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是朋友吗
谁都没想到,洪建园会这样说动手就动手,苏瑷整个人被打得有点懵了。虽然她就一普通小市民,但是说到底,也是父母平时所疼着的孩子,又何曾被这样打过。
可是周围的那些同学们,却并没有谁想要上前为苏瑷出头的,毕竟在他们眼中,苏瑷和洪建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得罪了苏瑷没什么,可是得罪了洪建园,以后b市能不能混下去都未可知啊!
洪建园逼近着苏瑷,“像你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我可是见多了,我告诉你,你这一套在别人面前有用,在我面前,p都不是!”
如果是刚出校门那会儿,苏瑷也许会正面硬碰硬的去回嘴,但是如今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她已经很明白着权势地位的重要性,也知道,这会儿如果和洪建园真的硬碰硬,那么最后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于是,她抿了抿唇道,“你这样打我,不怕我告诉关灿灿吗?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只希望这句话,多少有点震慑力,能够让洪建园有所忌讳。
果不其然,洪建园的眉头皱了皱,不过随即却又哼了哼,“这算什么,威胁吗?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说完,又是一个巴掌,朝着苏瑷的脸上打了过来。
在洪建园看来,关灿灿都出国几年了,就算和哪个大学同学交情再好也有限。尤其是,苏瑷现在让他下不了台,他就要对方好看。
苏瑷又被打得踉跄得退了两步,难堪,痛楚,全都一下子涌了上来。
而周围那些同学们的目光,她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人会帮她,那些同学们,都在刻意地避开着她的视线。
这就是现实,不管之前有多热情地打着招呼,表现得有多念着同窗之情,但是一旦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才可以让人看清一切。
苏瑷抿着唇,直视着洪建园,这一刻,她知道今天的屈辱免不了。如果她现在能把灿灿的联系方式交给对方的话,那么或许还可以避免更大的不堪,可是……她并不想要这样做。
如果是平时的话,或许以她凡事中庸的性格,会弯腰鞠躬,会息事宁人,但是今天,莫名的,她就是不想!
眼看着洪建园的第三个巴掌又要打下来的时候,苏瑷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脸,几乎可以感觉到掌风了,可是疼痛的感觉,却迟迟没有降临,反倒是想起了一阵砰的声音,以及闷哼声和抽气声。
苏瑷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却见原本站在面前的洪建园,此刻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一脸疼痛的样子。而洪建园所站的位置上,却是穆昂。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显然事情的发展出乎他们的意料。
“你还真是笨,就打算站着让人打吗?”穆昂微微蹙着眉,用着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苏瑷。这会儿的她,样子看起来简直是糟透了。
微乱的头发,双颊明显被人打过,都肿得厉害,而且嘴角的地方,显然还被打破了皮,渗出着血丝。
这个样子的她,和那天晚上,追出pub,给他贴着ok绷的人,完全就判若两人。
而相同的,或许是那眼睛,清澈却又带着一丝腼腆……
苏瑷眨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这会儿所看到的。“穆昂?”她呐呐地道。
他白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是谁?”
她再度眨眨眼,她就算再小白,也可以猜得出,刚才出手的那个人是穆昂。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人吃饭,经过这里,刚好就看到了。”穆昂淡淡地道。
今天洪建园包下了这里一楼的自助区,却并没有包下其他的楼层。而刚才,穆昂经过一楼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像根木头似的站得直挺挺的,明显的在等别人的手掌落下来。
简直就像一个笨蛋似的!
他甚至没有多想的,直接冲了过来,抓住了洪建园的脑袋,就直接把对方往后面扔了过去。
“那……谢谢你了。”苏瑷道,不过因为脸颊被打得痛了,一说话,牵动着肌肉,就会更痛,因此她这会儿的表情,可以说是龇牙咧嘴。
穆昂的眉头又是一皱。
而周围的人,这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的回过了神来,朱盈忙不迭地奔到了洪建园的身边,急急地问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却反而被洪建园一手挥开。
至于其他的同学,这会儿的目光,倒是全都集中在了穆昂的身上。
当年钢琴系的冰山王子啊,在场的有哪个不知道啊,当年学校里不少女生们可都是暗恋明恋着他的,就连这会儿在场的,也有不少女同学当年在学校里,是对穆昂有意思的,只是大学毕业后,人家又是穆氏集团的总裁,压根没机会去凑近乎,因此大家才熄了火。
因此这会儿,倒是谁都没有想到,穆昂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而且……还是明白着为苏瑷出头。
“苏瑷,你和昂少,是朋友吗?”方莉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这个问题,也是大家心中最想要知道的,一时之间,倒是所有人都在屏息等着这个回答。
苏瑷也有些被问住了。严格说起来,穆昂和灿灿是朋友,而她和灿灿也是朋友,她和穆昂认识那么多年,她心中可以把穆昂当成朋友,但是穆昂好像从来就没当面说过,彼此是朋友之类的话。
因此,这会儿面对着方莉的问题,苏瑷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厚颜无耻地拉关系,说两人是朋友之类的话,于是乎,她回答道,“不算吧,只是……呃,认识而已。”
只是认识而已?要是这样,学校里出了名的冰山王子就会为人出头的话,那么穆昂就不是穆昂了!
在场的可不少人都还记得,当初学校里那些女生们,为了昂少要死要活地也不在少数,甚至有些疯狂的,还以自杀为借口,想要接近他。
有个女生,曾经就拿着一把美工刀站在穆昂的面前,说希望能够得到他的一个吻,否则的话,就会现场割腕自杀。
结果人家穆昂,只是淡淡地甩了一句,“如果要死的话,那就死好了。”
而后来,当女生真的用美工刀割着手腕,鲜血涌出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尖叫慌乱,但是作为事件主角之一的穆昂,却依然还是一脸的淡然。就好像这会儿对方所流的,不是鲜血似的。
“如果要死的话,那就割得用力点,这样的话,一刀就可以死了。”这是穆昂当时说的话,而这句话,让不少人的印象深刻。
也正是因此,冰山王子在许多人的心中,打上了冷情的标志。
苏瑷现在这话,不仅没能让大家解开疑惑,反倒是产生着更多的疑惑,众人都在心中猜测着穆昂和苏瑷的真实关系到底是什么。
而洪建园这会儿倒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掀了掀唇角,“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昂少啊!这女人自己都说了,不是昂少你的朋友,昂少又何必要为她出头呢?”
穆昂的眸色一冷,转头看着洪建园,“我要不要为她出头,是我的事儿。”
洪建园勉强一笑,心中叫苦不迭。眼前这个穆昂,他自然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产生一种害怕。要知道,穆昂可不仅仅只是穆氏集团的总裁,更是青洪会的继承人。
像青洪会这种背景的,里面的人可是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很,传闻中青洪会的会长,穆昂的父亲穆天齐,就是个狠角色,完全杀人不眨眼的。
自家老头子就曾告诫过他,在b市里,有一些绝对不能去招惹的人,而穆家父子,正是在那“一些人”中。
“行,刚才算是我的不对,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三万块钱,就当是给这位苏瑷赔礼道歉了。”说着,洪建园拿出了一沓钱给朱盈,用眼神示意着朱盈把钱交给苏瑷。
朱盈会意,拿着钱到了苏瑷的跟前,“苏瑷,这钱你拿去看医生,再买点好吃的吧,刚才是我男朋友一时气急了,才出手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啊!”说得就好像是多小的一件事似的。
苏瑷冷眼看着那一沓钱,再看看朱盈那满脸虚假的笑意,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穆昂低头看着苏瑷,“要拿吗?”
他在问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摇摇头,这三万块钱,虽然是她好几个月的工资,但是她却并没想要接受这样的钱。
“那好。”穆昂淡淡的落下这两个字。
好?好什么?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着,只见穆昂抬起脚步,走到了洪建园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领口处的衣襟,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
洪建园被打得整张脸撇向了一边,然而还没等到他回过神来,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另一边的脸上。
啪啪啪!
巴掌的声音,不停地响起着,听得人胆战心惊。所有的人都完全看呆住了,只看到刚才还嚣张得不像样的洪建园,这会儿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似的,只能任由着穆昂甩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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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复杂的情绪
只是片刻的功夫,洪建园的脸颊已经被打得红肿不堪,嘴角处更是被打破了,鲜血直流,可是穆昂却还在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甩着。
周围没有人敢出声,更没人敢阻止。
苏瑷怔怔地看着穆昂,她知道,他是在为她出头,两个人,连朋友关系都算不上,他却愿意这样做;反而周围那些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好朋友,说着什么友谊长存的同学们,没有一个肯为她出头的。
这些巴掌,打散着苏瑷心中的那份屈辱,那份郁结,也让苏瑷有些意外,有些高兴,还有更多的感动。
就算——穆昂的出手,仅仅只是因为她和灿灿的交情。
“穆昂,谢谢你,不过已经够了。”苏瑷的声音响了起来,也打破了这阵不绝于耳地巴掌声。
穆昂的动作停了下来,而洪建园这会儿,几乎已经被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两眼更是几乎翻白了。
“够了?”穆昂转过头,淡淡地问着苏瑷。
“呃……再打下去的话,你的手掌也会痛吧。”她挠了挠头道,而且,说到底,洪建园只打了她两巴掌,穆昂打了对方起码有二三十巴掌了,早已捞回本了。
穆昂的眸光闪了闪,随即松开了抓着洪建园领口衣襟的手。顿时,洪建园整个人瘫软地倒在了地上,朱盈赶紧扶起着自个儿的男友。
穆昂居高临下地看洪建园,“那么我刚才打了你,是不是也只要赔医药费给你就好了?该几万?3完?10万?还是20万?不如你说个数儿,回头我让你开支票给你。”
洪建园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的,但是却没敢去回穆昂的话。以自家的势力,绝对斗不过穆家,今天就算是穆昂把他打残了,估计也只能受着了。
朱盈这会儿倒是回过神来了,想着多少要趁这个机会,给男朋友留下点好印象,于是道,“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了吗?就算你是穆氏集团的总裁,也不能这样啊,除非你给我男朋友道歉,不然我就报警。”
自然,朱盈也只知道穆昂是穆氏集团总裁的身份,而不知道,他同时也是青洪会的继承人。
若是知道了穆昂的另一层身份的话,只怕这话,她和根本就说不出口了。
穆昂冷冷地睨看着朱盈,那份冷意,让朱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脊背处阵阵寒意冒了上来。
以前在学校里,她虽然也知道穆昂冰山王子的绰号,也曾见过几次,但是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和对方目光对视过。
而现在,一旦对视了,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冰山王子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真的冷。不仅仅只是外表的冷漠,而是一种骨子里的冷。
就好像这个男人可以对生命做到毫不留情,可以把一切他所不容许的东西都彻彻底底的摧毁似的。
朱盈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
穆昂转过身,走到了苏瑷的跟前,“可以走了吗?”
“啊?”她一惊,随即点了点头,只以为是穆昂打算离开了。但是却没想到,穆昂的下一句话是,“那走吧。”
她这才算是搞清楚了,他是打算和她一起离开。
苏瑷连忙拿起了自己的包,在众人的注视下,和穆昂一起离开了现场。
谁都没料到,一场同学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在穆昂和苏瑷离开后,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长长地喘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刚才差点都要憋死了。
“苏瑷什么时候和昂少感情那么好了?”有人不由得问道。
“谁知道啊!看昂少刚才那样为苏瑷出头,两人关系应该匪浅吧。”
“可苏瑷不是说他们不是朋友么。”
“切,人家不会说谎啊,难不成对方说什么,还真全信啊!”
“嘘,洪少还在这里呢。”
于是,现场一下子又没声了。
洪建园只觉得今天的脸是丢尽了,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估计和猪头没什么区别了。
“建园,你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一旁的朱盈殷勤地说着,表现出十足的关系。
洪建园冷着一张脸,今天原本出钱弄个同学会,是想要和关灿灿拉近点关系,结果现在倒好,关系没拉成,还弄成了一个笑话。
洪建园越想越气,而这一切,都是自己身边这个没用的女人所造成的。
霎时,洪建园把所有的怒气,都迁怒到了朱盈的身上。
猛地推开了抚着自己的朱盈,洪建园还不解气的踹了一脚,把朱盈一下子踹翻在了地上,“去什么医院,妈-的,今天要不是你,我会这样?!”
朱盈满脸的痛楚,“建园,我……”
“我什么我,刚才你对着穆昂,怎么不多说几句呢,人家一个眼神瞪过来,你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哼,可真是够能耐的!有你这样的女朋友,还真是晦气!”洪建园说完,扬长而去,徒留下了朱盈。
朱盈狼狈地站起身,最初的光鲜亮丽,此刻已变成了一种灰败。
今天的她,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笑话,从云端跌落到了地狱,而这一切……全都是拜苏瑷所赐!朱盈在心中恨恨地想着,眼中闪过了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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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瑷跟在穆昂的身后走出了餐厅,风吹在被打过的脸颊上,有种刺痛的感觉,而街上经过的不少人,都会侧目朝着她投来奇怪的目光。
她也知道,这会儿她和穆昂一前一后的走着,她的脸上又顶着这样的巴掌印,估计足以引发别人的各种猜测。
甚至可能会有不少人,会以为她脸上的红肿,是穆昂打的吧。
思及此,苏瑷的脚步不由得缓了缓,渐渐的拉开着她和穆昂之间的距离。
倏然,走在前头的穆昂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她,微微地蹙了下眉头,明显是在嫌弃着她走得慢。
想了想,她不由得又加快了几步,走到他身旁,然后对着他道,“今天谢谢你帮了我,我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说完,她脚跟一转,就打算朝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一只手横在了她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我没说你打扰了我。”穆昂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苏瑷有些愣住了,转头看着穆昂。
“你要回哪儿去?”他问道。
她眨巴了下眼睛,又呆了一会儿,竟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回哪儿去。回家吗?要是老爸老妈看到她这副样子,估计免不了大呼小叫一番,要是让他们知道,她是在同学会上,被同学的男朋友打的巴掌,估计以老爸的火爆脾气,不管洪建园是不是富二代,都会找上门去讨个公道吧,而老妈,免不了又要哭一场了。
如果回工作室的话……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但是工作室那边也有同事会去加班,她这副尊荣去的话,多少有点丢脸啊……
苏瑷沉默着,给不出一个答案。
穆昂淡淡地道,“先去医院吧。”已然是给她定好了地方,做出了决定。
就为两巴掌去医院,那好像去医院也太夸张了点吧。苏瑷连忙道,“不用去医院,去药房买点化瘀膏就好了。”
“好。”穆昂道,转身继续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苏瑷怔了怔,他刚才……说好?所以他的意思是,要和他一起去药房买化瘀膏吗?
眼看着穆昂在前面自顾自地走着,苏瑷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苏瑷坐在了副驾驶坐上,才系好了安全带,就看到穆昂正盯着她的脸在看。
当然,这会儿她绝对不会产生任何暧-昧的遐想,毕竟,对着一张被打肿的脸,多少人能产生暧-昧啊!
