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学校 16 大医精诚
“那我的孩子呢?”孩子父亲走上前来急切询问。郑好说“正在抢救。”
对方眼睛通红,愤怒道:“我的孩子先进去抢救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抢救过来。”
郑好说:“林医生正在努力呢!”“我的孩子还要抢救多少时间?”孩子父亲又问刘护士。刘护士迟疑片刻说:“你再等等吧,或许……”。
急诊室的门再次打开,林医生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来。孩子父亲迎上来:“我孩子要不要也去病……”
林医生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经我们努力,抢救无效,病人已经死亡。”
“什么,你说什么。”孩子父亲扑上去一把揪住了林医生。“病人已经死亡!”林医生又重复一遍。
孩子父亲满脸青筋暴露,怒吼道:“同样是被电伤,同样是被电昏。我们送来得还要早。而且还是你这个医生亲自抢救,有那么多理由可以救活,可你为什么没把他救活?”
林医生说:“对不起,我的心情和你一样沉重,我……”“我打死你这个庸医。”未等林医生再把话说下去,孩子父亲挥起拳头,猛击过来。
林医生毫无提防,重重摔出去,鼻子口 唇鲜血流淌。飞扬的鲜血洒了一地。有几滴迸溅在郑好脸上。郑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刘护士抢上去责问:“为什么打医生,医生已经努力抢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她还没有说完,就被后面冲上来的病人家属推倒在地。家属们疯了似的向林医生扑去。
郑好飞奔过去,拉起林医生就跑。他们逃进病房楼。病人家属也呼喊着追进来。林医生对医院熟悉,他们七拐八拐进了一间空病房。
郑好转身就把门关上。林医生鼻子还兀自流着血。郑好撕了一块被单给他塞住了鼻子。二人都气喘吁吁。
郑好歉然道:“林老师,真对不起。没想到会给你招来这样的祸患。”林医生对他善意得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做得很好,没有错呀。你还记得我教你们的大医精诚中的几句话吗?”
郑好点头默念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崄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
林医生说:“祖辈上我爷爷是个中医,他就这样教导我们:凡是得大道的医生治病,必须要安定心神和情志,没有其他的**、追求的干扰,首先生发大慈大悲的同情心,发誓愿意普遍地救度含有灵魂的个体的痛苦。如果患有疾病来求救治的,不可以计较病家的社会地位高低、拥有财富多少、年龄大小、相貌美丑、是冤家还是亲友、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愚笨的人还是聪明人,一视同仁,都当作至爱亲人对待;也不可以瞻前顾后,考虑医病下药对自己是吉是凶,维护、爱惜自己的身家性命。看到病家的痛苦、烦恼,就好像自己感同身受,心底里深深地凄切悲怆,不避艰难险阻,不怕月黑夜深,不顾严寒、酷暑、饥渴、疲劳,一个念头就是赶去救治,不要有人前显摆自己,炫耀技能手段的心思。像这样的医生才是好的医生,反此道而行的,就是生命的最大的戕害者。”
郑好此时此刻再一次听到林医生的教诲,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林医生说:“你是个即聪明又勇敢善良的好孩子,希望你将来能够报考医学。相信你肯定会成为一名好的医生。”
就在这时,病房外面传来了吵嚷声。“看看地上的血,一定是向那间屋子去了,这个庸医一定在那间病房。”
郑好叫道:“哎哟,他们顺着你的血迹追了过来。林老师,快把你的工作服脱给我。”“你想?”林医生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你想引开他们。”
郑好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即便他们抓住我,无冤无仇的,想必也不能把我怎样。”
林医生摇头:“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把你置于危险之地呢?”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郑好脸上都冒汗了。他说:“林老师快脱了衣服给我,让我穿上白大褂冲出去引开他们。”林医生坚决不同意。
“他们大不了打我一顿,不能把我怎样的。”郑好哀求说。林医生说:“他们都疯了,哪还有理智。你不要动,还是我出去。”说罢,他就站起来。
但是此刻郑好已经抢先站起,随手抓了病床上的白床单披在身上,没等到林医生反应过来,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刚出门,就把最先冲到门口的一个病人家属撞倒在地。郑好虽然没有摔倒,但是也被对方撞的眼冒金星,踉跄几步。他顾不得这些,咬牙顺着楼道向前跑。
“他跑了!”病号家属呼喊着追过来。他长得身材很像林医生,加之披着床单。所以病号家属并没有发现。
后面是一片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疑惑地声音:“咦,为什么还披着床单呢?”“管他披着什么,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打死他”!
郑好跑着跑着,后脑勺突然被一块重物狠狠击中。那是飞过来的一块砖头。
他感觉一阵眩晕,赶紧扶住旁边墙壁,伸手一摸,脑袋后面迅速鼓起一个大大的包。
他不敢久停,继续拼命奔跑。好在他曾是学校短跑冠军,拐了两个弯就把病号家属甩开,推门闯进一间病房。
这是一间妇产科病房,一位妇人正在给孩子喂奶。见突然闯进来一人,而且竟然披着一张白床单,吓得尖叫一声。
郑好急忙与对方解释说:“姐姐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有人追我!”说着他把床单甩到一边,摆了摆手,悄悄帮对方掩上门,走了出去。
疯狂的病号家属奔跑过来。郑好心中砰砰直跳。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见他们没有发现自己,不由暗自吁了口气。
正自心存侥幸。突然肩膀被一双大手扳住。他不由心中一沉。转头看,竟是死亡孩子父亲,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对方咦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呢?”郑好撒谎说:“我一个亲戚在这里住院呢!”孩子父亲问:“刚才那个杀死孩子的凶手呢?”郑好摇了摇头。
孩子父亲问:“你还能帮我去救救我的儿子吗?我就这一个孩子,他是我唯一的希望。”郑好看见他憔悴不堪,满脸泪水。心中不由替他难过。
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未等郑好说完,可怜得父亲转过身去,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救不活他了。”声音里充满了绝望。郑好见他步履蹒跚而去,心中不免戚戚然。
在医院门口郑好碰到了徐晓宇与许畅。原来张海告诉了他们医院的情况,他们怕郑好有意外,下了课就赶来了。
徐晓宇问“郑好,你没事吧。”郑好摸了摸鼓起的后脑勺,苦笑道:“还好吧!”
许畅说:“张海说你把病人治坏了,是真的吗,病人没有找你的麻烦吧?”郑好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
徐晓宇听了对郑好竖起大拇指说:“郑好,你真勇敢。”许畅感叹说:“医生也真的不容易,又不是神仙,哪里能把所有人都救活”
下午上课前,郑好特意去了孙晋西办公室,解释说有些事来晚了。孙晋西关切地问:“事情都办完了吗?”郑好说:“办完了”。
孙晋西没再继续追问。却说:”刘校长找你呢,你快些去吧!“郑好说:“好,下了课我就过去。”孙晋西说:“校长亲自找你,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先去校长那吧!”
郑好出了门又返回来说:“孙老师,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孙晋西问:“还有什么事?”
郑好说“张海….”。孙晋西说:“张海的事情许畅给我说了。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孙晋西摆手制止郑好再说下去。他说:“你知道吗,丁大明的爸爸是煤城最大矿老板,财大气粗,不要再轻易招惹他们。”
郑好说:“是他们先打了张海,他们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打人,事情总得有个是非曲直吧!”
孙晋西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那么如人意。”
郑好说:“张海被打难道就这样了吗,倘若打人没人管,那不就成了豺狼的世界,豺狼可以为所欲为,想吃谁就吃谁。而弱者只能是被吃掉。”
孙晋西说:“你改变不了这一切。倘若你认为这样不好,你就努力学习。将来有了力量再来改变这一切,倘若不能,就离他们远远地。记住,好好学习就可以了,其它事情不要听,不要问,更不要管。”
郑好说:学习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逃避现实的一个借口吗?难道只是为了学习知识而学吗。学习首先不就是学做人吗,对现实睁只眼闭只眼,认不清黑与白,辨不清是与非,搞不懂丑与恶,学再多的知识又有什么用呢?”
孙晋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理解你的心情,现实是残酷的。这件事我考虑考虑。你先去吧!”
孙晋西既然这样表态,郑好知道再说什么也不会有用了,自己马上去刘校长那里,把这件事情告诉校长,想必刘校长一定会给个说法。心意已决,就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第一卷 在学校 17 宋刻版伤寒论
郑好走到校长室的门前,刚要敲门,门却自动开了,一个人从校长室走出来,“丁大明!”郑好吃了一惊。
丁大明也看到了郑好,皮笑肉不笑得悄声威胁说:“是不是来告我们呀,那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哪天夜里我们还会找你聊天的。”
说完在他眼前嚣张地打了个响指。充满了威胁。他转头对校长说:“刘伯伯,关于赞助学校50万的事情,我回去会好好给我爸讲的,应该问题不大。”
刘校长走到门口,极其亲切的拍了拍丁大明的肩膀,“好,好。”丁大明又看了郑好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的挑衅。
郑好走进办公室,刘校长客气地让郑好在墙边沙发上坐下,问:“刚才看你和丁大明好像熟悉?”
郑好本想把丁大明他们打人的事说出来,但想到刘校长与丁大明方才亲切表情,就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校长会惩罚这混蛋吗,校长也有事情求他们呢!想及此处,摇摇头说:“他,嗯,我不认识。”
郑好问:“刘校长,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刘校长和颜悦色道:“了解了解你们的学习情况。最近学习很辛苦吧?”郑好说:“是。”
“新来英语老师教的课你认为怎样呢?”郑好实事求是的说:“汤姆老师的英语很地道。他的英语知识很渊博。”
刘校长点头:“他是我们煤城高价聘请的外教之一,你们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把英语学好,学精通。试看将来的世界,英语会越来越重要。学好它,它将成为你们开启世界的一把钥匙。你们将会一生受用无穷。”
郑好心道,“稍稍有些头脑的人,都可以认识到,学英语对大多数人几乎就毫无用处,可是你们却挖空心思找一些什么都不是的学习理由。”
刘校长点了一根烟,继续说:“三月份,有一次规格很高的英语竞赛,汤姆老师推荐了你,他对你很信任呀。”
郑好说:“可是三月份,我们学校也有国学诵读比赛,而且我已经报了名。”
刘校长说:“英语比赛关系我们一中荣誉,关系我们煤城荣誉,一定要重视。至于国学诵读比赛,我会给你班主任解释的,你不用参加了。从明天起,就为英语竞赛做准备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郑好不好再推脱了。只得点了点头。刘校长很高兴。提高了嗓门:“要重视,要全力以赴,要不惜代价取得好成绩!”
郑好走出校长室,此时心中不是被校长及老师信任的喜悦,而是一种莫名的压抑。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中才感觉轻快了许多。
下午课后,郑好刚走到教学楼门口。迎面一人拦住他。
郑好做梦也没有想到竟是林医生,惊喜地问:“林医生,哦!不,林老师您怎么来这里了?”
林医生说:“我来看看你呀?”“看我?”“是呀,为了掩护我,你有没有受伤啊?”林医生关切地问。
郑好说:“没有,我可是我们学校短跑冠军。”郑好把自己如何甩掉病人家属的事简单的说了。当然,自己后脑勺挨了一砖头的事省略了。
郑好问:“病人的事现在摆平了吗?”“林医生说:“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走,我们出去说。”
说罢拉着郑好走出学校,在学校旁边一家饭店找了个雅间。他问郑好吃什么,郑好说随便来些简单的吧,什么都可以。
林医生笑着说:“听说你们学生平时很清苦,就来些荤的吧。”不一会,桌面上就摆了热气腾腾,满满当当的糖醋鲤鱼、水煮肉片、宫爆鸡丁……
郑好想说些什么,林医生摆了摆手。“先不说,我们先吃。吃饱了再说。”
待吃的差不多了,林医生就说了一下近况,最近病号家属天天去闹,他只好暂时躲着,没有去上班。
医院领导开会认为老这样也不是办法,打算近段时间,让他去省天华医院去进修。郑好说:“这可是件好事。”林医生叹气道:“被病号逼着去进修,这也是中国特色的进修原因吧。”
林医生掏出一块毛巾,铺在桌上。又从怀里取出一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打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包装,里面赫然是一本古书。
他把书放在手帕上,问郑好:“你认识这本书上面的汉字吗?”郑好仔细一看,纸页有些发黄,书面上写着三个古体字“伤寒论”。
“是伤寒论!”郑好说。“对,这是一本伤寒论。你知道是干什么的书?”
郑好历史学的不错,他说:“是东汉末年张仲景写的论述伤寒的书,是第一个提出辨证论治的中医书”。
“还有吗?”郑好摇了摇头,歉然道:“历史书上就告诉我这些。”
林医生说:“历史书中写的太简单,我想你们的历史书中应该这样写:《伤寒论》是伟大的救人之书,直面病中人的痛苦,并且努力让其它人不再重复这种痛苦。其用药简单明了,有时少到一两味药,可是如果辨证得当,往往就能起死回生,其效如神。这样写才能让当今中国人了解老祖宗给我们今天留下的是多么宝贵的财富。”
郑好说:“有这么神吗?”林医生说:“比这神。”他指着书问:“你知道这本书是什么时期的吗?”郑好摇头说:“看不出来,不过好像是很古老了。”
林医生笑了笑,“这是宋刻版伤寒论原本。据我所知,这应该是我国仅存的两本宋刻版伤寒论之一吧,另一本藏在中国中医科学院。”
郑好惊讶道:“距今有**百年了!”林医生纠正说:“应该是八百五十年。”
郑好说:“经历八百五十年风雨,即便是一块破铜烂铁,也应该是价值不菲,更何况是一本有价值的医书。”
林医生说:“是的,你说的没有错。在清初,宋刻版已有一页一两黄金的收购价,如果按现在的金价计算,一页要合人民币十万元左右,这本书有四十多页。郑好咋舌道:“四百多万元?”
林医生笑了:“还必须指出的是,我这里说的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金钱换算价,还没有加上自宋以来三百多年的珍藏价值。宋刻版不管怎样残破,在图书馆里都是国宝级文物。而在拍卖市场中也是一些藏家追捧的猎物,哪怕有一页也好。”
郑好说:“那真是太珍贵了。”
林医生把书推到郑好面前说:“现在,这本书归你了。”郑好大惊,站起来说:“林老师,你开玩笑了。我们非亲非故,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我呢?”
林医生说:“没有随随便便,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从第一次与你接触,教你心肺复苏知识,就发现你是一位极其聪明的人。那天你心肺复苏救活病人,我发现你还是一个胆大而充满爱心的人。后来,为了救我,你冒着危险引开病号家属,你又是一个善良而智慧的人。你具备了作为一个中医大夫应该具备的好品质:聪明好学、胆大心细,勇敢善良。所以这本书应该属于你。在我手里,它只是件死的文物,在你手里,它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它的应有价值。”
郑好说:“可是我并不喜欢中医,我也不相信它。”
林医生问:“为什么呢?”郑好想了想说:我认为,中医作为一种古老医学,它是在古代科学还不发达的情况下,一种原始治疗方法。现在随着科学的发展,它应该很快就会被淘汰了。”
林医生摇头说:“就这些理由吗?”
郑好接着说:“据我所知,西药原理,化学名称,分子结构,在人体内半衰期,实验人群,副作用写的明明白白。相反中药材不知道什么结构,连副作用也不清楚。
西医有完整的科学理论基础,有各种研究机构,西医可以从人的表象结果推断出病因。有逻辑关系。西医在发展,在科学的指导下发展。
而中医,方子都是越古代越好,越祖传越好,往往拿着古代的方子就能包治百病?捧着几百年前的《黄帝内经》《本草纲目》等旧黄历,奉若至宝,这是不符合发展观点的。”
林医生说:“那是你不了解中医,我的祖辈是学中医的,他们就按伤寒论写的去治病,无论内科、外科、妇科、儿科都能手到病除,由此我见证了许许多多奇迹,你没有见过,所以给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郑好半信半疑“难道这么薄薄得一本书就可以治疗天下所有的疾病。”“是,只要你能够真正学好,天下间的大部分疾病都是可以用这本书的知识去治疗的。”
郑好说:“可是你为什么不学呢?”
林医生说:“我的爷爷说我资质平庸,不适合学中医,他常说:若非才高识妙、大智慧是学不好中医的。即便学了也只是祸害中医,成为中医掘墓人。”
郑好说:“西医发展这么科学了,这本伤寒论真的还有用吗?”林医生肯定地说:“当然有用,长大后我学了西医。可是我发现好多病痛是现代医学解决不了的。而这些现代医学解决不了的病,在我记忆里,我的祖辈却可以轻而易举把他们治好。
对于任何事物,你不了解,就先不要盲目排斥和忙着下结论,要验证他们,实践是检验真理是否正确的标准,这句话真好,希望你也能永远记住。不相信没关系,可以按书上写的吃药。”
说着他随便翻开一章,读道:“第96条: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有这个症状你就可以用小柴胡汤试一试。管用,古人说的就正确,不管用,就当古人放屁就是了。”
郑好笑了。林医生继续说:“伤寒论几百条,你可以慢慢去验证。”郑好说:“拿别人做实验?”
