,骂过人。年年都是三好学生,这回英语比赛还取得了全省第一的好名次。这是有目共睹的。”所有老师纷纷点头。
孙晋西接着说:“至于丁矿长的儿子丁大明,想必大家都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就不再多说了。”
刘校长对孙晋西的发言不满意,他说:“我不是让你们评价他们两个人平时的品行,我是让你说说具体到这件事情怎么看法?”
孙晋西想了想说:“具体到这件事情,要说丁大明伤害了郑好我们都还相信,可是现在是丁大明他们被郑好伤害,我感觉实在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更不好评价,我希望学校能够进一步调查事实真相。”在场所有老师都纷纷点头赞同。
刘校长生气了,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难道丁大明受伤住院能假了吗?丁矿长对我们学校实验楼的建设已经拨了一半的款了。相信大家一定明白这个中的关键和厉害。对于打人者,我们一定要严惩,罚款,开除学籍。不然我们无法向丁矿长交待。”
汤姆老师说:“我反对开除郑好学籍,这处罚太重了,如果这样处理,一个好苗子就会被废了。”
在场所有老师都纷纷附和“是呀,这处罚太重了。”孙晋西说:“有错就改善莫大焉,我看还是批评教育一下更合理。”
刘校长铁青着脸,思考着应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才能够不得罪矿长。
就在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校长拿起电话。刚听了几句,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刘校长说:“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的。”
电话那头声音提高,在场所有老师都听到了,是“不必了。”
三个字,斩钉截铁。接着就是嘟嘟的盲音。对方已经扣上了电话。
刘校长说:“教育局的领导对我们学校的治安提出了批评。现在公安局的同志已经介入调查,这件事情成了社会治安案件。已经不需要我们再管了。”
在场所有老师都目瞪口呆。事情的发展的确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这几年学校打架斗殴事件屡见不鲜,至于受伤更是司空见惯,甚至致残也有不少。
学校担心影响声誉,对于绝大多数打架斗殴只是学校内部处理了事,该赔钱的赔钱,该批评的批评。大部分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从来就没有惊动过上级教育部门,没有想到,这次事件不仅是市教育局领导知道了,竟然连公安局也都惊动了,这真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郑好会
不会被判刑,要是这样郑好这孩子一辈子就完了。”
“应该不会吧,国家对未成年人犯罪是有保护的。不满十六周岁就是犯法也是不予刑事处罚的,而是责令其家长或者其他监护人加以管教;必要时,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
“收容教养也挺可怕的呀,这样一辈子就坏了,有污点了。”
“他有十六岁了吗?”“他应该十**了吧,好像已经不适用于未成年保护法。”老师们议论纷纷,都替郑好担着心。
星期天晚自习课结束,郑好没有看到徐晓宇。晚上睡觉前,郑好问:“徐晓宇从来不旷课,今天怎么没有来呢?”许畅说:“今天不上课,他可能明天来吧!”
张海说:“他来不来上课又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就是与丁大兵两人争倒数第一。”
郑好一夜睡的不是很踏实。
星期一早晨,郑好没有等来徐晓宇,却等来了调查的警察。
升旗仪式刚刚结束,一辆警车就静静地驶进校园。刘校长亲自接待了对方。
当郑好被叫到办公室,看到了来调查的警察,先是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他明白了对方找自己的目的。扪心自问,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那件事情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那么去做的。
对方简单了解了些情况。让郑好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回局里做进一步调查取证。
郑好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传到高三二每一个人耳朵里,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王雨燕说:“凭什么呀,这太不公平了,郑好可是弘扬正义,为学校除害呀,学校应该奖励郑好的,现在不光不奖励,还要把人抓起来。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高三二班所有学生纷纷附和,“是呀,当初丁大明他们无法无天打架伤人怎么没有人管?现在郑好路见不平出手了,反倒是犯法,这到底是哪门子法律?”
