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嵇琴弦丝2
“叔夜先生,实不相瞒,我常年在西域行走,对西域一带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西域当地的人们都十分喜爱音乐舞蹈,他们能歌善舞,热情奔放,无论是在工作、放牧和休息的时间都会曲不离口,歌伴左右。他们高兴了要唱歌,悲伤了也要唱歌,不管白天晚上,不分春夏秋冬,不论男女老少都少不了歌声的陪伴,总之大漠深处的每一个旮旯、广袤草原的每一处水源里,都萦绕着音乐余音,充满了欢快的韵味。
而在西域昆仑山一带,生活着一种非常稀有的蚕虫,叫摩诃兜勒金蚕,它常年以大漠戈壁为家,以石屑冰水为食。因为它生存的地方环境特别恶劣,长年受风沙烈日的侵袭,和冰天雪地的锤炼,所以练就了它坚忍不拔的意志和随境而安的金刚不坏之身。
这虫子常年受到周边环境的影响,并被西域人欢快热烈的风情感染,乐感很强,混身上下都充满了音乐的细胞。一听到歌声,它便会随着节奏起舞,甚至它们在啃食石屑,畅饮冰雪的时候,都会按着音乐的节奏来咀嚼,听着当地人的歌声音来进食。所以它也被当地人称之为‘西域乐工’。
这种虫子身上的筋,用来制作乐器,音质非常地好,弹性也很强,西域弦类乐器多用其筋。而且该筋韧性极好,可系千均而不断,弹奏千年而不裂;质地甚强,水火不侵,万年不腐,所以它的丝又被称作‘丝弦之母’。你这嵇琴各部件都 是上上之品,若能用金蚕王的筋作丝弦,定能陪得上这把独一无二的嵇琴,方可造 出世间少有的极品乐器。”西域人和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接下来便眼巴巴地看着嵇康有何反应。
“既为金蚕王,恐获之不易,若能得之,吾愿倾其所有相赠,还请足下能够鼎力相助,康在此感激不尽,”嵇 康毫不犹豫地向来人承诺道,好像还生怕对方反悔一样,并且还放下了他一贯恃才傲物的架子,向来人顿首作辑,施以大礼。
这金蚕王体型稍大,浑身金甲,头上有冠,其生命力特别顽强,能活上千年之久。它们往往生长在极苦极寒之地,一直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且金蚕王的个性都很强,在自己的势力范围是容不下另外一只金蚕王的,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所以在一定的区域内,只会有一只金蚕王存在,这无形中就曾加了寻找的难度。
得到了嵇 康的承诺,西域人便马不停蹄赶回西域,发出告示,许下重金,求 购金蚕王筋。一时间,西域上下,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莽汉游侠,都争相去寻找那传说中的金蚕王,抓住这个一夜暴富的机会。
自此,大漠深处,雪山之巅,到处都是冒风顶雪,爬山涉水的身影,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四处寻找金蚕王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后,在摩诃兜勒附近一处极险极峻的山石间,西域人终于寻得金蚕王筋,并在嵇康望眼欲穿的时候及时归来。
嵇康用颤抖的双手将
金蚕王的筋系在嵇琴上面,用手轻轻一拉动,耳中随即传来龙吟虎啸之声,这声音在天地间久久回荡,迟迟不肯散去;待声音远去以后,他再次拉动琴弦,余味悠长的金凤玉凰之鸣又仿佛由天边娓娓而来,让人不知不觉沉醉于其间,忘记了世间一切的烦恼。
这正是嵇康朝思幕想的效果。毕竟这中土檀木、东海千年巨蟒皮和西域金蚕筋,每一件都是世间极品,再加上嵇 康灵巧的双手和他那几近严苛的工艺要求,将它们组合在一起制成的乐器肯定不同凡响。
于是嵇康大喜,主动问起西域人有何所求,西域人的要求也很简单,他只想学习嵇琴制作的要领和弹奏的方法。既然大家都是爱好音乐之人,以音乐为媒,大家的沟通肯定没有任何障碍,况且嵇康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让世人广为接受,并且能够流传于后世,于是嵇康爽快地答应了西域人的要求。
后来这嵇琴便顺利传入了西域,它的声音时常在大漠深处伴着驼玲声声四处漂荡;有时又在月光下,伴着夜光杯里葡萄美酒一起,随着时间慢慢地流淌;伴随着岑参和王昌龄的诗歌一起走进千家万户的心里;伴随着篝火堆旁边热烈奔放的西域女子一起翩翩起舞。只不过它的名字变成了胡琴,其实它就是我们今天常见的乐器——二胡的前身。
后来嵇康得得罪了司马昭,被司马昭处以斩刑,临刑之前,他还弹奏了一曲《广陵散》,成为了传颂后世的千古绝唱。其实他在曲中透露了两个信息,其一便是留恋自己制作的嵇琴,舍不得离它而去,但又希望这种乐器能流传于后世;其二便是怕自己死后,再也没有人能弹奏出广陵散的深远意境了,世间也再无《广陵散》的知音了。当时在场的人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只有他的儿子理解到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他死之后,其子便将他一生中的最爱,嵇琴和《广陵散》的琴谱一并秘密藏于其墓中。
后来有盗墓者,偶然寻得嵇康之墓,发现墓中陪藏大多已经腐烂,唯有这琴弦完好如初,盗墓者也知道这东西并非凡物,便将这嵇 琴丝带出了嵇康墓,最后辗转流落到了殷天玄祖先的手上。
殷天玄的祖上本来就是此中高手,一眼便知此物乃世间少有的极品,在好好珍藏的同时,也在不停地研究着它的玄机,并期待着开发出它不为人知的神秘作用,直到现在,传到了殷天玄的手上。
那金蚕王本来长期受音乐的熏陶,因此它身上的每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有很强的乐感,所以从它身上抽下来的筋 肯定也有很强的音乐感。再加上后来将它用在嵇琴上,天天受嵇康的耳濡目染,它更加具有了音乐的灵气。
一般人感觉不出来,但殷天玄完全能够感觉得出来,他们长期相处在一起,仿佛有心灵相通的感觉。在使用它的时候,殷天玄更有一种与之融为一体的感觉,仿佛觉得它本来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嵇琴弦丝有很好的吸附力,不管是在石头、木头还是金属上都能有很好的附着力。所以殷天玄便把它用作是自己飞越天堑、横渡鸿沟的工具。经过多年秘密的训练使用,他现在使用嵇琴弦丝跨堑越河,简直达到了随心所欲,运用自如的境界,他刚才运用的就是自己练就了多年的绝技——凌丝飞度。
只要一旦拉开嵇琴弦丝,他就能听到微风吹过时琴丝发出的天籁之音,也能听到这嵇琴弦丝割破空气的破风之声,通过这些特殊的声音,他就能准确地判断出琴丝的位置,和需要自己跨越的宽度、坡度,同时还能感知到周边是否有安全隐患,只要不受其他噪音的影响,他完全可以达到听音辩方位、闻弦知远近的境界,甚至比一双明亮的眼睛还好使。
所以,只要一旦拿出嵇琴弦丝来,那怕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殷天玄自己的心里也和明镜一般的清明。如果是坎坷崎岖的魔障,或者是悬崖绝壁的天堑,他也会像是行走在康庄大道上一样,如履平川而过。
刚才金刚一时找不到放在地上的嵇琴弦丝,就是靠着殷天玄听音辩位的能力,准确地给他提供了嵇琴弦丝所在的位置,从而让金刚顺利地找到了放在地面上的嵇琴弦丝。
犬养建男和苟立虽然耳聪目明,却根本就没有看到地上细细的弦丝,也没有弄清楚,金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所以心里一直都存着一个大大的疑问。
这嵇 琴弦丝既能达到通灵的境界,它便具有一些神奇的功能,它甚至可以根据周边的环境而改变自己的状态,或者笔直向前,或者遇境而弯,或柔软如丝,或者坚硬如铁。甚至还锋如利刃,锐如箭矢,只是到目前为止,除了殷天玄和江上飞外,还没有人见到过它这可怕的一面罢了。
特别是它的主人通过音乐的手段与它交流后,它便能感知主人的心里活动,并受主人的意念控制。它既能变成救人的工具,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屠刀,这一切都全凭它主人的想法而定。
只是这一切,都是鲜为人知的,包括门里的兄弟们都无从知晓。这主要是与殷天玄的性格有关,因为他历来都低调行事,谦虚做人,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张扬,也不做哗众取宠之事,更不会干一些招摇过市的行径,不倒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暴露出自己丝毫的实力的。所以,破冢门里面大多数人都 不知道他还拥有这样的神器,练就了这样的神技。
今天不仅人多眼杂,而且还有日本人在场,所以殷天玄更不愿意透露出更多的信息,让外人窥探到自己的实力,若不是碍于情面,他早就叫江上飞把苟立二人赶走了。
江上飞小心地收好了手中的嵇琴弦丝,用一个精美的袋子装好,小心地放在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面,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忠实地站 在轮椅车的背后,随时准备聆听殷天玄的命令。
第一百八十章 桂殿兰宫
殷天玄听完犬养建男那十分肤浅,十分直白的奉承,心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嘴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哼哼地干笑了两声,便没有再理会对方,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言语,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江上飞推着自己继续前进。
随着金刚、犬养建男和殷天玄先后踏上对面的平台。他们手中的火把和手电光把眼前的环境照得如同白昼
整个平台呈一个大大的圆形,平台上面山环水绕,桥路交织,其间亭台楼阁栉次鳞比,舞榭歌台蜿转相连,假山流水应有尽有,花草虫鱼游戏其间。
这些建筑高低有序,错落有致,特别是那些淙淙的流水,唱着欢快而又富有节奏的小调从脚下流过,旁边芳草凄美,绿树成荫,给人一种风和日丽,庸懒惬意的感觉。
看了这一切,让人不得不叹服这构思是多么的高雅,布局是多么的合理,设计是多么的精妙,制作也是惟妙惟肖,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富丽堂皇的皇家园林里面一般。
在这样的环境里,每个人的心情都随之放松了下来,与刚才转盘上那种阴森恐怖,紧张刺激的感觉截然不同。
轻松愉悦的心情,最能催生大家活跃的思维和丰富的想像力。大家不知不觉就被这样的环境感染了,就像是要带着家人和孩子在风和日丽的春光里去郊游或者逛公园一样的感觉。根本不像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宫里穿行,更是像是去执行一项危机四伏的任务。
“跳蚤兄弟,你刚才表现不错,现在需要你带几个人下去探探路。”殷天玄对跳蚤刚才的表现好像很满意,再次用鼓励的口吻给他委以重任。
跳蚤正在兴奋的劲头上,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因为现在的环境和先前是大不一样了,在这里面的感觉要轻松愉快的多,这根本就不像是要去执行任务,反而像是去游览一处名胜古迹一般,心里完全没有一丝的紧张,也没有点点的压力。
跳骚仿佛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位列八大螯之一了,看他那藐视一切,睥睨天下的样子,仿佛能够主宰天下一般。
现在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也是展示自己能力的大好舞台,更是他在其他兄弟面前树立自己威信的机会。殷大哥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他,是有深谋远虑的,自己千万不要把事办砸了,拂了他的好意,也毁了自己的前程。
“大哥,难道说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孟获城吗?这他 妈的也太漂亮点了吧!江南水乡,皇家园林也不过如此啊!你看这些花花草草做的简直和真的一样,这难道就是书上说的那个有勇无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孟获修建的老巢吗?这也太玄了一点吧!你看这亭台楼阁、舞榭歌台,还有刚才在上面遇到的那些防御城保,这完全就是一个杰出的建筑设计师和一个高超的建筑团队共同合作、精心建设的成果啊!我现在真的有点怀疑古书上说的孟获是不是真的那么笨了,他应该是像鲁班一样的建筑大师啊!就是放在现在,把这作品拿去参加国际建筑大赛,拿下金奖也不在话下,”金刚一边说,一边发表着自己的感叹,连一向自恃见多识广的金刚都有这样的评价,可见眼前的这一切是有多么的神奇,多么的不可思议。
“综合我们全程的所见所闻,这里应该就是孟获城不假了,虽然是孟获城,但这不一定是孟获亲自修的啊!你看哪个皇宫大院是皇帝亲自修的呢?刘
邦、朱元璋目不识丁,更不知土木建设之要义,却都住在富丽堂皇的皇家大院里吗?不是每一个诸侯大王,都有木匠皇帝朱由校那样的水平的。”殷天玄随口说了几句,弄得金刚等人面面相觑,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不过按孟获的水平和当时南中人的建设技术,他们肯定建不出这河图城和洛书堡,更建 不出垂直升降的电梯以及两座反向旋转的河洛天堑,特别是那利用七个冰种翡翠把光聚在一起,再点燃对面悬崖峭壁上的七星灯,这种创意不是什么人都想得到,或者做得到的”。殷天玄坐在轮椅上,仍然心如止水地说到,可能正是因为他无法用眼睛去感受这视觉的盛宴,所以他才会对眼前的巧夺天工的设计建造,以及富丽堂皇的陈设一切置若罔闻,心中也不为所动。
殷天玄的这一翻宏言大论,听得一旁的犬养建男频频点头,只有金刚在一旁挠头皱眉,显然他还是没有完全理解到这一番话的含意。
“大哥,这边一切正常,你们可以过来了!小弟在前面恭候各位的大架”,这边天玄刚刚说完,前面又传来了跳蚤兴奋不已的声音,看来他也已经渐渐进入了状态,一像沉默寡言,胆小怕事的跳蚤,话也多了,人也更加自信了。
江上飞继续推着殷天玄,慢慢地向前走去,金刚仍然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犬养建 男和苟立,也是紧随左右。
他们俩倒不是殷天玄的忠实拥趸,他们不敢远离殷天玄的原因,完全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
两边的景物在不断地变化,他们的心情也在随之改变,一会儿惊呼,一会儿又激动,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前面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宫殿气势恢宏,金宇华盖,雕梁画栋,粉墙墨岱,花窗半启,朱门半掩。
大门两侧各有一间偏殿,里面仿佛人声浮动,焚香袅袅,期间好像有很多人在抚琴高唱,又或是在吹笙击缶,就像是在迎接远方来的贵客。更像一个雍荣华贵的妇人,为来客敞开温暖的怀抱。
跳蚤等人站在这桂殿兰宫面前,完全傻了眼,他们可能还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宫殿人。这若非王候公卿之府,也必定是钟鸣鼎食之家。
对于这伙粗鄙不堪的莽夫来说,他们何时见过这等的威严,何时感受过这等的气势,更没有享受过如此的荣华,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自卑之心陡然升起,随即便丧失了踏进去的自信和勇气。
那宫殿就像是一块大大的磁石,他那双曾经踏过千山万水的脚,受到磁石的影响,此刻就像生了根一样,再也无法挪动一步。他那阅过千奇百怪的双眼,也被牢牢地吸引在这块磁石上,再也无法移开。
