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机枪之威
随着长孙明月的一声令下,骋风军之中走出五百人,他们手持着盾牌,结成战阵,缓缓向山上推进。
“嘁,区区五百人?”上官休不屑地一笑,随后开口说道:“弓箭手准备,给我将他们全部都射成筛子!”
山上的弓箭手约有千人左右,纷纷拉弓,瞄准骋风军的盾牌战阵。
“簌簌”之声伴随着箭矢全部射到了骋风军的盾牌之上,叮叮作响。
轩辕定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举盾的士兵,这一战可以说是骋风军的第一战,建鼎县的那一战根本就不算,守城的将军被徐湘狙杀之后,建鼎县便迅速投降了,骋风军相当于不战而胜。
一轮箭雨过后,盾牌战阵的五百士兵,没有一个损失,甚至乎连受轻伤都没有。
他不免感叹地说道:“这盾牌是什么材质的,居然能够抵挡千余弓箭手的万箭齐发。”
长孙明月没有回答他的话,眼睛盯着战场之上,见到第一营的士兵们已经向前方推进了五十步,再往前五十步就能够与上官休的士兵兵戎相见了。
上官休一阵恼怒,没想到弓箭手的这一轮进攻居然没有任何战果,这令他十分不爽。
眼见盾牌兵就要逼过来了,他望了望身旁的副将,说道:“张奕云,你率一千人将这些盾兵给我全部歼灭!”
“放心吧,将军!属下定将他们歼灭于山坡之下,否则末将提头来见!”说完点齐兵马,冲了上去。
“杀啊!”
“冲啊!”
见对方有了动作,长孙明月的右手微微举起,“第一营,止步!”
她身旁的传令兵拿起号角,一声拖长的号角之声响起,盾牌兵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变化成一个扇形的战阵。
张奕云带着士兵冲了上来,与第一营的士兵兵戎相见。此时的第一营像是一个铁壳城堡,他们必须要破了这个扇形的战阵之后,才能歼灭这五百人。
可是当他们的长刀,长枪砍在盾牌之上的时候,盾牌丝毫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反而受到盾牌的反震,他们握着武器的手被反弹了回来,手心一阵发麻。
而第一营的士兵乘机变幻盾牌的阵型,露出了一些细缝,他们的长刀、长枪从细缝之中刺了出来,将张奕云的士兵给刺了个透明窟窿。
才第一轮的冲针,未取得任何战果不说,反而这一轮交锋就失去了两百多人。
张奕云要气炸了,大声喊道,“将他们武器给砍掉,不要给他们反攻的机会!”
双方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骋风军之中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这个战阵的防御能力十分强,但也有一个致命的弊端,一旦战阵之中有人倒下,那便相当于出现了一个缺口。
毕竟这些盾牌兵并不多,只有五百人,如果再多一些的话,便能迅速将缺口给补上。
“去,让机枪组上一顶机关枪!”长孙明月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没过多久,骋风军的后阵之中出现了一辆推车,用布给盖着的,一左一右两个推车的士兵之外,还有六名背着木箱子的士兵,从他们肩膀上的绳索勒痕来看,这些木箱里面的东西肯定十分重。
另外还有两名身材十分魁梧的士兵,穿着是与骋风军营将的衣服。
骋风军一万人,三千骑兵以三百人为一营,六千步兵以五百人为一营,每个营配备一名营将,所以这九千人就有二十二名营将。
而这区区五百人的机枪组,每十人为一组,每一组就有两名营将,由此可以见得机枪组是骋风军之中的王牌。
推车来到战阵之前,穿着白银锁子甲的营将对长孙明月行礼,“末将林傅见过少族长,机枪第一组调试完毕,可以进入战场!”
“去吧。”长孙明月挥了挥手。
营将林傅回到推车旁,将推车之上的布给掀开,露出了一个铁疙瘩,他与另外一名营将跨上推车,林傅举起手中的小红旗,朝着战阵的方向一指,“出发!”
推车的士兵一左一右推着他们往前,六名背着木箱的士兵跟在身后。
他们停在第一营身后三十步左右,林傅抬起机枪,将枪口对准战场之上,朗声喊道:“第一
营,以我为中心,列阵!”
第一营本来已经出现了一些伤亡,见到林傅的机枪组过来了之后,第一营的营将下令道:“第一营,后撤!布御敌阵!”
听到号令,这些手持盾牌的士兵纷纷开始解决掉那些靠近的上官休的士兵,往后退去。
“敌人退了!兄弟们,机会来了,随我冲啊!”见到第一营开始退却,张奕云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反而觉得是因为他的强攻让敌人退却了。
虽然他以三百多人的代价,也只斩杀了不到五十名第一营的盾兵。但是他觉得很值,自己是终于啃下了这块铁疙瘩,胜利彷佛在向他招手。
他十分兴奋地带着剩余的六百多人追了过来。
第一营且战且退,退缩到机枪组的边上之后,原地架起了盾。
“正前方,让开!”林傅见状,下令道。
在机枪前方的盾兵缓缓挪移到两侧,林傅看着兴冲冲地冲过来的张奕云士兵的身影,嘴角微微一笑。
“哒哒哒!”密集的机关枪子弹朝张奕云给打了过去,张奕云冲在最前,首当其冲,他的铠甲被子弹给穿透,没有任何反应就被击毙。
紧接着,跟他冲过来的那六百多名士兵,就像是多米勒效应一般,倒下一片。
“这......”轩辕定的眼睛瞪得老大,这......太恐怖了!七百人,不到十个呼吸,就造成了这么大的杀伤力?
那些冲在后面的士兵,见到前面士兵成片的倒下,哪里还敢往前冲,拔腿就往回跑。
可是人的速度怎么比得上子弹的速度,除了最机敏的几个士兵侥幸逃出了机枪的攻击范围之外,其余的人无一例外,都死得透透的。
看着狼狈奔跑回来的那几个士兵,上官休惊住了。
本来这些盾兵防御能力如此之强,是一个让他十分头疼的问题。
能够用三百多士兵生命为代价,将其阵型打乱,十分划算!张奕云显然已然是胜券在握了,如果对方不再增兵,这五百盾兵将被被他全歼。当推着机枪过来的林傅上阵之时,他还觉得只有十人而已,改变不了战局。
对于张奕云的“乘胜追击”,他是十分赞同的,换做是他,也会这么做!
可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张奕云带过去的一千精兵,就一个照面被全歼了?
“谁能告诉本将军,那个喷火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他咆哮着质问身边的手下。
然而,怎么可能有人会知道机枪这种超越他们这个时代千年的武器,都锤头丧气,不敢做出任何回应。
“将那几个逃回来的士兵给我抓回来。”
看着那几个逃回来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一个个都像疯了一般,双眼无神,嘴里喃喃喊着:“魔鬼,吃人的魔鬼!”
很快,手下便将那几个士兵给抓了过来,那几个士兵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压根没有劫后余生的那种庆幸。他们只记得,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之上,喷洒在他们脸上的鲜血,几乎让他们奔溃。
“说,怎么回事?”虽然在山坡之上能够远远地看着那辆马车之上喷火的怪物击杀了他手底下的精锐,但是毕竟隔了一两百步,不可能看得这么清楚,而这些死里逃生的士兵可是近距离地撞到了机枪,自然是要比他清楚得多。
“魔鬼!”
“太可怕了!那火还没有喷到身上,他们就倒下了,身子被打穿了一个个的血洞!”
“啊!救命啊!”
这些士兵没有说出一个有用的信息,都疯了一般,上官休一阵厌烦,大手一挥,“临阵脱逃,全给拉下去,打五十军棍!”
随后,他又下令,全部退缩到山顶的防御圈之内,想要主动进攻已经是不太可能。
这仗才刚刚开始打,他就损失了一千兵力,而对方的伤亡还不足五十。
如果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掉那个会喷火的怪物的话,对方整军完毕再杀上来,他们也是毫无抵抗之力。
士兵们将这些逃回来的人拉下去之后,他又看着山坡之下的骋风军,眉头紧锁着,“下面的军队又开始集结了,各位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怎样才能对付那个会喷火的怪物?
“......”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机枪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这杀伤力将他们都给搞得毫无斗志了。
“将军,或许......可以到器械院拉出投石车过来,将那个会喷火的怪物给砸死!”有人终于是开了口,“最近器械院研制出来的新式投石车,不但可以装填三百斤的巨石,而且在准度方面也有很大的提升,相信只要准备十台投石车,统一向那个怪物投石,必定能够将其消灭!”
“好!快去准备投石车!”上官休一听,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山下的长孙明月知道上官休无力主动进攻,便下令士兵们打扫战场。现在对方已经退到了山顶之上,这进攻山顶与山坡完全不同,需要重新布置战术。
“少族长,朕得向你道歉。”轩辕定来到她的身边,十分诚恳地说道。
长孙明月有些讶然,“陛下何出此言?”
“之前我与长沙打算先平楚国的战乱,宁都再徐而图之。少族长便反对了我们的计划,决定直接进攻宁都。朕跟长沙当时是觉得少族长有些盲目自信了,现在看来,是我们对骋风军的战斗力低估了!一直到此战之前,朕都还对少族长抱有轻视之意,所以朕得向你道歉。”
长孙明月毫不在意地说道:“陛下言重了,明月只想尽快帮助陛下平定叛乱,好赶回百舸岛,支援灰烬山。”
“灰烬山的敌人真的有这么强么?连骋风军这么强的战力都不能将其打退?”轩辕定十分诧异地问道。
长孙明月的眼神望南方望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并没有回答轩辕定的问题。
只不过,轩辕定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这灰烬山的敌人,或许是真的十分强。
轩辕定叹了口气,面露愧色,百舸岛面对强敌,还将骋风军给抽调出来帮他平叛,他实在是有些惭愧。
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如果没有长孙氏的兵力相助,轩辕皇室与大夏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他不想大夏就此断送在自己这一任皇帝的手中,有愧于轩辕皇室的先祖。
“既然少族长不想说,那朕便不再问便是了!朕答应你,只要夺回宁都,骋风军便可返回百舸岛。”
“陛下误会了,明月并非是不想说,而是......灰烬山的敌人之强大,超乎陛下的想象。”
“噢......”他回应了一句,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他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于是,便岔开了话题,问道:“少族长,现在上官休已经退守到了山顶。这山顶与山坡完全不同,他们居高临下,占尽地利,有些难啃下啊。”
“占尽地利又如何?”长孙明月微眯着眼睛,看着山顶之上忙碌的上官休的士兵们,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明薇,你过来一下。”她挥手朝一旁的长孙明薇说道。
长孙明薇走了过来,问道:“明月,你有什么好办法?”
“上官休一开始想擒下陛下交给中山王,所以才会下山要与我们交战。现在吃了亏,估计会一直窝在山顶之上不出来。我这边有两条计策,你帮我参考参考?”
“明月,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做就行了,实在不行咱们就强攻!我们现在这里还有四千步兵,对付他们完全不在话下。”
“不行,步兵暂时不能动!”长孙明月摇了摇头,“我们这次出来,步兵们带的子弹不多。对付上官休这种小角色,还是节省一些比较好。”
“那你的计策是什么?”
“第一条放火烧山,将上官休逼到山下与我们决战,只不过这样的话,会导致器械院也会被烧毁不少有用的攻城器械。第二条就是围点打援,我们将器械院给团团围住,给上官休制造更大的压力,这样他必定会向河源府求救。只要河源府来救,便可以直接用骑兵将援兵给歼灭,以此消耗掉河源府的有生力量。”
“我们攻打器械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器械院的攻城器械,好攻下河源府。如果能够消灭掉河源府的兵力,那攻城也会变得简单许多。”
“只是,第二条计策,能否成功,就全看河源府会不会来救了。”
长孙明薇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听你这么说,我这里倒是想出来了第三条计策。”
第254章 请君下山
上官休看着山下的骋风军,焦急等待着新式的投石车的运来。
投石车这个东西是攻城所用,由城下往城墙上抛石,也就是由下往上。但是现在,他们要用投石车毁掉骋风军的机枪组,却是由高往低抛石。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投石机要想完成由高往低抛石,需要对投石车进行调试。
随着一辆一辆的投石车运了过来,他让士兵们尽快去搬石头,待骋风军攻山。
长孙明月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呢喃道:“明薇也差不多该到了吧?”
“第一营为先锋,第二营到第七营跟上,准备上山!”她下令道。
这次可以说是倾囊而出,她们的身边就只有第八营的五百人。
长孙明薇提出了第三条攻山的计策,她听完之后便立刻同意了,于是长孙明薇便带着一千人悄然离开。
见到骋风军的盾牌兵又上前,上官休眉头一皱,心里猜测着,看来对方是打算攻山了。
“将军,对方攻山了。”副将开口说道。
上官休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个爆栗,“要你说,本将军看不到么?让投石车准备!”
骋风军第一营结成阵型,齐步上前,其他六营都跟了上来,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山上冲。
当骋风军进入到投石车的攻击范围之后,上官休立刻下令,“投石车,将那队盾牌兵给本将军砸了!”
于是乎,投石车开始装填石头,朝着第一营砸去。几块大石头从天而降,从骋风军士兵们头顶飞过,砸在了骋风军身后,一块也没有砸到军阵之中。
上官休一见第一轮的投石,没有准头,气得破口大骂,吼道:“搞什么?你们不是说新式投石机的准度十分高么?现在一块也没有砸到?”
那调度投石机的校尉在投石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现在骋风军距离山顶有三百多步左右,他们也将投石的力度及方向调整到了三百步的距离。
但是,他们忽略了现在是由山顶向山下抛石,还是按照三百步的距离的话,抛出去的石头会落得更远。
他一时间找不到原因,连忙回答道:“将军,是末将计算失误,还请将军多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马上重新调整。”
“还不快点!如果你还办不好,本将军拿你脑袋顶上!”
那校尉连连点头哈腰,紧张万分地说道:“是是是!末将立刻去办!”
没过多久,那校尉终于是找到了原因,将投石机重新进行了调整,他一声令下,投石机再次抛出石头来。
经过这一次的调整,石头很快就砸到了骋风军的军中。
不过骋风军的人至少都是后天三重以上的人,能够及时躲避石头的攻击。
只有第一营的盾兵举着大盾,行动多有不便,很难躲过投石机抛出来的石头,人的身体怎么能够扛得住这么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在自己的身上,很快第一营的士兵就出现了伤亡。
“将军,有用了,有用了!”身旁的副将兴奋地说道。
见到这一次砸到了不少人,而且因为这一轮的抛石,导致盾兵出现了伤亡,使得他们无法再推进。
上官休心里十分欣慰,总算是有东西能够伤害到进攻的骋风军了。
不过,他的神情马上又变得凝重了起来,心里暗自思忖,“怎么不见那喷火的怪物?”
“胡原松!”
“将军,怎么了?”身后的副将靠了过来,问道。
“你可有发现那会喷火的怪物?”上官休在骋风军之中搜寻,但是并未发现机枪的推车。
那副将看了看战场之中,摇了摇头,说道:“将军,末将未发现。”
“你给本将军仔细盯着,一旦发现那会喷火的怪物,让投石车迅速给我砸了它!”
“是!”
山上的石头源源不断,每隔一小会就能继续投石,而且投在了骋风军军中之后,会从山坡之上滚下,也砸伤了不少人。
眼见攻山的骋风军源源不断地有伤亡,没有办法再继续向前推进,轩辕定有些急了,对长孙明月说道:“少族长,这样下去 不行啊,
上官休的这投石车的杀伤力太过于大了,如果还继续下去,根本就到不了山顶啊。”
长孙明月自然知晓,看着山坡之上被打退的骋风军,眼里出现了一抹凝重,她也没有想到上官休能够就地取材,这投石车对骋风军的伤亡的确是很大。
“明怡!”
“少族长,有何吩咐?”身后的一位背着狙击枪的女将走到她跟前。
“明怡,上官休的投石车准度太高,这样下去会造成不少伤亡,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将那些控制投石车的士兵给杀了,能不能做到?”
长孙明怡眉头紧锁,“少族长,他们远在山顶之上,狙杀的可能性不大啊。”
“不能?”长孙明月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如果不能解决这些投石车,那他们很难攻到山上去。
“那少族长,我试试?”长孙明怡沉吟了片刻,说道。
现在她们与山顶的距离相差三百多步,虽然在狙击枪的有效射程范围内,但是由下往上狙击,她们从未试过。
果然,长孙明怡叫了十名狙击手,想要狙杀控制投石车的士兵,但是无一列外是失败了。他们的子弹即便是打到了山顶之上,其命中率以及杀伤力都少了许多。
她们又不如徐湘一般有高超的狙击技术,甚至风向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只是用瞄准镜瞄准山顶上的士兵就开枪,但是却并没有什么效果,
而山顶之上的那些投石车的将士,一个个还继续精神饱满的向骋风军中抛着石头。
“明薇啊,明薇,你可要快点啊。”长孙明月看着骋风军的伤亡越来越多,但是还没有到撤退的时候,所以她暂时还不能下令鸣金收兵。
“杀啊!”正在这时,她们的身后出现了喊杀之声,数千骑兵袭来,立刻将她们的阵型给冲乱。
“撤退!撤退!”长孙明月立刻大声喊道,随后传令兵击响了鸣金鼓。
听到鼓声,山坡上的骋风军迅速撤退了下来,投石车的石头再次落空。
骋风军汇合,疯狂往西边逃窜,一路之上,丢盔弃甲,被打得四分五裂,极为狼狈。
“胡原松?这队骑兵打的是什么旗号?”上官休看到突然袭到骋风军身后的骑兵,十分诧异地问道。
“将军,好像是河源府的旗号啊!难道河源府出援军了?”
“不可能,陈谦那个胆小怕事的孬种,敢派兵过来?”上官休质疑道。
“怎么不可能,虽然陈谦胆小怕事,但是我们器械院与河源府互为犄角,如果我们被进攻,他不过来,到时候王上一定会训责他。而且他没有见识到敌人的厉害,以为没有多少人,派兵过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上官休听他这么一分析,微微点了点头,现在投石车已经无法攻击到骋风军,再抛石头也没有什么用,他便下令停止了投石。
轩辕定骑着马,翟隐执着龙旗跑在了最前方。
“少族长,你说上官休会上当吗?”轩辕定一边奔跑一边问道。
“应该会,上官休见我军大乱,是个好机会!”
从她们身后杀出来的骑兵开始追击他们,其中一队五十人的骑兵往山上的方向而去。
“上官将军,我乃河源府陈执将军麾下的屯长,陈将军奉命来支援器械院。眼前敌军大乱,正是破敌的好时候,请上官将军即刻出兵,支援我家将军!”为首的那骑兵男子对山顶之上喊去。
上官休一听,往山坡下望去,开口问道:“你家将军是陈执?”
“没错!机不可失啊,请上官将军迅速派兵支援!”
“你稍等一下!”上官休回应道,随后扫视了一眼他身边的这些副将与校尉,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将军,这会不会有诈啊?他们已经将敌军的阵型给大乱了,完全能够自己吃下这五千人,为何还要请您下山支援?”有一个偏将开口说道。
这也正是上官休的疑惑,他心里是不太想出兵的。
“将军,那可是轩辕定啊,如果将他擒下交给王上,那您就立下大功了!”副将胡原松却开口说道。
“可是......”他的心里隐约有些担忧,
毕竟那会喷火的怪物一直没有出现,令他的内心还是有些警惕的。
“上官将军,你们商议好了没有?如果器械院不想支援的话,那跟小人说一声。小人好过去跟陈将军交差,顺便收几颗头颅,给自己添些战功。”山坡下的那队五十人的骑兵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
听到“战功”这两个字,上官休眼里闪过一抹贪婪。
他本身就是宁都上官家的人,被调到河源府这个地方,战功与他遥遥无期,如今机会摆在面前,又令他十分心动。
“干了!”上官休咬了咬牙,富贵险中求。
说完便下令道,“胡原松,带两千人随本将军追击敌军,剩下两千人与投石车务必紧守山上,以防敌军有援军!”