许畅最气愤,脸都憋红了,说:“操,这他妈的太气人了,我要去拦警车,绝不能让他们把郑好带走。”
张海说:“得了吧,拦警车,你拦的住吗?”许畅说:“我去躺到警车前面,看他们能从我身上轧过去吗。”
张海说:“冲动是魔鬼。你这是妨碍执法,也是违法的。”
许畅说:“张海,你也一起去,把你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他们,郑好是见义勇为。”
张海说:“我看算了吧,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肯定是丁大明的爸爸花钱托关系,用钱打点好了,我看郑好这回是在劫难逃。他这场牢狱之灾是跑不了了,去解释也没有什么用。倘若我们出头,丁大明伤好回来说不定还要找我们秋后算账。”
王雨燕鄙夷的看了张海一眼,说:“张海,我们和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在一块学习感到耻辱。”
许畅也对张海说:“张海,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现在总算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张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辩驳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们能阻碍执法吗,你们能改变郑好犯罪的事实吗,不能。所以,你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
王雨燕说:“就是没有任何作用,我们也要让那些警察与领
导知道我们的主张与想法。”
许畅说:“王雨燕说的没有错。我们一起去讲理。”
许畅率先冲出教室,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了出去。教室里剩下了张海和丁大兵。
张海说:“命是天注定,反抗又有什么用。这恐怕是郑好命里一劫吧!”
说完拿起英语书说:“我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吧!”
孙晋西拦住了冲出来的学生,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都回去学习,不要出来添乱了。”
王雨燕灵牙利口,她大声说:“孙老师,平时你教导我们做人要勇敢、正直、见义勇为。现在有个人这样干了,可是为什么又要去惩罚他?”
孙晋西愣在哪里,一时哑口无言。
学生们冲下楼去,包围了已经发动起来的警车。
警 灯闪烁,可是学生们却并不避开。许畅索性站在了警车前面,双手伸开,一副要想过,就从我身上轧过去的气概。
许畅大声喊:“把郑好留下,他没有任何错误。”郑好看到了朝夕相处的同学,为了自己,竟然勇敢阻拦警车。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问窗外事的老实学生。
困顿的生活没有使他流泪,被别人殴打没有使他流泪。此刻,他却热泪盈眶。
刘校长闻讯匆匆赶来,制止学生们的鲁莽行为。
他说:“同学们,你们知道吗,阻拦警车,妨碍警察执行公务是违法的,现在你们已经构成了妨碍公务罪。”
许畅说:“犯法就犯法,我们认为郑好没有罪,为什么要带走他。”
王雨燕说:“郑好是我们的好同学,他是个好人,他没有犯法。”所有人都纷纷附和,“是呀,法律是惩罚坏蛋的,现在为什么要惩罚好人,这是不对的。”
警察从车里走出来,说:“同学们,我理解你们的心情,现在希望大家尊重国家法律,相信国家法律,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郑好在警车里说:“谢谢大家的好意,你们回去上课吧,我们从小就知道要爱国家,要守法律。现在我去接受调查,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有法必依,违法必究,希望从我们做起。”
许畅挡在车前说:“郑好,不能去,听说进了局子,就会被用尽十八般酷刑。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警察听了,对许畅说:“同学,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我们只是让他跟我们去调查情况。”
郑好说:“许畅,你让开吧,让我去,我们应该相信法律,同学们,我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守法公民,现在警察让我去配合调查,我作为这个国家的一个公民,有义务配合国家的调查。”
孙晋西走过来说:“郑好说的没有错,大家要相信法律,相信国家,努力学习。相信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
警察说:“对,同学们,你们老师说的对,我们只是让这位郑好同学配合我们调查。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法律,做一个守法的好公民。”
警车发动的一刹那,郑好看到了路边上站着的颜晓雪。警车经过颜晓雪身旁时候,二人四目相对,她目光里满含着关切,郑好感觉到了温暖与力量。
第一卷 在学校 89 市委书记的老班长
许畅中午下课后匆匆离开学校,他要去配件厂把郑好被抓事情告诉郑好父亲。
配件厂厂房宿舍门紧锁。他问门卫,门卫告诉他,他父亲去蹬三轮拉人了。
他去火车站,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又到汽车站,依然没有看到郑铁山的影子。
问其他拉三轮的。其中一个人告诉他,他打听的那个蹬三轮的大高个去三十里铺了。
本来那位客人找他去的,他嫌远没有去。而那个五十多岁的大高个愿意去送。
许畅详细询问了那个大高个外貌,确信应该是郑好爸爸。
对方告诉许畅。去三十里铺来回六十多里。回来也要下午了。许畅没有办法,只得回配件厂附近去等。
下午三点左右,郑铁山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满脸倦意,蹬着三轮赶了回来。
守候了有半天时间的许畅迎了过去。拦在郑铁山前面。
郑铁山认识许畅,知道他是郑好同学,看见许畅没有去上学,就奇怪得问:“小畅今天为什么没有去上课?”