他们就像是一群饿极了的流浪狗,来到一家豪华的大饭店前面,虽然知道里面有珍馐美味,但鉴于与自己身份巨大的差距,只敢在外面摇头摆尾,而不敢逾越雷池一步,以至于他们大家,一时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 妈的,几个没出息的土包子,居然被这座华丽宫殿吓得不敢进去!迪拜的七星级酒店不都让你们享受过了吗?难道这宫殿比它还豪华吗?”金刚在远处看到了跳蚤一伙那尴尬的处境,一边嘲笑一边骂道。
听到了金刚这粗爆的骂声,他们才回过神来,随即想起了自己肩负的使命,重新鼓起勇气走进了这天上人间一般
的大殿里面。
大殿里,规划合理,布局精妙,台明几净,陈设考究,大殿两边仿佛还有维幔屏风,屏风后面仿佛还有隐隐绰绰的人影在晃动,就像是聘聘婷婷的女子在纤歌弄舞。
每一个屏风面前都 有一张檀香木的案台,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案台上金樽玉盏,紫爵黄觥,泛着醉人的光芒。跳蚤等人的目光停留在这些酒具上。整个眼珠子就像掉进了那些酒具里面一样。
不知是谁一不小心打翻了一支盛酒的金樽,空气中顿时传来一阵香味,如酒一样甘醇,又如茶一样清香。跳骚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得胜归来的将军,要去出席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又像是金榜题名的状元郎,要去“一日看尽长安花”一般。
跳蚤情不自禁地将一对金樽玉盏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将案几上的物品一扫而空,他们只恨自己的口袋太小,力气太小,要不然他们肯定会将这些案几、屏风、甚至整座宫殿一起搬走。
有几个人还为争夺一件器皿而大打出手,刚才还称兄道弟的人,瞬间反目成仇,出手狠毒,力道十足用的完全是欲置对方于死地的招数,完全不像是一个组织,一起共事的人所为,更不像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
“你们他妈的都 疯了吗?要是被老大看到了,不仅这些东西都得充公,而且还要受体罚,难道你们都 忘记门规了吗”,几个正在以死相搏,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听跳蚤这么一说,立马松开了手,各自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继续往前走去。
幸亏跳蚤及时制止了他们,没有让时态进一步扩大,也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看来跳蚤这段时间经过殷天玄的提携点拨,进步还真的神速,他的大局观和把控局势的能力,都有了质的飞越,假以时日,他还真的有成为“八大螯”的潜力。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后殿,这里还有床有罩,有被有枕,墙上还有几幅大大的人物肖像画,画上的女子衣衫不整,满目含春,搔首弄姿,媚态盈盈,竟如生鲜的活人一般。这些栩栩如生的画面撩拨得跳蚤等一班粗鄙莽汉血脉喷张,欲 火中烧一般难受。
此时,耳畔传来一阵靡靡之音,那靡靡之音仿佛让人昏昏欲睡,又仿佛让人欲迎还拒,有一种像让人吸毒上瘾,欲罢不能的感觉。
声音中好像在酒池肉林之间,有无数赤身**的美女在嘻戏欢笑,其间夹杂着催情的弦音和庸懒的丝竹,还有打情骂俏的绵绵情话。
跳骚觉得前面好像有众多轻浮浪荡的女子在嬉戏打闹;或者是有无数的女人在妩媚地招唤,又或者是有无数的女人在消魂地呻吟,又或者是淫男**在床弟间巅鸾倒凤的喘息声,更甚者是四者兼而有之。让人闻之则颠,听之则狂,不仅令人心旌荡漾,更加摄人心魄,不知不觉中便激发出了人身体中最原始,最本能的**。
正在这紧要时刻,眼前突然出现了几张妖娆妩媚的美人脸,正搔首弄姿的在向他们招唤。
“好多美女啊!美女等等我!哈哈哈,谁也别给老子抢,这个是我先发现的!”跳蚤等人的**,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再也把持不住了,一边大笑着,一边向着那几张美人脸冲了过去。
就连刚才他们以命相搏而抢来的金银器皿,从包袱里掉了出来,都没有人再埋头去捡一下。
第一百八十一章 紧随其后
李子木三人,躲在金刚刚才凿开的石缝外面,看到殷天玄他们已经走远,才悄悄地从石缝后面钻过,来到了刚才殷天玄他们呆过的石台上。
现在反正也不敢离金刚他们太近,所以他们也不急着去跟上对方,趁着这点时间,他们在石台上面到处闲逛了起来,看看金刚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遗漏,或者说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发现。
李子木顺着石壁往右边走去,这石壁的走向好像在往刚才他们发现焦璜尸骨的地方走去,向前走出去一段以后,李子木凭借着自己天生良好的方位感判断了一下,这石壁外面应该就是他们刚才躲避追杀,而用于隐藏的白骨堆。
于是他用手摸了一下石壁,那石壁坚硬如钢,冰冷似铁,确实和刚才他摸到白骨堆前面的感觉一样,然后他再仔细了看了一下石壁上,居然有一条纵向延伸,垂直到底的细缝,看来这面石壁也是一道由两扇石门合成的。只不过打开石门的机关已经被破坏了,大家再也无法按正常的方式进入罢了。
走过这段坚硬 的石壁,前面又是一堵黝黑的石墙,石墙上尽是烟薰火燎的颜色,而且地上还有一大堆碎石和泥土。
这是李子木自跳下湖面以后,第一次看到泥土,在这里看到了泥土,似乎就看到了出路,也看到了生的希望,甚至触摸到了地面的万物,感受到了天空的阳光。因此,他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他心里明白,看来这里并非是只有一条通道的绝地,就算金刚那伙人永远守着那间垂直升降的中控室,他们也可以另劈奚径,从其他地方逃出升天。
雷霆跟在李子木的后面,看到了那些泥土也是激动不已,他以为这面前的墙壁都是泥土,便用手里的大刀凿了一下墙壁,看能不能从这里面挖个洞出去。
“当、当、当”的声音传来,大刀把连续撞击了几下墙壁,墙壁上随即跳出了几朵火星,雷霆美好的愿望也随之破灭。墙壁上的石块掉了一小块下来,随即露出了里面青石的本来颜色,原来这面石壁不是生来就是黝黑色,而是由于烟薰火燎,才导致了石壁的表面黝黑异常。
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段火烧得太猛,把头顶上的石块也烧红了,因为热 胀冷缩的缘故,破坏了石块内部的稳定结构,天长日久,这些石块便慢慢破碎,掉了下来。失去了下面石块的支撑,上面的泥土也就随着一起掉了下来,继而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土石堆。
大家抬走头向上看去,依旧是空洞黝黑的一片,根本不知道头顶上的这片天有多宽,有多大。
雷霆用手中的大刀,刨了一下面前的大土堆,他希望在这堆土堆里面能进一步找到一些信息,这些土一看就不是地表的耕作层,而是离地表较深的粘土层。也就是说这些土掉下来的地方,离地表还有一段比较遥远的距离。想从这里挖洞出去,可能还要颇费一番周折。
就在雷霆埋头挖土的时候,头上噗的一声响,掉下来一团东西,不偏
不倚,正好砸在雷霆的身上。那东西虽然不是很大,但由于高度较高,掉落的过程中重力加速度较大,一下子居然把雷霆砸得直接趴在了土堆上。他“啊!”地叫了一声之后,便没有了进一步的反应。
李子木和美女站在旁边,看到雷霆被不明物体袭击,心中一下子慌了神,他们来不及看头顶上的情况,连忙连拖带拽地把雷霆从土堆上拉了出来。
这时大家才看清,雷霆前胸后背全是泥土,就连他的脸上、嘴上也粘满了泥土。原来刚才是一团碗口大小的泥土从高处掉了下来,正好砸在雷霆的背上,把他砸倒在了泥土堆里。他顺势向前一扑,来了一个饿狗吃土,而掉下来的那块泥土早已摔成了粉状,散落到了四面八方。
美女连忙看了一下雷霆的瞳孔,又摸 了摸 他的心跳 和脉博,检查完了之后,美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雷霆无甚大碍,他只是背过气了而已,就像一个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打了一拳,一口气接不上,便晕了过去。
美女把雷霆平放在地上,用右手掐着他的人中穴,不一会儿,雷霆就悠悠睁开双眼,然后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抓 起自己的大刀,叫了一声“刚才是谁偷袭我,有种的快出来,咱们一决高下”。
“快点把刀放下,也不要大喊大叫了,小心把敌人招惹过来,没有人偷袭你,这是自然现象,”李子木怕他继续叫喊会把敌人招惹过来,所以劝慰了他几句。
“你骗谁啊!没有人偷袭我,我会被打晕,难道说是我先前杀戮过甚,现在遭到了报应,或者说是妖魔鬼怪在作祟?既然是自然现象,那你们俩为什么没有事呢?怎么偏偏就我一个人吃亏呢”?雷霆完全不能相信李子木说的话,他坚信,凭自己的本事,一般人是不会这么轻易把他打晕的,除非是有人故意偷袭。
看来雷霆还不知道事情的原由,美女“噗嗤”一笑,便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了他。
雷霆听了之后,脸上刷地红了一片,“难道世间还真有这么巧的事,这块泥土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这个时候掉下来,还刚好砸在我的身上,看来我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这可比中500万的大奖难多了。出去后我一定要去买几注彩票,利用这点好运气,发点小财!”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躲在一边不在开腔说话。
“可能是刚才你那一刀把石壁打痛了,所以那石壁来报复你,狠狠地给了你一下子,要不然它为什么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这个时候掉下来呢?”李子木说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惹得雷霆老大不高兴,但心里又不好发作。
幸好雷霆身强力壮,扛得住 ,要是换作别人,这一下不弄个残废,恐怕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而他却只要休息几分钟,便又生龙活虎般地活转了过来。
“你们看,雷霆背上挂着的这些是什么东西?”美女的心思要细腻一些,
观察得也更加到位,她好像发现了雷霆的背上有什么东西。
“难不成,她又在雷霆的背上发现了文字?”李子木心里想到。
大家凑近了一看,原来雷霆的背上好像挂着一些细细的植物根系,只不过这些根系基本上都已经腐烂了。大家为此又展开了一场讨论,最终一至认定,这肯定是一些大树深入地下的须根,一般的草本植物的根系是长不了这么深的。
大家仔细分析了一下,终于得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结论,看刚才这团泥土下坠的力道,大家都推算得出,他们所站的地方,离泥土掉下来的地方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以前这些树根在没有腐烂的时候,它们还可以牢牢地将这些泥土紧紧地抓住,不至于让它们轻易地掉下来。现在这些树根腐烂了,所以他们再也约束不了这些泥土了,再加上雷霆刚才敲击了几次石壁,震动的力量向上传递而去,震松了那块泥土,所以这些泥土便在地心的引力下掉了下来,这并不是石壁的报复,更不是又妖魔在作祟。
沿着石壁转完了一圈,他们再次向前面走去。石台边上七支火把正在熊熊燃烧,透过那七面冰种翡翠制成的凸透镜,他们也看到了对面石壁上的七盏灯。
李子木他们刚才在外面,把殷天玄等人一系列的操作看得清清楚,所以他们也知道,那七盏灯才是顺利度过这个天堑的关键所在。
“咱们要是把这些火把灭了,再想办法让对面石壁上的七盏灯弄灭,那金刚他们肯定就没有了退路, 他们肯定就只有困死在里面了,那样咱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大仇得报了。”雷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的确是一个事半功倍的好办法。
“这虽然是一个好办法,但我也有一丝顾虑。第一这伙人是不是我们唯一 的敌人,教授是不是他们害的,我们尚不能确定,因此,就算他们全部葬身于此,教授的大仇也不一定能报;其次对方在外面玉衡中控这室还留有接应人员,就算我们弄灭了七星灯,拿走了火把,外面负责接应的人完全有可能来重新把灯点亮,把金刚一伙接应过来,这样不但不能置对方于死地,反而还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所以我认为咱们还是不要随便动手的好”。李子木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不如咱们继续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些什么,只要知晓了他们的目的,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就不愁报不了仇,”美女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大家的意见多多少少有一点分岐,但是大家和初衷和目标是一至的,所以很容易就统 一了起来。
最终大家还是采纳了美女的建议,准备悄悄地跟在金刚等人的后面,尽量搞清对方的目标和意图。
因为对方阵中有殷天玄这样的高人存在,所以大家跟踪务必要小心,千万不要反受其害。在这方面大家更容易达成一至的共识,那就是小心跟踪,高度警惕,势头不对,那就马上撤退。
第一百八十二章 靡靡之音
金刚等人推着殷天玄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来到大殿门口后,也被这大殿宏大的气势,和华美的外表给惊呆了,没想到在这地宫深处,还有如此精美华丽的艺术品呈现在大家面前。
正好跳蚤他们那边还没有传来安全通过的信息,他们也没有必要急着往前赶路,金刚一伙便在门外仔细端详起这幢金镶玉砌的建筑来,他一边看,一边眉飞色舞地给殷天玄描绘起眼前的景物来。
不知道是金刚的口才不够好,还是因为金刚过于激动,过于紧张,不知道运用生动丰富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所见所闻,更不要说他内心的感受了。
“这房子的顶子是金色的!面积很大!里面的陈设很豪华......”。金刚所有的描述都只是平铺直叙,根本就不懂得运用什么修饰手法,而且有些内容还说得前后无序,杂乱无章。
既便是这样,他所说的一切,也激起了殷天玄浓厚的兴趣,他脸上不再是刚才那种对一切漠然置之的神情,反而全神贯注地聆听了起来,时不时还要问上几句。而金刚对他的询问也不敢有一丝丝的敷衍,每一句的措词和用语都务求得体,内容也详细备致,没有一点夸张,没有一丝水分,也没有一段较为形象的比喻或修饰。
犬养建男更是看得魂不守舍,他翻动着那双鳝鱼一样的眼睛,射出一道道贪婪无耻的光茫,仿佛想要穿透这宫殿的墙壁和地板一样;他那形同枯树枝一样的爪子,在宫殿的墙上摸来摸去,就像是在抚摸女人身上如脂如膏的肌肤一样,他恨不得能将这些东西抠下来装进自己的口袋里面。
他的心里可能在想,这也许就是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时而发现圆明园的情景是一样吧!或许他心里在暗暗祈祷,希望让历史重演,再来一次八国联军进中国多好啊!那样他就会再次带着人大摇大摆地来这里,正大光明地把这里的一切洗劫一空,把一切能拿走的东西都据为已有。
趁着金刚一伙注意力全在大殿之中的时刻,李子木等三人也悄悄地跨过了两个转盘,跳上了对面的平台,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看对方究竟要干些什么。
苟立已经走进了大殿之中,他仿佛听到了跳蚤他们开怀大笑的淫笑声,不用说也知道,跳蚤他们肯定遇到了什么百年难遇、千载难缝的好东西了,要不然在这样紧张凶险的环境里,他们断然不会如此忘情地大呼!欢快地大叫!甚至还在放肆地大笑!