林医生说:“你认为是实验,我却认为是确认,是验证,因为我们的祖先早已经用了两千年了。好在你也不相信这些草根树皮的。试一试吧。还有,这本伤寒论里面还写有我历代祖先行医心得体会,希望你能够仔细研读,那可都是真正的宝藏。”
说完他起身喊服务员结了账。拿起书说:“这本书你拿着去验证吧。”说完把这件价值连城的书毫不犹豫推给郑好。
郑好坚决不要,说:“我真的不能要。这可是你祖辈留给你的东西。而且价值这么珍贵。”
林医生说:“祖辈们让我把他交给应该和值得拥有的人,我只不过是个暂时保管者。现在你是这本书主人,你就是把他扔到大街上,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林医生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郑好捧着书呆在当地。
第一卷 在学校 18 给你二十万
从徐晓宇口中知道,许畅那封求爱信已经让他帮着送了出去。
自从求爱信送出后,许畅开始变得精神恍惚了,走路走着走着会撞到树上,换个方位重新走又撞到墙上。吃着饭有时会把米粒塞进鼻子,而后突然傻笑。还有时候会对着自己喃喃自语。
开始变得神神叨叨。买来了卫生香。夜间别人睡下后,他会隔三差五焚香叩拜,嘴里嘟嘟囔囔。
许畅的反常让张海受不了,他对许畅抗议说:“你被鬼魂附体了吗,每天晚上烧香磕头,念念有词,真是挺瘆人的!”
许畅说:“我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不祷告上天,就睡不着。请你要尊重我的信仰。”
郑好当然知道许畅祷告的什么。心想:“看样这家伙是真的动感情了。”
自习课,教室内除了翻书声,写字的沙沙声,还有丁大兵睡觉的磨牙声。
教室门突然被打开,一位打扮洋气略显妖艳的女孩站在门口。她身穿黑色皮短裙,黑色棉丝袜。戴着金戒指的手提着黑皮箱。
对方虽然年纪轻轻,但身段娇俏而丰满,清澈明亮的眼睛,勾魂摄魄的俏脸。让高三二班所有学生的眼睛都盯上了她。
丁大兵睁开眼,看到门口女孩,失声喊道:“丁嫂”!
虽面对四十多人的目光,女孩却视若无睹,迈步向丁大兵走过来。皮鞋敲击地面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音,她的齐耳短发,随着每一次走动,飘忽闪耀,动感十足。
教室内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随着这个风情万种女孩的身影移动。她要找谁,她要干什么?
女孩来到丁大兵面前,突然抬起脚。筷子似的白色皮鞋搭在丁大兵的肩上,尖尖的白色鞋跟戳着丁大兵的鼻子,眼睛斜瞥着丁大兵说:“你刚才说了什么?”丁大兵脸红了。“我与丁老大是哥们。”
女孩摇头,“不对,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丁大兵说“张静,哦,不静姐,这是丁老大让我这么喊的。”
叫张静的女孩略带嘲弄口吻说:“他们让你死,你也去吗。丁大兵,你就是丁大明的一条狗。”
她把皮鞋从丁大兵肩上放下。丁大兵深深嘘口气。女孩张静美目四顾,突然问:“谁是郑好?”
班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郑好,“怎么回事,她找郑好干什么?”郑好放下笔,对女孩说:“我是郑好。”
张静大步走到郑好桌边。手中箱子重重放在他面前桌子上。”旁边张海探着脑袋好奇问:“这是什么?”
女孩张静不答,右手按住黑色皮箱,左手戴着金戒指的纤纤玉手哗一下拉开锁链。箱子内的东西露了出来。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惊讶的“哇哇”声。黑色皮箱里竟然全是百元人民币。郑好很是不解地看着眼前女孩:“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张静说:“这是给你的二十万元。”郑好愕然:“为什么给我钱?”张静说:“前几天我被电击,是你在医院救了我。这是对你的报酬。”
郑好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医院救活的女孩就是对方,不过当时自己一心救人,竟没有察觉对方的模样。更没想到是高三一班的风云人物张静。
郑好摆手说:“我不要!”张静冷冷得问:“嫌钱少?”郑好说:“不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我们是同学。”
张静盯着郑好说:“你确定不要这二十万元?”郑好说:“我不要!”
“如果不要,你不要后悔,我不会再用其它方式感谢了。”郑好说:“不后悔。”
张静狠狠注视着郑好,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郑好被她盯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突然张静俯身,一把抱住郑好。馥郁得浓浓香气把郑好熏得几乎眩晕,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薄薄得,如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双唇深深印在郑好额头。
教室里发出学生们惊讶地“哦哦”“哇哇”地尖叫声。继则是吹口哨,鼓掌。
一切都是那么突如其来,郑好目瞪口呆。女孩张静深深看了郑好一眼。
就在她开口说话时,教室内突然安静,落针可闻。张静说:“好吧,郑好,我走了。”随着哒哒的皮鞋声远去。教室内留下一股浓浓得挥之不去的香水味。
短暂的静寂之后。教室内一下就炸开了锅。徐晓宇说:“郑好,你傻啊,那可是二十万人民币呢,有了这些钱,你就以后吃喝不愁了。”郑好说:“晓宇,意外之财,不要也罢。”
张海拍拍郑好肩膀,带着不怀好意得笑“郑好,不要是对的,有时候舍弃是为了更多的得到。看样她是对你有了想法?”
学习委员来王雨燕来到郑好面前,竖起大拇指,“郑好,你是好样的,你真的救了她吗?”郑好点点头。王雨燕好奇地问:“怎么救的?”
“用城关医院的李医生教我们的心肺复苏术,就是按照李医生教的方法急救的。”
米小樱说:“郑好,你真厉害,学过那么长时间我都忘了。可是就是记得我也不敢过去救啊,如果对方死了,赖上我怎么办啊!”
学习委员王雨燕说:“所以说你才是米小樱,人家郑好才是郑好,我们伟大的楷模郑好。”
丁大兵跑到郑好跟前略带羡慕地说:“郑好,她那么漂亮,你沾大便宜了。你有没有人工呼吸啊?”
王雨燕说:“丁大兵,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走走走,一边去。”丁大兵兀自赖着不走。说:“郑好,作为同学,我不得不提醒你,张静是丁老大老婆。她再漂亮,你也不要打她主意吆。”
许畅说:“丁大兵,你就拉倒吧,我们的郑好是将来清华北大的高材生,怎么会要张静那样的破鞋。”
丁大兵说:“她家是开煤矿得,有钱得很!”
许畅说:“有钱怎么了,找女朋友可不仅仅是有钱。”丁大兵说:“也是,丁大明说,他都与张静上过好几次床了。”说完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唉,听说床上还挺来劲的。”
王雨燕说:“丁大兵,你还要脸吗。”丁大兵辩解说:“这又不是我说的,是小于他们说的。”
第二天晚上下课后,郑好辅导徐晓宇数学就晚走一些时间。许畅也没有回去。张海认为自己一个人回去寂寞无聊,就陪着一块留了下来。
辅导完,四个人要回宿舍时候。丁大兵突然跑进来对郑好说:“郑好,丁老大说你勾引他的女朋友,要来找你麻烦呢,你快跑吧!”
徐晓宇拉着郑好的手连问:“小好,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许畅说:“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明明是他女朋友勾引郑好,众目睽睽之下抱着郑好亲。”
丁大兵说:“丁老大他们是不讲理的。他们很快就过来,我要走了。”说完转身离开。徐畅说:“是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躲一躲吧!”
张海摇头叹息:“躲过今天,他们明天就不会找你了吗?这件事真是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说话间,许畅跑了出去。张海说:“许畅这小子竟然先开溜了。郑好,我已经替你挡过一次了,我也得走了。”说完匆匆离去。
徐晓宇说:“郑好,对不起,你虽然是我朋友,可是我心里害怕,不能帮助你。”徐晓宇说话时候手都哆嗦了。郑好拍拍徐晓宇的肩膀说:“没有事晓宇,他们找我和你没有关系。”
黄毛小于,国子还有丁大明等在了外面。
看到郑好走出,丁大明摘掉嘴上烟卷,对郑好伸出中指。“嗨,小子,过来。”用中指招呼人是极其污蔑人的。
郑好无动于衷,继续向外走。黄毛小于抱着双臂挡住郑好:“小子,老大给你打招呼呢,怎么没有看见呢?”国子嬉笑道:“他瞎眼了,当然看不到。”
郑好说:“打招呼当然可以,但是用这么侮辱人的方式打招呼,就不要再指望别人搭理你们。”
丁大明走过来,拍拍郑好肩膀说:“那夜打的你还是感觉不过瘾是吗?”郑好说:“打人是不对的。”黄毛小于说:“不对,我们就打你了,你怎么的?”语气里带着蔑视与嚣张。
丁大明说:“小子,你能耐啊,学习泡妞两不误,据说张静吻了你?”说这话时候,他咂巴咂巴嘴,语气里冲满了羡慕嫉妒恨。
黄毛小于说:“张静是我们老大的女人,告诉你小子,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国子拍着郑好肩膀说:“想攀高枝也要睁大眼睛看看是谁的女人?”
郑好说:“对不起,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对那个什么张静有任何不良想法。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情,我想我要回去了。”
郑好绕过小于就要走。丁大明一把扯住郑好说:“别价,我们还没有聊完呢,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旁边丁大兵过来一把抱住丁大明说:“丁子哥,不要这么难为郑好。”
丁大明一把甩开丁大兵,恶狠狠说:“滚,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捎着。”丁大兵站到一边不敢说话了。
郑好说:“我与你们有什么好聊的?”丁大明嘿嘿笑了:“有,当然有,我们去厕所谈谈话。”
国子、黄毛小于一起挤过来。把郑好堵在中间。国子说:“回去慌什么,先去厕所走走。”黄毛小于嘿嘿笑了,说:“对,去厕所那里更有情调。”
郑好当然知道,这些人虽然嚣张,但是毕竟有过往学生,下手有所顾忌,如果去了厕所,三个人肯定会对自己下毒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寻思如何逃脱。可是对方三个人都是身材高大,把自己挤在中间,脱身不得。
就在这时孙晋西走了过来,说:“你们几个人在走廊里干什么呢?”
看到孙晋西,丁大明呲牙笑了,用拿着烟的手敬了个礼说:“孙老师,我们和郑好同学讨教学习经验呢!”
孙晋西说:“讨教学习经验可以在教室内。在走廊里算什么呢?”孙晋西过去拉过郑好说:“以后再与他交流学习吧,今天我有些事情找他。”说着拉过郑好就走。
丁大明看着郑好远去方向,深深吸了一口烟,而后把半截烟狠狠甩在地上。对国子与小于说:“我们走!”
孙晋西把郑好拉到办公室说,“许畅把情况都告诉我了,你做的对,你不要害怕,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刘校长。校长很重视。他说你只管好好学习,不要影响英语竞赛,他会找丁大明他们。让他们今后不再找你麻烦。”
第二天,丁大兵悄悄对郑好说:“刘校长找了丁大明他们,暂时他们不把你怎样,可是恐怕迟早是会找你的麻烦的,以后你也要小心啊。”郑好拍了拍丁大兵肩膀,以示谢意。
张海被打,学校并没有追究打人者的责任。丁大明他们依然嚣张,这深深刺痛了郑好。
把希望寄托在学校,希望学校能够主持正义,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不能指望那些家伙良心发现而悔过。
此刻一个想法已经在郑好心中酝酿。他捏紧拳头,如果不想忍受,就一定要强大自己,使自己拥有战胜一切的力量。
父亲军人不屈的性格影响了他。热血在心中熊熊燃烧。他要成为强者。不仅是学习上的强者,也是打架的强者。他要让他们屈服,他要战胜一切强敌。
第一卷 在学校 19 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
郑好想到了那本带血的拳谱。如果要成为强者,看样必须瞒着父亲提前练习拳谱上的武术。
想到就做到。下了自习课他就回了家,到家已经晚上十点。
厂房宿舍内,郑铁山已经躺下了,但还没有睡。见郑好回来,就有些惊讶:“这么晚回来有事吗?”
郑好谎称有本书忘家里了,回来取书。郑铁山问他吃饭吗,郑好说:“吃完了,你睡吧。”郑铁山累了一天,翻个身睡了。
郑好见父亲的箱子没有锁。心中高兴。他装着翻箱倒柜的寻找课本,最后把藏有拳谱的箱子轻轻打开,那本拳谱还端端正正放在箱子里面呢!
他取出来,放在胸口默念“老天,拜托,请赐给我战胜敌人的力量吧!”
怕父亲发现,郑好趴在床上,用被子盖严,打着手电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的翻看了一遍这本拳谱。
书其实不厚,共分为三个部分,前面是一些练气的方法,夹杂了一些阴阳五行什么的,譬如吸入天地清气,呼出体内浊气等。
此类很像唯心主义的东西,感觉意义不大,即便是练了亦不会一踔而就。毫不犹豫地跳了过去。
向下翻看第二部分共有九张画图,没有一点文字说明。画的是一位老者独自打拳,招式很是奇怪。
刚开始是手画圈,或圆或扁大小不一。接着是脚画圈,或圆或扁大小不一。接着手脚并用地画圈,或圆或扁大小不一。到了最后整个身子就如陀螺般旋转。画出不同的圈。
郑好心道:“也难为这位老人家,如此这般旋转,即便自己也会天旋地转,头晕眼花。不要说打人,就是人家不动手,自己便先摔倒了。”摇了摇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果断翻了过去。
第三部分也有九副画图。不过这里出现了两人过招。郑好心道:“这里应该都是实战法门,我就从这里学起。”
想起父亲叙说战友当年那些神勇事迹。寻思不需学很多,便是学得其中一鳞半爪,丁大明这帮家伙就一定会被打的遍地找牙。想及此就来了精神。
第一幅,一位孩童手臂弯曲把对方手臂缠住,仅有一圈。被孩童缠住手的对方,张嘴瞪眼,仿佛很是不舒服。可是那孩童也鼻涕眼泪得好像很痛苦。
第二幅是位中年人手臂缠住对方足有三圈。对方弯腰弓背,仿佛手臂都已折断。而那中年人却怒目鼓腮,极为神勇。
第三幅到了鹤发童颜老者,他的手臂如绳索般把对方缠了数圈。对方的手臂几乎节节断开,神情萎顿,眼闭口开,仿佛已经昏死过去。
老者却气定神闲,绝不像前面孩童与中年人那般费力。
接下去孩童、中年人、老者分别用脚把对方某一部位缠住。如此向下,手脚并用,最后用身子缠绕对方。
画工虽然极为生动,也极为传神。但是郑好却是越看越失望,这都是些什么鬼把式。人的手臂怎么可以弯曲成这样呢,这也太离奇了吧!
一直折腾到手电筒没有电了,郑好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好在他脑子聪明,把拳谱前面所有文字及画图都记了个滚瓜烂熟,就连他认为没有用的小字譬如关于养生的什么人法道,道法天,天法地,地法自然也一字不漏的全部记过。只是后面用身子缠住伤人的招式感觉不符合常理,就没有仔细记。
第二天早上,郑好再次问郑铁山:“那位段叔叔真的一个人打败很多外国人吗?”
郑好问的有些突然,他说:“你怎么问这个呢?”郑好解释说:“前些时间看街上有人打架,就想起了这件事。”
郑铁山说:“是呀,他独自打倒好几十个外国人呢。”“对方是不是手臂或是腿都被折断了。”
郑铁山说:“是呀,你怎么知道的?”郑好笑了,说:“不是你告诉我的吗?”郑铁山自言自语的说:“我告诉你这些了吗?”
郑铁山闭目沉思,想起被扭断胳膊与腿的敌人哀声嚎叫的惨状,摇了摇头。
郑好想起书中最后一式,问:“有没有脖子,身体也被扭断的敌人呢?”郑铁山摇了摇头说:“没有,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怎么可以把对方身体扭断呢!”
郑好没有再问下去,与父亲告别,推了车子向学校赶去。
他边走边想,那位叔叔当年一个人就可以杀死十多个身高马大的洋人,而且临牺牲前又那么郑重其事把书交给父亲。
大队书记段天明也说,当年段叔叔一个人就能轻松打倒十多个年轻后生。这是一本拳谱是无疑的,书中演示的那些招式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现在自己参透不了其中玄机。
时间还早,路边公园有许多老年人在活动。有的跳舞,有的做操。他看见了一些练太极的老人正随着音乐,翩然舞动。
郑好仔细看他们的手与脚好像也是在有意无意的画圈。心中一动,下了车子观看。
拳谱上的武术与公园老人打的太极拳有些相似,出拳时好像比老人们练得抬得高了些,而腿的踢出却又似乎低了许多。
看了许久,郑好不得要领。快到上课时间了,就骑了车子回学校。
此后郑好每天一有闲暇就思考拳谱中的招式,寻思着这样的招式如何才能制服敌人。
宿舍内都睡了以后,郑好依然心中默念书中内容,以手临摹书中老人的一招一式。
这天晚上,张海睡醒,突然看到下铺有灯光一闪一灭。心中疑惑:“郑好在干什么呢?”
低头一看。却见郑好手舞足蹈。偶尔打开手电,翻看着一本破书。张海想:“他在翻看黄色杂志吗,一定是。”心下窃喜,但是没有作声。
第二天起床,张海瞅着郑好去刷牙的空暇,一阵翻箱倒柜的寻找。许畅问:“你在干什么呢?”
徐晓宇说:“不经过郑好同意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动他的东西。”
张海神秘兮兮地说:“郑好在偷偷摸摸的看小黄书呢!”“什么,不可能。”徐晓宇与许畅同时摇头表示不信。
许畅说:“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张海边翻边信誓旦旦地说:“真的,我昨天都看到了。”徐晓宇说:“怎么可能呢!”
