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效果太好了
有不少人感恩，跪下大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顾云冬，“……”这个，效果也太好了点吧。
幸好没让戴知府的那一整页赞扬之词都用上，不然这些人怕是要跪着听完全程了。
等大伙儿表达完感激之情，说书先生才继续道，“大家伙儿们，皇上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让天花彻底消失，不让百姓们再因此症丧命，当真是用心良苦哇。”
“那二皇子后来如何了？”有人就着急的问道。
说书先生脸上瞬间带了笑，“牛痘接种法已经经过太医院院首的肯定，得到了所有太医的认可，你们说二皇子会如何？自然是安然无恙，身体健康，而且从此以后，再不会被天花困扰了。”
“那一刻，全京城都在欢庆啊，百官们都是亲眼见证二皇子接种的过程，亲眼看到他好起来的。牛痘接种法，果真是一重大发明，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百官们高呼天佑我朝。”
说书先生口沫横飞，把自己都说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牛痘接种法行之有效，所有人都亲眼所见。二皇子之后，紧跟着就是宁王，安王，丞相，刑部尚书等人纷纷上折，想要自家儿子也紧跟二皇子的脚步，进行接种，预防天花。”
“皇上一口应下，可惜……”
众人一愣，可惜啥啊？不是说行之有效吗？
说书先生又摇了摇头，“可惜太医人手有限，除了当初发明牛痘接种法的那人之外，便也只有宋太医懂此接种手法了。”
“皇上忧心不已，让此人同宋太医即刻将此医方教授给所有太医，尽快让京城所有人都能接种上。要知道，咱们泱泱大国，每日死于天花的人那是不计其数，早一天接种，便能早一日预防，也能早一刻放心才是。”
“然而，除了京城之外，天下子民还有千千万万，皇上都要管。那如何是好？太医就那么多，人手着实有限啊。若是等到京城的人都接种完了，轮到咱们这宣和府，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啊？？”底下的人都惊呼，那他们这边岂不是还会有许多人死于天花之症上？
说书先生摇头叹气，“哎，这也是没办法，谁让咱们府城离得远呢？京城接种完后还有麟州府，还有万庆府，还有永宁府……”
有人赶紧说道，“那是不是可以请知府大人上书，求皇上给咱们派下来一个太医，也让咱们接种呢？”
“是啊是啊，我前头两个孩子都死于天花，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第三个儿子。我这整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也挺不过这病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法子，我不想错过啊。”
“谁说不是呢？我有个大哥也是死于此症，我爹娘受此打击一蹶不振，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顾云冬在二楼默默的听着，这里面，应该有托吧？
说书先生摊摊手，“那我也没办法，我就一个说书先生，只能将我知道的这件大喜事告知大家伙儿。治病这事，我不懂啊。”
话音刚落，外边突然走过去一群人。
第一千零七章 潜台词非常明显了
有人眼尖，看清楚打头之人，当即高声喊道，“是戴公子，那是戴公子。”
茶楼里的人纷纷扭过头，门口的人离得近，飞快的跑到戴文霍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戴文霍一脸茫然，有些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百姓，倒退了两步问道，“你们有何事？”
顾云冬在二楼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戴文霍按照他们计划里的那样，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带着人经过茶楼门口了。
如今前进的道路被挡了，戴文霍后面的衙役立刻戒备的看着众人，将人群隔开的些许。
有人探着脑袋大声问道，“戴公子，京城那边已经有了预防天花的医方，这事是不是真的？”
“是啊戴公子，二皇子亲自试验这医方真假，有没有这回事？”
“戴公子，咱们这宣和府何时才能轮到接种啊？”
“戴公子，我们可等不了好几年啊。”
戴文霍脸上从疑惑到诧异再到恍然大悟，最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表情丰富非常让人信服。
他点点头说道，“想不到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此事确实是真的。”
说着他抬高了手，众人这才发现他手里卷着一张纸，好像是公文的样子。
他大声说道，“此事属实，且皇上心系万民，就在前几天，已经发下公文到各府衙，并派遣一位太医前来，教各府大夫学习这牛痘接种法。大伙儿应该也听说了前几日府衙召集各医馆大夫，就是为了此事。等各大夫学会之后，自然会为众人接种。”
人群里有人大声问道，“那大夫能学好吗？朝廷派来的太医，是不是能给我们接种啊？”
很好，重点来了。
戴文霍说道，“朝廷派来的太医，会留在宣和府三个月，亲自指导大夫们给大家接种。三个月后，太医便会重回京城。大家也知道，太医是属于太医院的，能离开京城不远千里来宣和府呆三个月已经实属不易了。所以大伙儿若是不放心，尽量在三个月内来府衙接种。”
对，就三个月，你们要是不抓紧时间，可就没你的份了。
别犹豫了，磨磨蹭蹭到时候等太医走了，你们就只能让府城的大夫接种了。
“对了，因着府城人多，所以每日接种的人数也有限，暂时每日限定两百人进行牛痘接种。两百人满后，就要等后一日了。当然，也可以先进行登记，到了时间过来便是。”