“那个,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快面目全非了啊?”兴许是他盯得太专注了,以至于她忍不住地问道。
“不算难看。”他淡淡的道,“如果我今天没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被他打下去?”
她抿了抿唇,如实地道,“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会逃跑之类的吧。”女人的力气本就没有男人大,而且当时周围没有一个人肯帮她的,她打是打不过洪建园的,能做的或许也只有先跑了再说了。
“不会反抗吗?”他皱皱眉头,显然并不欣赏她的回答。如果是灿灿的话,一定就不会这样的去承受这份屈辱吧。
“我又没有练过身手,反抗也未必能成功,而且就算一时反抗成功,也打了洪建园几巴掌的话,那么以对方的家世,足以整死我家。”出了社会,很多东西会变得很现实,不像在学校里,如果有谁这样打她的话,她一定也会打回去。而现在,她会去想得更多更远。
“你怎么会和他起冲突的?”穆昂又问道。
“他向我要灿灿的联络方式,我没给。”她耸耸肩,说得轻描淡写。
只是为了这个,就这样宁愿被打吗?不知怎么的,穆昂的心中泛起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
这个女人,明明那么懦弱无能的挨着打,可是却又突然让他觉得,她有着她自己的坚持,她自己的勇敢。
【342】酒店的房间
“值得吗?”穆昂问着,仅仅只为了一个联系方式,却这样地挨着打,甚至如果他没出现的话,她所受的伤会更多更重。
值不值得的问题,苏瑷还真没有多去想过,“现在想想也有点后怕的,不过当时没想那么多啦,只是觉得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朋友的联系方式给不相干的人吧。不管值不值得,反正都已经是事实了。”
“你为了朋友,什么都会去做吗?”他又问着。
“唔……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会做啦,要是朋友让我自杀自残什么的,我当然是拒绝啦。”她顿了顿道,发现自己这会儿说的话,倒有点像冷笑话似的,于是又补充道,“只是顺着自己的心去做而已,如果凡事都要去想应不应该,值不值得,要不要的话,那么未免太累了。”说白了,她也不过是凭着一股本能罢了。
他不再说什么,发动起了车子,而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的坐着。
没多过久,车子就开到了一间药房门口,穆昂把车停在了路边,苏瑷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却发现穆昂也同时下了车。
难不成……他还要陪着她进药房买药?“我可以自己买药的,不用麻烦你了。”她道。
可人家压根没理她,只是进了药房,指了指她这张被打肿的脸,对着药房的店员道,“用于她脸上的伤,要效果最好的药。”
意思简洁明了!
店员一瞅苏瑷脸上的伤,倒是也很是效率的拿了一瓶用于涂抹的膏药,外加一盒ok绷,同时还用着暧-昧莫名的眼神在苏瑷和穆昂的身上打着转儿,眼神中那意味儿,明显是把穆昂当成了打伤苏瑷的人。
在穆昂去付账的时候,店员还拉着苏瑷,一脸好心地道,“你啊,男朋友虽然帅是帅,不过有暴力倾向的多少还是考虑一下吧,不然以后几条命都不够赔的啊。”
听得苏瑷是一阵狂汗,“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脸上的伤也不是他打的。”她赶紧为穆昂正名着。
“哎,别不好意思了,我是过来人,我明白的。当初我找男朋友,也是贪图颜值啦,找了个帅的,结果谁知道对方脾气差得要命,一个不顺他的心,就拳打脚踢地,后来过了半年,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分手了!”店员一副我了解的表情道,“不是我说,越是帅的男人,性格就越差。”
“可是我真的……”苏瑷还想再解释,就看到穆昂已经结好了账,走到了她的身边道,“好了。”
“啊,谢谢。”她的脸一阵通红,也不知道刚才和店员地对话,他究竟听到了没,“多少钱,我给你。”走出药房,她翻着自个儿的包,打算拿出皮夹还钱给他。
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别说这种没用的废话。”
废话?她这算是废话吗?苏瑷无语,不过穆昂的样子,摆明着不会收她的钱了,她也就没矫情地继续坚持要支付药费。
上了车,穆昂问着苏瑷,“要去哪儿?”
她想了想,反正现在的她,不合适回家,也不适合回工作室,于是道,“随便哪儿吧,你把我丢在个交通便利点的地方就成。”
只是15分钟后,苏瑷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所说的这话了。好吧,她的意思,其实只是穆昂可以把她随便带去个公车站放下就好,可是谁知道,他会把她带来——呃,酒店。
一男一女,在酒店开房间,估计没啥人会用纯洁的眼光来看待了。
尤其是……穆昂貌似还是这间酒店的熟人,一进酒店,酒店的大堂经理上前微笑地打着招呼,听口气,似乎穆昂的房间,还是酒店的vip套房,是穆昂长期包着的。
大堂经理还亲自给穆昂按下了电梯的按钮,然后用着微笑的表情,目送着穆昂和苏瑷进了电梯。
苏瑷觉得,自己又充当了一回熊猫。
“其实……你用不着带我来酒店,真的。”电梯内,苏瑷清了清喉咙道。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你有其他想要去的地方吗?”
“……”她眨眨眼,没有!
“还是你怕我一会儿会在酒店的房间里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继续道。
“……”也没有!
基本上,苏瑷压根不会有这方面的担心,穆昂对灿灿的感情,她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从大学时期,苏瑷就是看着各种美女想方设法的接近着穆昂的,就算她的脸没被打肿,他对她也没啥兴趣的,更别说她的脸现在和猪头有得一拼了。
于是乎,苏瑷只能自我安慰着,反正来都来了,她又没别的地方可去,就干脆先窝会儿吧。其实她还该感激下穆昂的,至少他让她还暂时有个地方呆呆。
穆昂的这间vip房间,豪华雅致,苏瑷几乎是带着一种刘姥姥逛大观园的心情在瞅着房间里的摆设。
把她领进了房间后,穆昂就自顾自地脱了外衣,打开了音响,坐在了起居室的沙发中,闭目养神着。
苏瑷怔了怔,音响中所放出的音乐,是几年前灿灿参加选拔赛所演唱的歌曲,只怕是这首歌,他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吧。
她看着坐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穆昂。这个男人,现在还是放不下灿灿吗?即使灿灿已经结婚了,即使灿灿所爱的,从头到尾都是司见御,他还是……会一直爱着灿灿吗?
而现在,他听着灿灿的歌声,又在想着什么呢?
莫名的,她又想到了自己所做的那首《翡翠色》,曲子还没有最后的完成,有些转折的部分,还需要润色一下。
而她做这首曲子的灵感,不可否认,是源自于穆昂。
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穆昂听到了她所写的《翡翠色》,又会想些什么呢,当然,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都不想吧。
苏瑷自嘲的摸了摸鼻子,拿起着装着药膏和ok绷的塑料袋,走进了洗手间。
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苏瑷瞅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哀叹着,果然——是很像猪头啊,一张本来已经够普通的脸,这会儿完全可以用丑来形容了。
洪建园的这两巴掌,果然是完全没有留手啊,在两边的脸颊上,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五指印。
不过想想,洪建园现在比她更惨,倒是多少有点心理平衡了。
找了块干净的毛巾,苏瑷先用温水浸透着毛巾,再搅干,然后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自个儿的脸。因为擦脸的关系,碰触到了脸上的肿痛,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龇牙咧嘴了。
痛!痛!痛啊!
生生地倒抽了好几口的凉气,好不容易,她才一点点的适应着这份痛。过了一会儿,放下了毛巾,她翻出了药房买的药膏,拧开了盖子,挤出了里面的药膏,一点点的涂抹在了脸上。
药膏很是清凉,倒是让脸上灼热的疼痛感消去了一些,只不过涂完了药膏,却依然没见这份红肿有消下去多少。要是到了晚上,她的脸还是这德行的话,那她是铁定不能回家了,这种一看就是被人打过的伤,总不能睁眼对爹妈说是摔的这种谎话吧。
正想着,突然,她从镜子中看到了一抹身影正倚在卫生间的门口,透过镜子看着她。
是穆昂!
苏瑷猛地一回头,瞪大眼睛瞅着穆昂,他……什么时候来的?好像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似的。
“吓到你了?”他走进问道。
“啊……还好。”她喘了口气道,严格说来,是稍微有点吓道,“你是要用洗手间吗?那我先出去好了。”她说着,正准备走出去,胳膊却倏然地被穆昂给扯住了。
“等等。”他道,低着头,盯着她的脸。
她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下一刻,他的手指抚上了她嘴角处的伤口,她才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
“只是小伤而已。”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虽然知道穆昂对她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但是好歹对方也是个美男啊,这么近距离,又是这种带着些微暧-昧的姿势,多少让她有点心跳加速了,原本脸上消下去的灼热感,此刻似乎又冒了上来。
他的眼睛眯了眯,视线落在了她还放在洗手台上的那盒ok绷。
“别动。”他道,拿起了那盒ok绷,打开盒子,取出了其中一条ok绷,撕开了包装,贴在了她的嘴角上。
苏瑷觉得,要是让大学里那帮女生们见到此情此景的话,估计自个儿会被唾沫活活淹死。
冰山王子在帮她贴ok绷哎!简直就不现实到了极点嘛!
估计这应该都是托了灿灿的福吧,苏瑷在心中暗自想着。如果她不是灿灿好友的话,估计他早把她丢马路上了,还贴个什么ok绷啊。
当他贴好后,苏瑷道,“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他淡淡地道,转身离开了洗手间,重新回到了起居室中,房间中,还响着那悠扬的歌声,那是灿灿的歌声。
可是此刻他指尖上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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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睡梦中
穆昂轻轻的敛下了眸子,眸光落在着自己的指尖上。
曾经受过伤的手指关节,此刻伤已经好了,而在那儿,她曾为自己贴上过ok绷。
不过是一个ok绷而已,不过是还了一次而已。
坐在了沙发了,他闭上眼睛,继续听着那悠扬的歌声。
灿灿……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想必是快乐的话,想必她的脸上,会是充满着灿烂的微笑的吧。
那笑容,曾经距离他如此之近,曾经他触手可及,可是……却终究还是不属于他!
而到底什么东西,才会是真正属于着他呢?或许……什么都没有吧……
就像小时候,他满身的伤痛,蜷缩在被窝里,幻想着父母可以过来看他一下,可以摸摸他的头,可以对他说一声,“不要怕,有爹地妈咪陪着你。”
可是,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不曾被满足过,他的房间中,永远都是冰冰冷冷的,永远都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当苏瑷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只看到穆昂半躺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地蜷缩着,似乎是在小睡的样子。
虽然房间里是开着空调的,但是这样睡着,也容易感冒吧。
苏瑷想着,就走到了卧室里,抱了一张薄被过来,小心翼翼地盖在了穆昂的身上。
她的动作,似乎并没有惊醒他,他依然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的。
看着他的睡颜,她的脑海中蓦地又有了一些灵感,于是乎,苏瑷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干脆坐在了沙发旁的地毯上,完善起了自己的新歌。
很快,她几乎完全沉浸在了修改完善中,一身轻微的呻-吟声在她耳边响起,她才蓦地回过神来。
那是很轻的呻-吟声,几乎被迅速的淹没在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片歌声中,可是苏瑷却还是听到了。房间里只有她和穆昂两个人,这会儿会发出呻-吟声的,除了穆昂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然而当她转头,朝着沙发上睡着的穆昂看过去的时候,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眉头紧蹙着,脸色苍白,薄被下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蜷缩成了一团,似在微微地颤动着。
这个样子的穆昂,是苏瑷所不曾见过的,他是做噩梦了吗?!她猜测着,把手中的笔记本和笔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微微地倾过着身子,轻轻地喊着,“穆昂?”
“好……黑,好痛……不要……只有我一个人……”断断续续地声音,从他的薄唇中溢出,然后她看到了有晶莹的眼泪,从他紧闭着的眼睛处渗出着。
他……在哭吗?
这对她来说,甚至是一种难以想象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才会令得素来冰冷的穆昂有着这样的反应?
苏瑷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做噩梦的时候,母亲好像会把自己搂在怀里,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于是乎,她抬起手,隔着薄被,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很轻,很柔,带着一种韵律的节奏,和周围的音乐融合成了一体。
不知道拍了多久,似乎开始慢慢地起了作用,他身体的颤动逐渐停了下来,而他原本那紧蹙的眉头,也渐渐地恢复了原状。
苏瑷松了一口气,看着穆昂眼角处那未干的泪痕,想了想,抽了一张纸巾,小心地擦着他眼角处的泪痕。
就在擦拭完,她刚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他的眼睛蓦地睁开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仿若蒙着一层迷雾般的凝视着她。
她顿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指尖甚至还贴着他眼角处的肌肤。
一时之间,两人彼此大眼瞪着小眼。
过了好半晌,她也没见他开口,于是只得尴尬地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我……只是想帮你擦下眼泪,没有别的意思……”
在她说完了这话后,他依然沉默着,而双眸,也还是定定地看着他。
她讪讪一笑,抬起手正要收回,他的手却猛然地拉住了她的手,“不要……只有我一个人。”
苏瑷愣住了,只觉得穆昂的目光,似在看着她,却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其他什么似的。是他睡懵了,还是她出现了幻觉?
可是他的手,却又是那么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让她明白,眼前的事儿,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我……在,这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甚至没有太多的去思考,这话就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
他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然后像是满足了似的,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又再度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他是真的又睡着了,苏瑷这才后知后觉地脸红了起来。
老天,她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啊!要是换成平时,这种话,她绝对没那个胆子对着他说出来吧,可是刚才……或许是他口气中那种隐隐的颤意,那种隐隐的渴求,令得她自然而然地把话说了出来。
刚才这话,应该只是他睡迷糊了,才会这样说的话。
而他,又是把她当成了谁了?是当成了灿灿吗?还是当成了其他什么人呢?至少她很清楚,他刚才那话,绝对不是对她所说的。
不过他能够这样平静地睡着,也是一件好事儿吧,至少这会儿,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做噩梦了,只不过……她的手,还被他紧紧地抓着而已。
苏瑷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自己压根没办法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
他扣得很紧,就像是小孩子抓着宝贝的玩具似的,颇有死也不撒手的感觉。如果真想要把手抽出来的话,除非现在喊醒他吧。
但是他的睡颜,却让她并不想就这样喊醒他,希望他可以这样平静地再多睡会儿。
好吧,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不过反正今天她原本也不打算顶着一张大肿脸回家,那就先留在这里,等着他醒来好了。
苏瑷想着,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费力地伸向了自己放在不远处的皮包,好不容易才把皮包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取出了包里的手机,拨打着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自家的老妈,苏瑷编着借口道,“妈,今天我不回来了,工作室这边有点急事,要加班,估计今天要通宵了。”
“什么事儿啊,要通宵的?”苏母问道。
“哎,就是曲子的事儿,反正有些说了,你也不太懂,就这样啊,我挂了,明天我会回家的。”苏瑷急急地道,怕说多了反而容易露陷。
好在以前因为工作的事儿,苏瑷也有过几次通宵加班,因此苏母倒是并没有这么怀疑,只是让女儿注意身体,在工作室中能小睡会儿的话,就小睡会儿。
苏瑷自然是连连答应了。
挂了电话,苏瑷转头,再看了看睡着的穆昂,视线不由得落在了他扣着她手腕的手上。好像是生平第一次吧,手这么紧地被一个不是自己爸爸的男人给抓着。
这个男人,看似完美,有着俊美的外表,出众的能力,卓越的家世,成功的事业,可是又会有谁知道,他有过那么沉痛的情伤呢?
