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提及前事
细门这条密道可以通往龙雀谷，但是现在洛敏与秦知微等人都在龙雀谷中，没有雀鸟骑乘是无法通过这条密道前往龙雀谷的。
到了细门之后，细门的那个伙计对明霄放言不交出平旌册就灭了徐府，嗤之以鼻。
徐湘是没有能见到秦知微，虽然那个伙计信誓旦旦地说明霄不敢那样做，但是徐湘却仍然有些不放心。
他决定还是去一趟中山王府，与他预料之中的一样，他压根就进不去王府的门。
几经辗转，他几乎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回到徐府。
刚回到家，他就见到林浮悬在他家对门的一个茶棚里喝茶，想到林崇之前拍着胸脯跟自己说，定保徐府的周全，他只当林崇是客气之言，没想到他真的派林浮悬过来了。
于是走到那个茶棚，朝林浮悬拱了拱手，“林兄弟，不如到府里去喝茶吧？”
“徐公子不必客气，我就在此地。”林浮悬完全没有进入徐府的意思，看来他对之前洛敏的威胁还是记在心里了。
徐湘只好向他表示感激之后，回到了家中。
刚进家门，徐湘对徐丂说道：“徐丂，上次我在临淄的时候，让你准备的制造火枪的材料，你还记得吧？”
“少爷，您是想制造火枪？”徐丂问道。
徐湘知道，自己想要猥琐发育，可是人家根本不让啊！即便是面对九幽殿的杀手，他也无能为力，林浮悬受伤，翟灵儿出手同样也因此受伤中毒，幸得萧雪盈出手，自己才保住了性命。
这个世界的武者比你强，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更别说那些躲在阴暗之处的杀手了。
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处的，都给了自己十分大的威胁。
依靠别人的帮助与幸运的眷顾，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要有自保的东西，唯一能够保护他的便是他对枪械的理解程度，虽然现在冶铁术还没发明出来，但是他现在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你对宁都还不熟，等会我让刘叔带着你，你去将东西都买回来。”徐湘说道，随后将事情安排好了之后，连姜沉鱼都没有打招呼，就钻进了书房之中。
他拿着木炭芯做的铅笔，开始画手枪的草图。
如果还是火枪的话，不好携带，也难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虽然现在的铁匠不能炼钢，他已经决定自己亲自炼钢。
手枪是极其精密的武器，光画这副草图，就花了他接近两个时辰。
期间，姜沉鱼过来叫他吃晚饭，他也没有理会。
一直到酉时一刻，他才小心翼翼地将画好的图纸收入抽屉之中，并上了锁。然后亲自将其他草图给烧掉，从书房里面出来。
“长沙，你终于出来了！”姜沉鱼一直在门外等候着，虽然徐湘有回她话，让她不要打扰自己，但是他还是很担心，毕竟他从回来之后就一直窝在书房。
“我饿了。”他说道。
“我叫晴儿去给你热一下饭菜。”姜沉鱼挽着他的手，两人朝厨房走去。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徐湘看了一眼客厅，昨日明霄在客厅里杀了那个士兵头领，血溅了一地，虽然其后洗干净了，但是却让他心里有些疙瘩。
吃饭的时候，葛青松背着一个药箱过来了，说是有事要与他商议。
“葛先生吃了吗？”徐湘一边吃着饭，一边不急不慢地问道。
“少爷，我已经吃过了！”葛青松说道，随后又焦急地说道：“上次在镇川门那边生病的流民，少爷还记得吗？”
“嗯！”徐湘点了点头，这些染病之人大多是劳累过度，加上天气寒冷的缘故，大都是一些风寒，并没有发生疫病。除了十几个重病的被接回城中，由葛青松照料之外，其他的人在喝了药，身体转好了之后也陆续送到了黄河滩那边。
“有十几个人不是接到城中来了吗？老朽每日给他们诊治，抓药，大部分都已经开始好转了。”葛青松又说道，“可是有一个人却始终不见好转，咳嗽得十分厉害！这两天连食物都吃不进去，只能喂一些米油。”
“嗯。是什么缘故？”徐湘停下筷子，问道。
“我......我怀疑，他是染了疫病......”葛青松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什么？疫病？”徐湘一下子就在意了起来，这人已经接回城中，如果真是疫病，传染开来的话，那宁都数百万人都无法幸免。
“少爷不要担心，只是怀疑。我已经将那人单独安置在一个房间，并且用白布将他的房间给封闭了起来。”
疫病在古代几乎就是绝症，他们没有有效的防治手段，而且一旦传播开来，其速度比后世疫病的传播速度要快上许多。
“那就有劳葛先生了！你无法确定的话，不如在宁都医馆去请一些大夫，大家一起看看那个病人的情况，尽快将他的病症给诊断出来！”
“是的，我也是这般想的。那少爷，我这就去安排了？”
葛青松说完，就要辞行离去。
“噢，对了。灵儿姑娘和岳陵怎么样了？”徐湘又问道。
“灵儿姑娘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今日一大早灵儿姑娘的那位同伴已经将她接走了，只要调养一段日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葛青松说着，说到岳陵的时候，又叹了口气，“至于小陵，还是那个样子，唉......”
“灵儿姑娘被接走了？”徐湘问道，他从灵武县回来之后就碰到了明霄之事，随后又出去了，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她，亲自向她道谢，心中微微有些遗憾。
“嗯！”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徐湘挥了挥手，只能等下次遇到再向那位公子及翟灵儿道谢了。
吃完了饭，姜沉鱼叫晴儿过来收拾了碗筷，徐湘这才想起今日回来，还没有与姜沉鱼好好说说话。
两人走在院子里，手牵着手散着步，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沉鱼，徐丂从临淄过来，带来了不少消息。”
“是吗！是吗！王兄他现在怎么样了？”姜沉鱼脸上浮现出一抹喜悦的神色，能够得知姜褍的消息，对于一个远离故土的女生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很好！现在东海的局势也是一片大好，东海五君手中的权力也回归到了王室手中。”
“那就好。”她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从小到大，她一直都知道，父王与王兄最希望的就是不再受到东海五君的掣肘，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现在东海的形势一片好转，她也就放心了。
“沉鱼，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他又问道，虽然他知道来到宁都之后她没有再提起过东海的事情，但是她心中，对东海还是十分思念的。
“如果，你想回去看看。我派人送你回去吧！”见姜沉鱼沉默不语，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又说道。
“不，既然我跟你走了，就不回去了。你在哪，我便在哪！”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徐湘其实还是十分担心她的安危，跟着自己，未知的危险一直潜伏着，未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东海王室已经掌权，想必东海王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将她给卖出去了吧。
毕竟，对火枪进行改良之后，东海的军事力量正在慢慢增加，即便是北蒙也不敢轻易与之开战。
回到临淄，起码她不会有任何危险。
不过，徐湘也知道，姜沉鱼的性格与自己一样。
说的好听一点是执着，其实就是犟！心里认定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好吧！”徐湘也没有再劝说。
“对了，菁儿呢？有没有菁儿的消息？”姜沉鱼又问起她那个贴身的丫鬟。
“没有，应该是还在守陵吧......”徐湘看着东海的方向，猜测地说道。
东海临淄城，姜褍的府邸之中。
姜褍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手里捏着一朵干枯了的九叶花，有些出神。
“殿下，菁儿姑娘到了。”余阿清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
姜褍回过神来，将九叶花放到石桌之上，说道：“请她过来说话。”
菁儿穿着一身素衣，扎着一个高马尾，在余阿清的引导之下，来到了姜褍的跟前。
“奴婢菁儿见过大王子殿下！”菁儿双膝下跪，恭敬地说道。
“阿清，你先下去吧。”姜褍轻轻地挥了挥手，余阿清应声离开。
“你也起来吧。”他又对菁儿说道。
“谢殿下！”菁儿起身，低着小脑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这几个月，她一直在王陵守陵，虽然她知道，这陵墓里面埋着的并不是她的主人，但是为了不让姜沉鱼还未死的消息泄露出去，她只能在此守陵，不敢露出任何破绽。
本来她已经习惯了，在那个冷清的地方居住。在那里她有一个小院子，自己开垦了一块地，栽种
着一些日常吃的菜。
为了公主的幸福，她愿意一生就在此渡过。
可没想到，今日她刚准备入睡，姜褍就派人将她接了过来。
她不知道姜褍已经知道姜沉鱼是假死，所以在行礼之后，便一直没有开口，静静等待他先说话，不然露出破绽了可就害了公主。
“菁儿，这些日子在王陵日子过得很苦吧？你瘦了许多。”姜褍淡淡地开口说道。
“多谢殿下记挂，为公主守陵，是奴婢的福分，不敢言苦！”
“沉鱼没有死。”他看着她，认认真真地说道。
她一愣，不知道姜褍是真的知晓了公主没有死，还是来诈她的话。
双膝再次跪地，惶恐地说道：“公主一直活在我们的心中，殿下节哀。”
姜褍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你看你，又跪下做什么？起来吧。”
菁儿不敢起身，内心十分慌乱，姜褍毕竟是一国王子，在收回王权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有王者气质，不怒而自威。
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哪里敢直面姜褍之威。
“你知道东海发生的事情吧？南宫氏反叛，本王子奉命前去征讨之事。”
“曾听送粮米到王陵的阿叔说过一些。”
“那你也应该知道，本王子刚去讨逆的时候，是失利的吧？可后来，我能反败为胜，一举灭掉南宫氏，你知道为什么吗？”
“奴婢只是一个守陵丫鬟，东海的国事不敢妄言！”菁儿仍然是低着头。
“那是因为有人帮本王子，那人就是本王子的妹夫，徐长沙。而且，沉鱼，也在此！”姜褍笑了笑，说道。
菁儿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她心里在思考着姜褍这话的真实性，到底是事实还是姜褍诈她的话，她分不清。
“这件事，除了本王子，没有任何人知晓！”姜褍又说道，“让你守着一个陌生人的陵墓，实在是为难你了。”
菁儿沉默不语，不敢接话。
“我知道，你对沉鱼十分忠心。你可能心里认为我是不是在套你的话！我也没有时间多跟你解释了！”
“沉鱼现在在宁都，我现在安排你去宁都，你可愿意？”
“我......”听到他说姜沉鱼在宁都，她心里对刚才他说的话已经信了几分。
“清音坊的乔洛儿，你知道的吧？她本是北蒙的密谍，却投靠了沉鱼。我想这其中发生的事情，你是再清楚不过了。相信你对她的投效，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吧？”姜褍继续说道，“就在今日，我收到消息，她离开临淄了，是往宁都方向去的。”
“徐长沙的假死计划，以及后面要去的地方，相信除了你们几个，没有任何人知晓。这件事，徐长沙也不会将此事说与一个身份未明朗的北蒙密谍知晓！所以，她是不可能知晓沉鱼在哪里的！”
“我的人盯了她许久，自从沉鱼假死之后，她便一直在清音坊，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可是，现在她却突然离开宁都，肯定是已经知晓了沉鱼在宁都。”
“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从她来宁都开始，就是刻意地接近沉鱼。沉鱼单纯，很容易轻信别人，一旦她回到沉鱼的身边，我怕会有其他的危险。”
“其他人，我信不过。所以，我打算把你派往宁都。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姜褍一连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菁儿知道了，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而且，她对乔洛儿的身份也是十分怀疑，只是姜沉鱼对她十分信任，自己作为丫鬟，又不好说什么。
“菁儿愿意！”
姜褍点了点头，随后从石桌之下拿出一支用白布包裹着的火枪，说道：“这是徐长沙发明的火枪，经过东海的工匠几次改良之后，威力已经大了不少。这一支火枪我特意让他们做得比较短小，方便你携带。可以作为你的武器！”
“你的武功不如乔洛儿，一旦发现她对沉鱼不利，可以用此火枪，出其不意，杀了她！”
“殿下......”
菁儿知道，姜褍对于姜沉鱼是真心的关心，心里也是十分感动，双手郑重地将火枪接到手中。
“去吧！”
姜褍挥了挥手，在菁儿起身离开了之后，他又捡起石桌上的那朵九叶花,轻轻转动着花朵，嘴里喃喃地说道：“沉鱼......如果徐长沙保护不了你，我会亲率大军，去宁都接你回来.......”