对，不止时间有限制，人数也有限制。所以你今天不报名，明日再来报名可能就排到三个月之后了。
“还有。”戴文霍继续道，“皇上派来的太医给大伙儿接种都是免费的，这是皇上的恩典。可是等太医走后，府城里的大夫要不要收费，那就要看他们自己了，毕竟大夫们也要吃饭。”
对，再不抓紧时间，不但没机会了，还要花银子，自己掂量着吧。
潜台词已经非常明显了。
戴文霍说完了，又扬了扬手里的纸张说道，“这是公文，大伙儿让一让，我要贴到城门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去看便是。”
第一千零八章 人越来越多了
衙役们隔开人群，让戴文霍往前走。
其他人还想问，其中一个衙役便留下来大声说道，“还有疑问，可到府衙门口询问便是。要登记的人，也请尽快到府衙门口找文书登记。”
这话一出，已经有几个人飞快的跑走了。
其他人见状，什么都顾不得了，生怕自己落后，也赶紧的跟了上去。
府衙门口果然已经有文书坐在那里了，第一个人满头大汗的冲到他面前，“大人，牛痘接种是不是在这里登记？我现在登记了，马上就可以接种了吗？”
那文书摇头晃脑的，“自然不行，牛痘接种，后天才开始，不过你倒是可以先记下名字。”
不说邵青远还在给其他大夫指导牛痘接种的过程，就说那牛痘液，也不是那么好收集的。
那人咽了咽口水，心底有些犹豫起来，真的要登记吗？真的要进行接种吗？
只是还没等他想个所以然来，后面有人在推他了，“你到底要不要登记，你要不愿意就让开，别挡着我的道。”
文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很好，应该是他们找的托儿。
他抬了抬手，问那人，“姓名，住址。”
“我叫何大牛，就住在府城大旺街葫芦巷，不但我要接种，我还要替我弟弟妹妹都报上名，还有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第一个人给推到一边去了，“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呢。”
那人倒也不跟他计较，“行行行，那你赶紧的。”
第一人立刻将三四个名字说了上去。
很快，闹哄哄的又一大批的人过来了，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往文书桌子前面挤。
还好有衙役跑过来，让人先排队。
人有些多，大部分都是在那鸿运茶楼一楼听书的。
二楼的人家都有些家底，过来的时候倒是慢吞吞的，而且他们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想着要不干脆让这些普通百姓试验了确定安全再说。
所以他们尽管也来了，但大多都还站的远远的，并没有登记的打算。
没想到不过片刻，登记的文书突然喊道，“第一天的两百名额已经满了，现在开始登记第二天的。”
“啥，这就第二天的了？前面不是才过去十几个人吗？”
文书大声，“虽然才过去十几个，但每个人都把弟弟妹妹儿子女儿侄子侄女的报上来了，这一人就报了许多名字，名额自然一下子就满了。”
啥？这样也行？
人群顿时焦躁起来，那些本来还想观察观察的大户人家也有些着急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在那边叫，“我娘家人都在凤开县，大人你能不能给我们留几个位置，等我娘家人来了直接填上去。”
“哎呦，我也得跟我乡下的叔伯家说一声。”
这下子更像是捅了蚂蜂窝了，原本犹豫的人不再迟疑，赶紧上前报名。
有那拿不定主意的，立刻找人去通知家里人一声。
还有那没去茶楼听书的百姓们见着县衙门口都排成了长队了，顿时好奇的过来问情况。
当即就有人绘声绘色的给他们讲了过程。
人，越来越多了。
第一千零九章 又一惊爆的标题
鸿运酒楼的人全部走完了，只有顾云冬还在楼上，慢吞吞的将桌上的茶水点心都给吃完了。
毕竟是花了钱的，不能浪费，不吃完最后一粒花生米决不罢休。
楼下的说书先生也还在喝水，实在是讲的太过兴奋激动，口干舌燥也不太舒服。
留东家就是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错，说的很好。”
说书先生嘿嘿一笑，“东家，咱们下半部分什么时候开讲？这些人也太心急了，还没说完呢就全跑了。”
“一时太着急，生怕没了名额嘛，能理解。回头等他们想起来了，自然问起这最先发现牛痘接种法能预防天花的人是谁了。”
“那东家，题目现在要放出去吗？”
“过两天再放，嗯，我先写上。”留东家兴致勃勃的，这戴公子带过来的话本子果然不同凡响，连那题目都特别的吸引人。
今日这客人来得可是以往的好几倍，而且这故事独此一家。
明后日还能再讲两遍，到时候府城里其他茶楼的说书先生应该也会背下来到处宣扬了。
不过这故事才说到一半，留下的悬念要如何解开，还得靠他们鸿运茶楼，客人肯定又会疯涨一波的。
留东家想到这，当即有些迫不及待的赶紧去写标题了。
顾云冬过了片刻后，终于带着童水桃从楼上下来。
待走到留东家后面时，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格外显眼的标题——天啊！发明牛痘接种法的人竟然是他！！
顾云冬暗暗轻咳了一声，怎么有种很羞耻的感觉？
她招了招手，赶紧带着童水桃离开了。
马车经过府衙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人群拥堵，熙熙攘攘的，关于牛痘接种法的事情彻底火爆，所有人都在议论。
原本府衙门口的登记文书，也从一个变成了三个，队伍排得老长。
顾云冬将车帘放下，微微感叹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咱们府城的人有这么多。”
“今日还算少了，很多人还不知道这消息，明日怕是更热闹了。”童水桃驾着马车调转方向，免得撞着别人。
只是刚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人群里面挤来挤去的。
她忙拉住缰绳，“小姐，那是不是小鸢？”
顾云冬定睛一看，可不是？小鸢个子小小的，这会儿也排在队伍后面。