跳蚤等人的笑声,给他传送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同时也重新激起了他的**和贪念。他在心中想到,“自己这次冒险一同前来,不就是为了发财吗?其他人都是有组织有领导的,要受他人节制,服从领导的安排,还有明确的任务,因此他们不敢随意而为,更不敢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自己纯粹是个自由人,自己的行动不需要别人的药束和节制,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自己想干嘛就可以干麻,没有必要畏手畏脚,更没有必要患得患失。”
刚才不敢远离殷天玄是因为害怕有潜在的危险,呆在他的身边,
是最安全,也是最保险的选择。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的时间和危险的地段,况且前面还有跳蚤等人在探路,也就没有必要再和那个自视甚高的殷天玄在一起了,反正自己也不受人家待见,没必要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看来他的心中也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
现在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还犹豫什么呢?看这大殿奢华的样子,里面随便捡点金银器皿出去,卖个百八十万应该不是问题。在**的驱使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上帝要让一个人灭亡,首先会让他疯狂。当**冲破了自己的皮囊,战胜了自己的理智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既将疯狂的时刻,当然也是危险悄悄来临的时候。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了,不等殷天玄等人走过来,他一个人快步向前,独自走向后殿。
跳蚤等人放荡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后殿,再加上那放浪形骸的形象,与那些靡靡之音配合起来,倒还觉得十分的匹配。这简直就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剧,只是表演的趣味低级到头,而剧本的创意庸俗到家了,而他们所扮演的角色,充其量也就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苟立根本无心欣赏这样“高雅”的音乐剧,因为他的心中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办,再稍微晚一点,可能黄花菜都 凉翘翘了,他想要去亲身参与,亲自表演,甚至还想去当主角。所以他再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像一只长了脚 的大西瓜,不顾一切地朝着前面飞快地滚了过去。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博尔特的双腿能长在自己身上,自己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在所有人的前面,去找寻自已梦想中的天堂,去享尽人间一切的欢乐。
“那马屁精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他跑那么快,难道是要赶着去投胎吗?”金刚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他的心思也早就跑到前面去了,此刻他也巴不得快点走过去,看看前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江上飞一直不紧不慢地推着殷天玄,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所以他也不敢表现得太急躁。
跳蚤等人的笑声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越来越强烈的靡靡之音,那种声音如梦如歌,好像是发自柔柔的丝弦,又像是来自甜甜的竹萧,不知不觉间便流进了人们的心田,让每一个人的身心都顺其自然地陷于其中,让人无法拒绝,更不能自拔。
音乐一起,仿佛有歌伶和乐而歌: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这些声音仿佛是来自皇家宫帷里演奏男欢女爱、颠 鸾 倒 凤的催情鼓气的声音,又像是烟花柳巷里逢场作戏的场景、更像是青楼教坊里艳舞笙歌的表演。总之,随便听上一段,都能够让人醉筋酥骨,它能让雪亮的刀剑化作如脂如膏一般的肌肤,沸腾的热血化为
床弟间如水的柔情;也能让冲天的豪气化作耳鬓畔的斯磨;
苟立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原始的冲动,循着声音望去,前面不是什么散发着珠光宝气的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穷奢极欲的奢靡宴会,更不是什么让人垂涎欲滴的珍馐美味。
他的瞳孔里面分明看到的是一名婷婷玉立的美女,正在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同时还在不停地和他招手,抛来一个又一个娇滴滴的媚眼和甜蜜蜜的飞吻。他大呼两声“美女,等等我!哥哥来啦!”便如痴如狂一般地向前冲了过去。
金刚等人根本没有发现前面出现的变故,还以为跳蚤等高兴过头了,玩疯了,忘记发安全信号了,所以一如既往地往前走去。
就在苟立狂笑着往前冲的时候,殷天玄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他举起手来,做了一个停止行进的动作,示意大家停了下来。
大家都摒住了呼吸,生怕影响了殷天玄的判断,殷天玄仔细一听,发现是苟立的笑声,他才放下心来,随即做了一个继续向前的动作,一行人才逶迤前行。
苟立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终于近距离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东西。眼前是一张充满了青春气息的美女脸庞。她长脸尖颌,面如冠玉,弯眉翘鼻,朱唇皓齿。身上穿着一件通体透明的白衫,把她那曼妙的身姿衬托得更加谜人。
美女看到苟立的到来,没有躲避,也没有害羞,只是报以赦然一笑,然后还大大方方地向着他迎面娉婷走来。
苟立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冲上去和那个“美女”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美女身上的体香,刺激着他体内的荷儿蒙正在加速分泌,肾上腺素直冲上了头,让他那几根像枯草一样的黄发一根根直立了起来,冲得他那双像蟒蛇一样的三角眼里布满了血丝,如果再不释放,他整个人都可能会爆炸。
接下来,他那张肥厚的臭嘴向着怀中美女的樱桃小嘴贴了上去。“美女”不但没有拒绝,也没有躲避,反而还勇敢地伸出了她长长的舌头,与苟立的舌头交织在一起,那甜蜜的味道让苟立终身难忘,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永远沉醉其中,永远不要分开。
苟立觉得怀中的“美女”,也是异常的兴奋,异常的激动,她就像久旱垂死的禾苗,连续经历了烈日的曝晒。现在,终于迎来了一场盼望已久的甘霖,那一丝一毫的雨露,都酣畅淋漓地浇灌在她的身上,滋润着她那异常饥渴的每一个细胞。
怀中的美女不仅紧紧地抱着他,而且还用她那纤细的腰肢和婀娜的身段,缠着他那像肥猪一样庸肿的身体。
美女的胸前好像还在不断地隆起,变得丰满异常,她好像很害怕失去如意郎君的样子,越抱越紧,越抱越紧,紧到苟立喘不出气,发不出声为止。
再往前走几步殷天玄又听到了那种靡靡之音,他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为了不引起不别要的恐慌,他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任何人,只是小心的提防着,双手也紧紧地抓紧了轮椅的扶手,示意身后推着他的江上飞要小心应对。
第一百八十三章 狐面刺鳞蛇
金刚等人也听到那种极其扇情的靡靡之音,听着听着,慢慢地他们仿佛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晴空杨里,暖风习习。大家穿着名贵宽松的锦衣,戴着迁客骚人的冠帽,持着附庸风雅的纸折扇子,乘着一艘艘浓墨彩绘的兰舟,喝着身边妩媚美女递来的花酒,不知不觉来到的秦淮河畔。
两岸莺歌燕舞,彩蝶纷飞,眼前柳絮如烟,青丝如画。青楼教坊里不时传来一些勾人魂魄的曲子,还有一些女子和风流男子嘻嘻哈哈,打情骂俏的声音。
有几个青楼女子,把半个身子探出了轩窗之外,她们脸上画着浓墨重彩的艳装,眼睛里露出那摄人心魄的媚笑,还不时地用那兰花蕊一般纤细白嫩的手指,勾搭着轩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空气中仿佛谜漫着浓浓的脂粉味,混合着少女的体香,再夹杂着阵阵的花香,让每一个人的心旌随之荡漾,令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拒绝。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江上飞直直地站在轮椅车后面,他仿佛也感觉到了面前环境的变化,所以淡定地念了一首诗,不知此举是为了提醒其他人,还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定力。
金刚等人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他们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妈的,原来他们几个混蛋在前面悄悄地玩女人,难怪不给咱们发信息,呆会儿抓住他们看我怎么收拾这帮狗日的淫 棍”,金刚口无遮拦地大声骂道,心里显得忿忿不平。
其实在他的内心里,也早已心猿意马了,金刚也非常想和跳蚤他们一起去快活。但无耐老大在旁边,他怎么也要克制一下,总不能丢下老大一个人在这里,大家都去逍遥快活吧!所以他一直强忍着心里的**,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来。
犬养建男和身边的两个黑衣人也是听得神魂颠倒,嘴角甚至流出了长长的口水,只差没有喷鼻血了!
“妈的,你们岛国的女 优还没有玩够吗?跑在这里来丢人现眼”,金刚此时心里正在起火,而又无处宣泄,所以不管看到什么都想发火,不管看到谁都想骂上两句。
其实从每一个人吐纳呼吸节奏的变化中,殷天玄已经知道了每一个人内心里真实的想法,他们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的,他甚至能听得出每一个人心跳的频率和脉博的节奏。
现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除了身后的江上飞和自己以外,还有一个人依然呼吸自如,心如止水,这个人就是站在犬养建男旁边的三木正雄。其他所有的人,此刻都是热血上涌,呼吸急促,心烦意乱。
知道了大家目前的状态,殷天玄的心里非常的忧虑,同时也做好了随时应变的准备。
“哇!好多美女!”随着一声惊呼,一伙人丢下殷天玄,争先恐后地向着前面奔去,拦也拦不住,看来这视觉的效果确实要比听觉的效果大的多。
“不要乱跑
!不要乱跑!真实的情况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的,这里面有玄机!”殷天玄吼了两声,也没有制止住犬养建男等人莽撞的行为。
这伙人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他经受的诱惑最小,以致于到目前为止他还稳坐轮椅上,不为外界的干扰所动,而其他人都早已疯狂,完全失去了明辩是非的能力。当然,江上飞依然坚定地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而让殷天玄感到不解的是,那个三本正雄明明心如止水一般平静,他根本就没有受到眼前幻觉的影响,但他现在为什么也要装作疯狂痴颠一般地跟着犬养建男冲向前面呢?看来他才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
“大哥,我受不了了,我也想去玩玩!”金刚的脸上是一副乞求的神情,眼里却是一团欲 火焚身的淫邪之光。
“不能去,你先给我说说前面的情况”,殷天玄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语气间没有丝毫商谅的余地,先前温文尔雅的神态荡然无存,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就连刚才有河洛天堑上遇险时,他也没有如此紧张的表现,可见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如何的凶险。
金刚心急如焚,那里还有心思给殷天玄细说,只是简单地和殷天玄说了几句眼前的情况,然后丢下一句“大哥,我先去玩玩,然后再来带你去玩!”便飞一般地向着前面跑去,想拉他也拉不住了。
“金刚快回来!那不是美女,那很有可能是媚惑人心的狐面刺鳞蛇,它们会效仿人类,吹奏音乐,还会谜惑人心,这暗无天日的地宫石洞里怎么会有美女呢?”殷天玄大声地吼了起来,只可惜金刚已经跑远了,此刻再说什么金玉良言他也听不进去了,就算是皇帝老儿的圣旨他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向视殷天玄命令为圣旨的金刚,这次也不听他的了,看来这诱惑不是一般的大,他的心智早已谜失在眼前的虚幻世界里。
李子木三人,静悄悄地趴在殷天玄身后的不远处,密切地注视着眼前的情形。恍怱之间,李子木仿佛置身于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自己执手一位妙龄女子,来到一个人迹罕至,山明水秀的地方。
那妙龄女子张开那柔弱的双臂,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一样,在野花丛中飞来飞去,她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谷,林间的百鸟受到了她的感染,飞出来束拥着她,点缀着她那洁白的长裙,如众星捧月一般地把她围在中央,和着她的节拍一起翩翩起舞。
树叶上几只肥硕的虫子也为之陶醉,它们拖着憨态可掬的身躯,庸懒地躺在嫩绿的叶子上,昂起它那呆萌的圆脑袋,忘情地为她加油!呐喊!水中七彩的锦鳞也为之倾倒,纷纷跳出水面,想一睹她的绝代风彩。
接下来他们一起乘上自己手扎制的木筏,在那平静如镜,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泛舟,微风轻轻吹起她那洁白的长裙,将她那美丽的身姿和蔚蓝的天空一起,永远倒影在那水面上,定格
成了永恒。
岸边一棵桃树花开的正艳,落英缤纷的花瓣掉在了地上,把那刚刚从寒风中唤醒的大地,装扮得像一张七彩的地毯,李子木与那妙龄女子一起来到地毯上,相拥而眠,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突然好像有一只不懂事儿的云雀飞了过来,用它那锐利的爪子,照着自己的面门狠狠地抓了一把,李子木吃痛不过,连忙伸手一挡,一下子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醒来一看,原来是美女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要不然,他已经流着长长的口水,义无反顾地追随着金刚等人的脚步而去。他看了一下旁边的雷霆,也和自己一个狼狈样儿,傻不拉叽地站在一旁,一个劲地狂吞着口水,眼中尽是那炽热的**,脸上还有一大大的红手印,那显然是拜美女所赐。
幸好美女没有被眼前的幻觉谜惑,在关建时刻救了他们两个大男人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三人离金刚等人较远,所以那些音乐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杀伤力也没有那么强。现在他们回过神来一看,才知道现场和幻觉里的场景完全是两码事,两人都 吓得吐了吐舌头,然后红着脸,用十分感激的目光看了看美女,接下来他们便远远地趴在远方,静观事态的发展,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这时李子木发现前边不远处居然有两片羽毛,这两片羽毛看上去还非常新鲜,上面甚至连尘埃都没有一点,就像是刚刚从飞鸟身上掉下来的一样。莫非这便是刚才在梦中挠了自己的那只的云雀身上掉下来的羽毛,没有想到李子木居然有这样虚幻的想法。
他伸出手去,捡过来两片羽毛,拿 在手里仔细地端祥了起来,雷霆和美女,也觉得十分好奇,一起聚过来,研究起这两片羽毛来了。
“莫非这里面还有飞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美女也觉得十分的不解。
李子木把那两片羽毛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个遍,发现这两片羽毛,怎么有点像他那天在九龙汉柏树上看到的那只秃鹫身上的毛呢,李子木抬头往天上看去,上面依然是漆黑的一片,这是怎么回事呢?李子木彻底晕了。
……
时态紧急,容不得殷天玄多想,他右手抓住轮椅的扶手使劲一拉,说了一句“上飞,快帮我把琴拿出来”。
江上飞熟练地在轮椅车的背后拉出了一块像古琴一样的物件,然后再拿到殷天玄的前面一放。稳稳地放在了轮椅的扶手上,然后一闪身,来到轮椅背后继续紧紧地握住轮椅的靠背,生怕轮椅自己会长脚跑掉一样。
殷天玄又熟练地从左手边轮椅的扶手处,拉出了几个卡子,把古琴固定在了轮椅的扶手上。
别看他是个瞎子,没想到这一连串的动作却是如此麻利熟练,每一个动作的衔接过程都 是一气呵成。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他便把一张古琴组装完毕,原来这是一把隐藏在轮椅靠背后面的瑶琴。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斗音1