这时候张海提起郑好枕头,甩了甩,“啪”掉出一本书。
张海得意说:“哈哈,有物为证,你们还不信吗?”说完伸手就拿。但是书却被另一只手抢先拿走。
抬头看,是郑好回来了,郑好说:“不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这是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张海毫无愧疚之情,说:“我这是关心当代青年的健康成长。以免受黄色书籍污染,影响身体健康发育。”
郑好明白了,张海是把这本无名拳谱当作黄色书籍了。他把书递给张海说:“自己看看吧,你想的太多了。”
张海打开书,翻开第一页念道:“道生一,一生二。唉,不对,不对。怎么现在的黄书也搞得这么玄妙了呢?”
接着向后翻。徐晓宇与许畅也凑过来。许畅看了说:“这像是道家炼内丹的书。”
接下来再翻,徐晓宇说:“这是老年人练得太极。”
翻到后面,张海说:“这是什么鬼书,人的胳膊怎么可以扭得如麻花一般,这也太夸张了吧!”
徐晓宇说:“这好像是古代的漫画书。”许畅说:“这也太无聊了,反反复复那么几个人,一会胳膊右边缠,一会左面缠,一会用腿,一会用身子,这样的书谁能看得下去。”
张海无比失望,本来是个爆炸性新闻的,搞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一本莫名其妙的书。
郑好夺过书说:“看到了吗?”张海问:“这到底是什么啊?”郑好说:“我的武功秘籍——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
郑好即兴发挥,随便诌了个书名,听到武功秘籍,徐晓宇对郑好说:“小好,让我练练,我要成为高手,天下无敌。”说着又把书从郑好手里夺过。
按照书上的图示,练了仅仅两招就放弃了,连连摇头说:“哎吆,不行,不行,这把我的胳膊都快扭断了”。
张海嘲笑说:“傻子才会相信这是武功秘籍呢,人的胳膊,人的腿与身体怎么可以扭成那个模样呢,这不是胡闹吗,不等人家打你呢,先把自己给扭伤了。”
许畅说:“这恐怕就是古代的画书。不过这样的画书的确太过无聊、无趣。”
徐晓宇也感觉无趣,把书还给郑好。张海说:“郑好,你真无聊,竟然看如此没有水平的书。”
郑好当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思考练习。
一天,两天,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书还是那本书,可是一切毫无进展。郑好郁闷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自己为什么就参不透书中玄机呢,父亲战友能练成以一抵十的高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自己却毫无进展,难道是自己资质愚钝?
郑好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力产生了怀疑。就此放弃吗,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在这上面花更多时间,却一无所获,还值不值?
他怀着矛盾心情,再次翻开这部移身幻形分筋错十八式,发现书的扉页写着两行毛笔字:武术不仅仅是一种格斗技巧,而是一种精神。一种勇往直前的精神,即便是面对强大的敌人,也要永不放弃,永不言败,永不妥协。
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些字呢,他有些困惑,当看到书上血迹,突然间明白了,烈士的血把两页纸粘住了。经过张海一阵乱翻。被血粘住的两页分开了,所以才让他看到了这几句话。
这些话让郑好身心震撼。自己学习这部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也应该永不放弃,永不言败,永不妥协。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啊!
第一卷 在学校 20 劣胜优汰
转眼到了星期六回家时候。由于离英语竞赛越来越近。汤姆老师对他进行了一对一辅导。下午他晚走了约一小时。
尽管郑好不喜欢英语,可是他却不得不对汤姆敬服,汤姆留学美国,不仅学了美国的一口流利英语,也学了美国人的乐观和幽默。和汤姆在一起,倒也十分愉快。
张海与徐畅有事先走了,只有徐晓宇在教室里学习等着他。当他们一起走出校门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
学校对面的一个胡同里,站着四五个人,远远地向着他们两人招手。徐晓宇说:“向我们打招呼呢,我们去看一看怎么回事。”
未等郑好说话,率先骑车过去,郑好本想早些回家,可是徐晓宇已经骑车过去,只得也骑车跟了过去。
走近了,突然看清竟然是几个社会小混混。他们已经从身后拿出了明晃晃的刀及棍子。
这几天郑好就有耳闻,有几个社会小混混在学校外抢钱打人,很是嚣张。学校里有好几个班的学生都遭了抢。
自己班里的张鹏就在前天出来理发时被抢了,而且还被对方拍了一砖。缝了七八针。至今还在家里躺着养伤呢。
此时徐晓宇已经靠了过去问:“喂,干什么的,卖东西吗?”
虽然对方亮出了棍和刀,但是徐晓宇反应慢,此刻还没有回过味来,说:“你们卖刀的吗?”
郑好猛蹬几圈,冲过去,拉了徐晓宇,大声喊:“什么卖刀的,打架的,快走,快走。”
徐晓宇说:“什么,打架的,打谁?”此时几个小混混中的三个已经向他们包抄过来。
郑好头上急出了汗,不要问什么,我们快走。徐晓宇虽然反应慢,可是也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此刻他竟然浑身哆嗦,虽然车头转了过来,人也骑了上去,腿竟哆嗦的不能蹬车了。郑好骑了一段回头,见徐晓宇竟还在原地。小混混马上就奔到近前。
郑好喊:“快走呀,”徐晓宇声嘶力竭的喊道:“郑好,我的腿抽筋了。”小混混们离徐晓宇只有三四米的距离了。
郑好不及细想,飞快地骑车回去,拽了徐晓宇的车子就走。可是郑好拽着几乎要吓傻了的徐晓宇,速度就慢了。
小混混的刀尖就要触到他们的后背了。徐晓宇终于回过神来,开始蹬车。速度加快,把小混混们甩在了身后。
虽然离小混混们有数百米了,徐晓宇依然玩命蹬车。小混混们眼见追不上了,只得放弃,远远地大骂。
这时郑好见徐晓宇的车子速度突然慢了。可是他的脚却还在拼命蹬车。“哎,怎么了。”
徐晓宇说:“车链子断了。”郑好说:“那还骑个屁,快些下车呀!”徐晓宇:“可是他们追来了。”
果然小混混见他们停了,又有两个奔过来。郑好命令说:“快下车子。”徐晓宇说:“下车,人家就过来了。”
郑好说:“不下车,你车链子断了,再蹬车也没有用啊!”说罢他先下了车子,转过身,朝着奔过来的几人招了招手,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几个小混混见了,骂道:“妈的,他在耍我们呢。”就停止了追击,悻悻而归。
他们推着车子走出一段距离。直到看不见那帮小混混。郑好说:“这附近没有修车铺。我们要推着车子回家了”。
徐晓宇说:“不用,我自己修。”郑好说:“车链子断了,自己修需要工具,现在我们手边什么都没有。”
徐晓宇说:“不用。”他边说边从路边捡了块石头。把车子放倒。敲敲打打,不到5分钟,链子就接好了。
郑好看呆了,半晌才说:“徐晓宇,你行呀。没想到你的动手能力这么强,将来你可以开个修理铺。”
徐晓宇挠了挠头说:“我爸爸说了,一万个般都是下的,读书是最高的。”郑好说:“你说的是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徐晓宇说:“对,对,就是读书高。”
郑好说:“这世界上的人才有很多种,有的适合绘画,就做了画家。有的具有创造性思维,适合做科学家。而有的在体力方面有特长,就做了体育健将。这样才构成了丰富多彩的人类社会。”
徐晓宇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爸爸不会同意我干别的。你知道吗小好,其实高中我并没有考上,爸爸给我花了好多钱,托了好多关系,我才能在一中学习的。”
郑好叹气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好好学习吧!”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徐晓宇的父亲。他收了满满三轮车废品。堆得小山一样高。
虽然天气这样冷了,他穿了仅仅一件薄薄的衬衫,却仍然被汗水浸湿了。此时前面是长长地一段上坡。徐晓宇与郑好一起下了车子,帮着去推。
徐晓宇的父亲突然感觉轻了很多,回头看见是他们两个人。就说:“是小好呀。”郑好打招呼,“徐伯伯好。”
徐晓宇的父亲说:“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就可以,你们快快回家学习吧!”
郑好边帮忙推车边说:“学习不缺这点时间,我们帮你,你也能歇一歇。”就这样,郑好帮着把车子推到徐晓宇家门口。
徐晓宇父亲与徐晓宇一起拉郑好去家中吃饭。郑好推辞说:“父亲在家等我吃饭呢。”父子二人只得作罢。
临走,徐晓宇爸爸说:“小宇学习不好,你要多多照顾他啊!”郑好点头说:“叔叔,我们会互相帮助的。”
郑好回到配件厂时,天已经快黑了,在宿舍没有见到父亲。却见到了正在床上抽烟的张兴业。
他喷云吐雾,搞得宿舍内乌烟瘴气。刚进屋,就呛得郑好一阵咳嗽。郑好问:“张哥,我爸爸还没有下班吗?”张兴业说:“师傅下岗了。”
郑好听了倒也并不十分惊奇。以为父亲早就说过,竞争上岗他就自动退出,把机会让给家庭较为困难的闫明叔叔。
他随口问了句:“这次竞争上岗上岗的一定是技术较好的闫明叔叔吧?”
张兴业说:“不是!”郑好有些惊讶:“不是技术较好的闫明叔叔,那是谁呀?”
张兴业吐口烟,啐了一口说:“是唐友德。”“是他?”郑好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张哥你开玩笑吗?配件厂谁不知道,他的技术是最臭的了。”张兴业说:“配件厂门口贴着呢,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郑好想起来时见到配件厂门口的确贴着一张红布告。由于走的急,自己没有仔细去看。现在想来,那定是不假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郑好问。“不是说凭技术竞争上岗吗?”张兴业不确定地说:“这当中的猫腻谁知道呢,大概是送礼了吧!”
配件厂看大门的就张兴业一个人,无人同他竞争,所以他理所当然没有下岗。
但是因为和妻子孙杏杏刚刚离了婚,虽然没有下岗,却也提不起来精神。
每天早早回宿舍睡觉。用他的话说:“配件厂办公室、厂房、食堂一个个都租给暴发户了。我才不替他们守门呢。小偷爱偷偷去。”
郑好懒得再问下去了。只是道:“张哥,我爸爸呢?”张兴业说:“师傅下岗后就买了辆三轮车,现在天天去汽车站、火车站拉客呢!”
郑好问:“每天都回来很晚吗?”张兴业说:“不一定,客人多了就回来的晚一些,要是客人少,太阳不落就能回来。今天还没有来,大概生意好吧。你去门口看一看,想必应该快回来了。”
此时他抽罢烟,上床倒头睡了。
郑好来到配件厂门口时已经华灯初上,大街上车来车往,哪里有父亲的影子。
恰好唐友德提着录音机,听着当下最流行的歌曲,晃晃悠悠走过来。
看见了郑好,远远地喊:“嗨,师弟,今天歇息吗?”郑好说:“是。”唐友德拍着郑好肩膀说:“走,刚刚发了600,哥哥请你吃饭。”
郑好说算了吧,见唐友德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忍不住好奇,他问:“唐哥,听说你通过竞争上岗了。”唐友德呵呵笑道,“那是当然,你也知道了?”
郑好问:“给钱经理送了多少钱。”“送钱?”唐友德露出一副很不屑的表情,“我会给他送钱,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吧。”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把刀子,“看见这是什么了吗?”“刀!”郑好失声道。
唐友德呵呵一笑,把刀子又揣到怀里。说:“竞争上岗前一天,我就拿了刀子找到钱黑心。告诉他,谁要是叫我不开心,我就叫他一家老小不开心。谁要是叫老子一时不开心,我就叫他一辈子不开心。”
郑好说:“结果钱黑心就让你竞争上岗了。”唐友德拍了拍郑好肩膀说:“兄弟,学着点吧!”说罢,哼着歌走了。
郑好叹了口气,心道:“这就是国情呀,想来国家本意是好的,竞争上岗,可是到了下面就变了味。优胜劣汰变成了劣胜优汰。”
过了十多分钟,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可是依然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
郑好心急如焚。
见路上呼啸来去的汽车,他不由替父亲安全担心。赶紧回去骑了车子,向车站方向奔去。
快到车站时,前面路上围了一些人,旁边停了两辆城管的车,一辆拉人,一辆拉满了各种没收来的三轮、广告箱、还有炉具等。警 灯在黑夜里闪闪烁烁。
郑好听见有人议论,“这个老三轮车夫真够可怜的。竟被城管逮到了。”
郑好听到老三轮车夫。脑袋轰的一下,“难道是父亲?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他把车子甩在一边,冲进人群。
旁边倒着一辆三轮车,已经严重变形。天已经暗了,分不清车子的新旧。前面三个城管架着三轮车就向货车上装。
后面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抓住不放,而两个城管一左一右掰开对方的手。
郑好看不清里面的人,不及细想,大声喊起来:“你们干什么。”郑好声嘶力竭的这一声喊。引得众人回头。
第一卷 在学校 21 跟着女朋友学吃饭
一位身高体壮的城管站到郑好面前,居高临下得对郑好说:“我们是城管,你是哪个学校学生,不要妨碍我们执法,一边去?”
郑好看到了三轮车主人,一位矮小瘦弱的老者,不是自己父亲。他趴在车子上,双手死死抓住车子。
城管再次强行推车时候,郑好走过去挡在车子前面,说:“这么一个老年人,为了生活,用自己劳动养家糊口,有什么错误吗,为什么要夺去他谋生的工具?”
城管对郑好说:“他扰乱秩序,影响市容,当然要受到惩罚。”
郑好说:“生活在社会底层不容易,谁都想体面的活着,但是生活条件不允许,请尊重他们,或许他们有错,或许他们影响市容,或许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文化素养,但请宽容他们。无论你是正式的还是临时的执法人员,首先你是人,是人,就请有慈悲怜悯之心。”
围观人群中有几个对郑好竖起大拇指,说年轻人说的好。所有人开始纷纷指责城管。“你们这样对待他,难道你们家里就没有老人。”
在众人指责下,城管们放开了三轮车与老人,纷纷上车离开。郑好与几个热心人过去拉起老人,扶起歪倒的三轮车。
人群渐渐散去,郑好走出没有多远,望见父亲郑铁山骑着三轮车过来。
郑好迎过去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呢?”郑铁山停下车子,用毛巾抹了把汗,高兴地说:“知道你来,本打算早些时候回来。可是有个客人去大涧沟那边,给的钱也可以,就去了。”
郑好说:“大涧沟路窄,坡陡。太不安全了,据说那里治安也不好。”郑铁山说:“客人给的钱多,小心点没什么事的。你怎么在这里呢?”
郑好就把刚才的事给父亲说了。郑铁山说:“城管在维护社会秩序,我们却要养家糊口,唉,这真是矛盾啊!”
郑好说“那你以后也要小心。”郑铁山说:“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对郑好说:“路上见到小芸了,她有事要找你,让你回来去找她呢!”郑好说:“好,我就去。”
郑铁山掏了五十元钱说:“你拿着,不要太吝啬了,让人看不起。”郑好接过郑铁山的钱,这钱又湿又皱,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可是父亲的血汗钱呀!
徐芸父母经营饭店还没有回家。只有她一人在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
见郑好进来,她十分高兴。立即卧室换了件浅蓝色风衣,脖子围了件红色毛线的围巾。
走到郑好面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吗?”郑好说:“你就是模特,穿什么都好看。”徐芸说:“你就一张嘴甜。”
徐芸问:“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郑好说:“你的生日?”
徐芸撇嘴不高兴地说:“你呀,学习学傻了吗?我的生日是一月。再猜。”
郑好说:“我知道七月一日建党节,八月一日建军节,十月一日国庆节。十月十五日是世界农村妇女日,十月十七日是国际消除贫困日……”
徐芸说:“你就贫吧,今天是我们正式确定关系五周年纪念日。”郑好说:“节日太多了,真是记不起了。”
徐芸说:“现在应该知道了,我们是不是出去纪念一下?”郑好说:“那就出去包个总统套房,我们去生个娃娃。”
徐芸说:“想得美,我们去国都大饭店吃大餐。你请我!”郑好说:“国都大饭店太没有品位了,我请你去更高档地方。”
徐芸很高兴,说:“煤城还有比国都大饭店更有品位的饭店?”郑好说:“高端大气上档次。”
徐芸急切地问:“哪个地方,刚开业的吗?”郑好说:“人民路18号,高端大气上档次面馆。”
徐芸噗嗤笑了:“小气鬼,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大方。不过谁叫我已经上班,你却是穷学生呢。这样吧,你请客,我掏钱,不过你必须给我写个借条,将来要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郑好说:“还是去高端大气上档次面馆吧。”徐芸问:“有什么理由?”郑好说:“去的理由有四个。”
徐芸好奇的问:“哪四个,说说看。”
郑好说:“第一、国都大饭店虽然大,但做出的菜无非就是海参鱼翅燕窝,千篇一律,这个大饭店可以吃到,别的地方同样可以吃到。并且这家饭店才开张一年。所以说是大而无风味,无历史,无特点。哪里比得了高端大气上档次川味面馆的面条鲜、香、辣,味道爽口。营业也已经十多年了,我上小学就在这里吃过,可以说是历史悠久。”
徐芸问:“这是第一条,第二条呢?”