并没有太多人知道穆昂爱着灿灿的事儿,这一点,不知道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否也算是一种幸运呢?至少那些八卦记者不会来写他什么。
有时候,爱情真的是很奇怪,不会因为条件而去选择,而是因为心。
在苏瑷看来,其实穆昂什么都没有输给司见御,只是因为灿灿所爱的,只是司见御而已。
“真的不知道,你大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她喃喃着道,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现在的他,神情平静,却也冰冷。
即使是睡着的他,依然会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算起来,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了,好像没有看到过他真正发自内心,很高兴的笑吧。
即使是一些偶尔的微笑,也是在灿灿的身边才有的。
而现在,恐怕就连那些微笑,也难以再有了吧!她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快快乐乐地痛快大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冷冰冰的。
就好像……只是活着而已,却没有什么活着的乐趣!
————
苏瑷是在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仿佛有什么在看着她似的,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人,让她睁开了眼睛,然后,视线正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冰眸。
她处于似梦非梦的状态,打了个哈欠,“早啊。”
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早。”
这声音,倒是让她一个激灵,稍稍地回过神来了,也终于注意到了眼前的情况。
她这会儿……虽然还是坐上沙发旁的地毯上,但是头确是靠在穆昂的胸口处的,也就是说,她不知不觉中,这样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一思及此,苏瑷猛地抬起了头,整个人几乎往后倒去,“啊,我……我昨天……”她想要去解释什么,却发现原本是他握着她的手的,可是这会儿,却已经变成了她握着他的手的状态了。
老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下子,估计怎么解释,都会变成掩饰了吧!
【344】遗落的笔记
苏瑷飞快地松开了手,咬了咬唇,低头瞅着穆昂身上所盖着的那薄被,被子上,还有着她留下的一坨口水印。
不知道她自个儿现在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她的口水印是留在了被子上,而不是他的身上。
穆昂坐起身子,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下了关闭按钮。顿时,原本一直响在起房间里的歌声,终于停了下来。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苏瑷觉得自己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声。
“昨天,是你帮我盖上被子的?”穆昂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
“嗯。”她点了点头。
“我昨天睡着后,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吗?”他又问道。
她抿了抿唇,一下子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
“怎么,不能回答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一抬头,对上了他的那双黑眸,蓦地有着一种全身僵直的感觉。他的眼神,凌厉而冰冷,就像是可以把她整个人看透似的。
甚至有一种让她不可以在他面前说谎的感觉。
似乎一旦说谎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
“你……昨天睡着的时候,说过‘不要只有我一个人’这句话。”她舔舔唇道。
“然后呢?”
“还抓着我的手。”只是不知道他信不信了。
“还有呢?”
“呃,没了,我说了‘我在,这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这话后,你就睡着了。”这会儿,再把这话在清醒的他面前重复一遍,让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脸颊也开始微微地发烫了起来。
穆昂轻垂下了眼帘,他只隐隐的有些记得,昨天自己好像是做了噩梦,仿佛梦见了小时候受伤的情景,好像很不安,很彷徨,但是却又遇到了什么似的,变得安心了,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但是现在,听她这么说,让他安心的……是她的这句话吗?
并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她在。
昨天他睡着的时候,是她在陪着他。
还真是……一种讽刺呢,他曾经期盼过父母的陪伴,期盼过灿灿的陪伴,可是最终,真正会一整晚陪着他的,却是无关紧要的苏瑷。
苏瑷看着穆昂长时间么有出声,忍不住地道,“那个……抱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他淡淡地反问道。
“呃……我不该靠着你睡着了,而且……还对你说了那种话。”她尴尬地道,“我说的那些话,你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的……其实,那时候你是迷迷糊糊的,应该根本也没怎么听进去。”
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只觉得胸口处突然涌起着一种不舒服。
什么都没有吗?
她说了什么,对他而言,本就无足轻重,不是吗?可为什么这会儿她说的这话,让他会觉得有些……刺耳?!
苏瑷说完,忙不迭站起身子,才发现她的双脚这会儿几乎麻了,一站起来,就有种摇摇欲坠地感觉。才往前走了两步,她整个人就踉跄着要往前倒下。
就在她以为脸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又提了起来。
苏瑷赶紧道,“谢谢。”随即又自嘲地道,“哈……哈……看来睡姿果然是很重要的。”
穆昂又皱了一下眉头。
“不用扶着我了,我可以自己走的。”她道。
他松开了手,而这一次,苏瑷为了怕再摔倒,干脆慢慢地挪到了洗手间,快速地洗漱了一下,又梳了下乱成鸟窝似的头发。
最后拍了拍双颊,“好了,什么都别想了,先会工作室,努力工作吧!”
当她走出洗手间时,只看到穆昂正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窗外的景致。
“我先走了,真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一晚上。”她礼貌地道。
他没应声,就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不过苏瑷倒是早已适应了穆昂这种冷冷冰冰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了自己的包,近乎无声地走出了酒店的房间。
咔。
房门开了,又合上了。
穆昂的脸这才微微地侧过,朝着门的方向看了过去。紧闭的门扉,在告诉着他,她已经离开了。
不过是一个他顺手救了地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这样对着自己说道。
————
尽管休息了一个晚上,她脸上的红肿也褪去了不少,但是还没有快速恢复到正常的模样,因此当她到了工作室的时候,立刻引起了同事们的侧目。
“小瑷,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管哥关心地问道。
“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就撞到了脸了。”她找着借口道。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不是摔地,哪有摔得那么对称的,还左右两边各摔一下的,不过既然苏瑷这样说了,管哥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了,转而问起了工作上的事儿,“新曲写得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昨天还改了几个原本觉得不太顺的转折部分。”苏瑷说着,开始翻着自己的包,打算拿出笔记本给管哥看下自己昨天修改的部分,结果这一翻,才发现,笔记本压根没在包里。
“怎么了?”管哥在一旁,见苏瑷脸色难看,几乎把整个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在翻找着什么,“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我的一本笔记本不见了。”苏瑷道。
“是丢在什么地方了吗?你别急,好好想想。”管哥道。
苏瑷努力的静下心来,回忆了起来,昨天在酒店的时候,笔记本还在的,她还拿着笔记本修改着曲子,直到后来穆昂因为穆昂的呻-吟声,她才顺手把笔记本和笔一起搁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啊?!
她的眼睛蓦地一亮,终于想起了笔记本在什么地方了。早上离开酒店房间的时候,她只拿了包,却忘了拿茶几地上的笔记本和笔。
换言之,还落在酒店的房间里!
“想起来吗?”管哥问道。
“啊……嗯,想起来了,是落在了别的地方,我回头去拿回来。”苏瑷回道,“到时候再和管哥你说一下新曲好了。”
“好。再过一周,就要把曲子交出去了,别延误了时间就好。”管哥提醒道。
苏瑷点点头。
待到管哥走开后,苏瑷才想着该怎么才能拿回笔记本。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穆昂,可是……说到底,她连穆昂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了,但是很多和穆昂的接触机会,或者是偶然,或者是因为灿灿的什么事儿而凑在了一起。也因此,她也从来没觉得有需要和穆昂单独联系什么的。
灿灿应该有穆昂的联系方式,可是如果找灿灿的话,那昨晚酒店的事儿,势必要和灿灿说了,那自个儿被打了巴掌的事情,自然也就要一并说了。
她并不想要灿灿知道,她因为不肯交出好友联络方式而被打,那样的话,以灿灿的性格,一定会觉得很内疚的。
想来想去,只能再回酒店一趟了,期望着穆昂还在酒店那边。
然而,当苏瑷到了酒店,却被告知,穆昂已经离开了。
“那可以让我进一下房间,找下东西吗?我有东西遗落在房间里了,想要拿回。呃,那个……昨天我有进这个房间的,你们如果调下监控,应该可以看到的。”苏瑷道。
“很抱歉,即使您昨天真的和穆先生一起进过这个房间,但是这个房间是穆先生的私人vip房间,没有穆先生的允许,我们不可能让您进去找东西。”酒店的经理回答道。
“那你们可以联系一下他吗?”她又道。
“这种私人事情,我们酒店方面并不适合去联系。”换言之,如果要联系的话,只能苏瑷自己去联系了。
“那穆先生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一下吗?”苏瑷抱着一线希望地道。
不过,果不其然,最后得到的是酒店的拒绝。
苏瑷叹了口气,想也知道,酒店方面是不会把客人的联系方式随便给人的,尤其是这个客人,还是vip级别的。
同时,苏瑷还感觉到,当她说了这句话后,那位经理用着一种奇怪甚至带点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经理想的是,这都和穆总开房了,但是却还不知道穆总的联系方式,估计十有**,只是被穆总玩玩而已。
自然,苏瑷是不知道经理此刻的所想,如果知道的话,估计一口血好吐了。
酒店这条路行不通,苏瑷琢磨着,也只能直接去穆氏找穆昂了。不过如果正常地走预约路线,估计过八百年也见不到穆昂。
因此,苏瑷选择的是守株待兔,直接在穆氏大厦的门前蹲着,等待着穆昂。
苏瑷的运气还不错,也就蹲了一个小时左右,便看到穆昂从大厦里走了出来,而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几个穿西装打领带,像是公司高层的人。
一辆豪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大厦的门口,眼看着穆昂要上车了,苏瑷忙不迭地奔了过来喊道,“等一下,穆昂!”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转头望来,顿时,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苏瑷的身上。
【345】你没那个资格
顶着这么多的目光,苏瑷有点尴尬,可是好不容易候到了穆昂,该说的事儿还是得说啊。于是乎,她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对着穆昂道,“可以给一分钟,聊一下吗?”
穆昂盯着苏瑷,眸光有些深沉,就在她因这份深沉而有些被怔住的时候,他转头对着身边的其他人道,“你们去吧,我有事不去了。”
那几人面色中流露出了一种诧异,但是却谁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恭谨地回道,“好的,穆总。”然后上了车。
在临上车前,那几人还用着奇怪的眼神瞥着苏瑷,似在猜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自家总裁是什么关系。
待到周围没人了,苏瑷这才算是回过神来。
“其实我只要一分钟说个事儿就好,你不需要让他们先走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打断了。
“你找我什么事?”他的口气,依然是一贯的冰冷淡漠。
“我早上离开酒店的时候,把笔记本落在了酒店的房间里,你可以打个电话给酒店,让他们允许我进房间拿回本子吗?”她道。
“没有必要。”穆昂道,“本子在我这里。”
“哎?”苏瑷一愣,“那……可以把本子还我吗?”
他转身,朝着大厦内走去。她赶紧跟了上去,却在一走进大厦后,就迎接着更多好奇的目光。
这会儿正是中午的时候,不少员工都正好要出去吃午餐,因此苏瑷身上所遭受的注目礼,也就更多了。
苏瑷是第一次进穆氏的大楼,比起gk那边,穆氏给人一种更加冰冷的感觉,就好像穆昂给人的感觉一样,干净、清澈、却也冷。
跟着穆昂上了电梯,到了总裁室。一路上,穆昂没说话,而苏瑷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于是干脆就静默着。
总裁室是以一种灰色的基调为基础的,苏瑷记得曾在网上看过,说是灰色属于无彩色系,喜欢灰色的人,性格上会带着一些单纯,一些寂寞,让人捉摸不定。
而现在的穆昂,就给苏瑷捉摸不定的感觉。
穆昂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本笔记本,苏瑷一看,正是自己遗落的笔记本,面色一喜,“谢谢。”说着,伸出手,想从他的手中接过。
可是他却并没有要把本子还给她的意思,而是翻开了本子,摊开其中的两页问着她,“这是你写的曲子?”
苏瑷定睛望去,页面上的,正是她所写的那首还没有完成的《翡翠色》。
莫名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曲子本就是以他为原型所写出来的,这会儿被他本人瞧见了,让她好似有种偷窥被人逮住的感觉。
“嗯,是我写的,不过还没有完成。”她点点头道。
他走到了放在总裁室一角的钢琴前,打开了琴盖,修长的手指,在象牙白的琴键上弹奏了起来。
顿时,悠扬的琴音,弥漫在了整个房间内。即使这是一首还没有完成的曲子,但是他却可以用琴音来弥补这份不完美。
这个男人,即使是放弃了音乐,但是这份天赋才华却依然还在。所以可以这样轻松流畅的弹着一首新曲子。
反观她,音乐的天赋,只怕是比他差了不知多少了。也正因此,她总是会特别羡慕那些天赋好的人,同时对穆昂放弃了音乐也就更惋惜了些。
两分钟的时间,琴音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给这首曲子取名叫《翡翠色》?”他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在了室内。
她一个激灵,只见他回过头来,漆黑的眸子,冷冷地射向了她,让她的脊背冒起了一股寒意。
这首曲子,之所以要取这个名字……是因为……
要说谎吗?可是在他的目光下,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就好像一旦说谎的话,可以轻易地被他看出来,“是……因为那天你落下的那对翡翠耳钉,让我有了灵感,所以……就写了这首曲子。”她回道。
“所以,这首曲子,写的是我么?”他的声音更冷了。
她知道,他是懂音乐的人,所以更能从她的曲子中,感觉出她所想要写出的那种苦恋,那种守护,那种等待,还有那份无奈。
她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写着他对灿灿的那份爱。
苏瑷的双手不由得紧张地拽了拽,低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然而,下一刻,纸张撕裂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她猛抬头,就看到自己写着《翡翠色》曲子的那几页纸,已经被穆昂从本子上撕了下来。
“你干嘛要……”她的话说到一半,不由得噤住了。他的面色,带着一种冷凝,而那眼神,就像是冰刺一样,透着一种戾气。
苏瑷震住了,这一刻的穆昂,让她猛地想起他的另一个身份——青洪会的继承人。
穆昂,从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只是因为她素来只看到了穆昂对着灿灿的那一面,以至于忘记了,他还有着另外的一面。
那几页写着曲子的纸,此刻已经被他撕成了碎片,落在了地上。而他把本子抛到了她的手中,盯着她道,“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来写这些,这首曲子,最好就到此为止。别再让我听到这首曲子,否则的话,即使你是灿灿的朋友,我也不会放过你。”
一瞬间,她的心脏骤然收缩着!