第150章 傍身武器
徐湘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碌一些什么，让徐丂和陆天尧守在门外，这令整个徐府的人都十分好奇。
书房旁边的一个杂物房被搬了一空，里面放着火炉等铁匠铺的东西。还时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之声。打铁的是之前蒹葭门外的一个流民，之前也曾经会一些打铁的手艺，所以徐湘就将制造手枪配件的图纸交给了他，按照要求打造出来配件，随后再行打磨就行了。
这两天都是阴雨天气，杂物房的温度十分高，炉火不停地烧着。
魏小平的父亲魏承祖曾经是镇上的一名铁匠，因为家乡遭了灾，铁匠铺也就没了生意。镇上的殷实一点的人家搬入城中，而其他活不下去的人只能背井离乡，寻找活路。
他们一家四口，本想着也进城中，找一份活计，但是那黑心的城门士兵却要收一个人一两银子的进城费。他们哪有这个钱，于是也跟随进了流民的队伍之中，听说往宁都去便有活路。
来到宁都之后，他们也没有被允许进入城中，反而跟大多数的流民一般被安置在城外的大棚之中，每日之给他们一碗十分稀的粥。
魏小平的父亲见宁都并没有如传闻所说的那般有活路，他甚至看到有些流民为了生存，将妻子、儿女给卖掉，以换取一身体面的衣服进入城中寻找活计。
他当然不愿意卖掉儿女，便打算离开这里，另谋出路。
可这个时候的魏小平却染上了疫病，亲生儿子染病，他这个做父亲的十分无力，不但不能为孩子看病抓药，甚至连一顿饱饭都没有。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时，徐湘的出现，不但给了他们食物，还帮他们治病，甚至还答应将他们接近城中。
魏承祖似乎是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当时他就自告奋勇地报名，被选入第一批进入城中。
后来，他就成为了啃的鸡的一名伙计，专门搬运食材。
徐湘也兑现了他的承诺，没过多久，妻子与儿女也健康地被接进城中，他对徐湘是充满了感激，别说是因为对未来的憧憬，哪怕徐湘不给他们发钱，他也愿意为徐湘做事。
就这几天，他听闻到其他伙计说，少爷要寻找经验丰富的铁匠，于是他带着儿子便自告奋勇地来到徐府。
徐湘先是与他谈论了一番打铁的话题，然后问了他一些如何让铁冶炼出来更加坚固、有韧性。他都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没想到徐湘对他十分赞赏，当下就安排人将书房旁边的杂物房给收拾了出来，把打铁的那些东西都准备好，硬生生地在徐府内建了一个小型的铁匠铺。
随后，徐湘交给了他一份图纸，并且让他按照新的方法进行冶铁。
与他所认知的那套冶铁的步骤不同，在铁炉之中将铁矿石化为了铁水之后，还要放入焦炭、石灰石等材料，然后再进行淬炼、提纯。
经过他的几番努力，他将提炼出来的东西拿给了徐湘看，后者十分满意，并且高兴地说道：“哈哈，钢终于出来了。”
他不知道少爷口中的“钢”是何物，但是既然是少爷想要的东西，没有令少爷失望，他就放心了。
随后，徐想让他按照图纸，将那些物件给弄出来，并且吩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误差，要完全按照图纸上的尺寸大小来打造。
杂物房的火炉里面是一片火红，魏承祖光着膀子，在反复捶打着一块“钢”。
最后，他手下的这块钢被他制成了一根长长的钢丝。
“爹，少爷做这些东西干什么？他所说的这个弹簧有什么用啊？”魏小平看着制作出来的这跟细小的钢丝，充满了疑惑问道。
“少废话，少爷吩咐怎么做就怎么做！快把图纸拿出来，看钢丝做出来之后，下一步怎么做！”
“噢！”魏小平应了一声，随后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布包，郑重地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张折叠的纸，是徐湘画的图纸。
“爹，上面写着，把钢丝用火烧红，然后让它自然散热掉。”魏小平按照图纸上所写的说道。
古代为何难以将弹簧制造出来，并且之前在临淄的时候，徐湘制造火枪用的弹簧很容易报废，其原因就是没有炼出钢来。
钢丝是具有弹性的，而铁丝是没有的。
用大火将钢丝烧红，自然冷却，其目的的就是退火，使钢丝失去弹性。
等钢丝冷却之后，再按照所需弹簧的直径，找到一根圆棍。将退火后的钢丝在圆棍上紧密缠绕成螺旋状，再准备一盆冷水，将这尚未完工的弹簧放在火上烧红，立刻浸到水中。
这是淬火，其目的是恢复钢丝的弹性。
徐湘来到杂物房的时候，父子两刚刚将弹簧给制造出来。
“少爷，您看一下，这个是不是您所要的弹簧？”魏承祖将弹簧递了过去，充满希冀地问道。
徐湘将这一小截弹簧拿到手中，手枪对弹簧的要求比普通的火枪要高的多，分别有击针簧、击锤簧、阻铁簧三个弹簧，他手中的这截弹簧还是有些软，弹性也有一些差。
弹簧的弹性以及好坏取决于制作的最后那一步，淬火。
淬火是关键，淬火温度高、放入水中速度快，钢丝较硬，较脆；反之钢丝较软，弹性也稍次。
“这个不行，弹性有些差。”徐湘摇了摇头，随后将淬火的要点讲与了他听，然后让他重新制作。
打造一根钢丝就得花费一两个时辰，徐湘的一句否定，他这两个时辰就白费了。
不过魏承祖却并没有怨言，再一次将钢块架起，重新打造钢丝。
在这个什么东西都得依靠人力的时代，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魏承祖父子，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即便如今的冬夜温度已经十分低了，他们全身都是冒着汗。
第二天徐湘起来之时，来到杂物间，发现父子俩一夜没睡，心里有些惭愧，自己光顾着
说要求，连提醒他们休息都忘了。
好在这一夜的努力没有白费，魏承祖打造出来的百来根弹簧，就有一半是符合徐湘的最低要求。
“魏叔，今日就先这样吧，你和小平先去休息，其余的配件比弹簧要简单一些，明日再弄吧！”徐湘知道他们已经很累了，便安排他们去休息。
“少爷，这些弹簧行吗？”魏承祖有些充满期望地问道。
“这些可以了！”
距离明霄给的三日之期就快要到了。
徐湘前两天窝在书房里，单独制作手枪的子弹。等魏承祖将其他配件都打造完成了之后，他才开始组装手枪。
他是按照m1911自动手枪制作的，子弹也是0.45英寸的口径，弹匣可以装填7颗。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款手枪，便捷而又好用，其射速要比之前粗制的火枪要快得多，这小小的武器，其杀伤力是十分惊人。
“先前先天级别的高手能够轻易躲避土火枪的子弹，却不知道面对手枪，能不能够躲避？”徐湘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中的枪，喃喃地说道。
随后他将其放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之中，然后开始组装第二把。
这一次，他是做了两把手枪的配件出来，准备自己拿一把，姜沉鱼拿一把。
之所以没有考虑大批量制造，是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没有权没有势。如果这样强力的武器大批量的出现在宁都，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军就会将徐府给团团围住了。
现在他只想依靠手枪，给自己增加一点保命的资本。
第二把手枪组装完成，拿着手中把玩了一番之后，下意识地往腰间一插，却插了一个空。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要做一根皮带和枪袋，这样才方便。
他打开房门，徐丂与陆天尧连忙迎了上来。
“少爷，有何吩咐？”徐丂问道。
“少夫人在府上吗？”姜沉鱼现在除了要跟王婶负责啃的鸡的后勤之外，还要在府上教导那些孩子们练武和识字，经常在那三座宅院和徐府来回。
“在府上，小陵这几日都不不吃不喝的，只有少夫人过去了之后，亲自喂他，他才肯吃一点。”徐丂说道，随后又有些不悦地说道，“这孩子也真是，少爷您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到现在还不肯说出那平旌册的下落，还要让公主给他喂饭才吃！”
“少夫人都不在意，你倒是挺操心的。”徐湘淡淡地笑着说道。
“少爷，今日可是中山国五殿下所说的三日之期，少爷打算如何应对？”陆天尧问道。
“不必担心，明霄未必敢动手！”现在他有手枪在手，对明霄倒是没有那般害怕了，而且林浮悬就在府外，他自是放宽了不少心。
“徐丂，你去将少夫人请过来。”徐湘又对徐丂说道。
第151章 明霄吃瘪
徐湘带着姜沉鱼来到后院，随后对徐丂以及陆天尧说道：“看好院子门，所有人都不要到后院来。”
“是！”
姜沉鱼看着徐湘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一脸神秘的模样，便问道：“长沙，有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
徐湘笑了笑，说道：“沉鱼，我要送一件礼物给你！”
“你送礼物就送礼物，搞得这么紧张干嘛？”姜沉鱼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问道。
“来来来，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徐湘将她拉到院子的角落，然后打开木盒。
看着木盒里面这把银色的手枪，她好奇地问道：“这是银子？ 奇怪，你干嘛要将银子弄成这个样子？”
“不过，倒是挺好看的。”姜沉鱼将手枪拿在手里，却发觉跟她预料之中的不一样，有些沉。
她感觉到一股冰凉，心里对此十分好奇。
“这可不是银子，也不是装饰品。”徐湘解释道，“你别看它小巧玲珑，其实它是一把武器，威力可不小。”
“啊？这是武器？”她愣了愣，随后将枪口转了过来，徐湘连忙转回去。
“别拿枪口对准自己！”
“嗯？”她有些懵，“这个武器怎么使用？这么重，该不会是用来砸人的吧？”
“之前我给你王兄的火枪，你知道吧？”徐湘问道。
“嗯。”她对火枪这个武器印象十分深刻，当时云罗屠夫阎天行出其不意的刺杀，还没有靠近徐湘就被一枪给轰杀，那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一幕，不止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个叫手枪，是火枪的缩小版，方便携带，而且威力更加强！”
“啊？这么厉害？那你自己拿着防身啊，送给我干什么？”姜沉鱼连忙将手枪递了过去。
“没事，我还有一把，这一把是给你的！”徐湘拍了拍腰间的手枪，说道。
随后从她手中拿过手枪，摁了一下枪柄之处的退弹夹的机括，弹夹掉了下来，他迅速用手接住。
“呐，这个呢，叫弹夹，里面有七发子弹，可以进行七次攻击。”徐湘将弹夹在她面前晃了晃，“当弹夹里面没有子弹了，就必须重新装上子弹，才能继续攻击。”
随后他又将弹夹装了进去，“这个是保险，这个是扳机。”
“这个保险如果不打开的话是没有办法开枪的，所以如果你要开枪，就先打开保险，然后再上膛。”徐湘打开保险，然后上了膛，整套 动作行云流水，十分熟练。
然后郑重地说道：“一定要记住，当你不用的时候，保险必需要关上，要不然会走火。”
“什么叫走火？”她不解地问道。
“就是你并不要使用的时候，不小心扣动了扳机，导致子弹发射了出去，这个就叫走火。这手枪杀伤力惊人，如果不小心走火了的话，可能会伤害到自己。”他耐心地解释道，对于姜沉鱼而言，手枪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东西，他必须认认真真地教会她使用，要不然枪给她会很危险。
“打开保险之后，上了膛，便可以发射子弹了。”他说完，将手枪对准面前的一块巨石。
扳机轻轻扣动，“砰”地一声，冷不丁地将姜沉鱼给吓了一跳。
子弹射击到巨石之上，一块桌子大小的巨石，瞬间四分五裂，碎成千万片，散落在周围。
姜沉鱼被这一幕给惊住了，这块巨石，少说也有百来斤，一般的后天高手要击碎这样一块巨石倒是可以，
但是却不能将之击得这么粉碎，这种程度，至少要先天级别的高手才能做到！
而且，其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曾有幸见到姜褍的师父泰山老人出手，其速度之快，她的双眼都跟不上。不想，这手枪的子弹发射，其速度要远远超过先天高手。
那么，也就是说，这一枪就超越了先天高手的强力一击。
而且，速度之快，哪怕是先天高手，恐怕也是难以躲避。
徐湘将保险关闭，然后将手枪递了过去，“你来试试？”
姜沉鱼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徐湘刚才的一番操作她看在眼里，心里对开枪的步骤已经有了一定的印象。
“先开保险，然后上膛？”她依葫芦画瓢，打开保险，然后上膛。虽然有些生疏，还有些慢，但学得还是有模有样。
枪口对准旁边的另外一块巨石，她扣动了扳机，由于事先没有预料，开枪之后一阵反弹的力量让她差一点握不住。
眼前的巨石，同样也是四分五裂。
“沉鱼，你这枪法可以啊！”徐湘眼睛一亮，到底是习武之人啊，枪法的准确度相比他这个熟手也差不了多少。
她将保险给关了，眼里露出了浓浓的兴趣。
“长沙，这手枪威力这么大?”
“嗯，以后你就用它防身吧！”徐湘说道。
随后，他跟她详细地说了一些使用的一些技巧以及保养的事项，又再次给了她一个弹夹的子弹。除去他们开的这两枪，她还有十二颗子弹，这十二颗子弹，就算是碰到先天高手，也有保命的资本了。
这两声巨响，自然是被府中的众人所听到，府里的下人还以为是后院的房子倒塌了，纷纷跑过来一看究竟。
只是徐丂与陆天尧在院子外守着，而且徐湘与姜沉鱼也将手枪给收好走了出来，众人才散了去。
“少爷，少夫人，午饭已经做好了，要不要开饭？”晴儿走了过来问道。
“先去吃饭吧。”徐湘说道，这几天忙着制造手枪，饭也没有准时去吃，晴儿提及午饭，他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正在两人前去吃饭的时候，徐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萧雪盈还是扛着她那把装着大刀的木盒来到徐府，见到徐湘佯装生气地说道：“徐长沙，你骗人啊，说好的去萧府的，我等了你几天，都没看到你人影！”
“盈儿姑娘还没吃饭吧？不如一起进去吃点？”徐湘知道萧雪盈可是一个十足的吃货，现在她上门兴师问罪，跟她解释没什么用，还不如用吃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哈哈，看来我来得是真的巧啊！”她脸上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一脸期待地说道。
“那本王子来得也巧啊！”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徐湘这才发现，明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徐府，原本那个负责开门的下人唯唯诺诺地站在明霄的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徐湘没有答话，脸上瞬间变得没有任何表情，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镇定了下来。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当初对他那般的害怕。
“嘿！你谁呀？敢跟本小姐抢饭吃？”萧雪盈不乐意了，将木盒从肩上放了下来，质问道。
“小丫头，你又是谁？”明霄冷冷地问道。
“我看徐长沙的表情，似乎是不怎么欢迎你啊！”萧雪盈一脸不屑地说道，“识趣的，就自己走。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明霄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杀意，即便是身为普通人的晴儿也深切感受到了他眼神之中的那抹冷厉，再联想到他当着徐府众人的面，风轻云淡一半地杀了自己手下的那一幕，便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萧雪盈却视若无物，大大咧咧地说道：“我管你是谁，你跟本姑娘抢饭吃就不行！”
“盈儿姑娘，这位是中山国五王子殿下，慎言。”徐湘看这苗头，自己如果再不说话的话，这两人说不定就会干起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萧雪盈却毫不在意，语气之中尽显嘲讽之意。
随后她又说道：“传闻之中你戴着一张银色面具，今日怎么舍得摘下来了？”
明霄心底的愤怒已经上升到了极点，但是他却不是一个傻子，在知晓自己身份之后，还这般毫不忌惮地说话，那么她肯定是有强大的后盾，支持她说这样一番不恭不敬的话的。
“你到底是谁？”明霄问道。
萧雪盈打开木盒，明霄看着木盒之中的这把大刀，眼里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巨刃开天？鬼刀欧阳裘是你什么人？”
这把刀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尚且未掌管明楼的时候，明衡带他见过一个先天五重的高手，鬼刀欧阳裘的佩刀。
鬼刀欧阳裘此人，在中山国以及北蒙都十分有名望，不止武功境界极高不说，他的鬼刀门弟子遍布北蒙和中山。明衡当日就是想请他出山，担任明楼的督主，但是却被拒绝。
一国之王亲自上门相邀，却被一个江湖人给拒绝，可以说是极其没有面子，但是明衡却一个屁都没有放，可见他对欧阳裘十分忌惮。
“那是我师父。”萧雪盈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留下吃饭了。我只找徐长沙拿一样东西，拿到就走！”明霄有些无奈地说道，本想着来徐府装作一副身高莫测的模样，以此来无形之中彰显其气势威胁徐湘，可结果却吃了一个瘪。
“那就好。”萧雪盈将木盒给关了起来，满意地说道。
明霄今日过来，身边没有带任何人，穿着一身锦缎常服，梳着一个长松髻，也没有如先前那般带着银色面具。如果不是先前领教过他的为人，徐湘甚至都以为今日过来的是一个翩翩公子。
而这时，他也看到了一直不肯进入徐府的林浮悬，也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浮悬缓缓地走到徐湘的跟前，看着明霄，随后单膝下跪说道：“殿下万安。”
“你是何人？”明霄感觉到林浮悬身上散发出来的高手的气息，心道莫不是徐长沙请的高手？
“小人林浮悬。”
明霄眼里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后问道：“宁都林氏的林浮悬？”
“正是小人。”
“起来吧。你为何在此？”明霄又问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悲喜。
林浮悬站起身来，说道：“殿下都能屈尊到徐府来，想必是有要事，小人闲得无事，所以来凑凑热闹。”
明霄嘴角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好一个凑凑热闹！这是你自己来凑热闹，还是代表你们林氏来凑热闹？”
“林氏。”林浮悬的轻轻说出这两个字，态度就明确的表达了出来。
明霄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今日只怕是难以拿到平旌册了。
先是欧阳裘的徒弟，其后林氏也出现了，想必是徐湘就是为了今日他上门索要平旌册而特意将二人请来的吧？
第152章 林氏干预
“徐长沙，三日之期已到，交出平旌册吧。”明霄不知道徐湘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后手，马上说道。
见他终于是问到了这个问题，徐湘摇了摇头说道：“五王子殿下，平旌册真的不在小陵的手里，徐某也未曾见过。”
“意思就是你无法交出来喽？”明霄心里已经有了拿不到平旌册的准备，并没有表现得很愤怒及诧异。
明霄没有带任何人过来，也就是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见徐湘仍未回答他的话，便说道：“既然如此，将岳陵交给本王子带走，这件事与你徐府再无任何干系。”
他还是记着明衡跟他说的，不得与徐长沙闹翻。此时他心里不免在想:看这架势，即便是父王没有特意嘱咐我，我也不能轻举妄动吧……
父王说得没有错，这徐长沙绝非一个普通的商贾这么简单！