许畅说:“郑叔叔,我等你很长时间了。”郑铁山问:“有事吗?”许畅说:“郑好被警察抓走了,郑叔叔你要想办法啊!”
郑铁山听了有些吃惊:“郑好被抓了,为什么?”许畅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
最后许畅说:“郑叔叔,你赶快去公安局看看郑好吧!”铁山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小畅,你回去上学吧。”
许畅临走又补充一句,“挨打那家伙的爸爸是矿长,据说把公安局都买通了,你可要赶紧想办法,不然郑好恐怕有罪受了。”
许畅走后,郑铁山拿出一颗烟,边吸边思考。吸过烟,他没有去煤城公安局。他去了煤城市市委。
当门卫知道眼前这个蹬三轮的要找他们市委书记时候。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上上下下打量眼前这个穿着破旧,灰头土脸的男人,他有些警觉的说:“你是不是下岗工人,来上访的?”
郑铁山说:“我是下岗工人,但不是来上访。请你通告一下,我其他事要见他。”
门卫不屑地说:“市委书记是你想见就能够见的吗,你因为你是谁?”
正僵持间,旁边电动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奥迪驶出来。
门卫远远看见。马上身体站直,啪一下行了一个标准礼。可是奥迪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疾驰而过。
却在他们身边戛然停下,车门打开,一位穿着讲究,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下车。
他热情得向着蹬三轮那人走过来,热情打招呼:“嗨,老班长,你怎么来了?”门卫傻眼了。他从没见到市委书记对谁如此客气。
被叫做老班长的就是郑铁山,他抱怨说:“见你真是越来越困难了。”
市委书记一把握住郑铁山的手,亲切地说:“哈哈,老班长有怨言了。以后来之前提前打招呼,我去接你。来了就是客,走,上车,我们出去吃顿饭,叙叙旧。”
郑铁山说:“吃饭就算了。今天有事来找你。还是去你办公室好一些。”
市委书记说:“好,就听老班长的。”秘书把车门打开。伸手请郑铁山上车。
郑铁山说:“就这几步路,我还是走过去吧,就不要浪费国家资源了。”
市委书记说:“老班长还是当年的直率脾气。好,我们一块走回去。”
门卫看着来人同市委书记手挽手的亲切模样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办公室内,秘书要给倒水。市委书记抢过来说:“你出去吧,让我来。”
秘书看了看郑铁山,感觉十分纳闷,书记怎么对眼前这位土里土气蹬三轮的如此礼遇呢?
市委书记边倒水,边说:“老班长能来看我,真是很高兴啊!”