下山之后,见到了那个骑兵屯长,他便询问了一下关于河源府的陈执的一些情况,那屯长对答如流,跟他所了解的陈执完全一样,心里最后的那块石头放了下来。
“将军,轩辕定跑的方向是子湖,这地方一马平川,陈将军应该可以将他们全部打散。他们过来,还不知道这支军队的是什么人,所以咱们的目标直接找准轩辕定,只要抓到了轩辕定,他的士兵根本就不用管!”路上,胡原松给他提了一个建议。
“不错!”上官休点了点头,“等会咱们直接奔轩辕定而去。”
“将军,以骑兵的速度,应该能轻易追上轩辕定的那些步卒吧?可是,他们却一直还没有追上,就好像他们是在故意维持这样的距离,故意等着咱们一样。” 一个校尉提出了质疑。
“去去去,你懂什么?陈谦胆小怕事,在嘱咐陈执出兵支援咱们之前,肯定跟他嘱咐了,要其保存自己的实力。要不然,陈执为何还让咱们过去围追敌军?”胡青松上前将那个校尉给推开,分析道。
上官休点了点头,他对河源府的府令陈谦还是十分了解的,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足为奇。
没过多久,他们终于追上了轩辕定,骑兵队伍绕到了轩辕定的侧翼,让骋风军无路可退,而上官休则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现在的轩辕定已经无路可逃,只能停在了子湖前方。
上官休带着人马看着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轩辕定,心里一阵愉快,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够擒住轩辕定。
一想到能够抓住轩辕定,就是为了中山国立下此等大功,他的心里十分开心。
“轩辕定,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投降吧!”上官休大声地说道,并令弓箭手将箭头指向轩辕定。
轩辕定翻身下马,骋风军第一营的士兵将他给护住,以防上官休放箭。
“上官休,这话应该是朕对你说才是!”轩辕定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并未有任何慌乱。
“哼,你现在已经被本将军与陈执将军给包围了,还说这等大话,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弓箭手,准备!”
“机枪队何在!”轩辕定身边的长孙明月朗喝一声。
只见这条大路的两侧,那些杂草之中出现了动静,紧接着从那些杂草之中出现了几辆推车。
“会喷火的怪物!还不止一个?”上官休的脸色一变,他就说怎么一直没见到这些怪物,原来轩辕定早就将其藏在了这儿。
“陈将军!敌军这些会喷火的怪物十分厉害,请陈将军迅速发起冲锋,将这些怪物斩杀,要不然咱们都得玩完!”上官休将目光望向骑兵的那一侧,带着一丝期望地说道。
虽然他觉得这个会喷火的怪物十分厉害,但是胜在无法移动,如果用快如风的骑兵冲锋的话,或许可以杀掉推车上的人,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那骑兵却没有任何动静,静静地立在原地。
“陈将军?”上官休心里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自己可能要栽在这里了。
那骑兵头领缓缓取下头上的头盔,一缕长发顺着头顶滑落了下来,这骑兵的头领居然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是长孙明薇,她轻轻晃了晃脑袋,将滑落下来的长发给理顺,随后长枪朝着上官休一指。
“吼!”她身后发出整齐的娇喝之声,长枪整齐划一地指向上官休的士兵。
“上当了!”上官休黯然失色,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第255章 攻心为上
机枪的威力,上官休可是亲眼所见,六七百人就在那么一瞬间,全部被歼灭。
如今自己仅仅只带了两千人过来,而且现在还不止一辆机枪推车,那么自己能够坚持多久?半炷香?
他不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虽然他对于明氏有一定的忠心,不然也不会被派到中山国最重要的器械院来驻守。
“将......将军,我们投降吧!”胡原松双腿打着寒颤,结结巴巴地缩到了他的身后。
上官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现在投降,轩辕定会同意吗?
“上官休,怎么样?现在是你无路可逃,还是朕无路可逃?”轩辕定面带着微笑,喊道。
“弓箭手放下箭!”上官休毕竟是个人精,没有什么比小命重要。如今的局势已经十分明朗,自己唯有认怂才有可能保命,他相信,以自己目前的地位,真心实意投降的话,轩辕定不一定会拒绝。
所有的弓箭手将箭矢给放下,他们也并非看不明白局势,只是作为士兵,听从将军的号令已经印入了他们的骨子里,如果没有出现死人的情况,他们大抵是不会想着仓皇逃命的。
上官休缓步上前,他身边的那些副将,校尉之类的亦是颤抖地跟上。
“陛下,上官休愿降!”他跪了下来,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起头来。
身后的副将,校尉之类的亦是同时下跪,“我等愿归降陛下!”
士兵们见将军们都投降了,瞬间丢下武器,跪倒一片。
轩辕定微微一笑,从盾牌兵之中走了出来,走到了上官休的前面,看着跪着的上官休,淡淡地说道:“朕为何要同意你的归降?”
“陛下乃上天之子,之前是罪将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抵抗陛下虎威!罪将现在已经知错,特向陛下请降,请陛下明察。”上官休头依然抵着地,不敢抬头。
“明察?你连如此一般的计策都识破不了,朕要你又有什么用呢?或者,你说一个让朕愿意接纳你的理由?”
上官休早有计较,连忙说道:“陛下如果能够接纳罪将,罪将愿替陛下取得河源府!”
“取河源府?”轩辕定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河源府驻守着两万多士卒,你区区四千人,如何能取河源府?你当河源府的城墙是纸糊的啊?”
“器械院的战局相信河源府已然看到,如果陛下在今晚偷偷伏兵于城门两侧,然后罪将假意败于陛下,前往河源府请求庇佑。只要臣搬出中山王来,陈谦胆小,必然不敢将罪将拒于城外,只待陈谦一开城门,罪将为先锋,陛下的两侧伏军杀出,河源府唾手可得!”
“哦?那意思是朕还需要配合你咯?”
“这......这是罪将想到的最容易攻占河源府的办法!”
“那朕如何确认你不会在城门打开之时,乘机逃入城中,然后与河源府一同抵抗朕的大军呢?”轩辕定又问道。
“臣愿献上器械院的家属为质,如果罪将但凡有半分逃入城中,与河源府抵抗陛下的天军,乞斩吾之妻小!”
“我等愿意与上官将军一样,献上妻小,为陛下攻河源府的先锋。”其他的副将和校尉亦是同声说道。
轩辕定沉吟了片刻,说道:“好,朕就答应你。”
“起来吧。”他又淡淡地说道。
随后,他们商议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之后,便开始布置进攻河源府的计划。
傍晚时分,双方的人马假装交战,上官休不敌,带着“残兵”一路奔跑至河源府下,身后的骋风军紧追不舍。
“陛下,虽然上官休此人的投降是真,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太天真了,河源府可不一定会打开城门,咱们还是要做好强攻河源府的准备。”一路追着,长孙明月对他说道。
“少族长为何现在才说?”轩辕定诧异又有些紧张地问道。
毕竟如果上官休的这个计划失败了的话,再想骗开城门可就真的花一番功夫了。
长孙明月微微一笑,“陛下倒是不用紧张,就算河源府拒不打开城门,只要我们追击的距离,不进入河源府守城士兵的弓箭范围之内,对咱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就让他试一试呗,如果不成功的话,陛下就更能收获上官休的臣服。现在陛下手底下没有任何实力,所以我们这次平叛,主要以招降为主,虽然一开始他们不一定真心投降陛下,但是只要陛下一路胜利,抵达宁都之后他们必定不敢再生出任何异心。到时候,陛下恩威可施,定能在不伤及百姓的同时,平定明氏的叛乱!”
“少族长,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轩辕定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赞扬地说道。
这个长孙明月,其对局势的把控,以及人心方面,真的是十分优秀。
正说着,上官休已经跑到了河源府的城墙之下,而长孙明月手一抬,下令道:“各营,停止追击,原地驻扎!”
骋风军令行禁止,停在了河源府的弓箭手射程之外,现在的弓箭手其弓箭的有效射程也就百来步,如果是强弓的话就更
远一些,但是骋风军的步枪射程在两百多步左右,现在是他们能够攻击到城墙之上的士兵,而城墙之上的弓箭手却无法攻击到他们。
上官休装作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大声喊道:“我乃器械院驻将上官休,速速打开城门!”
城墙之上的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切,其中一位副将铠甲的男子举着火把走到城墙边上,向上官休喊道:“上官将军,府令大人有令,如今河源府城外有敌人,城门不可擅开!请将军见谅!”
“放屁,本将军都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你们居然不开城门,快叫陈谦过来见我!”上官休暴跳如雷地说道。
“对不起,恕难从命!”城上的副将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大胆!论军职,本将军要高于你们的守城将军谢渊,论官职本将军也要高于陈谦。如果本将军死于敌手,而你们见死不救的话,你知道是多大的罪责吗?”
“哎哟,多大的罪责啊?本将倒是想了解了解。”又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白银铠甲的男子走到城墙边,故作讥笑地说道。
“谢渊,你......”上官休一阵愤怒,仰头喝道,“看来河源府是想要见死不救了?那好,等本将军逃出生天,定到王上面前说明此事!”
“哟嘿,还到王上面前说明此事?上官休,你敢说实话吗?你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已经投靠了敌军,如今使出一招苦肉计,想要赚取河源府的城门!要是王上在此,你觉得你焉有活命之理?”
上官休的脸色一变,心道怎么会被谢渊知道的?
但他自然是不会承认,故作恼羞成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投降?本将军对王上的忠心日月可鉴!你休得污蔑本将军!”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渊冷笑一声,随后又说,“上官休,看在曾经一起喝过一次酒的份上。我给你一次离开的机会,我倒数十个数,如果你还不离开,那么就休怪本将军的弓箭无情了!”
“谢渊!你安敢如此对待本将!”
“十!”
“谢渊,敌军已经来到城下,本将军求你了,快开城门吧。我与敌军交战过,知道他们的厉害!如果你放本将军进城,那我一定将敌军的信息告诉你,让你更好的御敌!这破敌的功劳,全部给你!”
“说得很有诱惑力,但是本将军不稀罕!九!”
“......”
“八!”
“谢渊,你真的这么绝情?”
“七!”
“......”
“三!”
“二!”
上官休看到谢渊如此铁石心肠,心里还在赌,他赌谢渊只是妄加猜测,他这个赚取河源府城门的计划,应该是不可能被谢渊知晓。或许,他觉得是谢渊故意在试探自己,毕竟如今骋风军已经追到城下,谢渊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有此怀疑是正常的反应。
可是令他失望了。
“一!”当谢渊的最后一个数念出来之后,他的右手一抬,弓箭手的长箭就对准了他们这几千人。
“簌簌簌!”弓箭如雨一般落下,他身边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只是一轮箭雨,他就损失了三百多人。
上官休知道,谢渊应该是已经确定了他们是来诈城门的,所以才下令放箭!
“谢渊!你记住!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投敌的!”上官休无奈之下只得放了一句狠话,“来日等本将军进入河源府,定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便下令撤退!
轩辕定皱着眉头,“少族长,被你说中了。河源府洞悉了这个诈城的计划!”
长孙明月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笑了笑。
最终,上官休也被流矢射中后背,好在将士们拼命抵挡,在丢下了五百多具尸体之后,他们逃出了弓箭的范围。
他顾不得被流矢射中的后背,强忍着痛楚,垂头丧气地来到轩辕定的跟前,跪了下来,“陛下,罪将失败了!要杀要剐,罪臣都无法可说!还请陛下饶了我家妻小!”
长孙明月对轩辕定使了一个眼神,后者领悟,轻轻咳了咳,“上官将军无需请罪,你的忠心朕看到了。放心,你的妻小朕绝不加害,你快下去治伤吧!”
“谢陛下仁慈!罪将必定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上官休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在手下的搀扶之下,走了下去。
轩辕定不再理会上官休,向长孙明月问道:“少族长,现在计划失败,你可有什么办法?”
“放心吧,陛下,我自有安排。”长孙明月脸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
“哦?少族长打算如何做?”既然她有办法,这让轩辕定安心了不少。
“我已经派人去运器械院的投石车了,等会让他们吃吃石子。”长孙明月说着,就见到骋风军的一队人带着上官休手下的一些士兵们,将投石车给运了过来,并且用
大车拉了几十车的石头。
轩辕定吃惊地看着这些攻城器械,除了这些投石车,还有一些冲车,云梯等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
好家伙,她这是把器械院给搬空了吧?
“之前上官休打我们的时候,不是只有十台投石车吗?怎么有这么多了?”轩辕定问道。
“他那十台是最新式的投石车,其余的都是老式投石车。”
“可是,这么多投石车,也不一定能够攻下来啊,毕竟现在城中有两万士兵,他们可......”
“陛下可曾听说过攻心?”长孙明月说道,“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而攻城之策,攻心为上。”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这可有什么来由?”
长孙明月微微一笑,“这呀,可是徐长沙最宝贵的兵法策略呢!”
“哦?”轩辕定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问道“长沙还能够说出如此有深度的话来呢?他可有说明?”
长孙明月想起从盐湖出发前的那个晚上,她与徐湘谈论平叛计划的时候,徐湘无意之中说起的这一番话。那个时候,她就被徐湘的才能给惊艳到了,只不过徐湘可不会受此殊荣,便将这段话的典故讲与了她听,她熟读兵书,而这句话也让她受到了很大的启发。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会用兵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破坏别人的战略意图。伐谋其次的呢,就是破坏对方的盟军。伐交再差点的呢,就尽量在野外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伐兵最差的方法就是爬城墙去攻城,损失很大。百战百胜其实算不上是高明中最高明的,如果不通过交战就能够使政的军队居服,这才是最高明的。”
轩辕定仔细品了品这段话,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问道:“那这攻心又是何意?”
“徐长沙说,伐谋,伐交,伐兵都不具备条件的时候,那只能采取最差的方法攻城。而攻城之策,攻心为上。当你拥有攻占敌军城池的能力,但是得付出十分大的代价,强行攻城实为不智之举。那攻心就是最好的办法,一支军队的战斗力除了自身的强大诚度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士气。而攻心之策,就是摧毁敌军的士气。”
轩辕定的眼睛一亮,面露受教了的神色,“那这样说来,我们现在强攻河源府的话,会有不少损失,对于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兵力而言,损失了就无法得到补充,攻心之策的确是上上之策!”
“没想到,长沙居然有如此见识!他可,真是一个妙人啊!”他又赞叹地说道。
长孙明月嘴角泛起一抹笑容,“陛下误会了,他否认了这些话是出自他口。”
“哦?那是谁?”
“徐长沙说,这句话是一个叫孙武的人所说。陛下可认识此人?”长孙明月不免想起,之前在百舸岛的时候,徐湘的一首诗也惊艳到了她,可是他却否认是自己写的,而是一个叫王维的人写的。
怎么大夏外面真的有这么多隐藏的大才么?而且刚好都被徐湘给遇到了?
长孙明月身在百舸岛,自然不知道大夏外面有些什么有才能的人。
“孙武?此人能够说出此等话,应该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啊,可是朕怎么从未听说?如果大夏真有这样一个人,那朕亲自去请也要将他请过来,帮朕。”
“陛下到时候可以问问徐长沙。”
“嗯,下次朕见到他的时候,自然要问清楚,看看能不能将孙武此等大才之人请到朕的身边,辅佐朕!”轩辕定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少族长,如今我们的攻心之计又该如何实施?”
“很简单啊,用投石车砸啊!”
“啊?投石车砸,这不就是攻城了?这是强行攻城啊,并非攻心!”
“那倒不是,按照攻城的情形,一般是攻城之时用投石车,冲车等攻城器械攻破敌人的城墙与城门,所以除了这些攻城器械,还要消耗掉不少士兵,但是我们现在却不用士兵。”
“难道用投石车就能砸破城门?这......不太可能吧?”
长孙明月笑了笑,“陛下觉得,单从士兵层面上来讲,这河源府的两万守军,与上官休的五千士兵,孰弱孰强?”
“那当然是上官休啊!只是河源府比上官休难以攻打的是,他们拥有坚城,不太好进攻!”
“陛下这么认为,那河源府的人也会是这么认为。现在我们包围河源府,他们却不敢出城决战,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陛下试想,如果我们一直不停地投石,会怎样?”
“他们的内心肯定会十分惶恐,担忧哪一天我们这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军队会什么时候攻进城中来。”
“对,只要时不时地向城墙投石,这种惶恐会越来越浓,等到时机成熟,这城.....城中士兵的士气,还会有现在这般高么?”
“少族长,朕真是十分佩服你,那么这一战,就交给少族长了!”
“陛下放心,安心看戏便是。”
第256章 弃城而逃
“第几批了?”城墙之上的谢渊面带忧色地开口问身旁的副将。
那副将也是一脸凝重的神色,说道:“将军,这是第八批三千人的队伍了,现在城外敌军的数量估计已经超过了三万人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怎么凭空冒出这么多人来的?他们到底想要干嘛?”谢渊几近咆哮,城外一批批增加的士兵数量让他要疯了。
河源府现在有多少人,战斗力如何,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从昨天傍晚上官休逃走之后开始,城外的敌军就正式在河源府外扎营,他们等着灯火,源源不断地运来攻城器械,并且每隔一个时辰就用投石车往城墙之上抛石。
虽然这些石头并非大型的石头,造成的士兵伤亡也不多,但是却架不住住一直这么下去。
一晚上他都没有心情去休息,生怕敌人会正式进攻。主要令他心慌的是,一夜过后,时不时从各个方向来的敌军的援军,有的是一千多人,有的是五千、八千人,分别打着不同的旗号,进入敌军大营。
那震耳欲聋的操练之声传入他的耳中,他的心身受到极大的压抑,那喊杀与操练之声就像是梦魇一般在他的心头萦绕,经久不散。
“去束锦府和柏远城的求援,还没有消息吗?”谢渊又焦急地问道。
“将军,您早上才派过去求救的人,这会估计还没有到束锦府,柏远城那边倒是有消息,他们本身就是小城,守将徐茂辉胆小怕事,说是派三千人过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三千人顶个屁用!”谢渊咒骂道,“徐茂辉那个小城有一万人,他就给我派三千人过来?”
“将军,将军,敌人又开始投石了,您快躲避一下。”副将将他的手腕抓住,想要将其拉到一边。
“滚开!”谢渊一把将其推开,他此时已经恨不得自己被这些乱石给砸死算了。
从昨夜开始,每隔一个时辰就进行一轮的投石进攻,五十台投石车轮番投石,关键是这投石车的距离又在他们的弓箭射程范围之外,而敌人又不攻城,这让河源府的守城器械没有一点用处,太憋屈了!
而且,对方根本不给自己对话的机会,他有好几次想要跟敌军沟通,喊话让敌军主将跟他对话,对方压根不理他们,只是用投石车跟他们说话,而他面对这么多敌军,也没有出城决战的胆魄,简直是将他的心里逼入疯狂之境。
看到河源府被投石车的新一轮进攻,陷入了一片混乱,轩辕定在将台之上与长孙明月等人悠闲着吃着晚餐。
“少族长,你这一招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朕估摸着这河源府的守将,已经在心里咒骂了咱们无数遍了。这一招虚增兵力可谓是迅速将其心理防线给摧毁。等到咱们增至十万士兵了,河源府肯定是要开门投降了!”
长孙明月却微微摇头,“兵不可再增了。”
“为何?”