殷天玄随手拨动了两下琴弦,真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随着嘟……当……当…..,嘟……当……当…..,几声深沉而又旷远,宁静而又悠长的天籁之音传来,时空仿佛一下停止了运动,日月也不再旋转,万物也暂停了呼吸,动物也暂时失去了心跳。
周边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而且还静得可怕,静得可以闻到地宫里潮湿的气息和尘埃的味道,听得见花开的声音和落叶的肃穆。
先前的靡靡之音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的那么干净,那么彻底,仿佛这些靡靡之音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像是一群肆无忌惮的麻雀,刚才还在荆棘丛中叽叽喳喳地呼朋引伴,突然一只高贵华美的金雕飞临上空,并栖息在了一株伟岸的大树上。金雕昂头向天,引吭一鸣,便吓得那些麻雀连忙闭口肃立,或者纷纷躲藏在低矮的灌木丛之中,谁也不敢再透露出丝毫的气息。
殷天玄的这两声琴音,就好像是污浊不堪的空气中,突然吹来了一缕清风;又好像混浊不堪的池塘里流进了一汪清泉,更好像那青楼的庸脂俗粉堆里来了一个清新可人、超凡脱俗的仙子。
总之,与那靡靡之音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冲撞,也与当前这个龌龊不堪的环境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耳目为之一新,一下子有一种荡涤宇内,扫清乾坤的感觉。
就在殷天玄的曲子渐入佳境的时候,在这个大大的平台上,远离他们的另外一端,地上厚厚的尘埃和垃圾仿佛挪动了一下,那里的地面就像是一块大大的巧克力被人用劲搬裂了一般,显出 了几条粗粗的裂缝。
有几条庞然大物,在久久的沉睡中悠悠睡来,它们无清打彩地抬起自己巨大的头颅,睁开了自己庸懒眼睛,那对像灯笼一样的眼珠子射出了瘆人的光芒,瞳孔就像是一条线一样慢慢张开放大,一堆美味的食物随即进入了它们的眼帘。
它好像沉睡了太久,以至于无法适应眼前的环境,醒来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
接下来,它稍微挪动了一下它那庞大的身躯,他身上的厚厚的尘埃和垃圾簌簌地往下掉,看来它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挪动过自己的身体了。紧接着,它好像对着自己的身子轻轻吹了一口气,想吹散身上的尘埃,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看来它也很想把自己清爽美丽的形象展示在大家面前。
它这轻轻一吹,周边便扬起了一团尘埃,就像是一辆越野车在一条满是尘埃的土路上急驰一样,尘埃遮天蔽日一般地扬了起来。随着它不停地吹气,不停地挪动身躯,脚 下的大地也随之剧烈摇动了起来。
待那尘埃渐渐升起,那几只庞然大物从尘埃里闪身出来,往殷天玄他们这边慢慢游了过来,原来那是几条浑身白得发亮的大蟒蛇。那些大蟒蛇足有**米长,水桶一般粗细的腰身。
在殷天玄的琴声音响起之前,它们都静悄悄地躲在一边休眠,根本看不出有一丝活物的景象。就好像是春耕季节,农民叔叔在广袤的田野里,拢起了几垄流线型弯曲的土垄子,准备在上面栽植农作物一样。
正是殷天玄这不合时宜的琴声,打扰了它们的清修,或是破坏了他们闭关修练的环境。所以它们准备给对方一些教训,让这些不速之客,为自己的不礼貌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它们游到另外几条较小一点的白蛇身边时才停
了下来。
……
须臾,那靡靡之音再起,响度和高度与先前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次传来的声音更有艺术感染力和穿透力,针对性更强,目的性更明确。这根本就不是一段普通的音乐,这仿佛是接受挑战的宣言,或者是讨贼的檄文,更是全面开战的战书。
不知这挑战的声音来自何处,也不知它出自何物之口,但可以断定的是,对方很有实力,也很有信心,它仿佛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面前的一切挑战。所以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给予了如此强烈的回应。
看来对方根本没有妥协,更没有放弃,殷天玄这几段清新脱俗的音乐,不但没有改变它们,让它们接受这文明礼数的教化;也没有吓倒它,让它知难而退。反而还激起了它的斗志,撩拨起了它的血性,引出了它的争强好胜之心,看来它摆出了一个不惜要与殷天玄大战三百个回合的架式,下定了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决心。
一山不容二虎,现在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唯有倾其全力一战,才对得起这一身的修为与本领,才不会辜负自己一身的才华。必须要与其较个高下,拼出个输赢,才能善罢干休,否则它们将会无休止地纠缠下去。
看来对方是通过了短暂的调整,再经过精心的准备后,形成了更为强大的合力,有针对性地发起了自己凌厉的反击。它们这第一回合便直入主题,一鸣惊人,想一棒子把对手打闷,不给对手出手还击的机会。
它这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它这一出手便是惊世骇俗,几乎没有任何的保留,也没有任何的过度,就像打开了水闸的水库,顷刻之间,漫天的洪水便倾泄而出,并且滔滔不绝,奔流不息。那波浪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拍打在岸边的石壁上,激起巨大的浪花,仿佛要将阻挡它的一切都毁灭于无形,将碍眼的一切,吞噬于须臾。
它似乎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一下压制住这瑶琴发出的天籁之音,再次摄人心魄于无形,不留给对方任何反击和应对的机会,所以它的上一段乐曲余音尚在,下一段乐曲又接踵而至,而且立意、抒情和音调与先前的曲子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旋律一起,深邃的音调中,仿佛是一群女子幽怨中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让人感觉到仿佛回到千年前的深宫大院里面,清清冷冷汉家宫殿四处林立,朱红色的大门映衬着深深的庭院,此时一轮残阳从西边斜照过来,把眼前的一切喧染得让人无法抗拒,气氛烘托得无比扇情。
一名衣着华贵,青春可人的宫女,孤身一人在夕阳下徘徊,徘徊,并不时地用她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回望着夕阳下的远方。
他张开自己如灵蛇一般的双臂,渴望得到温存、抚摸和安慰。承着她的莲步在夕阳下缓缓挪动,漫无目的地在宫墙内游走,不知她要走向何方。
随着日月的轮换,四季的更替,风雨的侵袭和洗礼,她那满头的青丝,慢慢变成了风间飘散的华发,她那青春的容颜,也失去了应有的光华。如泣如诉的旋律声中,她那寂寞相思的无奈心情和炙热的渴望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宫墙之外,咫尺天涯。一条长长的官道上车水马龙,黄尘漫天,南来北往的客商和东征西讨的将士,都行色忽忽地在官道上驰骋来往,也不知道哪个是他心里的如意郎君,哪一处是她心灵的最终归宿。
可能她
心目中的那个人,已经埋身于西域的滚滚黄沙之中,或者是岭南的深山绝岭之处。反正藏在她深闺梦中的那个人,从来就没有真真正正地出现在她面前过,而她还在这里痴痴地等着他的归来。
接下来旋律稍稍一变,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嘣发出来一般,让人感到宫女们内心那深深的压抑,得不到一丝的缓解;那种对爱、对自由的深深的渴望,越发明显地写在了她们的脸上;那种对自己命运十分不满但是又无法抗争的悲愤,跃然而出;那种对身世的悲凉与生命的寂寞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仿佛让每一个听众感同身受,让人不知不觉间潸然泪下。
仔细聆听时,可清晰感受到宫女在悲痛欲绝、倾尽苦衷后,面对镜中靓丽身影,一点朱唇,万缕青丝,却无人欣赏时静静的哀思,怨愤和无奈。
那旋律凄凉而悲伤,婉转而缠绵,伤感而又动人,如泣如诉,如呼如唤,仿佛在泣血呼唤她们的情郎来与她们相会,来与他们亲吻,来与她们爱抚,来与她们一起共度良宵。
对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旋律一轮紧过一轮,表现手法也越来越直白,越来越噬魂,直白的仿佛让人看到了乐曲里的一切就在自己的眼前,噬魂到让听众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殷天玄拨动琴弦的时候,金刚等人还在原地愣了一下。现在殷天弦的琴声已经停了下来,而对方的声音却趁势而起,一听到这样**裸,泣血一般求爱的声音,再也忍受不了那种诱惑了,马上又重新进入了那疯狂忘我的境界。
金刚仿佛觉得自己身穿一身的红绸长马卦,戴着一顶黑呢大礼帽,胸前佩戴着一朵大大的红花,缓缓地走进了一间装扮一新的房间里,房间里面的墙壁上,窗户上都 贴满了大红的喜字。
前面一张桌子上面铺了一张大大的红布,红布上面放了几盘干果,有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正中间还放了一壶温热的酒,还正在冒着热气。
旁边的烛台上,几对大红烛正在燃烧正旺,烛台旁边的一张大床上,坐着一位一身红衣的妙龄女子,那个女子正在对着他娇滴滴地笑着,好像有点害羞,又好像欲迎还拒的样子。
他一步跨了上去,用自己有力的臂膀,拥着那个妙龄女子,深情地一吻……
“上飞,你听出来这是什么乐曲了吗?”殷天玄不紧不慢地问了一下身后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江上飞,好像是在考验那个小伙子,又好像是自己把握不准,有心在与他共同探讨。
“这旋律的主调好像是《汉宫秋月》,应该是出自汉代宫庭乐曲,描述的是宫女们对亲人的思念和对亲情的渴望。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此曲描述的是王昭君出塞和亲,思念家乡亲人的故事。但在演奏的过程中,演奏者好像增添了托的手法,使这音色显得更妩媚妖娆。初一听能混淆视听,惑人心智;再深入一听,更觉得摄人心魄,将人引入岐途;再听下去,方觉得它的每一个音符,每一个曲调都能诱人至深,引人入神,只要身临其中,早晚会令人发狂!发癫!听这弹奏的手法,我想这弹奏之人应该是一个十分旅荡形骇的女子,或是青楼上争风吃醋的花魁!反正不是正经人所弹。唉!好好的一首名曲,被它演奏成了一曲怀春斗艳之曲!真的是暴殄天物!辱没了先贤的遗风!”那个叫江上飞的小伙子淡淡地说道,仿佛不为眼前这一切所动。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斗音2
那狐面蛇身的怪物通体雪白透明,大的有七、八米长,腰身有水桶一般粗细,小的也有五、六米长,那身子有人的大腿一样大小,它们的身子正一圈一圈地缠在抱着它的人身上,再缓缓用力,慢慢地收紧自己的身子,被它缠绕着的那人渐渐没有了声息,慢慢地不再动弹了,任由那怪物处置。
那些狐面刺鳞蛇,见自己怀中的猎物已经不再动弹了,便放松了自己的身体,怀中的猎物便像一段腐烂的枯木一样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这时它们才露出自己凶残恶毒的一面,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嘴,露出白森森的两排尖牙,对准了猎物的脑袋,一口咬了下去,只听得“喀滋”一声响,它的尖牙轻而易举地刺破了猎物的皮肤,撕裂了他们的肌肉,甚至咬断了他们的骨头。
有两个还没有完全断气的猎物,无奈地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长长的蛇信子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那张腥臭的大嘴咬向自己的脑袋,锋利的尖牙刺穿自己的五官,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发出一声呼救的声音。他们的身体如同痉挛一般地抖动了几下,一滩混黄的液体自跨下流出,于是便归于沉寂了。那张血盆大嘴和白森森的尖牙,组成了一张恐怖血腥的画面,永远映在他的眼球里,留在他的脑海里。
那些狐面刺鳞蛇,正在享受美餐之际,听闻到异样的声响,打破了眼前平静,也打乱了他们的如意算盘,它们一时间不知道这不和谐的因素来自于何方,所以它昂起头来四处张望。在寻找这个不懂事的杂音的出处,想尽快让这些不知趣的杂音消失,让眼前的事态重回到他们的掌控之中。
有两只狐面刺鳞蛇,好像刚刚填饱了肚子,拖着它那庸肿和身体材向另外几条蛇靠拢过去,它们的腹部隆起处,是一个轮廓分明的人的形状。
……
“上飞,看来你的音乐造诣大有长进啊!不仅听出了曲子的来由,而且还把它的特点说得一清二楚,把它的来龙去脉也分析的有根有据,我们做学问,搞研究,就是要有你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切忌一知半解,马马虎虎。”殷天玄说得不紧不慢,对即将袭来的危险仿佛视而不见,或者应对方案早已成竹在胸。
“这都是大哥教导有方,上飞才小有所成,正所谓学无止境,接下来我还会认真学习,认真领会,希望不要辜负了大哥对我的期望,”江上飞在一旁谦虚地说道,心态也是轻松自如,看来他对眼前的情况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对方的曲子,以及它们吹奏的特点,那我们应该以哪首曲子来和之呢?”殷天玄好像还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和江上飞继续探讨。看来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凌厉攻势而乱了自己的阵脚。匆忙应战,这是兵家之大忌,能临危不乱才有大将风范。
“对方的这一段曲子以妩!媚!妖!娆!为特点,有意谜惑我们的心智,控制我们的思维,摧毁我们的防线,让我们不知不觉地便进入到它们设下的陷阱之中。我们应该以一曲节奏明快,清新脱俗的曲子来和之,以表明我们的心迹,坚定我们的信念。我所知的曲子不多,对音乐的认识也不是很深刻,我看用《阳春白雪》来
应对比较适合。”江上飞仔细分析了对方的特点,同时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殷天玄一边听江上飞的叙述,一边不住地点头,同时脸上还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仿佛是在肯定江上飞的说法,同时也是在鼓励江上飞继续说下去。
“好吧!那我们就来一曲《阳春白雪》,看能否将对方的攻势化解于无形”,说完殷天玄把手放在了琴弦之上,随时准备向对方发起凌厉的反击。
对面的声音越来越强,甚至还听出了对方骄狂的心态和不可一世的气势。可能它们吹奏了这么久,也没有听到对方一声回应,所以它们可能认为对方已经智穷力竭,无力再反抗了。
它们现在的心态,就像是一个善于溜须拍马的小人,正在昏聩不堪的主子面前,恶意中伤几个正人君子,不但没有受到大家的谴责,而且,还得到了主子的表扬和称赞,而那几个正人君子却有苦难言,虽然有满腹的委屈,但却没有诉说的地方。
随着殷天玄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了两下,一股清新脱俗的音调在耳边响起,犹如阳春三月的春风,吹绿了神州,吹绿了大地,同时还轻轻拂过大家的耳畔,唤起了大家对美好的憧憬与思念;又如茫茫原野上的皑皑白雪,慢慢融化,沁进了人们的心田,涤清了人们心中一切的杂念。
大家仿佛都是刚从土里钻出来的红蕊嫩芽,享受着春风春雨的呵护;又像是刚刚解冻的河里的锦鳞鱼虾,在春日阳光的照射下,在清澈见底的小河里徜徉。完全与那污浊不堪的环境不粘边,让人更没有一点点龌蹉下流的想法。
在这样高雅的音乐薰陶下,每一个人都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每一个人的心灵都积极向善,每一处都 是阳光明媚的黄道乐土,大家没有勾心斗角的想法,也没有尔虞我诈的阴暗一面。
……
随着殷天玄的琴音渐入佳境,对面那摄人心魄的靡靡之音渐渐消沉了下去,它们也想奋起反击,但无奈邪不敌正,再加上自己底气不足,方法也不得当。光靠投机取巧,只能取得一时的胜利,不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对方信心也在渐渐崩溃,声音也随之慢慢变小,直到完全消失为止。
它就像是一个阴险狡猾的犯罪分子,在众目睽睽的法庭上,与一个公正无私的**官在辩论,被**官抽丝剥茧一般地把他的犯罪事实公诸于众。进而把他驳得体无完肤,理屈词穷的它现在被问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所以只有低下头,回避着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
这时金刚等人已经跑出去有几十米远近了,他看到几个跑得快的兄弟,在前面各自抱着一个狐面蛇身的白亮怪物在又啃又跳,又叫又笑,完全已经进入了疯狂忘我的状态。
苟立过来得较早一点,没有人打扰他梦中的生活,也没有人阻碍他前进的步伐,所以他享受了更高规格的待遇。现在他脸色乌青,双目圆瞪,七窍里不断流出乌黑的血液,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沾满了浓浓腥臭的粘液。
那些粘液就像浆糊一样,又像是什么东西的呕吐物一样,糊满了他的全身,又腥又臭,殷天玄他们隔了几十米远,都闻到一股浓
浓的恶臭味,如果不是他的体形特殊,或许都认不出来地上的那具尸体就是他本人了。
他的身边圈缩着一条狐面刺鳞蛇,好像正准备把他吞食下去,但又听到了什么不和谐的声音,所以停止了吞食食物,昂着它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环视着左右。
看到这一切,金刚吓得腿都软了,他刚才看到的明明是骚首弄姿的美女,自已还想上前去与她共赴巫山**,享受床 第之欢,现在却突然变成了这样一条条冷冰冰,妖艳艳,让人看了头皮也要发麻的白蛇,那些白蛇的嘴角还拖着长长的粘液,就像是一只贪吃的猪,面对着一席丰盛的晚宴。难道这是白素珍转世吗?就算是白素贞转世,金刚也不想当许仙啊!