只是这前后左右的人太多，顾云冬好几次都看到她被挤得东倒西歪的，脚上好像还被踩了好几下，疼的她脸都变白了。
还有人对她恶语相向，若不是这旁边都有衙役在维护治安，她怕是要被扔出去了。
顾云冬顿了顿，当即从马车上下来，朝着小鸢走了过去。
小鸢正在努力的探头，看到顾云冬走过来时还愣了一下，很快又露出笑容来，“顾姐姐，你也来排队？”
她后面有个妇人立刻戒备的看着顾云冬，仿佛她会插进来似的。
顾云冬摇摇头，“我不是来排队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娘呢？”
第1010章 猪大夫？？
提起范氏，小鸢的神色有些落寞，低声说道，“我娘受了凉，我是出来给她买药的时候，听人说了府衙的事儿，我就过来排队了。”
她说着，抬了抬手，手里果然有个药包，只是挤来挤去的，那药包都有些扁了。
顾云冬招了招手，“你先出来吧，我送你回去。”
“可，可是……”小鸢很犹豫，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队伍，还有后面长龙似的人群，有些迈不动腿。
她知道天花这个病的，她很小的时候有一个玩得很好的玩伴，就是得了天花没救回来。
后来娘亲跟她说了天花的严重性，她就特别希望有药能治好这个病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她不想错过的。
童水桃见状，立刻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道，“我家小姐认识那个从京城来的‘太医’，放心吧。”
小鸢听了眼睛顿时一亮，这才从队伍里面出来。
顾云冬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看了看长长的队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
小鸢帮过她们的忙，她看到她一个人这般狼狈，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两人直接送她回家，范氏确实是着了凉，好在吃了几服药后已经好了许多了，看小鸢去抓药许久未回，这会儿正着急着呢。
见着顾云冬几人，她赶紧进了屋子，免得传染给她。
因此招待顾云冬的是小鸢的爹，衙门那边的事情顾云冬跟他解释了一番，小鸢爹顿时激动起来。
“能预防天花？真的，那，那我去排队，把我家小鸢的名字登记上去。”
顾云冬忙拦住他，“可别，我就是特地把小鸢给带回来的，排队就不用了。回头我会让阿猪过来，给小鸢先接种的。”
这边不止住了小鸢一家子，还有苏家，以及桩子他们几个。索性都一次性的给大伙儿给接种上，免得以后再有麻烦。
不过这接种之人却是阿猪，邵青远根本就没时间。
说起来，比起宋德江，阿猪可能更清楚这接种之术。毕竟从邵青远开始询问验证牛痘开始，阿猪便一直跟在身边学习。甚至他自己亲自给自己染上了牛痘，所以他的技术是没问题的。
小鸢爹更是感激不已，“那就麻烦猪大夫了。”
顾云冬，“……”猪大夫？？？
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个，听着也太别扭了。阿猪他们几个，是不是该换个名字了？以前都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头她得问问。
顾云冬甩甩头，和小鸢他们约定好了种痘的时间，这才带着童水桃离开的。
没想到出门的时候，正巧见着了住在隔壁的苏母。
苏母见着她微微一愣，随即很是激动的迎了上来。
“顾东家，你怎么来了？”
“路上碰着小鸢，送她回来的。”顾云冬颔了颔首，“婶子你忙，我们就先走了。”
顾云冬说完，再次抬脚。
苏母却跑到她面前来，“诶，等等，顾东家。”
“婶子有事？”
“我，我这确实有个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第1011章 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顾云冬扬眉，“行啊，你问吧。”
苏母却看了看左右，一副不好在这说的样子。
顾云冬看时间还早，便干脆说道，“不如进去再说吧。”
“诶，好好，顾东家里面请。”
进了苏家，苏母立刻给她倒了一杯水，十分的热情。
顾云冬刚在小鸢的家里喝过了，这会儿只是拿着杯子在手上，直截了当的问道，“婶子若是有什么难题尽管跟我说，苏长顺和苏晴如今都帮我做事，能帮的我肯定会帮您的。”
“那，那我就直说了哈。”苏母轻咳了一声，尽管在家里了，她还是将声音压得很低，小声的说道，“我就是想问问顾东家，那，那个桩子，他人品如何？”
桩子？？
顾云冬诧异，“婶子怎么问起他来了？”
“这不是，他跟我们家长顺都在顾记里当伙计的吗？两人相处久了关系就挺好的，来过我家两回，我瞧着这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也有礼数，做派大方还聪明，就，就挺喜欢的。”
顾云冬眨了眨眼，喜欢就喜欢呗，“所以……”
“所以我就让我家长顺打听了一下，知道这桩子还没定亲，家里人口也简单。”
顾云冬陡然反应过来，瞬间瞪大了眼睛，“婶子这是看上他了？想他跟……苏晴……”
苏母到底有几分不好意思，“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确实有这想法。”
她如今日子过得好了，儿女都有活计，家里也开始慢慢有了积蓄。
现在最忧心的就是儿女婚事了，老大还好，是个男子，长得也不寒碜。尤其是做了顾记伙计之后，这媒婆来得还真不少，只是老大自己想再多赚点钱日子好一些后再成亲。
可苏晴不一样，她之前被退过亲。这年头女子被退过亲那名声就不好了，好些人家可不管你退亲的理由是什么，反正一听退过亲立刻就不乐意了。
倒也有些人家看上苏晴，但那条件太差了，不是鳏夫就是身体不好，要不然就是家里人口多想找个勤快的媳妇干活给人当老妈子的。
这样的人家，苏母哪里乐意？
后来苏晴当了新茗阁的女伙计，还别说，条件好一点的人家倒是有了。但是人品就太差了，尤其还有几户人家居然就是冲着苏晴那每个月的工钱来的，要求她把银钱全部上交。