一旁的长孙明薇开口解释道,“陛下,现在我们每隔一段时间,让士兵们偷偷从营地离开,然后光明正大地从其他方向进入大营,好让敌军知道我们有援军。但是此事却不可一直做,如果一直增兵的话,对方肯定会有人产生怀疑。现在的三万人刚刚好,在人数上能够碾压河源府的驻军,而三万人这个数字,也正好让他们不至于起疑心。”
轩辕定听完之后恍然大悟,看来这计策不能随便用,至于怎么用,这个度还是需要把握好的啊,不然会起到反作用的效果。
攻打河源府这样的坚城,可没有这么容易,虽说河源府后背是山林、河流,中山明氏并未在这里布置多少兵力,但是要想不付出一些士兵的代价,还得需要耐心。
一连三天,虽然城外的敌军没有再增兵,但是三万兵马就这样在外面围着,对谢渊是一种煎熬,虽说柏远城派来了三千援军,但是这些援军无一不是老弱病残,气的他对柏远城守将徐茂辉破口大骂了一个时辰。
而刚才去束锦府请援的消息也传来了,束锦府派了一万精兵过来,却在临河上遭遇伏击,损失惨重。如果还想要过来支援河源府,便只能走陆路,当他们到达之时,估计河源府的黄花菜都凉了。
他刚刚又收到手下传来的信,河源府的府令陈谦想要逃走,被驻城守军给拦住,正往他所在的南城门押来。
看着陈谦被带过来,其身后还有几大车珠宝与金玉,他的眼睛都直了。
他是贪财没错,但是他又是河源府的守将,如果不战而逃,那即便是他有千万财富又如何,中山国肯定是要追责,自己肯定是无路可逃!
如果这攻城之人说个来意也好,是诸如北蒙这样强大的人也好,自己投降的话能够保住小命。
实在不行,东海也可以啊!
关键是人家根本就不跟他对话,他没有一丝话语权,如果对方是实力比较弱,投降过去,迟早要被明氏给清算。
所以他的内心摇摆不定,不知道是该投降还是继续抵抗。
而在上官休那边的人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导致他现在六神无主,每一次的投石都让他提心吊胆的。
“放开本官!你们大胆,不知道本官是河源府的府令吗?”陈谦一张肥胖的脸涨得通红,试图挣扎架住他的士兵。
谢渊摆了摆手,示意士兵们将陈谦放开。
陈谦恢复了自有之后,径直走向谢渊,怒意难消,“谢渊,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抓本官?”
“陈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谢渊尽量让自己冷静,如今局面乱糟糟的一片,陈谦身为府令,居然还给自己弄出幺蛾子,如果陈谦逃走在军中传开,他在军中有再高的威望也没办法控制住所有的士兵。
“本官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么?”陈谦趾高气昂地说道。
“如今河源府有敌人入侵,陈大人这是想弃城而逃?”
“什么弃城而逃,本官只是府令,掌管民生而已,守城相关的事情,应该是谢将军的事情吧?你有什么资格管本官?”
“这一点陈大人可弄错了,本将军既然驻守河源府,自然要保护一府安宁。如今是战时,为了保证不出现乱子,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希望陈大人体谅本将军守城不易,不要再逃走了!来人啊,将陈大人送回府衙,好生保护,以免被宵小之人暗算!”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士兵们就围了上来。
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何况陈谦逃走,本身就是理亏。
谢渊这么做,无异于就是软禁他,那他跟等死有什么分别?
“等等!等等!”陈谦可不会这样坐以待毙,连忙叫喊道。
“怎么,陈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谢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渊没有拒绝,两人走到一边,他挑了挑眉,问道:“陈大人,还有何话要说?”
“谢将军,你老实告诉我,城外的那支军队到底是什么人?”
谢渊眼神微眯,嘴角一歪,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你只管民生的么?这城外的敌军是什么人,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
“我傻啊我,谢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俩的情况,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敌军为何迟迟不攻城?肯定是有其深意,说真的,再继续待在河源府,我内心不安啊!这样,我所有的钱财分你一半,你放我离开如何?”
谢渊听到他的话,尤其是“钱财”二字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但很快就隐藏了过去,他轻咳一声,“咳,陈大人,即便我放你离开河源府,你能往哪里逃?中山王要是知道此事,肯定会天涯海角也会将你捉回来,到那时本将也会受到牵连。”
陈谦左右张望了一下,一脸神秘地小声说道:“只要能够离开河源府,我自有退路,即便是中山国明氏也拿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谢渊好奇地问道。
河源府总共只有三千骑兵,其中谢渊的麾下有一千,其余的两千在陈谦的弟弟陈执手中。
陈执是陈谦的父亲陈孺的养子,自小习武,长相十分俊朗,而且为人正直,行事果敢。
他长大后便被安排进入了军中,当上了骑兵统领。
陈孺死后,这河源府的府令就由陈谦担任。
而陈谦的奢靡**,经常搜刮民脂民膏,让陈执无法认同,他也曾劝说过这个兄长无数次,但是没用,陈谦仍旧是我行我素。
而陈谦也觉得陈执这是“假正直”,没有了陈孺的调和,两兄弟之间貌合神离,只是表面上维护了兄弟的关系,背后却都是十分瞧不起对方。
这天深夜,陈执巡城回来,他卸下了厚重的铠甲,在解除左臂的护肩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咬着牙眉头紧皱着,似乎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夫君!我来替你解甲!”这时,一个穿着白色绫罗的女子举着一盏油灯,款款而来。
陈执停下,脸色恢复如常,“是夫人啊,怎么还没有休息啊?”
“夫君一日未归,妾身怎么能睡得着。”她将油灯放在桌子上,然后轻轻帮他解下护肩。
护肩解下之后的白色内衣,露出了一片血红,她脸上显得有些心疼,“夫君,你受伤了?我......我去叫大夫。”
“诶,不用了夫人。”陈执连忙叫住她,“只是不小心被乱石给砸到了,一点皮外伤而已,擦一些药膏就好了 。”
中午的时候,他在巡城安排城防事务之时,刚好骋风军又开始投石,而他却不小心被石头给击中左臂,摔倒在地。
当时所有士兵都慌了,为了不影响士气,所以他强忍着左臂的伤痛,安抚了士兵们的心。
直到忙完回到家中之后,他才发现被砸到的肩甲已经变了形。变形的地方扎到了肉里,只不过由于肩甲是铁做的,又紧紧系在臂上,所以才没有血液流出来。
“那我过去拿药!”她快步朝另外一个屋子走去,慌慌张张地到处找药。
将药找来了之后,她帮陈执解下左臂的衣衫,看着那么大的一个伤口,血肉之中还带着一些碎布。
她低声抽泣,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夫人,你哭什么,只是些许皮外之伤而已。”陈执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地说道。
“没有。”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夫君,你饿了吧,妾身
去给你做一碗羹汤。”
“不必了,夫人,我还不饿。晨儿呢,睡了吗?”陈执问道。
“嗯,晨儿已经睡下了,之前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妾身哄了好久都没用,直到很晚了,实在扛不住了才入睡。”
“好。”陈执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对了,夫人,你大哥可有消息传来?”陈执扶着她坐了下来,问道。
“没有,这些天一直没有收到大哥的消息。夫君,我有些胆心......”
“放心吧,大哥细心谨慎,做事有条不紊,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陈执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地说道。
“嗯。”
“大哥一有什么消息,你立刻告诉我。”
夫妻两叙完了话之后,便起身准备回房。
两人刚起身,就见家中的管家走了进来,“老爷,夫人,谭副将和陆校尉、马校尉以及江校尉在门外求见!”
“嗯?他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陈执正诧异着,陈夫人倒是先开了口,“安伯,你就说老爷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留到明天再说。”
“是,夫人!”管家应声就打算离开。
陈执将他叫住,“等等,安伯,将谭副将和几位校尉请进来吧。”
“夫君!”陈夫人一脸不悦,“你还受着伤呢,难道就不能让你好好休息一晚吗?”
陈执柔声地说道:“这么晚了,谭副将与几位校尉过来找我,肯定是重要的事情。夫人,你先回房吧。”
陈夫人却是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还是施施行礼,回了寝房。
陈执重新将衣服给穿了起来,坐在主屋之中。安伯带着四位穿着铠甲的男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人穿着一件白银锁子甲,身后的是几位校尉都穿着是青铜元铁铠。
“末将谭启河拜见陈将军!”为首那人单膝下跪,行了军中之礼,其余三人亦是军礼参拜。
“谭副将,几位校尉请起!”陈执抬了抬手,又指了指左右的座位,“请坐吧。”
几人起身,一一坐下,陈执又开口问道,“各位都是谢将军麾下,怎么这么晚到我府上来了?可是城中防务出了什么事?”
谭启河冲他抱了一拳,说道,“陈将军,陈府令与谢将军......他们已经逃走了!”
陈执脸上出现一抹讶然,“什么逃走了?谭副将,你说清楚一点。”
谭启河低下了头,说道:“府令大人与谢将军携带着大量的金银,从北门逃走了!”
陈执的心一突,有些不信,责问道:“谭副将,你可不要乱说!府令大人与谢将军怎么会弃城而逃?”
“是真的,陈将军。是末将亲眼所见,只是末将阻拦不住......”
开口之人是步兵校尉陆闻虔,陈执看了其他人一眼,所有人都微微点头。
“怎么可能?”陈执惊声站了起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河源府军、政两方的最高长官弃城而逃,这城还怎么守?
虽然,这些天城外的敌军一直不停地往城里投石,但是只是一些骚扰而已。
他看得出,这只是疲兵的战术,也跟谢渊沟通了,但是谢渊根本就不搭理他。
他只能吩咐自己的手下,该吃吃该睡睡,养足精神,等待敌军攻城。
可是没想到,这两个胆小如鼠的人,居然弃城而逃。
“现在城中的职位,就属陈将军您最高,请陈将军接管城防军,抵御外敌!”弓手校尉江一鸣起身,朝他下跪说道。
“请陈将军接管城防军,抵御外敌!”其他几人亦是起身下跪,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行不行,我只是骑兵郎将,怎么能......”
谭启河开口说道,“现在城外的敌军虎视眈眈,府令大人与谢将军已经逃走,河源府已经没有了主心骨。如此下去,必定会军心涣散,出现逃兵!而且城中的百姓已经是人心惶惶了,如果被百姓们知道了府令与谢将军逃走了,那百姓们就更加惶恐,城中必定大乱啊!”
“是啊,陈将军!请将军以大局为重,接管河源府城防军吧!”
“请将军接手河源府军、政要务,护佑城中千万百姓!”
“......”
“这......这,这......”陈执左右有些为难,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而且做事循规蹈矩。
谭启河与几位校尉的请求,令他左右为难。
一方面呢,现在的局势已经变得这么坏,城防军与百姓他又不能不管。而另一方面,他的职位就只是骑兵郎将,没有权限去管辖整整两万城防军,“规矩”这个词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请将军以大局为重啊!”
“这......”陈执眉头紧锁着,沉吟了许久,他看着跪在面前几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最终,他还是下了决心,开口问道:“现在城防军还有多少人?”
第257章 佯抓细作
城外的骋风军大营之中,上官休的营地被安置在最后方。
对于轩辕定这几天的攻城,他都看在眼里,没有让他去当攻城的炮灰,这令他心里是十分感激的。
今日,一大早,骋风军就派人过来找他,说是统帅想要见他。
他知道,这支军队的统帅是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女人,他曾听到轩辕定叫她少族长。
经过多方了解,他知晓了这支神秘的军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支军队的统领,也就是轩辕定口中的少族长,是开国皇后长孙羽素的族人,也就是那个神秘的长孙氏的少族长。
他起初只抱着保命的心思投靠轩辕定,对其并不看好。毕竟这里的军队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人。
想要用一万人扳倒明氏,很难。
只是,深刻了解到了长孙氏的兵锋之强后,再加上这几天的攻城策略,使得他开始有些倾向于轩辕定。
说不定,这轩辕皇室还真有可能夺回宁都,平定明氏的叛乱呢!
现在轩辕定身边可用之人不多,如果自己能够跟在他身边,多立战功,那等到平定明氏之后,自己岂不是大功臣?
一想到这儿,他就开始有了一些想法,打算真真正正地臣服于轩辕定。
见到长孙明月的时候,营地之中无其他人,连轩辕定都不在。
长孙明月跪坐在席子上,面前的一张矮桌上,煮着一壶茶水,而她则是拿着竹勺,轻轻搅动着茶水,还时不时地吹着被煮得滚开的茶水上,冒出的水雾,显得极为优雅。
要不是早就见识到了这位统帅的果断,以及眼光的毒辣,他还以为面前的是一位大家闺秀呢!
“降将上官休拜见统帅大人!”上官休下跪在她面前,无比恭敬地行礼。
长孙明月放下竹勺,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指了指她对面的草席,轻声说道:“坐。”
“谢统帅!”上官休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草席前,跪坐了下来。
她用湿布端起瓷壶,在两个杯子上各倒了一杯茶水,再将瓷壶重新放到炉子上,然后将其中一杯轻轻推到上官休的面前。
“请!”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微微致意。
上官休不知道长孙明月一大早将自己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不是表面上这般人畜无害,她的每一个行为背后肯定都有深意。
但是他现在只是降将的身份,也没有为轩辕定立下任何功劳,自然不敢托大。
于是十分恭敬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长孙明月掩嘴一笑,随后将茶杯送人嘴边,轻轻喝了一小口,放下茶杯之后说道:“上官将军,喝茶可不比喝酒,你这般牛饮可是上不得台面哦。”
“罪将知错!”上官休连忙说道。
“上官将军不用这么紧张,也不要总是自称罪将,以后无论是在陛下,还是在我面前,都不需要如此。”
“这......末将多谢统帅!”他感激地说道。
“噢,对了,上官将军的伤势可好些了?”
“多谢统帅关心,末将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如果统帅有事,尽管吩咐,末将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就好!上官将军,知道这次叫你来是什么事吗?”长孙明月微微一笑,问道。
“末将愚钝,请统帅示下。”
长孙明月再次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端起自己的茶水,浅浅饮了一口,说道:“你呀,可不愚钝。就是胆子小了点,你之前那个赚取河源府城门的计划,就蛮好的嘛!”
上官休有些脸红,说他胆子小,可不就是说自己在子湖的时候,还没开打就投降的事么?
“末将惭愧,未能成功。”他低下头,显得
十分窘迫。
“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长孙明月又问道。
“末将不知。”
“那是因为,你军中有叛徒。或者说,有河源府的细作。将你诈败赚城门之事传递到了河源府中,你焉能成功?”
“啊?”上官休无比惊讶,他从未想过计划的失败是因为泄密了,而不是守城的谢渊察觉到的。
“这次叫你过来,就是让你将这个人找出来。”
“是!末将回去之后,一定对知情之人逐一审问,找出此叛徒!”上官休连忙说道。
长孙明月的脸上露出一脸兴致勃勃的神情,“那不知上官将军,打算怎么找呢?当时在场的可是有两千多人呢,逐一审问,可要问到什么时候?”
“末将可以去查一下,在归降陛下之后,到攻城的这段时间内,有谁偷偷离开大营,只要将离开大营的那些人给抓过来审问,一定能够问出来的!”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长孙明月脸上露出一脸的失望,但也没有直接否认。又说道,“如果,这个人,打死了也不说呢?”
“这......”上官休哑口无言,长孙明月说的没错,不能因为人家离开过大营,就将其当成细作,这在野外行军打仗的,总会有些士兵要离开大营去方便的,那段时间离开大营的他估摸着也有百来人。
如果那个细作真的什么都不说,难道自己真的要将这百来人给活活打死?
“我这儿倒是有一条计策,上官将军想不想听听?”长孙明月微微一笑,又说道。
“请统领大人教我!”
长孙明月的眼神望向了他面前的那杯茶水,淡淡地说道,“上官将军,茶要凉了。”
上官休回到自己的营地后,就迅速将他手底下的那些将官叫了过来。
一张长桌,他坐于主位,其他将官分列长桌两边坐了下来,任谁都能够看得出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将军,您从统帅的大营出来之后,就一直苦着这副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副将胡原松小心翼翼地问道。
上官休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这是发火的前兆,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看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欺人太甚!女子为帅,还如此欺我辱我!”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军,您跟我们说啊,我们与将军共进退!”
“是啊,将军,有什么事情您就直说,我等誓死与将军站在一起!”
上官休稍微平缓了一下心情,说道,“长孙明月打算在今夜子时发动进攻!”
“这是好事啊,将军!我们一直在这城外,干谅着,吃的也是粗粮。现在是战事,河源府停止给器械院供粮,兄弟们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如果能够攻破河源府,那么河源府里的粮食就可以让士兵们好好吃上一顿了!”
“好个屁!”上官休爆了一句粗口,“那娘们知道北门的防守力量薄弱,让我们从南城门正面进攻,吸引河源府守军的注意力,自己率队攻打北门!”
“啊......这......河源府的士兵虽然各项能力都不如我军,但是他们占据坚城啊,而且他们城中还有这么多士卒,我们这区区四千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她们为什么不直接用那会喷火的怪物全面进攻?相信只要她们强攻,肯定能够攻下河源府的!”
“末将这些天也看到了,她们只是往城里投石,让我们的兄弟去运石头,兄弟们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她们也是一直围而不攻,都集结了三万兵力了,还不攻城,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将军,长孙明月此人太过于歹毒了,不如我们反了吧!”
“是啊,将军,她们不把我们当人看,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这些投降过来的人。不如乘此机会
,我们直接向城里投降,与河源府一同抗敌吧!”
“反了吧将军!”
“将军,您做决定吧!”
群雄义愤,众将都十分激动,局势眼看就不可收拾了。上官休连忙一拍桌子,怒声道:“都给我住嘴!”
他在军中的威望还是挺高的,话音一落,现场鸦雀无声。
“我们投降的是轩辕皇室,不是她长孙明月。虽然长孙明月不仁,但我们不能对陛下不义。尔等想想,自从陛下接纳我们投降之后,对我们也十分重视,虽然我们失去了河源府的粮食供应,但是前天陛下亲自送来了粮食。我们即便是冲锋在最前,陛下也一定可以看到!如果能够因此攻下河源府,我们一样功不可没,陛下一定能赏罚分明!”
“可是,将军,现在是长孙明月那个女人算计我们,我们......难道就只能让兄弟们去吸收敌军的火力,白白送死?最后功劳都让她占了?”
“不必多言,本将军已经下定了决心。”
“将军!”
“将军,您再三思一下!”
上官休的手一抬,“就这么决心了,各营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攻城!”
“是!”所有人无奈低声回应,离开了上官休的大营。
日落之后,晚膳准备完毕,天开始黑了起来,一个人影偷偷溜出了营地,不一会他身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悄然跟随而去。
看着那个溜出营地的身影,最终停在护城河的边上,只见他乘着夜色,在水畔之中摸着什么。
最终,他摸到了一条绳索,然后将绳索从水中拉了出来。
这条绳索十分长,一直延申到河源府城墙的一个排水口,拉了许长一段,他的身旁已经堆成了一个绳团,最后他拉到了一个被绳索绑着的铁盒,这个铁盒的另外一端也是长绳。
他打开铁盒,从怀中摸出一份卷起了的绢布,然后放入盒子中,并将铁盒给封好。
身后偷偷跟着他的那两人,其中那个大个子见状就要冲出去,小声说道,“统帅,末将将这个叛徒抓起来,随您处置!”
“等等!”那个瘦小的身影将他给拉住。
原来,这二人就是上官休与长孙明月,长孙明月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上官休在他的人之中宣布今晚夜袭。
现在的河源府已经习惯了城外敌军隔时过来投石,所以干脆就不将其当成一回事。
突然夜袭这么大的动作,城内没有一点发觉。所以,她认为,作为细作,一定会想办法在今夜子时之前要将消息传递到城中。
所以,他们暗中派人监视着所有参与营议的人,最终发现了这个人。
从他的行动上来看,应该就是城内的细作无疑了。
当然,这只是跟上官休说的计策而已,上官休认为这是长孙明月为了找出这个细作,才故意说是今夜子时攻城。
但实际上,长孙明月却没有告诉他,今夜子时是真的会攻城!
“统帅大人,此时还不将他抓住,等会他就跑了,咱们可就没有证据了!”上官休有些焦急地说道,他很想问这个人为何要背叛自己。
“抓住他容易,但是我并不想抓他,我想要的是河源府。所以信让他传去,实际上......”
上官休的眼睛一亮,“实际上,统帅大人您......并不攻北门,而是与我们一起,攻南门?”