郑好说:“第二、吃饭十元可以吃饱,却偏要花几百元,这违背了我们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勤俭节约原则。”
徐芸道:“接着编。”郑好说:“第三、国都大饭店的老板日进斗金,不在乎我们两人的锦上添花。而高端大气上档次面馆的老板却指望着每一碗面钱去交房租,去养活一家老小。所以我们应该去给他雪中送炭。”
徐芸笑盈盈的望着他:“哪第四呢?”
“第四、做为一个男人,在相识两周年,请他所爱的女人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虽然他钱不多,但是他有一颗热情奉献的爱心,这颗心是真诚而火热的。”
徐芸问:“还有吗?”郑好问:“还要多少理由?不够我再说。”
徐芸笑了:“得了吧,听你说一万条理由,天就亮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郑好说:“高端大气上档次面馆?”徐芸说:“国都饭店”。说罢不容分说拉了郑好的手走出门。
在楼下,徐芸招手打了辆车。出租车很快把他们送到国都大饭店。
饭店楼高十八层,装修得金碧辉煌。门口保安穿着红色英国皇家制服,热情地带路,躬身为他们打开饭店玻璃门。
二人在顶楼靠近窗边的座位坐下,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煤城夜景。外面虽然天寒地冻,这里却是温暖如春。
徐芸脱下身上风衣,露出里面米黄色高领羊毛衫。解下围脖,搭在靠背椅上。随后拿起桌上菜单,看了看,递给郑好说:“随便点些吧”!
郑好见菜单上好多菜不要说吃过,便是听也没有听过。就随便点了几样。
旁边服务员对郑好说:“有个油炸大虾挺好的,先生是不是点一份?”郑好有些犹豫:“油炸大虾,得多少钱啊?”
服务员热情地说:“这份菜物美价廉。”郑好说:“那好吧,来一份!”
徐芸却抢道:“不要,我们要老鸭煲。”服务员记下。
徐芸问:“你们这里特色菜是什么?”服务员说了几样特色菜。徐芸点了两样,而后看菜单又点了几样。
待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远。徐芸说:“不要听服务员的推荐。对就餐的新客人,她们都很乐于提供点菜指导,你只需听听该店的特色菜是什么,哪个菜卖得最好,口味和价格是什么即可。
对于服务员反复再三、热情异常推荐的那款,最好回避,往往其中有鬼。比如一两天前进货的一批活虾,卖到第三天陆续死光,如果当天不能全部成菜推销出去,剩余的原料放第二天就会变质扔掉。有些老板会采取特价促销的方式,服务员们在客人点菜时,极尽“诱惑”之能事,你如果上当了,她们转身就能从老板手中得奖金若干元。所以说,刚才服务员推荐的,我们坚决不要。”
郑好说:“吃顿饭竟然也要这么费尽心机,累不累啊!”
徐芸对郑好说:“这也是个乐趣。”郑好说:“何乐之有?”徐芸说:“你体会不到。”郑好说:“你们的心我真不懂。”
徐芸说:“懂不懂以后再说,我再给你说些点菜规矩。不要爱吃什么就点什么。点菜最先考虑的除了口味偏好,还有菜肴搭配。
一桌饭菜主要是由汤、热菜、凉菜三大块组成,而原料无非是肉类、海产品和蔬菜三类,要避免同一要素的重复。
比如,汤选择了老鸭煲,热菜和凉菜就可以偏重鱼或者蔬菜为主要原料的菜品;如果选了一款鱼汤,那么就没有必要再点鱼类或其他海产品。即使你再喜欢糖醋类菜品,点了糖醋鱼,就别再选菠萝咕噜肉……”
郑好问:“我说徐小姐,给我讲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以后打算天天请我来这里吃饭呢?”
徐芸说:“前段时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百货大楼张姐给介绍个对象,邀请我去吃饭。我们先来这里演示一遍吃饭的规矩。”
郑好说:“敢情不是认识五周年纪念,这是为找新的男朋友做准备啊,怕我这个旧男友太丢份了是不是?”
徐芸娇嗔地拉拉郑好的手,说:“不是,张姐是我同事,你如果表现好,我也很有面子,不是吗?”
郑好叫苦说:“你们女人呀,怎么这么爱面子。”徐芸说:“那当然。我不能让人家看低了你。”
菜很快端了上来。席间徐芸又告诉郑好吃饭的一些礼节。入座后姿式端正,与餐桌的距离保持得宜。脚踏在本人座位下,不可任意伸直,手肘不得靠桌缘,或将手放在邻座椅背上。
徐芸拿起餐巾说:“餐巾主要防止弄脏衣服,兼做擦嘴及手上的油渍。必须等到大家坐定后,才可使用餐巾。”
说罢她把餐巾摊开后,放在双膝上端大腿上。
她接着说:“吃饭时候口内有食物,应避免说话。自用餐具不可伸入公用餐盘夹取菜肴。必须小口进食,不要大口的塞,食物末咽下,不能再塞入口。取菜舀汤,应使用公筷公匙。避免在餐桌上咳嗽、打喷嚏、呕气。”
郑好说:“可是我万一感冒咳嗽怎么办,难道明天就不去了?”
徐芸说:“不许你明天感冒,不然你女朋友就被别人抢走了。”郑好说:“好吧,明天我没有感冒权利。死我也要去。”
徐芸笑了,说:“如果万一感冒,应说明情况,咳嗽了,说声对不起”。
郑好说:“好的,徐芸老师。”
徐芸接着说:“进餐的速度,宜与别人同步,不宜太快,亦不宜太慢。离席时,应帮助隔座长者或女士拖拉座椅。”
徐芸不厌其烦,饭都快吃完了,她的话还没有讲完。
第三者
郑好说:“徐老师,我们做学生的不容易,一个月休息不了几天,今天是星期六,能不能让我休息休息。”
徐芸说:“不可以,做学生的要听老师的话,我要继续给你上课。”
郑好说:“那我可不可以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见。”徐芸说:“这个可以。你有什么意见?”
郑好说:“吃个饭,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吗,搞这么多繁文缛节。累不累呀?”
徐芸说:“人是群体性动物,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当然要遵守这个社会的规矩。”
郑好叹道:“人呀,就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由此来折磨自己。”
徐芸说:“社会上有身份的人,当然要讲礼节与排场,怎么可以像那些出憨力的人,累了饿了,随便找个小餐馆,赤着膀子,与嗡嗡成群的苍蝇争饭呢!”
郑好说:“不要瞧不起劳动人民,这个社会不就是由千千万万劳动者组成的吗?”
徐芸说:“我不希望我的男朋友成为一个靠出卖劳力而生活的人,我希望他与众不同,能出人头地。这样我在同事面前也有面子。”
郑好说:“人比人气死人。”徐芸说:“人家老公都出有车,吃有肉,你不比较能行吗?”
郑好不想再说什么。望着窗外的煤城,雾霾下远远近近的路灯闪烁着昏暗的光。
虽然夜深天冷,但是路上仍然有埋首拉车的劳动者。路边上,寒风里,卖报纸的老人依然守候在报亭里。市场上还有默默等候顾客的小贩。
不远地方,一处建筑工地,依然能影影绰绰的看到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隐约响在耳边,电焊发出的刺眼光弧一次又一次划开夜的帷幕。
而饭店内此时人声鼎沸,客人们衣冠楚楚,穿金戴银。觥筹交错,满面红光。连那些旁边侍立的服务生都那般的光彩照人,神气非凡。
想起父亲此时或许还在四处漏风的厂房宿舍内吃着粗茶淡饭。郑好慨然长叹。
徐芸见郑好半晌不语,面色忧郁。凑过来关切问:“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我说的话伤到了你?”
郑好拉住徐芸的手说:“徐芸,我发现你离我越来越远了。”徐芸说:“你神经呀,我不就在你眼前吗。”
郑好说:“世界最远的距离是心与心的距离。有时虽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
徐芸笑了,说:“你是不是怕这次相亲,我会被人家相中。”郑好说:“我预感到或许终有一天会失去你,将来或许有一天我们彼此相见不相识。”
徐芸噗嗤笑了,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倚靠在他身上,说:“现在我们是不是很近了。”
此时此刻,面前的徐芸柔若无骨。面若桃花,郑好伸出手紧紧抱住她说:“还是遥远。”
徐芸说:“小心眼。要不现在去包个总统套房,我们去生个娃娃。”说着一片红霞飞上脸颊。
温玉在怀,软玉在抱,只要是男人就难以拒绝。郑好握着徐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跳加快,呼吸增粗。
郑好是个正常男人,他轻轻地在徐芸脸上吻了一下。问:“一夜多少钱。”
徐芸掏了钱包放在郑好手里,把头埋在他怀中说:“郑好,你这个家伙可真够坏的!”
彼此心领神会,二人相互依偎着起身,手拉着手走向服务台。
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位珠光宝气,打扮入时的漂亮女人。远远地向他们打招呼:“嗨,徐芸、郑好,好久没见你们了。”
徐芸听见有人喊她名字,抬脸望见眼前来人,惊讶道:“萧洁,是你。”郑好也认出了对方是徐芸初中同桌。只是对方涂脂抹粉的打扮差点就让人认不出来了。
叫萧洁的女人,性格开朗,笑道:“你们两个人挨这么近,干什么,去开房啊?”
徐芸脸一下子红了。骂道:“你真讨厌,瞎说什么呀!”
郑好说:“怎么,你也想一块?”萧洁说:“只要徐芸不反对,也可以呀。”徐芸说:“那你们去吧,我走。”萧洁一把抱住了徐芸说:“我老同学吃醋了。”
萧洁说:“你们这么亲切,看得我都有些嫉妒了,如果打扰你们好事,那我就先走。”
徐芸脸上发烧,言不由衷地说:“你就胡说八道吧,我们可是纯洁男女关系。”
萧洁也就客气一番,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说:“既然你们没有那些事,那我们都是纯洁同学关系,很久没有见,我们聊聊。”
这时从后面走过来一秃头男人,酒糟鼻,胖胖的,身材也不高,到了近前,一把拉住萧洁,说:“萧洁,干什么呢,我们快下楼啊!”
看对方亲切的表情,徐芸因为是萧洁父亲,就客气地问:“这位是大叔吗?”
萧洁说:“什么呀,他是我男朋友,现任阳光地产总裁。”徐芸惊得目瞪口呆,那个老男人足可以当萧洁的父亲了,可是竟然是她的男朋友。而且长的那么丑。真搞不懂萧洁怎么看上对方的。
徐芸十分尴尬,道歉说:“哦,对不起,对不起。”萧洁不以为意地说:“我们老侯是搞地产的,以后卖房子,买房子什么的,这些事交给他办就可以。绝对让你们满意。”
说罢转头对秃头男人说:“老侯,这两位都是我初中同学。”叫老侯的秃头男人冲着郑好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看对方满脸皱褶,绝对有五十多了。郑好也很是吃惊,世界变化太快,这个又丑又矮的老男人竟然是萧洁男朋友,这年龄差距也太过悬殊了吧!
萧洁看出了两人的反应,却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她转头对老侯说:“你去一边坐着等我,好不容易遇到老同学,我要和他们叙叙旧情。”
那个老侯似乎很是恋恋不舍,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两人面,一把搂住萧洁,在她脸上狠狠亲了口,说:“不要太久,我在401等你。”
虽然当着同学的面,萧洁却也不以为意,拍拍对方的手,娇嗔说:“知道了,我与老同学一起叙叙旧,乖,回去等着。”两人的对话,让郑好徐芸听着都有些尴尬。
老侯又对着郑好与徐芸点点头,转身摇摇晃晃下了楼。
徐芸看着远去的老侯问萧洁:“那人真的是你的男朋吗?”萧洁说:“这个还有假,当然是呀。”
郑好问:“他岁数不小了吧?”萧洁说:“恩,他数虎的,今年55了吧。”
徐芸说:“萧洁,你疯了吗,这满大街的帅哥你不找,偏偏找了个这么大年龄的老男人?”
萧洁咯咯笑了,说:“有谁规定年龄小的就不能与年龄大的处对象。鲁迅与许广平、张学良与赵一荻。哪一个不是老夫少妻。哪一个过得不幸福。你思想太落后了。”
徐芸说:“可是这个老侯长得也太丑了吧!”萧洁反驳说:“男人需要相貌吗,金钱就是男人的脸面。这是个现实的社会,老侯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我有什么理由不和他在一起?”
徐芸说:“他年龄不小了,你应该不是他的第一个吧?”萧洁说:“他媳妇在清宁呢!”
徐芸惊讶道:“他没有离婚,你们是婚外恋?”萧洁说:“他迟早是与他老婆离婚的,他说了,他真的喜欢我。”
徐芸喃喃道:“这靠谱吗?”
萧洁对徐芸说:“当然靠谱,你因为我是傻瓜吗,不掌握经济大权,我会跟着他?咱们很久没有见了,我们要好好聊一聊。你的思想太陈旧了,我要好好改造你”
徐芸看了看郑好。郑好听了萧洁刚才的话,心中认为不妥,可是毕竟各人有自己的世界观,他懒得去争论,心道:这已经不是初中时那个单纯的萧洁了。社会这个大染缸已经把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他不愿在此待下去。对徐芸说:“你们女人说话,我就不再参与了,我还有些事,先回去了。”说罢把钱包递给徐芸。
萧洁笑着说:“郑好,今天你可不要恨我吆!”郑好没有反应过来,问:“为什么?”
萧洁咯咯笑了:“拆散你们这对鸳鸯啊!”郑好说:“我这辈子是恨定你了,你就等着晚上做噩梦吧!”
徐芸掩饰说:“其实刚才我们吃完饭也是要回家的。”
郑好与萧洁摆摆手说:“那你们聊,。”说罢转身就走。到了楼下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他。回头看却是徐芸追了过来。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郑好转身迎过去问:“怎么了,你们不聊了?”徐芸说:“其实我也不想与她聊,可是她这么热情,再说很久没有见面了,毕竟曾经是同桌。”
郑好点点头说:“我理解。”徐芸说:“明天约定的时间见。”说着从钱包里掏了五十元递给郑好。说:“不要太辛苦了,打车回家。”
他是个男人,他也有男人的尊严。郑好没有要,低声说:“早些回家,不要在外面太久了。”
郑好走下饭店台阶,徐芸再次叮嘱,“不要忘记明天上午十一点钟的约定,你到百货大楼找我,不见不散啊!”郑好回身打了个漂亮的响指。而后转身离去
徐芸重新返回饭店。
第一卷 在学校 23 金钱不能衡量爱情
重新回到楼上,要了两杯奶茶,两人相对而坐。
萧洁说:“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还处着对象呢,你对爱情挺专一啊!”徐芸说:“也没有多久啊,不就才五年吗?”
萧洁说:“五年还短吗,老侯已经是我第四个了”但接着强调说:“不过这应该是最后一个。”
徐芸问:“下学以后就再没有见过你,干什么工作呢?”萧洁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徐芸疑惑地问:“告诉我了吗?”
萧洁说:“我的工作就是处对象啊!”徐芸啊了一声。
萧洁说:“你呢?”徐芸说:“百货大楼。”萧洁说:“那倒是个好工作,他呢?”徐芸说:“上学呢!”
“他爸爸干什么的?”“配件厂工人。”
萧洁张大了嘴:“一个穷学生,你还与他处对象,我真佩服你。”
徐芸说:“我们是真心相爱。”萧洁不屑一顾地说:“得了吧,现在还有真正爱情,你爱情书看多了吧?”
徐芸说:“难道让我像你,一年换一个?”
萧洁说:“人生在世就那么短短几十年,青春就更短了,尤其是我们女人。徐芸你长得漂亮,不应该辜负老天给你的这副花容月貌。应该找个有钱的老公。”
徐芸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会相爱一辈子的。”
萧洁招手又要了两杯可乐,服务员送来后,萧洁抿了一口,对徐芸说:“妹妹,清醒一些吧,据我说知,配件厂已经就要倒闭了,工人都快下岗了。他家庭……”
徐芸抢白说:“这很重要吗?我们不是因为钱才在一起的。”
萧洁笑嘻嘻地说:“哎哟,满痴情的吗?”
徐芸说:“当年全班同学都告诉我,他将来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而且还属你吵的最凶,现在你怎么变啦?”
萧洁说:“这都是上初中的事了,那时我们都还比较单纯,认为学习好就是好男人。现在想一想,都为那时的幼稚想法脸红。”
徐芸说:“现在不一样吗?”萧洁说:“这是个现实的社会,感情不能当饭吃,贫贱夫妻百事哀。永远不要相信电影电视里的爱情,那只是哄骗年轻人情感的虚假故事。只有不理智和不现实的人才会相信”。
徐芸反问:“你怎么确定那时想法错误,现在想法正确,你又怎么确定你现在理智呢?”
萧洁说:“我当然确定现在更正确更理智。徐芸你知道你有多么廉价吗?”徐芸不解:“廉价,什么意思?”
萧洁说:“让我把真像告诉你吧,你们的爱情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赌博,一个廉价的爱情,一个自始至终的欺骗。”
徐芸说:“为什么这样说?”