郑铁山说:“我们这帮子人或是战死战场,或者是远在他乡,联系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市委书记说:“是啊,至今还记得与老班长一起战斗的情景。”
市委书记姓易,他与郑铁山的经历十分传奇,那是1950年4月,他还是一名刚刚参军的新兵,被分配在郑铁山他们班里。
不久他们承担了一项阻击敌人的任务。在零下40摄氏度的极端严寒的冰雪里埋伏十多小时。
由于极端严寒,他们又缺乏有效的御寒措施,当敌人到来的时候,他们开始发起冲锋。
此刻身边有的战友却被永远留在了埋伏的地方,他们手里端着枪,还做着随时战斗准备,可是却再也起不来了,他们已经被冻死了。
其余战士含着泪,告别战友,从树林里冲出来,杀向敌人。
前面是十多米宽的河流。敌人的飞机在天空中盘旋,在他们身前身后打出一条条火线。
河上的冰也被敌人的炮弹炸碎,河水冒着水汽在急速地流淌。
他们淌水过河,上岸后,他们的裤腿很快就被冻住了不能弯曲,可是他们依然艰难前行,凭借坚强毅力,打垮了不可一世的敌人。
在收拾战场时候,后方敌人又纠集了大规模武装前来报复,情况紧急,他们接到上级命令需要紧急撤退。
可那时的新兵小易胳膊受到了严重的枪伤,双腿有严重冻伤,已经不能行走了。小易知道在这样严酷的战争中出现这种情况会是怎样后果。
于是他含泪要求独自留下来阻击敌人。他当时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但是他的班长郑铁山不同意。他说:“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把战友抛弃。”
他让其他人先走,他毅然决然的背起了小易,踏着齐腰深的积雪撤退。
敌人很快就追了上来,眼看着他们难逃死亡命运,恰好兄弟援军及时赶到,击溃敌人。
市委书记小易说:“我这条命当时多亏了老班长,不然哪里还有现在的我,现在想来,一切恍如梦中。”
郑铁山说:“是啊,牺牲了那么多战友,现在想起来就难过。”
小易说:“老班长从不来这里,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工作上的事情?”
郑铁山开门见山地说:“我儿子被公安局给抓了。”小易听了说:“那小子不是在高中上学吗?”郑铁山说:“是,可是今天早晨被公安局给带走了。”
小易说:“是吗,发生了什么事情,老班长是不是让我帮着找找关系?”
郑铁山解释说:“我来这里不是请你为他法外开恩的,倘若他的确违犯了国家法律,该做牢做牢,该枪毙枪毙。这个我毫无怨言。只是希望法律要公平,我就这些话。希望不会使你为难。”
小易说:“当年,老班长曾经救过我的命,没有你,哪有我。你放心,现在你的孩子我也会把他当做我的孩子。”
郑铁山说:“我只希望公安局同志能够秉公执法就可以。”
小易说:“我马上让他们汇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具体处理情况,请老班长放心。”
他说完让秘书
进来,说:“给公安局老刘打电话,让他详细汇报一下今天在煤城一中那个叫郑好学生的案情,越详细越好。”
“是叫郑好吗?”秘书重复问了一遍名字。小易点点头说:“对,叫郑好。”
秘书若有所思地说:“前些时间瘟疫流行期间,有个大闹新闻发布会的学生好像也是叫郑好呢。”
市委书记转回去和郑铁山继续聊天,没有注意到秘书说的话。
秘书用笔在记录本上详细记录完,大步走出去。
小易说:“老班长,现在配件厂不行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调出来的想法。这方面,或许我可以帮忙,毕竟你也是为这个国家淌过汗,流过血的。”
郑铁山说:“你嫂子当年为了配件厂的发展而死在岗位上,有许许多多同厂的工友也像我一样时时刻刻面临着下岗的压力,我不能离开他们。独自去享福。倘若你想让我好,就制定政策,让所有下岗工人都过上好日子。”
说话功夫,秘书敲门进来,把公安局汇报的材料交给了他,说:“这些是关于郑好的详细资料”。
小易接过仔细看了。他放下资料对郑铁山说:“老班长,情况我已经了解了,郑好这孩子没有做错什么,他做的很好。只是我们的同志办事不细心,没有做好解释工作。放心吧,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律不会因权利而折弯,不会因金钱而变色,在社会主义国家,所有人在法律面前都是平等的。”
郑铁山站起身来,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
小易说:“我还没有请老班长吃饭呢。”郑铁山摇头说:“今天就算了,改日吧!”