长孙明月微微一笑,“我就说,你不是愚钝之人。”
他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末将一定会配合统帅大人的计划,有什么吩咐,请您尽管吩咐!”
“嗯。”长孙明月点了点头,又望向了那个将铁盒与绳子一同丢到河中的细作,问道:“这个人,是什么人?”
第258章 是为诀别
正说着,那个人传递完信之后,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他们二人,便往营地的方向回返。
上官休看着向营地远去的那个细作,回答道:“此人名叫庄凌志,是我军中的射声校尉。在河西走廊的时候就是副将胡原松手底下的得力干将,由于器械院的缘故我们整支军队才会调遣到河源府来。按理说,不应该是细作才是。会不会是被人收买了?”
“回去吧,你将胡原松叫过来见我。”
胡原松这个人没有什么才能,一张嘴倒是十分会说话,而且擅长迎合上官的喜好,所以在河西走廊当兵的时候,在三年内就由小兵晋升为了校尉。
后来,器械院这边需要调集一支军队过来,就将他和他这一校人马给调了过来,而且还被升为驻守器械院的驻军副将。
除了嘴巴会说之外,也很会看人,什么人有才能他就提拔,什么人是庸才,他便忽视。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看重的人或多或少都立了一些功劳,而他作为伯乐,自然也受到了赞赏。
上官休说长孙明月要见他的时候,他在诧异的同时,也有些忐忑。
他揣摩过无数人的喜好,甚至连轩辕定的喜好他也猜得七七八八,只是他目前这个级别是没有机会与轩辕定交流,自然也没有拍马屁的机会。
但是,对于长孙明月这个人,他却是一点儿也看不透。
他的信条是,看不懂的人,就不要招惹。所以,自从归降之后,他就无数次避开与长孙明月打交道。
没想到长孙明月居然指名道姓要见自己,而上官休也没有透露半点她要见自己所为何事,他的内心如何能不紧张?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甲,双腿有些发抖地走进长孙明月的营帐。
见到长孙明月一脸严肃地坐在中央,他扑通一声跪下,“末将......胡原松,见过......统帅!”
“胡副将,你起来吧。本帅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
他缓缓起身,躬身低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神,回答道,“请教不敢,统帅大人有什么事情只管直说,末将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怎么?我是猛兽吗?你这么紧张干嘛?”长孙明月看着十分拘谨的胡原松问道,随后又指着一旁的席子,“坐吧。”
她这副严肃的模样,如何能不令胡原松拘谨。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只要认真做事起来,是无法跟平常生活那般顽皮嬉闹的。
所以有句话概括得就很好,天才往往都是疯子。
长孙明月虽然达不到疯子的层次,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多谢统帅!”他可不敢去推辞,心中已然下定决心,无论长孙明月说什么,自己照着做就行了。
“胡副将知不知道,今晚子时,我们即将发动对河源府的总攻?”
“末将已然知晓,上官将军已经与末将说了。”胡原松的内心十分忐忑,心道她不会知道当时自己在上官休营帐之中骂她的事了吧?
长孙明月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可是,有人却把今夜子时的消息传递给了河源府。”
胡原松吓了一跳,原来是因为情报的泄露导致她的心情不好。他连忙表态:“不知是何人将消息传递出去的!简直是罪不可赦!”
“那个人,胡副将很熟悉。”长孙明月似笑非笑,“他就是你麾下的射声校尉庄凌志!不知,庄凌志的行为,你知不知晓?”
“什么?”胡原松如五雷轰顶,是自己麾下的?
那她这次叫自己过来,就是问责的!
不用想也知道,庄凌志是自己的属下,泄露如此重要的军情,即便他毫不知晓此事,一个不察之罪是跑不了的!
这还不得要了他的老命啊!
一想到自己会受到处罚,他连忙又跪了下来,“统帅大人明鉴,此事末将毫不知情啊!”
“你紧张什么?本帅又没说要治你的罪!只是问你知晓不知晓而已。”
胡原松松了口气,别说他不知晓了,就算知晓这件事,也是打死都不能说的啊。
“末将真的不知晓此事!”
“嗯,我相信胡副将!快起来坐吧!”长孙明月说道,“你对庄凌志应该十分了解吧,来,说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胡原松见她的神色,不似是假话,看来她是真的不打算惩罚自己,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
随后他重新坐下,开口说道:“庄凌志是河源府的本地人,自小父母就去世了,与妹妹相依为命......”
“等等!”长孙明月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他是河源府本地人?”
胡原松点头,“对!”
“嗯,你继续说。”长孙明月若有所思。
“他是十年前,明氏征兵的时候被强行拉去当兵的。随后就被派到了河西走廊,这一去就是许多年。当时末将在河西走廊只是一个伙头兵,与他相识。后来末将升任了校尉,就让他当了副手。直到器械院这边将末将这一校调过来之后,便将他升为射声校尉!”
“他跟着属下的时候,属下就知道他是河源府的人。我们调过来的时候,我就准了他一个月假,在河源府寻找家人。”
“后来听他说是找到了妹妹,妹妹已经嫁给了河源府的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当时末将也为他感到高兴,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情!”
“统帅大人,如果您信得过末将的话,就将他交给我!末将一定会查清楚缘由,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长孙明月仍在思索,沉吟了片刻,问道:“他妹妹叫什么名字?”
胡原松皱着眉头,用力地回忆,“嘶,好像是叫......庄晴云......庄晴灵,还是叫什么来着......末将一时间给忘了。”
“庄晴盈?”长孙明月微微带着一丝疑问说道。
胡原松用力地点着头,“对对对!就是庄晴盈!小名叫盈儿,哎......庄凌志三年前说起过他妹妹的小名,这事过去这么久了,一时间就给忘了!”
但是说着说着,他的脸色忽然有些不自然,“统帅大人,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庄晴盈是河源府骑兵郎将陈执的妻子,也就是河源府府令陈谦的弟媳。”长孙明月轻声说道。
城内一些主要人物的情况,翟隐等人都已经打听得十分清楚了,只是没想到陈执会有这么一个舅兄在上官休的军中。
所以,庄凌志给河源府传递消息,就可以解释了。
正亥时,陈执布置完城墙上的防务之后,便回到了府中。
今日比昨日回来的稍微晚一些,没办法现在他临危受命,接任了驻城军统帅的位置,而以前谢渊布置的一些防御还是有些漏洞,他不得不重新布置。
别看现在河源府有两万士兵,真正能够用于守城的也只有堪堪一万人而已,这几日的轮番投石车的攻击,损失了超过一千士兵,而骑兵与后勤兵又不能上城墙守城,所以对他而言,要守住这座城,是一个大的难题。
早在一个时辰前,管家安伯就找他,只是他当时忙,就没有见他。
后来听士兵说,他夫人让他赶紧回家,说是大哥来信了。所以,他才忙完了手上的事情,第一时间往家里赶,不然今日回家估计还要晚一些。
“老爷,您回来了。”安伯将他迎进门。
“夫人呢?”
“夫人在房里哄少爷睡觉呢!”
陈执点了点头,径直往儿子的房间走去。
“夫人。”他推开门就喊道。
“嘘!”陈夫人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晨儿已经睡着了。”
“噢。”他压低着声音,与脚步,缓缓走到床边。
看着床上六岁的儿子,正睡得十分香甜,这个刚毅的男子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柔。
他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庞,柔声地说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每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到这么晚才回来,晨儿这些天都没有见过我。”
“你还说呢,以后早些回来。军中的事情又
忙不完,现在你掌管城防军,许多事情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啊。”
“哪能这么做啊,既然我接管了城防军,那就得为河源府负责。无论如何,都要守住!”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一说起你那城防军的事情,你总有你的道理。”陈夫人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大哥来信了?”陈执岔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问道。
“嗯,信我放你书房了。你看完了之后,早些回房休息吧!”
“大哥信上说什么了?”
“这信是红标的信,我一个妇道人家,你们军中的事情,就不参合了。”她回答道。
“红标信?”陈执一惊。
庄凌志驻扎在器械院,没有得到允假是不许回河源府的,但是他对这个妹妹又十分疼爱,便想到了写信。
但是他的身份特殊,又不能将这种私信交予他人去送,所以便有了一条隐秘的送信通道。
河源府外的护城河连接了陈府的一个池塘,便想出了这个用铁盒装信的办法。
信件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白标信,就是日常的通信;第二种是黄标信,表示有紧急的事情需要见面商议;第三就是红标信,代表的是危险的信号。
陈执来到书房,见到他桌上放着一份绢布卷成的书信,用红色的带子系着。
他将其拿到手中,坐了下来,轻轻解开红带,展开绢布。
“正平吾弟,兄安勿念。城外大军于今夜子时攻城,南城佯攻,主力北门。望弟早做安排!”
陈执眉头一皱,正平是他的字,难怪今日的信件是红标信,原来城外敌军打算今晚攻城啊!
今夜子时?那岂不是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了?
虽然他已经给河源府进行了新一轮的布置,但是他觉得城外的敌军已经投石许久了,并未真正攻城。
现在今晚攻城的话,士兵们可是毫无准备。
他连忙起身,喊着,“安伯,快备马!”
“老爷,怎么了?”安伯走了进来,问道。
“快去备马!今夜有大事发生!”陈执一脸焦急地说道,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很快,安伯将马给牵了过来,他刚跨上马,陈夫人就听到了动静,赶了出来。
“夫君,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陈夫人倚在门柱之上,有些担心地问道。
“大哥信中说,今夜子时,敌军要攻城!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夫人,你保重!”说完调转马头,就要骑马离家。
“夫君!”徐夫人一听,心中一慌,担忧了这么久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虽然陈执担任骑兵郎将,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一半都是出城去剿一些山匪而已,并未经历过大战,每次都是无惊无险,她并不担心。
但是这次不一样,她听说城外的敌军有三万多人,而且很强。
之前几天城外的敌军只是用投石车攻城,并未真正进攻,虽然陈执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她一直是提心吊胆的。
她是一个聪明之人,自然知道,既然敌军花费了这么多经历,攻城拔寨是必定要做的,而自己的夫君也终究要上战场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是今天。
她心里担惊受怕,生怕陈执会一去不复返。
“夫君,你要多加小心。”她眼泪哗哗直流,眼里饱含着不舍。
陈执的眼睛也微微有些湿润,但是却是忍住了,泪水呛了他的嗓子,他沙哑着声音说道,“夫人,如果......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带着晨儿......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
“夫君,我不走!城在我就在,我会一直在家等你回来!我与晨儿会一直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她哭着倔强地说道。
“胡说什么!”此时陈执也没有时间再与她儿女情长了,郑重地说道:“等我回来!”
说完马鞭一拍,骏马奔驰而去!
“夫君......我......等你!”
第259章 战局开启
陈执一骑来到城墙,负责守城的见到之后,迅速迎了过来,帮他牵着马。
“将军,您不是回家休息了么?怎么又过来了?”士兵有些不安地问道,他心里揣测这陈将军新官上任,来个突击检查,幸好自己没有偷懒。
“去,叫谭副将和各校的校尉来见我!”陈执朝城墙之上走去。
“是!”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陈执的脸色,他也不敢多问。
陈执走上城墙,远远地见到了城外大营的灯火已经熄灭了不少,心道果然有状况。
“将军!”守城的士兵向他打了招呼。
“敌军的营地灯火是什么时候熄灭的?”按照城外敌军的一贯作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投石攻城,所以这么些天来,营地的灯火从未熄灭过。
“就在将军离开不久之后,便熄灭了!”士兵回答道。
陈执看着城墙之上未出现抛石,又问道,“有多久没向城里投石了?”
“回将军,大概有两个时辰未投石了。兴许是他们的石头用光了,又或者是他们累了吧?”士兵根本就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猜测道。
陈执摇了摇头,心道,“果然,兄长的情报没错,敌军是打算今夜进攻!”
“打起精神来,时刻注意城下的一举一动。”
“是!”那士兵挺直了身体。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陈执将河源府所有的将官聚集到一起,拿出了庄凌志送过来的情报。
谭启河凝重地看着绢布上面的这行字,又逐一递给其他人。
“陈将军,这封情报是谁传递过来的?可靠吗?”他问道。
“是啊,将军,这封情报的真伪我们并不知道,敌军围城几天,一直未让士兵攻城,只发动投石,虽然对我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是却一直没有攻城的举措。他们这战法明显是疲兵之策,将军您已然识破。所以让士兵们轮番休息,这白天值守的士兵们这个时候已然入睡,如果这封情报是假的,那将他们叫醒,岂不是中了他们的计了?”
陈执点了点头,“陆校尉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送情报之人的身份,本将无法跟你们明说。本将能告诉你们的是,上次上官休佯败诈城的情报就是他传来的。”
谭启河一听,连忙说道:“那今夜子时,敌军肯定会发动进攻啊。如今距离子时不到半个时辰,将军请下令吧!”
“将军您下令吧,我等都听从将军调遣!”
“好!”陈执当即做出安排,“谭副将,北门现在只有一千守军,就请你率本部三千人马支援北门吧!陆校尉,你率一千士兵前往西门,马校尉,你率一千士兵前往东门。至于其他人,随本将留守南门!”
“等等!”谭启河面露不解,“将军你不是说这情报是真的么?信上说,南城门这边只是佯攻,敌军的主力实际是在北门!现在敌军主力有三万人,如果北门战事一起,那末将这三千人,加上原有的一千守军,是无法坚持到将军的支援的啊!”
“没错,情报可能是真的,但是本将却认为,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南门!”
在场所有人很费解,“将军这么说,属下不懂。”
“谭副将,我问你,北门往北,是哪儿?”
“是柏远城啊!”
“从南门前往北门,需要多少时间?”
谭启河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丝恍然,“要从南门绕到北门,往西绕是山脉,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而往东绕的话,只需要穿过子湖就行了,但是由于柏远城的缘故,子湖北边有柏远城的一个哨所,驻扎了五百士兵。如果不被哨所发现,只需要两个时辰就能抵达北门,如果被发现了,解决柏远哨所的驻军,至少还需要一个时辰。”
“这封情报传递过来的时间是酉时!也就是说,酉时到子时,也就堪堪三个时辰。所以,我觉得传递情报之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经被发现了,只是他尚且蒙在鼓里。这封情报是敌军主帅故意让他送过来的,目的就是将我军主力全部调到北门!”
子时快到了,庄凌志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虽然他见到骋风军的调动,但是骋风军却没有任何要离开南门外大营的迹象。
“不好,长孙明月压根就不想攻北门!她的目标是南门!”庄凌志心里大叫不妙,自己可能已经上当了!
“如果,正平贤弟看到情报的话,肯定会将河源府的主力全部调到北门,那南门......形同虚设!”他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内心已是大骇。
他在自己的营房之中,左右不安,心里祈祷着陈执没有看到他的那封情报。
“不行,我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回城中!”他内心焦急万分,如果真因为他的错误情报而导致河源府失守的话,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陈执。
他掀开营帐,走了出去。
“凌志,你要去哪啊?”刚走出营房,一个熟悉的身影拦到了他的面前,是副将胡原松。
“胡副将!”他故作镇定,打了声招呼。
“距离子时不到半个时辰了,咱们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了。这个时候,你要去哪啊?”胡原松又悠悠地问道。
“我......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我看你出去方便是假,想要传递消息才是真吧?”胡原松开口说道,“不过,就算你现在将消息传递进城中又如何?难道他们能在半个时辰将主力从北门重新调回南门来么?”
庄凌志额头上的汗珠如豆子一般落下,“末将不知道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做的事,你以为上官将军不知道么?他亲眼看见你将情报传递入城中!”胡原松厉喝一声,语气之中夹着些许失望。
庄凌志低下了头,手缓缓放到了刀柄之上。
“怎么?还想杀了我不成?”胡原松见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冷笑着说道。
“对不起了!胡副将!”唰地一声,他将长刀抽出,对胡原松砍去。
胡原松早就料到他会狗急跳墙,一个侧闪,躲过了这一刀。
见一刀失手,庄凌志也顾不得再追刀,直接越过胡原松朝外面跑去。
可是刚跑没多远,就迎面撞到了一群士兵,那些士兵都举着长枪,呈扇形将他给围住。
“你太令我失望了。”胡原松的声音
在他身后悠悠响起。
庄凌志知道自己无路可退,紧握着手中的长刀,一言不发。
“这些年,你跟着我,我可有半分亏待你?”胡原松缓缓走了过来,“所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呸!”庄凌志轻唾一口,“胡原松,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还有脸说这种话!中山王可以半分亏待你和上官休?你们贪生怕死,居然向轩辕定投降!”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这一点,本帅倒是觉得上官休与胡副将做的没有错。”这时士兵的后边传来女子的声音。
士兵们让开身位,长孙明月缓步朝他走来。
除了长孙明月之外,她的身后一左一右跟着的是上官休与长孙明薇。
“哼!”庄凌志高傲地冷哼一声,对长孙明月的话嗤之以鼻。
“庄校尉,本帅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要不要?”
庄凌志知道大势已去,自己今日无生还的可能。但是他又十分好奇,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我自认为我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你们是怎么发现是我向河源府传递情报的?”
“我们起初并不知道,你会是叛徒!今日宣布子时攻城就是统帅大人特意为叛徒设的圈套,没想到你自己钻了进去,当时在我营帐的所有人都受到监视,你传递消息的时候,被我与统帅看得一清二楚!”上官休说道。
庄凌志的脸色一阵惨白,他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子时攻城就是一个圈套,是为了专门抓捕他的圈套。
不过,他却反而有些轻松了,既然是针对他的圈套,那么今夜子时进攻河源府就是假消息,那自己就不用担心了。
一想到这儿,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觉得今夜子时进攻的消息是假的?”上官休看他的神情,露出一丝冷笑,“很可惜,今夜子时进攻河源府,是真的!”
“什么?你胡说!”庄凌志握着长刀的手有些颤抖,“你们这般设计,不就是为了抓我么?怎么可能......”
“只是简简单单抓你的话,当初在你传递消息的时候就抓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庄凌志手中的刀掉到地上,双手捂面,痛苦万分“正平贤弟,对不起啊,是我害了你们啊!妹妹,对不起......”
“庄校尉,我知道陈执是你的妹夫,如果你向陈执写信劝降,与我们里应外合拿下河源府,我保你们一家平安无事,如何?”长孙明月开口说道。
“呸!我宁愿死,也不做叛国之人!”
“叛国?中山国么?”长孙明月冷笑一声,“这天下皆大夏,中山明氏只不过是窃据国都而已,明氏在位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在他治下的百姓苦不堪言,又有什么资格?大夏皇室乃正统,今陛下大军来到,只为扫平明逆,还天下一个太平。你妄图抵抗陛下天军,此举才是真正的叛国!”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庄凌志似乎是一根筋,仍旧拒绝归降。
“好,既然如此。”长孙明月没有耐心再劝降下去,“上官休,长孙明薇!”
“末将在!”
“今夜子时,准时攻城!”
第260章 首战失利
子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轩辕定来到了观战台。
战争开始打响,五十台投石车再度向城里投石,而在这个时候的攻城,让河源府城墙上乱作一团。
长孙明月大手一挥,上官休率领他的四千人率先发起冲锋。
由于城墙之上值守的守军不多,在投石车的疯狂抛石之下,城墙的弓箭手无法探头射箭,只能任由着上官休冲到城下。
数台冲车开始向城门发起冲击,没过多久,城门就被撞得岌岌可危。
轩辕定看着摇摇欲坠的城门,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看来上官休很快就能冲进城中了。”
“明薇,你让骑兵准备一下,只要城门一撞开,就让骑兵立刻出击,迅速进入城中拿下城墙。”长孙明月说道。
“是!”
终于在投石车的掩护之下,上官休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就将城门给撞开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城门一开,必定会有守城军在城内迎战,不过子时进攻,城内的驻军应该是有大部分在睡觉,所以他们预计城内就五百左右步卒抵御而已。
对此,上官休觉得自己完全能够吃下,然后再将骋风军迎入城中,歼灭南门的所有驻军,自己就是破城的头功!