接下来萧洁就把她知道的,郑好追求徐芸的原委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小时候,因为父亲的缘故,徐芸经常与郑好一起玩。以后随着配件厂效益不好,徐芸家里开了饭店。徐芸爸爸就回去帮忙,很少回机械厂。
郑好与徐芸就少有联系了。再后来,小学不在一起。到了初中虽然两人考到一个学校,但却不在一个班级,彼此已经变得很陌生了。
许畅与郑好一个班,他被徐芸美貌吸引,与郑好商量,他要去追那个叫徐芸的漂亮女孩。
郑好反对许畅追徐芸。他说:“徐芸是我曾经的妹妹,你不要打她主意。”许畅就嘲笑郑好说:“什么妹妹啊,是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郑好年轻气盛,说:“世界上还有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许畅说:“要不我们两人一起追,谁能够追到,谁就赢。输的一方请吃一星期早饭。”
面对许畅挑衅得表情,郑好说:“好。”二人剪子包袱锤,许畅胜出,他先追。
时间是三个月。方法是无论什么方法。目标是徐芸。结果是徐芸心甘情愿地答应成为他的恋人。
许畅通过精密策划,用心准备。野心勃勃的把自己这次行动命名为“猎狐行动“。
他信心满满地告诉郑好,他一定成功,郑好就等着给他准备庆功酒吧。
“猎狐行动“。分成三个阶段。第一个月,预备阶段,也就是认识对方,先与对方交朋友。
许畅通过各种方法增加与对方搭讪的机会。这一阶段许畅进展顺利,很快就与徐芸混了个脸熟。
第二阶段是进展阶段,为最后的**做准备。
许畅开始送花,请吃饭。这一阶段可以说是有得也有失。得的是许畅的花每回都能送出,失得是徐芸随手又把花送给同学了。
许畅频繁买花送花,以至于煤城花店老板都和许畅熟了。甚至有几个卖花姑娘每日放学都堵着学校门,追着许畅卖花。
请吃饭徐芸也都能去,可是每次都像开同学聚会,最少十个,多的时候几乎全班倾巢而出。
这可把许畅忙坏了,招呼了这个,招呼不了那个,一顿饭下来。累的他腰酸背痛腿抽筋,学校门口药店的某厂家钙片都被他买的脱了销。
虽然许畅家底较为殷实,可是这般下去。也是有些吃不消。
他妈妈埋怨许畅这段时间花钱太厉害,每月挣得钱几乎不剩了。随着许畅妈妈对钱的看管越来越严。许畅不得不提前终止了第二阶段的行动。提前进入第三阶段。
这一阶段收尾比较迅速,干净利索。就一天,确切说就几秒钟。
当许畅表白的时候,徐芸斩钉截铁地说:“我还小,不愿谈恋爱。”后来大概是为了不让许畅尴尬,也可能对许畅的无私付出心中不安,做了个补偿,说:“可以认你个干哥哥。”
就这样许畅在不到三个月,耗费银子两千,学习成绩从班里前十五名,掉到后十名。
结果换来一个干妹妹。这个干妹妹有名无实,经常见了面也不愿搭理他。
许畅伤透了心,回头对郑好说:“这世上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并真诚劝郑好不要再去追,免得影响学习,并且耗费无谓的银两。坦诚打赌可以就此作罢。
郑好打了个响指,拍了拍许畅肩膀,自信地说:“兄弟,再高的山我们要登上去,再深的河流我们要跨过去,你就等好吧!”
郑好第一个月开始对徐芸的好朋友,好同桌萧洁发动了亲密接触。比如有时间就找她聊个天,请她吃个雪糕什么的。
郑好初中学习也是学习最棒的。是名副其实的学霸。他利用交往的机会,使得萧洁学习成绩蹭蹭的往上长。可是他却始终没有与徐芸说过一句话。
徐芸的耳朵中却灌满了郑好的名字,萧洁没有一刻不说他好的。可是这个优秀的男生却始终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
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还曾经是小时玩伴呢。
徐芸学习一般,苦于成绩老是提不上去。看见好朋友,同桌学习成绩芝麻开花节节高。唯有自己却原地踏步。班主任都找她谈了几次话了。
是呀,别人都在进步,而她不进步就是退步。
郑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时机已将成熟。决定胜负的那一剑就要刺出。
期中考试结束后,徐芸成绩退了好几名。刚刚受到老师的批评。
她怀着沮丧的心情走在街上。此时灰蒙蒙的天空飘着蒙蒙细雨,一如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在心灵最脆弱的时候,在最需要人关怀和帮助的时候,郑好适时送上了遮雨的伞。
徐芸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两个人再次认识了,成了无话不谈的异性朋友。
为了提高徐芸的成绩,郑好竭尽全力。制定了一套科学的学习方法。
徐芸成绩在认识郑好后真是日新月异,班主任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她心情也越来越好。
在一次成功考试后,郑好当着萧洁的面给徐芸献上了求爱的鲜花。
“收下吧,收下吧。”萧洁兴奋地喊。徐芸红着脸,接下了鲜花。
许畅在饭桌上问郑好,这次爱情投入了多少钱?郑好伸出两个手指头。许畅说:“两千元吗?”
郑好笑了:“二十元。十五元请她的同桌吃饭,五元买花。”许畅痛心疾首说:“你拿着买白菜的价格,买了金子。”
郑好说:“钱,不是在任何时候都万能的。有的东西不是凭钱就能买到的,比如感情。”
徐芸听萧洁说完,说:“其实你说的这一切后来他都告诉我了。金钱重要吗,真正的爱情怎么可以用金钱去衡量吗。”
萧洁嘲笑道:“爱情,这个世界有爱情吗?我怎么只看到了钱与性。”
徐芸说:“人心不同,看待世界的眼光就有不同。你因为我是初中那时候喜欢他了吗?”
萧洁说:“不是吗?”徐芸说:“不是,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耍时候,他替我打跑那个坏小子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他了。”
徐芸嘲讽说:“吆,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啊!”
徐芸说:“这几年处下来,我们彼此真诚相爱,我一直认为,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萧洁说:“得了吧,我没有看出郑好有什么可以爱的,经济他肯定不如你,相貌也是一般般啊!”
徐芸说:“他学习好,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萧洁说:“现在重要的是家庭背景,没有一个很好的家庭支持,清华北大学生出来都得去卖猪肉,没办法,这就是社会现实。再说他将来即便是真考上了什么名牌大学,你们要分开四五年,这几年你能等他吗,就是你能等他,这当中你就保证他永不变心。中间变数太大了。”
徐芸想了想说:“他应该不会。”萧洁嘲笑说:“应该不会,这就很难说了。我劝你慧剑斩情丝,不要到最后耗费了青春,落下个一无所有。”
徐芸想起了同事见到她与郑好时的惊讶表情,萧洁的话让她重新陷入深深思考。
萧洁说:“我家老侯有很多既有钱也有势的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徐芸看了看表说:“哎哟,现在都9点多了,我该回家了,不然要挨妈妈的骂了。”
萧洁说:“哟,你还是个妈妈的乖女儿。要不要我们老侯开车送你?”徐芸谢绝了。
萧洁把徐芸送到酒店门口说:“老同学,好好想想我的话,不要死脑筋了,要吃亏的。”
徐芸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与萧洁告辞而去。
第一卷 在学校 24 遇到城管
郑好回到家,郑铁山还没有睡觉。他告诉郑好“明天我要到你闫明叔叔家里去,看看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就在家里好好学习。”郑好没有多说什么,点头说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郑铁山早早起床离去。离徐芸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早,见父亲的三轮车在屋内放着,并没有上锁。
此时张兴业鼾声如雷。郑好把三轮车悄悄地推出门。他骑上了三轮车迎着凛冽的寒风向火车站而去。他打算蹬三轮拉几个客人。
到火车站,在寒风里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才有客人陆陆续续从车站里出来。于是大大小小的三轮车主都涌了过去,热情的招呼着客人。
郑好也跟着过去。却被其他人挤在外边。大部分客人都被抢光了,只剩下了郑好和一个面容慈善的中年妇女,两个人都没有抢到。
郑好没有抢到,是因为他还没有经验,不熟悉这里的规矩,原来客人是抢来的。
而那个中年妇女是因为腿疼,她有风湿。挤不进去。站的时间稍长,一有冷风。就痛的厉害。
看着她坐在车站墙角,不停揉腿的痛苦表情,郑好问:“为什么不去医院呢?”那个女人说:“风湿这个病不好治,已经看过好多年了,也吃过很多药,好好歹歹。”
她招呼郑好站到墙角里,不要站在门口,门口的风太抽人了。会伤身体的。
郑好站过来,她告诉郑好,离下一班车还得一个多小时呢。郑好见对方虽然有病,却依然早早冒着严寒来这里蹬三轮拉客,想必是也是生活所迫。
心想:可惜没有时间,林大夫给的《伤寒论》一眼也没有看,听林大夫语气,倘若看了,天下间病都可以治疗。
我即便不能治病,说不定也能给眼前这个大婶提出一些有意义的建议。
“哎,去汽车站多少钱。”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冲着郑好走过来。想必他是去厕所,出来晚了。
郑好愣了,他来干活,还真没有问过价钱。正不知如何回答。旁边那个女人说:“两元五角。”“两元可以吗?”
郑好望向那位中年妇女,那个女人向他摇了摇头。
郑好会意,斩钉截铁地说:“不行。”那个客人上了郑好的车,郑好问:“2元5角钱。”对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郑好正要上车,见墙角那个中年女人,神情落寞,表情痛苦的依然站在那里。心想对方恐怕还要忍痛等不少时间。
想到这里他对车上那个男人说:“对不起,请你坐那辆车吧。”对方有些怒了。“我说你到底拉不拉。”
郑好说;“我的车子坏了。”对方说:“妈的,车子坏了早说呀。”说着下了车,坐到了那个中年妇女车子上。
中年妇女经过他旁边时候,低声说:“谢谢你,年轻人。”郑好冲着对方笑了笑。低头又回到了墙角边。等待下一辆火车的到来。
不知等了多久,送客的三轮车陆陆续续回来了。郑好此时手脚都冻得僵了,他不停的跺着脚,向手上哈着气。终于随着一声悠扬的汽笛声,又一辆列车进站了。
郑好第一个冲到门口。他也学着其他三轮车夫,向每一个出站的旅客打招呼,殷勤的去给他们去提包裹。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拒绝。终于有一位戴着无框眼镜,穿着笔挺西服,很有派头的青年走过来。愿意坐他的车子。郑好十分高兴。
青年说是去国都饭店。郑好听了,心说:“这两天与国都饭店有缘了,昨天刚去了,现在去,中午还要去。”郑好与他要三元,那人说:“两元吧!”郑好说:“两元太少了,天寒地冻的,就算多给一元的烤火钱吧。”
那个青年一把夺过郑好替他拿的包。说:“不行我再找人。”郑好眼见客人们都被拉走。剩下的几个没有拉到客的三轮车夫,正在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郑好再次抢过对方的包说:“好吧,好吧,两元五角,你上车。”对方没有再说什么,坐到了郑好车上。
在国都大饭店二十多米远地方,郑好被酒店保安拦住,不准他骑车进去。
郑好认识这个保安,昨天与徐芸来时,他还低头哈腰的献殷勤。不过昨天他是饭店客人,而今天却成了三轮车夫。
郑好说:“那么多汽车都开进去,为什么我就不能进?”保安一脸严肃“汽车可以,三轮车不开以。”
没办法,郑好车子放在路边,帮那位青年把行李提进饭店大厅。
对方递给郑好两元钱。郑好一愣,说:“不是说好的两元五角吗?”
青年盯着郑好,眼镜里透视出犀利的目光,他说:“那是你说的,我没有答应。我只认两元,你不要就算了。”郑好只得接过这些钱。
他在国都大饭店门口等了一会。进进出出人不少,可是这里的人大都选择出租车。对他的招呼视若无睹。
离徐芸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无奈何,郑好打算空车回去,换身衣服再赶回来。
这时酒店内跑出个服务员,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有了出租车,向郑好招手,郑好跑过去。
服务员说:“有两个客人急着去火车站,多少钱?”郑好欣喜。说:“一个人三元,两个人就便宜些,算五元吧。”
服务员说“客人要快,因为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郑好说:“可以。”
当他看见乘客时,顿时傻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每个人大约300斤,两个人站在那里像小山一样。他们手里各提了一个与他们体重相当的箱子。
当郑好接过两个人箱子。一提之下,竟然没有提动。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只得一个一个搬运。仅仅两个箱子,就搞得他出了汗。
当两个人上了他的车子,三轮车被压得咯吱吱响。轮胎一下子瘪下去许多。郑好心疼不已,心说:“车子可不要压坏啊!”
没有办法,这活接了,咬着牙也要硬撑下去。
坐车胖女人对郑好说:“我们要赶9点火车,不要晚了。”郑好看了看国都大饭店门口的表,此时已经8:30了。
他说:“一般车站到这里需要四十分钟路程。30分钟恐怕赶不到了。”胖女人说:“我们再给你加两元,若不行,我们找别人。”七元钱,价格不菲。郑好咬了咬牙,搓了搓手说:“好吧。”
此时郑好的三轮车似乎已经达到它的承载极限了。链子格格的响,如上紧了的发条。
行了约20分钟。郑好脸上汗水哗哗的淌下。眼睛里也进了汗,刺激得他看东西都模糊了。只得不停用手抹汗。
车子像是一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每一次蹬车,必须依靠整个身子的重量下压。才能使车子前行。
坐车的胖女人嫌郑好慢,边看着手上的表,边不耐烦得催促着郑好。“快,快些。”郑好说:“好”,车子比刚才快了些。胖女人说:“再快!”
“前面穿蓝衣服的,蹬三轮车的,你马上停下来。”这时郑好听到背后有扩音器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城管。
“你不用回头看,说的就是你。你影响了市容,马上停下来,接受处理。”扩音器喇叭传来了更严厉的声音。
“城管对自己喊话呢。”郑好想起了昨晚被城管殴打的老汉,以及严重变形的三轮车。“我绝不能停下。这辆车子是父亲维持生计的工具,绝不能让他们没收。”
想到这里,郑好拼出了能够使出的所有力量。他告诉自己“把车子蹬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车子如风一样跑起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左冲右突。
胖女人与男人初时还嫌郑好慢。渐渐的他们的车子愈行愈快,在大街上飞一样的行驶,与每一辆冲过来的汽车擦肩而过,超过了一辆又一辆自行车,三轮车,甚至是摩托车,汽车。
他们瞪大了眼,他们看见了旁边并排行驶的一辆摩托车仪表上显示的是45公里每小时,而他们这辆三轮车竟还有超越之势。不由惊得目瞪口呆。胖女人尖叫道:“小心,小心。慢一些,慢一些。”
郑好感觉此刻犹如神助,周身充满了力量。连他自己都感觉奇怪。怎么突然就来了劲呢?
难道是这段时间自己按照拳谱上的法子修炼的结果?
此刻的他感觉眼神也好,反应也要比从前敏捷许多。总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和最佳的角度穿行于车流与人流的缝隙。
车子慢不下来了,也不能慢下来,因为后面城管的车子在追过一个人口较为密集的市场后,又鸣着喇叭,如橡皮糖般紧紧追赶过来。
随着喇叭哗啦啦杂音后,城管再次喊话:“前面蹬三轮的,不要再负隅顽抗了,马上停下来,马上停下来。”
郑好回头看了看,汽车保险杠已经快要顶到三轮车后座了。在大路上,三个轮子怎么跑过四个轮子,自己无论如何是要被追上的。
“怎么办,怎么办?”前面出现了一条窄窄的胡同,郑好熟悉附近地形,知道这条胡同也是通往火车站的,不过就是狭窄不好走。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喊道:“你们两位坐好了。”话音刚落,把车把一拧,三轮车仅两个车轮着地,另一个轮子悬空,来了一个90度转弯,迅速冲向狭窄的胡同。胡同仅仅能够容得下一辆三轮车。
城管见追不过去,只得在胡同口停了车,有几个城管下车,到胡同口看了看。三轮车七拐八拐早已经没了影子。
一个城管说:“这家伙是鬼附体了吗,拉着足有600斤的两个家伙,骑得比摩托还快。”
胖女人自从郑好90度转弯的那一刹那就开始惊叫,一直惊叫到冲出巷子,来到车站。
郑好停下了车。此时才感觉周身如虚脱了一般。没有一点力气,趴在车把上只是喘气。
胖女人下了车,递给郑好十元钱,郑好接过钱,伸手去怀中拿零钱找给对方。
胖女人摆了摆手说:“不要找了。我们是体育队的,你能告诉我们怎样才能练出你这样的爆发力吗?”
郑好喘着气说:“很简单,找几个城管每天在你们屁股后面追赶,就可以了。”
胖女人知道郑好开玩笑。对他说:“你可以到我们体育队去骑车,到时一定能在自行车比赛中拿到冠军。”
郑好摆了摆手说:“谢谢,以后混不下去,我会考虑你们的建议。你们快走吧,不要耽误了火车。”
胖女人看了看表说:“还有十多分钟呢。”说完她掏出了纸笔,很认真地留下了地址和电话。双手递给了郑好。
郑好看了看说:“你们是举重队的啊!”二人与郑好客气地握了手,才转身进了候车室。
第一卷 在学校 25 陪女朋友去相亲
十一点,郑好准时来到百货大楼。徐芸提前下班,在大楼门口向他招手。
看到郑好穿着上周自己给买的衣服,显得人特别精神。徐芸很满意。贴心地给郑好整理了一下领口。
一辆崭新的红色轿车把他们接到了国都饭店。
汽车在国都饭店门口还没有停稳,一位长的肥肥胖胖,打扮时髦的妇女已经给他们拉开了车门。
这人正是百货大楼张姐。打开车门一刹那,扑鼻的香气直冲车内。
徐芸首先下车,郑好紧随其后。看到郑好。张姐十分惊愕。
徐芸说:“张姐,我让我朋友郑好一起来了。”郑好对张姐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张姐虽然满心的不高兴。但也只得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真是很难看。郑好看在眼里。装作不知。
张姐把徐芸拉到一边,埋怨说:“徐芸,你这不是胡闹么,我给你介绍对象,你怎么还带着他来呢。你让我怎么给人家男方解释?”