虽然他知道，在没有弄清楚徐湘的真正背景之时，他奈何不了这个商贾。但是平旌册他却不想放弃，于是，便退而求其次，索要岳陵。
岳陵是岳家唯一活着的一个人了，当世恐怕也只有他知道平旌册的下落了。
他想起那个宁死不屈的小孩子，软硬兼施了，奈何怎么也无法从他口中问出来一个字。
“不行。”徐湘简短地拒绝道，上一次他不在府上，岳陵被打成了那副模样，严刑去逼问一个小孩子，这样的行为简直是冷血无情，残暴不仁。
既然入了他徐府，那就得护其周全。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再一次发生。
“徐长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包庇逃将的家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徐湘冷声回应道。
“你！什么欲加之罪？我明楼负责监查百官，岳穹身为茶油守城之兵，巫夜国大军进攻，他竟弃城而逃，并将平旌册给收藏了起来！此乃逃将，且罪大恶极！”
“殿下，据我所知，岳穹只是一个小小的屯长吧？巫夜国入侵茶油，其罪在谁？”林浮悬开口说道，“其罪在于渌水镇的八万驻军，而不是将罪责推到一城守军之中的屯长身上！”
徐湘面露诧异的神色，这林浮悬平常都是一副高冷的姿态，与他说话都是一两个字的回应，可现在，却说了这么多的话，关键是听着还觉得有道理，简直就是一针见血啊！
明霄有些郝然，林氏真的站到了徐长沙的这一边，为此他们还不在乎会不会与中山国交恶！
“殿下，岳陵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他什么都不知晓，殿下如若硬是要带走他，请恕在下难以从命！”徐湘见明霄被林浮悬堵得哑口无言，乘机说道。
明霄的脸色十分难看，“希望林氏不要为今日做的决定后悔！”
说完之后，拂袖而去。
这次来徐府，他的脸可谓是丢尽了。出了门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过路的行人见到他这张俊美而又充满着戾气的脸庞，纷纷避之不及。
好在，今日之事他有了一定的预料，所以未曾带手下与随从过来，要不然以后他威信全无了。
明霄离开之后，徐湘松了口气，这次的危机应该算得上是解决了。但是他知道明霄这个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还是得小心警慎一点，尽量不要与他打交道。
“多谢林兄弟仗义执言！”徐湘拱手向林
浮悬表示感谢，后者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开。
“徐长沙，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还不开饭啊？我都快饿死了！”萧雪盈扛起木盒，催促地说道。
“噢！噢！好！盈儿姑娘请！”徐湘回过神来，对于林浮悬的性格，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只能由着他去了。
饭桌之上，虽然是饿极了，但是他却食之无味。
林崇对自己如此之好，上次就愿意将林府的仓库金令给自己，五万石粮食白送！而这次又不惜冒着得罪明霄的风险，来帮助自己，如果说他完全不需要索要任何回报，他是一点儿都不相信。
但是，没有办法，起码人家如此对待你，你总不能拿你的冷屁股去贴人家的热脸吧？他只能被动地接受林崇的“善意”。
思来想去，就只有两点能够值得林崇去做这些事情。
第一就是他的楚国二王子的身份，其实林崇是楚国人？这一点从林崇对自己商贾的身份毫不在意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毕竟，贵族都普遍认为，商人不事生产，靠投机倒把、低买高卖的形象来赚取钱财，其地位在贵族的心中甚至不如种田的农民！
林崇第一次见到自己，就把自己的姿态摆到与他同等地位，可见他内心或许认定了自己也是贵族的身份。
只是，他又如何知晓自己是楚国王子的贵族身份的呢？毕竟临淄挽月楼的那场大火，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楚国二王子徐湘与东海五公主葬身了火海。
第二则是因为自己手握游龙令，可能是大夏龙雀的掌令，他这么做是为了巴结自己？
自己手握游龙令，这件事除了姜沉鱼和杨点锋，就只有天龙司的人和轩辕明月知晓，其他人是不可能知晓的！
而且，林崇掌控典狱司，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巴结大夏龙雀的人。
他想不通，脑子里一直闪现出林崇的身影，之前没有多想，现在仔细认真一分析，这林崇是一个谜啊！
“徐长沙，你干嘛？怎么不吃？”正在大快朵颐的萧雪盈看着出神的他问道。
“没什么！”徐湘连忙夹起一块酱鸭腿，吃了起来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哦！”
她也没有多想，随后又继续吃着，直到吃得打了饱嗝了才停了下来。
“噢，对了，今日过来，还有一件事找你。”萧雪盈又说道。
“盈儿姑娘请说。”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请柬，递了过去说道：“我爹想邀请你去我们萧府做客。”
“？？？”徐湘一脸疑惑地打开请柬，只见上面写着：
“山川未老，日月长安。闻徐君长沙惟宁都之兮，以商贾之身，担士人之责，救流民于水火！此青年才俊，仁义无双，当为士名！今萧铉备下薄酒，于十一月十八日戌时二刻，待君入萧府，赴冬宴！”
“盈儿姑娘，我与你父亲素不相识，他为何要宴请我？”徐湘放下请柬，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亲自去问他不就清楚了。今日早些过来啊！”萧雪盈起身，再次扛起木盒。
“饭也吃了，请柬也送到了，我就先告辞了！”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刚走出房间，又突然回头有些窘迫地说道：“那个……”
“怎么？”
“…
…你知道上门做客是要带礼物的吧？”萧雪盈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红着脸问道，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给我爹和我大哥准备礼物，主要是我……你知道，我先前是救过你命的嗷？”
徐湘一脸无语，先前那句“上门做客要带礼物”是暗示，到后面就是明示了啊！
要不要说得这么明显？
正当徐湘打算回应她的时候，她已经飞快地跑得没影了！
吃完了饭，姜沉鱼心里还想着岳陵，便提议再去探望一下他，徐湘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情，便跟了过去。
进入到东院给岳陵安排的单独的房间，里面已经有三个小孩子在劝说着岳陵吃些东西。这三个孩子中有两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都穿着姜沉鱼给他们做的青锻新衣裳，平常她将这些孩子们四人分为一个小组，这三个孩子与岳陵是一个小组的，关系也是最为要好！
不过，岳陵却没有理会，甚至直接将头侧到里面，不去看那些跟他玩得要好的小伙伴。
“青鸾、元宝、安然！”姜沉鱼叫着那几个小孩的名字。
孩子们见到姜沉鱼和徐湘过来了，都起身恭敬地行礼：“师父，少爷！”
“怎么？小陵还是不肯吃东西？”徐湘问道。
“少爷，只有师父喂他的时候，才会吃一些。我们怎么劝说也没有用！”那个叫陈元宝的小男孩说道。
“我来吧。”姜沉鱼从李青鸾的手里接过饭碗，说道。
她走到岳陵的床边，柔声地说道：“小陵，来吃些东西了。”
“小陵，师父来看你了。你快吃些东西吧！”李青鸾小声开口说道。
岳陵仍旧是没有转过头来，一动不动，他眼睛闭上装作睡着了的模样。
其实徐湘进门之前，就见到他并未睡着的，是姜沉鱼端着碗过去的时候，他才装睡。
他猜测岳陵现在还无法从自我保护的状态之中走出来，于是走过去，说道：“小陵，你不用担心。那个人不会再过来找你麻烦了，我也不会问你平旌册之事了。”
即便徐湘这般说，他也仍旧没有反应。
“小陵，我觉得，你作为一个男子汉，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能逃避！你师父平常有很多事情要忙，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可知道她有多失望吗？”他继续说道。
无论徐湘说什么道理的话，给他灌什么鸡汤，他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徐湘有些生气了，他知道他肯定是能够听到自己的话，却一直选择逃避。
“如果你还是一个男子汉，你就应该给点反应！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父亲吗？对得起他对你寄予的厚望吗？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岳家所有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都会付之一炬！”徐湘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愤怒与责备。
“长沙！”姜沉鱼听出了他的怒意，劝道:“他还是个孩子，又受了伤，你别说这么重的话！”
“哼！孩子怎么了？岳穹在典狱司自杀的时候，要是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现在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还不如将平旌册交出来，至少也能保住岳氏一脉！”
正在这时，岳陵缓缓翻过身来，他的双眼已经充满了泪水，沙哑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来：“那少爷……我该怎么办？”
第153章 送的礼物
“小陵，你终于说话了！”
“小陵……”
见到小陵似乎是被徐湘给骂醒了，屋子里的众人皆是一片欣喜。
看着岳陵那充满着困惑与希望的眼神，徐湘的心有些软了，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
一个孩子，就要承受住岳家压在他身上的重任，在面对明霄这样一个恶魔的逼问之时，仍然守口如瓶，守护住岳家交给他的重担，这份心性与坚毅，实在是太难得了。
“沉鱼，你带着孩子们先出去一下。我跟他谈一谈。”徐湘说道。
姜沉鱼起身，望着徐湘，小声地说道：“你说话别太重了……”
“我知道，你先去吧。”
姜沉鱼和孩子们离开房间之后，将门给带上，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
“小陵，你相信我吗？”徐湘问道。
岳陵点了点头，他进入徐府的这一个多月，徐湘所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而且姜沉鱼待他也如亲弟弟一般疼爱，在这里他找到了跟之前在家里一样的感觉。
与父亲逃离茶油之时，父亲就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岳家守护着这个秘密足足有了九百多年。
为了守护这个秘密，他们岳家隐姓埋名，被安排到茶油这座小城居住，也舍弃了本该属于岳家的荣华富贵。
岳家的男儿，都必须逝死守护着个秘密，从小就在岳家的教导之中成长的他，自然也就懂得父亲将其告诉自己，所代表的意思。
他很聪明，只有岳家的家主弥留之际，才会将之传给后代。父亲现在告诉自己，肯定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虽然年幼的他，家人都被巫夜国的人抓走，生死未卜，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父亲了。
而现在父亲也要去赴死，他却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岳家的身份浮出水面，他们的家族也就不会有此劫难了吧？既然岳穹逃了出来，那自然也会被各个势力所盯上。
父亲这么做，就是为了保住他，保住岳家守护的秘密。
为此，他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抓走，不得不混入流民之中，继续苟活着。
“那我问你，平旌册这个东西是否真的有？”徐湘问道。
岳陵眼中的警惕神色一闪而过，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有。”
“放心，我对它没有一点兴趣。你被沉鱼收留，我们本该好好保护你的，但是我们的力量确实是有些微弱，抗衡不了明楼。不然，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徐府的人！”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我安排你离开宁都这个漩涡之地，离开之后，与我们徐府再无瓜葛！第二你留下来，继续当你师父的徒弟，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和你师父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少爷，您真的不想要平旌册？”
“平旌册是一个烫手的山
芋，我拿到手上不是自找苦吃吗？而且，以后你也不要提及了！”
“我想留在徐府，因为师父和师兄弟们都对我很好……可是，我不想连累少爷您……”小孩子哪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说什么。
徐湘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欣赏的。
“放心，你连累不了我……你以为你少爷我，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吗？”徐湘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
“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名字，从今晚后，岳陵就死了。”
萧府距离徐府并不远，酉时还未过，萧府的下人就派了一辆马车过来，接徐湘过府赴宴。
徐湘精心准备了一些礼物，带着陆天尧就过去赴宴。
之所以答应去赴宴，是因为萧雪盈对他的确是有救命之恩，萧满也对他多有帮助，而且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当面见到萧铉求证。
天色近晚，冬日的太阳下班下得比较早，徐湘裹着一件大裘上了马车。
当马车停在萧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整个萧府里面是灯火通明，下人们提着灯笼，将路给照亮着。
“徐公子！”萧满穿着一身青色锦缎常服，在门口迎接。
徐湘有些受宠若惊，“萧都尉，在下只是一介商贾之人，怎敢劳您亲自迎接？”
“徐公子不必客气，今日父亲邀公子赴宴，有些唐突，还望不要介意！”
“岂敢岂敢！”
进门之后，一个活蹦乱跳的身影兴冲冲地走了过来，兴奋地喊道：“徐长沙，你来了！我的礼物呢！礼物呢！”
徐湘看着萧雪盈穿着一身纯白色的广袖流仙裙，扎着一个分垂髻，手里也没有再拿着那个装着开天巨刃的大刀，颇有几分淑女的味道。
“盈儿！咳咳……”萧满咳嗽了两声，带着一丝嗔怒地眼神看着她，“徐公子是客人，哪有进门就向客人索要礼物的道理？”
萧雪盈这做法确实是有些不妥，身为主人，在客人刚进门的一瞬间，就索要礼物。
如果是很熟悉还好，但是徐湘与他们并没有很熟络，如果他没有带礼物，岂不是显得很尴尬？
“无妨！无妨！盈儿小姐对徐某有救命之恩，自然是为她准备了礼物！以此来表达感激之情！”徐湘连忙说道，随后对身旁的陆天尧说道：“将给盈儿小姐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吧！”
“是！”陆天尧拿出一个食盒，萧雪盈高兴地走过去，接到手中，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一阵卤香味扑鼻而来。
“啊？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看，这么香啊？”她喜滋滋地问道。
“这个啊，是卤菜！是我们啃的鸡准备推出来的新品吃食！知道盈儿姑娘喜欢吃食，便带过来，请姑娘先品鉴品鉴！”徐湘解释道。
这卤菜也不难做，冬天一来，吃烧烤
的人会下降许多，于是徐湘将卤菜给弄了出来。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他打算在十二月初的时候，就让啃的鸡去售卖。
“啊！好好吃啊！我真是太喜欢了！”萧雪盈已经迫不及待地捏了一块卤鸭脯吃了下去，这种新奇的味道，令她赞不绝口。
“这吃食终究还是太过于轻了，我还给盈儿姑娘准备了另外一件礼物。”徐湘又说着，从陆天尧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木盒。
“啊？还有？”萧雪盈一愣，然后看着徐湘手里的木盒，十分意外地问道。
“盈儿姑娘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徐湘将木盒递了过去。
她接过木盒，感觉微微有些重，打开一看，见里面躺着一根“y”字形的弹弓，微微有些失望，虽然这个弹弓看起来做得十分精良，也具有美感，但却并不是什么新奇的物件。
“这小袋里的是什么？”她拿起木盒之中的一个小袋子，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些银色的圆珠子。
这些圆珠子十分圆，而且光滑锃亮，只有小拇指头般大小，却感觉比一般同等的珠子要重一些。
古代的冶炼及打造技术还没有那么高，是打造不出这么圆滑的珠子的。
这些珠子是徐湘让魏承祖打造出来钢模，将钢水浇灌在模具里面，才得来的。
“这是铁吗？还是银子？哇！徐长沙，你也太有钱了吧？”萧雪盈仔细打量了一会，便看出来这钢珠与其他珠子的不同之处。
“这个是钢珠，韧性与硬度都十分高！如果用弹弓将钢珠击中人的话，能够造成不小的伤害。”徐湘解释道。
“徐公子，何为钢珠？”萧满也拿起一粒钢珠，好奇地问道。
“这钢珠是用钢铁炼制而成的！钢是一种新的冶铁之术，用钢所打造出来的东西比铁要好的多！”
“新的冶铁之术？那用之打造兵器，威力是不是更强？”萧满一下子来了兴趣。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哦！”萧满眼睛一亮，“不知这炼钢之术是哪位大师发明的？居然能将铁冶炼成这样？”
“是我府上的一个铁匠！如果萧都尉感兴趣，可以到我家里去看看！”
“有兴趣！有兴趣！”
而这时的萧雪盈已经拿起了弹弓，捏着一颗钢珠，将弹弓拉起，对准不远处的一个下人。
随着一声破风之声响起，然后一声闷响，那仆人手里提着的灯笼骤然一黑。
“盈儿，你干嘛！”突然间的一幕将萧满给吓了一跳。
“没什么……嘿嘿，我就试一试！”
萧满瞪了她一眼，后者“瑞瑞瑞”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带着食盒与弹弓飞快地跑开了。
“徐公子……父亲在宴厅已经等待多时，我们先过去吧？”
“那就有劳萧都尉带路了。”
第154章 萧府宴会
萧府似乎是专门为徐湘设宴，往宴厅里走去，道路两边都站着精神抖擞的仆人。
哪怕是徐湘没有一点功夫，他也能够感觉到这两边的仆人并非一般的仆人，而是历经无数战斗的悍卒！他们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可不是一件仆人的衣裳就是掩盖掉的。
他不免有些暗暗留了一个心眼，单从这些仆人就能够看出，与萧满和萧雪盈这两个简单的人不同，萧铉的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
在萧满的带领下，进入了宴厅，左右两列分别是七张客桌，每张客桌旁边又有一张小桌，比主客之桌要稍微矮一些。
之所以设了这个小桌，是有讲究的。宴会开始之后，上菜先上到小桌之上，然后由丫鬟用白玉筷子将菜夹入小碟，呈给客人试味。
如果客人不喜欢这道菜，便会撤去，如果客人喜欢，那便按照客人的要求，将这道菜放入客桌。