也有人嫌弃她抛头露面的，让她成亲之后就把活计给辞了，免得丢人现眼。但转头又说可以把这活计让给其他人干，毕竟新茗阁也有年纪大的婆子在后厨干活的。
苏母听得差点一个倒仰没晕过去，这些人可都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因为这事，苏母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直至见到了桩子，这小伙子嘴甜，眼正。自己也有活计，家里人口简单，他妹妹也是新茗阁的女伙计，肯定不会介意女子在外边干活的。
苏母越瞧越喜欢，越觉得他和自家女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桩子是府城人还是乡下人，这一点都不重要。
第1012章 这瘪犊子莫得感情
顾云冬听得有些呆住了，居然还真的瞧上桩子了？
问题是，为什么来问她呢？
虽然她是个东家，也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但，她自己还没成亲啊啊啊啊啊啊。
她真的还只是个姑娘家，顾云冬委屈。
苏母见她沉默，有些小声的问道，“顾，顾东家？可是有哪里不妥？还是桩子其实在乡下已经成亲了？”
“没，他没成亲。”顾云冬忙摇头。
苏母松了一口气，“顾东家，这事我也没跟别人说过，连我家长顺也没说。我想着先问问你，先了解一下桩子是啥样的人。”
啥样的人？
顾云冬想了想，还是先给苏母打了个预防针，“桩子人确实不错，他一开始是在我县城里的顾记当伙计的，就是因为做得好，我才把人调到了府城来。不过有个事我得先和婶子说清楚，桩子以前，在村里是个二混子，虽然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这小偷小摸的，还是有的。”
顾云冬不确定苏母介意不介意这个事，若是介意，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苏母果然愣了愣，二混子？
这个她还真的从未想过，更没料到。
顾云冬也没隐瞒，将他为何会当二混子的原因也说清楚了，也将他这些日子的转变和努力讲得明明白白。
苏母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后，重新抬起头说道，“若是这样说，他当这个二混子也是为了父母妹妹，如今变好了，也知道上进了，以前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而且换个角度看他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很在意自己的家人，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们。”
顾云冬，“……”还能这样理解？
重情重义什么的，说的真的是桩子吗？
但苏母觉得，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她不懂什么大仁大义，但一个男人对家人好，有责任心。知道孝顺父母，疼爱妹妹，努力赚钱，那将来对妻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们都是小人物，能保护好自己的小家，那就足够了。
这一刻，顾云冬竟然觉得苏母极其通透。
但是……
桩子那个瘪犊子一心发展事业啊怎么破？
他好像还没想成亲的事，他的目标是当掌柜，走上人生巅峰！！
这瘪犊子莫得感情。
顾云冬想到这，额角青筋抽搐了一下。
半晌后，她才说道，“既然婶子觉得桩子人不错，那我回头试探试探他的意思，若是他也有意，就让他找个媒婆来提亲。若是他还不想成亲，那这事咱们就当从来没说过，你看如何？”
苏母顿时笑着点点头，“那就多谢顾东家了。”
顾云冬摆摆手，“不用，他们都是我铺子里的伙计，若是能成其好事，我也高兴。”
只是下次别找她当红娘了吧？
这方面，她真不擅长啊。
顾云冬暗暗的抹了抹汗，带着童水桃离开了苏家。
上了马车后她整个人都瘫在了里面，童水桃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顿了顿，小声的问道，“小姐，咱们要去顾记找桩子吗？”
第1013章 丑着丑着就习惯了
顾云冬起身，看了外边一眼，摇摇头说道，“不去了，这会儿去顾记的路上都堵着了，不好走。而且，我还没想好怎么问桩子。”
童水桃困惑，还需要如何问？
直接问他想不想要个媳妇，小姐给他介绍一个呗。
但这会儿路上确实人群拥堵，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家吧。
小二进也热闹的很，今日他们所在的这条街上，也有不少人都在议论此事。
顾家人都知道牛痘接种法是邵青远琢磨出来的主意，但都没说。
这几天顾家除了顾云冬出门之外，其他人都乖乖的待在小二进里。
而前几日邵青远也刚帮顾云可小姑娘给接种完，如今小姑娘已经好许多了。
家里几个弟妹，都还没得过天花，既然有了预防的方法，肯定是第一时间给他们用上的。
不过云书和元智在县城，就先给可可接种了，就是小姑娘现在身上还有痘印，觉得自己太丑了，呆在房间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顾云冬进来的第一眼，就见到她在自己的脑袋上盖了个红纱布，看着就跟个小新娘似的。
她一下子就笑了，小姑娘听到声音，立刻扭过头来。
“大姐你回来了？邵大哥呢？”
“他今日不回来了，不过他有跟我说，可可小姑娘的痘印很快就会没了，再坚持两天好不好？”
“好叭。”小姑娘觉得，丑着丑着也就习惯了。
只要不照镜子不照水盆，她还是可以自欺欺人的。
当天晚上，邵青远果然没回来。
这两天估摸着他都要留在府衙，给那些大夫紧急培训。