徐芸说:“我告诉你了,我要领一个人来的。”张姐说:“怪我没有问清楚,我因为是领着你妈妈来呢。”徐芸说:“你告诉男方,他是我表哥就可以了。”
郑好感觉今天耳朵也好用许多,张姐背着他与徐芸说话声音很小,可是他却真真切切一字不漏地全听在耳朵里。
张姐不情愿地说:“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看对方颇为无奈的表情,郑好从心底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愉快,“给我女朋友介绍对象,让我不舒服,我也让你不舒服。”
饭店保安看到郑好,露出一种无比困惑表情,“咦,这个穿戴整齐的年轻人,怎么与早晨蹬三轮的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保安心中不解,却依然满面堆笑,躬身对三人作了个请的姿势。三个人一起向饭店走去。
高高地饭店台阶上,站着一位戴着无框眼镜的青年。正满面堆笑,手捧鲜花,迎着他们款款走下来。
张姐悄声对徐芸说:“这个就是刁向华。”显然来人就是张姐给徐芸介绍的对象。
看到对方,郑好有些吃惊,心说:“这个世界真是小啊!”原来对方就是早晨自己蹬三轮送来的青年。
此刻的刁向华,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的油光发亮。脚下的皮鞋显然是刚刚打过鞋油的。
他手里捧了一束红色玫瑰花。自信地走过来,没等张姐说话,就冲着徐芸自我介绍道:“姑娘是叫徐芸吧!”徐芸点点头。
对方自我介绍说:“我叫刁向华,s大学毕业,今天刚从省城回来,我爸爸是我们煤城市委秘书。说着把手中玫瑰花递过来。”
徐芸犹豫半晌未接。对方一开始就把当秘书的爸爸搬出来,郑好甚为反感。心道:“你爸爸当秘书和你相亲有什么关系呢,见面一句话没说完,就把你老子搬出来,这也太炫耀了吧!”
徐芸没有接花,气氛有些尴尬。张姐走过来,随手接过,在鼻端嗅了嗅,笑着说“向华,你这花很新鲜呀。”
刁向华恭敬地说:“感觉国内的品质不好,好些不是天然的。所以就让人专门从国外订购的,这是今天早晨刚从韩国空运来的。据说可以开一个月花呢。”
张姐夸赞说:“那一定价格不菲。”刁向华笑了笑说:“也不贵,五百多吧!”
张姐听了咂舌,故作惊讶地说:“那这礼物太珍贵了。我可不能夺人之美。鲜花配美人,这束花呀,最适合我们徐芸了”,说罢把花放到徐芸手中。
徐芸接过花说:“那就先让我表哥拿着吧。”徐芸漫不经心地态度,让刁向华有些失望,但又不好说什么。
张姐指着郑好说:“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徐芸的表哥。”
鲜花送到郑好手里,刁向华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故作大方,强挤出一丝笑意,向着郑好伸出手。
当与郑好握手一瞬间,刁向华像被电击了似的突然愣了,面上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许久才情知失态,说:“你是.....”
郑好笑了笑:“我是徐芸的表哥。”刁向华尴尬的笑了。象征性的与郑好握了握手,言不由衷地说:“表哥真是让人敬佩啊,这么大早晨起来,这个……”刁向华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姐奇怪地问:“你们认识吗?”郑好说:“曾经见过面。”张姐说:“啊,那真是太有缘分了。”
进入饭店时,徐芸回看了郑好一眼,这一眼意义深刻。带着些埋怨。郑好当然知道徐芸的意思。这是在埋怨自己情人节太过吝啬了。
就在前些时间,情人节时候。徐芸在路边花店看到一束漂亮玫瑰花,十分喜欢,她要郑好买了送给她。
郑好一问之下竟然50多元。一束花不能吃,不能穿,竟然顶人近四五天工资。
郑好犹豫再三没有买,为此两人闹了很长时间别扭。
没想到今天刁向华一见面就献上了韩国空运来的昂贵鲜花。
郑好拿着花,心中很不是滋味。爱情不是金钱,可是爱情离开了金钱就有些褪色。
进了酒店包间,分宾主坐定。不久服务员就把事先点好的菜一样一样端了上来。
张姐自从踏进饭店,就赞不绝口。先是赞美饭店的豪华,上档次,是自己平生仅见。
接着就是对端上来的菜赞不绝口。说:“这些菜真是做得色香味俱全,应该是煤城最好的菜了,其它地方没见过这么好的。”
刁向华说:“这不算什么,本打算请大家去省城大酒店吃的,可是怕影响小芸姑娘的工作,就只能在这里凑合了。”
张姐说:“向华你真是心细体贴人啊,在这里已经很好了。大概破费不少吧?”
刁向华若无其事地说:“也不贵,就是六七百。”张姐夸张道:“哇,这还不贵啊,已经六七百了。”她说着对徐芸说:“向华真是个很大方的人。”徐芸笑了笑,没有说话。
郑好心中冷笑:“是够大方的,两元五角车费还要再少给自己五角呢!”
席间张姐问刁向华:”听说你爸爸要调动工作了,是真的吗?”刁向华说:“是的,大概是下个月吧。分管煤矿的席副市长调到地区去了。”
张姐瞪大眼睛,惊讶道:“难道说是让你爸爸来管煤炭。”刁向华面带得意地说:“应该是吧!”
张姐对徐芸说:“唉呀,分管煤炭,那可是个大大的肥缺呀,有权也有油水。”
他接着对刁向华说:“以后我们有事,你可要多多照顾啊。”刁向华说:“煤城最大的资源就是煤炭,分管煤炭当然很重要,但是同样也意味着责任重大。不过张姐要是有什么事,我就当做是我的事,一定让爸爸尽最大力去办。”
席间张姐与刁向华,一个坐轿子,一个吹喇叭,二人在徐芸面前一个吹一个捧。郑好听得索然无味。好不容易等酒席散了。
刁向华见徐芸始终未做什么表态,当然不甘心就此作罢。他说:“时间还早呢,我们一起清宁吧!”
张姐接口说:“清宁有个算卦的叫什么彭半仙的,可灵验了,我们一起去算个卦。”
刁向华说:“张姐说的没有错,清宁那位算卦的,的确是很神的。我们一起坐车去。”
徐芸一听说算卦,来了精神。试想这个世界,谁不想提前知道自己未来命运呢。
郑好心道:“算卦是封建迷信,这些人竟也相信。”不由暗自摇头。
自己虽然不相信,也不愿去凑热闹。但是自己女朋友与其他男人在一起。自己轻易离开也不甘心。
况且对方见面就送鲜花的举动让郑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心道:“爱情的堡垒,在资产阶级糖衣炮弹面前,好像有些危险。”需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另一方面郑好也想去看看算命先生如何骗人的,揭发对方骗人伎俩。这肯定是一件挺有意义的事情。
汽车在崭新的高速路上飞驰,虽是冬季,路两边种植的冬青,却仍然绿意浓浓。
张姐坐在副驾驶座上连连感叹,说:“这几年我们东洲省发展的真快,国家越来越富强。老百姓越来越幸福。”
刁向华说:“是呀,听爸爸说,今年煤城还要拿出几个亿建两条环城高速。将来我们的城市会更加美丽,出行也更加便捷。”
郑好坐在后排,听得他们谈话,心中思潮翻涌。他想到了破败的工厂,废弃的机器。无精打采的失去工作的工人,在大街上被城管撵的东躲西藏的小贩。
这么豪华现代的公路,动辄几个亿的投入。可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下岗工人过的却举步维艰,这似乎不应该啊。社会的进步难道只是高楼和道路的建设?
祖国,你应该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所有人的国家,所有人的祖国,决不能厚此薄彼。
徐芸捅了捅郑好悄声问:“你怎么了。郑好抹了抹眼,掩饰说:“好像有些东西进了眼睛。”说完又揉了揉。汽车经过半个小时的疾驰,驶进了一百多里外的清宁。
清宁是个地级市,比起县级市的煤城显然又高了个层次。道路宽了,高楼也多了。汽车也显然比煤城多出很多。大街上年轻女人的裙子仿佛比煤城短了很多。
第一卷 在学校 26 去算命
刁向华显然来过此处,轻车熟路。汽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在一处绿化很好的别墅前停下。
这是个依山傍水的建筑,在车上,郑好远远望见别墅大门两旁挂着副对联:“上联: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下联:测风水勘**,拿袖中乾坤。横批:济世神仙。
对联金光闪闪,铁钩银化,气派非凡。
郑好心道:看掌中日月,拿袖中乾坤。这个有点托大了吧,要能达到这个程度,那不就是太上老君,玉皇大帝一般的人物吗,那还是这世间的凡人吗?
今天倒要看看这是济世神仙,还是个吹牛皮的所谓砖家。
别墅门口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前来算卦的车队已经排出好几里路。
有专门人员指挥停车。开阔的马路几乎成了停车场。其中不乏豪车名车,出入别墅的人大多衣着光鲜,举止不凡,看样前来算卦的也都非富即贵,身价不菲。
待到两个小时以后,他们的车才排进停车位。
刁向华下了车,问郑好:“表哥跟我们去还是留在这里呢,一次算卦需要200多呢”。
郑好说:“我不算卦,跟着你们看看怎么回事,凑凑热闹吧。”
徐芸说:“看算卦的人这么多,肯定算的很准,否则哪里能来这么多人”。
刁向华说:“你说的没有错,这个人不是算卦,而是断卦。”徐芸有些好奇问:“什么是断卦?”
刁向华说:“其他人算卦,也就是能告诉你哪年有一些什么事发生,至于具体时间,什么事那就很含糊了。可是这个人可以告诉你在什么年什么月,甚至是某天某个时辰会发生什么事情。”
徐芸咋舌道:“真的吗?”刁向华说:“当然是真的,上次我和爸爸来这里算卦,他就算准了我爸爸今年3月18会高升。这不市里已经露出风声,打算让爸爸正式分管市里煤炭。”徐芸惊道:“哪,他不就是神仙吗?”
张姐说:“是呀,他叫彭半仙。十年前我来这里算卦,他就算出了我现在的老公呢,算的结婚时间,老公的长相,家住的方向都一点不差呢?”
徐芸问:“那他能够算准人的生死吗?”张姐说:“这个我上次没有问,那时特别年轻,还没有想到这些,这次问一问。”
刁向华说:“听说他一般不与人算生死的。”张姐说:“那就多给一些钱。”
当他们随着陆续前行的人流渐渐接近别墅大门时,有个人指引他们去别墅旁边的商店买香取号。
徐芸问:“为什么买香?”刁向华悄声说:“算卦不收钱,但是要每人200元买一把香”。
说完刁向华问郑好:“表哥也要花200元买把香吗?”显然他没有替郑好付钱的打算。
郑好说:“既然花钱,我就不进去了,反正我也不相信这些封建糟粕。我在门口等你们。”徐芸说:“既然一起来的,就一起进去吧!我出钱。”
郑好说:“不用了,只要无愧于良心,用心做事就可以了。至于要发生的那就发生吧,算什么呢!”
徐芸对郑好说:“那我们就进去了,一会就回来,你耐心等待吧!。”
看着刁向华、徐芸、张姐三个人有说有笑,兴致盎然。郑好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一个人落寞的来到别墅门旁。忍不住眼睛又向徐芸望去,远远看到徐芸与刁向华买了香,二人说说笑笑,言谈甚密。心中有些受伤,暗骂自己不该来这里自取其辱。
别墅铁栅栏旁边,几束梅花开得好看,几只麻雀在旁边飞上飞下,叽叽喳喳,郑好好生羡慕。他们多么快乐,胜却自己,有那么多烦恼。
这时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走过来,坐到他旁边凳子上,这人约莫五十多岁,体重足有二百多斤,满脸的络腮胡子,短脖子,啤酒肚。
两手上各戴着一只金光闪闪的板戒,戒指上镶嵌着绿宝石,闪着绿油油的光。脖子挂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金项链。
他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身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两个年轻人十分殷勤,一会男的给他递烟,“杨老板,吸根烟提提神。”
一会女的给他递水,“杨老板,喝些水,润润嗓子。”
这位老板喷云吐雾,焦躁不安。说:“这些人磨磨唧唧,太耽搁我的时间了。”边说,边不停看表。他扭来扭去,身下凳子在他硕大屁股下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
杨老板一会叫身旁男的去看看是不是轮到他了,一会又叫那个女的去瞧瞧。
终于轮到他时,他立即甩掉手中刚刚燃上的烟,站起身,摇摇晃晃走进别墅。
郑好见凳子没人坐,就走过去坐下。哪知道这一坐下去,咔嚓一声,一条凳腿断了,凳子歪倒,郑好一屁股摔倒在地。头磕在墙上。发出彭得一声。
排队人群一起向他望过来。这其中当然也有刁向华、张姐与徐芸他们的目光。
郑好狼狈异常,慌忙拍拍屁股跳起来。看着坏掉的凳子,郑好十分沮丧。
那个杨老板如猪一样,坐着来回扭动都没有事。自己体重不及对方一半,怎么一坐上就坏了呢,真是人倒霉时候,喝一口凉水都会塞牙。
这时,从别墅内跑过来两个工作人员,来到近前,看看地上坏掉的凳子,又看看郑好。不等对方责问,郑好抢先老实交待说:“对不起,凳子让我坐坏了。”
一名工作人员对郑好严肃地说:“那麻烦你拿了凳子跟我们到里面去吧!”郑好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大概刚才时候就已经被人坐坏了。”对方两人不听他解释。仍然坚持让郑好跟他们进去一趟。
郑好说:“不就是一个凳子吗,大不了我花钱赔你们。”
说着去口袋中掏钱,可是口袋内空空如也。昨天他换衣服竟然把钱忘在家了。
郑好涨红了脸。说:“你们等一等。”未等两人回答,他向徐芸跑去。
此刻徐芸正在与刁向华聊天,待到郑好说明情况,徐芸有些埋怨,说:“胖的瘦的都坐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把凳子坐坏了呢。”郑好苦笑说:“我也不知道呀,你以为我想啊。”
徐芸下车时把包放在车里了,此时车子离他们有2里多路。再回去挺麻烦。她就问张姐有没有带钱。
张姐说她也没有带。徐芸看了看刁向华。她不好意思向刁向华张口。这时两个工作人员跟了过来,大概是怕郑好跑了。
郑好没有办法,只得对刁向华说:“你倘若有钱,先借我一些,回头我再还你。”
刁向华一直没有说话,此时郑好求他了,掏出钱包问郑好:“你要多少钱?”郑好说:“一个旧凳子,五十应该可以吧!”
刁向华为难地说:“可我都是一百的”。说着拿出一把钱,在郑好眼前晃了晃。
果真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他问前后排队的人,“唉,你们谁能帮我找开钱吗。我把钱借给他。”
郑好感到莫大的羞辱。说,“算了,我不借了。”他转过身说:“我跟你们走。”他跟着两个工作人员向别墅内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徐芸从身后跑过来,赶到郑好前面,拦住他说:“刁向华也真够实在的,给你一百不就行了吗,干什么还要让人找钱呢!”
说着就把从刁向华哪里要来的钱塞给郑好。并对旁边两个工作人员说:“你们这是要把我朋友带到哪里去,不就是凳子坏了吗,我们赔钱还不行吗。”
一个工作人员说:“当然不行,我们要带他进去,把这事情弄清楚。”
徐芸有些生气,说:“这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凳子坏了,赔钱就是,干什么还要把他带到里面去。”
两个工作人员固执的摇头,一定要带郑好进去说明白。
郑好对徐芸说:“没有什么事的,你在外面等着吧,我进去给他们说清楚。”说完拿着破凳子与两个保安走进别墅。
刚进大厅的门,就听见有人道:“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活神仙啊,刚才给我算了什么时间发财,什么时间父母死亡,什么时间娶妻生子,有几个女人,孩子男女数量都算的很准很准。下面请帮我算一下我能活到多大岁数。”
郑好循声望去,见刚才的杨老板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毕恭毕敬,满脸虔诚。
对面是一位老者,仙风道骨,神态庄严。想必此人就是刁向华他们口中的彭半仙了。
彭半仙说:“我不与人算寿命。”杨老板说:“嫌钱少。”一摆手,后面跟随的年轻人递过来厚厚一沓人民币。杨老板说:“这是一万元,算完就全给你。”
彭半仙依然摇头。老板坚决地说:“你一定得给我算寿命,否则我就留在这里,永远不走了。”老板态度坚决。
彭半仙看见了走进来的郑好。闭了眼睛,沉思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你是我的最后一个香客,那么我就破例一次吧!”杨老板十分高兴,双手合十,连声道谢。
彭半仙说:”今天你就会有大灾。”“什么?”老板激动的站起身。“什么大灾,会要命吗,癌症吗,脑出血吗,心肌梗死吗,天上掉陨石砸在我头上吗?”他激动地问。
彭半仙微微摇头“是很大灾害,但不是你说的这些。”
第一卷 在学校 27 老板的命值个凳子
“给我烟,”他说。那个拿烟的男手下正站在门口,没有听清。老板猛得转过身去取烟,郑好刚好站在他的身后,由于太过突然,猝不及防,被对方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手中凳子勾住对方脖子上的金项链,脱手甩出,击在旁边柱子上,碎成十多块。大汉脖子上的金项链也被带出去,掉在地上。
郑好傻了眼,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凳子是小事,可是这个金项链他可真是难赔了。
慌忙拾起地上断成数截的项链,交给对方,连声道歉,老板并不理他,取了烟,用颤抖的手点上,猛吸几口,狠狠抛在地上,用脚碾灭。
郑好手里拿着对方断了的金项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老板手下那个男部下走过来,一把夺过金项链,对郑好道:“这个金项链值十多万呢。一会你不要走。”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听在郑好耳中却如响了个雷。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一切都像在梦中,郑好狠狠地扭了自己一把,很痛,不是在梦中。
老板重新坐回彭半仙对面时,心情似乎平静许多。他问:“请告诉我是什么大灾难。”
彭半仙平静的说:“死亡。”老板面色一下子暗了,脸上的汗哗哗地淌了下来。声音也嘶哑了:“你刚才说的是大灾难,你没有说是死亡啊?”