徐湘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是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宴会，而萧家这个宴厅的布置就是正儿八经的贵族晚宴的布置。
他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高大上的宴会厅。
“徐公子，里面请吧！”萧满将他引入最靠前的那个客位，随后自己坐到了他对面的那个客位。
至于主位，肯定是宴会的主人萧铉的了。只是，他暂时还未到。
几个穿得十分庄重的少女走了进来，两两分别来到客位，跪坐在客桌的小桌面前。
“徐公子，请稍待片刻，父亲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萧满说道。
没过多久，宴厅的另外一张门由外向内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庄重的云锦华服，坐在一张轮椅之上，被一个老仆人推了进来。
萧满连忙起身，徐湘猜测这人可能就是萧铉，也是起身。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萧满恭敬地走到轮椅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起来吧。”萧铉淡淡地说道。
“徐长沙见过萧…大人。”由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用这个笼统的称呼了。
老仆人推着萧铉来到主位，萧铉开口说道：“徐公子无需客气，快快请坐。”
他说话的语气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刚才对萧满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对徐湘却 十分地热忱。
萧铉在主位，并未再说话，而是给身边的老仆人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轻轻拍了拍手，几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子进入宴会中央，后面跟过来的乐师坐定之后，音乐响起，这些少女开始跳起了舞来。
徐湘是受邀而来，萧铉未说话，他自然也不会率先开口。本来自己与他就没有交集，突然叫自己来赴宴，态度不明，还是不要随便说话的好。
丫鬟们开始上菜，每上一道，丫鬟都用一双白玉筷子夹了一些放入小碟，并递过去让他试吃。
也许是因为萧雪盈是个吃货的缘故，这萧府厨子做的菜味道还不错。
随后，丫鬟又给倒了酒，宴会就在几人都沉默不语的情况下进行着。
徐湘也不着急，索性就着小酒，津津有味地看着舞女们跳舞。
一舞过后，舞女们也就躬身退离，萧铉开口说道：“徐公子，
你是美食大家，我这府上的吃食不知可还满意？”
徐湘知道，进入正题了，于是恭维般地说道：“甚好。”
“喜欢就好！今日请徐公子过来赴宴，唐突之处，还望徐公子海涵！”
“萧大人客气了，在下只不过是一商贾之人，大人邀请赴宴，令在下受宠若惊！”
“今日老夫邀你过来，主要有两件事。”
“萧大人请说！”徐湘暗道一声，正题来了！
“在说这两件事之前，有件事想向徐公子求证一下。”萧铉没有直接说，话题突然一转。
“不知徐公子是否去过大楚国？”萧铉又紧接着问道。
“不曾。”徐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严格意义上来说，他重生到这个世界，并未踏足过楚国的一寸土地。
萧铉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又说道：“你可知道大楚有两位王子？大王子叫徐泓，字长钧！二王子名唤徐湘，字长沙！”
徐湘微微有些慌乱，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他脸上的惊讶与慌张一闪而逝，却被敏锐的萧铉给捕捉到了。
“莫非萧大人觉得我是楚国二王子？”徐湘故作镇定，又用爽朗的笑声遮掩掉自己的尴尬，“哈哈哈……如果我是一国王子，那岂能在宁都做商贾之事乎？”
贵族一般都瞧不起商人，如果有人说一国王子这么尊贵的人，去从商，任凭谁也不会相信，甚至还会笑掉大牙。
“虽然老夫也觉得一国王子不会从事商贾之事，但是却又有很多证据表明，你就是楚国二王子，徐湘！”
“萧大人，莫要跟徐某开此玩笑了！”徐湘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没有入他的套。
正常人听到“我有证据xxxx”这样的话，肯定会十分好奇，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便会询问。
殊不知，这样正好让人家证实了其怀疑的事。
“好吧！既然你不承认，想必有你的苦衷！老夫也不强求多问了！”如果说萧铉原先的怀疑他是楚国二王子是七分，那现在就只有六分了。
徐湘便说道：“莫非是萧大人误会，徐某是楚国二王子，所以才设下此宴。徐某倒是让大人失望了！”
萧铉摇了摇头，说道：“倒也不是！无论你是不是楚国二王子，这点对老夫并不重要。先前老夫不是说邀你过来，是有两件事吗？”
“嗯，大人请讲！”
“你可知老夫这双腿是如何残废了的？”他指着自己的双腿问道。
徐湘根本不知道他双腿残废之事，又怎么会知道是如何残废了的，于是便摇了摇头。
萧铉叹了口气，说道：“五年前，老夫曾经是蒹葭门守将，巡城司都尉之一。某天夜里，收到了消息，说是有人要夺取蒹葭门。”
“于是便率巡城司的士兵进行夜巡，果然在子时三刻时分，发现大量凶徒蒙着黑面，爬上城楼，杀了几十名守城士兵。当我率大队赶到之时，凶徒已经打算打开城门。”
“城门之外均是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举着火把，大有入侵宁都之架势！”
“老夫便将城里的凶徒全部诛
杀，并且重新布置防线！由于天黑，不敢开门御敌，只能任由黑甲士兵离去。”
“其后，经过多番追查，才知道那些黑甲军是宁都某个世家豢养的兵士，其目的就是夺取城门，霍乱宁都。而城中的凶徒则是其他人所养的死士！”
“老夫决心将宁都城中的凶徒全部给找出来，终于锁定了一个兵部的小官，其身上带着一封密信，这封密信就是他与幕后之人的通信。”
“可是，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追查的半路之上，老夫一时心急，中了幕后之人的计策，这双腿也在那个时候废了的！”
“后来，那个兵部的小官出现了，只不过却是死在细门的门口。密信也无从追查！”
“当时老夫还派人去细门查探，得知那封密信很有可能落到了细门的手上！只是细门势力强大，不好强行去索要。”
说道这里，萧铉顿了顿，端起酒杯喝下一杯酒。
他继续说道：“细门一直神秘而又根深蒂固，我虽为巡城都尉，却也不敢直接与之冲突。”
“现在我终于知道，细门是大夏龙雀天龙司的一处产业，也就释然了……”
徐湘听完他的赘述，心里在思考，他对自己说这番话是何意？
“老夫曾听说，入城之时，你与细门秦知微秦姑娘是一同进城，你们的关系想必不浅吧？”萧铉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个问题，萧都尉已经问过我了。我与秦姑娘真的只是点头之交！”徐湘说道，心里暗忖，他不会是想让自己去向秦知微讨要那封密信吧？
“徐公子，你也不必如此警惕！父亲做梦都想找出那幕后之人！你与秦姑娘关系匪浅，如果不是得到确却的消息，今日是不会向你说起这件事的！”萧满开口说道。
“为何你们认为秦姑娘跟我关系很好？”徐湘不解地问道。
“其实，你那个叫杨点锋的朋友被巡城司抓了之后，是洛敏出手，才最后搞定了崔密！如果秦姑娘与你真的只是点头之交，根本就不会让洛敏帮你。”萧满回答道。
“哦？就不能是洛敏与我关系好，才帮我的？”
“徐公子要是这么说的话，可就没有意思了！这封密信对于大夏龙雀而言，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对于父亲而言，却是十分重要！徐公子只需要开一下口，又不会损失什么！难道……连这个小忙都不愿意帮吗？”萧满有些失望地说道。
徐湘沉吟了片刻，其实萧家对他而言，是给与了他不少帮助的，对他也是友善的。
“既然萧都尉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我再不答应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好吧，我可以去尽力向秦姑娘讨要密信，如果她不愿意给，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听到徐湘答应了，父子俩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色。
“不管成与不成，老夫都对徐公子表示感激！”萧铉说道。
“萧大人客气了！却不知这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萧铉说道：“老夫身体有些孱弱，不能久待，就不能陪徐公子了！这件事，我让满儿跟你商量吧！”
徐湘连忙回道：“萧大人请便！”
说完之后，由那个老仆人推着离开了宴厅。
第155章
萧铉走后，徐湘将目光转向萧满。
萧满说道：“父亲对你在宁都做的事情十分赞赏，听闻你准备在黄河滩上建镇，有这么多人要养活，肯定缺少粮食吧？”
徐湘一愣，他没想到会是这件事，于是说道：“粮食的话还好，本身能够在市面上买一部分，黄河滩上鱼类不愁，还能够支撑。”
他现在并没有当初刚收留流民的时候那般缺粮了，而且林崇的那五万石粮食现在还没动呢！
“我们萧家存粮不多，但愿意给你提供五千石粮食，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徐湘微微一笑，这是对他向秦知微索要密信的报酬了？
“萧都尉，你的意思是我如果能够帮你们要到密信，就给我五千石粮食，是吗？”徐湘问道。
“不不不，徐公子你误会了！无论这封密信能否要到，这些粮食照样给你！”萧满连忙说道。
“照样给？”徐湘不解，虽然有白给的粮食不要白不要，但是也不能跟个憨憨一样，能拿就拿吧？
有些东西，可是很烫手的啊！
“对！这件事跟密信无关！”
如果说真的是萧铉对于他收留流民之事十分赞赏，为何不在当初就给粮？而是现在给？
萧家的这个给粮的诚意，可远远比林崇要低很多啊！
反正他也不可能问得出一个所以然来，再怎么费脑子去想也想不通，于是便说道：“多谢萧家的好意，我现在暂时还不缺粮，如果等缺粮了，再来萧家取，如何？”
萧满也没有再劝说他收下，便说道：“那这五千石粮食，我就给徐公子留着，等你来取了。”
“多谢！”徐湘遥遥拱手说道。
随后，二人再聊了一些宁都城里的事情，喝了一些酒，萧满便让人将徐湘给送了回去。
刚将徐湘送走，萧满回到了院子，顺着院子里的青石小道来到萧铉的书房之中。
房间里并未掌灯，有些黑暗，只是屋外的灯笼光芒进入书房里，露出了萧铉与他那老仆人模糊的身影。
“父亲！”萧满跪在萧铉的面前。
“起来吧，徐长沙走了？”萧铉淡淡地问道。
“嗯，已经安排人送他回去了。”萧满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回答道。
萧铉想了片刻，随后问道：“他觉得他有多大的可能是楚国二王子？”
“孩儿倒是觉得十有**，从言谈举止，以及他在宁都这段日子的大局观来看，一个商人很难有这样的眼光！商人逐利而行，他却将既得的利益，去救那些流民，根本就不像一个合各的商人！”
“哈哈……你这说法倒是有趣！万一他是一个菩萨心肠的商人呢？”萧铉笑了起来，说道。
“孩儿觉得他不是。”
“粮食之事他怎么说？”
他没有收，可能对我们平白无故送给他粮食心存疑惑吧……”萧满猜测道。
“倒也无妨！他这个人，我觉得很难主动去接受别人给与他的帮助，只能被动地接受！无论他要与不要，这份情他都必须领！”
萧铉又问道：“以今日徐长沙的态度，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孩儿觉得，父亲对他的分析没有错，他真的是一个极易感情用事的人，会因为一些对他的帮助恩惠，而妥协。”萧满说道。
“嗯……” 萧铉陷入了沉思之中，摆了摆手，说道：“天色已晚，你明日还要当值，就先去休息吧。”
“那孩儿先行告退，父亲也早些休息。”
萧满离开之后，黑暗之中，萧铉悠悠地对身旁的老仆人说道：“这个时候，他也该碰到北川了吧……”
离开萧府之时，已经是亥时，这条街上除了萧府，都已经熄灯入睡了。
送他回来的车夫是一位长相憨厚的中年大叔，漆黑夜晚，一片宁静，马车在长廊之中行驶着，发出零零碎碎的声响。
入冬之后，晚上的天气十分寒冷，但是由于早送他回徐府，马车里面早就烧了一盆无烟木炭，让马车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高。
温暖的马车，让徐湘的酒意袭来，他依靠在舒适的马车之上，打了一个哈欠。
陆天尧亦是坐在马车的帷幔门口，有了一些困意。
正在他朦朦胧胧感觉要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一声马的嘶鸣之声，马车发生了一次剧烈的抖动，他被惊醒了。
陆天尧已经从马车里面出去，他连忙掀开帷幔，问道：“怎么了？”
那车夫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紧握着手中的马鞭，目光警惕地看着前方。
而陆天尧则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死死地盯着前方。
徐湘顺着他的目光往前一看，道路的正中央出现了一男一女，男的那个披着黑色的披风，戴着一顶斗笠，横着长剑拦在他们的马车面前。
而那女的，穿着一身紧身夜行衣，扎着一个高马尾，手里亦是拿着一柄软剑。
“刺客？”看这架势，似乎是刺客啊！
这里就他们三人，陆天尧初到宁都，不可能会得罪什么人！
而刺客也不可能为一个车夫而来，目标肯定是自己！
“阁下何人？为何阻我去路？”徐湘沉声问道。
“要你命之人！”那个斗笠男子冷冷地说道，说完持着长剑，朝马车杀来。
“少爷，待在车里别乱动！”陆天尧一个轻跃，跳了下来，空着手，迎向刺客。
那为首的刺客见到陆天尧冲了上来，说道：“我来缠住他，你去杀徐长沙！”
陆天尧后天九重的实力，在面对这个男子的时候，却似乎处处被制，那女刺客直接越过他，朝徐湘奔来，而陆天天尧被男刺客给
缠住，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拦她。
眼看那女刺客的剑即将刺中徐湘，那车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扑向那女刺客的长剑。
“砰！”地一声响，原以为那车夫会命丧女刺客的长剑之下，然而却并没有。
反而是那女刺客直接从半空之中倒了下来，瞪大着眼睛，额头上有一个黑洞，没有一丝动静，瞬间被杀了！
徐湘吹了吹手枪上冒出的烟，淡淡地说道：“想杀我？”
那个斗笠杀手也没能幸免，以徐湘的枪法，对付先天以下的高手就是一枪一个，哪里还有他反应的时间。
“走了！”在陆天尧与车夫的震惊之中，徐湘走进马车。
当每个夜晚降临的时候，总是有一些文人墨客在青楼流连忘返。丝竹管弦之音，曼妙风韵之舞，总让人难以忘怀。
天宁城是宁都、西山和北蒙交叉地带，这里没有县衙，也没有守城军，是属于三不管的地方。无数的亡命之徒、江湖游侠以及过往商客都喜欢住在这儿。
同时天宁城也是一座不夜笙歌之城，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几乎每条街上都是青楼赌坊，平常这个时候青楼里到处都是莺歌燕舞，酒杯交错，赌坊也是充满嘈杂的声音，赌徒们更是肆无忌惮地叫吼着。不过今晚的稷下城却不一样，每个青楼的门口都站着一排排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对着过往的行人抛媚眼，也没有人进去，赌坊更是显得无比安静。
这些人纷纷朝着城北的一家三层的酒楼奔去，似乎有什么好戏可以胜过杯中酒，怀中美人。
“哼！”娇音坊的花魁妙莹跺了下脚，显得很生气，语气中又很是不爽地嘀咕：“有酒楼什么好的，都跑那去了！”
边上一位跟她姿色不相上下的女子笑着说道：“姐姐生什么气呀，都知道每年的这一天那酒楼老板娘会出现，并为酒客献上一曲天仙弄玉舞。所以这城里的男人呀，慕名而来的人呀，自然是得去一睹为快了。”
“不就跳个舞吗，老娘也会跳！”
酒楼位于城北，就在护城河的边上，从北城门出去就是西山主山脉了。
一般的酒楼都是吃吃喝喝，不过来酒楼的人里里外外，上中下三层，总共一百零八桌都坐满了人，桌子上摆满了美食和美酒，但却没有一个人动嘴。
不一会，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一众客人中便有不少熟悉的人认得，这是酒楼的掌柜林泉林。
“今日我们酒楼的老板娘会来到这里，大家可以一睹天仙弄玉舞了！”林泉林高声说道。
这时，台下不远之处有一个穿着蓝衣锦缎的男子，他看着那个掌柜，淡淡地笑了笑：“看来……宁都……又要陷入纷争了！”
与他同桌的一个小女孩说道：“宁大哥，秦姐姐为何要这么做？”
“徐长沙是一个不走寻常道的人，从他到宁都来所做的一切，便可以看出，现在只能这么做，要不然……大夏龙雀……”
第156章 酒楼之舞
1
酒楼之中已经挤满了人，而且几乎都是男人，对于这个酒楼的老板娘，整个天宁城的男人是人人都想一亲芳泽。
噪杂的酒楼之中烛火突然熄灭，众人安静了下来，都知道，他们期盼的老板娘要出场了。
紧接着酒楼中央的台子上出现了光亮。光亮之处是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微弱光亮笼罩着台子之上，而台子中间站着一个高窕的身影。
一声清脆的古筝声音响起，紧接着其他的乐器开始奏响，这乐曲是他们从未听闻的，在这个漫长的夜晚显得那么抚慰人心。
台子中间的身影舞动着长袖，开始翩翩起舞。
单单只依靠着一颗夜明珠的光芒，他们只能看到这曼妙的身姿跳着舞蹈，却无法看清楚那舞者的脸庞。
不管是什么时候，男人们对朦胧而又神秘是充满着好奇的，这女子在台上的这一舞正将这一情形表现得淋漓尽致，让台下的男人们如同心里有数千只蚂蚁在爬一般，瘙-痒难耐。
乐曲之声从高雅，缓缓趋于平和俗媚，台上的舞者如同是月光下起舞的仙子，美感十足。
“天呐！看老板娘跳了这一舞，就算此刻死了都值了！”
“比及上一次的那一舞，今日是犹胜往昔啊！”
台下的男子不免都露出无比兴奋的神色，恨不得将其他人都赶出去，让自己单独欣赏。
正在这时，乐曲的曲风突然一变，变得欢快而又急促，令人心潮澎湃，而这时周围的烛火也在这转乐的一瞬间，点亮了整个屋子。
众人这才看清楚台上的那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衣衫飘动,舞步轻盈,她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约莫二十左右年纪。
身上是一身淡紫色的衣衫,长长的秀发随着舞步飘动，胜如凌波仙子。旁观群豪,无不惊异万分，无数双炙热的目光紧紧盯住她，似乎怕她会这么消失。
然而，一曲终是舞毕，那少女露出一个一个迷人的微笑，随后轻身一跃，朝酒楼的三楼飞了上去。
众人皆高高抬着头，直到她跃上三楼之后，消失在走廊，才如梦方醒。
有几个男人连忙寻找上楼的楼梯，迫不及待地想要追上去。
虽然他们找到了楼梯，但楼梯口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将所有幻想着冲上楼去的人给拦住。
“好狗不挡道！本公子乃天宁城司家三公子司孟！我有话要与老板娘说！快些让开！”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上前趾高气昂地对着楼梯口的大汉说道。
左边的大汉开口说道：“今年的天仙弄玉舞，老板娘已经跳完了！公子请回吧！”
“大胆！我们公子是天宁城新任副城主的三公子！要见你们酒楼的老板娘，你也敢阻拦？”司孟身后的跟班大声地呵斥道。
“要想见老板娘，明年的十一月十八日，公子请赶早！”然而这两个大汉却
丝毫没有被司孟的这个名头给唬住。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们酒楼在天宁城开不下去！”司孟怒了！
这时穿着红杉的酒楼掌柜林泉林小跑着走了过来，端着笑脸说道：“司公子，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
司孟见到林泉林，一脸高傲地说道：“你就是酒楼的掌柜吧？我今日要见你们老板娘，让两条狗在这里挡着道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看不起本公子？”