一想到这里,上官休热血沸腾。
可是当城门倒下的那一瞬间,他见到城里出现了整齐划一的骑兵队伍,足足有三千多人,为首的正是河源府骑兵郎将陈执!
“陈执!怎么......怎么可能!”上官休一下子蒙住了。
“杀!”陈执受持长枪,一马当先,将率先冲进城中的士兵给挑飞,随后城中的骑兵如潮水一般涌出,将上官休的士兵杀得东倒西歪。
而迎面而来的骋风军骑兵也是因为没有料到城中会有一骑杀出,没有做相对冲锋的准备,她们的速度不及正冲锋的陈执的骑兵,就落于了下风。
骑兵对付步卒,跟切菜没有什么两样。
一轮冲锋下来,不止骋风军的骑兵被冲散,上官休的四千步卒损失过半。
“怎么可能?”长孙明月瞪大着眼睛看着城门之中出现的一幕,如今被杀得个措手不及,她连忙喊道,“鸣金!鸣金!”
鸣金鼓响起的时候,城墙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守城士兵,而城门之处也出现了无数长枪兵,跟在陈执的骑兵队后收割攻城军队的生命。
当上官休与骋风军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损失惨重了。
长孙明月紧紧捏住自己的拳头,从这一战来看,城内是早有准备!
城墙之上至少有五千六人,而陈执的骑兵三千再加上三千枪兵,现在河源府南门的守军足足有一万二千人!
骋风军的骑兵队一千人,超过了三成,而上官休的士兵更惨,跑回来的不足一千五百人。
“让机枪组上吧?”长孙明薇小声地说道。
长孙明月抬手说道,“不行,一个小小的河源府,不能消耗太多的子弹!”
这次出征,骋风军带的子弹并不多,如果每一座城都需要用到机枪和步枪,那后面的城她们可以不用打了。
之前打上官休的时候,之所以用上机枪,第一是当时上官休派过来的人不多,只有一千人。二是,要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攻打河源府不能全部依靠机枪,河源府有两万守军,用机枪的话,消耗实在太大。
而且,攻坚城也不能只靠机枪,即便将这两万守军用机枪杀死,得到了这座城又有什么用?
她还是希望能够将河源府的士气都磨掉,最好是全部投降,这样在以后的战争之中,就能保留下来更多的骋风军。
“河源府似乎并没有中计!少族长,我观守军士气高涨,你这攻心之计,
只怕是已经失败了。”轩辕定有些郁闷地说道。
长孙明月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攻心之计,的确是已经失败了。
河源府的情况,在来之前就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她觉得连续过了这么多天的投石机攻城,谢渊的精神要面临奔溃,攻下城池应该正是时候,而刚开始城墙之上的抵抗情况就看得出来。
可为什么,城门一破之后,会出现骑兵?如今河源府的士气却是这么高涨?
她想不出问题出在了哪里?
“统帅大人,我......”上官休浑身是血地来到了观战台之下,单膝下跪,显得极为狼狈。
“上官将军辛苦了,这一战是本帅判断失误。你先带你的士兵下去休息。”长孙明月并未责备他,将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
上官休离开之后,她对轩辕定说道,“陛下,将您的龙旗挂上吧。”
虽然陈执取得了小胜,但是他并未追出来。见好就收,如今城外有三万大军,他这三千骑兵是他守城不可缺少的力量,绝对不能折在城外。
下令士卒们尽快修复城门之后,他披甲走上了城墙。
“将军,敌军挂起了一面旗!”江一鸣将他迎了上来,开口说道。
“噢?”这么久了,他还一直不知道敌人是什么来头,如今挂起了旗帜,看来对方是打算与他们谈话了。
那面旗帜竖在城外军营的观战台的正中央,借着军营之中的火光,他看清楚这旗是一块黄色的锦布,上面绣着九条龙,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大大的“夏”字。
陈执眉头一皱,“夏?”
能够从南边打到河源府的,就只有北蒙、东海和楚国这三个国家,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三个国家之中,可没有什么出名的夏姓将领。他丝毫没有将其联想到轩辕皇室来,毕竟轩辕皇室的人都在宁都呢,而且轩辕皇室手底下也没有军队,更不可能会来到这儿。
长孙明薇受命骑着一匹白马,慢悠悠地往河源府的方向而去。
在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江一鸣朝下方大喝一声,“来将止步!”
长孙明薇勒住马绳,仰头说道:“请河源府守将谢渊谢将军一见!”
“女人?”陈执等人一愣,他们没想到城下的人居然是一位女人。
“你是何人?”陈执虽然好奇为何军中会出现一个女人,但是见她穿着铠甲,又气势不凡,知道不能以一般女人以待之。
“我乃大夏皇帝麾下,骋风军平叛先锋长孙明薇。请你们谢将军出来,与我对话!”
“大夏皇帝?呸!哪来的什么大夏皇帝?你这个女人怕是得了失心疯,岂有资格见我们谢将军!’”江一鸣不屑地说道。
长孙明薇并未恼怒,“既然谢将军不敢出来相见,那就是不愿意谈咯?”
陈执开口,“这位将军,我乃河源府骑兵郎将陈执,你有什么话可以与我谈也一样。”
“小小郎将,焉能做得了河源府的主?”长孙明薇不屑地说道。
“你说什么?”
“臭婆娘,胆敢侮辱我们陈将军!”
“找死!”
“都吃了败仗了,还这么嚣张!”
“疯女人,你敢辱骂陈将军,我江一鸣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城墙之上的将士怒声一片,江一鸣更是忍不住。
“弓箭手,给我将这疯婆子给射下来!”他又下令,让弓箭手射箭。
城墙之上数十位弓箭手拉弓,几十支箭朝长孙明薇射了过来,然她没有任何要躲避地意思,坐在马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城墙之上的弓箭手朝长孙明薇射箭,轩辕定急了,连忙对长孙明月说道,“少族长,赶紧
令投石车投石啊,掩护明薇将军撤退啊!”
长孙明月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说道,“不必了,明薇应付得了。”
眼见长箭即将射中长孙明薇,只见她轻身一跃,脚踩马背,腾空而起,双手运出内力。一丝微弱的白光从她双掌抚出,将长箭包裹住。随后她双手挪移,将这数十支长箭的方向生生改变,力道一收,那些长箭落到了不远之处的地上。
她又在半空之中一个潇洒地翻身,重新落到了马背之上。
“内力化形!先天级别!”陈执被她这一手给惊住。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弓箭手,再次准备!”江一鸣见这一轮箭雨的攻击失败了,十分不服输。
“住手!”陈执出言制止。
“将军?”江一鸣不解,“此女武艺高强,应该就此射杀,不然对我们以后十分不利啊!”
陈执摇了摇头,“对方已经是先天级别的高手了,普通的弓箭对她的威胁不大,更不可能杀得了她。”
陈执是后天五重,自然知道在武功境界这一块,先天代表着的是什么。
对付先天级别的高手,除非是神兵,或者是强弓,亦或者是同为先天的高手,否则是很击杀掉的。
见陈执制止了弓箭手向她射箭,长孙明薇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怎么,陈将军不想杀我了?”
“长孙将军,你想说什么,跟我就行。我可以代表河源府。”
“好。陛下仁慈,不愿见到河源府的百姓遭殃,不然区区小城是抵挡不住陛下的铁骑的。所以,特意命我来传话。只要河源府投降,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她的话音刚落,城墙之上就出现了一阵哄笑。
“疯婆子,你是要笑掉本校尉的大牙么?你们刚刚攻城,吃了败仗,现在还要我们投降?我看是你们投降比较好!”
陈执的脸上并无半点笑容,他知道河源府的情况并没有江一鸣口中所讲的那么乐观。
虽然这一战,他们获得了胜利。但是,城外仍然有三万大军,要想破城只是看对方肯不肯下血本而已,他们围城这么久,无非就是不想白白损失过多兵力而已。
一旦自己顽抗到底,对方恼怒,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攻城。
到那时,河源府的顽强抵抗,肯定会惹得对方的统帅大怒,说不定还会下令屠城!
“陈将军,你觉得如何?”
陈执沉吟了片刻,说道:“长孙将军,能否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商议一下?”
“将军你......”
“住嘴!”陈执知道江一鸣想说什么,喝止住了他的话。
“哼!”长孙明薇冷哼一声,“陈将军,我知道你想拖时间,时间我们可以给你!但是,这个时间却不能这么久!”
“三天!就三天!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思考!如果三天之后,河源府不投降,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说完,她打马转头就走。
“将军,您是打算向他们投降吗?”江一鸣一脸失望地质问道。
“哎!”陈执长叹一口气,“她说的没错,我是想多拖一点时间,等到援军的到来!”
“可是......现在束锦府那边被阻,不可能来支援,而柏远城就只派了三千老弱病残过来。咱们......根本就没有援军啊!”
河源府的南边方向能够支援的就只有顺着临河过来的束锦府的援军,而北面只有柏远城,也没有再派兵过来的打算,西面是山脉更不可能来援军,东边是遥远的子湖,哪里能够有援军啊?
“谁说我们没有?”
“啊?有援军?是谁?”江一鸣的眼里露出一丝讶然,他实在想不出哪里还会有援军?
第261章 宛如恶魔
回到军阵之中的长孙明薇下来了,径直来到轩辕定与长孙明月面前。
“怎么样?”长孙明月问道。
“没有见到谢渊,现在河源府掌权的似乎是陈执。”长孙明薇的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
长孙明月眉头一皱,如果现在掌管河源府的是陈执,那攻城的难度要增加许多了。
“翟隐,你叫城中的人去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轩辕定对一旁的翟隐说道。
河源府的一些人,他们都十分了解,陈执是河源府为数不多的有勇有谋的将领,只是他只是一个掌管两千骑兵的郎将,倒是不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如果河源府的两万士卒都听从他的调遣,那攻城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翟隐应声而去,长孙明薇看着沉思之中的长孙明月,面带忧色地说道:“明月,我觉得咱们还是快刀斩乱麻吧,再这么拖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啊。而且,咱们的粮草,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半个月还不能攻破河源府,粮草无以为继了!”
“先别急,现在急的可不是我们。如果我们急了,那就被陈执牵着鼻子走了。”长孙明月回道。
“少族长,现在咱们还要向城内投石吗?”这时,负责投石的轩辕无双开口问道。
“暂停投石吧。”他们现在是远距离投石,造成的伤害不大,如果想要对河源府有大规模杀伤力,势必要将投石车移近一些,只是那样就进入了城墙的弓箭手的射程之中。
原先是骚扰,现在陈执掌管防务,骚扰明显已经作用不大了。
“如果徐长沙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呢?”长孙明月心想。
“哈欠!”远在宁都的徐湘睡梦之中打了一个哈欠,不但自己醒了,连姜沉鱼也醒了。
“长沙,我都说了,不需要你陪着,你看都着凉了吧?”姜沉鱼看着倚在床栏上的徐湘,面带歉意的神色。
“没事没事!”徐湘面带着笑意,将已经滑落的被子重新盖在自己的肩上,“我这不是担心你半夜饿了,渴了嘛!”
从他回来的那天,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他就寸步不离姜沉鱼的床边。
姜沉鱼受了伤,还怀孕了,他十分不放心,谁劝说也没有用。
“要不,你到床上来躺一会吧?暖和。”姜沉鱼说道。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休息就行了。夜深了,你快些休息吧!”
姜沉鱼嘴角带着一丝幸福的笑容,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徐湘刚准备换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忽然听到屋外一声咳嗽之声,他借着烛火看到屋外有一个身影,将被子放到一边,起身。
“长沙,你要去哪?”他的动静虽然小,但是姜沉鱼还是发觉了。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徐湘微微一笑。
走出屋子,屋外有人在等待着他了,是地龙司的殿帅司晨。
“咳!”徐湘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情?”
“掌令,找到马守信了。”司晨压低了声音说道。
徐湘的眼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淡漠地问道,“在哪?”
“在青龙城区,陈府。”
“你等我一会。”徐湘说着,转身回房。
随后又走到侧房,将菁儿给叫醒,让她去照看姜沉鱼。
时间已经到了寅时三刻,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
青龙城区街道之上,两个黑影扛着一个麻袋,乘着夜色,飞速地在房顶之上奔跑着。
这两个黑影速度十分快,最后来到了青龙城区南街的一座普通的四方木屋。
他们从房顶之上跃下,落到了这木屋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了,二人扛着这个麻袋走了进去。
进入正堂之后,见到主位上坐着一个面容严肃的男子,左手边是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而他的右手边则是一位穿着铁制铠甲的男子。
他们将麻袋往地上一扔,“咚”地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惨叫,他们解开了麻袋的绳索。
“启禀殿帅大人,人已带到!”两黑衣人下跪恭敬地对右边铠甲男子说道。
“下去吧!”那铠甲男子挥了挥手,他们躬身退出了正堂。
麻袋的绳索解开之后,从袋口钻出一个脑袋。
麻袋里面的人头发散乱,长得贼眉鼠眼的,还留着一小嘬山羊胡子。身上穿着单薄的内衣,看情况是被人刚才床上给抓过来的。
他打量着周边的情况,骂骂咧咧地:“哎哟,谁敢偷袭老子!”
他仔细打量着自己周围的情况,见到了正堂之中的这三人。
脸上带着浓浓的疑惑神色,最终将目光锁定了坐着的男子。
见到坐着的那个男子,他先是一惊,随后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吓得往后退缩,但是由于身子还在麻袋之中,刚站起来就被绊倒了。
“跑什么呀,马大人?”坐着的那个男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男子
正是徐湘,先前他就跟星火隐卫的刘麒善说了,让马守信在当天正午时之前来见他,但是马守信并未过来。
徐湘也跟霍灵灼说了,如果午时过后马守信不过来,便让地龙司的人将他押过来。
然而,午时的时候,马守信却突然消失了。
于是乎,这几天,徐湘便让司晨一直在寻找马守信的下落,一直到今夜终于是找到了。
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伤害姜沉鱼的人,所以根本就等不了,马上就过来找他算账。
马守信知道自己被抓来,想必是没有逃跑的可能了。
于是从麻袋之中爬了起来,朝徐湘下跪道,“臣马守信拜见二王子殿下。”
“起来吧。”徐湘淡淡地说道,“马守信,我们也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今日会遇见殿下!天可怜见,臣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王上,王上知道殿下还活着一定会十分开心的。”马守信装作一副欣喜的神色,但是其表情又显得十分尴尬。
“我的耐心比较有限。不想跟你这种小人物兜圈子了,你就实话实说了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虽然他已经从霍灵灼那得知了马守信来宁都的目的,但是他还是想听马守信亲口说出来。
马守信故作一脸疑惑,“不知道殿下想让臣说什么?臣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司晨,交给你了。”徐湘没有多大的耐心,朝司晨望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是!”司晨应声,缓缓朝马守信走来。
马守信看着气势不凡的司晨,心里十分忐忑,紧张万分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帮帮你忙啊。”司晨走过去,扯住他的右手,用力一捏,只听见一声骨头碎裂的声响。
“啊!疼疼疼!”马守信惨叫一声,刚才他的右手手掌受到司晨的这么一捏,手掌骨被捏得粉碎,让他痛不欲生。
“说不说?”司晨凶狠地说道。
“你让我说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马守信痛苦地说道,“殿下,我可是王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你这么对我,不怕伤害兄弟感情?”
“兄弟感情?”徐湘冷冷一笑,“你觉得我王兄会为了你这样一条狗,而影响我们兄弟的感情?”
“殿下,你这样做跟屈打成招有什么区别?臣实在是不知道您想要问什么!”事到如今,马守信仍然不肯说。
徐湘朝长孙明菱使了个眼色,后者低头凑近,徐湘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长孙明菱点头,离开了房间。
“司晨啊,你这招数没什么用啊。要不,让我给你露两手?”徐湘饶有兴致地说道。
“好啊。”司晨将马守信的手一扔,后者痛苦地握住自己的手掌,几乎疼得要在地上打滚。
看着徐湘嘴角上扬的弧度,马守信面如纸色,他不知道徐湘打算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自己,心里是无比恐惧。
“殿下,你要干什么?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他无比惊恐地说道,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徐湘的手中,肯定是没有好下场。
但是他又不甘心,由于一直对徐湘怀恨在心,当得知徐湘在宁都之后,他便向楚王徐泓献上此计。于是徐泓便将他暗中派到宁都来,可是到了宁都之后,却得知徐湘已经离开了宁都。
后来宁都大乱,徐湘也没有回来的消息,他想着将徐湘的家眷掌握在自己手里,日后见到徐湘也有用。
可是,没想到徐湘在不声不响之中就回来了,于是他便令刘麒善暗中给姜沉鱼的安胎药之中加入麝香。可万万没想到也被识破,而且自己的身份还被识破,现在更是落到了徐湘的手中。
在他眼中,徐湘一直只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王子,没想到在东海几年就变得这么深不可测了。
“不可这样对你?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徐湘冷笑道,“好吃好喝把你供起来?”
正说着,长孙明菱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她将水放到一旁,然后又拿出几块白色的绢布放到桌子上,“少爷,东西我带来了。”
“嗯,将他绑在凳子上!”徐湘淡淡地说道。
包括马守信在内的所有人都面露不解的神色,他这是要干嘛?
司晨将马守信绑在了凳子上,徐湘拿起桌上的白色绢布,缓缓走近他的身边。
他把玩着手中的绢布,悠悠地说道,“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打算怎么对你。”
“这样吧,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徐湘又缓缓说道,“首先呢,我将你绑起来,就是怕你会挣扎。”
“然后啊,我会将这块绢布平铺在你的脸上,我保证不会漏掉一个地方。”
“这绢布铺上去之后,我便会在你脸上浇一瓢水,让绢布紧紧地贴着你的脸。此时你可能会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毕竟绢布的这些细孔都被水给堵住了。”徐湘拿着绢布围着他缓缓地走动着。
“随后,我会再铺上一层绢布,再浇一瓢水,让第二块绢布再紧紧地吸住第一块绢布。这个时候,你会感觉到呼吸更加困难了。不过,没关系,暂时你还死不了。甚至你还能破口大骂!”
“当
我铺上第八块绢布的时候,这一层层的布和水混合在一起,让你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你无论怎么努力也呼吸不到一口气。到这时,啧啧......你的声音都被绢布给盖住了。”
徐湘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我记得,在我手底下坚持了最久的一个人,好像是十八块。不知道,你能够坚持住多少块。”
马守信一震,这种逼供的方法他是闻所未闻,但是却并未觉得有多可怕。比较**上的伤害,这种方法,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加油噢,我看好你!”徐湘嘴角泛起一丝如鬼魅般的笑容,将第一块绢布放在了他的脸上。
“呼呼!”马守信虽然是被捆绑住,但嘴和鼻子还能用,绢布上没有沾水,很容易被他吹开。
徐湘弯腰,将掉下来的绢布给捡了起来,“诶,马大人,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吹走干嘛呢!”
说完徐湘猛地将绢布再次盖在他的脸上,在他未吹飞之前,迅速浇了一瓢水。
被浇湿了的绢布就没有那么容易吹走了,这让马守信有些无可奈何,但是他还是能够透过绢布看到徐湘嘴角那恶魔般的笑容。
很快,一块一块的绢布叠了上去,马守信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呼吸不上来了,挣扎着,显得十分痛苦。
徐湘凑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别急啊,现在才第五块呢,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随着徐湘不停地加布,不停地浇水,马守信的呼吸越来越重,他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呼吸到空气。
“坚持啊,这是第十三块了!你快要破别人的记录了!”
司晨与上官明菱看着徐湘的这般操作,有些觉得匪夷所思。
而马守信那痛苦的模样,让他们对徐湘的这个逼供的招数有些刮目相看了。
“唔唔!”马守信挣扎了,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由于这些湿布太厚了,导致他根本无法说出声来。
“你想说话啊?不急啊,等你破了记录了再说如何?”