而整个府城，也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关于牛痘接种法的故事，很快在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茶楼里说开了。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个能预防天花的办法，也知道了当今皇上和二皇子的伟大举措，更知道如今府衙外边排满了长队，登记的人数已经到了一个月以后了。
大部分人都有从众心理，再加上这是官方认证，朝廷官府肯定不会拿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开玩笑的，这牛痘接种法定然是真的。
他们得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去排队，不但自己的名字记上去了，身边亲近之人的名字都报上去了。
还有府城外不少村庄的百姓也听到消息，纷纷赶了过来。
甚至连带着底下离得近的几个县城也有人来登记。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戴知府开始让人在县城的茶楼里说故事了。
不过结局还是稍稍有些不同的，毕竟朝廷派下来的太医不可能每个县城都走过去，能留在府城三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将‘太医坐镇府城’这点，换成了‘太医亲自教导出来的大夫坐镇县城’。
另外两点——人数限制和免费看诊倒是跟府城的一样。
但这也足够了，很快，县城的县衙外边，也开始排起了长队。
邵青远是在第三天晚上才回到小二进的，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顾家其他人几乎都歇下了，只有顾云冬还坐在书房里看账本。
第1014章 我先挑好日子
顾云冬知道他今日肯定会回来，特地等他的。
听到外边传来的动静，她立刻便出来了。
邵青远看起来很疲惫，虽然已经梳洗过了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精神还是憔悴了。
顾云冬忙拉着他坐下，站在他身后给他按了按肩膀，“是不是很累？”
毕竟是他一个人，却要在短短几日时间内在上百个大夫里面筛选人品好的，还要教会这些大夫，盯着他们不出错，掌握牛痘接种法的全过程。
工程量这般大，想想也是非常辛苦了。
顾云冬对皇上不满的很，明明他们府城也可以派一个太医过来的，非要让她家邵青远主办这事，心太黑了。
早知道她就不花费那么多笔墨赞扬他的丰功伟绩了。
“舒不舒服？”顾云冬一边捏着他的肩膀，一边说话，“晚上炖了鸡汤，我给你留了碗放在厨房里温着，现在就给你端过来，你喝了早点睡觉？”
“等会再喝。”邵青远将她拉到跟前，这会儿夜深人静的，他动作果然就大胆了许多。
一伸手，直接将人抱在了腿上，头也埋在了她颈间，“我抱抱你就好，好几天没见了。”
他说着，手忍不住又收紧了两分，“明日就要开始给大家接种了，后面可能会更忙。”
顾云冬待在他怀里很舒服，整个身子都放松的依靠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没事，我每天都去看你。”
“当真？”
“嗯，当真。”
邵青远顿时满足的呼出一口气，“三个月后，我就差不多能丢开手了。到时候，咱们就准备婚事，好不好？”
“好。”
顾云冬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微勾的嘴角，心情莫名的愉悦了起来。
“那，我先挑日子？”听说成亲最好挑三个好日子，然后拿去庙里算一算，看看哪个最合适。
顾云冬觉得可以准备起来了，然后等她爹考完府试之后，就把三个日子给她爹看。
邵青远眸子顿时大亮，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心头一颤，狠狠的吻了上去。
顾云冬差点没坐稳，双手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肩膀，还好背后有他的大手牢牢的掴住。
一吻落下，邵青远的声音都暗哑了，“时间挑得近一点。”
顾云冬忍不住笑了起来，推了他一下，“知道了，我去给你端鸡汤去。”
说完就站起来走了，经过主屋外边时，突然听到里面顾大江传来一道重重的喷嚏声。
不仅顾云冬吓了一跳，连顾大江自己都被吓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转了个身，抱着媳妇继续睡，只是总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事情似的。
第二天，宣和府府衙外一大早就挤满了人。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府衙大门打开，等着牛痘接种开始。
第一日登记的两百人，除了激动之外，脸上同样带着忐忑不安。
他们也害怕，毕竟是第一批人，万一失败了，其他人还有机会逃走，他们却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两百人中，也有一大半的人后悔了，只是登记好了名字和住址后却不能不来，否则是要被抓的。
这其中，就有一个人后悔的尤其厉害。
第1014章 我先挑好日子
顾云冬知道他今日肯定会回来，特地等他的。
听到外边传来的动静，她立刻便出来了。
邵青远看起来很疲惫，虽然已经梳洗过了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精神还是憔悴了。
顾云冬忙拉着他坐下，站在他身后给他按了按肩膀，“是不是很累？”
毕竟是他一个人，却要在短短几日时间内在上百个大夫里面筛选人品好的，还要教会这些大夫，盯着他们不出错，掌握牛痘接种法的全过程。
工程量这般大，想想也是非常辛苦了。
顾云冬对皇上不满的很，明明他们府城也可以派一个太医过来的，非要让她家邵青远主办这事，心太黑了。
早知道她就不花费那么多笔墨赞扬他的丰功伟绩了。
“舒不舒服？”顾云冬一边捏着他的肩膀，一边说话，“晚上炖了鸡汤，我给你留了碗放在厨房里温着，现在就给你端过来，你喝了早点睡觉？”