————
苏瑷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穆氏的大厦的,脑子里只是反反复复地闪现着穆昂那冰冷的脸,冰冷的声音。
她可以清楚的知道,他是在动怒,生气。而他警告的那些话,也绝对不是摆摆样子的。如果她真的把这曲子发表的话,后果可能真的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或许,她真的是不该写这首曲子,这是穆昂对灿灿的感情,她却擅自的把它写出来,这和挖人隐-私又有什么区别呢?
回到了工作室,同事见苏瑷一脸的苍白,“怎么了,小瑷,你没事儿吧,出去一趟,怎么好像是历劫归来似的?”
“没事……”她缓了一口气道,走到了管哥的身边,“管哥,我想重新写一首曲子。”
管哥一愣,“怎么回事,你之前那首曲子不是已经快完成了吗?”而且他也看过那曲子的前几个版本,看着苏瑷一点点的修改完善着。
在管哥看来,这首曲子,可以说是苏瑷加入工作室这些年来,所写的最好的一首曲子了。
“觉得不太适合电视剧那边的要求吧,而且我自己也不是很满意。”她只能这样道,“管哥,就让我再重新写一首新的吧,我肯定会赶在合同日期前交出去的!”
管哥看着苏瑷态度坚决,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道,“那你赶紧写新曲子,现在时间可不多了。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谢谢管哥。”苏瑷回到了座位上,从包里掏出了那本笔记本,看着那被撕去了几页的地方。手指不由得轻抚着那残留着残差不齐的边缘,心中蓦地有着一种酸涩。
就像穆昂所说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把他的爱情写出来呢。
可是当看到他撕毁着那一页页的曲谱时,她心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的冷漠,仿若在他的周身竖起了一道道的冰墙,然她难以去靠近分毫。
又或者可以说……她从来都没有靠近过。
穆昂,从来都是拒绝着别人的靠近,只有他所允许的人,才可以真正的靠近着他。
而她,从来都不在他的允许范围内吧。
苏瑷自嘲地笑笑。
接下来的几天,苏瑷几乎是在废寝忘食地在写新的曲子,时间紧迫,她几乎是除了吃饭睡觉,都在作曲。
直到关灿灿回国了,特意打了个电话约着苏瑷出来,她才顶着两只熊猫眼在一家咖啡店里和好友见了面。
“怎么回事,最近经常在熬夜?”关灿灿问道。
“嗯。”苏瑷打了哈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机。”
“一大早到的机场,就没和你说了。”关灿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堆的礼物塞给了苏瑷。
“哇,这也太多了吧。”苏瑷手忙脚乱的接着礼物。
“就想对你好一点呗。”关灿灿笑笑。
苏瑷顿时有着一种窝心的感觉,“那你呢,和司见御一起在维也纳玩得愉快吗?不是说还要让他好好了解你和笑笑在维也纳的生活吗?”
“很愉快。”关灿灿眼神中都透着一种柔和的笑意。虽然在维也纳的时间,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却让她感觉到自己更加的了解了御。
了解着他的内心,了解着他曾经的恐惧、害怕、不安。面对着这样的他,让他更加的心疼,也更加的想要对他好。
自从打开了御7岁那年车祸的心结后,她发现御的失眠症状也开始有所好转了,偶尔有几次,甚至不需要她的声音,也不用服用任何的药物,他就能睡着。
虽然,只是很偶尔的情况,但是却让她看到了希望,或许有一天,他的失眠症,可以真正的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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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好友的笑意,那种沐浴在爱情滋润中的幸福样子,苏瑷带着一种羡慕地道,“这辈子能够有个真心喜欢的人,真好呢。”
“你也可以啊。”关灿灿笑笑道,“你呢,最近身边有什么合适的男人吗?”
“我啊,平时就家里和工作室两点一线,再不然接触的对象就是那些歌手,哪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什么人啊。”苏瑷摇摇头道。
“就算忙着工作,但也别忽略了感情啊。”关灿灿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呃……像我妈似的,就连说得话都好像,我妈最近老在嚷着要我去相亲什么的。”苏瑷打趣儿道。
“或许是因为自己得到了幸福,所以才更希望朋友也可以得到幸福吧。”关灿灿道,“话说回来,认识你这么多年,好像也没见到你喜欢过哪个男人的,你以前连暗恋都没有过吗?”
暗恋吗?如果她真的要去暗恋一个人的话,那么又会暗恋谁呢?苏瑷的眼前,莫名的竟浮现出了穆昂的脸。
眼看着好友似在想什么想得呆住了,关灿灿轻喊道,“小瑷!”
“啊?!”她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专注?”关灿灿问道。
苏瑷有些尴尬地垂下了眼眸,“没什么,只是在想,好像自己真的没有暗恋过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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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瑷不知道自己对穆昂,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一开始,他是校园的冰山王子,她和大部分的女生们一样,会远远的观赏着,赞叹着,但是却未必会真正地走近,去尝试必然的失败。
然后,她看着他对灿灿动了情,但是这份感情,却并没有得到回报。那时候的她,有着一种惋惜,其实他并不比司见御差,可是偏偏灿灿爱的是司见御。
而在这之后,穆昂帮着灿灿离开了司见御,默默地守护了灿灿五年,她的心中对穆昂是感激的,她没有能力去帮助灿灿,可是穆昂却又能力去帮,而且他对灿灿的帮助,远远比她想象得更多,更好。
褪去了青涩的穆昂,让她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男人,甚至有段时间,她会觉得,如果灿灿真的和穆昂走在一起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候的她,对穆昂是欣赏的。
可是感情往往是没有道理的,即使过了五年,可是灿灿所爱的,还是司见御。当灿灿决定要嫁给司见御的时候,她看着这个男人的焦急、害怕,痛苦,悲伤,还有深深的落寂。
这时候的她,对他又是惋惜和同情的。
爱情,两个人的时候,是正正好的,当多了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如果不是三个人都痛苦的话,就注定了会有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苦。
而现在,承受着这份苦的人——是穆昂。
这种种的感情,混在一起,所以苏瑷说不清,她对穆昂,到底是什么?欣赏?同情?惋惜?痛心?可是她发现,自己这些日子里,似乎会越来越多的想到了他。
这……算是暗恋吗?应该不是吧!
苏瑷自嘲地摸摸着鼻子,视线怔怔地看着那木盒中闪耀着翠绿色光芒的翡翠耳钉。她明知道穆昂对灿灿的感情,所以……不会去暗恋着他吧。
因为暗恋的同时,也代表着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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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放看着手中一系列的检查报告,片刻之后,抬头对着司见御道,“你的情况不错,如果目前这种良好的状况可以一直维持下去的话,那么差不多三个月后,应该就可以不用再服用神经方面的药物了。”看来,让关灿灿在阿御的身边,果然是正确的。
而阿御这一趟的维也纳之行,所得到的收获,也远比他想象中的大。
虽说陆礼放觉得,如果说有谁能真正地打开司见御心结的话,那么那个人,必然会是关灿灿。但是他也没想到,关灿灿会在只看了几本心理学的书籍,只是带阿御去了现场一次,就让阿御这么多年来的心结,真的解开了,还解开得这么彻底。
“你说你已经有几次,可以不用药物,也不用灿灿的声音,就能入睡的?”陆礼放问道。
“嗯。”司见御道。
“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你失眠的情况加剧,是因为当年的那场车祸,而灿灿的声音能够让你入睡,让你的身体对她的声音做出反应,很可能是你身体的潜意识,把她当成某种替代者,或者是替代着母亲,又或者是替代着父亲,更可能是两者皆有。”陆礼放分析道,“也可能是把她的声音当成某种安全感的存在,潜意识里让自己去依赖。”
“依赖?”司见御扬扬眉,艳色的眸子中透着一种若有所思。
“其实依赖这种心理,在生物界很普遍的。”陆礼放笑笑,只以为好友也许是反感这个词儿而已,“每个人的潜意识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人事物产生依赖感。不过你现在的病情有所好转,以后你对关灿灿的依赖,应该会越来越少的。”
“不,礼放,你错了。”司见御轻敛下了眸子,视线落在了自己左手的婚戒上,“不是越来越少,而是越来越多了。”
陆礼放楞了一下。
只看到司见御轻轻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说着,“不用药物,甚至不需要她的声音,我就可以入睡,是不是也可以看做,我身体的本能,已经知道药物完全起不了作用,而我现在,依赖的已经不止是她的声音了,而是依赖着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整个人了。甚至只要有她的目光,只要我知道,她是在注视着我的,我都可以睡着了。”
陆礼放生生地倒抽了一口气。
司见御的双眸,再度注视着陆礼放,“所以,礼放,你说我对灿灿的依赖,是不是越来越深了呢。”深到了不可测的地步。
而这份依赖,还在每一天的加深中。
陆礼放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来,从某方面来看,阿御的失眠症在好转,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说是更加的恶化也未尝不可。
从一个极端,往着另一个更加极端的方向偏了过去。
而现在的他,只有祈祷,关灿灿的后半辈子,都会好好地呆在阿御的身边,然后——长命百岁了!
————
关灿灿回到家中的时候,就看到司见御正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睡着的样子。
她走上前,看着他的睡颜,心中猜测着他现在到底睡着了没有。毕竟,现在的他,偶尔也可以自然而然地睡着了。
正当她倾下身子,脸凑近着他的脸,想要确认一下的时候,他的双眸倏然地睁开了。
关灿灿吓了一跳,脸刚要往上一扬的时候,司见御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反而把她的脸更压向了他的脸。
彼此的鼻尖,几乎抵在了一块儿,同时也可以轻易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关灿灿的脸微微一红,“你在装睡吗?”
“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他微微一笑道。
“你刚才应该知道我走近了吧,还故意吓我。”她嗔道,她知道,他的耳力很好,如果他仅仅只是闭目养神的话,那么应该可以听到她的脚步声。
“没有想着吓你,只是想等你走进了,再睁开眼而已。”他道,唇,几乎贴上了她的嘴唇,“如果有吓到你的话,那我下次不会了。”
似吻,非吻。
带着一种缠-绵的姿势,令得关灿灿脸上的温度在迅速地升温着。
“别这样,有佣人在呢。”换言之,虽然这会儿的客厅只有他们两人在,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封闭的地方,难保一会儿不会有佣人走进来。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他的声音,华丽而带着一种魅惑的韵味儿,“我们这样,是天经地义的。”
再多的缠-绵,再多的亲吻呢喃,再多的恩爱,都是理所当然的,即使外人看到了,那又怎么样呢?
关灿灿没有抗拒着司见御的亲昵,是啊,他们是夫妻了。当他对她有着渴求的时候,她愿意去努力的回应,让他知道,她对他同样的有着渴求。
他温柔地吻着她的唇,似在调一情,又似在呵护着。
好一会儿之后,才松开了她的唇,“今天都做了什么?”
“把礼物带给了小瑷,还和她聊了一会儿。”她道,有些感慨地道,“真不知道,将来哪个男人,可以又福气娶到小瑷。”在关灿灿看来,像苏瑷这样的女人,值得一个很好的男人!
只是她自个儿才回国没多久,也没认识什么好的男人,不然她没准会有当红娘地冲动。
“担心她的感情吗?”司见御坐起着身子,把关灿灿拉坐到了他的膝盖上道。
“嗯。”她点点头,“而且也不止是她,还有——”她的话,倏然地停了下来,没有说出那两个字的名字。
可是,就算她没有说出来,他却也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穆昂……她也在担心着穆昂的感情么?司见御的眸色掠过了一丝光芒,静静地凝视着关灿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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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意外和补救
关灿灿微咬了一下唇瓣,在司见御的目光下,没有隐瞒地道,“我也希望穆昂可以再找到一个真正他爱的,也能够爱他的人。”
终归,穆昂对她是有恩的,没有穆昂,就没有她和笑笑的现在,可是,穆昂最想要的,她却没有办法去回报。
“会愧疚吗?”司见御拉过了关灿灿的手,唇轻轻地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嗯。”她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的牙齿就像是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手背。并不是疼,只是手背上留下了几个浅浅的牙印。
她低呼一声。
却见他的舌尖,又轻轻的舔舐着他所咬过的地方,温柔的,再一点点的吸-吮着,带着撩动人心的感觉。
“灿灿,你的心里,不要想着其他的男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低低的乞求。
“我对穆昂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用手指轻轻的抵住了唇瓣,也阻止了她剩下的话。
“我知道。”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耳畔,低低的轻喃着,“知道你真正爱的人是我,知道你对昂不过是愧疚而已,愧疚给不了他想要的。可是……灿灿,就算我知道,我也还是会嫉妒吃醋,一想到你心里的某个角落还会时不时地想着昂,就会不舒服呢。”
关灿灿怔了怔,她一直都知道,御的独占-欲比起别人要强烈很多,也知道,他对于爱情,会需要更多的安全感。
而现在,他的这些话,是否也代表着,其实是她没有做好,她带给他的安全感,还远远不够。
主动的搂住了司见御的脖,关灿灿认真地道,“对不起。”
他睫毛轻颤了一下,眸色沉沉地凝视着她。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知道,我爱你,爱得很深很深,爱到不可以失去你。对我来说,这辈唯一会爱上的男人,只有你而已。”她抬起着手指,轻轻的拨开着他额前的刘海,更清楚的看着他的脸,他的那双艳色的眸。
妩媚,动人,却也是渴爱的。
突然之间,关灿灿有些明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了,爱他,并且把这份爱,毫不吝啬地表现出来。
或许是因为她的羞涩,她的被动,以至于她对他的爱,更多的是藏在心底,却不知道,这份“藏”会让他不安。
而以后——“御,我爱你。”她道,这一次,换成了她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有些微怔地看着放大在眼前的她的容颜,鼻尖,尽是她的气息,而唇上,是她的柔软,她的甜味,她的温。
她的舌尖在挤进着他的口中,他配合的张开了口,任由着她的舌头在他的口中尽着缠-绵。
她就像是在努力地用行动来告诉着他,她有多爱他似的。
他的灿灿呵……
艳美的双眸中,那份黯色在逐渐的被悦色所取代,胸口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在烟消云散着。
司见御缓缓地闭上了眼眸,随着关灿灿的亲吻而吻着。
想要她更多的爱着他,想要她的心中放的全是他。
这份依赖,在越来越深,也在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疯狂着。而他,甚至不敢让她知道的多,怕他的占有-欲,会吓坏了她。
灿灿,你可知道,我又有多爱你呢?!
————
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一个词儿,叫做“事与愿违”,苏瑷可以说这会儿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她这些日,加班加点的,好不容易赶在电视剧那边约定的日期前交出了曲,但是最后发现,电视剧那边的预告版所播放的音乐,却是原本的那《翡翠色》
而且……还是她最后修改完成的《翡翠色》!