“唔唔”马守信疯狂地摇头。
徐湘却视而不见,继续加布,第十四张绢布加上去的时候,马守信已经无法呼吸到一丁点儿空气,处于了窒息的状态。
“少爷,他好像不行了!”长孙明菱皱了皱眉头,说道。
“诶,马大人可是要破记录的人,怎么能说他不行呢!”徐湘将第十五块绢布放了上去,舀起一瓢水泼在了上面。
正常人能够憋气一分钟左右,窒息一分钟倒不至于会死亡,所以徐湘根本就不担心。
“唔唔!”马守信的声音犹如蚊子一般,他内心无比地恐惧,自己会不会就此死了?
徐湘掐着时间,在他耳边说道,“怎么样,马大人,还能不能坚持,我这第十六块就要放上去了噢!”
马守信虽然不能呼吸,但是耳朵还是能够听到的,连忙疯狂地摇头。
“那你是愿意说了?”徐湘问道。
“唔唔!”马守信点头。
徐湘嘴角一笑,将他脸上的绢布给扯了下来。
“呼呼!”脸上的布被拿走,马守信一下子就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连忙大口喘着粗气。
“啧啧,可惜啊可惜!马大人你还是没能破掉记录啊!”徐湘面露遗憾,摇了摇头,而在马守信的眼里,这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啊!
此时,他完全相信,现在的徐湘,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脆弱的二王子殿下了,更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呼呼......”马守信不停呼吸着空气,喘了许久之后,他的脸上才平缓了下来。
“说吧。”徐湘重新坐了回去。
“没错,我是受王上的密令,带着星火隐卫来宁都,就是想迎殿下回楚国。”
“然后呢?”
“仅此而已。殿下您......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臣下此毒手,实在是太过分了。”
徐湘不怒反笑,“看来马大人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啊,不如这样,我们换一种玩法。”
“殿下,臣下说的句句属实!请您......”
徐湘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说,“我家里呢,刚好养了一些老鼠。饿了它们好几天了,这人啊,饿极了的话可是什么都会吃。老鼠嘛,估计也差不多吧!明菱,你等会回去一趟,将它们抓过来吧!”
“是,少爷!”
徐湘继续说道,“我等会,先将你的衣服给脱光。噢,明菱,你是女孩子,记住等会避开一下。”
“然后我会将你的身上皮肤划破,在上面涂上各种香喷喷的食物,再将你关在一个封闭的木桶里,只将头给露出来。”
“等到你血快干的时候,再将老鼠放入木桶里面,让它们陪你玩一个晚上,到时候你应该会说真话了吧?”
“哎,我也不想这么残忍的,主要是马大人你......”
“我说!我说!殿下我说!”马守信光听着就头皮发麻,胆颤心惊地说道。
要是将他跟这些饿极了的老鼠关在一个封闭的木桶里面一个晚上,会是怎样的结果,他不敢去想象,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第262章 忍气吞声
这一回,马守信不敢再耍任何花招。
老老实实地将一切都交代了出来,与之前霍灵灼调查出来的结果并无什么差别,只是细节方面马守信说的要详细一些。
原来,徐泓不知从何渠道得知他没有死,而是到了宁都之后。
便找来了马守信商议徐湘之事,当时北蒙的主力已经撤回去以抵抗北夷的入侵。所以,徐泓暗中训练军队,打算反扑收复楚地。
只是虽然已经训练出来不少能战的士兵,但是士兵们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要想成功收复楚国全境,还得需要一个契机。
于是,马守信就提议,到宁都接回徐湘,然后在被北蒙占据的旧楚地之上杀了他,将之嫁祸给北蒙。
徐湘在楚国民间的声望还是很高的,他如果被北蒙杀死,那么楚国的百姓肯定会同仇敌忾,士气不用说就能够得到提升。
所以,徐泓没有经过思索,便同意了马守信的这个提议。
兄弟之情,比及江山,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并不好,徐泓根本不会在意徐湘的死活。
只是,马守信到了宁都之后,并没有见到徐湘,便只能继续留在宁都等候,让刘麒善先进入徐府做准备。
后来宁都大乱,马守信觉得如果再在宁都待下去的话,很危险,便想到了撤离。
只是那时徐湘还没有回来,所以他便打算将姜沉鱼给带走,这样徐湘会主动过来找他。
徐湘回来之后,他想到现在姜沉鱼怀孕,以徐湘的性格,不一定会带着怀孕的姜沉鱼回楚国,于是便让刘麒善在她的药中加入麝香,好“帮”徐湘解除这个后顾之忧,安心随自己回楚国。
于是便有了之前发生的这些事情。
马守信讲得十分详细,他已经十分绝望了。知道自己没有生还的可能,只求能得到一个痛快。
他讲了将近一个时辰,徐湘十分认真地听着他说,也大致了解到了楚国的一些情况。
“照你这么说,我这王兄还是挺倚重你的嘛!”他缓缓地说道。
“殿下,该说的我都说了,请殿下给我一个痛快吧!”从他被抓到徐湘面前开始,除了身体上受到的伤害之外,心理上也饱受折磨。
徐湘却是粲然一笑,“我何曾说过要杀你了?”
马守信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之中满是不信,“殿下,不杀我?”
“杀你干嘛?”徐湘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这样的人才,杀了有些可惜。”
“啊?”
“马守信,你可愿为本王子效劳?”徐湘面带笑容,缓缓说到。
马守信见徐湘的神情,不似戏耍自己,嘴角那嘬山羊胡抖动着,开口问道:“我能为殿下做什么?”
“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徐湘说着,又转向司晨,对他道,“司晨,你带马大人回徐府养伤。”
司晨应声,但是却问道,“您......不回府?”
“嗯,既然到了青龙城区,就去见见老朋友吧。”
“可是......霍统领说,让属下贴身保护您啊。”司晨有些担忧地说道,这里毕竟是青龙城区,驻扎着无数明氏与贵族的军队,如果被发现了,说不定会遇到麻烦。
徐湘朝长孙明菱奴了奴嘴,“你觉得我需要你的保护吗?”
司晨看着长孙明菱,想起了那一夜,她在巽风营大发神威的场景,突然觉得,自己倒是成了累赘了......
“那属下就不打扰您了!”
司晨带着马守信离开了之后,长孙明菱问道,“少爷,您想去哪里?”
“皇宫。”
大夏皇宫,此地已经被林崇给掌握。
但是,明氏的一万士兵,已经将皇宫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世家与贵族的两万人,又将这明氏的一万人给围住。
所以,这皇宫已经被重重包围。
皇宫里面的粮食充足,而且有皇城,明氏的士兵暂时是进攻不进来,但是他们也攻不出去。
原因无他,这一万人,是明氏最强的乘风军,个个都能以一当十!
而将乘风军围住的两万世家与贵族,先不说其战斗力相差甚多,这么多世家与贵族,没有统一的指挥与调度,要想让乘风军吃上败仗,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青龙城区的局势已经持续了十多天,逐渐趋于平衡,如果没有其他的外力进入青龙城区,这种局面是很难打破的。
鲁伯年在外围巡营,他的目标主要是巡查将乘风军包围的世家与贵族的军队,以防敌军夜袭。
刚巡视完夜营,天色已经蒙蒙亮,再过半个时辰他就可以换岗去休息了。
他刚回到自己的营房,手下的士兵就迎了过来,“鲁校尉,有一男一女要见您。”
“噢?是中山王派来的人吗?”
“不是,来人自称是您的故人!”
鲁伯年有些好奇,自己哪里来的故人?而且,就算是故人,也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见自己吧?
“在哪?”他问道。
“小人本想将他们驱走,只是那个女人露了一手,应该是先天级别,属下等人不敢招惹,便自作主张将他们带了过来。”
“先天?”鲁伯年皱了皱眉,一个先天的高手来到他们乘风营的营地,就可大可小了,只是不知,是敌还是友。
走进营房,他果然见到了一男一女。那个女的他不认识,但是那个男子他有点眼熟,但是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鲁将军,好久不见啊!”徐湘露出一丝善意的笑容,打了个招呼。
徐湘这一开口,他就想起来了,“徐......徐长沙?你怎么在这里?”
徐湘微微一笑,“鲁将军,别来无恙啊。”
轩辕定与翟灵儿除夕的那晚逃入徐府之后,鲁伯年就率军过来搜寻,本来他已经到了书房,并且发现书房的一些端倪,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当时徐湘很不解。
直到今日,他心血来潮,打算前往皇宫去见见轩辕芫。毕竟,轩辕定即将回到宁都,他还是要跟轩辕芫打个招呼。
现在皇宫被重重包围,他想要进去是有些困难,于是乎便打算看看明氏的乘风军之中是否有大夏龙雀的人,好帮他进入皇宫。
这一查,果然查到了有几个人,其中官职最大的就是鲁伯年。
他这才想起,当时在徐府,鲁伯年发现书房异常,却按兵不动的原因。他记得当时,天龙司的文则馥给鲁伯年做了一个手势,鲁伯年才没有当场拆穿。
现在,得知鲁伯年是天龙司的一名潜探,便能够说得通了。
于是他索性就带着长孙明菱来见鲁伯年。
鲁伯年暂时还不知道徐湘的身份,自然就没有那般客气,“本校尉好得好,徐公子,你这么早到军营来找我,是特意过来,还是路过呢?”
“当然是特意过来的。”
“噢? 不知徐公子找鲁某所为何事?”鲁伯年显得十分惊讶,问道。
“今日我过来找你,是特意向你借一样东西。”
“徐公子?你似乎是弄错了吧?我与阁下的关系,似乎只是有一面之缘,你要向我借东西?”
“嗯,今日特意过来,就是向鲁将军,借路一用!”
鲁伯年皱眉,他在乘风军中,也只是以一个校尉之职而已,他他弄不清徐湘的来意,于是问道,“徐公子所说的‘借路’,是何意思?”
“我想要去一趟皇宫,还请鲁将军为在下指一条路。”徐湘说道。
“皇宫?”鲁伯年再怎么想,也不知道徐湘这一介商贾而已,进皇宫干嘛?
“徐公子,进皇宫所为何事?”
“我想去见一下皇帝陛下轩辕芫。”虽然轩辕芫这个皇帝是由明衡扶上去的,正统的皇帝并非是他。但是轩辕定还未回宁都之前,他还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至于轩辕定回到宁都之后,这两个皇帝该如何解决,也不是他能够操心的事情。
所以,如果见到轩辕芫,他还是要以皇帝之礼待之。
鲁伯年并未看不起徐湘,他反而觉得徐湘这个人非同小可,不
然当时轩辕定也不会相信他而选择躲藏在他的家中了。
“徐公子似乎认识陛下?”鲁伯年问道。
“当然,也算是老相识了。”
鲁伯年摇了摇头,“可是现在陛下被反贼林崇劫持,你想要见到陛下,只怕是不太可能。”
“这一点,鲁将军倒是不用操心。只要你将前往皇宫的路借与我。我自然有办法可以见到陛下。”
鲁伯年仍旧是摇头,“还是不行,我无法答应徐公子的这个要求。毕竟现在是战时,如果我将士兵们撤走,万一反贼乘机逃走的的话,我可是无法与中山王交代的!”
“你需要向他交代吗?鲁潜探。”既然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鲁伯年的身份隐藏得特隐秘,除了天龙司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大夏龙雀的人,更别说其身份了。
徐湘能够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能够准确叫住他在大夏龙雀的官职。
“你到底是谁?”鲁伯年神情凝重地问道。
“你觉得我是谁?”徐湘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反问道。
天龙司一直以寻找游龙令之主为己任,当他成为潜探的那一刻起,就被安排出来寻找游龙令之主。
因机缘巧合之下,他进入了明氏的乘风军中,他本想抽身而退,但是秦知微却让他继续留下。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再回过大夏龙雀,但是大夏龙雀的一些风吹草动他还是知晓的。
他也得知了天龙司已经找到了游龙令之主,只是秦知微对徐湘的身份一直是守口如瓶,所以他从未想过徐湘就是游龙令之主。
从徐湘的一言一行来看,在这一刻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神情也变得恭敬了起来,“莫非您就是......”
“没错,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徐湘说道。
鲁伯年并未产生怀疑,毕竟掌令的身份尊贵,但是他也没必要去冒充。
“好吧,我带你过去。”鲁伯年还是同意了,随后便带着徐湘二人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碰到无数隔明哨和暗哨,好在鲁伯年在乘风军之中还算是混得个脸上,没有人对他有怀疑,他们顺利地来到皇宫城门之下。
“接下来的路,我就帮不了您了。请您吧!”
“你回去吧,接下来不用你陪着了。”
皇宫元宸殿,这里原先是轩辕芫的寝宫。
明衡强行将轩辕芫立为皇帝之后,他恪守着自己只是轩辕定的皇弟,不愿意前往龙鸣殿上朝。因为,他觉得在他的心中,就只有轩辕定才是真正的皇帝。
自己之所以答应继任皇位,一是因为明衡的威胁,二是他觉得自己当这个皇帝总好过于明衡称帝,自己或许能够为皇兄做一些事情。
所以,除了登基之外,他便没有再去过龙鸣殿。
明衡巴不得他不上朝,自己好总览朝政,也没有强制让他去龙鸣殿上朝。
后来,林崇攻入皇宫之后,他虽然脱离了明衡的控制,而且林崇对他也十分恭敬,但是他却隐约觉得林崇所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在翟浪这个有着“坑蒙拐骗门门都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光环的影响之下,他也没有拆穿林崇,只是一直跟他打着哈哈,装疯卖傻。
林崇这么精明的人也拿他没办法。
而林崇请他去龙鸣殿上朝,主持大事,也被他拒绝。
林崇自然不会像明衡一般,将自己的真面目露出来,只得带着那些世家和贵族的人,到元宸殿举行早朝。
这可让他痛苦不堪,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反对,这让他每天的心情都不怎样。
现在整个皇宫,就只有身边的翟浪与翟平安两人他能够信任。
卯时刚过,翟平安就将他叫醒,说是林聪等官员已经在元宸店的外殿等候了,让他换上龙袍,前去主政。
睡觉作为轩辕芫的三大爱好之一,每天都这么早被叫醒,让他的睡眠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众臣都不依不饶,他又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第263章 容忍程度
轩辕芫打着哈切,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元宸殿的这个“临时主政殿”,由于他身躯比较肥胖,宫女们伺候他更衣的时候又中规中矩,再加上他对林崇已经烦透了,所以连龙袍都没穿整齐就出来了。
“喔~”他张大着嘴,打了个哈欠,微微睁眼看着穿着铠甲的林崇,以及那些酒囊饭袋的官员。
“有事说事,没事散了了。朕还得回去补个觉!”轩辕芫懒洋洋地说道。
没有办法,无论在这个殿上,说什么事情。他完全没有参与感,大都是林崇等人商量处理,使得他无法提起一丁点儿兴致。
起初,林崇带兵冲进皇宫,他还幻想着自己终于能够摆脱明氏,拥有一定的权利了吧?可是结果让他很失望,除了林崇表面上给他足够的尊敬,其他的人甚至连最基本的尊敬都没有。
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一国皇帝,而是一个受他们控制的傀儡。
一位礼部的官员见轩辕芫穿成这样就过来上朝,显然十分不满,率先开了口:“陛下,朝会之上,您应穿戴整齐这才能彰显帝皇的威严!”
轩辕芫看着这个礼部的老头了,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每次朝会之时,总能给自己挑出一些毛病来。
而他们又非得逼着自己来参与这个他没有一点参与感的朝会。他终于理解为何自己皇兄每次都是愁眉不展的了。
他有些责怪自己无能,本以为自己登基为帝,就有机会积蓄力量,帮助皇兄。
事实证明,他的以为只是他以为。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林……司尉,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轩辕芫看着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林崇,说道。
虽然林崇带着兵马肃清了皇宫,但是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啊,一个典狱司的司尉占据皇宫,这就是谋反。
林崇没有说话,在一旁闭目养神,似乎压根没有说话的意思。
一个户部的官员向前一步,“陛下,臣认为林司尉解救陛下于水火,又带兵守住皇宫,可谓是劳苦功高。但明氏叛逆却仍在宁都势力庞大,应该号召天下共讨之!这讨伐叛逆就得需要一位统帅大将,林司尉可当此重任!请陛下封林司尉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高举大旗,讨伐明氏!”
轩辕芫嫖了那官员一眼,“朕记得你叫庞禹是吧?你是户部的吧?”
“回陛下,臣户部校准司主事庞禹,家父庞博生前曾任吏部侍郎,深得先皇信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轩辕芫给打断,“朕没问你爹是谁!”
“这册封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事,跟你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有何关系?”他又丝毫不给面地说道。
“陛下此言差矣,这天下的任何事情,只要在殿中的官员,皆可向陛下提出建议!如今的局势,明氏在宁都几乎只手遮天,如果还不发布讨逆檄文,定下大元帅,明氏的气焰就会越来越嚣张。到时……整个大夏皇室危矣!臣张辅生赞同庞大人的建议!”
“臣等附议!”
几乎所有的官员异口同声地说道,就像是已经商量好了的一样。
皇宫之中的这些官员,原先都是朝廷各职能部门的一些小官,重要的官职都是明氏的人。
而这些人都是林崇在占领皇宫之后安排过来的,虽然他们的职位不高,但也可以勉强组织成大夏的职能部门。
他们是各部的小官,如果林崇升了官,接下来自然而言就轮到他们了。这是林崇与世家贵族们已经商议好了,瓜分利益!
轩辕定的目光望向角落之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老者的官职在这群官员之中可以说是最大的。
明谦,龙鸣殿大学士,一品帝师,是他父皇与皇兄,以及他的老师。
明谦虽然是明氏的人,但是却恪守着自己的本分,有时候明氏将轩辕皇室逼急了,他还能够说两句公道话。
但是,由于他是明氏的人,自然就被林崇这里的人给排斥了。
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尊贵,林崇早就杀了他了。
“大学士怎么看?”轩辕芫明显被逼急了,林崇这是携武力逼宫啊!他只得求助于明谦。
明谦缓缓从角落之处走了出来,先是恭敬地朝轩辕芫行了个臣子之礼,然后开口说道:“帝道既崩,不可逆也。臣只知帝道之始,起于万民,扬于军强,盛于良臣。军强则国盛,臣良则 民安。天下兵马大元帅者,统天下之兵,为陛下之先驱,不可不慎重而择之。林司尉司刑狱之事,却妄图掌天下兵权,此乃细蛇吞象也!”
轩辕芫听完明谦的话,喜上眉梢,终于是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了!
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个官职,已经百年没有出现了,虽然他继任皇帝位不能够为皇兄做什么,但是也不会自己糊里糊涂地一顿操作,将大夏的江山拱手让人。
这个官职即便是给了林崇,可天下的兵马肯定不会听从他的调遣,那林崇要这个职位有什么用呢?
无非就是占据大义而已,就好比他拿到了这个官职,想要去攻打某个城池,但是他不会直接攻打,而是提出调动人家城池里的守军的要求,你作为守将,是遵从还是违反呢?
遵从,那你这一支守军就落入了他的手中,反对,人家就会将你定义为叛逆,那么他是光明正大去讨伐你,而你只是以叛逆的身份来反抗,民心与士气荡然无存,这仗,能有胜算么?
他面对着群臣,已经是手无措兮,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他们。现在明谦说得是有理有据,而且直言不讳地指出林崇没有资格,这让他憋屈了这么久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
“大学士说的很有道理,朕觉得此事就暂且搁置吧。”轩辕芫压制住心中的暗爽,故作镇定地说道。
说完,他的目光瞟向了林崇。
兵马大元帅这件事,肯定是林崇授意。
这关键之处,还得看林崇的态度。
林崇似乎并没有任何恼怒,嘴角甚至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开口说道“陛下,臣也觉得自己不足以担当此任,倒是让各位同僚错爱了!”