小易说:“改日我亲自去配件厂请老班长。”说完他把郑铁山亲自送到门口,目送他骑着三轮远去。直至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去。
郑好在公安局呆了一夜,期间有人进进出出,可是没有人搭理他。
早晨有警察叫他,郑好跟着过去。那个警察告诉他说:“你可以走了。”
郑好有些惊讶:“你们不是要了解情况吗?”警察说:“情况我们都了解了。”郑好说:“可是我没有告诉你们啊。”
警察说:“有人全都告诉我们了。”郑好问是谁。警察朝窗外指了指。
郑好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远远地看见一个系着红围巾的女孩消失在人来人往的上班人流中,是颜晓雪。霎时一股暖流充溢心中。
回到学校。所有的同学都围了上来。王雨燕问:“他们对你有没有刑讯逼供?”
许畅问:“有没有使用老虎凳和辣椒水什么的?”
张海说:“得了吧,一看你们就是外行。老虎凳和辣椒水那都是国民党白色恐怖下的刑讯。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社会在进步,刑讯也在进步。”
有人问进步的刑讯是什么样子。张海说:“会让你熬夜,用亮灯照着你,不让你睡觉。会让你练习骑马蹲裆的姿势。”
女生们纷纷说:“二十一世纪的文明刑讯也很是让人恐怖呀!”
众人议论纷纷,问郑好是不是遭受到了这些非人折磨。
郑好说:“没有,只是呆了一夜,没人管没人问,今天早晨就被放了回来。”
张海首先表示不相信,说:“操,这怎么可能,你因为去公安局是请客吃饭吗,那里可是阎罗殿,进去不死也要扒层皮的。”
郑好说:“谢谢大家关心,很多事情,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个样子。”
回来这么长时间,郑好却没有发现徐晓宇,徐晓宇在哪里呢?
第一卷 在学校 90 父亲留下的高利贷
郑好在人群里寻找着徐晓宇,却连徐晓宇影子也没有看到。
他问张海:“怎么没有徐晓宇呢,他在宿舍吗?”一听徐晓宇,张海拍拍脑袋说:“差点把他忘了,好像他很长时间没有来学校了吧?”
郑好问:“他请假了吗?”在场所有人都纷纷摇头说不知道。
许畅说:“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没有他任何消息。不过李瑶甲应该知道吧!”
郑好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转身向李瑶甲所在班级跑去。把李瑶甲叫出来问:“徐晓宇很长时间没有来上课了,你知道什么原因吗?”李瑶甲说:“哦,是吗,这个……”
郑好看她欲言又止,着急的问:“是不是你知道原因,他家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上课?”
李瑶甲迟疑了几秒,吞吞吐吐说:“我,我不知道。”郑好从李瑶甲那里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
郑好到办公室找班主任孙晋西。孙晋西见郑好回来了,很高兴。
他说:“你回来了,这件事应该完结了吧?”郑好说:“警察说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我没有任何责任。”
孙晋西说:“那就好,那就太好了。高考马上临近了,你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北大或者清华,老师们都很看好你。”
郑好没有接茬说下去,转移话题问:“孙老师,这几天徐晓宇没有来学校上课,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他给你请假了吗?”
孙晋西想了想说:“前段时间好像告诉我他家里有事,从那以后就没有再来过。”
郑好说:“孙老师,我请个假,去他家里看一看有什么事?”