犬养建男已经跑到了一条白蛇的身边,差点就伸手去搂住那条大白蛇了,他的旁边站着那个叫三木正雄的黑衣人,看样子那个叫三木正雄的黑衣人还比较理智,他一直都保持在警醒的状态。
趁着那些大白蛇还没有发动攻击,金刚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和形象,大叫了声“妈的!好恶心!好恐怖的怪物啊!”然后扭过头来,飞一般地向着来的方向跑去了。
犬养建男,三木正雄,以及另外两个跑得较慢的小跟班吓得三魂七魄全飞上了天,“我的妈呀!”一声大叫,迈开他那双短小的脚杆,承载着他那圆圆滚滚的身材,滚瓜一般地跑回到了殷天玄身边。
再远一点,有几条大蛇,肚子撑得鼓鼓得,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一动也没有动,腹部肿大的地放分明是一个完整的人形状,看来跳蚤等人已经早已成了大蛇的口中餐、腹中食了。
一行人躲在殷天玄背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听到每个人的心在胸口里面,像擂鼓一样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头上冷汗像泉眼里的清泉一样,不停地往外沁,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住。
殷天玄的曲子已经接近**了,金刚等人紧张的情绪也在悠扬的乐曲声音中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只是一行人都还睁着恐怖的双眼盯着前方,生怕那些怪物趁机冲过来攻击他们。
那些狐面刺鳞蛇在殷天玄弹奏的曲子中,慢慢萎糜了下来,一只只埋着头圈缩在地上,就像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没有了一点点反抗的意识,没有了一点点战斗的激情,更没有一点冲锋陷阵的**了。
看来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先前还那么狂傲,那么霸道的怪物,在殷天玄的一曲天籁面前,竟然变得如此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但是,最大的那一条狐面刺鳞蛇好像根本没有恢心,也没有轻易放弃,他依然昂着头,就像是殷天玄忠实的知音一样,仔细地聆听着殷天玄的琴声;又像是殷天玄的导师一样,正在细心地抓拍殷天玄的曲误之处,准备随时给他纠正过来。
一曲弹罢,四周一下静了下来,殷天玄双手不停地颤抖,他无力地将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紧紧地闭着双眼,仰着头靠在轮椅的靠背上,仿佛虚脱了一般。此时,他的额头上也是汗如雨下,胸口不停地起伏,显然,刚才这一系列的操作也耗费了他不少的能量,现在他需要好好休息一番,养精蓄锐,以利再战。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斗音3
旁边的江上飞看到这样的状况,连忙放低了轮椅的靠背,让殷天玄缓缓躺下休息片刻,然后再拿出背包里的水壶,小心地拧开盖子,把水壶递到了殷天玄的嘴边,再慢慢地把水壶里的水倒向他的嘴里。
殷天玄喝了几口水,又长长地吐了几口气,脸色红润了许多,胸口也平复了下来,但他依然闭着双眼躺在轮椅的靠背上。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金刚等人围拢了过来,目不睛地盯着轮椅上的殷天玄。
殷天玄依然紧闭眼睛,仿佛再也没有能量来撑开那双沉重的眼皮,但他伸出右手,在空中轻轻地挥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其他人才放心地直起了腰,如释重负一般地站在他旁边,不敢离开一步。
不知他们是真的关心殷天玄的安危,还是怕离他太远自身不安全。反正他们现在心里都清楚,目前殷天玄就是决定他们生死的判官,更是能够保佑他们活命的菩萨。
这边殷天玄尚在休息,而另外一边那些狐面刺鳞蛇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下一波的攻势,除了几只吃饱的大蛇懒懒地躺在地下没有动弹外,其它几只都缓缓在向着金刚他们这边游了过来。
金刚拔出手枪,对着较近的那条蛇就是一通乱射,直到枪里的子弹打完为止。不知是因为他过于紧张,没有瞄准目标,还是因为那些狐面刺鳞蛇抵抗力大强,总之那一阵枪林弹雨对它们仿佛没有任何的伤害,它们完全可以无视金刚这一系列的抵抗。
金刚扔掉了手中的枪,拿出了身上的锤子和堑子,摆出了 一副与对方拼命的架式,而其他几个人也气色凝重地拿出了身上所能用的东西作为防身的武器,做好了与那些狐面白蛇肉搏的准备,但每一个人都在战战兢兢地向后退缩,他们都希望有人在面前替自己抵挡片刻,真到把殷天玄推到了最前面,他们才没有继续退缩。
他们手里的武器真的是五花八门,有刚才在地宫上面捡来的破铜烂铁,有地面上随手抓起来的杯盘碗盏,还有人甚至拿着钥匙串上的指甲刀,看上去真的是滑稽无比,可笑到家了。
当然也有几个人好像早有准备,手里还拿着几把像样的长刀,虽然有刀在手,但他们的心里早已没有了冲上去与对方搏斗的勇气了。
犬养建男虽然强作镇定的握着手里的长刀,但浑身上下像筛糠一样抖动,一股温热的液体居然不自觉地从他的跨下流了出来,顺着他那双罗圈一样的脚杆,流到他的脚下汇集成了一滩混黄的液体。一时间骚臭扑鼻而来,而犬养建男本人好像还浑然不觉。
那些狐面刺鳞蛇不知是出于对金刚等人手中武器的忌惮,还是不想与金刚他们发生短兵相接的战斗,或者是它们还有其它更加深远的打算。总之它们向前游出几米后便两两一组,分散开来,呈弧形包围的阵势面对着殷天玄等人。这时一条大蛇缓缓地从后面游出来,来到了弧形的中间,便停了下来,不知它下一步意欲何为。
它那信心满满 ,藐视一切的样子,就像是帝王来到金
銮殿之上,面对着站在台阶下面的朝臣一样。那些大臣唯唯诺诺,卑躬屈膝,恭敬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它来发号施令。
大家看到那些狐面刺鳞蛇没有马上进攻的意思,刚才紧张十足的气氛才稍稍缓解了一点,其他几个人看到犬养建男刚才那龌蹉丢人的表现,都嗤之以鼻,他本人也觉得十分尴尬,一下子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下,便把脸扭到了一旁。
李子木等人怕被金刚他们发现,远远地躲在后面,密切地注视着前面局势的发展。他们因离主战场较远,感受便没有金刚等人深刻,受到的诱惑也没有那么真切。但当看到那些巨大的狐面刺鳞蛇生吞活人时,他们也吓得心惊肉跳了起来。
突然,中间的那条狐面刺鳞蛇昂起了头,翘起了尾巴,同时还鼓起了大大的腹部,颈部的鳞片一片片向四面张开来,直立地竖在了自己的肌肤之上,就像一只准备要去决斗的雄鸡的脖子一样,又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向人展示着它七彩的羽毛和美丽的身姿。
紧接着它的尾巴又绕了过来,伸到了那些刺起的鳞片下面,这时金刚等人才看清楚,原来那些狐面刺鳞蛇的尾巴居然和响尾蛇一样,还长着一个收缩自如、张驰有度的气孔,就像是一条红嘴鲤鱼的“嘴唇”一样。
但那张“嘴唇”看来不是用来进食的,听着它那呼呼的出气声音,便知道那张“嘴唇”是用来排气的,它的功能,可能就像是鲸鱼头上的排气孔一样。
排在周围的其他几只狐面刺鳞蛇好像在等着中间那条大蛇的命令,当它们看到中间那条大蛇有了反应时,其它几条也开始纷纷响应,昂起了头,支撑开了颈部的鳞片,鼓起了腹部,翘起了尾巴,用那双令人胆寒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一堆食物。
随着那条大蛇从尾巴处喷出一股股气流,它脖子上的鳞片也开始有节凑地跳动了起来,一曲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的乐曲便在耳畔响起。
外围排成弧形的几条狐面白蛇,也就应声而起,随着中间那条大蛇的节拍,吹奏了起来,与中间那条大蛇的曲子如出一辙,仿佛是在完美地演奏一场盛大的交响音乐会。
只见那些狐面刺鳞蛇,鳞片片片倒立而起,它们的身躯瞬间增大了一倍不止,现在它们的**没有了鳞片的遮挡,透过它那透明的身体,体内的五脏六俯都看得一清二楚。
它们大嘴不停地张开吐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团大大的气流被它的那张大嘴吸进了肚腑,而在它身体肌肉力量的挤压下,那团气流随着它的身体快速流向尾部,在强大 的压力作用下,从尾部的气孔里面破体而出,一下子吹在了那些刺立起来,并摇摆不定的鳞片上。
就像是一阵大风吹在了一排排密集的风铃之上,又像是有很多人拿着锤子在敲打一排排的金属编钟,随即,一阵感天动地的音乐便随之传来。
它们的身体或弯成u字形,或扭成s形,总之它们尾巴上的吹气孔都 无一例外地对着自己身上刺立而起的鳞片,并且还能上下移
动,或左右摇摆,而那些刺立而起的鳞片,则像是孔雀身上的一片片羽毛,不可以不停地转换方位,不停地变换角度,端的是灵活无比。
它尾巴上的吹气孔,好像也在随着刺立而起的鳞片在移动,音调也随之而变换,但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十几条大蛇的动作是惊人的一致,比阅兵式上的仪仗兵方队还统一,协调。它们吹奏出来的声音也是绝对的统一,根本就没有一丝丝的杂乱的感觉。
中间那条大蛇仿佛是现场总指挥一样,此刻,它正忘情地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得意的指挥着周边的鼓乐手们,共同演绎着一场空前绝后的音乐盛会。外围的几条狐面白蛇,神情十分地投入,与总指挥配合密切,步调一致,它们天衣无缝的配合,把这场音乐盛会的效果演绎到极致,不断地推向**。
随着曲子的不断深入,以及四面和声的响起,乐曲的艺术感染力越来越强,乐曲所要想表达的中心思想也越来越明确,里面仿佛透出了青年男女之间热烈求偶的那种炙热的**。
金刚等人仿佛忘记了当前的环境,也忘记了先前的教训,又不知不觉掉入了狐面白蛇的陷阱中,又置身于音乐描述的环境中,竟然又和着乐曲跳起了舞蹈,嘴里唱着模糊的歌词,慢慢向着那群狐面白蛇走去。
这时殷天玄已经休息了十多分钟,基本恢复到了先前满血的状态了,只见他容光焕发地从轮椅上坐了起来,仔细地聆听着耳边的乐曲,心里在默默地念叨着。
江上飞双手依然扶着轮椅,口中念念有词地唱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你确定这首曲子是《凤求凰》吗?殷天玄问了问站在旁边的江上飞。
“是的,这肯定就是汉代词赋大家司马相如的成名曲《凤求凰》,只是这一曲意境更加高深,表现方式更加露骨,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和之,才能斗而胜之!”江上飞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犬养建男、金刚等人,张着大大的臭嘴,流着浓浓的唾液,挥舞着两只爪子,如群魔乱舞一般地向着那群狐面白蛇冲了过去,显然他们又一次谜失了心智,又一次把自己谜失在了**的漩窝里面。
如果这一次斗音不能彻底战胜这一群狐面白蛇,金刚等人肯定只有葬身蛇腹,同时殷天玄自己也不可能再全身而退,因为自己的精力和真气是有限的,而那些狐面白蛇,精力无限,它们还可以采取车轮战来对付自己,那样自己就再也没有一点取胜的希望了。
殷天玄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所面临的处境,唯有振作精神,迎难而上,再与对方展开殊死的搏斗,较量,并战而胜之,方才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斗音4
殷天玄人虽未动,但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思考,他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非常重要,选好了曲子,便能处处克制对方,时时压制对手,从而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像刚才一样,可以把对方打得丢盔弃甲,选不好,则事倍功半,可能会弄个两败俱伤,或者直接被对方妙杀都有可能。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慎重地将双手放在了面前的古琴上,十指不由自主地拔动了琴弦。
一阵音乐随之响起,曲中描绘了一幅恬静优美的水墨小品画──黄昏将至,烟波浩淼的洞庭湖边,岸边一带白沙,安详恬静,蒙蒙如霜。
一群大雁从远方的天边飞来,在空中徘徊飞鸣,先有几只降落在其上,仰首与空中的飞翔者相互鸣叫呼应,继而雁群一一敛翅飞落。远望去,雁群、沙岸、水波,都在愈来愈浓的暮色中渐渐睡去。
乐曲以舒缓的节奏和清丽的泛音开始,描绘了秋江上宁静而苍茫的黄昏暮色;然后旋律一转而为活泼灵动,点缀以雁群鸣叫呼应的音型,充满了生机和欢跃;最后又复归于和谐恬静的旋律中。意境苍茫恬淡而又生趣盎然。
古琴的泛音滑音等特有的技法的运用,使得乐韵更加丰富,艺术感染力十分强烈。其意在借大雁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江涵秋影下云天,敛翅平沙若潜渊。两岸芦花摇明月,一声长啸满风烟。”
大雁有着十分令人钦佩的团队精神,它们在迁徙的过程中,后面的大会用鸣叫声音来为团队鼓劲,如果途中那只大雁受伤或者掉队,就会自动飞出两只大一左一右地伴在它左右飞翔,直到它归队或死亡。正是这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让人们为之感动,也让人对它们更加热爱。
大雁还是一种对爱情十分忠贞的鸟类,如果它的伴侣死亡,那另一只便会成为孤雁,终身不嫁不娶,直到死亡,绝对不会再移情别恋。失偶的大雁还会自动为雁群站岗放哨,保护大家的安全,让其他成双成对的大雁享受温馨、舒适和安全的家庭生活,继续为整个群体做贡献,这种精神更加难能可贵,让人更加钦佩不已。
而殷天玄思虑再三,弹奏的这一曲,正是十大古琴曲中的《平沙落雁》。因为对方选择的《凤求凰》立意本来十分高远,而且凤和凰都是传说中的神鸟,在飞禽一类中,享有九五之尊的地位,同时还有母仪天下的含意。因此,想从身家地位上超越它,或者战胜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要想战胜它,唯一只有从意境上、精神上和心胸上来做文章,那样才有战胜它的可能。而大雁恰恰具有这方面的特质,它不仅有以上诸多的优点,而且还能表现出大家对生活,对大自然的热爱之情,给人以沉稳、平静的感觉,具有净化人们心灵的作用。所以殷天玄思虑再三,才最终选定了这首曲子来应对对方的攻势。
对面见殷天玄出曲应对,一下子好像又来了激情,吹奏的音调瞬间又调高了几度,想以此把殷天玄的琴音 牢牢压制住,不给他任何翻身还手的机会。
只见那几只大白蛇,一个个腹大如鼓,它的身体就像是涨满了气的气球,它的皮肤被胀得薄如蝉翼,这像是一张透明的白纸一样,身体里面的每一丝肌肉,每
一根血脉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要是有好事者拿针往它的身体上一扎,它肯定就会嘣的一声爆炸开来。
它颈部和腹部的鳞片片片刺立,不停地移形换位,不停地上下翻动,左右旋转,而音调也随之变换不定。那些狐面刺鳞蛇还真会利用自身的资源,把它身体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看来那些狐面刺鳞蛇,为了搬回这一局,也是下了决心的,付出了血本的,它们也几乎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对于它们来说可能成败就在些一举;而对于殷天玄等人来说,他们的生死现在是系于一线。
但是,事态的发展并未能遂其所愿,殷天玄的琴声不但没有被它们压制下去,反而越来越强,越来越响,那些狐面刺鳞蛇的信心仿佛又一次受到了打击,力量也渐 渐在削弱,军心也逐步在涣散。
中间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发现自己受到了强有力的挑战,一下又激起了他的血性,只见它又再次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再合上双颌,两腮和喉部都被撑到了限,然后再使尽全身的力气,将气流压回腹中,准备给尾部的气孔提供最有力的弹药,再向对方来一次饱和攻击,或者再来一次无差别的狂轰滥炸,它想毕其功于一役,直到把对方打到投降为止。
其它几条较小的狐面刺鳞蛇本来已经有放弃的想法了,但看到领头的那条还在继续坚持,同时还在做殊死一搏的准备,所以它们也强行打起精神,准备配合老大,给对方再来沉重一击。
领头的那条白蛇见其他几条蛇都 做好了准备,于是把储备了许久的弹药都毫不吝啬地倾囊抛出,希望能把对手打个千疮百孔,或者炸个粉身碎骨。
空中仿佛有一万架重型轰炸机低空飞来,那引擎的轰鸣已经足以让人疯狂,再加上那漫天雨一样的炸弹,落下来就掉在自己的身边,腾起的气浪足可以把整个阵地都掀翻;又好像是有一万列和谐号列车迎面撞来,大地的震动让人根本就站立不稳,而随之而来的劲风,足以把地上的钢轨吹弯。
殷天玄依旧在沉着应战,虽然刚才那些狐面刺鳞蛇的雷霆一击,让他气血上涌,筋脉痉挛。但好在这样饱和攻击的时间持续的并不长,对方显然是一锤子买卖,孤注一掷的打法,用完全之后,没有了后续打击的手段,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一样,只要挺过了这一关,后面便是坦途了。
殷天玄好像吃准了对方的心里,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依然按原来的节奏弹奏着自己的瑶琴,并源源不断地送出了自己的琴声,在缓解对方攻势的同时,也稳住了自己的气血。
其他几个修为较差的小跟班,被刚才这一泼攻击震得鼻血长流,双目充血,有两个甚至从口中喷出的一股长长
的血箭,若不是有殷天玄的琴声音为他们止损,恐怕他们早已五脏俱碎、经脉尽断了。
如此强悍的一击,也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对面狐面刺鳞蛇的信心又出现了一定的摇摆,它们亲密无间的联盟也被无情地打破了。它们吹奏的乐曲渐渐暗淡了下去,仿佛已经被殷天玄的琴声压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直到消失不见。
牛刀小试,见好就收,殷天玄见对方不再发出声响,自己手上的力道也缓了许多。毕竟刚才斗了一场,已经耗费了他一些精力,以后的路还很长,还不知道有什么变故,所以他也要保存一点点实力,没必要倾其所有,况且就算自己真的倾其所有,也不一定能将对方赶尽杀绝,如果惹恼了对方,和自己拼命,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只要自己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再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犬养建男、金刚等人又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殷天玄的天籁之音,犹如二月的春风指过他们的耳畔,春天的雨露再次润泽了他们的心田,再一次挽救了他们,虽然大家又逃过一劫,然而紧张的气息依旧笼罩在四周,所以谁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都 在静静地观注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出招。