“管哥,这是怎么回事?”苏瑷一发现这事儿后,就急急地去找了管哥。
“哎,小瑷,其实是这样的,在交曲之前,我看到了你搁在桌上这修改好的《翡翠色》,我看了下,觉得这比你交给我的新曲更好,所以我最后就把两曲都带去了制片方那边。最后是制片方选择了《翡翠色》。”管哥回道,“其实早和你说了,你这曲写得不错的,可是你偏偏不信。放心吧,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音乐,你这歌,一看就是会红的。到时候,有了拿得出手的作,你也算是能熬出点头了。”
这些年来,苏瑷在工作室的努力,管哥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苏瑷不像灿灿,那样有才华,写出来的曲拥有着一种灵性。
如果说关灿灿是那种天才型的作曲者,那么苏瑷就是脚踏实地的努力型,只是凭着经验的一点点累积,来一点点的进步着,可以说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那种。
像这样的作曲者,在这个圈儿里其实很多,很多人,可能一辈都写不出一能登上销量榜的曲。而这其中的一些运气好的,如果能写出一两销量不错的单曲,那么至少以后的日,会好混一些。
管哥是真心为苏瑷好,而苏瑷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办法对管哥发火,只能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努力的去弥补。
早知道她就不那么手欠了,在修改好新曲的时候,又想到了被撕碎的《翡翠色》,于是又把曲重新默写了出来,还进一步的修改了,改完后,又顺手搁在了桌上。
如果她没有做这些的话,那管哥也就不会拿着修改后的《翡翠色》去给制片方看了。
“那管哥,现在还可以再换曲吗?”苏瑷急急地问道。
“为什么要换曲?”管哥奇怪道,“今天早上我还和制片方那边聊过呢,他们说这歌的反响目前很不错。”
因为这曲是……她以穆昂的感情为灵感而写的,而且她答应过穆昂,不会把曲发表的,可是现在却弄成了这样。
“我并不想要发表这曲,无论如何也不想。”苏瑷道。
“至少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管哥正色道。
苏瑷咬了咬唇,却给不出理由,“管哥,我希望可以尽一切的可能,和制片方谈谈,撤回这曲,换成我新写的另一曲。”
“小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放弃的,不只是一曲,而是一个可以红的机会!”管哥有些着急,苦口婆心地想要劝她打消这个机会,“你不是刚入行的新人,你都在这个圈儿里呆了5年了,该知道能有这样的机会不多,你这次丢了,可能再等一个五年,都未必有!”
就像有些人,可能一辈也就写了一好歌,然后可以靠着这歌,混上一辈。
“我知道。”苏瑷回道,她很清楚自己面临的得失,可是这《翡翠色》原本就不是她该去写的曲,而她,也不想用穆昂的这份感情,去为自己赢得红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用这曲。”
管哥见苏瑷坚持,也没再说什么了,只是叹了口气,“既然你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么我一会儿去和制片方说说。不过工作室那边和制片方合约都签好了,如果要临时换曲的话,恐怕会要付出一定的违约金。”
“违约金的话,我会承担的。”苏瑷道。
“这次我也不好,没有事先问过你,就把两曲都拿去给制片方选,违约金的话,到时候再想想办法吧。”管哥道。毕竟,苏瑷的家世,他也清楚,恐怕违约金,苏瑷很难赔得起。
管哥打了个电话给制片人,却得知今天晚上,制片人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恐怕没时间来弄这事儿。
“只能等明天再说了。”管哥对着苏瑷道。
“那可以告诉我制片人参加的是什么宴会吗?在哪儿举行的?”苏瑷急急地问道,只怕这个等得越久,传播得就越多了。
毕竟,现在网络发达,几天的时间,就足以传播得人尽皆知了。
管哥知道苏瑷这是打算亲自去找制片人,劝了几句,但是看苏瑷坚持,也就把地点告诉了苏瑷。
“谢谢,我会好好的请求制片人的,不会乱来的。”苏瑷道。
“可是你没有邀请卡啊!”管哥道,这种宴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我可以在外面等的。”苏瑷道。
虽然以前不曾直接见过制片人,但是苏瑷在网上看过这人的照片。在b市,也算是一个影视圈的大腕了。
7点多的时间,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冷风吹在身上,有点冷飕飕的。
管哥给的地址,是一家高级会所的地址,这家会所,经常会承办一些高档的宴会。
门口的停车场,停着的全是一辆辆的豪车,苏瑷觉得自个儿此刻这样在会所的门口,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可疑人士。
可是她除了这样守株待兔,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正想着,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地驶来。苏瑷见过这辆车,那车牌上的数字,也是她也有印象。
那是——穆昂的车!
穆昂也来参加这个宴会?!
苏瑷愣愣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车,直到车驶过了她的面前,她被冷风一吹,才有些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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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真的是巧遇吗
然而,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到停车场,而是在距离她几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一道颀长的身影从车子的后座处走了下来。
苏瑷怔了怔,没想到穆昂会走下车。
看着他一步步地朝着她走过来,她心跳莫名的加速了起来。
“为什么站在这里?”当他站定在她的面前,冷冷地问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就像是要跃出嗓子眼里似的。
“我……在等人。”她讪讪地道,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那首《翡翠色》已经被制片方放到了预告片里话,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等人?”他的神色淡淡的,月色下,恍若冰雕。
就好像此刻的他,没有任何的感情,所以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工作室接了一个工作,我想找制片人说几句话,听说他今天在这里可以参加宴会,所以想在这里等等看,没准能碰到。”她回道。
风,似乎变得更冷了些,令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他的眉头微蹙了一下,“你总是喜欢蹲点碰运气吗?”
“啊?”她眨眨眼,随即想到了,之前她去穆氏的大厦那边找他,也是在门口蹲点候着他的。
她搓了一下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有些地方也不是说想进就能进的,所以只能这样候着找机会了。”
明明,这不过是一句很普通的话,甚至穆昂见过许多人,为了见一个人,得到个什么机会的,等上几天几夜的,那样子,远比她现在的模样惨得多。
可是那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看着这样的她,却会让他不舒服,不想要她再继续这副模样的站在这里。
“跟我进去。”他道,抬脚朝着会所的大门走去。
她呆愣愣地还站在原地,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穆昂走了几步,没见苏瑷跟上,回头看去的时候,只见她嘴巴微张着,一副呆呆的样子站在原地,眉头不由得一紧。
“还是你想继续呆在这里吹冷风?”他冷声道。
“啊!”她这才猛然地回过神来,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带她一起进去。
苏瑷快走了几步,走到了穆昂的身边,“真的可以吗?我可以一起进去吗?”
“嗯。”他淡淡地应着。
她的脸上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喜色,如果可以进去会所的话,那么见到制片人的几率就更大了,或许她可以自己说服制片人换曲子。
平凡的脸庞上的笑容,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只是进去而已,就可以让她这样高兴吗?普通人,这样一个小事,都可以那么地满足吗?
那么他呢?他又要怎么样,才可以让自己满足呢?或许……永远都得不到所谓的满足吧,穆昂自嘲地想着。
苏瑷是以穆昂女伴的身份进入会所的。当然,在进入的时候,门口迎接的工作人员还反复看了她好几眼。
毕竟,其他人的女伴,可是各个穿着晚宴的服装,打扮得光鲜亮丽,哪里像她,穿着一身廉价的风衣和牛仔裤,外加一双运动鞋。一张脸更是清汤挂面,什么妆都没化,头发还被外头的风吹得乱糟糟的……简直倒像是来砸场的似的。
不过碍于穆昂的身份,工作人员面儿上依然是恭谨热情的。
当苏瑷跟着穆昂进去的时候,对着穆昂道,“谢谢你今天带我进来。”
他瞥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为什么要把她带进来呢?他明明可以当成什么都没看到,让她继续在外头吹着冷风的。
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灿灿的朋友吗?还是说……他动了所谓的恻隐之心呢?
“昂,不要对什么人去动所谓的恻隐之心,因为有些人,越是柔弱,却反而会越危险。一旦当你对某个人动了恻隐之心,那么就代表着把自己置身在一个危险中了。”
父亲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而苏瑷这个女人,会有危险吗?
苏瑷被穆昂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转移着话题道,“对了,你今天这么会来这里,我还以为你的性格,不是喜欢参加宴会的呢。”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喜欢参加宴会呢?”他反问道,“苏瑷,你和我又有多熟呢?”
她一窒,“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说到底,她和他不过是校友而已,连朋友都不是,的确称不上熟。
正说着,倏然,宴会入口的地方,有着一阵喧哗,苏瑷抬眼望去,却看到关灿灿和司见御正在好些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今天的宴会,灿灿也参加?!
苏瑷转头看着身旁的穆昂,只见穆昂的眼睛,此刻正朝着灿灿的方向望去,那种目光,就好像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灿灿而已。
一瞬间,苏瑷明白了,为什么穆昂今天晚上会来参加这个宴会。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为了多看灿灿几眼吧。
蓦地,司见御像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转头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在看到穆昂后,面儿上倒是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来,唇角依旧泛着浅浅的微笑,就好像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倒是关灿灿,在看到了苏瑷和穆昂后,眼中露出了讶异,随即挽着司见御走了过来,“穆昂,小瑷,好巧呢。”
“是啊,好巧。”苏瑷笑了笑道。
关灿灿看着苏瑷的穿着后,把好友拉到了一旁道,“要不要我现在帮你去准备一套礼服什么的?”
“不用了。”苏瑷连连摆手道,反正她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进宴会了,再换一套礼服反而多余,“我今天只是来找个人的,一会儿找到了人,说了事儿就离开了。”
“找人?”关灿灿疑惑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是穆昂的女伴呢。”
苏瑷尴尬地笑了笑,“哪会呢,穆昂就算真的找女伴,也不会找像我这样的啊,只是之前我站在外头等人的时候,他估计看我太可怜了,所以才顺带把我带了进来吧。”
关灿灿抿了抿唇,正色道,“小瑷,你这话可有点妄自菲薄了,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差,在我看来,你很好,真的!”
苏瑷心中有些温暖。不管灿灿是和她一样身份普通的时候,还是成为了gk的女主人,灿灿对她的态度,始终都是一样的。
“谢谢。”苏瑷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看轻自己的。”
“那你要找人,是有什么难处吗?要我帮忙吗?”关灿灿又问道。
苏瑷还真不确定,这事儿只凭自己的能力或者工作室方面,能否解决,于是道,“那……如果我真的需要帮忙的话,就来找你,好吗?”
“好。”关灿灿点头道。不管好友有什么困难,她都会去帮。
这边,两个女人在说着话,而另一边,两个男人,却在彼此对视着。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说,是巧合吗?”司见御从一旁的侍应生手中拿起了一杯红酒,转动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穆昂神情未变,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漠然,“不是巧合。”
“哦?这么说,你是特意来参加这个宴会的?”
“对。”
司见御的眸光冷了冷,往前走了两步,靠近着穆昂,“昂,说起来你并没有参加我和灿灿的婚礼,你不祝我新婚愉快吗?”
穆昂的脸色微变了一下,身体变得僵直,“表哥,其实我该是有机会,比你更早认识灿灿的,如果当初一开学的时候,我就认识了灿灿,那么现在的你,就不会和灿灿在一起了。”
司见御半垂着眼帘,身体贴近着穆昂,两人的站姿,几乎就像拥抱似的,而司见御的唇,凑近着穆昂的耳边,如同窃窃私语。
“昂,就算是你先认识了灿灿,可是我一定还是会遇到灿灿,还是会爱上灿灿,然后,让她离不开我的。”低雅的声音,如同在说着另一种的预言一般,肯定至极,“灿灿注定不会属于你,我以为五年的时间,你早就该明白这个事实了。”
穆昂的身子轻晃了一下。
是啊,五年的时间,当灿灿去努力的把表哥放下的时候,他却依然没能让灿灿爱上自己,不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证明着……灿灿永远都不会爱上自己。
当苏瑷转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司见御和穆昂身体贴在一块儿,那姿势,唯美地让她顿时产生着某种腐一女式的遐想,然后有种想流口水的冲动。
两个美男站一块,那效果果然是以平方叠加的。
不过随即,她又赶紧拍了拍脑袋,赶紧擦了下嘴巴,跟着关灿灿走到了两人的身边。老天,她在想什么啊!以穆昂和司见御的关系,两人的对话,估计怎么都不会愉快的吧。
“御,你们在聊什么?”关灿灿问道。
司见御往后退开了一步,揽住了关灿灿的肩膀,微微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在说真的很巧,没想到会同参加一个宴会,对吗,昂?”
【349】意外的音乐
三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穆昂的脸上。
而他的目光,却只是凝望着关灿灿,如果他说,今天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看她,只是想要多看她几眼,那么想必会让她为难,让她尴尬吧。
他知道,表哥想要他说什么样的话,也知道听到什么样的话,可以让灿灿不做它想,所以,他会说违心的话,也只是因为灿灿而已。
“嗯,真的很巧。”他道。
关灿灿没有对穆昂的话起疑,可是苏瑷却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穆昂的脸色,泛着一种苍白,当司见御和灿灿越是亲密,对他来说,就越是一种残忍吧。
“啊,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儿想单独和穆昂说一下。”苏瑷说着,就拉起了穆昂的手,拉着他朝着宴会的另一边走去。
直到彻底的离开了关灿灿和司见御的视线,她才蓦地回过神来,发现她做了什么。
她……居然拉着穆昂走过来了,而且……穆昂居然还真的跟过来了?!
一个激灵,她猛然地松开了手,抬眼看着穆昂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抱歉,我……我刚才……”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他显然并没有要多听她的抱歉。
“其实……没有什么事儿。”在他的视线下,她有些小声地道。只是因为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她就一时冲动,把他拉了过来,可是却忘了去想,他来这里,本就是为了看灿灿的。
这会儿她把他拉到看不到灿灿的地方,完全是违背着他的本意吧。
穆昂看着定定地站在他面前的人儿,这会儿的她,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乖乖地站着,低着头,等待着老师批评地小学生似的。
“那为什么要拉我过来?”他问道。
“因为……”她犹豫了一下,干脆一咬牙,说道,“因为刚才你看起来,好像很难受似的。”
他的眸色微微一变,她看出了他的难受吗?刚才的他,在用着自己全部的克制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
可是……她却注意到了。
穆昂抿着唇,没有说话。
苏瑷小心翼翼地抬着眼,瞅着他此刻的神情,猜不出这会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下次不会再……”
她的话还没说我完,却被他一下子打断了,“你不是要找人么?”莫名的,他不想要听她接下去所说的话。
苏瑷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要为了换曲的事儿找制片人。
要是让穆昂知道那首《翡翠色》已经被制片方用在了电视剧的预告版上,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没准真的会找个地方,挖个坑把她埋了吧。
一思及此,苏瑷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我这就去找。”说着,她开始四处张望着,期望着能够看到制片人。
苏瑷的运气还不错,找了十分钟后,倒是看到了制片人正在其他人闲聊着什么。
作为一个小市民的苏瑷自然不敢贸然上去打扰,于是在等了十来分钟后,终于等到制片人落单的情况下,走上了前道,“您好,江先生。”
江莱舟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平凡的脸,外加一身和宴会极不相称地衣服,都让她和这个宴会看起来格格不入。
不过江莱舟早已过了外表看人的年纪了,既然这个女人能以这副样子参加这个宴会,自然应该是有些能耐的了。
“你是?”