“非也!明大学士是明氏之人,他自然不希望林司尉担任大元帅之职,好让明氏继续逍遥下去!臣觉得,绝不能听信他的话!”张辅生反应十分激烈地说道。
“如果陛下不能册封林司尉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那末将何谙以及御龙军将不会离开元宸殿半步,一直到陛下答应为止!”穿着军甲的中年男子跪地说道。
此人是皇宫里面御龙军的统领何谙,林崇攻入皇宫之后,毫不知耻地降了林崇,根本就没有一丝底线可言。
轩辕芫心中一慌,这跟逼宫有什么区别,他怒视着林崇,质问道:“林司尉,你这是要纵容御龙军向朕逼宫?”
“陛下误会了,此事与臣毫无关系,也只能怪臣位卑言轻,管不了御龙军!”林崇淡淡地说道。
轩辕芫承受了莫大的压力,林崇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了,御龙军打算怎么做,跟我可没有关系啊,我也管不了他们!谁叫我只是一个司尉之职呢!
群臣的相逼,再加上御龙军已经将元宸殿给包围住,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向他妥协吗?可是这样的话,轩辕皇室就毁在他的手里了呀!他将是轩辕皇室的罪人!
可是,不答应又如何?没有任何人支援他,哪怕是声援也好!
好不容易明谦出来说了一句,结果就因为他的身份被全盘否决掉了。
正在他愁眉不展,纠结万分之时,一个身影匆匆走进大殿,径直走向林崇。
他认得那个人,是林崇手底下的一员大将,也是林崇的弟弟林浮悬。
林浮悬走到林崇的身边,小声地对林崇说了几句,后者的嘴脸泛起一抹笑容,“让他过来吧!”
轩辕芫见到原本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林崇,现在竟然一直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心里猜测刚才林浮悬过来跟他说了什么?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没过多久,就见林浮悬领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轩辕芫定睛一看,那个男子他倒是认识,是徐湘。
可那个女子,他倒是不认识,心中不免对徐湘有些羡慕。
“这徐长沙,身边总是跟着美女,家中的娘子已经是貌若天仙了,还不知足!难怪每次叫他去青楼都拒绝,原来身边一直是有此等绝色,也难怪!”他感慨地想道。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以皇族的身份出现在徐湘的面前。而徐湘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觉得徐湘并不是过来找他的。
应该是过来找林崇!
只不过,这找人居然能够找到皇宫之中,这徐长沙还算是有点本事。
然而徐湘的表情却十分精彩,先是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又显得有丝滑稽,最终那笑容变得有些忍俊不禁。
主要是轩辕芫的身材十分胖,衣服也没穿好,像极了前世某档电视节目中,宋晓峰穿着龙袍那滑稽的模样。
众人皆是不解,除了轩辕芫与林崇之外,他们都不认识徐湘。
“大胆,你是何人?君前如此失仪,实在是不像话!”礼部的官员十分不悦,怒声呵斥。
他们正在这大殿之上商讨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么严肃的事情呢!虽然这男子看起来像是林司尉叫过来的,但是也不能如此失态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徐湘止住笑意,脸色恢复正常。
“徐公子倒是不拘小节,不知徐公子是何由来?”林崇倒是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假笑问道。
“啊,倒是没什么。今日特意过来,是打算见见老朋友,没想到你们都在这儿,所以我就过来了。”
林崇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看了看轩辕芫,问道:“徐公子认识陛下?”
“我认不认识陛下,这要取决于陛下认不认识我这个小人物。对吧,陛下?”徐湘缓步上前,来到了轩辕芫的面前,单膝下跪,“草民徐长沙,参见陛下!”
“胡闹,见陛下怎能单膝下跪。林司尉,此人来历不明,又不尊礼数,请您下令将其叉出去!”那礼部的官员见徐湘仍旧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已然十分生气。
“我说你能不能别像一条狗一样,一直吠吠吠个不停?”徐湘也没等轩辕芫叫他起身,直接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对那礼部的官员说道。
“陛下……林司尉……他,他……”那官员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将他比作一条狗,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林崇与轩辕芫都没有理会那人,徐湘给长孙明菱使了一个眼神。后者领悟,右手轻轻一挥,一股力量将那礼部的官员给掀翻在地,一声惨叫之后,他的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摔出了元宸殿外。
见此情形,殿内的所有人面露愤怒的神色,殿内的那些士兵们紧紧握住长刀,只待一声令下,便打算将徐湘剁成肉泥。
但林崇却给了那士兵头领一个凌厉的眼神,那些士兵才放开手,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徐湘淡淡地对林崇说道:“林司尉,下次找队友,记得找聪明一点的。”
徐湘的所作所为,让林崇开始有些生气,他不知道为何徐湘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诶,对了,你们刚才在商量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徐湘走问道。
轩辕芫早就从轩辕定那儿知晓,徐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心里产生了一抹希冀。他觉得,在这张情形之下,徐湘都过来了而且行事还如此嚣张,可见他有所依仗。
徐湘的确是有所依仗,林崇一直以来,对自己释放善意,肯定有其目的。
在目的未达到前,他肯定不会对自己不利,反而还会保着自己。他这么行事,也就是想看看林崇能够容忍到各种地步。
更况且,有长孙明菱在这里,而且林崇是黄龙司的人,那可怜的7点忠诚度,可以让自己随时解雇他,他也不怕林崇翻脸。
第264章 有待商榷
徐湘在得知这次“朝会”讨论的事情的始末后,显得有些窘迫,讪讪地问道:“那个,弱弱地问一下,天下兵马大元帅是一个什么官职?很大吗?”
林崇一阵无语,轩辕芫也傻眼了,群臣更是像是见到了奇葩一样。
“这天下兵马大元帅,统筹四卫将军、四骑将军、四镇将军、四征将军,拥有调动天下兵马的权利,品级为超一品。”轩辕芫解释道。
“噢,挺大的呀!”徐湘这一下懂了,在大夏,正一品的是翊卫将军,其后是从一品的武卫将军、御卫将军、龙卫将军,正二品的骠骑将军,从二品的车骑将军、羽骑将军、掳骑将军,正三品的镇东南西北的四镇将军,从三品的征东南西北的四征将军,其余的都是从三品以下的杂号将军。
这兵马大元帅之职统筹天下武将,权利可谓是大得没谱。
由于职权之大,担任的人不但要文武双全,而且要立下大功,历代都是默认由皇室的人担任,亦或是悬空。
近百年来,这个职位也没有出现过。即便明氏将轩辕皇室逼得这么紧,也没有打过“它”的主意。
林崇这胃口可真是不小啊!徐湘心道。
也难怪轩辕芫不肯将这个职位交出来,这要是交出来了,那跟将轩辕皇室拱手让人没有什么区别。
“陛下,草民觉得这件事,有待商榷!”徐湘开口说道,这个职位决计不能让林崇获得,要不然轩辕定知道了,还不得活剐了这小胖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朝廷的大事也轮到你一介草民指手画脚的?”何谙这暴脾气,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这条狗又是谁?”徐湘转过身,漫不经心地问道。
而长孙明菱微微向前一步,何谙见状,有些胆怯地往后退缩了两步。
见到徐湘似乎是为自己来撑腰的,而他带过来的这个女子武力又这般强悍,他底气一下子来了。
“徐公子,这一位可是皇宫御龙军统领何谙何统领,是河东何家的嫡系,来头可是很大的哟!”
“噢,河东何家?”徐湘面露惊讶的神色,看起来似乎十分忌惮。
何谙心里一阵暗爽,这家伙是被自己的家族给吓到了吗?他真准备嘲讽一番,可徐湘却脸色又变冰冷,毫不客气说道,“没听说过。”
“你!”何谙被徐湘这突然的转变给气得火冒十丈,要不是林崇没有什么反应,再加上长孙明菱的武力威胁,他分分钟叫上自己的三
千御龙军,将徐湘剁成肉酱。
“既然徐公子觉得此事还有待商榷,那就暂且搁置吧,尔等休得再提此事,否则别怪我林崇翻脸不认人!”林崇开口说道。
在众人的一片惊讶之中,他转身就离开了元宸殿,林浮悬随即跟了上去。
何谙等人傻眼了,这主角都走了,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你们还不走?是要我送你们离开千里之外吗?”徐湘用充满威胁的语气说道。
想起那个被长孙明菱反手煽飞出去的那个礼部官员,众人咽了一下口水,灰溜溜地从元宸殿离开。
整个大殿就只剩下徐湘和、长孙明菱和轩辕芫与翟平安四人,徐湘露出一丝笑容,“小胖子,你现在都成皇上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啦!”
对于“小胖子”这个称呼,轩辕芫并没有任何反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对翟平安说道:“平安,你先下去,朕与徐公子有点事要谈!”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长孙明菱,意思很明确。在他眼中,这个女人武功这么高强,起码是先天级别,他认为徐湘是不可能收服,两人应该是合作或者情人关系。
有些话,他是不想让第三人知道的。
“明菱,你也先去外面等我一下。”
整间大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轩辕芫指着自己右手下方的一条椅子,说道:“坐。”
“唉……”小胖子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长叹了一口气,“徐长沙,连你都取笑朕……”
“哪有!您毕竟是皇帝陛下,我一介草头百姓,哪有资格取笑您啊!”
“这个皇位并非是朕想要的。以前有了兄长的庇佑,不知道做皇帝也会如此艰难,每天没心没肺地活着,所有的困难与危险都是皇兄挡在最前面。现在皇兄下落不明,而朕在这深宫之中,也失去了自由,什么也做不了!”他的心情显得十分沮丧。
徐湘有些同情他,试问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甘愿成为傀儡?
“我这次过来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同时也算是坏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轩辕芫并无多大的反应,只是说道,“如今,朕都已经被逼到如此境遇了,还谈什么好坏,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皇兄,现在在河源府。”
轩辕芫一听,顿时变得十分激动,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
得到轩辕定的消息。
他激动地从龙椅之上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没有必要欺骗你。”
“太好了!徐长沙,我皇兄可好?”
“陛下一切安好,倒是不用你太过担心,他这次向长孙氏借兵......”随后徐湘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向轩辕芫解释了一遍。
轩辕芫听完之后,像一个得到了棒棒糖的孩子,开心地要跳起来了,“这是好消息啊,这是朕......额,这是本王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但是也是一个坏消息。”徐湘却一盆冷水浇了上去,“他回来了之后,你......怎么办?这对你而言,并非是好消息。”
轩辕芫毫不在乎地说道,“我这个皇帝是明氏扶持上来的,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皇兄如果回到宁都,这皇帝自然由他继续做下去!难道,在你徐长沙眼中,我轩辕芫是一个贪恋皇位的人么?”
徐湘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并非是觉得你会贪恋这个皇位,而是有的人,可能会有其他的想法。虽然你看似过得这么憋屈,但是我知道,在暗中肯定有不少人向你表忠心吧?如果,你皇兄回到宁都,你倒是愿意交出皇位,但是,那些投靠你的人,他们会甘心么?”
“放心,他们都是一些小人物,无权无势的,即便他们不甘心又如何,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轩辕芫毫不在乎地说道。
“唉!”徐湘长叹了一口气,人心是最难掌控的,有时候一些发生的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罪恶往往会在不经意之间滋生,虽然现在的他毫不在意。但是轩辕芫这个人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优柔寡断,而且容易被蛊惑。如果真有那种有心之人,暗中蛊惑,说不定他真的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已经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人心这东西,还是掌控不了。
不过,这些他暂时也管不了了,毕竟没有发生的事情,谁能够料得到呢。
“我皇兄什么时候能够打回宁都?现在宁都的局势这么焦灼,他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轩辕芫又问道。
“放心吧,有长孙氏在他身边,谁也威胁不了他。”徐湘说道,随后又说,“这次过来,除了告诉你这件事之外,我还将明菱留在你身边,以确保你万无一事,这也是陛下在我临行前对我的嘱托。”
“明菱,就是刚才那个女子?”轩辕芫十分好奇地问道。
第265章 林崇相邀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徐湘缓缓从元宸殿走了出来,一路上他在思考着未来要做的一些事情,想得极为认真。
“徐公子,我大哥有请。”刚走了出来,就从一旁闪出一个人影,徐湘被吓了一跳。
思绪猛然被打断,让他有些惊魂未定,拍了拍胸脯,“林浮悬,你走路没声儿的你?”
“抱歉,徐公子,吓到你了。”
徐湘也没有办法责怪他,只能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走吧,前面带路。”
林浮悬带着他往皇宫东城走去,那里是林崇的驻地。他们并未如那些官员一般,住在皇宫的宫殿之中,而是在一个院子里面扎了营。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林浮悬这个人你不跟他说话,他是不会主动开口的。
“徐公子请讲。”
“为什么你大哥是贵族,而你不是?”这是徐湘一直想问的问题。
林浮悬突然停了下来,徐湘一直跟着他,没有料到这一着,差点被撞到,好在自己及时收住了脚。
“怎么了?”徐湘问道。
“徐公子觉得我跟我大哥长得像不像?”林浮悬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徐湘想了想,回道,“仔细看的话,你们倒是有七分相似。”
不过,这像不像跟他是不是贵族,没有什么关联吧。他们是兄弟,自然是有可能遗传父亲的基因。
“嗯,别人也是这么认为。”林浮悬说了这么一句毫不沾边的话,继续带路。
“什么意思啊?”徐湘追了上去,问道。
“徐公子,多保重。”林浮悬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搭理他,这让他是一头雾水。
随后,不管徐湘问什么问题,他都不再开口。他无奈,只好作罢。
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就这么难么?看来,这问题,还是得去问问林崇了。
来到林崇的军营,此时的林崇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着。
徐湘肩着眼,依稀能够看得清,这本书册的书名叫《沧海策》。
说起这本《沧海策》,也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一本经典行兵布阵的书,是由这个世界的一位军事大能所写,上面记录了不少经典的战役与刨析,其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可以比及华夏流传的那本《孙子兵法》。
“大哥,徐公子来了。”林浮悬恭敬地对他说道。
林崇似乎看得十分认真,手轻轻一挥,“你先下去吧。”
随后又望了徐湘一眼,说道,“徐公子稍坐片刻,等我看完这一卷。”
“不急,林司尉慢慢看。”
林崇便又专心致志地看着书,没有再说什么。
徐湘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临时搭建的军营。
这个军营的布置比较单调,除了几张议事桌之外,便只有一个挂着林崇铠甲的木架。
从这主帅营的布置可以看得出来,林崇是一位生活极为质朴的人。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林崇才将那卷书给放下,伸了一个懒腰,歉意地说道,“十分抱歉,徐公子,刚才正看到精彩之处,所以一时心痒,请徐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不知林司尉看到什么精彩的地方,可否分享一下?”徐湘客气地问道。
“说起刚才看的这卷,与徐公子倒是有一些渊源。”
“哦?”徐湘面露好奇的神色,这本书还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嗯。”林崇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在这一卷中,这一战的主角也姓徐,是我大夏的镇南大将军徐定山为数不多的经典战役,徐公子说不定还是徐将军的后裔,所以我说有些渊源。”
“嗯?”徐湘十分好奇,老爹的精彩战役,那可得听听。
他没有看过《沧海策》,像这种级别的兵书,一般是珍藏于皇宫书阁,或者那种有历史的世家才会有,民间是不可能存在,他自然没有看过,当然不清楚老爹有过什么战役。
“话说轩辕氏还未一统天下之前,南江至南之地,生活着一个野蛮的部族,叫南蛮。他们不尊王化,对轩辕氏的统一大势,十分抗拒。并且杀了轩辕氏派过去的五位使者。这自然就惹怒了轩辕氏,轩辕氏开国皇帝十分震怒,下令亲征!”
“大军分三路开拔,开国皇帝率军两万直扑南蛮部落,南蛮部落大首领孟嘟拉率两万士兵应战,双方对峙于黑石河。镇西将军凌天煜率一万顺东府而下,断其粮路。镇南将军徐定山八千精兵堵住房山谷,断其退路。”
“双方一交战,大夏的军队就出现了水土不服,而且蛮族军队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大夏此战受阻。”
“轩辕氏开国皇帝毕竟是雄才伟略之人,很快就想到了对策。他亲率大军要前往黑石河上游,断了蛮族的水源。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其实是蛮族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大夏的两万军队全部被困在黑石山上。”
“凌天煜与徐定山知晓后,立刻率军援
救,凌天煜的路程较近,早徐定山一日抵达。没想到双方交战之后,蛮族诈败,将凌天煜引入黑石山的断崖谷中,将其围住!”
“而,当徐定山抵达之后,他就要独自面对两万蛮族士兵,过去交战也是跟送死没什么区别。既然正面营救没有办法,徐将军开辟了一条大胆的想法,结果你猜怎么着?”
林崇说到了这里,带着一丝笑容看着徐湘,“如果你是徐将军,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徐湘沉思了片刻,“开国皇帝的两万军队被困黑石山,凌将军被围于断崖,他们之间的联系也被蛮族给切断,要想营救,仅仅只有八千兵力,只怕是有些困难!应该多调遣一点援军!”
“可是附近的大夏城池中并无多少军队,驻扎最多岳陵城也只有五千士卒,就算是调遣岳陵城的五千士卒过来,只怕也是一个月之后就,那时候被困的大夏士兵早就活活饿死了!”林崇说道。
徐湘皱了皱眉,他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啊?那太困难了!几乎是不可能!徐将军是怎么做的?”
同时也很好奇,老爹是怎样做到的?
“徐将军直接撤退,翻越房山谷,历经千辛万苦,八千士兵不眠不休三天,抵达了蛮族的腹地,将其领地给围住。并抓住那蛮族首领的儿子,砍掉他的双手,让他去向蛮族首领报信!”
“然后又暗中派五千人尾随至房山谷,布置了陷阱,蛮族首领回援,途经房山谷的时候,被埋伏已久的徐将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那蛮族大首领都被生擒!”
徐湘的嘴张得老大,就这?
这不就是“围魏救赵”么?
他有些懊恼,自己咋没有想到这一层?
看来,自己这个老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不免对老爹信中说在星洲给自己留了的东西有些兴趣了。
“好了,徐公子我们现在谈正事吧。”林崇没有再与徐湘讨论这卷兵书,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嗯,不知林司尉找我所为何事?”徐湘问道。
“你今日到皇宫,说真的,我是挺意外的。既然你来了,想必陛下的大军也快到宁都了吧?”
他口中的陛下,自然是指的轩辕定。
“不错。”看来自己与轩辕定去寻找援军,林崇已经知晓了。
“咱们合作吧!徐公子,说实在的,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噢?我跟林司尉的关系还算可以,怎么说为敌这么严肃的话呢?”
“反正你迟早也会知晓,我的真正身份,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呢?”徐湘露出一丝笑容,他早就知道了林崇是黄龙司的人。
“是嘛?”林崇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所以,徐公子觉得我是大夏龙雀的人?”
“难道不是?”这回轮到徐湘诧异了,自己知道他就是大夏龙雀的人,而且忠诚度还这么低,自己完全捏着他的小命,但是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却十分坦然?
“不是。”他十分淡定地说道。
第266章 新的意外
徐湘看着林崇有恃无恐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按理说他应该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接近自己,释放善意,与霍灵灼的行为差不多。
身为大夏龙雀的人,他自然应该知晓,如果自己掌控了游龙令,那么他身上的龙血随时可以被自己剥夺。
他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尽量取得自己的信任吗?
在元宸殿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试探之举,也佐证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他却这般说,甚至说他并非大夏龙雀的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大夏龙雀的掌令的。”为了搞清楚林崇的真实意图,他决定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林崇微微一笑,“徐公子觉得呢?”
徐湘想起他与林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青龙城区的一个吊角楼。
而那个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接近自己,释放了善意,很明显是已经知道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似乎就知晓了?”
“当然。”
徐湘又问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晓的吗?”