“等会再喝。”邵青远将她拉到跟前，这会儿夜深人静的，他动作果然就大胆了许多。
一伸手，直接将人抱在了腿上，头也埋在了她颈间，“我抱抱你就好，好几天没见了。”
他说着，手忍不住又收紧了两分，“明日就要开始给大家接种了，后面可能会更忙。”
顾云冬待在他怀里很舒服，整个身子都放松的依靠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没事，我每天都去看你。”
“当真？”
“嗯，当真。”
邵青远顿时满足的呼出一口气，“三个月后，我就差不多能丢开手了。到时候，咱们就准备婚事，好不好？”
“好。”
顾云冬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微勾的嘴角，心情莫名的愉悦了起来。
“那，我先挑日子？”听说成亲最好挑三个好日子，然后拿去庙里算一算，看看哪个最合适。
顾云冬觉得可以准备起来了，然后等她爹考完府试之后，就把三个日子给她爹看。
邵青远眸子顿时大亮，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心头一颤，狠狠的吻了上去。
顾云冬差点没坐稳，双手下意识的攀住他的肩膀，还好背后有他的大手牢牢的掴住。
一吻落下，邵青远的声音都暗哑了，“时间挑得近一点。”
顾云冬忍不住笑了起来，推了他一下，“知道了，我去给你端鸡汤去。”
说完就站起来走了，经过主屋外边时，突然听到里面顾大江传来一道重重的喷嚏声。
不仅顾云冬吓了一跳，连顾大江自己都被吓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转了个身，抱着媳妇继续睡，只是总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事情似的。
第二天，宣和府府衙外一大早就挤满了人。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府衙大门打开，等着牛痘接种开始。
第一日登记的两百人，除了激动之外，脸上同样带着忐忑不安。
他们也害怕，毕竟是第一批人，万一失败了，其他人还有机会逃走，他们却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两百人中，也有一大半的人后悔了，只是登记好了名字和住址后却不能不来，否则是要被抓的。
这其中，就有一个人后悔的尤其厉害。
第1015章 见到了邵青远
这人便是潘掌柜，他那日正好没事，就在鸿运茶楼里面听书，听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等听戴公子说可以登记之后，二话不说便飞奔到府衙门口。
运气好，赶在最后一名总算登记上了，差点没把他老命给跑掉。
可今日真的过来接种了，心里又忐忑起来，很怕当初下了个错误的决定。
因此忍不住一个劲的往后面退，可就在这时，府衙的大门——打开了。
里面迅速跑出来两队衙役，让府衙门外空出一块地，紧跟着，戴知府带着师爷等人也走了出来。
看着外边挤挤挨挨声音吵嚷的人群，他当即摆摆手，让众人都先停下来，随即说道，“安静，我知道大伙儿对于牛痘接种法还有一定的疑虑和不信任，在此我保证，牛痘接种法，确实是能够预防天花的医方，是经过当朝太医院所有太医的认证肯定，得到皇上亲自赐名的方法，更是由二皇子亲身试验过的，所以，大家尽可以放心。”
到底是声誉良好恩威并重的知府大人，在场的人听他亲口说了这些话，顿时安心不少。
戴知府继续道，“而且，此次来咱们宣和府指导其他大夫学会牛痘接种法的，更是亲自给二皇子接种过的人。”
“哇……”底下一片诧异，很快又高兴激动起来。
给二皇子亲自接种的人，那肯定是没问题的。要是医术不好，手法不娴熟的，皇上也不放心他亲自动手是不是？
戴知府的话，犹如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看着百姓们的表情都像是松了一口气格外安心的样子，戴知府满意了，“现在，请最先登记的两百人，跟在王捕头身后，前往万金阁，我们将在那里接种。”
万金阁是座大院子，距离府衙并不远，曾经是某官员名下的府邸，后来被抄家后便空了出来。
因着被人说这院子风水不好，又要价不低，至今没人买下，所以还是归官府所有。
正好，接下来至少三个月的接种时间，百姓人数又多，在府衙肯定不太方便的，戴知府想来想去，便让人将这万金阁给收拾出来，将人安置在这里。
他这边话刚说完，那边师爷已经开始叫名字了，然后王捕头领着这些人前往万金阁。
不止今日要接种的二百个人跟在后面，这一路浩浩荡荡的至少有上千人。
等到了万金阁，除了那二百个人之外，其他人便都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们便看到这大门里面，已经站了上百个大夫。
其中还有几十个都是他们府城里有名望的大夫，许多人都认识的，且医德非常不错。
看到他们，这些人便又放心了一些。
王捕头很快就叫着名字，将这些百姓领到了那些大夫面前。
剩下没轮到的人，便先在一旁等候。
潘掌柜因着是最后一名，如今倒是无所事事，但还是很紧张的看向那些正在被种痘的人。
看了片刻就觉得不太舒服，于是扭头看其他地方，然后，便见到了……邵青远。
第1016章 他是太医？不可能
邵青远刚在门口同顾云冬分开，他没让她进万金阁里来。
这里到处都是人，而且还在种痘，空气污浊，哪里好把人给带进来的。
不过顾云冬临走之前，给了他许多口罩。让他自己换着戴，剩下的分给其他大夫用，多少有好处的。
邵青远接过口罩后，便让她先回去忙，亲眼看着顾云冬离开后，他才转身进了万金阁的。
这会儿就给这些正在做准备工作的大夫发口罩，因此他自己的脸上也还没来得及带上。
大夫们以前也接触过疫症，那时候会拿块布巾遮住口鼻。如今见着邵青远拿过来的东西，却还是觉得新奇的很。
实在是这口罩轻薄干爽，两根带子绑在耳后，就算跑步都不容易掉，太过方便了。
一个个顿时高兴的谢过邵青远的好意。
这几日他们同邵青远相处，越发的觉得这年轻人不但医术上面的天赋极好，而且还是个极不藏私的人。
他们问他关于京城里面太医应对病症的手段时，他也会坦荡的告知。