本以为这几条狐面刺鳞蛇斗音失败以后,便会知难而退,谁知它们竟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不一会儿又重新振作起来,调整阵形,意图卷土重来。
趁着那些怪蛇还没有发动新一轮的攻击,现在终于有了一点闲暇的时间,犬养建男终于回过神来,在超强手电光的指引下,看了一下前面的情况。
在那些狐面刺鳞蛇身后有一个大大的牌坊,牌坊上面写着“摘星楼”三个金文字体的大字,而牌坊后面有一个大大的祭祀台,台上放着一个青铜盆一样的器皿,祭祀台下面有几具大大的白骨,那些白骨呈长长的条状,有序地摆在地上,看样子,那肯定是已经归西作古了的狐面刺鳞蛇骨架,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看来那个青铜盆就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了,现在虽然近在咫尺,但要得到他却要经历千难万险,因为那群狐面刺鳞蛇就横亘在他们中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要想拿到那个青铜盆,就只有战胜那些狐面刺鳞蛇,让它们离开现在的位置,腾出这条唯一的通道,否则根本摸都摸不着,就更不要说拿走了。
硬冲硬碰肯定不行,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与那些庞然大物肉搏,无疑于以卵击石。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干这样的傻事,如果方法不当,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金刚也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此时的他虽然渐渐清醒了过来,但也六神无主的样子,完全失去了一个头领应有的气质和魄力,他失魂落魄地跑到殷天玄身边,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详细地告之了殷天玄。
殷天玄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说道“待会儿找个机会,抓住时机,找一个机灵点的兄弟去把青铜盆抢过来就马上撤退”。
金刚点了点头,便知趣地退到一边,静观其变,在暗中慢慢积畜着力量,以备不时之需。
十一 斗音5
第一百八十八章 斗音5
金刚他们这边在认真地做着相关的准备工作,而对面的蛇群也没有闲着。
只见那周边几条体形稍微小一点的狐面刺鳞蛇,慢慢地游到了中间那条大蛇的身旁,它们收缩起自己长长的身体,一圈一圈地卷了起来,就像是一圈一圈的弹簧圈一样,整齐有序地罗列在大蛇的身前,不知它们下一步意欲何为。
显然它们在为自己的失败不断地总结经验,不停地提高自己应变的能力,时刻寻找对手的弱点和破绽,为了成功而有针对性地调整着攻击的方案,周密地布署下一步的行动。
殷天玄与那群狐面刺鳞蛇就像是两个在擂台上绝斗的武林高手一样,大家打的都是持久战,想瞬间击倒对手是不可能的。双方拼的不仅仅是一时的血气之勇,而且还在不停地斗智斗勇,只有以音乐为武器,积小胜为大胜,这样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殷天玄虽然双目失明,但他的耳朵却十分灵敏,他知道站在对面的对手还没有缴械投降,更没有落荒而逃,它们仿佛也在不停地积畜着力量,等待着反败为胜的时机,时机一到,它们一定会毫无保留地果断一击,绝对不会给他们留下丝毫的余地。
所以他更加不敢大意,一边缓缓地弹奏着曲子,继续保持着对对方的攻击模式,不停地向对方传递着压力,一边用耳朵仔细地聆听着对方的声息,揣摸着对方的意图。
耳聪目明的江上飞站在旁边,把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再把那些狐面白蛇的一举一动说细汇报给殷天玄,好让殷天玄对眼前的形式有一个基本的预判,同时也有准备应对的时间。
那些狐面刺鳞蛇卷成大小不一的圆圈后,便按由小到大的秩序排列了起来,居然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喇叭状的造型。
中间那条最大的狐面白蛇看到其它的蛇把喇叭组成好以后,便慢吞吞地游到了喇叭后面,仿佛是一个稳操胜券的将军一样,骄傲地昂起头,翘起了尾巴,重复着刚才斗音的那一套程序。
殷天玄听到江上飞的叙述以后,脸色瞬间大变,大声说道“看来这些变异的物种不但掌握了人类的某些技能,而且还拥有了人类的智慧,把自己身体的资源开发利用到极致,它们都快成精了,我们可能在劫难逃了。大家快捂上耳朵,闭上眼睛,最好用绳子把大家捆在一起,实在不行就刺聋自己的耳朵,刺瞎自己的双眼。上飞,不要恋战,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一旦有机会咱们马上撤退”。
周围的气氛骤然间紧张了起来,有几个胆小的吓得如筛糠一般地颤抖,连逃跑的力气都仿佛消失了一样。
显然,它们并不愿意给殷天玄等 人安全撤退、顺利逃生的机会,也不再给他们缓冲的时间,它们想要把这些贸然闯入的入侵者赶尽杀绝,它们的攻势一旦展开,便必须要得到最终的胜利果实,绝对不会因为其它客观原因而半途而废。
殷天玄的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袭来,比刚才的声音大出十倍不止,天地仿佛在瞬间崩裂了一般。殷天玄的琴声,就像是狂风中的一片枯叶,瞬间便被吹散到了遥远的天际。
狐面刺
鳞蛇吹奏的声音,就像是在大海深处,由狂风暴雨卷起的海浪一样,它一波高过一波,一浪强过一浪,连绵不绝地向着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袭来。那小船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对抗的资本,更没有一丝丝还有还手的力量,只在在这无边的大海里随波,直到被那狂暴的风浪吞噬。
对方已经祭出了杀手锏,亮出了夺魂幡,用出了绝杀招,打出了组合拳。接下来就看殷天玄如何应对了。
刚才还仅仅是音乐的过门,便有如此凌厉的气势,现在才进入了音乐的正题,不知后面还要接受什么样的卓绝考验,面对什么样的恐怖场景,是血雨腥风的洗礼?还是炼狱深处的历练?
金刚等人吓得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趴在地上,想逃避这碎裂肝胆的凌厉气势和能让人血脉倒流的焚空灭世之音,但收效甚微。
现在,他们仿佛觉得自己是一群归心似箭的溃兵,在西风烈烈、残阳似血的傍晚,被敌人包围在了荒郊野外,他们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举步维艰。地面上尽是自己死去战友的尸体,和一些残肢断臂。
环顾四周,烽烟四起,敌人的旗帜插满了四周所有的山岗,并在风中猎猎作响。这声音时刻扯动着他们那本已十分紧张的心情,拍打着他们疲惫的身躯,加速着他们那本来就就十分急促的呼吸。援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想靠自己的能力突围,那也只是天方夜谭般的幻想罢了。
四面敲起了隆隆的战鼓声,震得地动山摇一般,好像是有千军万马挟着劲风冲杀了过来,马蹄踏地的声音,战车相撞的声音,还有**被撕裂的声音,紧接着一阵金戈铁马的声音接踵而来。
前面箭矢如簇,刀枪如林,那些金属反射出来的片片寒光,不仅刺穿了他们的身体,仿佛还刺穿了他们的灵魂。一时间血肉横飞,到处都在鼓噪呐喊,到处都 是撕心裂肺的嘶叫,到处都 是豕突狼奔的逃窜。
他们好像处于四面楚歌之中,那种巨大的压力不停地敲打着他们那脆弱的神经,使他们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些怪物好像成精了,它们不但会根据现场的变化来吹奏这些古代名曲。而且还会使用扩音的‘喇叭’,让自己的声音成倍地增长,这一曲《十面埋伏》经它们如此改版操作,还真的有碎人肝胆,噬人心魄的效果,一般人还真是受不了!”江上飞在一旁惊骇地说道,脸上也尽是惊恐之色,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气定神闲的神色。
不过殷天玄也并非等闲之辈,纵使在如此被动的局面下,他仍然成竹在胸,应对有序,丝毫看不出一点点的忙乱的迹象。他依然努力地弹奏着手中的瑶琴,只不过速度越来越快,音调越来越高,以至于再也看不到他出手的指法,只看到他的双臂在来回不停地摆动,就像是两只高速旋转的车轮。
慢慢地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胸口也开始不停地起伏,面色潮红,额头上汗珠密布,看得出来,为了与对面抗衡,他已经把自己的功力发挥到极至了。
而犬养建男,金刚等人早已惊慌失措,方寸大乱,他们一个个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在地上痛
苦地翻滚着,大声地嚎叫着,有几个还在不停地呕吐,口中尽是白沫,地上尽是一片秽 物。
有一个小跟班实在承受不了这振耳发聩的雷霆之音,他从地上翻身起来,双手拿着刀胡乱地挥舞,口里还大声地叫着,冲啊!杀啊!便要向那蛇群冲杀过去。
这时,那个叫三木的黑衣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挥动着手中的刀柄,往那个发疯的小跟班后脑上狠狠地磕了上去,一下便把它打晕在地上,算是救了他一命。而另外一边,几个小跟班居然挥动着手中的刀剑,自相残杀地打斗了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四起。三木想去救援, 也来不及了,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同归于尽。
其实大家也不能因为眼前的情况而鄙视这几个小跟班,这是他们实力的真实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难能可贵了,可以说是将他们的自身潜力发挥到极致了。
要知道,当年,被誉为一代战神的项羽,带领着他那骁勇善战,勇武过人的江东子弟,兵锋所指,所向披糜,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骄狂?最后,却在一代兵仙韩信的十面埋伏面前,都被打得一溃千里。更何况金刚他们这一群市井霄小,如何能经受得起这样毁天灭地、摧枯拉朽的严峻考验。
殷天玄见光用琴声已不能压制对方的攻势了,便大声叫道 “上飞,快把我的混沌元鼓架起来!”
江上飞一听,连忙从轮椅的靠背后面,拿出一面小汤盆大小的圆鼓用架子架起,放在了殷天玄的脚下,同时,把一个鼓缒套在殷天玄的右脚上。
在远古时期,鼓被尊奉为通天的神器,主要是作为祭祀的器具。在狩猎和征战活动中,鼓都被广泛地应用,由于鼓有良好的共鸣作用,声音激越雄壮而传声很远,所以很早就被华夏祖先作为军队上助威之用,大家经常听到说的擂鼓助威,鸣金收兵就是这个道理。
而这混沌元鼓更是上古神器,它是以万年建木为鼓身,再蒙以囚牛之皮而成,这建木本来就是通灵之树,是沟通天地人神之间的桥梁,因此具有无比的神灵,同是也是天地之间正义的化身;而囚牛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为鳞虫之长、瑞兽之王——龙之长子。它平生无其它嗜好,唯一喜好音乐,用它的皮来制作乐器,特别具有乐感。所以它发出的声音便是天地之间最有力,最好听的声音。
相传,当年盘古开天地之前,混沌初开之际,是天地间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当时妖魔鬼祟横行霸道,魑魅魍魉嚣张跋扈,他们不停地骚扰盘古的思维,破坏他的工作。最后盘古便是靠着这面鼓发出的正义之声,击退了妖魔鬼祟的骚扰行为,战胜了魑魅魍魉的破坏行动,最终,一举完成了开天壁地的壮举。
由于这面鼓长伴在盘古身边 ,天长日久,它便与盘古心灵相通,精神相融。而盘古正义凛然的气节也慢慢注入了这面鼓内,所以它便成为了正义之声的代表。
盘古死后他的身体化作了山岳大地,而这面鼓也从此不知去向,没有想到,今天却在殷天玄的轮椅上看到了它。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斗音6
殷天玄的脚有节奏地踏动了几下,连接在脚上的鼓槌精准地敲打在鼓面上,一阵石破天惊的鼓声随即传来,就像一颗原子弹在前面爆炸了一样,大地随之抖动了起来,山岳也几乎为之倾倒,甚至他们头顶上的湖面都沸腾了起来。
湖里的鱼虾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共振效应,争先恐后地跳出了水面透气;果树上还未成熟的果子也受不了这种共鸣带来的震动感,一个接一个地从树上掉了下来;石壁上的一些碎石和尘埃都被振得“蔌蔌”地往下掉。
没想到轻轻敲打一面小小的鼓,居然会发出这么令人震憾的声音,比战场上擂动上百面的战鼓发出的声音更有穿透力,更有震慑力,闻之令人热血沸腾,听之令人斗志昂扬,仿佛自己指挥着千军万马在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一般。
李子木等人从面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神器,所以一时间被惊得目瞪口呆,大家捂着耳朵,趴在地上,不知所措。
他们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趴在蹦蹦床上面的小孩子,随着其他小孩子在蹦蹦床上跳动,自己的身体被不停地抛起又落下,落下又抛起,根本就趴不稳。
由于刚才殷天玄处于绝对的劣势,所以,现在虽然有这逆天的鼓声相助,但这被动的局面也一时无法扭转过来,只有一点一点慢慢挽回先前的劣势。
殷天玄手脚并用,鼓琴共鸣,他仍然是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看他那进退有序样子,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对方的优势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殷天玄蚕食着,慢慢地双方又回到了均势的局面。
对面的那群狐面刺鳞蛇,被这逆天的鼓声一震,一下子仿佛傻了眼,纷纷朝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当看到这边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时,它们又回过了神,继续去组织自己的凌厉攻势。
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仿佛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将军,傲慢地昂着它那颗狐狸一样的头颅,腆着他那充满了气体的肚子,它腹部以上的鳞片,正随着它身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扯动、旋转,消失了片刻的金戈铁马之声又再度传来。
犬养建男虽然没有在那场混乱的打斗中受伤,但此时他却像一只死鱼一样翻着白眼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了进的气,仿佛五脏已碎,神形皆散一般;而另外几个小跟班混身上下伤痕累累,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金刚仿佛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段,他现在捂着自己的耳朵,闭着双眼,像死猪一样死死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倒是那个叫三木正雄的黑衣人让人感到意外,他居然还能闭着眼睛,盘腿打坐地坐在地上养神,不为耳畔那惊天动地的声音所动。
殷天玄虽然挽回了劣势,但还不具有一点点优势,胜利的曙光离他还非常遥远。刚才那一系列的逆天操作,算是强行激发了自己的潜能,损耗了他本来就不多的元气,就像是在战场上给战马放血一样,显然这种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行为,已经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他现在也渐渐显出后继乏力的苗头来了。
而对面那些狐面刺鳞蛇好像还没有一丝丝的疲态,它们越来越有激情,越来越有斗志了,毕竟人的血肉之躯在体能和力量方面,是拼不过那些体型庞大的低等动物的,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着对方倾斜了。
如果再这样
下去,殷天玄肯定会精衰气竭而死亡,他们所有的人也会成为这帮怪物的口中食,腹中餐。
现在殷天玄已经竭尽全力了,只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根本无暇他顾,更不敢再分心或分神了。
虽然有混沌元鼓的声势相助,但殷天玄的琴音也早已大乱,现在,根本听不出他把弹奏的是什么曲子,有什么意境了,也不道他所用的表现手法是什么。只听得耳畔一阵接一阵“吼哈!吼哈!”“叱咤!叱咤!”的吆喝声传来,好像是一群纤夫整齐地喊着号子,在一起埋头用劲拉纤,又像是一个极高明的猎人,在与一群猎物对峙,猎人想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所以才会发出这样怪异的吼声来。
而其他人更是也早已丧失了战斗力,他们就像是一滩烂肉,被无序地堆放有地面上,任由他人宰割,自保尚且无能为力,根本不敢再奢望他们能提供一点点帮助。
那个叫三木正雄的东瀛人看样子倒还有一战之力,但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再加上殷天玄向来瞧不起东瀛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更不会屈尊去请求一个东瀛人的帮助,所以也不能指望他来助一臂之力了;现在唯一能扭转乾坤的人就只有江上飞一人了。
江上飞很清楚目前紧迫的形势,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能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的英雄出现。他有这样的心,也有这样的胆,但苦于没有切实可行的方法,现在殷天玄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根本无暇给他指点,一切只有靠他自己领悟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虽然自己也懂一点音乐知识的皮毛,但自己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和造诣远远比不了殷天玄。现在双方斗音正处于你死我活的紧要关头,他肯定不敢冒然去打断或接替殷天玄,那样自乱阵脚,只会让己方败得更快,死得更惨!
帮忙的方法有很多,自己虽然不敢去斗音,并不意味着自己帮不上忙啊!完全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去干扰或影响对方的有效组织!破坏了对方的攻势,也就减轻了殷天玄的压力了。此消彼长,彼息我盈,去给对方来个釜底抽薪,也算是间接帮助殷天玄!