“现在是死亡。”“为什么?”“因为刚才那个凳子还没有完全坏掉,现在他完全坏掉了。”
“凳子,什么凳子?”彭半仙指了指郑好抱进来,刚才被老板撞飞,已经碎成许多块的凳子。
郑好看了看地上凳子,感觉彭半仙的话太过荒唐。
老板突然笑了:“荒唐,太荒唐了。我的命与这个凳子有什么屁关系。有什么联系,啊?”他有些情绪失控了。
“你离开这个世界,你的子女会从此过得艰难困苦,这是简单的联系。一只南美洲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的一场龙卷风。这是复杂一些需要研究后才能理解的联系。”
彭半仙指了指地上坏掉的凳子说:“他与你性命的关系是更加复杂的关系。只是现在的科学还没有研究出来罢了。”
杨老板说:“我是个有思维的生命,这个凳子只不过是个死物,我们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彭半仙说:“不,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只不过它们的生命是你所不知道的存在。”
老板说:“我的死与凳子有关,凳子还是有生命的。你说的这个世界真的太乱了”
彭半仙说:“这个世界一点不乱,每一朵鲜花的绽开,每一片树叶的落下,每一滴雨水的滴落,都是有秩序和位置的,只不过是你不知道罢了,这是个有秩序的世界,这是个等级森严的世界。”
杨老板说:“我要找全中国最高明的能工巧匠,把这个凳子修好。”彭半仙说:“倘若你的脑袋被割掉,即便找世界上最好的大夫也是不能治好的。”
老板面如土灰,目光散乱。他时而抱着双臂,时而翘起腿,时而清嗓子,最后说:“那么,求老先生帮我想个破解的办法吧!”老板满怀希望的看着彭半仙。“我会付很多报酬给你,不,你要多少都可以,只要挽回我的生命,我愿倾家荡产。”
彭半仙摇了摇头,“我们都坐在一辆向一定方向行驶的列车中,现在你说给我报酬让我来改变这趟列车方向,我不能够,真的不能够。”
“那么就换一下座位吧?”老板尚存一些希望。“我说了这是个秩序井然的世界,生命的列车座次也改变不了。”
老板脸如死灰,神色瞬间暗淡。与方才郑好看到的那个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老板仿佛是两个人。
“那么是怎么死亡的?疾病吗,我前几天刚在帝都查完体,现在身体可是棒棒的,屋顶会塌下来吗?”他看了看房顶。哈哈大笑。“这也不可能吧!”
彭半仙摆了摆手,不愿再说下去,示意他可以走了。老板站起身向外走。旁边那个男手下说:“老板,他算的不会准的,我们明天带几个人来砸他的家。”彭半仙默不作声。
老板突然失声痛哭,“他把我几个孩子,多少财产,结婚年龄,父母老去的年龄都算的那么分毫不差,他怎么会算错呢?老天对我太不公,那么多卑贱人,蠢人、穷人都能够活那么长时间,为什么我这么聪明,这么有能力,这么富有,却只能活51年?太不公,太不公了。”
老板再次转身,瞪着血红的眼睛说:“老天不公,是吗?”彭半仙说:“老天是最公平的。你本来有85年阳寿,可是你自己折去了34年。”
老板问:“这是什么意思?”彭半仙说:“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老板说:“请先生明示,我不想死的稀里糊涂。”
彭半仙说:“还要我说的更清楚吗?”老板说:“就是死,也要让我死的明明白白。”
彭半仙说:“你应该还记得你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来的吧?”老板悚然变色:“怎么来的?”彭半仙微微一笑:“你把你的朋友杀害在矿井底下,伪造了一起安全事故,并且冒领了朋友的抚恤金。”
老板说:“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彭半仙微微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折你寿命15年。”
老板说:“那还有19年呢?”彭半仙说:“六年前,你经营的煤矿死了16个人……”老板抢白说:“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是一起瓦斯爆炸,并不是我愿意的。”
彭半仙说:“不是因为死了这16个人。”老板问:“那是为了什么?”
彭半仙说:“死者的亲属给你要赔偿,可是你买通了当地官僚,无情的驱赶殴打这些妇孺弱小,你家财万贯,这些人却因为失去家里重要劳力,从此过着悲惨生活。你却心安理得,吝啬你手中的每一分钱。再折你阳寿19年。”
老板脸色苍白,“我明天就给他们送钱去。”
彭半仙摇了摇头,叹口气:“他们的父母因无钱治病而过早死去,他们的儿女因缺钱而生活困顿,受尽折磨。时间已经过去,发生的已经发生,你怎么还可以回到昨天去补救呢?一切都太晚了,来不及了。”彭半仙摇摇头。
老板待在那里,表情古怪。彭半仙说:“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什么能够瞒得住老天的眼睛。”
老板蹲在地上,以手掩面。大颗大颗泪珠从指缝涌出,是悔恨还是无奈、害怕?旁边女部下掏出手帕递给老板,并且低声安慰。
老板擦干泪。男手下把断了的金项链递过来,指着郑好说:“他弄坏了你的项链,让他赔。”
老板站起来,一把抓过项链,狠命摔在地上,愤怒的吼道:“命都不要了,要这个破链子还有什么用。”说着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男女下属一起问:“老板,我们送你回家吗?”老板吼道:“去开车,我们去清水最好医院-天华医院,躺在那里等着。”
下一个算卦的走进来。彭半仙疲惫的对身边的人说:“我不算了,让他们走吧。”
旁边的人为难的说:“可是香火钱他们都交了。”彭半仙摆了摆手,“都退了吧!”那人出去不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嗡嗡声。
带郑好进来的两人把他推到彭半仙面前,对彭半仙说:“按照你的吩咐,我们一早就盯着那个凳子,就是这家伙坐坏了我们的凳子。按照你的吩咐,我们现在把他带来了。”
郑好心中坎坷,急着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多少钱,我会陪你的……”
郑好还要解释下去,彭半仙摆了摆手,制止他再说下去,他把量一番郑好,脸色和蔼许多,说:“你不用说,我知道。我叫他们带你来,不是叫你来赔偿凳子的。他们没有给你说清楚,而且还让你抱了凳子。这怎么是待客之道呢。”
他接着示意郑好坐在自己对面椅子上。郑好犹豫未决。
彭半仙看出他的心意,说:“你不要担心,我不会为难你,你坐下就是。这个世界本来没有这么多规矩,只是我们定了这么多规矩。也本就没有贵贱尊卑。所谓的尊贵也只是世间一时之相。尊贵的也未必真正尊贵,卑贱的未必就永远卑贱,变化有的时候会超乎你我意料。”
郑好对彭半仙的这几句稽语感到惊奇。但见彭半仙并无恶意,且坚持让他坐下,不好推脱。就怀着不安的心情坐下来。
郑好有些惊讶地说:“你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吗?”彭半仙笑了笑“与你同来的还有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你们是从煤城来的。而且你和其中一个女的关系还非同一般。我说错了吗?”郑好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
彭半仙不答,让旁边人递过一杯茶。郑好连声道谢,接茶的手有些抖。
彭半仙对领郑好进来的两人说:“你们把刚才坏掉的凳子拿过来。”两人听命,把地上坏掉的凳子捡了起来。
彭半仙指了指桌子,两人把坏凳子放在郑好与彭半仙之间的桌面上。看样两人检拾的很仔细,木头碎渣都被放在了桌面上。
彭半仙对旁边一直站着的一个美少妇说:“美玲,你干活仔细。过来把这个破碎的凳面拼好,要背面朝上。”
那个美少妇果然是心灵手巧。很快就把坏掉的板凳面拼好了。
凳子上面竟然还刻着字,郑好看了字,不由得心中骇然“该物将在19xx年3月12日3点被一郑姓少年所毁。”写的正是自己损毁的时间。
仔细看,笔迹镂刻之处沾满了灰尘,显然不是新近所为,刻上去应该很长时间了。当美少妇把最后一块木板拼好时,上面竟还有落款时间。“19xx年8月,”26年前刻上去的,那时郑好还没有出生呢!
此刻郑好的心情岂是一句震撼能够形容。
第一卷 在学校 28 天机不可泄露
郑好问:“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吗?”
彭半仙说:是注定的,也不是注定的。是必然的,也藏着偶然。”
郑好说:“倘若是注定的,照此推理,人类几千年的历史早就决定好了,根本不存在什么英雄人物的勇敢与智慧,不存在大厦将倾的力挽狂澜,不存在太平盛世的深谋远虑。”
彭半仙说:“世界上有些超强意志的人是可以改变自己甚至是很多他人命运的。只不过亿万人中,千百年间却也只不过是寥若晨星几人而已。这些人或是帝王或是圣人或是魔鬼一般邪恶的人。”
郑好说:“我们大部分都是凡人,都是寻常人。努力、拼搏、奋斗这些词曾经激励了我。可是现在却让我感到这一切似乎毫无意义。我从此只要躺在家中,什么都不干,反正无论怎样挣扎努力命运都安排好了。顺其自然不就可以了吗?”
彭半仙说:“真正的顺其自然,其实是竭尽所能之后的不强求,而非两手一摊的不作为。”
郑好说:“作为与不作为又有什么区别?”
彭半仙说:“一辆车驶过来你会不会躲闪?”“当然会,除非我不想活了。”“你渴了,会不会喝水,饿了会不会吃饭。”郑好不假思索:“当然会。”
“那么,命运就像躲避汽车、吃饭喝水一样,作为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性格决定了他还是会按规律去生活。按既定程序走下去。作为一个没落的朝代,被代替时候,明知失败,他也不会束手待毙的。人只有活着就会作为的,当然这种作为往往无效。”
郑好说:“既然什么都是注定的,那么是不是法官生来就是审判人的,犯人生下来就是被人审判的,穷人就理应贫穷,而富人生来就是贵种。”
彭半仙说:“有的时候,自己的命运可以改变,并不如你说的如此牢不可破,当然要突破自己的性格障碍,这会很难。”
郑好接着说:“这个世界要医生也是没有用的,该死的谁也留不住,不该死的用医生还有什么用呢?那只能是点缀或者是安慰,是可有可无的。”
彭半仙说:“你理解的不错,但不会如此简单,世间万物自有内里复杂性,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况且,医生是能够减轻疾病带来的苦痛的。”
郑好说:“听了您的话,我已经越来越糊涂了,世界上一切好像是已经决定好的,可是您说了是,又说不是。”
彭半仙说:“人世间语言有着局限性。世间的许多奥秘你可以理解,可以体会,但有时候并不能用语言完全描述清楚。所以才让你感觉到了矛盾与意犹未尽。”
郑好说:“好吧,这些暂且搁置,我一直想知道生死的秘密,人死如灯灭,对不对,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世间是否真的有生死轮回之道呢?”
彭半仙说:“生只是短暂过程,死才是漫长永恒,当然死不代表一切终结。”
郑好说:“死不代表一切终结,难道说我们还有灵魂?”
彭半仙说:“我们的**不是生的唯一标准。我们的生命和时空是另一个时空更高等的自己创造出来的,并非真实存在!”
郑好惊讶万分:“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是一种假象,这太不可思议了。”
彭半仙说:“我们只不过是高等的生命,把他们自己的一些意念放在了这个世界里。然后用制造出的身体装着这些意念,也就是灵魂。”
郑好说:“这太不好理解了。”
彭半仙继续说:“我们在这个世界生活!也就是修炼,一世不行就来两世,这就是所谓的轮回!在这个世界所谓的死亡不过是身体坏了,没法用了而已!”
郑好说:“灵魂还在,成了游魂?”
彭半仙说:“对,灵魂没有新的身体进入,暂时与身体脱离了联系,就成了我们所谓的游魂!”
郑好说:“人死以后会有天堂与地狱吗?
彭半仙继续说:“在身体损坏的那一刻也就是死亡,高等生命体会根据人世修行结果,决定把这些灵魂接引回去或是继续放逐也就是上天堂或是轮回……”
彭半仙说到此处戛然而止,不再说了。郑好说:“还有吗?”彭半仙说:“这已经泄露了太多的天机。话不能说尽,留得三分意会,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他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一本书,推到郑好面前说:“这本书,是我年轻时候无意得到,你闲暇时翻翻,可以解答你的诸多困惑。但是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万万不要对他人泄露天机。”
郑好说:“这本书想必是很珍贵的,我与您萍水相逢,况且还损坏了您的财物,为什么你却给我如此重要恩惠。”
彭半仙笑了:“因为你将来会救很多人的性命,我的家人也会因为你的帮助而免于死亡。相较生命而言,区区一个凳子与一本破书又算的了什么呢?”
郑好有些奇怪:“我会救很多人的性命,难道我是超人,蜘蛛侠,我怎么能够救许多人的命呢,是不是你搞错了?”
彭半仙微微一笑,“时间会一点一点来证明这一切,一个古老的技术因了你,而将再度枯木逢春,焕发出勃勃生机。”
这时,外面传来阵阵吵闹声。彭半仙对身旁家人说:“你出去告诉所有人,以后他们不要来了,这里再也没有人算卦接香了。”
郑好好奇地问:“你算的那么准,为什么就从此不干了呢?”
彭半仙说:“我不是圣人,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是能透露这冥冥之中的些许天机。可这是违背老天意愿的,是要付出代价的。惩罚会随着这个坏了的凳子接踵而至。”
说完摆了摆手说:“你请回吧。老天惩罚马上就来到了。”
郑好对彭半仙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你的许多话我不能相信,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却不能解释。”
郑好拿书转身欲走,突然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走进屋。挡在郑好面前。
他对彭半仙说:“爸爸,这是我们彭家赖以生存的宝书,为什么不传给我,却交给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彭半仙说:“彭应天,这是天意,他应该是这本书的真正主人。”
说完对郑好摆手,让郑好拿书离开。中年人彭应天依然拦在郑好面前,没有任何退让意思。
彭半仙有些愠怒,:“我的话你也不听了。”说完吐出一口血。脸色突然变得蜡黄。中年人赶忙奔过去,着急的喊:“爸爸,你怎么了?”
彭半仙此时神采顿失,如滚油珠大小的汗从面上不停滴落。
郑好喊道:“快些打120.”叫美玲的美少妇赶紧摸电话。
彭半仙制止说:“不必要了。我的死是现代医学不能挽救的。“
郑好说:“应该有办法。”彭半仙说:“是的,有办法,只有你能救我。”
郑好说:“可是我不会看病。”彭半仙痛苦的点头:“是的,现在你的确不能救我,可是等到若干年后你能够救我时,我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郑好痛苦的说:“对不住,我真的无能为力。”
彭半仙再次指了指桌上凳子说:“当这个凳子坏掉时,就是我的生命终结时。在这之前,找我算卦的最后一个人也会死掉。”
郑好脑子有些乱,难道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彭半仙看出郑好纠结自责的心情。艰难地说:“这是已经命里注定的,一环扣一环,看似不合逻辑,实则是紧密相连。回去把书多翻一翻。我要不行了。我不希望外人看到我的死亡,你走吧。”
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郑好只得拿了书转身离去。
走出没有几步,听到后面一片哭喊声。他回首看时,见彭半仙耳朵流出了血,鼻子流出了血,眼睛里也流出了血。整个人变得像血人一样。他的肌肉仿佛是在融化,变成油,混着血液一点点滴落。很快脸上就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狰狞可怖。
这是什么病,不要说见过,就是听过也没有啊!郑好想起彭半仙的话,“本来你是能够救我的,可是现在你不能。”
郑好握紧了拳头,回去一定要把那本医书看好,我做不得帝王或是圣人,也不做魔鬼一般邪恶的人。但我要努力做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人。不光要改变自己,也要改变别人。
当他找到徐芸时,徐芸早就等急了,连问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破凳子吗,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郑好不好把实情说出,只得说:“他们这个凳子很珍贵,把我训斥了一番,别的倒没有什么。也没有要钱赔偿。”说着掏出钱来还给了刁向华。
张姐说:“今天白来一趟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彭半仙竟然不算卦了。”语气里带着遗憾。
刁向华也很失望,安慰徐芸说:“彭半仙一定是有重要事情,我们以后再来吧!”