而且他做事还十分谨慎心细，这几天他们除了听牛痘接种的过程，还亲自去过死牢，给那些犯了死罪的死刑犯接过种，邵青远当时都是直接站在旁边亲自指导的。
因此每个人都有了经验，如今面对这些百姓，倒是一点都不怵。
邵青远手里的口罩很快就发完了，自己手里这个，是顾云冬亲自给他做的。
他拿着看了看，戴上去的前一秒，正好潘掌柜的视线移过来，看了个正着。
潘掌柜都惊呆了，他对邵青远太熟悉了，这个人不但害得他丢尽了脸，还遭受了牢狱之灾，如今日子越过越差，就算他化成了灰，潘掌柜也能把人给认出来。
可是，可是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他脸上带着跟其他大夫一样的玩意儿，难不成他也是个大夫？
可是怎么可能？
潘掌柜心里起了疑惑，但到底是吃一堑长一智，没有急哄哄的上前，反而细细的观察了起来。
然后发现，邵青远没有亲自动手给人接种，但是他穿梭于每一个大夫中间，给他们指导接种的方式，那模样看着就像是，就像是……
对了，就像是他才是老大一样，仿佛他就是那京城里来的太医，特地来府城教这些大夫接种的人。
这怎么可能？他就一个乡下来的臭小子而已，哪里会有这样的能耐？
潘掌柜心里涨了一丝丝的怒气，隐隐还带着一分兴奋。
他得拆穿他。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潘掌柜还是按捺住冲动，悄悄的走到一个看起来脾气挺好的老大夫身边，装作一脸好奇的问道，“大夫，那位公子是谁啊？也是你们这的大夫？怎么没见他帮人接种？”
那大夫手头正好空着，闻言顺着潘掌柜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笑了，“哦，你说邵公子啊，他就是京城里来的太医。他要到处看着，自然不好亲自动手。”
“他？京城来的太医？怎么可能？？”
第1017章 他要拆穿他
潘掌柜豁然站起来，尽管内心已经有了一丝猜测，但他还是震惊的喊叫出声。
这声有些大，瞬间将大堂里所有人的视线都给吸引了过来。
刚回答他问题的大夫顿时有些不悦，“你瞎嚷嚷什么？邵公子怎么就不能是京城里来的太医？”
“可，可他……”潘掌柜指着邵青远，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起来。
邵青远是凤开县的人他知道，他还知道他就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为了一天几十文钱在他铺子里做过工，任由他呼来喝去的，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吃的也都是干馒头，还没什么亲人。
就他这样的，怎么可能是京城来的太医？
这是骗子，这分明就是骗子啊。
对，这人肯定连知府大人都瞒过去了，他这是要害死整个宣和府的人呐。
潘掌柜激动起来，自己总算找着了报复回去的机会了。
因此，有衙役以为他是来闹事打算抓了他丢出去时，他立即大喊大叫起来，“放开我，我跟你们说，他不是什么京城来的太医，他就是个骗子。真的，我见过他，他就是个身无分文又心狠手辣的穷小子，怎么可能会是济世救人的太医呢。”
在场的人全部都愣住了，连那衙役都停下了动作。
邵青远看着潘掌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表示……这人是谁？
自己认识他？见过他？
潘掌柜见着他这表情，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好啊，还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虽然已经过去快要两年了，但是，自己当初可是狠狠的羞辱过他，欺负过他的，这臭小子怎么可能不记得他？
潘掌柜挣开衙役的手，陡然跑到他面前，冷笑着道，“你别给我装，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做出危害咱们宣和府老百姓的事情来。”
他说的格外的大义凛然，哼，若是他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了邵青远的真面目，知府大人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所有宣和府的百姓都会感激他救了他们的性命。
到时候，他以前失去的一切，便都会回来了。
想想潘掌柜就激动的身子颤抖，他大声问邵青远，“我问你，你是不是凤开县的人，是不是叫邵青远？”
“是，又如何？”邵青远微微的眯了眯眼。
潘掌柜‘哈’了一声，对着众人说道，“大伙儿都听到了吧？他是凤开县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京城来的太医。他就是个骗子，来害大家的。”
在场的人‘哗’的一声惊叫出声，纷纷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有那刚接过种的人都要哭出来了，害怕的扯住面前的大夫让他救救自己。
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哭声喊声更是不断交错着。
王捕头皱了皱眉，猛地大喝一声，“都安静，谁再吵全部丢出去。”
大堂里瞬间一静，但所有人都看向了邵青远，眸中带着愤恨。
潘掌柜一瞬间洋洋得意，邵青远却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片刻后，他从自己身上拿出一个东西来，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第1018章 怎么一回事
潘掌柜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伸着脖子去看。
一开始还不太明白，只是没一会儿脸色就变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觉得呢？”邵青远冷冷的看着他。
旁边有人看不太清楚，也不明白，忙问道，“那是什么？”