江上飞长期在无忧江上独来独往,也经历了很多的大风大浪,他的身形如水田里的泥鳅一样灵活,头脑像山野间的猴王一样聪明。而且在殷天玄的指导下还练过几式简单的刀法,平常自保是绰绰有余。
今天情况紧急,容不得自己再瞻前顾后了,必须要亮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的实战,居然是在这么危急的关头。就让这场生死攸关的大战,来检验一下自己的一身所学吧!胜!则一切安好!败!则一起葬身蛇腹!
趁着现在殷天玄和对面的那群怪蛇正斗得不可开交,大家都无暇他顾的时候,自己去给对方来一个偷袭,或许能够收到奇效,要不然呆会儿殷天玄一旦落败,那群蛇再集中精力对付自己,自己恐怕一点点成功的机会都没有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江上飞果断地抽出了藏在殷天玄轮椅背后的一柄钢刀,那柄钢刀约有三尺长短,周身上下泛着寒光。雪亮的刀身,刚一探出刀鞘,便听到空气中好像有一种龙吟虎啸的声音。
江上飞手上提着钢刀,两条长腿在地上蹬了两步,向前助跑一段
,像一只袋鼠一样,朝着那些狐面刺鳞蛇急速窜了过去。
不得不佩服江上飞的勇气和胆略,刚才金刚等人争先恐后地往前冲,那是把那些狐面刺鳞蛇当成了美女,当他们看到了狐面刺鳞蛇的真面目后,避之犹恐不及,谁还敢相向而去呢?而江上飞在明知对面的凶险的情况下还敢去与对方近距离肉搏,真不知他这一去是结果是荆柯刺秦,还是飞蛾扑火。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是真正的勇士应该俱备的素质。
几个起落之后,他已经来到了狐面刺鳞蛇的身边。好在那些狐面刺鳞蛇都在全神贯注地一起对付殷天玄,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它们更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对付这个不速之客。
这一次斗音大家都是倾其所有、 毫无保留,对方也是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力量,不管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狐面刺鳞蛇都参与到了其中,没有一条蛇闲着,也没有一条蛇充当保镖和护法。看来它们对自己的防护装置很有信心,所以在布阵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安保措施,这就给了江上飞可乘之机。
俗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江上飞明白,自己这样孤注一掷地冲过来,单挑这些狐面刺鳞蛇,肯定只有一次进攻的机会,如果一击不中,或是没有击中要害,肯定就不会再有第二次进攻的机会了,因此选好目标,看准机会就变得尤其重要了。
其它圈成“喇叭”状的那些狐面刺鳞蛇,只是起到增大音量功效的辅助作用,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况且它们的要害部位都隐藏得很好, 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软肋,就算击中了它们的要害,也起不到扭转战局的作用,到时还很有可能会把自己陷入龙潭虎穴之中,所以,它们不是江上飞首选 的攻击目标。
这样一看,躲在“喇叭”后面,吹奏曲子的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自然而然地就成了江上飞攻击的首选 目标了。
江上飞如灵猫一般轻盈地向前一跳,便转到了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旁边,此时它正昂着头,翘着尾巴,在忘情地吹奏着那碎人心魄的曲子,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降临。
这条狐面刺鳞蛇体型非常大,显然它就是这里的蛇王,它的身子有十米长短,水桶般粗细,它的头昂起来足有近2米多高,就像是一只长颈鹿一样。
江上飞站在地上根本就够不着它的脖子,而周边又没有可以借力的工具,也没有可以攀援的器械,站在地上与他肉搏,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
无奈之下,江上飞只有助跑了几步,腾空而起,跨在了那条狐面刺鳞蛇的身子上,它身上的鳞片非常的滑,完全就像是一只在河水里游动的大鲢鱼一样。
江上飞一下没有站稳,差点从上面掉了下来,还好他身形十分的灵巧,经验也很老到,一下降低了自己的重心,双脚呈八字站开,蹲了下来,就像他当时在无忧江上划竹竿船一样,就这样稳稳地站在了它的身上,再慢慢伸直了身子,这样一来,江上飞就勉强够得着它的脖子了。
那条狐面刺鳞蛇还浑然不知有异物来到了它的身上,依然忘我地吹奏着它的乐曲。江上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手里雪亮的钢刀,看准了它的七寸,把浑身上下的劲都灌注在自己的双臂上,狠狠地往它的脖子上砍去。
第一百九十章 斗音7
所有心智正常的人,都抬起了头,十分期待地看向江上飞那手中的钢刀,大家都希望看到那血脉喷张的画面,希望看到那狐面刺鳞蛇身首异处的下场,希望看到这大快人心的结局中。因为大家都知道,它虽然强悍,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怎么架得住江上飞手中钢刀的致命一击呢?
但事与原违,那狐面刺鳞蛇鳞片的感应能力好像很敏感,就在江上飞手中的钢刀将要砍中他的身体的时候,它的身子与钢刀接触处的鳞片好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地收了一下,随即把那片裸露的肌肤保护了起来。
只听得耳边“叮当”一声响起,钢刀与狐面刺鳞蛇脖子相撞的地方溅出了一串火花,江上飞由于用力过猛,自己的重心也没有掌握好,一下子没有站稳,被反弹过来的力量远远地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仿佛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回过头来摇摆了几下头颅,睁开了灯笼大小的眼睛,吞吐着比牛舌还长的信子,来寻找刚才偷袭它的江上飞,它所吹奏的曲子也随之而中断。
如果被它发现了的话,那江上飞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好在江上飞现在躺在狐面刺鳞蛇的视觉死角且没有动弹,那条大蛇一时也没有发现他的具体位置,但它通过自身的热感应,肯定感应到了江上飞的存在。
江上飞刚才重重地摔在地上,腹腔内一时翻江倒海,两眼直冒金星,双手也震得发麻,虎口被震破了,殷红的鲜血从手掌中不断流出,染红了身下的石台。
由于没有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有这么强悍的防护装甲。所以他才会被对方的反弹之力伤得这么惨痛,以至于现在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久久缓不过气来,就像昏死过去了一般。
殷天玄听到了对面的声音,他知道江上飞一定处于万分危急的状态,现在江上飞就是他们所有的希望所在,也是他们想扭转乾坤的唯一砝码,所以必须要尽全力保护好他,而且还要配合他完成那件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再次鼓起一口气,努力拔动着手中的琴弦,使劲敲打着脚下的鼓槌,混沌元音的威力就像沙漠里的沙尘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攻向狐面刺鳞蛇,希望把它们淹没在漫天的黄沙之中。
没有了那条大蛇与殷天玄抗衡,组成喇叭的几条蛇仿佛已经承受不住了对面传导过来的压力,它们成熟有力的阵型,顷刻间便有土崩瓦解的危险趋势。
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仿佛也感觉到了眼前的危机,它权衡了一下目前的形式,最终得出结论,目前对它们威胁最大的仍然是对面的殷天玄,而不是身边的江上飞。
所以他便舍近求远,不再去搜寻江上飞,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战斗位置,重振旗鼓地吹奏起了自己先前吹奏的曲子,一时又稳住了本方的阵角,战局又回到了相持不下的局面。
江上飞见大蛇没有来攻击自己,才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颤抖的双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钢刀。他的虎口痛得几乎不能握住手中的钢刀,拿起来好几次都又掉在了地上,但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他必
须要咬牙坚持,即便是手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感,他也稳稳地把钢刀攥在手里。鲜血沿着刀把,流到了泛着寒光的刀身上,更加增添了几分悲凉的气氛。
只见那锋利的刀刃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缺口,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那些蛇早已练就了刀枪不入的护体神功。它们身上的鳞片如钢铁一般坚硬,刀劈不进,斧砍不透,要想击败它,就只有找到它身上没有鳞片的地方下手才能成功,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狐面刺鳞蛇浑身上下遍布鳞片,就像一个全身甲胄的武士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片肌肤裸露在外面,唯一只有它的嘴里面没有鳞片,但它的头昂起来那么高,仅靠江上飞一个人,根本就够不着。
再说就算够得着,它也不会张着口等你用刀去往里面插入吧!要是它一旦张开口,你还没有动手,可能它早已把你撕成碎片了吧!或者把你生吞活剥了也绰绰有余。要挑战它那张血盆大嘴,和那两排白森森的尖牙,确实需要一些勇气,更需要一些运气。
江上飞看了看另一边的殷天玄,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只是靠坚强的意志力在勉强维持了,而这边的狐面刺鳞蛇还吹奏得正欢呢,它尾巴上的吹气孔正在一张一合地活动着,顺畅地往那些刺起的鳞片上吹着一股一股空气?
看到这里,江上飞突然来了灵感,既然不敢去往它嘴里插刀,那它屁股上的吹气孔总能插入进去吧!这样就算要不了它的命,也可以让它暂时闭嘴,不再吹奏曲子了吧!况且尾巴上的吹气孔也比它的头低了许多,更方便从上而下地插入,这样就降低了自己的难度,降低了风险,也就提高了成功率。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他必须争分夺秒地去实施自己的计划,必须在殷天玄落败之前完成对对方的致命一击。
江上飞拄着手中的钢刀,急速窜到狐面刺鳞蛇那呈u字形的滑溜溜的身体上。他站稳了以后,便用钢刀在地上狠狠地撑了两下,就像他在无忧江上撑船的动作一样,又像是参加滑雪的运动员用滑雪杖在雪地上作推动的动作一样。
他的脚急速向前滑了过去,滑到上升处,他就像是一个极限运动员在u形槽中滑行一样,凌空腾飞了起来。
他飞起来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刚好越过了狐面刺鳞蛇正在吹气的尾巴,看着它那像气阀一样一张一合的气门,就像是一条锦鲤红色的嘴巴,又像是一个少女粉嫩的生殖器官一样。那个吹气孔张开的时候有海碗那么大,露出了里面粉红的嫩肉,合上的时候却变成了一条紧密的小缝,并布满了细小的鳞甲。
就在江上飞滑到最高点,拔出钢刀准备插入的时候,那个吹气孔刚好处于停顿换气的瞬间,气孔一下子收缩了起来,那些细小坚硬的鳞甲,便把那条细缝完全藏了起来,一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了。
江上飞只能硬生生地收回自己的动作,从空中一头摔了下来,机会就这样稍纵既逝,准备了许久的第一波攻击行动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那只最大的狐面刺鳞蛇,好像正在准备换气,然后再发动一拔更猛烈的攻击。
还好,它尾部气孔张合的频率
比较快,江上飞心里默数了一下,把握好了它吹气的节奏,算准了时间。咬了咬牙,再次提起手中的钢刀,重新滑了上去。
这次时间恰到好处,江上飞刚刚飞起到最高处,那个吹气孔,像一只大大的海碗放在自己的面前,他举起手中的钢刀,对准了它那吹气的开口,狠狠地插入了下去,直到刀把也全部没入其中。
那大蛇感觉到了有异物插入它的体内,瞬间便收紧了气孔,一下子把江上飞握刀的手也吞没在里面了。江上飞使出了好大的劲才抽出了自己的手来,顿时,一股腥臭无比的鲜血,像一股血箭一样,从它的气孔处喷了出来。
那些血喷在了它那白亮剔透的身子上,染红了片片鳞甲,也染红了它的**,就像是片片鲜红的红梅花瓣,洒在了白雪皑皑的山峦上、田垅间。
江上飞身子尚在半空中,就听到《十面埋伏》的曲子嘎然而止,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偷袭成功了。而他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拍了一下,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断了链子的流星锤,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飞了起来。
那条狐面刺鳞蛇被钢刀刺中了要害,身上吃痛,在地上胡乱翻滚,它翘起的尾巴刚好击中了身子还在半空中的江上飞,江上飞就像一只凌空飞舞的羽毛球,被球拍重重一打,又向他来的方向飞了回去。
殷天玄听到这一系列的变故,知道江上飞已经得手,他现在最担心江上飞的安危,当他听到空中有破风之声传来,便知道江上飞已经危在旦夕。
他立刻扔下手中的瑶琴,听风辩位以后,两手抓住轮椅,便活生生的将轮椅提了起来,三两下蹦到了江上飞将要落地的地方,伸出手来硬生生地把江上飞接住。
江上飞虽然精瘦,但也有一百多斤,再加上空中飞行的加速度,一起重重地砸在了殷天玄那本来就不是很强壮的身体上,一时间,殷天玄胸中一闷,喉头一甜,瞬间喷出一口鲜血来。
而江上飞刚才挨了那蛇尾巴一击,也是气血上涌,差点晕了过去,幸亏殷天玄相救及时,才捡回一条命来。
另外一边那条巨大的狐面刺鳞蛇,疼痛难忍,不停地在地上翻滚,剧烈地摆动着它那庞大的身体,把其它几条组成喇叭的蛇打得遍体鳞伤,其它几条蛇经不起他的打击,又不敢过来攻击殷天玄等人,所以便远远地躲避开了。
这样一来,刚才还戒备森严的通道一下子变得畅通无阻,那个青铜盆静静地摆在大家面前,中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阻碍,只要有勇气敢走过去,那只青铜盆便可唾手可得。
这千载难逢的战机稍纵既逝,可惜现在两边经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火拼以后,双方都两败俱伤疲惫不堪了。大家各自躺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再也没有新鲜的有生力量投入到新的比拼中了。
而趴在远处的李子木等人,真真切切地目睹了这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人兽大战,在佩服江上飞的同时,也被吓得目瞪口呆。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惊出了一身的汗水,那汗水浸透了他们身上的衣衫和铠甲,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形。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木正雄
大战过后,短暂的休养生息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既是人之常情,也符合自然法则。所以不管是大战参与的双方,还是围观者现在都 想缓一口气,舒缓一下心中紧张的压力,积蓄一点点力量。
但有一个人却不一样,他不声不响地蛰伏到现在,好像就是为了寻找这样一个难得的好机会,现在机会已经出现,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从自己手上溜走呢。
双方斗音刚刚停下,那条大蛇还痛得在地上瞎蹦乱扫,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那个叫三木正雄的黑衣人好像是立刻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了一样。只见他忽地一下睁开了双眼,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机警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就像是一只觅食的猎豹,正在四处寻找自己的猎物;又像是一只受惊了的狡兔,准备去寻找一处安全的避难所一样。
接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挺起了自己的胸膛,用坚毅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前方,双脚迈开大步,三两步便纵到了大蛇身边。几个侧身,再接几个横跨纵跃,便灵巧地躲过了那只大蛇几次势在必得的攻击。
金刚其实也看到了刚才这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殷天玄刚才给他布置的任务,他也时刻牢记于心,片刻不敢忘怀。但无奈的是,自己功力尚欠火候,脚下不争气,遇到这样的大场面,他心里怯场了,身体也不受控制了。
经历了刚才那场生与死的磨难之后,他现在混身发软,七窍升天,连站起来逃跑的勇气和力量都还要长时间慢慢积累,更不要说叫他主动出击,去挑战那只已经发了疯、着了狂的怪物了,所以他只有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目送三木正雄去攫取那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殷天玄和江上飞现在大伤未愈,自身难保,正在调息自己的吐呐和呼吸,根本无暇他顾。其他几个小跟班如稀泥烂肉一般躺在地上苟延残喘而已,更是无法指望他们能出奇制胜了。
三木正雄再迅速向前几步,便穿过了摘星楼的牌坊,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一步窜到祭祀台前,双手抱起那只青铜盆,紧紧地捂在自己的怀里。然后选择了一个有利的地方站定,再仔细观察那条大蛇的反应,脑子里策划着自己的逃跑方案,眼睛里挑选着自己的逃跑路线,准备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它的攻击范围。