“我叫苏瑷,是管哥工作室里的员工。”苏瑷自我介绍道,“这次的《新月》电视剧,有一首我写的歌曲被《新月》采用,在预告片中使用了。”
“哦,原来你是那首曲子的作曲者?”江莱舟笑笑道,“这首曲子我听了,很不错,为预告片增色不少。”
“谢谢。”不过现在绝对不是听表扬的时候啊,苏瑷赶紧说明着来意道,“不过这首曲子,因为某种原因,其实我并不打算发表,所以希望江先生能同意,更换另一首曲子,可以吗?”
江莱舟蓦地一笑,“苏小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这首曲子,现在已经用在了预告片上,而且合约也已经全部签好,现在来和我说,要换曲吗?”
苏瑷恳求道,“江先生,我没有开玩笑,我也知道这样很不应该,可是这首曲子,有其他特别的意义,真的不能发表,我知道会很麻烦你们,可是能不能通融一下呢?”
江莱舟此刻已经沉下了脸,“苏小姐,你这种无理的要求,我不可能会答应,如果不能发表,那么一开始就不该把曲子拿出来。现在要换曲,不仅是时间浪费问题,更是需要改动许多东西,还要重新剪辑部分镜头,这些,是你轻飘飘的一句请求就行的吗?”
“可是那首曲子真的不行。”苏瑷满脸的焦急。
“还是说,曲子是你抄袭得来的?”江莱舟想到了这一种可能性。
“绝对不是抄袭,是我自己所写的,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所以不能发表。”苏瑷道。
“苏小姐,既然曲子不是抄袭,如果你想撤回曲子,那么就让你们工作室的管哥来和我谈,大家一切走法律程序,其他的,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江莱舟显然是不想再和苏瑷多谈什么了。
如果此刻不是在宴会上,而是在其他场合的话,估计苏瑷早就被直接撵走了。
这会儿,苏瑷的脸色白了白,贝齿紧咬着唇瓣。这事儿,还是被她搞砸了吗?如果管哥亲自和对方说的话,能成功吗?
要是真的走法律程序的话,光是时间就不好说,到时候即使真的撤回了曲子,只怕这首曲子也早就传播开了。
穆昂远远地看着苏瑷,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焦虑不安的小兽似的,站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
那个男人,他倒是曾见过几次,只是没想到,今天苏瑷特意要来找的人,居然会是江莱舟。
穆昂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从苏瑷的表情看来,显然,应该并不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你要找的人是江先生?”走上前,穆昂对着苏瑷问道。
“啊……是。”苏瑷这会儿,完全是一惊一乍着,此刻目的没搭成,偏偏穆昂又走过来了,如果让穆昂知道曲子的事儿的话……
“穆总,幸会。”江莱舟一看到穆昂走近,立刻打起了招呼来。就他所知,平素里这位穆家未来的继承人,可是绝少会出席这类的宴会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既然见到了,以江莱舟的商人本色,自然是要拉交情了,“怎么,穆总也认识这位苏小姐吗?”
“嗯,她是我今天的女伴。”穆昂淡淡地道。
江莱舟心中暗暗一惊,看着苏瑷的眼神也有点变了。虽然没看出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不明的气息,但是能让穆昂承认是女伴的,多少也该是有些能耐的。
“你今天来找江先生,是有什么事儿吗?”穆昂低头问着。
苏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来找江莱舟的目的,她最最不想的,就是被他知道。
倒是江莱舟,笑了笑道,“是有关一首曲子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苏小姐是穆总的朋友,那么我当然是愿意做件好事,成全苏小姐的。”
“曲子?”穆昂的眸光闪了闪,视线瞥向了苏瑷。
苏瑷不觉缩了缩肩膀。
“一会儿,我这次筹拍的电视剧的预告片,会在现场播放一下,图个热闹,也就3分钟左右吧,用的曲子就是苏小姐所写的。”江莱舟说着,倒是真的有几分惋惜似的,“其实苏小姐所写的那首曲子真的很不错,一会儿穆总不妨好好听听。”
苏瑷震惊着,压根没想到一会儿,还有什么现场播放。
要真的现场播放的话,那不是直接告诉穆昂,她把这首曲子发布了吗?“江先生,能不能……”苏瑷急急地道,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宴会正前方的平台处,已经有司仪在说着现场播放电视剧的视频,热闹一下气氛之类的话了。
而原本在他们身边的江莱舟,对着苏瑷和穆昂笑了笑,走到了前面的台前,说了一些场面话。今天的宴会,江莱舟也是主办者之一,也因此,想先为自个儿的电视剧预预热。
而直到这会儿,苏瑷才发现,现场,竟然还有不少演员出席着这次的宴会。
可见她有多后知后觉啊!
这会儿,她很想要大声的阻止着播放,也想要干脆直接把穆昂带离现场,可是最终,她却什么都没做,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宴会正前方的一块超大的液晶屏幕上,播放起了她曾经在管哥这里看到过的预告片。
顿时,整个宴会厅中,响起了《翡翠色》的乐声。
宴会厅中的不少人,目光都朝着液晶屏幕的方向望了过去,而苏瑷却是转头,朝着身旁的穆昂望着。
他的脸色在逐渐的变得苍白,右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玻璃酒杯,手背上青筋暴起着,似在克制着什么,酒杯中的酒液在不断地晃动着,就像是在宣告着他此刻的心情。
【350】更担心的是谁
苏瑷心中叫苦不迭。
怎么办?该怎么办?她所想隐瞒的事情,她所想要补救的事情,就这样措手不及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3分钟的时间,仅仅只是很短的时间而已,眨眼而过。
当预告片播放完毕后,江莱舟似还想要给穆昂卖个好似的,走下了台,走到了苏瑷身边,开口道,“在预告片中的曲子,名叫《翡翠色》,是由苏瑷小姐所写的,今天苏小姐也来到了现场,希望苏小姐下次可以写出更精彩的曲子。”
宴会中不少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苏瑷的身上。
有些人已经认出了站在苏瑷身边的是穆昂,对于一身普通装束的苏瑷,和穆昂这样的组合,倒是比起曲子,更加的引起着人们的好奇。
苏瑷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着,众人的目光,江莱舟的那些话,反而在更加地加重着自己的不安。
她一点都不想在这会儿引人注目,她现在满脑子,只是在想着,穆昂……会这么想?!
咔!
玻璃碎裂的声音,骤然地响起在了她的耳边,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苏瑷感觉到有酒液溅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穆昂。他的那只如玉般的手,此刻布满着红色的酒液,还有……殷红的鲜血。
酒杯被他生生地捏碎了,而他的手心中,还有着玻璃的碎片,扎着他的手,让他手上的鲜血流得更多了。
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刚才还在高声说话的江莱舟,此刻哑了声。
最先出声的,还是苏瑷,她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道,“快松开手,别抓着玻璃碎片。”他这样用力的握着玻璃碎片,只会让他的手受伤更严重、
穆昂的面色,冰冰冷冷,可是他的双眸,却是带着一种愤怒,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种目光看着她过。苏瑷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不过她的双手,还是拼命的想要去把穆昂的手打开。
“苏瑷,看来你还真是忘了我说过的话。”穆昂冷冷地挥开了苏瑷的手,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让人如置冰窖。
苏瑷的身子颤了颤,“对……对不起……”
她想解释,想告诉他,她并没有想过要把这首歌发表,只是因为一系列的阴差阳错,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可是在他的目光下。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的手慢慢的松开着,原本在掌心中的玻璃,纷纷掉落在了地上。那些玻璃碎片中,还沾着他的鲜血,在灯光下,透着一种血腥。
穆昂慢慢的倾下身子,脸凑近着苏瑷的脸颊,用着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道,“别以为这件事,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这样算了。”
她的心脏骤然一缩,只觉得浑身一片的冰凉。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起了身子,目光朝着另一侧关灿灿的方向望了过去。
灿灿……她也听到了这首曲子吗?!这首曲子,就像是把他所有的感情,在众人面前剖析了一遍,让他有着一种狼狈感。
或许,他真正不愿的,是让灿灿听到这首曲子吧。
关灿灿其实在穆昂捏碎着玻璃杯的那一刻,就想要过去了,但是奈何司见御却一直紧紧地搂着她,让她的身子动不了分毫。
“御,你先松一下手。”关灿灿道。任谁都能看得出,穆昂现在在生气,甚至可以说是在发怒,而这份怒意,是完全针对苏瑷的。
是因为曲子的关系吗?《翡翠色》……关灿灿想到了穆昂那对翡翠色的耳钉,那对耳钉,她一直都看到穆昂戴着,可是今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戴。
而苏瑷的这首曲子……关灿灿自己也是作曲的,自然能够感觉得出,苏瑷的曲子,是以穆昂为原型在写,或者说……是在写着穆昂的感情。
两个都是她的朋友,她不可能这样无动于衷的旁观着。
“御,松手,我要过去!”关灿灿再度开口道。
可是司见御却反而把关灿灿抱得更紧了,“别过去,灿灿。”他的下颚紧紧地贴着她的脸颊,低低地说着,那姿势,就像是在亲昵的缠-绵一般。
“御……”关灿灿楞了一下,可以感觉到这会儿,他的拥抱有多用力,几乎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嵌进他的身体中似的。
“别过去,灿灿,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不是吗?”他呢喃着道,心中,升起着一丝不安。
苏瑷的这首曲子,关灿灿听出了是在写着穆昂的感情,司见御自然也能听出。
也正是因为听出了,所以才怕她会因此对穆昂的同情和愧疚继续的加深着。
尽管,他相信着她是爱他的,但是却依然会有着不安,怕这份同情和愧疚到达了某种程度后,会起着变化。
“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儿呢,他们都是我朋友。”关灿灿急了,眼看着苏瑷一脸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而穆昂的手还在流着血,那目光,在朝着她望了过来。
“你一定要过去吗?”司见御的声音就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似的。
“嗯。”关灿灿应着,低头,开始掰着他扣在她腰上的手指。
当司见御的手指被一点点的掰开的时候,穆昂已经转身离开了宴会的大厅,而苏瑷,依然像是呆着一般地站在原地。
关灿灿从司见御的身边挣脱而去,朝着苏瑷奔了过去,“小瑷,你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关灿灿急急地问道。
苏瑷的眼睛,还在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上,这会儿还有着刚才她抓住穆昂的手所沾到的鲜血,“灿灿,是我不该写这首曲子的,穆昂他有对我说过,不要发表这首曲子的,可是……”
关灿灿抿了抿唇,所以刚才穆昂的怒气,真的是因为这首曲子的关系吗?
“那你呢,你有没有事儿?”她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儿。”苏瑷摇摇头,“穆昂,他……他的手流了好多血,不知道要不要紧……”苏瑷眼中有着担心。可是她又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追过去的话,只怕穆昂看到她,会更加的生气。
“你别担心,我追过去看看!”关灿灿道,提着裙摆,匆匆地奔出了宴会厅。
看着好友逐渐消失的背影,苏瑷的目光,再一次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那残留在手上的血迹,让双手变得灼热无比。
穆昂,他对灿灿的感情,究竟是认真到了什么程度呢?因为一首曲子,就这样的大怒,甚至……伤害到了他自己……
苏瑷此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而此刻的司见御,同样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灿灿在掰开着他的手,只为了……离开他的身边么!
他知道,她在担心着苏瑷和穆昂,可是……“究竟哪一个,才是你最担心的呢?灿灿……”他喃喃自语着,却没有人可以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
关灿灿一路奔跑着,终于在会所的门口,追上了穆昂。他的手还在淌着鲜血,一滴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了地上。
会所门口的工作人员似想要询问,但是却在他冰冷的眼神中,噤住了所有的声音。
“穆昂!”关灿灿在后面喊道。
颀长的身子震了震,穆昂的脚步停顿了下来,转过身,就看着关灿灿气喘吁吁地朝着他跑了过来。
若是平时,她这样急切地来找他,他会开心吧,可是此刻……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着她。
“有事吗?”他半垂着眼帘,遮盖住了眸中的神色问道。
“你的手受伤了,最好马上找医生处理一下,你是自己开车过来,还是有司机……”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打断了。
“用不着,不过是小伤而已。”他道,对自己手上的伤毫不在意。
“怎么会是小伤呢?”她道,他的血,一路都在淌着,甚至现在,还有血不停地滴落着,可见他手上的伤,绝对不浅。
关灿灿拉起着穆昂受伤的手,果不其然,他的手心中,有着深深的几道被玻璃扎破的口子。
抿了抿唇,她道,“如果你生气是因为小瑷所做的那首曲子,那么完全可以不必在意,只是一首曲子而已,没什么的。”
他的身子猛然一颤,身体变得无比的僵硬,“那么……那首曲子,对你来说,是不是毫无意义呢?”
他不想让她听到这首曲子,可是,当她说出让他不必在意的话时,他的心口处,却又是一阵刺痛。
关灿灿窒了窒,这首曲子,是苏瑷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写着,写出了穆昂的暗恋,穆昂的痛苦,穆昂的守护,穆昂的落寂。
一些她从来不曾体会到的东西,却在透过着小瑷的这首曲子,让她体会到。
这首曲子,并不是毫无意义,也不是她听过就可以忘记的!
可是她知道,如果她现在这样说的话,那么只会给他无谓的希望,将来却反而会让他更加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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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没有得到的爱
关灿灿咬了咬牙,还是说着,“我爱的,是御,所以这首歌,对我来说,只是一首很好听的歌曲而已。穆昂,我希望你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一份没有办法得到回报的爱,执着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不放下这份感情,也许会迎来更美好的感情呢?”
更美好吗?他的唇角溢出着一抹冷笑,“所以,你是希望我去爱上别人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用着很肯定的声音道,“是。”希望他去爱上一个值得他爱的女人,希望他可以获得幸福。
除了这份希望,她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回报他这五年来对她和笑笑的守护。
“哈哈……哈哈哈……”他猛然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种凄凉,“原来,你希望我去爱上别人……原来,我的爱,对你来说,不过是一种负担。”
“穆昂!”她喊道,他的笑声,是那么地刺耳,却也令她刺痛。
他抽回了手,凝视着她道,“那么,我知道了。”
仅仅,只是这样地一句话而已。说完这话后,他转身离开。
关灿灿咬着唇,怔怔地看着穆昂的背影。
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这些话,是对的还是错的。
————
司机一直在停车场候着穆昂,当看到穆昂一只手淌着血的上了车时,吓了一跳。
“少爷,你的手怎么了?要现在去医院吗?”司机问道。
“不用,回别墅那边。”穆昂淡淡地道,就好像要放任着这手置之不理。
司机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的,因此没说什么,发动着车子,朝着穆昂的私人别墅方向驶去。
然而,车子开到了一半,穆昂的手机倏然地响了起来。
他的视线瞥了眼来电显示——是父亲穆天齐的电话。
父亲极少会打电话找他,只除了有关母亲的事情外。穆昂接起了电话,“父亲。”
“回家一趟,你母亲突然想要看看你。”穆天齐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他回道。
父子俩的对话,完全就像是一种公式化一般,没有什么温情。
结束了通话,穆昂对着司机淡淡地道,“回穆家宅子那边。”
“是。”司机恭谨地道,调转了车头。
穆昂背靠着后座,闭上了眼睛。
又要去见母亲了吗?小时候,曾无比的渴望着从母亲这里得到所谓的母爱,总想要多赖在母亲身边一会儿,让她多注意自己一会儿。
可是曾几何时,他却变得越来越不想要见到母亲了呢?每一次的见到,只会让他更加深刻地感觉到,母亲从来,都没有爱过他这个儿子!