王捕头冷声替大家解惑，“那是鱼符，我朝官员都有此物证明自己的身份，邵公子是太医，自然也有。”
鱼符？朝廷命官都有？
这么说来，他是真的？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怒目看向潘掌柜，“你怎么回事？咱们本来就是第一次接种，你还在这边胡言乱语害咱们担心受怕。”
“王捕头，这人怕是居心不良，赶紧抓起来吧。”
潘掌柜摇摇头，“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进了京城还当了太医的？
他一把抓过邵青远手里的鱼符，去看上面刻着的字。
名字，还有住址，竟然都有，竟然都没错？
可，可是……
邵青远将鱼符拿了过来，“滚。”
潘掌柜下意识的往后面倒退了一小步，王捕头上前抓住他，冷笑道，“你以为咱们大人是那糊涂官吗？这等关系千万百姓的性命，怎么可能不证实邵公子的身份便将如此重大事情交给他？邵公子从京城过来，身边可还有皇上派来的禁卫军护送的。”
不，并没有禁卫军，但话还是要说得漂亮的。
“我，我……”潘掌柜又往后退了两步，内心慌得一批。
在场的其他人更是对着他指指点点，让他面上躁得慌。
王捕头直接抓着他就往外走，“这是皇上下的旨意，你质疑邵公子分明就是别有用心，走，跟我去衙门一趟。”
“别，别，大人饶命啊，我真没有，我就是，是我误会了，我误会了呀。”
王捕头却不听，直接拽着人就往外走。“是不是误会，去跟知府大人说吧。”
潘掌柜当场痛哭流涕，他已经去过一次牢房了，不想再去了啊。
他求饶的声音越发的急迫，但也越来越远了。
等到声音完全听不到后，邵青远才对着众人说道，“没事了，继续。”
在场的人如今对邵青远已是深信不疑了，他可是能拿出鱼符的真正的太医，可以相信。
邵青远捏了捏手里的鱼符，眸子微微眯起。
这鱼符是皇帝给他的，既然要让他担起整个宣和府的牛痘接种任务，有些必要的东西还是要给他的，免得多出许多麻烦。
看来皇上考虑的果然没错，这鱼符还当真给挡了一次麻烦。
他在大堂里转了一圈，眼看着大夫们上手熟练，并没有什么问题后，便很快悄无声息的从后门离开了万金阁。
后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左右都有护卫守着，见到邵青远，却谁也没拦着，让他径自走到马车前，然后轻轻一跃就上去了。
马车里面坐在两个人，正在小声的说话，听到动静后立即扭头看向他。
“那个潘掌柜，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1019章 捡到钱了？
说话的人，赫然便是原本应该呆在县城里的秦文铮。
邵青远皱了一下眉，说道，“应该是以前认识我的人，我不记得他了。”
戴知府摆摆手，“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他了，你们说，他会是破坏此次牛痘接种的人吗？”
“不太像。”秦文铮垂眸沉思，“要真有心在此次接种事件中搞破坏，不应该找个这样的人才对，看着有点想傻子。”
这点邵青远表示赞同，“不是他，不过潘掌柜这么一闹，倒是让我发现有个人的行为很奇怪。”
“谁？”秦文铮急切的问道。
实在是此次接种事件太大，极有可能被人大做文章。
尤其是宣和府跟凤开县这两处，秦文铮在凤开县呆了好几年，就是带着皇帝的秘密任务来的，可见这凤开县藏着天大的秘密。
可惜虽然已经揪出了陶家父子，但陶家父子并不是重要的人物，这县城府城里面藏着的洪水猛兽，秦文铮都要一一给揪出来。
所以这一次，皇上除了让邵青远告知秦文铮做好牛痘接种之事外，还给了他一道密旨，时刻注意这暗中下手之人。
这些事，尽管邵青远和顾云冬都不想参与，可……
从顾云冬将牛痘接种法的医方递给秦文铮开始，许多事情就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邵青远能拒绝帮皇帝的忙吗？
不能。
所以，尽管顾云冬和邵青远都不想扯进这些事件里面，此刻也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他们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的将事情给解决了，如此才能轻松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
“有个年纪大概二十岁上下的矮小男子很是怪异。”邵青远说，“当时潘掌柜撞到了他，他手里原本好像拿着东西，被撞之后立刻把那东西给藏到了袖子里。”
秦文铮和戴知府对视了一眼，“这般说来，咱们还要感谢这潘掌柜？”
邵青远，“……”随便你们吧。
他从马车上下来，接下来就是秦文铮和戴知府的事情了，那矮小男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秦文铮只要派人跟在他身后，大概是会有所收获的。
他重新回到了万金阁，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叹了一口气。
想云冬了。
顾云冬此刻却已经抵达了顾记，从下马车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开开心心忙忙碌碌的桩子。
他看起来很开心，仿佛遇着了什么喜事一样，连顾云冬进来都没发现。
还是苏长顺先叫了一声东家，他才赶紧转过身来的。
顾云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阵，“看起来精神不错啊，在这府城干活还适应吧？”
“适应，非常适应。”桩子连连点头。
顾云冬走到一旁坐下，桩子立刻给她倒了一杯茶。
他脚步轻快，看来果真是遇着好事了。
“你捡着钱了？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桩子立刻摇头，想了想，还是小声的说道，“东家，我昨儿个出城去见我爹娘了。”
“嗯，然后呢？”见了爹娘就这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