孙晋西说:“你就不要去了,这段时间好好学习,把落下的课程补过来,我让其他同学去。”
郑好说:“我是他的朋友,还是让我去吧!”孙晋西为难地说:“今天有英语课,你这段时间耽误的课太多了。”
郑好说:“没关系,回来我一定好好补上。”
孙晋西见郑好态度坚决。只好同意了。让他快去快回,一定要抓紧学习。因为高考是改变人生命运的大事情,绝对不能儿戏。高考前的这几个月是学习冲刺阶段,尤其重要……
孙晋西还要再说下去,郑好高兴地说:“孙老师我知道了,我快去快回,回来一定用心学习,准备高考。”
孙晋西看着郑好远去的背影,点点头,他对郑好考上北大或者清华是有信心的。
郑好心急火燎的向徐晓宇家中赶。走到中途,郑好前面又出现了熟悉的一幕。
一辆三轮车,载着满满一车破烂,上面有喝空的啤酒瓶、烂塑料、破电视、生锈老旧的自行车、还有废电线,堆得高高的像小山一样。
那是徐晓宇的爸爸,徐叔叔收完破烂,正向家里赶呢!他顿时心中释然,如千斤大石落了地。快蹬几步,赶到前面。
回头看蹬车那人,满头大汗,流下汗水把脸上尘土冲的横一道,竖一道,像个小丑。
看到对方身上又脏又破校服,郑好马上认出了对方。不是徐叔叔,而是徐晓宇。郑好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此刻仰脸抹汗的徐晓宇看见了郑好。他奇怪地问:“郑好,你怎么回来了,没有上课吗?”
郑好没有回答,急切问:“你为什么不去上课,为什么出来收破烂,徐叔叔呢,吃了中药,他的病还没有好吗,他为什么没有出来,他去住院了吗?”
郑好一连串的提问,让徐晓宇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他沉默了。
这时郑好低头看见了徐晓宇手臂上的黑纱。他一下子懵了,头上就像突然挨了一闷棍,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他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徐晓宇没有去上课,为什么徐晓宇出来收破烂。为什么看不到徐叔叔,他知道永远再也见不到徐叔叔了。
此刻尽管中午暖洋洋的太阳照着,可是却感觉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透骨的寒冷,心脏仿佛都要冻结了。
郑好说:“徐叔叔没有了,是吗?”徐晓宇抬手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嗯了声。
“有多久了?”徐晓宇说:“三天了。”
郑好流下泪来,自责得说:“小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用中药偶尔治好了几个人的病,就因为可以治疗全天下所有人的病,浅薄的认识和自以为是的想法,害了徐叔叔。”
徐晓宇说:“郑好,这不怨你,爸爸只是心疼钱,不舍得去医院。”
郑好说:“可是我却用中药给了他虚幻的希望,让他以为吃了我开的中药就可以把病看好,因此耽搁了他的病,让徐叔叔永远地离开了你和婶婶。”
徐晓宇说:“郑好,你不要这样自责,其实爸爸吃了你的中药曾经感觉很好了。可是他不知道休息,出去干活又淋了雨,回来就又犯病了,急救车来的时候,做完心电图就不行了。”
郑好说:“倘若我不擅自给他用药,而是直接让他去医院。说不定他还好好的活着呢!”
徐晓宇说:“医生说爸爸得的是心肌梗死。就是在医院也不一定能够拉回命来。你就不要自责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真的,因为这,我让李瑶甲万万不要告诉你。”
朋友贴心的关怀,让郑好更加感觉愧对朋友。他两眼通红,声音哽咽,说:“小宇,你不去上学了吗?”
徐晓宇说:“我脑子笨,学习不好。”郑好说:“你不笨,你能够考上煤城一中,已经很了不起了。只要是煤城一中的学生,大部分都能够考上大学。”
徐晓宇说:“其实中考的时候我差了很多分,是爸爸借高利贷买分让我上的学。虽然也想努力学习。可是.......可是,成绩总是不尽人意。”
想到生病的徐晓宇母亲,想到徐晓宇再也没有了父亲的关爱,郑好想说些安慰朋友的话,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这种情况下,任何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两人正相对流泪。后面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是打雷。
转眼间五六辆摩托车开过来,车上那些人穿戴打扮流里流气,一看就是些地痞流氓。他们把徐晓宇与郑好围在了中间。摩托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其中一人开着摩托车嗡得一下撞到徐晓宇三轮车上,三轮车晃了晃,轰然歪倒。
见了这些人,徐晓宇脸色变得很难看。为首地痞戴着墨镜,这么冷的天却穿着花衬衫,裸露着肩膀,一条青龙张牙舞爪,狰狞凶恶从后背文到前胸。
对方把摩托骑到徐晓宇面前,问徐晓宇“小子,你老爷子借的钱给我弄齐了吗?”徐晓宇说:“文哥,我正在弄呢!”