“非也，非也！”林泉林赔些笑脸说道：“只是我们老板娘一般不见客，还望公子见谅！”
“见谅！我见谅个屁！今儿你这两条狗要是再敢拦着我，小心我让我爹将你这破酒楼给封了！”司孟怒气冲冲地说道，说着，就往楼梯走去。
“啊！”一声惨叫之声响起，司孟被那大汉一巴掌给煽飞，重重摔到地上。
“公子，你没事吧？”他的跟班连忙上前，要扶他。
“滚开！”司孟将他的手给推开，自己站了起来，“好！看来你们酒楼是不想开下去了！”
随后又对身旁的跟班说道：“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将这两条狗的腿打断！”
跟班连忙冲向那两个大汉，从他的身法和招式上来看，这个跟班还是一个会点武功的好手！
然而，那两个大汉却不动如山，根本没有要迎敌的意思，还是那个大汉，他手一抬，那跟班还没有碰到大汉的身子，就被这一巴掌给拍飞了出去，下场比司孟还要惨。
人群之中一阵嘲笑，其中有人就笑着说道：“这新副城主的公子也是一个蠢货，如果这老板娘的楼这么好上，还能容到他？”
“往年也有不少达官贵人，江湖高手想要硬闯，却没有一个成功的！”
“你当上一任副城主是怎么死的？在天宁城，副城主算个屁啊！”
司孟听到这话，不由的怒火冲天，脸色十分难看。
“啧啧！呀！司公子啊，你这没有得到老板娘的邀请，就想见老板娘！”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拿着折扇的翩翩公子，一脸讥笑地说道。
“陈完！”司孟咬牙切齿地喊着来人的名字，这个人也是天宁城一个高官的子弟，与他有些过节。现在人家这般说话，摆明了就是来看他笑话的，他怎能不生气？
“司孟，我都忘记跟你说了，上一任副城主就是因为在老板娘跳舞的时候冲上台，结果就……哈哈哈……你们司家要完蛋了！”
司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来天宁城之前，他就听父亲说是因为天宁城的副城主得罪了人，所以才会被发配到西山去挖矿！他们司家才有机会从小镇来到天宁城中。
他原先还以为是得罪了城主，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听陈完的意思，上任副城主是得罪了这个酒楼的老板娘
一想到这儿，他有些慌了。
这个酒楼有着莫大的背景，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得罪了人家，如果他们司家真因为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落到不好的下场，那么估计父亲不会饶过自己！
“林掌柜，刚才是我冲动了……希望您不要因此而生气。”他开始妥协了，姿态摆得很低，与他刚才那嚣张的一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事！司公子能够理解最好！况且，刚才已经给过你教训了，我们酒楼不会怪责公子的。”林泉林微微一笑，说道。
听到他这般说，司孟这才放了心，打算就此离去。
而在这时，角落的一桌的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并且径直向楼梯走去！
看着这男子与小女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去，人群之中发出一阵嘲笑。
“这两个人是傻子吗？刚才副城主的三公子都铩羽而归了，他还敢过去？”
“这一下，只怕林掌柜是要生气了！”
“对啊！这男子不是傻子就是故意找死啊！”
然而，令酒楼里的众人，大吃一惊的是，这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上楼梯，并且那两个大汉像是没看见一般！
司孟也十分惊讶，从这个男子和小女孩的穿着打扮来看，绝对不会是什么贵族，而且那两个大汉却没有拦住他们的意思，这又是为何？
“林掌柜？怎么回事，他们那两人，为何能够上楼？”
林泉林微微一笑，说道：“他是受到我们老板娘的邀请，自然能够上楼。”
“受到邀请？我怎么没有看到？”司孟质疑地问道。
林泉林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一双眼里流露出一丝寒意，幽幽地说道：“我需要跟你解释吗？”
司孟被他这么这么一盯着，不免又怂了，不敢再说什么话。
这两人走上楼之后，直奔三楼而去。
在三楼就只有两间房子，分别是在楼梯口的两边。其中左边的房门开着，二人穿过走廊，朝左边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一身淡紫衣的女子静静坐在铜镜面前，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脚步之声，朱唇轻启，说道：“什么风把宁统领和敏丫头给吹到我这酒楼上了。”
“胭脂，好久不见啊！”
这上来的二人是宁州与洛敏，是秦知微让他们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见这个酒楼的老板娘。
“胭脂？这个名字我好久没有听到过了。”她转过身来，一张秀美而又年轻的脸出现在宁州的面前。
“来找我干嘛？”她走了过来，给宁州和洛敏各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第157章
宁州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茶香味顺着他嘴流进他的口腔之中。
“秦统领叫你回宁都。”宁州放下茶杯，说道。
胭脂露出了诧异的眼神，随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秦知微当初将我赶出宁都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心思啊！现在又要我回宁都？是嫌对我的羞辱还不够吗？”
宁州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对洛敏说道：“走吧，她不愿意回去。”
说完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胭脂的话：“站住！”
宁州嘴角泛起一抹笑容，随后又收敛了下来，转过身来之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
“说吧，要我回去做什么？”她问道。
“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她赶出宁都的吗？”宁州问道。
“嘁！宁都萧家！”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杀意。
“现在机会给你了，回去吧，跟萧家做一个了结。”宁州叹了口气，说道。
她站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宁州，问道：“秦知微不会插手？”
“不会。”
“好！我回去。”
宁都萧府，萧铉起了一个大早，老仆人将他的衣服给整理好了之后，将他推到院子里。
太阳不紧不慢地从东方升了起来，他面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对老仆人说道：“怎么，北川还没有回来吗？”
那老仆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看你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失败了！徐长沙身边那个护卫大概也就后天八重的样子，北川是后天九重，马上就要跨入先天行列，也对付不了？更何况，卢雨儿不是也跟了过去吗？”萧铉受到老仆人情绪的影响，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爷，卢雨儿死了，陈北川也活不过三天了......”老仆人说道。
“什么！”萧铉一掌拍向轮椅，异常地愤怒，“怎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长沙的手里，似乎有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可以一击毙命，卢雨儿就是被那武器给毙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而陈北川的心肺被那武器打穿，大夫说很难活过三天！”
“嘶！”萧铉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啊！”
“本以为.....安排人去刺杀他，然后让车夫死命相护，让他欠下我萧家一份人情！可没想到，连北川都折进去了......”萧铉有些自责地说道。
“老爷，其实二小姐已经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已然欠下了萧家的人情，又何必非要让陈北川过去呢？”老仆人不解地问道。
萧铉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不能将盈儿给牵扯进来......”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之声朝院子而来，过来的是萧满，萧满的神情之中带着一丝疲倦与焦虑。
“孩儿见过父亲大人！”萧满来到他跟前，朝他行礼。
“你今日怎么还不去当值？反而是一副劳累的模样？是昨夜没有睡好吗？”萧铉有些不悦地问道。
“父亲，我刚从巡城司回来！昨夜子时时分，送徐长沙的车夫回来了，说是在松他回去的路上，遭遇了刺杀！好在没有让刺客得逞，反而是将两名刺客给反杀了!孩儿不敢怠慢，当下就率人去事发地查探，发现地上除了有一些血迹之外，车夫所说的已经杀了的两个刺客的尸体都不在了！”
“嗯？刺杀？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在宁都成杀人！”萧铉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显得是有些生气。
“孩儿暂时还未查到任何线索，所以特意来向父亲请教。”
萧铉故作思索，随后说道：“这件事，既然你没有发现尸体，只能不了了之。会对徐长沙动手的人，肯定是与他有过节之人，你可以询问一下他，如果他说出来哪些人与他有过节，你着重去查一下就行了。”
“是！孩儿这
就去见他！”
随后萧满又匆匆离开了萧府，当他来到徐府的时候，却发现，徐湘已经不在府里。徐府的人，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此时的细门内堂，徐湘一早就在此等候。他让那个伙计给龙雀谷那边传信，说是要见秦知微。
本来以为还要等上很久，毕竟秦知微现在还在龙雀谷。如果要来宁都，怎么着也得有两个时辰，可没想到，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秦知微就让伙计将他带入了内堂。
他见到了秦知微，今日秦知微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梳了一个干练的长马尾，人也显得有了精神，看来她之前所受之伤已经好了。
见到他之后，还没等他开口，秦知微就说道：“你跟我来！”
说着，她走到了内堂左侧的书架边，将书架之上的一个装饰的茶杯给转动着，“吱呀”一声的声响，这房间里的石壁开始一分为二，露出了一个密室。
徐湘跟着她走进密室，只见密室里面的布置与摆放，十分整齐，最左右两侧都是兵器的架子。
只是这些兵器架子之中，有些武器的武器嘈却是空空如也，似乎是早就被带走了一般。
秦知微走到中央的书架之上，朝书架吹了一口气，书架之上的灰尘被吹飞了出去。
紧接着，她拿到其中一份竹简，随后展开竹简，从竹简里面拿出一个小竹筒。
“……你要的东西。”她将小竹筒递给了他。
徐湘接过竹筒，有些好奇地想打开竹筒，想看看秦知微给了他什么东西。
“欸，别打开！”秦知微提醒道。
“这是什么东西啊？？”徐湘仔细打量着这个竹筒，问道。
“密信，萧家要的密信。”秦知微淡淡地回答道。
徐湘眼里无比地惊讶，他本来想找她就是想要找她要一下密信，本身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可是我这都还没有开口呢，怎么就直接给我了？
“你怎么知道……”徐湘想问她怎么知道，萧家拜托他过来索要密信？
一想起进城之时，萧满对她那副巴结讨好的态度，便明了！她其实早就知道，萧满就是因为这封密信，才对秦知微是那般讨好。
“密信我给你了。我最近要离开一趟，你多保重啊！”秦知微又说道。
“你去哪？”
“渌水镇！”秦知微完全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如实说了出来。
随后，秦知微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将他送出了细门。
既然密信拿到了，自然就可以直接去萧府，将密信给萧铉了。
当徐湘拿着这个小竹筒，交给萧铉的时候。后者还一脸不可置信，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才第二天，徐湘就将密信给他要了过来。
坐在轮椅之上的萧铉，颤抖地接过小竹筒，然后将之打开，从竹筒里面倒出来一张小巧的绢布。
萧铉打开绢布，上面的墨迹已经有了一些模糊。他盯着绢布之上所写，脸色一时青一时白。
“原来如此……”萧铉露出了一丝苦笑，“老家伙……你等着！”
宁都城是真的很大，将密信交给了萧铉，至于他口中的背后之人是谁，跟徐湘也没有任何关系。
从萧府出来他准备逛逛，现在的云炎大街已经十分热闹，主街道之上一大堆卖各种花粉香料，街边小吃，精致首饰的小摊。
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觉得十分闷，于是往人少的街道上走。
在一颗阴凉的树下，他注意到了一个摊子，这个摊子上放着一个木板，木板左右分别用毛笔写着“大”“小”两字，两个字边上都了一些碎银子，而“大”字那边的碎银子当中放着一大锭银子，约摸有二十两。
那摊子上的人摇动着手中倒扣着的一个，大碗发出叮叮当当地声响，嘴里喊着：“买大买小，买定离手啊！”
这是一个小赌档，徐湘一眼就看了出来，除了那个开摊的老板，还有十多个个赌徒。
他还注意到，这些赌徒之中有一个身着华丽的小胖子，他手里把玩着六七个二十两一锭的银锭，紧张地盯
着那摊子老板手中的碗，只见那老板将碗一扣，然后翻开，嘴里喊道：“一一三，五点，小！”
然后欣喜地将大字边上碎银子，包括那锭大银子给收了起来。将押小的赔付之后，又开口说道：“来来来，新的一轮开始了，大家开始押啊！”
那小胖子输了一把之后，也不恼，再一次往大字押了一锭银子。摊老板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然后继续摇着碗，扣下来一开，说道：“二三三，八点，又是小！”
徐湘微微一笑，前世作为特种士兵，曾深入敌后，自然得了解一些赌博的玩法，他听得出那骰子明显是有问题，那赌摊的老板是在坑这个小胖子的银子。
小胖子连续输了两把之后，面露犹豫的神色，又听着这赌档的老板一个劲在催促，目光时不时地瞟了一眼这个小胖子，似乎在等着他押注之后再摇。
那小胖子最终心一横，再一次将一锭银子给押到大之上，赌档老板见小胖子已经押注了，便拿起碗准备开摇。
“等等！”徐湘突然间说道。
“怎么了？”赌档老板皱了皱眉头，目光有些阴冷地看着他。
“没什么，我也想赌一把。”徐湘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块银子，押到小字上。
“这都连续开了两把小了，哪里还会开小？”小胖子见他押注小，沉声地说了一句。
“没关系，玩玩嘛！”徐湘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小胖子，被当肥羊宰了，还没反应过来。
结果很明显，这一把开的是小。徐湘自然是赢了，小胖子又一次输了。
接下来的这个小胖子不信邪，又连续几把都押注大，徐湘在他押了之后，就押着小。每押完一次之后，他都冲小胖子笑了笑。
在小胖子看来，徐湘这是对他的挑衅，是嘲讽的笑容，其实不然，徐湘冲他笑是感激他让自己赚钱，这不，已经赚了四十多两银子了。
“嘿！我就不信了！”小胖子的犟脾气上来，已经连续开了七八把小了，没理由一直是小吧？这是他第一次赌钱，自然不会想到这骰子会有问题。
“大！”这一次，他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大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百两，直接将一百两给拍到大字旁边。
这个赌档的老板看着他那叠银票，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逝。
“小！”徐湘将自己赢的四十多两全部压在小之上，按照常理而言，一旦某个赌客一直赢，多半要被这老板给注意到，但是这老板一心只想坑小胖子的银子，所以对徐湘赢的一些丝毫不在意。
“买定离手！开了！哈……一三四，八点，小！”
“你！你成心跟我作对是吧？”小胖子又输了，变得十分生气，不过却把这气撒到了徐湘的身上，双手叉腰气愤地说道。
“没有啊？大家都各玩各的，我跟你作什么对？”徐湘收起自己刚赢下的银子，笑嘻嘻地说道。
“你还说没有？每次都是我押完之后，你才押！每次都是我输你赢！你是不是跟这个老板是一伙的？”他脑子似乎转了一点点弯来，但是却没有抓到重点。
“话可不能乱说，这位客官。这赌都是有输有赢，一切都是靠运气啊！”那赌档老板连忙说道。
“没有？那他为什么每次都赢，我每次都输？”
“可能是这位客官的运气比较好……”赌档老板尴尬地说道。
“并不是我运气好！而是我眼光好！我知道他每次押的都会输，那我押跟他相反的自然而然就赢啦！”徐湘已经赢够了，所以不打算再玩下去了，不过临走之前，稍微提醒一下这个冤大头还是可以的。
“你为什么说我每次都会输？你是算命的？”小胖子不解地问道。
“废话，你拿这么多银子出来，人家老板不赢你赢谁？”徐湘没好气地说道，看来这个小胖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啊！
“这位客官，你可别乱说，我们诚信做生意，这赌嘛自然是有赢有输，并非是某些人会一直输的。”赌档老板极力解释道。
“只要他继续赌下去，就一定会输下去！”
“这些都是天意，并非……”
“天意？是人为吧？”徐湘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把碗给翻过来，一把抓住那三颗骰子，轻轻地掰开一颗。
只见骰子之中流出银白色的液体，周围的老赌客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骰子中的门道。
“水银骰子！”周围输了不少的赌客都面露愤慨的神色。
第158章 观棋不语
“嗯？你是要闹事？”那赌档老板见徐湘将吃饭的家伙都弄没了，脸上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
接着，周围出现了四五个地痞流氓，将他给围住，嘴里叫嚣着喊道：“臭小子！让你多嘴！”
说完就直扑徐湘而来，而周围的赌客见到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都作鸟弓散。
徐湘暗道一声不妙，这老板能够在这里支棱起这个赌档，想必是有一定的势力。自己将他的把戏揭穿了，自然是会受到报复！
“快跑啊！”他连忙拉着小胖子，找准这些地痞流氓的空挡，连赌资都不要了，飞快地奔跑了出去。
那老板见二人逃出了包围圈，气冲冲地说道：“快给我去追！”
他拉着小胖子往人多的地方跑，而后面的人则是穷追不舍。徐湘边跑边时不时地回头看那些人追到了哪儿，一看那些人距离他们只有十多米，吓得不敢停下脚步。
直到看到前面出现了巡城司的士兵，那些地痞流氓才没有继续追下去。
“呼呼呼.....”徐湘大口地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而那个小胖子也好不了多少，也不顾的地面上很脏，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的气喘吁吁。
“你没事吧，小胖子......”徐湘看着他这副模样，问道。
“小.....胖子......”那小胖子的面容一滞，“我说你跑就跑，你拉着我跑干嘛？”
“这不是他们追上来了吗？不跑等着挨揍啊？”
小胖子一脸不乐意地说道：“他们要揍的是你！又不是我......”