莫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穆家的宅邸前,司机恭谨地打开着车门,穆昂走下车,缓步地进了大宅。
穆家的佣人们,此刻自然也注意到了穆昂那只染着血,看着触目惊心的右手,但是却没人敢多说什么。
穆昂走到了母亲的卧室前,轻轻地叩着门。
“进来。”房间里,传出了父亲的声音。
穆昂打开了门,走了进去,只见母亲正坐在钢琴前,表情带着一种陶醉的怀念,唇角微微地含着笑意,似在想着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看着表象,恐怕不会让人想到,这样美丽的女人,其实已经是个疯子了吧。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陆箫箫的穆天齐,视线移向了自己的儿子,缓步地走了过来,“你母亲刚才一直在想着你,去,和你母亲说说话。”
穆昂越过了穆天齐,朝着陆箫箫走了过去。
如果不是母亲想要见他的话,父亲根本就无所谓见不见他吧。父亲的底线,不过是只要他活得而已。
而他活着的意义,对父亲而言,应该只是父亲他的血脉和母亲的血脉结合在一起的证明而已吧,是父亲的一个念想,念想着母亲终究为他生下过孩子。
可怜……却又可悲的念想。
穆昂走到了陆箫箫的身边,这个美丽的女人,就像是为爱而生死的,也注定着为爱而死。
当司城雨死的那一刻,她的灵魂其实也死了吧。
穆昂想着,弯下腰,对着陆箫箫道,“母亲,我来了。”
他的声音,令得原本在缅怀着什么的女人,蓦地像是被惊醒了似的,那双美丽的黑眸微微抬起,朝着他望了过来。
“小昂?”陆箫箫喃喃着。
“嗯,是我。”穆昂轻轻地应着。
“小昂,来,让妈咪好好看看你,妈咪觉得好像很久没有看到你了。”美丽的女人抬起了手,双手轻轻地捧住着面前男人的脸颊,可是指甲却是深深地陷入着他的皮肤中,“为什么你不像他呢?为什么不像呢?”
她喃喃自语着,指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抓痕。
可是,她却像是在欣赏着这些抓痕似的,仿佛这些抓痕越多,面前的儿子,就会越像她所深爱的那个男人。
而穆昂,也像是浑然不觉疼痛似的,没有吭一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陆箫箫咯咯地轻笑了起来,银铃似的笑声,衬着她的脸更加的美丽,“小昂,我想听你弹琴,你弹琴给妈咪听好吗?”
穆昂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在自己母亲的眼中,他又是什么呢?是儿子?还是……仅仅只是一个工具呢?一个在她的幻想中,是和她所爱的男人生下的孩子?一个可以供她怀念的工具?
“好。”他面无表情地道。坐正在钢琴前,带着血的右手,抚上了那象牙白的琴键。鲜血,在白色的琴键上,变得格外的鲜明。
可是陆箫箫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只是用着一种热烈期盼的眼神,在等待着他的演奏而已。
而穆天齐,同样的也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就好像儿子受伤与否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够满足妻子的心愿就好。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游移着,优美的乐声从他的指尖处流泻而出,溢满着整个房间。
琴音优美。即使他早已放弃了钢琴,即使他只是偶尔弹奏而已,但是这份天赋还在,那份清澈却冰冷的琴音,不曾改变过。
陆箫箫像是在沉迷在琴音之中似的,脸上带着笑意,在房间中独自翩翩起舞着。
年轻时候的陆箫箫,本就很擅长跳舞,即使疯了,可是跳起舞来,依然婀娜多姿,透着一种撩人的妩媚。
“城雨,城雨……”一边跳着,她的口中,一边喃喃着自己所爱的男人的名字。
当她舞到了穆天齐的身边时,如同个孩子一般对着穆天齐咯咯地笑着,“你有看到城雨吗?”她柔声地问着。
穆天齐微微一笑,“没有,我没有看到他。”
她的脸上顿时扬起着一种失望,不过随即,却又笑了,“那你见到城雨地时候,可以让告诉他,我在找他吗?”
“好。”他应着。
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是这样温文尔雅,永远都是这样面带微笑,永远都会满足着她的任何一个要求,就像是在费尽心思地呵护着一个不曾长大的孩子似的。
陆箫箫继续跳着舞,而穆天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完全不在乎时间的流逝。
而穆昂,就这样一遍遍地弹着,手上的伤口,在不断地裂开着,加重着,鲜血此刻已经染满着琴键,可是他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人去喊停。
仿佛他的手有没有受伤,流了多少的血,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这琴声不能停而已。
不知道弹了多久,直到陆箫箫跳得累了,靠在了穆天齐的怀中。
“累了吗?”穆天齐轻轻地问着。
“嗯。”她点了点头,“你说城雨会喜欢我刚才跳的舞吗?”
“如果你想他喜欢,他就会喜欢的。”他低低地道。
她似满足般地笑着,双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他很自然地把她抱了起来,走到了床边,把她小心地放到了床上。
在琴声中,陆箫箫很快地就睡着了。
穆天齐静静地睨看着妻子的睡颜,直至此刻,眸中才闪过着一抹深深的嫉妒。箫箫所爱的,始终是司城雨。
就算那个男人死了,就算她疯了,可是她爱的,还是那个人。
不过,即使再怎么爱,又怎么样呢?现在,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将来要和她一起死,死后葬在一起的人,也是他。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地和司城雨在一起。
穆天齐抬起手,轻轻的撩开着陆箫箫的额前的发丝,“晚安。”他轻喃着道。
房间中的琴音,这时候终于停了下来,白色的琴键上,已经全都是血了。穆昂的脸色、唇色都开始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着。
当穆天齐走出房间的时候,穆昂跟着出了房间。
“父亲!“穆昂突然喊道。
穆天齐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今天晚上你很好,你母亲很开心。”这话,就像是一种赞许一般。
可是他真正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穆昂的右手垂落在身侧,整只手此刻都已经染成了血色。任谁都能一眼看到这只血色的手,可是穆天齐此刻,却依然像是没有看到似的,毫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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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为什么那么难
“是不是只要母亲开心,不管我怎么样,都可以呢?”穆昂问道。
穆天齐盯着儿子,“是,昂,你该清楚,我从来在乎的,只有你母亲而已。”这点,穆天齐从来也没有隐瞒过儿子。
穆昂的眸色黯了黯,“那么父亲,你有没有爱过我呢?”
“你是我的儿子,我将来的一切,都会是你的。”穆天齐微微一笑道,“可是,爱?昂,你是在希望我给你所谓的父爱吗?”
穆昂微抿着唇,没有吭声。
穆天齐走近着穆昂,看着长相有6、7分和自己相似的儿子,“昂,你是我和你母亲的孩子,所以我当然是爱你的,不然,又怎么会把我所有的事业都交给你呢?”
“如果……我不是母亲的孩子呢?”他冷声问道。
“没有这种如果。”穆天齐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
“如果有这种如果呢?如果我是你和其他女人的孩子,你还会爱吗?”不是因为母亲的血脉,仅仅只是因为他自己而已,想要知道,父亲对这样的他,是否会爱。
穆天齐眸光闪了闪,“还真是没想到,到了你这个年纪,居然还在问我这种傻问题。”
穆昂抿着唇,直视着自己的父亲。
“好,那么我回答你,如果你是我和其他女人的孩子,那么——我一定不会爱你。”穆天齐嘴角噙着笑意地回道,“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嗯,很满意。”穆昂的声音,带着一种自嘲地道。
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父亲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但是她却偏偏不死心地想要再亲口听到一边,想要让自己再死心一次。
越过了穆天齐,穆昂直直地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不想再继续留在这个家里,多留一会儿,都会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径自上了车,他发动着车子,驶离着穆宅。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甚至就连要开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这会儿,他的手已经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似的,就算伤口还在崩裂着,血还在时不时地因为挤压而涌出,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是真正地爱着他吗?不因为外表,不因为身份,不因为血脉,仅仅只因为……他本身的这个人而已。
灿灿说,她爱的是司见御,所以要他去爱上别人,父亲说,如果他不是母亲的孩子,那么就一定不会爱他。
爱,对有些人来说,可以轻易地挂在嘴边,听起来无比的廉价,但是为什么,当他想要去得到的时候,却会那么难呢?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穆昂,你注定,是不会有人真正来爱上的。”他自我嘲讽着。
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是这样的,不是吗?他又还在奢望什么呢……
————
苏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宴会的,她只记得,灿灿是一个人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灿灿的手上,也都是鲜血——那是穆昂的鲜血。
灿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对她说,曲子的事情不用担心。
同样的,司见御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灿灿没和她说太久,司见御就已经走了过来,带走了灿灿。
苏瑷也跟着离开了会所。尽管灿灿要送她回去,可是她却摇摇头,说要回一下工作室。
而当她到了工作室那边,一手的鲜血,倒是把正在加班的管哥吓了一跳,“你不是去找制片人么,怎么会满手都是血啊,发生什么事儿?被抢劫了?”
管哥脑子里升起着各种的猜测,毕竟,这会儿苏瑷的样子,看起来委实不太好。
“只是……刚好遇到一个朋友,他受伤了,这些血,是他的血。”苏瑷挪了挪唇道。
管哥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今天见到制片人了吗?”
她点点头,“见到了。”
“制片人怎么说?同意更换曲子吗?”
“应该会同意吧。”灿灿说了她会解决,那么想必更换曲子的事情,对方应该会同意吧。只是没想到,她兜了这么大个圈子,闹出了这样一场,结果事情却是在往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着。
“那就好。”管哥笑笑,瞅着苏瑷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怎么了,事情既然解决了,你怎么还是一脸的不开心?”
她咬咬唇,满脑子尽是穆昂刚才那冰冷的脸庞,和愤怒的眼神。
穆昂,最不想这首曲子被灿灿听到吧,可是偏偏……灿灿还是听到了,而这一切,全都怪她!
“说起来,你最近好像有着心事儿似的,要遇到了什么麻烦的话,不妨说下,大家也都那么多年的同事了。”管哥道。
“谢谢,我只是在担心我的那位朋友。”苏瑷回道。
“你啊,先去洗个手吧,满手的血。要是担心你朋友的话,就打个电话去问问,或者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再去探望一下。”管哥说道。
苏瑷瞥着自己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打个电话,或者去探望……她没有穆昂的联络电话,也不知道他的住址,说起来,管哥说的两样,她竟全都做不到。
苏瑷走进着洗手间,一点点地清洗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即使清水把血迹冲走了,但是总觉得手上仿佛还沾着他的血似的,灼热得很。
在工作室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管哥准备回家了,才问着她,“小瑷,你不走吗?”
“啊?”她看了看时间,这会儿都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再拿起手机一看,手机这会儿已经没电了。估计家里老爸老妈又该着急了。
苏瑷借了管哥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家报了声平安,然后和管哥一起离开了工作室。
“我送你回去吧。”管哥道,“这么晚了,这会儿地铁都没了。”
苏瑷摇了下头,“我想自己走一会儿,再说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有夜班车,直接到我家附近的。”
“可是……”管哥还有些不放心。
“放心,我不会走小路的,再说b市人多,晚上12点,我家那边还有不少大排档呢,热闹得很。”苏瑷道。
管哥这才宽了心,不过还是坚持把苏瑷送到了车站。
只是等了片刻的功夫,公车便来了,这个时间点,人本就很少,苏瑷找了个空的靠窗位置坐下,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穆昂现在在做什么呢?他离开的时候,曾对她说,不是一句对不起,这件事就可以这么算的。
以穆昂的能力,如果要报复她,那估计真的是分分钟的事儿,大概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吧。可是奇怪的是,这会儿她心中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他今天到底流了多少的血,手上的伤,有没有去找医生处理过。
正想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倏然地透过了车窗,印入了她的眼帘。
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可是她却可以肯定,刚才所看到的人,是……穆昂!
这么晚了,他还在外头?!
苏瑷赶紧站起了身,跑到了车厢的后面,从车尾的车窗处望去,那抹身影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可是却真的是穆昂!
当车停下来的时候,她想都没想的下了车,一路朝着刚才看到穆昂的地方跑了过去。
江边,还是在江边。
上一次在灿灿的婚礼结束后,她是在江边遇到穆昂的,而这一次,还是在江边。
苏瑷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看着马路的对面,那抹颀长的身影正坐在江边的一张石椅上,低着头,似在想着什么身子似的,那街边的路灯落在他的身上,透着一股萧瑟的味道。
如果不是这灯光的话,恐怕刚才她在公车上,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这会儿,江边几乎已经没什么人了,他的身影,越发的显眼着。
也许这会儿,他想独自思考,也许这会儿,他根本就不愿意别人去打扰了他,可是……苏瑷微咬了一下唇瓣,慢慢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穿过了马路,朝着穆昂走了过去。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只是过去看一下穆昂手上的伤有没有处理过,不会去打扰他什么的,毕竟,他今天之所以会受伤,和她脱不了干系。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所看到的,是穆昂一手地鲜血,甚至他的衣服上,还沾了不少的血迹。
他的整只右手,远比他离开宴会的时候,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就像是被血浸透了似的。
“你的手怎么回事,还没去看过医生吗?”苏瑷惊呼道,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所谓的不去打扰,反而是跑前了几步,蹲在了穆昂的跟前,拉起了他的右手看着。
他右手的手心中,布满了被玻璃割裂的伤口,此刻大部分流出来的血液已经凝结了,只是在伤口深处,还能隐隐看到有血在一点点的渗出着。
简直……就像是要废了这只手似的。
苏瑷心中震颤着,甚至觉得她捧着穆昂右手的双手,都在发着颤,“我……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你的伤需要马上处理。”她深吸了一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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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大雨中
然而,穆昂却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没有听到她声音似的。
她想要把他拉起来,可是以她的力气,根本就拉不动他。
“穆昂,你有听到我的声音吗?你现在最好赶紧去让医生处理下你的伤口,你再这样流血下去,一旦失血过多的话,到时候就不仅仅只是手上的伤口了。”苏瑷焦急地说着。灯光下,他不止是面色苍白着,就连唇色都是一种吓人的灰白。
“穆昂!”苏瑷的音量不觉提高。
他终于像是慢慢的回过神来似的,从她的手中抽离了右手,“就算是死了,也不过如此,不是吗?更何况,这点小伤,还死不了。”
苏瑷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窒,全身都有种被冰冻的感觉。“死”这个字,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却是如此的轻飘飘,如此的轻描淡写。
突然,她有一种感觉,就好像他对死,从来都是不在意的,甚至这一刻,他是在期待着死亡的!