叫文哥那人摘掉墨镜,跳下摩托,用手中墨镜一下一下戳着徐晓宇,说:“记住了,我文哥在煤城可不是吃醋的。你老爷子借了我的钱,答应三年之内还清我,今天已经到期,才还了一半呢,现在你老爷子死了,父债子还。你甭想赖掉。”
徐晓宇面如土色,说:“不,不会的,我会尽快想办法挣钱还你们的,我不会赖账的。”
对方说:“一百年后还吗,还不上钱,信不信我废了你。”
接着摇头说:“可惜啊可惜,祖国的花朵,早晨**点钟的太阳啊,就要这样凋谢吗?”
旁边的地痞都哄笑起来,有的吹起口哨,有的猛按喇叭。
徐晓宇脸色煞白,说:“文哥,请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还你钱”。
对方变了脸,恶狠狠说:“妈的,怎样尽快还我,你拿什么还我,靠卖这些破烂吗,我靠,这得要猴年马月啊?”
他说完弯腰拽起徐晓宇歪倒的三轮车。徐晓宇十分惊恐,结结巴巴的问:“文哥,你想干……干什么。”
对方不理他,把三轮车拉到路边,抬脚踹进了路旁的水沟中。
箱子、瓶子、罐子、纸箱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滚落进沟中。
郑好冲过去,愤怒地说:“你这样太过分了,请你尊重别人的劳动。”
文哥转回身,眯着眼上下打量郑好。他的手在郑好脸上轻轻抚摸了一把,凑到郑好耳边说:“你这样,我们都很害怕呀,你能再说一遍吗?”
徐晓宇跑过来,挡在郑好身前说:“我会还你们钱的,但是请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为首那人斜眼撇了郑好一眼,转头向着徐晓宇脸上啐了口痰,说:“记住了,一个月后,一万六。”徐晓宇哭丧着脸说:“文哥,不是只有一万五了吗?”
文哥说:“晚还一月,利息增加一千,一个月后要一分不少的给我,到时候少一分钱,我剁你一个手指头,少两分钱,我剁了你两个手指头,手剁完了,接着剁你的脚趾头。”
徐晓宇说:“一个月,我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呢?”文哥说:“那是你的事,如果没有钱,你就不要麻烦我了,自己挖个坑,老老实实把自己埋进去。”
说完骑上摩托,在一片惊天动地的轰响声中扬长而去,留下徐晓宇、郑好在呛人的摩托尾气和尘土中连连咳嗽。
徐晓宇抬手抹去文哥吐到脸上的唾液,对郑好强自笑了笑,说:“他们就是一群替人要账的地痞无赖。我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的。”
郑好拍了拍徐晓宇肩膀说:“小宇,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
徐晓宇说:“东西都掉沟里了,我下去把东西弄上来,你在路上帮我一把。纸箱子倘若被水浸湿了就不值钱了。”郑好点头说:“没问题。”
路两边的排水沟挖的很深,东西又很多,郑好在上面一件件接了放在路边码好。
上面的东西没有沾到污水还好说,但是下面却都沾满污水,发出一阵阵恶臭。
两个人累的满头大汗。最后两个人合力连拉带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子弄上来。
二人把破烂装上车子后,坐在地上歇息,见彼此脸上星星点点,搞得像小丑一般,不由得暂时忘却烦恼,彼此相视而笑。
笑过以后,徐晓宇想起钱的事情,又垂头丧气起来。郑好说:“你不要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
徐晓宇哭丧着脸说:“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万六啊?”
这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郑好说:“你要去上学,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徐晓宇说:“我不去上学了,我不是那块料。再说妈妈有病,还要我照顾呢。离了我,妈妈就没法生活了。小好,我走了,这么久没有回家,妈妈一定会担心了。”
徐晓宇爬起来,告别郑好,推着车子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