呃......徐湘有些尴尬，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杵在原地。
“不过你人还是挺不错的！我叫袁元，你叫什么？”小胖子站起身来，问道。
“在下徐长沙。”徐湘回道。
“你就是徐长沙？”那小胖子露出了一脸惊讶的神色，双眼里充满了兴趣。
“你认识我？”徐湘想着，自己应该不怎么出名才是，这个小胖子从装扮上来看，应该是一个贵族。只是贵族身边一般都会带随从，但是他却没有！他对一个小赌档就如此有兴趣可以看出，应该是那种大门不出的贵族少爷，这次很有可能是偷偷溜出来的。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大哥与你有一面之缘。说起来，还对你有救命之恩呢！”小胖子说道。
“你......灵儿姑娘......你是那位公子的弟弟？”徐湘想起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除了萧家，就只有那位气质不凡的公子了，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他的姓名。
“对对对，我大哥叫袁定。”
“噢！灵儿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徐湘露出一丝笑容，感叹这个世界是真的小。
“她？她已经没事了！对了，我大哥就在不远处的碧玉阁，你要不要过去见见他？”袁元问道。
碧玉阁是青楼，徐湘自然是知晓的，当他用传单“一个大钱吃一整只鸡”的活动，让啃的鸡的生意火爆了起来，周围的商家无一不眼红，纷纷跟风，然而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效
果，唯独这碧玉阁学得像模像样，生意好得不得了，现在俨然是朱雀城区最大的青楼了。
翟灵儿被接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徐府，所以也没有与轩辕定碰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刚好可以去见见，也可以郑重地向他道个谢。
两人来到碧玉阁，说实在的，青楼这种地方他还没有去过，以他的性格对这种地方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只要是男子，就算是家里有貌美如花的妻子，也还是喜欢到青楼这种地方去，这便是男人的本性。
就像现代男子去酒吧喝酒一般，古代的男子将到青楼消遣当成了家常便饭，而家中的女子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过徐湘却与一般的男子不同，在他认为即便青楼的女子再美丽，再妖娆又如何？也不过是一粉红骷髅而已......
徐湘像一个忸怩的小姑娘，站在青楼的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袁元看着他这副模样，不免笑了起来，随后说道：“你不会是没有来过青楼吧？”
在他到来这个世界之前的徐湘有没有去过青楼他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没有去过。
小胖子拉着他走了进去，里面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堪入目，跟寻常的酒楼没什么两样。只是每一桌的男子对面都坐着或温婉、或清纯的女子，交谈也是轻声细语，哪怕谈的话语引得女子的笑声，也是十分轻吟。
白天的青楼的确与一般的酒楼没什么差别，但是只要一到晚上，就是歌舞连连，好戏不断。
“哟！这不是徐少爷吗？”正在他好奇地打量着这青楼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徐老半娘的妇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云缎，朝他走了过来。这妇人他见过，之前是来他府上赴过宴，好像是叫秀娘来着的。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来？”看着走过来的秀娘，袁元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问道。
“秀娘婶......”徐湘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哎呀，袁公子也在啊！”秀娘也看见了这小胖子，十分客气地说道。
“我的确是第一次来青楼。”
“徐少爷，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呢！您啊，可是我们碧玉阁的贵人啊！等会我亲自挑选两位姑娘来伺候您！”秀娘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现在啃的鸡用了什么招来招揽顾客，她碧玉阁也跟着学，这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自然是对徐湘十分感激。
原本她是打算请徐湘来碧玉阁的，但是却知道徐湘有一个十分美貌的妻子，担心他会看不起碧玉阁的姑娘，而且她也打听过，这徐少爷是从来没有去过青楼，便不敢鲁莽的去请。
现在人家自己过来了，可不得好好招待招待吗？
“不......不必了，多谢秀娘婶的好意......我这次来是见袁公子的，我马上就要走了。”徐湘有些窘迫地说道。
“好......吧。”秀娘也听出了徐湘认真的拒绝之意，也不好强求，随后又说道：“如果徐少爷您有任何吩咐，请您一定要跟我说啊！”
“那是自然！”
秀娘离开之后
，袁元带着他来到二楼的阁楼。
走进了轩辕定的房间，此时的轩辕定正与一位气质上佳的女子下着围棋，翟灵儿则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从翟灵儿的气色上来看，她似乎已经完全没事了。
“大哥，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袁元冲他喊道。
轩辕定食指与中指夹着一颗白子微微举起，示意袁元不要说话，随后抬头看了看徐湘，微微点头对其示意，说道：“稍等片刻，等我下完这一局。”
徐湘没有介意，他知道下棋之人最忌讳被人打扰，从轩辕定认真的样子来看，他是一个爱棋之人。
他对围棋倒是会一点点，从场上的局势上来看，轩辕定执白子，那女子执黑子，双方各是割据一方。
只不过黑棋的布局明显要比白棋灵活一些，也拥有万般变化的可能。
反观白棋，从天元往下，陷入了黑棋的重重包围，只能朝着一个方向突围，很难形成反包围。
这一局轩辕定是处于了劣势的一方，手里拿着那颗白子，举棋不定，已经思考了许久。
“下在这！”徐湘忍不住用手指了一个点，那个点是白子唯一的突破口。如果再下四五手，他完全没有胜的机会了。
轩辕定朝着徐湘指的那个点看了看，一旦他下到那个点上，就相当于就他苦苦支撑的那几目白子完全放弃掉了，这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他抬头看着徐湘，后者的脸上是一副自信的神情。
轩辕定微微蹙眉，猛然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似的，白子下在了徐湘手指的那个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妙啊！虽然丢了那几目，但是却将整个棋局给盘活了！”
那女子微微蹙眉，有些嗔怒地看着徐湘，轻声说道：“这位公子，观棋不语真君子。”
显然，她也看了出来，自己好不容易将白子给围死，就因为刚才被占据的那个点，白子又活了过来，她也有些恼怒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注意到那个点，那个点不但是白子的命门，也是黑子不可缺失的一个据点啊！
“嘿嘿......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姑娘勿怪，在下绝不再开口了！”徐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当占据了这个重要的据点，轩辕定的白子变得灵活了起来，很快就将整片棋子连成一片，步步朝黑子逼来，跟刚才的情况是完全调换了过来。
“公子，你看看我这棋该如何解？”那女子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办，便询问了徐湘。
轩辕定抬着头，给了他一个“你要是敢说，我跟你没完”的表情，徐湘领悟，说道：“在下刚才已经说了，绝不会再开口。姑娘见谅！”
“哼！”那姑娘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拂，整个棋局就被打乱，“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胭脂姑娘不要生气，只是一盘棋而已，就算和了吧！”轩辕定笑呵呵的说道。
“袁公子，你还有事与这位公子商谈，那胭脂就先行告退了。”那女子起身，朝轩辕定欠了欠身。
“嗯。”轩辕定点了点头，随后对徐湘说道：“徐公子，请坐。”
第159章 冬天来了
徐湘坐了下来，拱手朝他抱拳说道：“先前袁公子让灵儿姑娘出手相救，反而身中剧毒，徐某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好在灵儿姑娘后来没事，我才稍微心安。当时袁公子过来接灵儿姑娘的时候，我并不在府中，实在是失礼了。”
“没事，徐公子不必在意，那九幽殿也是胆大妄为，敢在宁都城中行凶，袁某自然是看不下去。”
“不管怎样，袁公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不知什么时候有时间，请您一定要再去一趟徐府，让徐某略表感谢。”徐湘坚持道谢道。
“都说了不必多说了。徐公子，你的棋艺不错啊！能否下两盘？”
徐湘哪里敢跟他下啊，他这半吊子的水平，也就是旁观者清，刚才才看出那个点。
“在下这点微末棋艺，如何敢跟袁公子下。”徐湘连忙婉拒道。
轩辕定只道他是谦虚，硬是拉着他下棋，无奈之下，徐湘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轩辕定的棋艺也着实是一般，两人半斤八两，你来我往的，竟分不出胜负。
“我听闻徐公子将金昌、茶油二城的流氓都安置在了黄河滩‘?这份魄力可谓是无人能及啊！”下到一半，轩辕定找了一个话题说道。
“哪有，只是看不得别人受苦罢了。一如袁公子也看不得九幽殿的杀手当街行凶。”
“徐公子安置这么多人，粮食肯定不够吧？要不要我送些粮食给你？”轩辕定随口问道。
徐湘却是愣住了，怎么最近这么多人要送自己粮食？
这里面有情况啊！
“多谢袁公子的好意，只是在下现在对粮食倒也不缺。”徐湘说道。
“哦。”轩辕定有些失落地说道，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中山王是打算将这些流氓遣返回金昌、茶油二城，他可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做出的决定一般没有人可以左右。我倒是很好奇，徐公子是怎么做到让他同意将流民交给你的？”
“无他，利益尔。”
“中山王可是什么都不缺，你拿利益跟他换，试问这天下有什么能够令他动心？还请徐公子满足一下我的这好奇心。”轩辕定有些不信地说道。
“粮食。如果我说，这些流民可以每年给他十万石粮食，他就不会非要将这些流民给撵走了。”徐湘如实地回答道。
轩辕定却是摇了摇头，“这些流民可以每年给他弄十万石粮食？徐公子可不要骗我不懂民生之事，哪怕是再多二十万人，一年也弄不出这么多粮食出来！”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徐湘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但是却未将杂交水稻之事说出来。
现在他已经让人去收集各种优质的水稻种子了，明年开春之后便可以尝试进行杂交实验，他有信心，即便不能达到后世华夏袁老那实验的产量，但是提高粮食的产量，他还是有信心可以做到的。
轩辕定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知道即便是问了徐湘也不一定会说，于是问道：“徐公子对中山国怎么看？”
“我一个小小的商贾，哪敢对中山国发表看法啊。”听到轩辕定的这一问，徐湘已经猜到这个袁公子的身份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掌握了一定势力的宁都大家族的人，说不定与中山国
还是对立的面。
“你可曾听闻最近巫夜国与北夷同时入侵我大夏？”
“略有耳闻。”
“你说中山国会被攻破吗？”轩辕定又追问道。
“不会。”徐湘笃定地说道，如果中山国这么容易被攻破，巫夜国和北夷哪里还能忍到现在？
“为何？”
徐湘想起了秦知微又一次前往渌水镇，可见大夏龙雀已经出手了，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大夏被他国覆灭的，虽然大夏被一分为七，但好歹轩辕氏也是名义上的皇室，没有任何一国敢说要驱逐轩辕氏，所以大夏龙雀才不理会。
但是巫夜国与北夷入侵就不一样了。
“这两国进攻大夏，无非就是想要过来捞点东西回去。今年不止大夏，巫夜国与北夷也受了天灾，他们没有过冬的粮食，必定会造成国家不稳，进攻大夏，无非就是转移国内矛盾而已。我敢保证，一旦他们得到了他们预期的好处，自然就会退兵。”徐湘侃侃而谈，分析道。
轩辕定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说道：“你倒是看得很透彻。”
“袁公子也是这般想？”
“嗯，只是中山王可没有看出来，还想要用兵力强行将两国给拖住。但是人家哪里会给他们拖下去的机会，说不定过几日，就会有新的动作了。”
谈及到了中山王，徐湘没有再接下去了。
这样的话题，如果再接下去的话，可能会引得大祸临头，现在他根基未稳，是谁也不敢得罪。
见徐湘没有兴致与他谈论国家之事，轩辕定明白自己说多了，可能引起了徐湘的警觉，于是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两人继续下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些宁都城中的事，以及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几盘棋过去之后，徐湘是输多赢少，毕竟他好久没有碰过围棋，也没有轩辕定这认真。
见天色也不早了，徐湘便告辞离去，临走之前还特意嘱咐轩辕定一定要找时间带着翟灵儿来徐府做客，后者答应了他。
徐湘离开之后，轩辕定的目光变得有些严肃，喃喃地说道：“他果真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皇兄，我倒是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小胖子袁元笑着说道，这小胖子是轩辕定一母同胞的弟弟轩辕芫，碰到徐湘也是凑了个巧。
“哦？为何这么说？”轩辕定饶有兴致地问道。
随后轩辕芫将青楼门口徐湘扭捏着不敢进来之时说了出来，听完之后，兄弟俩放声大笑。
“我上次去徐府接灵儿，倒是看到了徐长沙的夫人，倒也是生得美艳动人，而且气质也超出一般的妇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想必他是害怕来青楼被发现了吧！”
“陛下，这两天我特意调查了一下徐长沙，发现他与长公主曾经有过交集。而与中山王见面，救下这些流民，也是长公主带他去的中山王。从这一点来看，他身份十分可疑，您觉得他会不会就是大夏龙雀的掌令？”翟灵儿这时插了一句嘴，说道。
“你说什么？”轩辕定一惊，“他还与长姐认识？”
“嗯，洛敏也经常出入他的府中，非但如此，林家
和萧家都与他有关系。”
“灵儿，你回头继续去查一下他，朕要知道，所有跟他有关的一切！”轩辕定一脸凝重地说道。
时间进入了十二月，每天都是阴雨的天气，这段时间，徐湘基本是窝在府中，悉心地照料着后院的那些大棚蔬菜。
同时也吩咐杨点锋等人开始挖红黏土，准备烧制红砖，建造屋子。
当然，他也开始研制水泥，这是未来建造房子不可或缺的东西。
水泥的主要原料是石灰石和粘土，经破碎、配料、磨细制成生料，然后喂入水泥窑中煅烧成熟料，再将熟料加适量石膏磨细而成。
为此，他还特意去了一趟黄河滩，让人建了两个露天的大料场，一个是专门烧制红砖，一个专门生产水泥。
他所不知道的是，现在至少有五方势力一直盯着他，探子们对他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了起来，回报给他们幕后的主人。
换在之前，徐湘虽然是将流民带入黄河滩，但毕竟都是城外发生的事情，自然没有人在意这些流民和一个商贾的事情。
但是自从明霄在徐府吃瘪了之后，盯着明霄的各个势力开始注意起了这个小商人。
天气冷了起来，有时候的绵绵细雨之中还夹杂着一些雪粒子，不少富贵的人家以及贵族们都发现了宁都城中的无烟木炭。
沉闷了半月之久的宁都，因为这小小的木炭，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这一天，天空之中下起了雪，徐湘窝在家里，外面的温度都已经到了零下几度，他冻得连门都懒得出。
宁都靠北，天气要比南方冷上不上，无论是前世的他还是这个世界的他，都是南方的人。
南方人很难忍受北方的冬天，因为准备将火锅推出来，所以他特意去了一趟啃的鸡。由于回来的时候下了大雨，淋了些雨，人也感冒了。
“哈欠！”徐湘在房间里烤着炭火，打了一个喷嚏，用手巾将鼻涕给擦去，“我靠！这也太冷了吧！也不知道老杨怎么样了？”
黄河滩那边的红砖和水泥还不能大规模生产，现在他们住的还是木屋，自己在城中有城墙挡风尚且感受到寒冷，城外的杨点锋和流民就可想而知了。