“很简单,大夏美食鉴赏官!”林崇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营帐门口,双手后背,望着东边那缓缓升起的太阳。
“哦?愿闻其详。”
“我到宁都之后,最关注的人便是长公主轩辕明月。她不但是轩辕皇室的正统公主,同时也是你们大夏龙雀的天雀司统领。依照轩辕明月的性格,不大可能会设立这样一个模糊的官职。而能指挥的动她的人,除了大夏龙雀里面比她职位要高的人之外,没有多少人。”
“所以,我按照调查,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长公主从北蒙回来,到天雀司张贴美食鉴赏官这一职位的告示,再到她进入龙鸣殿宣布大夏龙雀的掌令的出现。你......是去洛府,去的最频繁的一个人。”
“于是,我对你进行了调查。发现了,这群来宁都的流民,都是由你收留。商人逐利,如果你是一个普通商贾的话,是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而且,还得知了你另外的一个身份,大楚国的二王子。”
徐湘点点头,他楚国二王子这个身份,想要瞒是瞒不住的。但是,单凭自己出入洛府比较多,这样就判断他是大夏龙雀的掌令,是否有些太过于草率了?
“你说你并非大夏龙雀的人,那你怎么对大夏龙雀的事情知晓得这么清楚?而且,单凭猜测,你就接近我,释放善意,是图的什么?”
“徐公子,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的目的就只是希望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不希望看到一个战乱的国家。我呢,就肤浅多了。”林崇微微一笑,转过身来,徐湘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野心与**。
“我只想手握大权,让林氏走上巅峰。”他又说道,“如果你我合作的话,我保证,在陛下大军进入宁都之前,就将明氏给赶出宁都,还一个完好无缺的宁都给陛下。”
“我要做什么?”徐湘又问道。
“听闻明氏的巽风营主将罗擒虎,在几天前的一个晚上,被刺客所杀,而且这刺客还将他的头颅给砍下,第二日用匣子装着,送到了明衡的面前。当天明衡就病倒了,下令全城缉拿凶手,这件事你应该知晓吧?”
徐湘点了点头,心里猜测林崇可能已经知晓这件事是自己干的。
“罗擒虎被刺杀的那一晚,正是你回宁都的那夜。而且,我知道你的妻子是被罗擒虎刺伤的,你说这事巧不巧?”
“罗擒虎是我所杀,那又如何?”徐湘直言不讳地说道。
“哈哈。”林崇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我这儿有一份名单,都是明氏的高级将领。徐公子如果能够帮我解决这些人,那赶走明氏,不在话下。”
“林司尉,我可不是杀手。罗擒虎之死,完全是因为他惹了我。这些人,我不会帮你杀。”徐湘看都没看他递过来的名单,他不是一个嗜血之人,要杀这些素未谋面的人,他心里这一关过不去。
他觉得,如果不是在战场之上,这般剥夺人的生命是不人道的,即便将这几人杀了能够获得利益。
林崇并不觉得意外,又重新
去坐了下来,“没关系,我理解徐公子的想法。但是,我的这个提议还是挺不错的,只要陛下回到宁都之后,册封我为兵马大元帅,我照样可以忠于陛下。如果......徐公子不愿意的话,那我保证,宁都......会越来越乱。”
“林司尉是在威胁我?”
徐湘的一贯作风,让林崇觉得他是一个十分在意百姓的人,所以他觉得这是徐湘的一个弱点。
说着他打开了灵龙系统,在上面开始操作起来。
“是否解雇员工林崇?该员工忠诚度为7,且掌握了大量的机密,可随时解雇!”
“威胁谈不上,只是在跟徐公子阐述一个事实而已。徐公子这么帮陛下,想必宁都的局势已让陛下头疼不已了吧?”林崇淡淡地说道,“现在宁都的各大世家与贵族,均在我林氏的掌控之中,即便陛下能够回到宁都,赶走明氏,要想接管明氏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可是够头疼的吧?”
徐湘的手停了下来,他没有按下确认解雇。
林崇说的没错,就现在宁都的局势而言,要想尽快平息还真得需要各大世家和贵族的配合。
而且,现在轩辕芫也在他的手上,他不能直接跟林崇闹翻。
早在进入皇宫之后,长孙明菱就告诉自己,皇宫里面至少有五名先天级别的高手,要想救轩辕芫出来,并不容易。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林崇表现得太冷静了。他说他不是大夏龙雀的人,这让徐湘不得不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想起了,刚才林浮悬特意驻足说了一句“徐公子觉得,我与我大哥长得像不像”。
如果……林崇并非是林崇,林浮悬才是真正的林崇呢?
毕竟,灵龙系统虽然有林崇的资料,但是……并没有画像啊!
那自己想要依靠龙血封印来威胁到他,就成了一个笑话。
想起林崇那淡定自若的神情,他这种奇怪的想法被无限放大。
“兵马大元帅之职肯定不行,就算我信口答应你,陛下也不可能答应。”徐湘冷静下来说道,“林司尉,你也知道。轩辕皇室,亦或者说是陛下,被明氏压制得太久,不可能会让第二个明氏出现!”
“况且,陛下现在所拥有的实力,绝对超过你的想象!”徐湘想起了长孙氏那近乎现代化的骋风军的战力,不免又来了底气。
“哦?你是说长孙氏的实力吗?也不过如此嘛!”林崇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连长孙氏都知道?”徐湘诧异地问道。
“当然!不过,徐公子似乎太高估了长孙氏的实力了,三万人,连河源府的城墙都摸不到。一个河源府就将他们阻挡,要想打到宁都,不知到何年何月去了!”林崇不屑地说道。
“三万人?”徐湘有些不解,心里嘀咕道。
骋风军只有一万人,怎么会有三万人了?
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连河源府都没有打下来?
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现在没有收到轩辕定的任何信息。
“情报啊!还是情报!”
他手底下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情报人员,不可能得到一手的信息。
在这一瞬间,他才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薄弱。
虽然秦知微与霍灵灼名义上是臣服了自己,但是却大夏龙雀的核心力量,也就是如繁星一般的密探,他一个也没有掌握到手中。
与其依靠别人,只有组建属于自己的情报网才是王道。
现在,骋风军连河源府都没有攻破,进攻宁都更是遥遥无期。
“林司尉,你提出的要求,我是真没办法答应。此事,就此作罢吧!”
“不过,我奉劝你一句。玩火者,必**!”
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徐湘没有办法满足他的野心,这是二人之间的沟壑。
“告辞!”徐湘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去。
走出营房,见到林浮悬在一旁站着,他径直走了过去,问道:“你才是真
正的林崇?”
林浮悬面无表情,“徐公子,你要出皇城吗?我亲自送你吧。”
“不必了,留步吧!”徐湘摆了摆手,心里窝着一肚子火。
他知道,林崇这人表里不一,胃口又极其大,再加上他刚才已经确信了,真正的林崇其实就是林浮悬。
在夜最深的时刻,正是困意最浓的时候,这次从皇宫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他思考了一整天,连姜沉鱼都没有去看望。
他坐在桌边发着呆,到底该如何解决宁都现在的局势?
河源府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攻破这座城池?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他心里还是十分在意,现在姜沉鱼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让他放心了不少。
“笃笃笃......”书房的门被敲响。
“谁?”
“少爷,是我,明莺。”书房门外传来一个身影。
“进来吧。”徐湘说道,随后长孙明菱推门而入。
她看着他的脸色,有一些铁青,而双眼射出的光芒却是异常凌冽。
徐湘的这幅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就像是陷入了魔障之中的人一样。
“少爷,你怎么啦?一夜没睡?”长孙明菱有一些关切地问道,“我见你从皇宫回来之后,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还有,明菱也没有回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知道徐湘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明菱在皇宫保护芫王殿下,明莺,你去收拾一下,今晚跟我出城。”徐湘的声音有一丝沙哑,声音中露出一丝不容拒绝的腔调。
当晚,他带着长孙明莺连夜赶往中宁城。
轩辕定在河源府耽搁的时间越长,骋风军所面临的压力就越大。
霍灵灼与秦知微去攻打中宁城,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他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必须尽快攻破这几座城,迎接轩辕定回宁都。
虽然秦知微与霍灵灼的三万人马已经到了中宁城数日,但是却没有任何进攻的迹象。两人就像是已经商量好了一般,只是围城。
徐湘来到他们的营地,立刻叫她们二人来见自己。
他坐到主位之上,冷眼看着二人,质问道,“你们是何时抵达中宁城的?”
“三天前。”秦知微回答道。
“哼。”徐湘冷笑一声,“三天前到了中宁城,为何不攻城。”
“还有!”他又望向秦知微,“我说过,外面的信息一条也不要流入宁都城中!现在,连林崇都知道了陛下在攻打河源府,而你们却一点行动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嗯?”
“掌令大人误会了,这大军攻城,需要时间。而且将探子撒在城外,不让外面的消息流入宁都,这都需要时间以及人力物力去调节。需要一定的时间,我和秦统领已经在安排了。”霍灵灼说道。
徐湘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她的搪塞之言。
不过,自己拿她完全没有办法,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想要真正利用到大夏龙雀的力量,他的确......
还不够资格!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攻城?”徐湘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回掌令大人的话,今晚可以攻城!”秦知微回答道。
既然徐湘都亲自赶到了这儿,他名义上已经成了大夏龙雀的掌令,掌令所说道 话,自然不能违背。
“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徐湘板着脸,说完拂袖离开大营。
他没有时间跟秦霍二人一步步耗下去了,即便带着三万大军一个个城池进攻,抵达河源府去迎接轩辕定,也需要一个月。
那个适合,河源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隐约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自己还是得尽快前往河源府查看情况。
第267章 徐丂请战
两人走出大营,乘着夜色从中宁城绕道,准备前往河源府。
现在中宁城已经知晓城外有大军聚集,对于进城的人会严格核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选择绕城而去。
只是,绕城走的话,所耽搁的时间颇多,而且还是翻山越河的,并不是那么好走。
两人骑着马,往西而绕去。
“少爷!少爷!”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
他回过头一看,只见杨点锋骑着马急冲冲地追了过来。
徐湘在原地等待,杨点锋跑到徐湘的跟前,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说道,“少爷,我来了。”
“你来干什么?”徐湘不解地问道,似乎自己要去河源府并未跟黄河滩镇的人说。
他回来的这几天,一直是照顾姜沉鱼,黄河滩那边还没有去看过,也没有人提起那边的事情,不过没有打扰他,想必黄河滩的事情应该顺利。
“少夫人派徐丂过来黄河滩镇,说少爷要前往河源府支援陛下,所以令属下过来支援。”
徐湘下马,问道,“你支援什么?你现在的任务是将黄河滩镇上的事情做好,你跟我去河源府了,黄河滩镇怎么办?”
“少爷,现在黄河滩镇都按照您的设想建设中,十分顺利。一切交给傅少游,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这次过来,还带了两千人过来,他们步行,很快就到了。”
“你带了两千人过来?”徐湘眉头一皱,“你带黄河滩镇的人过来的?他们过来有什么用?”
“额......少爷,您误会了,我带过来的这两千人都是镇上的巡逻队,经过了正儿八经的训练,而且铁匠铺的魏氏父子早就打造出来了武器与铠甲,您到时候一见便知了!”杨点锋解释道。
“我记得,巡逻队只有两百人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了?”他十分疑惑地问道,当时歪嘴山的土匪贺元旋投降之后,他才下令成立了巡逻队,当时只保留了四十名合格的土匪,再加上一百六十名从镇上的人挑出来的壮汉,整个巡逻队也不过只有两百人。
“您离开宁都之前,将宣武门和其他城门的流民安置到黄河滩镇来了之后,就出了乱子。那些流民之中,大部分都是原先金昌、茶油二城逃亡过来的士兵,他们不事生产,而且还经常跟巡逻队的人闹矛盾。”杨点锋再度解释道,“当时属下忙着黄河滩的建设,也一时间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便向少夫人求援。”
“后来,也不知道少夫人跟他们谈了什么,挑选出来近三千人进入巡逻队,其他人都十分顺从地听从安排,从事劳作。这三千人最后也成了咱们黄河滩镇的驻军。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跟您说。”
“这三千人只服少夫人,平常训练的时候,也是少夫人派了箐儿姑娘过来督促,才安分下来。少夫人出事之后,他们还吵着要冲进宁都将少夫人救出来呢,好在轻灵姑娘镇住了他们。”
“所以,这次少夫人特意写信给轻灵姑娘,让她带两千人过来支援您,剩下的一千多人则是留守在黄河滩镇。”
徐湘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离开宁都之前,将所有的事情交给姜沉鱼管理,看来她不仅做得非常好,还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这令他对姜沉鱼有了新的认识,一直以来,在他眼中,姜沉鱼只是一个乖乖女,没想到御兵还有这么一手。
“我这次去河源府,情况比我想象之中要为艰难。你刚才说他们只服沉鱼,如果他们不服管,这怎么办?”他又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些人自己都没有见过,而且训练也只有一个月,没有那么服从命令。
这次去河源府,要经过几个城池,他如果带着这两千人,是要爬山涉水,不可能走城里的。
万一,这些人不服管的话,那他们就会暴露出来。这对徐湘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少爷您放心,轻灵姑娘也能管的住他们。”杨点锋信誓旦旦地说道。
“一切等我见到他们人再说。”徐湘仍旧是摇了摇头,虽然,自己能够带两千人过去,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令行禁止,如果他们不听从自己的命令,事事都要靠游轻灵,或者搬出姜沉鱼来传达,那他宁愿不带这些人。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黑暗之中传来沉重的脚步之声,单从步伐的声音与整齐度来说,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他不免对黄河滩镇的巡逻队有些好奇了。
走在最前面的三骑,中间的是穿着一身侠客皮甲的游轻灵,腰间还别着一把长剑。左边的是徐丂,右边的是一位自己并未见过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戴着墨绿色的头盔,提着一支梨花枪,与外面现在将士们穿的铠甲完全不一样,他一样就认出来,这是魏氏父子俩锻造的钢铁工艺所制造出来的铠甲。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整整齐齐的十名士兵,穿戴着也是与那个男子并无多大差异,左边的五人举着长枪,昂首挺胸,看起来士气十足,右边的五人步履如坚,腰胯长刀,亦是精神抖擞。
而跟在这左右五名士兵身后的是如长蛇一般的队伍,亦是持枪与胯刀的士兵,整整齐齐地走来。
“止步!”右边的骑马男子左手举起,下令。
随后,脚步之声瞬间止步,那些士兵即刻停下,没有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从他们的步履以及整齐度来看,徐湘觉得这精神面貌与军纪,和他之前所见的东海闽州军不相上下,只是战斗能力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少爷!”前排的三人勒住马,翻身而下,向徐湘行礼。
“起来吧。”徐湘右手微微往上抬了抬,示意他们起身。
游轻灵与那个男子起身,而徐丂仍旧是跪在地上,“徐丂知道这次听信他人,犯下大错,请少爷允许徐丂随军出征,戴罪立功!”
徐湘微微有丝动容,上次徐丂自裁以示清白,他就已经原谅了他。
这些天虽然徐丂养伤,但是并未完全复原,多次想要见自己,都被他以照顾姜沉鱼为由,拒绝了。
没想到这次他居然跟随巡逻队到了这里来。
徐丂传信给黄河滩,肯定是姜沉鱼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要让徐丂做些事情,博取徐湘的原谅。
不免对姜沉鱼的细腻心思,有些佩服。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已经收服了马守信这个罪魁祸首,他已经没有再怪罪徐丂了。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想起徐丂的伤势尚未复原,徐湘说道,“你起来吧,你身上还有伤,这次就不带你过去了。”
闻听此言,徐丂整个人都感觉要奔溃了,颤抖地说道,“少爷,仍旧是不肯原谅我么?”
“徐丂,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不怪你了,你身上的伤势还没好,还是等你养好伤了再跟我吧。”
“不,属下只求为少爷做一些事情。些许伤并算不得什么,请少爷答应,带我出征!”徐丂倔强地说道。
徐湘叹了口气,“唉......你这是何苦呢?我都说了不怪你了,等你康复了之后,我会安排你做其他的事情的!”
现在他的确缺少能够让自己相信的人,而且他也打算开始组建自己的情报部门,徐丂出身星火隐卫,对自己的确忠心,是一个训练情报人员的不二人选。
“少爷,您就带上徐丂吧。这次,徐丂他真的知道错了,给他一个机会吧......”杨点锋劝说道,他们现在心底还认为,徐湘现在还没有原谅徐丂,所以才会拒绝。
而杨点锋与徐丂的关系,一直以来都还是不错的,所以出言想帮。
“好吧,就带着你。但是,你的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我的指挥!”徐湘无奈地答应下来,大不了到时候,就让
徐丂跟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端茶送水好了,在没有确定他的伤势完全康复之前,他是不会将他派出去的。
“多谢少爷!属下一定听从少爷的所有命令!绝对不会辜负少爷的信任!”徐丂喜出望外,感激万分地说道,而目光也瞟向了杨点锋,投去一丝感激的目光。
“轻灵姑娘,辛苦你了。这位是?”徐湘走过去,对游轻灵微微一笑,然后又将目光转向那个男子。
“噢,少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巡逻队的荆述荆副队长,之前曾经是茶油城驻城军游骑副校尉。”杨点锋走过来,介绍道。
“属下荆述见过少爷!”那男子恭敬地说道。
徐湘微微点头,看来荆述才是这两千巡逻队的关键。
由于现在徐湘正经的官职只是一个户部的抚民令,官阶也只是正七品,勉强算得上是大夏正儿八经的文官。
文官是没有军权的,除非是进入战场并且担任监军。
而黄河滩镇是属于徐湘的私产,镇上的巡逻队是属于护卫性质的,不可能得到军队的番号。
所以,荆述现在也不能拥有官衔,只能以“属下”自称。
“嗯,很好。精神头十足!”徐湘赞赏地说道。随后又轻轻拍了拍荆述的肩膀,“你们就这么带着他们过来了,他们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吗?”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可以想象,这巡逻队的战士们估计是从睡梦之中被叫醒,收拾了行装就匆匆过来。连他们要去哪里,做什么事情都不知晓!
“属下暂时没有跟他们说。”
徐湘摇了摇头,“那可不行,如果你连他们即将要去哪里,做一些什么事情,要面对什么都不说清楚,怎么带好兵?”
荆述讪讪地一笑,“其实……其实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少夫人派徐大哥过来,说让我们支援少爷,所以……”
徐湘一阵无语,徐丂也没有跟他说明情况,荆述就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那也没带多少粮食喽?”徐湘看着这两千人,似乎后面并未跟着任何辎重,除了腰间的一个水囊之外,这些巡逻队的人,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准备。
“我们携带了一日的口粮和水,应该够了。”荆述说道。
“……”
“老杨,你去找一下秦知微,借她两百辎重兵,和两百帐篷,还有两千人一个月的口粮过来。”徐湘很无奈地说道,随后又对荆述说道,“让战士们原地休息!”
巡逻队之前就住在黄河滩镇,自然不需要出征,只有偶尔护送镇上的运物资的队伍,才会携带帐篷,所以他们自然也没有带野外行营的帐篷。
“原地休息!”荆述下令之后,这些一直奔跑着过来的战士们终于坐下休息。
当杨点锋将物资借过来了之后,便让他们原地扎营。
今晚是可能走不了了,这两千人的素质还不错,他觉得还是带在身边,或许有所帮助。
但是,也不可能就这个样子带过去,毫无准备的战士,带入战场也只是送死。
“荆述,下令集合吧,我要与他们说几句话!”徐湘见忙活的差不多了,便对荆述吩咐道。
听到集合命令,这些战士们迅速集合在了一起。
除了向秦知微借的那两百辎重兵在做着饭之外,其他人都站在空地之上。
徐湘走上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将台,将台左右两边各点着一盆篝火,将整个营地都给照亮。
徐湘看着下面一张张的面孔,清了清嗓子,开了口,第一句话便是:“大家困不困?”
下面没有一个人回应,鸦雀无声。
徐湘尴尬地望了望荆述,后者脸上有些挂不住,怒声朝台下吼道:“少爷问你们困不困!”
“不困!”
“不困!”
“困!”在一片“不困”的声音之中,也出现了那么几个零散的声音,这让周围的人送上了不善的目光。
那几个说困的人,马上意识到了不妥,补充了一句“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