他们顺着原路返回。此时,徐芸已经和刁向华熟悉了。二人说说笑笑,李姐也不时的插上两句。搞得郑好像是个多余人。
此刻郑好心中很是后悔,刚才应该问一问那个彭半仙,自己与徐芸的感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想及此处,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书,心想:“我回去看看书,大概就有了答案。”
上了高速,行了约莫有三四十里路,车速慢了下来。郑好看车外,前面的车排起了长龙。
徐芸说:“高速路上怎么堵车了。”刁向华说:“按说不应该。一年中只有下雪等恶劣天气以及春节才有可能会堵车。”
缓慢行驶了约半小时,看见前面竟是发生了车祸,一辆对面行驶的拉煤货车把高速路中间的护栏撞断,冲到了这边路上,并且与一辆轿车对撞在一起。
车祸场面相当惨烈,轿车被大车撞得严重变形。高速路上一片狼藉,洒落的煤炭,撞碎的汽车玻璃,路边的花草残骸,斑斑的血迹。把整个南行通道四个堵了三个。
当汽车缓缓驶过车祸现场时。郑好透过车窗看见了严重变形的车外竟然垂着一条毫无生气的手臂,血淋淋的手上戴了个金戒指,戒指上镶嵌的绿宝石,在落日斜阳下,发出绿油油的神秘光华。
郑好一下子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切瞬间凝固。曾经的世界观突然坍塌。
耳边又响起了彭半仙的话,一切都无法改变,一切都已经注定。小到一片树叶的落下,一朵鲜花的绽放,一滴雨露的滴落,大到一个人的生老病死,一个王朝的兴衰更替,都是秩序森然。
第一卷 在学校 29 苦练神功
郑好偶尔翻看彭半仙给的书,里面都是一些阴阳术数,看了几页便没有了兴趣。
他把书放进箱子里。心说:“这本书不看也罢。世间一切都是注定好的,知道了也不能去改变,徒增自己许多烦恼。搞不好泄露了天机,反会送掉性命。”想起彭半仙临终时模样,心中不寒而栗。
郑好除了偶尔翻看伤寒论,翻阅最多的还是那本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这本书可以强大自己。前些天躲避城管爆发出来的神奇力量,让他对这本拳谱增添了信心。
书中的每一幅画面与文字他都已经熟悉。力量虽然莫名其妙的增加了,可是对于实战却一无所获。看样还要下番苦功。可是怎样下苦功才能真正洞悉其中奥妙呢?
星期一早晨临回学校前,郑好问郑铁山“给你拳谱的那位叔叔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吗?”郑好的话有些突兀。
郑铁山说:“你这段时间怎么老是提起他呢?”郑好掩饰说:“嗯,就是想到那本拳谱很好奇。”
郑铁山没有多想,随口说:“不是很聪明,算个数有时都算错。”郑好想,算错数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或许只是练习少。
想到练习,突然拍拍自己脑袋,对了,武术需要练习,需要实战啊,我只是看,只是想,不练习怎么能够成功呢。武功是打人的,不与人打,仅仅看书,岂不是不是纸上谈兵吗?
郑铁山看到郑好又是拍脑袋,又是一副恍然大悟样子,就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郑好面带兴奋地说:“没有什么。”他走出去,对天长叹:“郑好,你怎么这么笨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
这套武术是真实的,下一步应该找个人陪着练习。武功肯定是练出来的,虽然想不明白,但是勤加练习,肯定会有收获。想及此处,心中高兴不少。
回到学校。郑好找到许畅说:“明天早上去学校操场。”许畅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干什么?”郑好说:“去了就知道了。”
许畅一大早就被郑好叫醒,从暖和被窝出来,边迷迷糊糊下楼梯,边问郑好:“干什么,干什么,人家正做好梦呢。”
郑好说:“好事。”许畅问:“什么好事。”郑好说:“到地方就知道了。”
到了操场,郑好把外衣脱了,扔到一边,对许畅说:“过来。”许畅有些迷惑。“干什么?”
郑好拍了拍胸脯说:“打我。”“打你?”许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脚。“你做梦呢?”郑好说:“没有,我很正常。”
许畅说:“那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让我打你。”郑好说:“告诉你,我要练武,你陪我练一练,看管用吗?”
许畅摇了摇头:“我说哥们,这满大街都是卖练武杂志的,可没有听说练成的,都是忽悠人的?”
郑好说:“哪有这么多废话,过来就是了。即便学的什么都不是,长时间切磋,肯定也是有益的。街头小混混之所以能打架,不就是长时间打出来的吗?”
许畅听了点头说:“你说的有些道理。”说罢跳过来,猛地飞起一脚踢向郑好。郑好躲闪不及,重要部位被踢了个正着。痛的他哎哟一声蹲下身子。
许畅说:“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没关系吧?”郑好表情痛苦地说:“你说呢,我踢你这儿试一试。”许畅辩白说:“你不是让我打你吗?”郑好说:“你也等我准备好吧。”
好一会,郑好才重新站起来,对许畅招手说:“继续吧!”许畅问:“准备好了吗?”郑好点头说:“来吧!”
许畅平时生活较好。身体明显比郑好壮了很多。打起来自然是占尽上风。再加上郑好每一次还手,都还要想着书上招式,想完以后,再使用,已然落后许多。
待到天亮,操场上人渐渐多时,郑好累得几乎都快爬不起来了。许畅也累得张口气喘,说:“你练的这到底是什么神功,把我这打人的都累得半死。”
郑好喘着气道:“你不是看过了吗,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
许畅呵呵笑道:“原来是那本书啊,听名字怪唬人的,可就是一本图画书啊,你怎么能够相信如此低级的书呢?严格说来叫移身幻形分筋错骨挨打十八式才对。”
郑好郑重其事地说:“明明是本武功秘籍,你却把它看成普通画本,你的眼光有待提高啊。”
许畅说:“如果是武功秘籍,今天挨打的应该是我啊?”
郑好说:“我们要以唯物主义辩证发展的观点看问题,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一个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过程。当然唯物主义辩证观,对你可能不好理解,用俗话说就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相信一个星期后,你一定会为现在说的话懊悔不已,猛抽自己嘴巴。我们明天继续。”
许畅说:“我从不相信现实世界会有什么飞檐走壁、一苇渡江、金钟罩铁布衫。你既然愿意挨打,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郑好说:“我相信坚持就会有奇迹。”
就这样两个人每天早起晚睡。勤练不辍。数天以后许畅就有些受不住了,抱怨说:“我这辈子还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可是为了哥们早日神功附体,不受那帮子地痞无赖的气,我他妈的认了。”
郑好拍了拍许畅肩膀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这是经得起实践检验的。”
转眼一星期过去了,郑好却并没有改变挨打的命运。两个星期过去了,郑好依然寸功未收。但是已经鼻青脸肿。周身骨节疼痛。
这毕竟是个苦力活。到了第三个星期,许畅就牢骚满腹了。边打边说:“咱这样一天又一天,到底何日何月是个头。”郑好说:“你只要下手再狠一些,力量再大一些就可以了。很快就会成功。”
由于说话走神。许畅彭一拳打在郑好脸上,鲜血从郑好嘴角渗出。郑好吐出一口血,咬牙发狠说:“好,对,就是这样。像街头混混们,对打架充满了激情。”
许畅骂道:“郑好你真是找抽啊,我的手都打出老茧了。”
郑好说:“世界上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是曲折坎坷的。坚持就会胜利。我相信这一定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但是,黎明的曙光一定不会遥远了。”
两人每天早起晚睡的异常被张海发现了。这天他再次从郑好手中夺过书,说:“我再看一看里面有什么奥秘。”郑好猝不及防被他夺了书,说:“随便翻看我的武功秘籍是要付费的吆。”
张海再次从头到尾翻了几分钟,哈哈大笑:“所谓武功秘籍在我眼里也就是个地摊淘来的破烂。简直是胡闹吗,你看这个老头手臂像麻花一样把对方胳膊缠了足足8圈,这怎么可能呢,这严重违背物理学常识。我舅舅是大夫,人的构造我知道。上臂是由一根很粗的肱骨组成,前臂是有尺骨和桡骨组成。是绝不可能弯曲成麻花般的,倘若这样,未打败别人前,自己的骨头不先节节寸断了吗?这难道就是金庸武侠小说里的七伤拳,若想伤人,先伤自己?”
他把书翻到最后,拿到闭目养神的郑好面前说:“你看这里,最后这个老头竟然用身体把对方缠住。难道他是蛇吗,哈哈,这又是什么?”他指着被缠住那人口中吐出的黑点问。
郑好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不就是对方受伤吐血吗,你还没看下面的呢,下面还有几个点呢。”
张海仔细确认,果真下面还有几个点。张海说:“屎尿并流都画出来了,真挺生动的,这本漫画书,太粗俗了,小学生都不屑去看的,你却整天练个不停,郑好,看样我从前高估你的智力了。”
郑好把书夺回,不理张海,继续翻看。张海说:“你真是走火入魔了。”
半月后许畅就坚持不下去了。赖在被窝里不起。无论郑好怎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不能打动许畅。
许畅捂着被子说:“死活不去了。就是大街上买一本学散打的书,练到现在,也应该有所收获。可是这许多天你学到什么了?”
郑好说:“我被打都没有怨言,你埋怨什么呢?”许畅说:“算了吧,打人我都打累了。你练得这个什么移身幻形分筋错骨十八式多半是个骗人的玩意。张海不也说了吗,这是一部违背物理学常识的书,怎么可能练成呢。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
郑好无语。是呀,这半月早起晚睡的练习,他除了被许畅打的体无完肤,什么经验也没有得到,什么窍门也没有发现。
郑好独自走在操场上,他大声得告诉自己:“郑好,你要坚持下去,只要坚持肯定能够成功。”
第一卷 在学校 30 丑姑娘的爱情春天
这天晚上,许畅在宿舍内大声宣布,:“我的求爱成功了。”他激动得脸如猪肝一样。拿着回信的手索索发抖“明天下午5点,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朋友们给我祝福吧?”
徐晓宇咳嗽着,从被窝里露出头,说:“小畅,为了你的爱情,我又帮你送信,又帮你收信,最近都感冒了,学业也荒废了。”
许畅说:“什么感冒,你的鼻炎就没有好过。至于学业,你每次考试几乎都倒数第一,学不学跟这也没有多大差别。”
徐晓宇说分辨说:“还有一次倒数第二呢,不学习丁大兵恐怕就要超过我了,连倒数第二机会都没有了。”说着取过一团卫生纸,抹了把鼻涕。
张海夺过卫生纸心疼地说:“我说卫生纸最近怎么少这么快,你也给我省着用。”许畅扔给徐晓宇一团新卫生纸,大方的说:“都给你。”
徐晓宇说:“还是小畅大方,祝你的爱情能够……能够骑着马就能成功。”张海说:“那是马到成功。”徐晓宇说:“对,骑的马一到就能成功。”
许畅对郑好说:“朋友,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临,请给我一些美好寄语吧!”
郑好清了清嗓子说:“于千百人之中遇见她,于千百年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走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好赶上遇见她了,这是缘分啊,希望许畅同志能够珍惜这次缘分,希望这是你的最后一次爱情。”
张海说:“不要高兴太早,对方只是答应见你,成不成却还在两可之间呢。”
许畅说:“她不愿意就不会见我,既然捎信见我,肯定对我有意思。女孩的心你不懂的。张海,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这次一定要抱得美人归,给你这个乌鸦嘴看一看,羡慕死你,嫉妒死你。明天下午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我要让你亲眼看到,她的美貌可以亮瞎你的眼。”
张海打了个哈哈说:“我才不感兴趣呢。我任务是学习?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许畅借了张海的领带在镜子前整理了又整理,用张海的摩丝把头发搞得也像狗啃似的。特地买了学校小卖部最好香水,在身上喷了又喷。
徐晓宇连说受不了,香水味熏得头痛。郑好说还是清新淡雅一些好,不要整的像唱戏似的。许畅说:“我要让她知道,我,对她是多么多么的在意,多么多么的重视。”
当许畅走向约会地点时,正是夕阳西下,天边有几块棉絮般的云彩,被染得一片绯红。远方有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高楼间盘旋飞过。
许畅自言自语道:“这是一个多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多么充满诗情画意的美好时光。我要朗诵诗一首。”他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啊,啊……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树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当他吟诵到一半时,感觉这首再别康桥和此时此刻也不是那么妥切,“倘若郑好在这,或许他有更合适的诗句吧。”他有些遗憾,郑好不能陪自己来见证这永恒而难忘一刻。
许畅远远地看见在操场最东边杨树下坐着一位女孩,手里捧着一本书。他知道那本书是路遥《平凡的世界》,这是他们事先定下的接头暗号。他手里则拿了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没想到对方比他先到。这让许畅感动的一塌糊涂。
杨树下女孩静静地坐在躺椅上,夕阳照耀着她,远远望去,像女神般庄严肃穆。许畅突然想起了汪国真的一首诗
《感谢》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
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捧起一簇浪花
你却给了我整个海洋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撷取一枚红叶
你却给了我整个枫林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亲吻一朵雪花
你却给了我银色的世界。
渐渐走近,对方竟然还穿了一身连衣裙。天这么凉,穿连衣裙是不是凉了一些。许畅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妥。但转念一想,对方为了见自己,穿上喜爱的连衣裙,不正说明对方对这次约会的重视吗。
女孩始终低着头看书,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许畅走近。许畅轻轻咳嗽一声。说:“路遥写的平凡世界真是很感人啊。”那女孩猛地抬起头,说:“你怎么这才来,人家可是等了很久了。”
在斜阳下,许畅看见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黄头发,厚嘴唇,黄板牙。小眼睛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热情地几乎喷出火。
许畅一下子就懵了“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约的可是西施,怎么来的像是个东施。难道像古书中写的,漂亮的小姐害羞,先让丑丫环探探路。”
他的侥幸想法马上被对方击碎了,女孩扑过来一把就把许畅抱住,许畅拼命挣扎,说:“不…..不要让人看到了。”那女孩撇嘴道:“死样,怕什么,你信写的那样肉麻,这时又怕了。我们自由恋爱。”
“你叫…..叫什么名字”郑好退后一步问。“我叫李瑶呀。”“她怎么可以叫李瑶呢,李瑶美丽的像仙女,可这个自称李瑶女孩,长得却像个母夜叉”。
许畅满头雾水,一时不能明白,只有回去问徐晓宇了。可是现在怎么办呢。许畅头上冒汗,心道:“我得想个法子脱身。我得想个法子。”
李瑶说:“从来没有人爱过我,你知道吗,看了你的信我真是很感动。我真的如你写的那么好吗?人家……人家愿意为你献出一切。”
眼看着对方又要依偎过来。许畅脑袋都快炸了。他心中埋怨“该死的郑好,你怎么可以把信写的那么肉麻,徐晓宇你这家伙,吃了我的大餐,竟然把事情办成成这样。”
许畅又退了一步,后面是墙,已经没有退路。他急的要头撞墙了。就在在千钧一发之际,脑中灵光一闪,大叫道:“慢着。”
对方吓了一跳。眼睛仍是紧紧盯住了他。许畅说:“你误会了。”“误会”对方满脸疑惑。许畅吁了口气。心道:“女人色起来,真的不比男人差。”“我只是…..只是替朋友来看看的。”
女孩李瑶有些失望:“信不是你写的吗?”许畅说:“是我朋友写的,他爱慕你,可是他比较害羞,怕…..怕你不来,让我先来看一看。”
李瑶害羞地说:“他信写的那么好,我怎么会不来。你叫他快来吧,我等他。”许畅抹了把汗。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从操场逃了出来。
终于逃了出来,他重重吐了口气,可是马上又陷入了新的苦恼。对方还苦苦等待她的情郎呢,该怎么办呢。
“哎,许畅,怎么样呀?”许畅抬头一看,竟然是徐晓宇。他的火突然窜起来。喊道:“徐晓宇,你这家伙怎么给我办的事?”徐晓宇一脸无辜问:“怎么了?”许畅问:“你那天怎么给我送的信。”
徐晓宇想了想说:“跑着去的呀!”“不是,我是说具体过程。”“按你说的送到那个123女生宿舍了呀?”
“信亲手给了李瑶?”徐晓宇说:“门口碰见了个女生。她不让我进去。她问我干什么的。我说送信的。她问我给谁送信,我说给李瑶。她问我给上铺还是下铺。”
“你怎么说的?”徐晓宇挠了挠头皮说:“我说给李瑶就可以了,上铺还是下铺随便。”
许畅突然明白了,“他妈的,一个宿舍有两个女孩都叫李瑶,一个住在上铺,而另一个睡在下铺。不过一个李瑶长得貌若天仙,另一个李瑶长得丑陋。而我的信竟然给了丑陋的李瑶。”
徐晓宇问:“有什么不对吗?”许畅无奈的摆了摆手,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徐晓宇说:“没有事那我就回教室去学习了。
看着徐晓宇远去的背影,许畅突然心头一动,追过去道:“徐晓宇慢走。”“怎么?”徐晓宇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他在外面站的久,鼻炎又犯了。
许畅一脸的坏笑。“一个朋友,说好的要和我换一本书看。”说着把手里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甩到徐晓宇手里。“她手里的那本是《平凡的世界》。她在操场里等着呢。可是我现在肚子痛,要去厕所,麻烦你给我换去吧。”说着他一脸痛苦状,“哎呦呦”捂着肚子向厕所跑去。边跑边回头说:“拜托,快去吧。”
徐晓宇自言自语道:“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肚子痛了呢?”他擦了擦鼻涕,把书夹在腋下,向操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