“来，把这碗姜汤喝了，养养胃。”姜沉鱼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递了过去。
“可以不喝吗？”徐湘看着姜汤，有些不太愿意地问道，他对姜这个东西并不喜欢，敖成的汤喝到喉咙更是火辣辣的，很难喝下去。
“不行！必须喝！”姜沉鱼用一丝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无奈之下，徐湘只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端起了碗。
“少爷......有人找您！”他刚喝完，放下碗，刘三材走进屋子说道。
“噢！谁呀？”徐湘问道，已经好久没有人过来找他了，之前特别喜欢过来串门（蹭饭）的萧雪盈也没怎么来过了，可能是因为天气突然变得很冷的缘故的吧，如果不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是没有人愿意出门的。
第160章 宣纸作画
大冬天的有人上门拜访，即便徐湘感冒了，也还是要去迎接一下的。
姜沉鱼给他披了一件袄子，能够抵挡一些寒冷。
来的是一男一女，这男的他看着有些面熟，仔细一想，才想起是之前在灵武县见过的做珠宝生意的商人徐墨霖，是徐墨生的胞弟。
徐墨生的无烟木炭生意火遍了宁都和周边的城池，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这女子二八年华，穿着一身白色的撒花烟罗衫，外面披着一件浅蓝色的披风，梳着一个普通的流苏髻，紧紧跟在徐墨霖的身边，微微有些害羞。
“徐员外！这大冷天的，来我府上做客，真是欢迎之至啊！外面风大，我们进屋吧。”徐湘客气地邀请他进屋。
将徐墨霖二人迎入屋子之后，徐湘命人端了一个火盆过来，好让屋子里不会显得那么冷。
几人将披风给卸下之后，主宾落座。
“徐少爷，这位就是小女佳丽。佳丽，快来见过徐少爷。”徐墨霖向徐湘介绍起他身边的女子。
“徐佳丽见过徐公子。”徐佳丽朝徐湘微微欠了欠身，见了一个礼。
“姑娘请坐。”徐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入座。
徐墨霖看着屋子中间的那盆炭火，感慨地说道：“以前冬天的时候，屋子里实在太冷了，就只能在屋子里烧火。那个烟哟，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如今有了这无烟木炭，这冬天的日子就好过了许多。徐少爷，你这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哪有！当时我也只是想着烧烤的时候将烟熏味给去掉，所以将无烟木炭给弄了出来。”他谦虚地说道。
“这次来宁都是想从我大哥那儿多弄一些无烟木炭，临行前倒是想起了徐少爷曾经说过，想要小女为啃的鸡题字，所以就将小女也带过来，看看徐少爷对这个题字有些什么要求。”
徐湘点了点头，他猜想徐墨霖这次过来，也是这个事情。于是看着身旁的刘三才，说道：“刘叔，你去我书房，将那些宣纸都拿过来。”
“是，少爷！”刘三才应声而去。
这宣纸是最近经过改良后的纸张，比原先做出来的纸要好上许多。
宣纸由于原料和工艺的特殊性，使之具备了其它纸品所不具有的一些优良特性。主要体现在润墨性、不变形性、耐久性和抗虫性四个方面。也正因为这些特性，宣纸可以用来作画，长期保存。
只不过，这宣纸最重要的原材料是青檀树，用青檀树树皮制造出来的纸张，其干湿收缩率极小,变形性几乎为零。
究其原因,主要是青檀皮纤维的规整度高,纤维之间的孔隙均匀,填料分布恰当,含杂质素少。
只不过，这种树在这个世界十分稀少，徐湘也是之前在轩辕明月的雀园看到了一颗，然后就想派人去寻找这样的树，但是没能寻到。
后来，他又蛊惑洛敏，将整棵树的树皮给他剥了过来，才制成三尺宽，十尺长的宣纸。
一直到现在，轩辕明月还没有找出来是谁将她雀园里的树皮给剥了，大发雷霆。
宣纸制作出来之后，就一直保存在他的书房，现在没有青檀树，只有这么一点宣纸，他是格外的珍惜。
要知道，古人好画的不少，但是他们只能画在墙壁上、柱子上、绢布上，可是这些
东西又不方便携带，所以一些名家作完画之后，那些爱好者还得跑到人家作画的地方去欣赏。
刘三才带着宣纸过来之后，徐湘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然后用尺量这，将其裁成十五等份，将其中的一张递给徐佳丽。
“佳丽姑娘，你看看这个。”
徐佳丽好奇地接过宣纸，摸上去十分柔软，却也具有一定的硬度，隐隐约约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徐少爷，这是何物？”她问道，看着这洁白的宣纸，她隐约感觉可以在上面写字。
“这是宣纸。”
“宣纸？可以在上面写字？”徐佳丽问道。
“是的，非但可以写字，还能在上面作画！”徐湘说道。
“徐少爷此话当真？”听闻还可以作画，她眼睛一亮，平常她作画都是在绢布上画，毕竟大姑娘家家的，在墙壁和柱子上画画有些不雅观。
但绢布何其贵啊，要想画得好，反复练习是必要的，就算徐墨霖是做珠宝生意的，也经不起她这般挥霍。
而且绢布作画，只要是被水打湿，这墨就会晕开，只要有其中一个地方脏乱了，整副画都会作废。
所以，这两年她不得不放弃了作画这个爱好。
“徐姑娘写得一手好字啊！想必作画也不错吧？不知可否让我开开眼界？”徐湘微笑着说道。
“那小女就献丑了。”徐佳丽心里痒痒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刘三才将笔墨给拿了过来，专门给徐佳丽弄了一张桌子，让她在上面作画。
没过多久，她就画好了一副山水画。
徐湘没有什么鉴赏水平，但是画的好坏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徐佳丽画的这副画，那山水以及翠丽的树木和花朵，还有在树上歇息的小鸟，画得是惟妙惟肖，笔墨的轻重也是恰到好处。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徐姑娘，你这副山水画真是绝了！”徐湘不免赞叹道。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徐佳丽念着徐湘说出来的诗句，一时间竟然将自己给带入了画中的世界。
“徐少爷好文采啊！”徐墨霖走过来，看着这幅画，赞叹道，“佳丽，这副画比你之前的画要好上不少。我们这种人，就只能说一个好字。徐少爷出口成章，当真是文采斐然啊！”
“哪有！哪有！这首诗并不是我作的。我只是看到徐姑娘的画，想起了这首诗，所以忍不住念了出来。”徐湘谦虚地说道。
“哦？不知是哪位诗人所作？徐少爷能否引荐引荐？”徐佳丽自然知道这首诗的精妙之处，全诗二十个字，没有一个“画”字，却句句点到了“画”上，其创作水准之高，令她无比崇拜。
她本身就是灵武县城的才女，对诗词、书法以及画画都是十分喜欢，一些有文采的青年男子知道了其爱好，时不时给她写了情诗求爱，只不过那些诗词语句不通不说，还没有一点意境。
如今，这么一首好诗传入她的耳中，她就像是后世那些追星的小女孩一般，双眼冒着心心。
“呃......那位诗人叫王维，只不过他喜欢游山玩水，我暂时也不知道他在何处。所以......徐姑娘，抱歉了。”徐湘尴尬地找了一个借口，总不能跟她说，王维不是
这个世界的人吧？那到时候要解释更多了。
“这样啊。”徐佳丽面露失望的神色，随后又充满希冀地问道：“那徐少爷，你知道这位王公子还有其他的诗作么？能不能念给我听？”
她这个样子，像个十足的小迷妹。
徐湘受不了她这个眼神，说道：“没有了，没有了。”
“徐姑娘，我们现在是讨论的这个宣纸。关于王维之事，等哪天他回宁都了，我再介绍给你认识如何？”徐湘又说道。
“好！那王公子回来了，您务必要告诉我，替我引荐引荐！拜托了！”徐佳丽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
徐湘尴尬无比，心道，你能见到王维才有鬼了！
“徐少爷，却不知在这宣纸上作画，能够保存多久？”这时徐墨霖将话题给转了回来。
“噢，这个啊，如果保存妥当的话，上千年是没有问题的。”徐湘随口说道。
“上千年？”徐墨霖与徐佳丽同时倒吸了一口气，眼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不知这宣纸造价几何？”徐墨霖又追问道，到底是生意人，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商机。能够在上面作画，而且墨还不会散去，还可以保存千年的纸张，这要是推到市场，那些文人们还不争相抢购啊？
“额......目前造价有点高，可以说是无价。”徐湘说道，毕竟现在只有一颗青檀树，树皮也不是这么快就长出来的，物以稀为贵，这样来算，确实是十分昂贵。
听到徐湘的话，徐墨霖有种失落的感觉。
“不过，如果能够找到青檀树的话，那这种纸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徐湘又想起，人家是经商的，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哪里有青檀树。
“青檀树是什么树？”徐墨霖不解地问道。
徐湘将青檀树的外貌及特征描述给他听，然后说道：“如果能够找到青檀树的话，那说不定以后这种纸会到处都是了。”
“好！那我派人去找找看。”徐墨霖已然盯上了这门生意，“如果我能够找到青檀树，这宣纸能不能给我 专营？”
“可以。”徐湘点了点头，谁卖都一样，先前做的普通纸张，他还没有打算售卖，主要是这东西在他眼里不值钱啊，后世的纸张多便宜啊，这些蝇头小利他才看不上，但是宣纸那肯定是能够卖出去价格的，如果能够大批量制作宣纸售卖，倒是可以赚些钱。
在这个世界，纸这种东西还不存在，如果按照绢布的价格卖，他也能够赚一大笔，然而，他却忽略了这个事。
“徐少爷，我有个不情之请......这宣纸能不能......卖我一张？”徐佳丽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随后见到徐湘一脸疑惑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纸多少银钱，您只管开口！”
“卖？”徐湘摇了摇头，“我不卖。”
见徐湘拒绝，她露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可徐湘又说道，“我叫徐姑娘过来，就是请徐姑娘帮我写两份菜单，和一张招牌。剩下的十一张宣纸，全部给徐姑娘，作为报酬！”
“啊？”徐佳丽一脸不可置信，“徐少爷你真的要将剩余的宣纸给我？这......这合适吗？”
“当然!正所谓好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徐姑娘字写得这么好，画也画得这么好，这些宣纸给你，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第161章 梓潼危急
“徐少爷，这......太贵重了。小女万万不能受！”徐墨霖连忙说道，这宣纸无价，这份礼确实太重了。
“爹......”徐佳丽却有些舍不得，眼里充满了乞求。
“听爹的话，这些宣纸价值连城，只不过是写几个字而已，怎能受此重礼啊？等爹找到青檀树之后，就不愁宣纸了。”徐墨霖却是坚持着说道。
“那好吧......”
徐湘微微一笑，说道：“徐员外，大可不必如此客气，这些宣纸在我徐长沙的眼里，也就能够用来制作保留长久的菜单而已。 但是到了徐姑娘这样的才女手里，那就是一幅幅佳画了！”
“爹，你看，徐少爷都这么说了......”徐佳丽对宣纸实在是喜欢得紧。
“唉!”徐墨霖叹了口气，说道：“徐少爷，这实在太不好意思了。不如这样，您说个数吧，这宣纸算我跟您买的。”
“怎么？徐员外觉得我徐长沙就是掉进钱眼里的人？我说了赠送给徐姑娘，就是赠送。”徐湘有些生气。
见他似乎是生气了，徐墨霖这才没有再多说什么，让徐佳丽将宣纸收下。
得到徐佳丽的字之后，他便让刘三才将其烘干，然后涂上一层石蜡，这样更方便将其保存下来。
宁都城中的啃的鸡换了个招牌，然后贴出告示，会在十二月初七这日推出一种新的吃食——火锅。
在宁都，啃的鸡俨然已经成了宁都餐饮界的标杆，一旦推出什么新的吃食，便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没过多久就风靡了整个宁都，那些酒楼、小吃摊也跟着推出了类似的吃食。
宁都城玄武城区，正宁街，一匹骏马在大街之上飞速奔腾，马背之上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
“驾！”那士兵用马鞭抽着骏马，似乎是有要紧的事情，催促着骏马加快速度，路上的行人纷纷避之。
骏马穿过正宁街之后，便可以直接抵达青楼城区。
“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你看那个士兵，背上插着三面红色旗子，这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啊！宁都城都十多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了！”人群避让了骏马之后，都围了过来，开始谈论。
“从那士卒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梓潼关那边的军队。看来梓潼关出事了啊！”有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
“谁知道呢，我可是听说北夷入侵梓潼关，皇上还派保龙军过去了。”
“保龙军有什么用？北夷来势汹汹，如果没有中山国的精锐抵御，根本就抵挡不住！”
“看来，宁都要出大事了！”
徐湘在人群之中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像这种士兵纵马在大街上奔驰，肯定是前线出现了紧急的变故，要么就是仗打赢了，要么就是输了。
如果是赢了的话，士兵口中肯定会一路喊着“前线捷报”这样的话，好让百姓们都听到。
可是这个士兵如此匆匆直奔青龙城区，想必是吃了败仗，而且还不小。
他这次来玄武街是为了重新启动玄武商业街的项目，黄河滩那边的流民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而且他们能够从黄河之中捕到鱼，解决了一大半粮食的问题，他手上的闲钱也就多了起来，打算来看看这边的情况，等过完年之后重启商业街的项目。
可是，刚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不
免有了一些担忧。
如果梓潼关真的被北夷攻破了，那宁都前面就只有酒泉这一座重镇可以抵御北夷的铁骑，宁都说不定还会陷入战事之中。
中山国拥有足够多的军队可以抵御外敌的入侵，但是这两年粮食的产量下滑，恰好又碰到了今年这个灾年，巫夜国和北夷同时入侵，兵力自然就有些跟不上了。
本来他还想着，宁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以让他有时间发展，现在看来，也不怎么安全啊。
如果明氏一早就将宁都城外的精锐调派出去的话，一切都没有问题，但是明氏却害怕宁都出现变故，这五万精锐是明氏立足宁都的根本，不敢随便派出去。
“徐丂，你找机会打听一下情况。”徐湘对徐丂吩咐道，徐丂是星火隐卫，打听情报十分专业，像是这种吃了败仗，明氏肯定不敢大肆宣扬，只能依靠徐丂这种专业的人才能够想办法知晓内情。
“那白虎城区这边的商业街？”
“先搁置吧。”商业街建立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虽然明氏肯定有办法守住宁都，但是战事一起，一切都会乱起来，就算商业街建起来，也会有很大的损失。
冲进城中的士兵，背上插着三面红旗，这是十万火急的军情，没有任何人敢阻拦。
那士兵骑着马，到了青龙城区之后，那些镇守城区要道的巡城司士兵也不敢阻拦，任其直奔中山王府而去。
“垏~”骏马抵达中山王府的时候，终于是不堪重负，失了前蹄，摔了下来，那个士兵也被摔翻在地，他顾不得身上的伤疼，对王府大门的士兵说道，“快带我去见王上，梓潼关紧急军情！”
守门士兵看到他背上的三面红旗，不敢怠慢，走过去扶起他，将他带入了王府之中。
此时的明衡正与明靖烤着火，喝着酒，温暖的房间让他的倦意袭来，他靠着卧榻，说道：“靖儿，你先回屋吧，孤先睡一会。”
“王上！属下陈冲求见！”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明靖起身，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银甲的中年男子，那是他们明氏王府的护卫统领陈冲。
“父王要休息，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殿下，梓潼关紧急军情。”陈冲连忙说道。
明靖上了心，连忙说道：“人呢？”
“在院外！”
“带过来。”明靖说道，随后走进房间，朝明衡下跪，行礼，“父王。”
明衡睁开眼睛，淡淡地问道：“陈冲有什么事情？”
“父王，梓潼关的紧急军情。”
明衡坐了起来，神情凝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将人带过来问话。”
没过多久，陈冲带着那士兵过来，那士兵满脸的倦意，进屋之后直接跪了下来，“小人梓潼关守将吴凯吴将军麾下斥候营王小九参见王上！”
“梓潼关发生了什么事情？吴凯丢了梓潼关？”明衡沉声问道。
“回王上！梓潼关暂时未失！只是......有五千北夷军翻越潼山，绕道梓潼关，兵临威武，玄庆二城！吴将军派了三千人拦截，全军覆没。梓潼关外十万北夷虎视眈眈，无法再派更多的人围剿，吴将军命小人回宁都叙述军情，还请王上派兵支援！”
明衡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怒声说道：“怎
么回事？区区五千兵还歼灭不了？还需要孤派兵支援？”
那小兵连忙回答道：“北夷军翻越潼山之后，为了不让更多的北夷军进来，吴将军派了一万精锐扼守潼山山口，而关外的北夷军虎视眈眈，梓潼关的兵力已经相行见拙了。还请王上派援兵支援，不然梓潼关可能要失守了......”