期待?多可笑!
死亡也用期待的吗?!
“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去医院治疗手上的伤呢?”苏瑷好半晌,才喘了一口气问道。
他没有回答,就好像是把她当成了空气一般。
她咬了咬唇,正想再说什么,突然,天空飘起了雨花,而且雨花在变得越来越多!
估计是要下阵雨了!她看过气象预报,今天晚上有阵雨!
“下雨了,就算你不肯去医院,至少也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吧。”她道。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仅仅只是几分钟,雨便越来越大了,豆大的雨打在脸上,身上,没过多久,两人便已被雨淋湿着。
苏瑷满眼焦急地看着穆昂,这会儿,她是喊不动他,拖不动他。可是光看他现在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她就可以断定,他想必已经流了不少的血,本来这时候,就是身体虚弱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再淋雨的话,不仅伤口容易感染,只怕还可能引发其他的疾病。
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努力的在想着,却见他的睫毛在雨水中轻轻地颤了颤,那双漆黑的眸子,朝着她望了过来,“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冰冷的声音,就和此刻的雨水一样,冰冷,沁透着人心。
她楞了楞,他的面色苍白如雪,可是他的眼睛,却是那么的漆黑深邃,被雨水打湿的面庞,蓦地竟有种他在哭泣的感觉。
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穆昂绝对不是会轻易哭泣的男人!
“因为……你还在这里啊。”苏瑷有些啜嗫地回答道,她既然看到了他,那总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淋着雨,自己却去避雨吧。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色中不带一丝的感情,就像是冰冷的雕塑似的,“那么你现在可以走开,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所以,他也不想要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淋雨。
贝齿紧咬着唇瓣,苏瑷只觉得一阵尴尬,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往脑门处冲了上去,而穆昂却像是没兴趣再和她说任何的话似的,重新垂下了双眸。
谁都没有再说话,周围只剩下了不断落下的雨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脚步,终于开始挪动着,从他的身边跑开了。
脚步声在雨声中,逐渐地被掩盖着,消失着……
果然,还是走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似的。
独孤一生,不过是如此吧。至老至死,他都会是一个人吧。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来爱着他了。他的父母,他最爱的人,他们所爱的,都不是他!全都不是他……
这样的他,又为什么要被生下来呢?如果说从出生就注定了一生都得不到爱的话,那么……倒不如从来都不曾出生过。
这样,就不会有这种伤,这种痛了!
蓦地,那曾经离去的脚步声,又逐渐地响了起来。
穆昂怔了怔,却清晰地听到着那脚步声,在雨声中,越来越响,这亦代表着……脚步声的主人,在越来越接近着他。
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停了下来,突然之间,雨水不再落在了他的身上。
沾着雨水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他抬起眼,藏青色条纹的伞面印入着他的眼帘。
一把雨伞,正遮盖在他头顶的上方,也挡住了不断落下的雨水。
就算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此刻站在他身后的人是谁,知道是谁用着雨伞,帮他挡住了雨水。
他以为她离开了,可是她却又带着这样的一把伞,重新回来了。
用着一种极慢极慢的速度,他慢慢地转过了身子,浑身湿透的她,就这样印入着他的眼帘,她的手中握着伞柄,雨伞几乎全都遮挡在他的头顶上方,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雨伞遮挡,雨水依然不断地落在她的脸上、身上。
“有必要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飘忽。
在这个雨夜中,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她,站在他的身边,给谁都不会爱的他,用着这样的方式撑着伞。
“啊?”苏瑷呆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穆昂会突然开口,她的眼睛这会儿快被雨水打得睁不开,可是她的手却依然维持着撑着伞的状态,“你既然不肯去医院,那么至少别淋雨了,所以还是用伞挡一挡比较好吧。”
“用不着做这种多余的事情,淋不淋雨,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就像是要验证着他所说的话似的,他站起了身子,走出了她所撑着的伞下。
雨水,又再次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磅礴的大雨中,他就像是在进行着洗涤仪式似的。
苏瑷连忙奔前了几步,再次高举着手,撑着伞遮着他头顶的雨。
他冷眼的看着她,“我说过了,不要再做这种多余的事情!”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想要看到她,甚至不想要看到任何一个人。
苏瑷这会儿,只觉得一股冷气弥漫着周身,不知道是因为雨水的关系,还是因为他那冰冷的声音,她只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对我来说,不是多余的。”
他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却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冷然,“不是多余,那么是什么?”
“你的手,是因为我……那首曲子,才会弄伤的,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至少要看到你手上的伤真的处理好了才行。”这些话,对她来说,她几乎是要鼓起着很大勇气才能说出口的。
如同在提醒着他,那首曲子的事情,她的失误。
“是因为愧疚么?还是害怕了,想要弥补什么呢?”他的嘲讽更甚了。
就连苏瑷都不清楚,自己此刻,这样站在这里淋着雨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愧疚和害怕的话,那么当他赶她走的时候,她就该走了,而不是去买了雨伞,再继续跑来这里,再继续提醒着他有关那首曲子的事情。
是一种担心吧,担心着他会发生什么意外,希望他可以好起来。
她的那首曲子对于自灿灿那边失恋的他来说,不啻是伤口上洒盐巴吧。
“曲子事情,我很抱歉。”苏瑷抬起另一只没有撑着伞的手,使劲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也终于让自己可以睁大眼睛地看着他了,“不管你打算将来怎么报复我,就算让我在作曲界没有立足之地也好,但是至少你先去把你的伤处理好。身体是你自己的,何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你是想要告诉我,你不怕我的报复吗?还是觉得,只要灿灿帮你说几句好话,我就会放过你?”他嗤笑着问道,伸出了那受伤的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冷意,紧紧的扣着她的脖颈,苏瑷不由得颤了颤身子。此刻他手上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干净了,可是当他受伤的手心紧贴着她脖颈的肌肤时,她的鼻尖,仿佛闻到了一种血腥的气息。是他的伤口又裂开了吗?是他又在流血了吗?
“我……怕。”她的声音不大,几乎淹没在这片雨声中,可是他却还是听清楚了。
果然,还是怕的!他冷冷地看着她,像她这样的人,怕了,才是最正常不过的吧,“那么就马上离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他说完,收回了手。
可是在下一刻,她的手却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就像是一只惴惴不安的小兽,明明很想要逃离,却依然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我……很怕你会报复,因为我知道,我没什么能力来反抗,就算反抗,可能也是无济于事的。或者,我可以求灿灿来帮我,但是就像你说的,如果你真的想对付我的话,即使灿灿有心帮我,也未必管用。但是……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惹出来的,那么……最本分的,我就该去承担这种后果。”
顿了一顿,她吞咽了一下喉间的口水,感觉到自己握着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你的报复,是我要承担的后果之一,而让你的伤口得到处理,不再恶化下去,也是我要承担的后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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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爱上我
承担的后果么……她居然可笑地在对他说,她要承担后果!
“你就那么想要承担后果吗?”他淡淡地道,视线瞥着她发颤的手,可是即使发颤,她的手却还是把他的手抓得那么牢,就像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开似的。
这个女人,仅仅只是为了他手上的伤,就可以这样的坚持吗?从来,他都觉得她平平无奇,不过像是灿灿身后的一道影子一样,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的固执和坚持,超出着他的想象。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她也会这样坚持吗?
会不管怎么样,都坚持到最后,不会改变吗?
灿灿说,“我希望你可以去爱上别人。”
父亲说,“如果你不是你母亲的孩子,那么我一定不会爱你。”
那么,他的出生,又是为了什么呢?只为了这一生的孤独吗?
会有人纯粹的爱着他,不因为他的任何外物,不因为任何其他的感情,只是简单地爱着他这个人吗?
“如果你真的想要承担后果的话,那么就……爱上我。”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感觉,他的眼帘缓缓扬起,没有感情的双眼,定定地凝视着她,“如果你可以爱上我的话,那么我就放过你。”
苏瑷怔怔地看着穆昂,他那漆黑的眼珠,透过雨水望去,就像是冰冷的玻璃珠,清澈,却也无情。
她无比的清楚着,他对她其实是没有感情的,他所爱的,一直都是灿灿,可是现在,他却在对她说着,要她爱上他?
“你要我……爱上你?”苏瑷喃喃着道,怎么想,这话都不像是穆昂会说出来的。
“是啊。”他道。
她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这会儿,是因为失血过多,神志不清了,把她错认成了灿灿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她问道。
“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眼神,却完全的没有笑意,“苏瑷,你觉得我是把你当成了谁呢?”
她咬了咬唇,有种被他看透的感觉,但是,他说出了她的名字,至少代表着,这会儿他是清醒的,并没有把她错认成了别人。
“为什么要我爱上你?”她不明白,在他的周围,想必爱慕他的女人并不少吧,他根本没必要让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去爱他。
“不为什么。”他道,手微微的使力,想要甩开她的手。
“等等!”她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些,“如果我会爱你,那你是不是现在就和我去医院检查你手上的伤?”
他的眼中闪过着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你知道你在说的是什么吗?”他问道。
“知道。”她点点头,这话,她说得冲动,这份冲动,连她自己都难以理解,可是当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却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
只觉得,这时候,如果不说这句话,也许她才会后悔吧。
她的眸色中,没有迟疑和犹豫,他怔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居然说会爱上他,会爱上得不到想要的爱的他!
被雨水浸透的,明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可是为什么,这瞬间,他竟有些移不开目光。
只觉得被她握着的手,无力去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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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湿漉漉,纵使有着一把雨伞,但是两个人其实也和落汤鸡没什么区别了。
苏瑷是拉着穆昂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当然,是开着穆昂的车子过去的。因为怕他的伤口会再恶化,所以苏瑷主动要求着开车。
而穆昂倒也没反对,更确切点说,当她开口说她会爱上他之后,他好似就没什么反应了,更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任由她牵着走而已。
苏瑷虽说早几年已经拿出了驾照,但是她平时所开的,一直都是工作室里那种20来万的平价车,又哪里开过穆昂的这种豪车了。
外加还在下着雨,她自然是开得小心翼翼的,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苏瑷挂了急诊号,夜班的护士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不用照镜子,光看穆昂的样子,她也能猜到自己这会儿的样子有多狼狈了。
晚上病人并不多,医生很快就开始处理起了穆昂的伤口,苏瑷在一旁,这才真正看清着穆昂手心中伤口的情况,而当医生从他手心的伤口伸出用镊子夹出了一些玻璃碎渣时,苏瑷瞪大着眼睛,几乎不敢置信。
从宴会之后,这些玻璃碎渣就一直还残留在他的伤口处吗?那在这以前,他手心中的疼痛,远比她以为的要更痛!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表露,甚至就连这会儿医生从处理的他的伤口,没有上什么麻药,他也一声都没有吭,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就是穆昂吗?在管哥口中,让不少人为止惧怕的穆昂!
苏瑷还记得管哥说过,在b市的道儿上,许多人是惧怕穆昂的,曾经穆昂一个人就挑了b市一个帮会,而所花的时间,仅仅不过一个晚上而已。
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让一个帮会在别人的眼中,烟消云散,可以让周围没人敢议论什么,就仿佛这个帮会从来不曾存在过。
比起穆昂的冷,让人更怕的是他的绝,当他真的要去对付谁的话,那么一定会斩草除根,不会留下一点隐患。
可是现在在苏瑷看来,他不仅是对别人绝,同样的,对他自己更绝。
就好比这会儿,她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他却还是一脸的淡然。
就连给穆昂处理伤口的医生,都忍不住的惊叹了一把,不过好在医生也接触过各种病人,因此这份惊叹,倒是没表现得太夸张。
“还好你们来医院还不算太晚,要是再迟一天才过来就医的话,这些玻璃渣子,就没那么好取出来了。要是伤口恶化的话,没准这只手都会废掉。”医生在包扎完伤口后,开始开着药方,“消炎药每天吃两次,每次两片,药膏要每天更换一次,伤口这段时间最好避免下水,不然容易影响伤口结痂。”
医生说完,看了看穆昂,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又转头对着苏瑷道,“清楚了吗?”
苏瑷一愣,赶紧点了点头道,“呃……清楚了。”
在医院里配好了药,苏瑷又坐上了穆昂那辆豪车的驾驶座,打算要送穆昂回去,“你晚上住哪儿?地址可以说一下吗?”她问道。
“随便什么地方,就算你把我扔在街上,也无所谓。”他漫不经心地道,眉宇间有着一种淡淡的厌倦,像是在厌倦着这个世界。
但是她总不能真的把他扔街上啊!苏瑷觉得,今天晚上的穆昂,有些不正常,是因为她的那首曲子关系吗?还是……有些别的什么呢?
想了想,她把车开到了他曾经带她去过的那家酒店,她记得当初住过一晚的那间vip房间,好像是他一直包着的专属房间。
想想,她对他的了解,某方面来说,也可以称之为少得可怜吧,所知道的和相关的地址,除了穆氏集团的大厦外,也就只有这个酒店了。
车子开到了酒店,酒店的经理在这一次见到苏瑷的时候,倒是已经没有了初次的惊讶了。就连两人一身湿漉漉的样子,都浑然当成没看见。
几乎没费什么周章的,苏瑷就和穆昂进了vip的房间。
才进了房间,苏瑷就看到穆昂扯开了身上的湿衣服,朝着浴室走去。
她一个激灵,猛地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随即拦住了他道,“你是要洗澡?”
“不然你以为呢?”他反问道,拨开了她的手,朝着浴室走去。
可问题是,他现在的手,不能碰水啊!要是洗澡的话,那估计才弄好的包扎,又白费了。
苏瑷再度挡在了穆昂的面前,“你这两天可以暂时先别洗澡,或者……要洗澡,可以找人帮你洗之类的。医生说过,让你这两天手别碰水。”
“我的伤怎么样,和你无关吧。”他冷漠地道。
她瑟缩了一下,只觉得胸口处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被刺痛了一下。
眼看着他走进了浴室,拉上了浴室的移门,苏瑷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是啊,她今天所做的,已经够了,他要不听医嘱,他的伤口要恶化,都是他的事情了,的确是和她无关了。
可是……
苏瑷猛地一咬牙,直接冲到了浴室的门前,哗地一下,拉开了浴室的移门。
里面的穆昂,此刻上身的衣服已经全都脱了下来,整个上半身,是赤-luo的,而他的双手,这会儿已经解开了皮带和裤口,眼看着就要把裤子脱下来了。
在听到了声音后,穆昂微蹙着眉头,抬眼望向了苏瑷。
苏瑷只觉得自己这会儿的目光,有些无法从穆昂的身上移开。浴室的灯光明亮,亦让他的身体在她面前一览无遗。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他的身体上,有着许多细碎的伤痕,尽管这些伤痕看上去已经像是有很多年了,许多的伤疤只有淡淡的印子而已,但是,这样多的小伤,在他这样身份的人身上,多少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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