“怎么回事？孤不是派了三万保龙军过去了吗？”明衡怒声问道，梓潼关易守难攻，背靠潼山，只需两万士兵，便能守住关口。原本梓潼关就有三万人，现在又派遣了三万保龙军过去，守住梓潼关，应该是问题不大才对。
为什么吴凯还说兵力不够，要派兵增援？
然而，那小兵却面露迷茫的神色，说道，“自从北夷大军兵临梓潼关口，就没有见到一兵一卒过来增援！王上所说的三万保龙军......一个也没有看到！”
明衡一愣，三万保龙军是他从轩辕定那儿强行要来的，而且是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大将马宸统领，保龙军开拔到宁都的时候，他亲自去城门外送走的马氏父子，怎么可能没有去增援。
按照路程来算，就算因为天气缘故，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也应该在半月之前就已经到了梓潼关才对。
“马渠呢？”明衡冷着脸，问向明靖。
“儿臣立刻将马渠叫过来！”明靖说道。
马家一直是忠心于明氏，一直世袭了正三品的云骑将军的官职。
现任马家家主云骑将军马宸，他的两个儿子马桥和马渠也分别是云骑都尉和云骑副尉。
这次支援梓潼关，马宸与马桥率领一千中山国的精锐统领，而马渠则留在了宁都。
没过多久，明靖就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到来。
“末将马渠见过王上，不知王上召见，有何要事？”一路之上，明靖只是催促他过来，并未跟他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渠，我且问你，你父亲跟你兄长在哪？”明衡忍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马渠愣了一下，说道：“王上，父亲与大哥，现在应该是在梓潼关啊！”
“屁！这是梓潼关的人，人家说三万保龙军，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你与他们没有书信往来吗？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了吗？”明衡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马渠一听，感觉不妙。他感觉到了明衡的愤怒，说道：“二十多天前，父亲就来了一封家信。虽然没有提军中之事，但是也提及了还有一两天的路程就能到梓潼关。”
“现在问题就是他没有去梓潼关！他人去哪儿了？你跟我说！”明衡愤怒地吼道。
“这......末将不知。”
“一群废物！陈冲，将马家全族给我拿下!马宸要是赶背叛本王，本王定拿马家祭旗！”此时的明衡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王上！冤枉啊！我想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马氏绝不可能背叛明氏的啊！王上！”马渠一听要将整个马氏给拿下，心里慌了，一个劲地求饶。
明靖皱了皱眉，劝说道：“父王，当务之急是要去增援梓潼关，马家之事，可以先缓缓。等梓潼关稳定下来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明衡一听，仔细一想，自己刚才确实是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于是说道，“先将马氏的人全部软禁在马府，没有本王的令旨，任何人都不得出门！叫霄儿派人去查，将马宸给本王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162章 明衡进宫
三万保龙军凭空消失，明衡发了很大的火气。整个明氏的探子开始运作了起来，宁都城中的气氛开始变得十分压抑。
明霄当天就率领明楼的探子，前往梓潼关的方向前去调查，而明衡则是准备派军前往增援吴凯。
不过，在派兵之前，他得去见一见皇帝。
保龙军是忠于轩辕氏的，他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是轩辕定给保龙军下了密旨，快到梓潼关之后他们将马家父子全部控制住，然后藏到了什么地方。
所以，他必须前去探探轩辕定的底。
皇宫有三座城门，其正门为金龙门，只有打了胜仗，或者皇室子弟才能出入此门，而另外一座是银龙门，平常大臣们上殿参加大朝会，便是从此门出入。
至于这第三座城门名换平安门，是宫人们出宫采购物资或者在皇宫当值的普通士兵们出入。
明衡坐在五马金撵的车上，从王府往皇宫而来，这一条道他走过无数次了，熟悉无比。
“去金龙门。”明衡对驭马的士兵说道。
金龙门与平安门是同一个方位，而银龙门则要绕一条长路，方能抵达龙鸣主殿。
为何要将官员进皇宫的门设那么远？为了磨砺大夏的官员，不懈怠政事，轩辕氏开国皇帝就下令：七品以上在宁都任职的文官，三品以上的武官，每三日要参与一次大朝会。
只不过，到了现在，大朝会基本上已经是十天一次了，有时候甚至于一个月都不会有大朝会。
毕竟宁都被明氏掌控之后，除了那些世家之外，都以明氏为主，有什么事情，都会亲自去中山王府汇报。
五马金撵路过平安门的时候，明衡看到平安门走出来一群穿着内监服饰的人，似乎是皇宫采购东西的人。
“站住！”明衡令士兵停了下来，将这些内监给叫住。
那些内监纷纷低着头，不敢直视明衡。
为首的内监小步疾履走到金撵之前，下跪伏地，紧张万分地说道：“小人内司掌事内监郭安闵见过中山王！”
在明衡的印象之中，即便是内司出去采购东西，最多也就十多人，而现在这群内监起码有二十多个，不免觉得有些不正常，所以才会停下来。
他开口问道：“这么多人出宫，所为何事啊？”
“启禀王上，皇上想吃些蔬菜，除了一部分人去采购蔬菜之外，其他的内监则是皇上安排去学习冬天栽种蔬菜的法子。”
“冬天栽种蔬菜的法子？”明衡闪过一抹疑惑，冬月到来之后，蔬菜就十分少，然而今年他却发觉饭桌上的蔬菜却并没有少。当时他都没有在意，以为是王府储存下来的，现在内监这么一说，他有一些明白过来了，现在冬天似乎有人可以栽种蔬菜了？
“行了，去吧！”他摆了摆手，皇帝要吃蔬菜，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去干预。
那内监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弓着身子起身，慢慢地退了回去。
“走吧！”他又对自己的侍从说道。
五马金撵离开之后，却没注意，在那些内监之中，有一双眼睛盯着金撵，双眼露出了愤怒的目光。
来到金龙门，金龙门的大门紧闭，左右两侧各站着十多名士兵，穿着倒是十分威武，但人却是有些无精打采，懒洋洋的。
而为首的那人穿着金盔金甲，腰间挎着一柄长剑，看上去是威风凛凛，但却又像是没有什么精神，甚至还时不时打着哈欠。
这一支军队只有三百人，驻守在金龙门，是为数不
多的忠于大夏皇室的军队。
大夏皇室让明氏进入宁都，无异于引狼入室，宁都城被明氏全盘掌控不说，连皇宫的御龙军都被渗透，御龙军的统领也暗中投靠了明氏，可以说是整个皇宫都在明氏的掌控之下。
但是，这金龙门却除外。
金龙门的守将名叫陈宣，其家族也是当年跟随轩辕氏起兵的，还曾担任轩辕氏开国皇帝的护卫。大夏立国之后，便一直镇守金龙门。
陈宣今年二十有六，明氏入主宁都之后，整个大夏皇室都被明氏给压制，陈氏家族是直接听命于大夏皇室，也因为这个原因，陈氏家族在宁都城的利益被其他家族瓜分，而大夏皇室连个屁都没放。
久而久之，陈氏家族也没落了起来。自从他的父亲去世之后，他接任了金龙门守将之责。
然而，用现代话来说，他是属于那种文不成，武不就的恶臭青年。
即便是担任了金龙门的守将，但是也改变不了他那好高骛远的性格，时常想着自己能够出人头地，一鸣惊人，威震宁都。
可是，手底下也就三百个与他一样，混日子的人。驻守着这个荣耀的大门，却是闲得不能再闲的差事了。
轩辕定常年居于深宫之中，只有到了大夏立国的纪念日，才会出城去河洛山脉进行祭天，一年也就走这么一次而已。
所以，这三百金龙门的守军，根本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见到停在金龙门前的金撵，陈宣一下子来了精神，大步朝金撵走去，双拳一抱，不卑不亢地对明衡说道：“末将陈宣见过中山王！不知王上将金撵停在金龙门，所为何事？”
明衡瞥了他一眼，一个小小的守将，根本不值得他高看一眼，当初也是觉得金龙门是一个鸡肋，才没有对陈氏动手。
他淡淡地说道：“将城门打开，本王要进宫见陛下。”
陈宣皱了皱眉头，说道：“王上，您是不是走错了门？进宫见陛下，应当走银龙门才对。”
说完，他指了指银龙门的方向。
“放肆！本王有紧急事情要面见陛下，绕到银龙门去太远了，你速速开此城门！”
虽然在其他人眼中，陈宣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但他可不这么想。自己的祖上曾经是大夏开国皇帝的护卫，拥有无上的荣耀，他自己也认为自己能够有一番作为，只是现在没有给他施展的机会罢了。
被明衡这般看轻，他的倔脾气就上来了。
“金龙门乃大夏开国皇帝所立，非大夏皇族，与功勋卓著的将军凯旋，其他任何人不得从此门入宫！”
“你少拿开国皇帝来压本王！本王就问你一句话，这门，你是开还是不开？”明衡冷声说道。
“请恕陈宣难以从命！”
明衡身居高位多年，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如此忤逆他，他双眼被杀意填满，对身旁的一个护卫统领陈冲使了一个眼色。
那护卫统领陈冲领悟了他的意思，提着长刀，朝陈宣逼近。
陈宣一愣，他没想到中山王今日要铁着心从这里进宫，当下心里也是怒火滔滔，中山国这两年几乎完全不将大夏皇室放在眼里了！
“中山王，你要干嘛？你是要强闯金龙门，造反吗？”
明衡冷着脸，“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开不开门？”
“中山王要入宫，请从银龙门而入！”陈宣似乎跟他杠上了。
“陈冲，杀。”明衡不带一丝感情说道。
随后，陈冲将长刀缓缓抽出刀
鞘。
“你……”陈宣见陈冲持刀逼来，准备抽剑阻拦，然而他的长剑还未抽出，就见寒光一闪，他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条血痕。
长剑掉落在地，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血液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一时间无法止住，他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直到临死之前，他还没有想明白，明衡居然毫不在意地杀了他。
“将军！”他的手下纷纷冲了过来，有几个去查看陈宣的情况，有几个则是拿着大刀，警惕地盯着陈冲。
而这时，他们发现陈宣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死得透透的了。
“有再敢阻拦者，与陈宣同此下场！将门给本王打开！”明衡冷声说道。
陈宣手下的这些士兵基本上都是来混日子的，没有一个人会认真操练，所以他们的胆子与战意早就被磨没了。
陈宣被一刀击杀，连反抗都没来得及，这将士兵们都吓得不知所措！现在明衡这么一说，哪有人还敢反抗，乖乖地将城门打开。
金撵重新抬起，朝着宫中而去。
从金龙门进去之后，便是一个偌大的广场，平时金龙门的士兵就是在这里操练。以前尚有一千多士兵，现在是一个也没有。
过了这个广场就是一个大殿，这大殿是轩辕皇室接见有功的大将的地方，只是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任何赐予功勋卓著的将军的事，大殿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过了大殿，就可以顺着走廊，直达皇帝的寝宫。如果从银龙门到皇帝的寝宫，要过了十三个大殿，比金龙门这边要费事多了，这也是为何明衡要走金龙门的缘故。
到达了皇帝的寝宫前，他自然是下了金撵，直接朝里面走去。
皇帝还是有不少人伺候的，看门的内监就有三十多个，为首的监事太监姓胡，这皇帝寝宫的一切事情都是由他在管理。
“中山王？”胡太监十分诧异地看着明衡，他不知道为何明衡今日不声不响地直奔皇帝的寝宫。
胡太监在宫中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练的炉火纯青，从明衡的表情上来看，颇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
“胡监事，带本王去见皇上！”明衡用一丝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
“中山王稍等片刻，小人立刻去向皇上请示，是否接见您！”
“不必了！本王直接跟你去见皇上！”明衡冷冷地说道。
胡太监慑于他的威势，不敢反驳，只得说道：“中山王请！”
来到轩辕定的寝宫，却发现轩辕定此时却并不在宫中，他宫里的两个侍女则是战战巍巍地跪在明衡的面前，低着头，十分害怕。
“皇上呢？”明衡冷冷地问道。
“……”两个侍女不敢说话，浑身都在颤抖着。
见侍女不说话，明衡面无表情地盯着胡太监，质问道：“皇上人呢？这么大一个人突然不见了？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胡太监他哪里知道轩辕定去了哪里，心里也是十分忐忑，这么大一个活人不见了，他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个监事只怕是做到头了！
“皇上人呢？”他只能去问这两个侍女。
然而侍女仍旧不敢说话，头压得很低。
“来人！给我打！打到她们说为止！”胡太监愤怒了，对手下的内监吼道。
“胡监事！我说……别打我……我说！”其中一个侍女似乎是对胡太监十分害怕，忍不住开了口。
“皇上……皇上他，出宫了……”
第163章 酒能串味
啃的鸡的火锅在今日推出，对于轩辕定来说，这是一个不可错过的品尝美食的机会。
自从上次，明衡将他的三万保龙军给抢走了以后，他就完全丧失了斗志。
每天出宫找些新奇的玩意，让他的生活充实了起来。
现在的皇宫对他而言，就是一座囚笼，只有出宫之后，他才会感觉到一丝快乐。
为此，他几乎是每天都悄悄溜出来，玩两三个时辰之后再回去。
宫外吸引他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啃的鸡的美食，另外一个是碧玉阁的胭脂姑娘，还有一个是徐湘时不时弄出来的新奇玩意儿。
所以，他出宫去的地方无非就这三个地方。
由于天气寒冷的缘故，他已经两天没有出宫了。这次听闻啃的鸡要推出一个新的吃食，火锅。
他那颗躁动不已的心，又飞到了宫外。
这日，还是如往常一般，由翟灵儿安排，假扮内侍从平安门出宫。
可是没想到却恰好撞到了明衡进宫，当时他还吓了一跳。好在明衡却并未发现他。
出宫了之后，他就第一时间去将碧玉阁的胭脂姑娘叫了出来，与轩辕芫和翟灵儿一道，四人来到啃的鸡二楼，点了个火锅。
寒冷的冬天，配上了这火锅，着实令他十分惬意。关于明氏的所有事情，他都将之抛之脑后。
值得一提的是，上个月月底的时候，徐湘就通过了典酒司，取得了卖酒的资格，并且着手酿制了水果酒。
虽然冬天的水果很少，但是有些水果他也提前准备好了，分别是桑葚、柑橘、苹果和香梨。
这四种水果酒分别酿了一小部分，准备是与这火锅一起售卖。
今日啃的鸡的一层已经是人满为患，空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火锅香气，令他十分享受。
他是贵族的身份，自然是在二楼，好在他来得早，二楼暂时还没有什么人。可能是那些贵族公子也怕冷，亦或者是没有收到消息吧。
伙计将火锅架起之后，问道：“袁公子，这火锅已经架好了，您看要一些什么？”
轩辕定拿着筷子，搅动着空空如也的火锅汤底，问道：“这就是火锅？吃什么？喝汤吗？”
“袁公子误会了，这火锅是将菜放入里面，烫熟了之后，蘸上调料吃的！您只点了火锅，还没有点菜呢！”
“菜？噢，那你就随便上一些菜吧！”轩辕定说道。
啃的鸡的炒菜他吃过，还挺符合他的胃口，现在人家告诉他，这菜要放入这个火锅里面去烫，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过，是人家新推出来的吃食，他也暂时没有搞清楚这个是什么样的吃法，只能先按照人家所说的来。
“那袁公子具体要点一些什么菜呢？这是我们啃的鸡的菜单与价格，您看一下！”那伙计递上了先前徐湘让徐佳丽帮忙写在宣纸上的菜单。
轩辕定疑惑地接过菜单，瞬间被宣纸上的字给吸引住了，忍不住赞叹道：“好字！胭脂姑娘，你也来看看，这字写得是真的不错啊！”
胭脂将菜单接过去，看了看，眼里也露出了欣赏的神色。而轩辕芫亦是凑过去，看了看，夸赞道，“这字写的得比好多了！大哥，让徐长沙将这份菜单送我们一份呗，可得拿回去好好欣赏欣赏！”
那伙计尴尬地说道：“实在是抱歉，袁公子，我们啃的鸡暂时只有两份菜单，这个……送不了。您看，火锅都开了，要不先点一些菜吧？”
“没事，你先将菜单上的所有菜都上一份！”轩辕芫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这些菜不下于五十份，他可不得好好试试么？
“好的！那我这就去安排！”伙计说着心里美滋滋的，因为每卖出去一个菜，他都能够得到一个大钱的提成，这一下就赚了五十大钱，可不开心么？
刚准备下楼，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袁公子，你们要不要再来一点酒水？今日除了火锅，我们店里还有限量的酒水供应。”
“嗯？啃的鸡有酒卖了吗？”轩辕定有些诧异，他来啃的鸡吃过不少次，但是每次都没有酒，微微有些遗憾。
“是的！我们少爷新推出了四款酒水，保证让您喝得满意。只是……这价格，有一些贵……”
“怎么？看不起我们是不是？徐长沙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他酿的酒，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这四款酒，都给我们来一壶！”
“却不知，这酒多少钱一壶？”这时胭脂开口问道。
“姑娘，这四款酒分别是用桑葚、柑橘、苹果、香梨酿制出来，十分珍贵，一壶酒十八两，小人曾经有幸喝过一小杯香梨酒，那滋味可谓是有如天上的琼浆玉露啊！”那伙计一脸陶醉似地说道，毕竟现在一般的酒也就一两银子一壶，少爷推出的这四款酒都是十八两银子一壶，他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卖出去。
毕竟卖出去一壶酒他的提成可以拿到三十个大钱，这怎么不值得卖力推销一番？
既然人家这么感兴趣，他看到了卖出去的希望，自然是努力表演一番，希望他们能买。
“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轩辕定笑了笑说道。
“十八两一壶，的确是有点贵。”胭脂说道。
“无妨，都上上来吧，尝尝。”轩辕定豪气地说道。
“好的，袁公子，您稍等！”伙计开心地都要蹦起来了，就刚才他们点的这些东西，他差不多可以得到一百八十个大钱的提成，相当于一天赚了十天的钱！
没过多久，那伙计便端着一盘一盘的菜上来，并一一介绍道：“这是芽菜、这是南瓜、羊肉卷、生鱼片……”
“这些都是生的呀？”轩辕定看着这些生的菜，不免一愣，他还以为是已经炒熟了的菜呢！
“对啊！要放入火锅之中，煮熟了才能吃！”随后伙计将一些蔬菜放了火锅之中，“就由小人帮您涮菜，等这些菜浮上来之后，便可以蘸酱吃了。”
没过多久，这些菜熟了之后，他们尝到了第一口火锅。
吃到嘴里的时候，无不惊喜万分，在这寒冷的冬天，现吃热乎的菜，简直是一种享受。
“好吃！真不知道你们家少爷脑袋里长得些什么东西，先是炸鸡、烧烤等吃食，现在又弄出的这个火锅，简直是妙不可言啊！这火锅不但是可以现涮现吃，炉子还可以烤火，太厉害了！”轩辕芫吃得最多，已经是停不下来了。
“二弟，你都这么胖了，少吃一些！给我们留点啊！”轩辕定笑着说道。
“对了，你不是说有酒的么？怎么还没上来？”轩辕定又问道。
“袁公子稍等，我们的调酒师还在调酒呢！”伙计回答道。
“调酒师？调酒？”
“对！马上就好了！您再等等！”
这时，楼梯之处传来脚步之声，只见一个穿着精致服饰的十七八岁的女孩走了上来，她身边一左一右还跟着两名伙计，每个伙计都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之上放着玉质的酒壶和玉杯。
“梦儿姐，酒调好了吗？”伙计上前问道。
“好了！”那女孩回答道，随后对身后的两个伙计点了点头，后者将木盘放入到另外一个桌台之上。
轩辕定四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梦儿将十个玉杯，一字排开，然后恭恭敬敬地朝轩辕定行了个礼，说道：“袁公子，您的酒已经调好了，请问是先饮哪一种？”
“噢？梦儿姑娘，你们店的酒，可有什么讲究？”轩辕定好奇地问道。
“倒是有一些讲究的，您所看到的四壶酒，便是调制好了的，桑葚与香梨酒味道偏甜，柑橘与苹果酒味稍微有些酸。几种酒一起喝的话，就会串味儿，容易醉。不知您想喝那种？”
“哦？酒也能串味儿？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轩辕定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