看来三木正雄刚才根本没有闲着,他早已在自己的心里做好了相应的打算,所以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迅速而有力的反应,而且还完美地完成了任务,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同时还能从容地应对那条巨无霸的袭击,将它的一招一式都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
那条受伤的大蛇,好像发现了三木正雄的不良企图,对他的行为非常反感,它顾不上身上巨烈的疼痛,扬起了它那长长的尾巴,就向三木正雄扫了过来,准备报复一下他那胆大妄为的行为,让他为之付出应有的代价。
三木正雄现在怀里抱着青铜盆,
身形便没有先前那么矫健灵活了,看到大蛇的尾巴狠狠扫来,他不得不纵身一跃,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扫,然后就地来了一个懒驴打滚,顺势向前滚出去了几米远,趁着大蛇还来不及调整攻击重心和方向的时候,他便站起身来,飞一般地向回跑去,瞬间便逃离了大蛇的攻击圈。
这几个动作做的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既迅速有力,又准确到位,时间也把握得分毫不差。如果稍有差池,他便会被那条大蛇击为齑粉。他这一系列惊险刺激的动作,直看得其他几个人都目瞪口呆,连金刚都不得不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这三木还有如此好的身手,看来当初真的是小看了犬养建男带领的这帮手下了,看来他们当中也有身怀绝技,且有勇有谋的奇人异士,并非个个都 是酒囊饭袋之徒。
殷天玄等人毫无保留地与狐面刺鳞蛇火拼了一场,却没曾想到最后关头让犬养建男捡了个大大的便宜,他们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了东西,完成了此行的任务,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看来他们才是站在幕后最大的赢家。
大蛇的尾巴没有扫中三木,却结结实实地扫在了祭祀台上的那张放置青铜盆的几案上面,那张笨重的几案,在大蛇的横扫下,居然齐齐地飞出去好几十米远,过了片刻,才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传来,仿佛是两辆大型货车,在高速公路上迎面相撞一样。
真不敢想像,如果这一击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那条大蛇此时虽然疼痛难忍,但它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一看有人拿走了青铜盆,便发了疯地追了过来,它张着大嘴上下乱咬,摆动着自己粗大的尾巴四处乱扫。
只要是被它咬中的东西瞬间便化为齑粉,被它扫中的东西,也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可以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管是什么材质的物什,在它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下,全都是死无全尸,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一时间,空中乱石横飞,尘埃暴起,就像是一场沙漠上的沙尘暴既将来临了一般,经它一路扫荡过后,地面上再无一个完好的物件,也再没有一处安全的处所。
原来这些狐面刺鳞蛇也具备使用爆力的手段来攻击别人的能力,刚才它们之所以没有直接使用爆力手段来对付闯入它们地盘的不速之客,可能是想来个先礼后兵,也有可能是它们也知道战场上两军对阵,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所以他们也想运用孙子兵法的最高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
现在到了最后关头,它们才露出自己狰狞的真实面容,使出了自己最残忍血腥的手段。细细一想,它们的谋略之远,城府之深,着实让人觉得恐怖之极。
看来它们不仅拥有强壮的身体素质,过人的音乐天赋,还有一颗聪明的大脑。它已经超越了一般低等动物的范畴,更不能把它们当作是普通的蛇类,它们纯粹就是怪物
,而且是邪恶透顶的怪物,或者是一群修练了千年的蛇精。
只是不知这些如此邪恶的物种是谁造就出来的?是谁赋予了它们如此强大的能力,这些物种一旦来到人间,必定会成为人类的劫难,幸好这地宫里有层层的阻碍,不出意外的话,它们应该是不会出现在人类的世界里的。
三木正雄朝着殷天玄他们这边跑来,那条大蛇也跟在三木的身后杀奔而来。看到三木把那祸水往这边引了过来,金刚等人眼珠子都 几乎跳出了眼眶,他们使出吃奶的劲,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家快跑!”殷天玄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听到大蛇追过来的声音,随即大吼了一声。
大家听到殷天玄的吼声,终于从沉睡中醒来,殷天玄的那一声大吼,真的是恰到好处,不仅像惊雷一样把他们唤醒,更像雄壮的鼓声一样,激发出了他们体内所有的潜能。
随即他们与缓过了一口气的江上飞一起推着殷天玄向后跑去,犬养建男见势不妙,居然不顾他手下三木的安危,一个人在殷天玄等人转身之前,便悄悄开溜了。
那大蛇抓不住灵巧的三木,没有地方发泄自己胸中的愤怒,便把气撒在了周边的建筑上。它就像一只狮子,钻进了灌木丛中寻找兔子一样,它仗着自己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些灌木丛的阻挡,无视一切障碍,仅靠自己一身的蛮力,便硬冲硬撞地冲了过来。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它所到之外,遇墙墙塌,遇房房倒,遇物物碎,刚才还富丽堂皇的宫殿,顷刻便变成了残垣断壁。宫殿里面那些精美绝伦和壁画和那些选材考就、造型独特的家具器皿也瞬间化为乌有。
这样一来,它虽然展示了自己强大的破坏力,也发泄出了自己胸中的怒火,但追击的速度也稍稍慢了下来,无意间又多给了殷天玄等人一丝丝逃命的时间。
黑暗的空间里,一时间劲风四起,乱石横飞,那几个受了点伤,跑得较慢的小跟班,不时地被横飞的乱石击中,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很不情愿地走上了早已注定的黄泉路。
李子木三人看到那条大蛇以催枯拉朽之势,排山倒海一样地压 了过来,心里也是暗暗吃惊。他们耳中不时聆听着身后的变化,脚下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像是踩着风火轮的一般,第一时间退出了宫殿里面。
跨过了河洛转盘,来不及喘上一口长气,便冲过了刚才金刚凿穿的石壁,跑到了他们刚才藏身的白骨堆里,悄悄地躲了起来,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浑身在不停地发抖,额头上汗如雨下,大家都吓得用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口。
三木的身手还真是了得,虽然大蛇一直在追杀他,而且他手上还抱着那个青铜盆,可他还是后发先至,居然抢在犬养建男前面,率先踏上了河洛转盘,与金刚等人一起先后向对岸的石壁冲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生死的距离
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虽然离转盘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它带来的巨大杀气,已经早已越过了河洛天堑。那种无形的杀气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
它身体卷起的沙石早已经飞了过来,纷纷打在对面那七面冰种翡翠做成的凸透镜上,那些上好的冰种翡翠怎么经受得起这样粗爆的打击呢?随着乱石不断飞来,“哗啦啦”几声巨响,七面镜子碎了一地,无一幸免。
插在镜子前面的火把也未能逃过这样铺天盖地而来的打击,其中有几支被打中后掉在了地上。火炎随之而灭,随着几缕青烟的升起、消失,它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走过了自己灿烂的一生。
火把灭了,镜子毁了,石壁 上的灯光慢慢熄 了下去,脚下的转盘也随之开始下沉并慢慢转动了起来,江上飞忍着身上的巨痛,和金刚一起合作,在转盘将要高速旋转前,硬生生地把殷天玄和他的轮椅车拉上了对面的石台阶,然后两人纵身一跃,先后跳上了对面的台阶。
三木也顺利地跳了上来,犬养建男由于脚杆太短,步幅太小,就像一个小孩子和大人比赛跑步一样,虽然他已经将自己的步频放到了最快的速度,但还是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犬养建 男来到河洛天堑的转盘上,看到刚开始旋转的转盘,仿佛想到了“松鼠”的下场,心中不由得涌起了巨大的恐惧感,思想上稍微犹豫了一下,动作迟了那么一点点,导致一个纵跳没能跳上对面的石台阶,差点掉下了深渊。好在他的第二反应还不算慢,伸手抓住了石台阶的边缘,就像是一只挂在树上的树懒一样,那短小的躯干在悬崖边上晃来晃去,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可笑。
紧接着,他便像鬼哭狼嚎一般地嚎叫了起来,惊恐惨叫的声音、呼救的声音,不绝于耳。
殷天玄和金刚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急速向石壁退去,“快走,过了石壁,把石壁封上,不能让那些怪物钻出来,否则大家都别想活了”,殷天玄虽然脸色苍白,但他神志依然十分清晰,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职责,在如此危难的时刻,依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一行人的行动。
这时,其他几条狐面刺鳞蛇也追杀到了悬崖边上,它们不停地卷起地上的石块,再远远地扔向对面,石块在对面的石壁上砸得嘣嘣直响,石壁上石屑乱飞,火花四溅,吓得挂在石壁上的犬养建男哇哇大哭了起来。
站在悬崖边上的三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他有力的手臂去把犬养建男连拖带拽地拉了上来。
对面的狐面刺鳞蛇好像已经聚齐了,而且最大的那一条经过刚才一系列的剧烈攻击,好像忘记了身上的痛楚。现在一旦停下来,反而感觉到了那把钢刀如鲠在喉,给它带来了巨大的痛苦,所以它要想办法,把江上飞送给他的礼物给弄出来,从而减轻自己身上的痛楚。
只见他把身子圈缩了起来,用它的那张血盆大口
,对准了自己吹气的气孔,然后再吐出长长的信子,卷住了江上飞刚才插进去的那把钢刀,轻轻一拉,便把江上飞好不容易插在它吹气孔里面的钢刀拉了出来,顿时,一股腥臭无比的鲜血喷涌而出,就像是一股喷泉从地上喷发而出,又像是一朵鲜红的烟花在夜空中灿烂地绽放。
一轮血雨腥风,随之袭面而来。
那钢刀上腥红的一片,早已看不出钢刀原来的颜色,看来它已经喝饱了大蛇的鲜血。
紧接着,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用嘴将那钢刀高高地抛向空中,再用它那翘起的尾巴一扫,就像一名高水平的垒球运动员在击打垒球一般,准确地将那把钢刀扫了过来,钢刀夹着呼呼的劲风向江上飞他们这边飞来,当的一声响,钢刀狠狠在插在了悬崖石壁上,激起了几团火花,吓得身边的犬养建男哇哇大哭了起来。
此刻,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不再狂爆,也没有再翻滚,而是用恶狠狠的眼光盯着对面,并指挥着其它几条蛇一起,进一步展开有序的进攻。
现在那两个转盘已经沉到了深渊的底部,两端的平台相距有几十米远,那些大蛇再强悍也不可能飞越这么远的天堑距离吧!金刚等 人怀着这样的侥幸心里向前走去。
那几条较小一点的蛇像扭绳子一样把身体扭在一起,一条攀附着另一条的身体,一段一段地向前延伸出去,就像密林深处的藤蔓一样,向着对岸伸了过来。它们还合理地利用那把插在石壁上的钢刀,将它作为一个重要的支点,将自己的身子搭在上面,直接过渡了过来,搭到了对面的石壁上,成为了它们穿越深渊的桥梁,原来这个天堑根本就不可能阻碍它们前进的脚步,怪不得刚才殷天玄说要封上石壁才算安全。看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些狐面刺鳞蛇还有这么一手,确实不能低估了它们的智商,和相互配合的能力。
那条最大的蛇顺着其它几条蛇搭成的蛇桥,游了过来,向着石壁追去,殷天玄等人此时已经退过石壁。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只要封上石壁,那些蛇就是再有通天的本领,也奈何不了大家了。
金钢按照殷天玄的吩咐,掏出身上的雷公锤,“噼里啪啦”地敲掉了他刚才留置在石壁上的石髓精粉锲子,那分开的两面石壁,失去了中间锲子的阻力,就像两道自动开合的大门,居然又向中间慢慢合拢了过来。
三木一手拿着青铜盆,一手提着失魂落魄的犬养建男,在石壁既将合拢前,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眼看已经冲过了生死线,大家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狐面刺鳞蛇再有能耐,也敲不开这坚硬厚实的石壁吧!犬养建男再次死里逃生,脸上又挂起了他那标志性的小人得意的奸笑。
而那条不甘心失败,又报仇心切的狐面刺鳞蛇,顺利越过了河洛天堑,执着地追到了石壁前面,看到既将合拢的石壁,依然义无反顾地昂起头,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冲出了石壁的缝隙,一口就咬住了尚在暗自庆幸的犬养建男的后背,将他急速往后
拖去,准备将其纳入自己的口中。
犬养建男回头一看,眼中是一张狐媚的狐脸和令人惊恐万分的蛇头,而它嘴里的牙齿正咬着自己的后背,拉着他的衣服把他整个人往后拖去。随即“啊”的一声惨叫传来,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犬养建男立马晕死了过去,裤裆再次湿了一大片,空气中立马传来一阵屎尿的骚臭味。
三木正雄看见自己的主子又再次遇到了危险,生死悬于一线之间,于是他放下怀中的青铜盆,拔出身上的武士刀,奋不顾身地跳将起来,挥动着手中的武士刀向蛇脖子砍去。
结果和刚才江上飞的那一刀一样尴尬,只听得“叮当”一声响,火星四溅,刀刃上崩出了一排大小不一的缺口,同时他手中的武士刀还被震得飞了出去老远,一时震得三木虎口发麻,两臂发酸,三木站在原地一时间傻了眼。
这时,石壁的缝隙越来越小,而那条大蛇的颈部已经被两面石壁挤扁,它的肚子刚缩回到石壁的缝隙处便被卡住了,此时它如果丢下口中的食物,把头缩回去,可能还可以侥幸逃过一劫。
但不知它是报仇心切,还是贪念到嘴的食物,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它居然还舍不得丢掉嘴里的犬养建男。
它的嘴里含着食物,无形中头部的体积就增大了许多,想从这个越来越小的缝隙中退回去基本是不可能了。如果往前冲,时间也来不及了,它那粗长的身躯还有将近8、9米长在石壁的后面,而石壁眼看就要合拢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它那长长的身躯是无法顺利通过这道石壁的,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它稍一犹豫,便失去了逃生的机会。
那石壁进一步合拢,只听得卡嚓一声响,厚重的石壁一下便挤碎了它的脖子,“噗”的一声响,一股腥红的鲜血从蛇脖子处喷射而出,染红了晕死过去的犬养建男,也染红了那片冰冷的石壁。
那个巨大的蛇头无力地朵拉了下来,但还在不停地抽畜,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蛇眼还努力地圆睁着,看得出来,它的心里十分地不甘。它根本就没有想到,天地间还有比它更强大的力量,这道石壁就是它们永远不可逾越的生死线。
一缕一缕的血丝慢慢地充满了它的眼球,使那两只眼球慢慢地变成通红一片,就像是两颗红红的玛瑙石,镶嵌在一张无比妖娆的狐狸脸上。刚才还紧咬着犬养建 男的大嘴也无力地张开了,犬养建 男的后背还挂在那两排尖牙上,不知是死是活。
只听得石壁的另一面传来了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动静,这肯定是那条大蛇最后的挣扎。李子木等人躲在白骨堆里也感觉到了这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足足持续了有2分钟之久,然后一切便归于沉寂了。
殷天玄等人知道,那条巨大的狐面赤鳞蛇,可能已经寿终正寝了。那个令人恶心的犬养建男慢慢睁开了他那双死鱼一样的双眼,他的运气真是好到爆,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又捡回来了一条小命。
第一百九十大概章 河洛虿盆
殷天玄等人来到了那个能垂直升降的洛书堡控制室,顾不上多说一句话便示意留守在原地的几个人操纵着机关向上升了上去。
来到上面一层以后,惊魂未定的一伙人,才真正长出了一口气,三木像提一只死狗一样地把犬养建男提出了控制室,像扔一块垃圾一样把他掼在了地上,然后便抱着青铜盆,坐到了一边去。
没有了污染空气的犬养建男,大家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特别是看到先前还耀武扬威的那个恶心家伙,现在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大家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快感,心里仿佛是大仇人遭了报应,大仇得报了一样畅快。
三木的一举一动都 逃不过殷天玄那双灵敏的耳朵,殷天玄也在自己心里不停地琢磨,只是三木本人可能还没有发觉罢了,他刚才对待犬养建男那一系列的表现让人非常纳闷,他的城府是那么的深遂,绝非一般的小跟班所能比拟,同时他所展示出来的硬实力也让殷天玄十分吃惊,这一切都让人捉摸不透,又猜测不出,让殷天玄也感受到了深深地不安。
“大哥,趁大家现在都 在这里休息,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那些狐面刺鳞蛇和那个青铜盆究竟是怎么回来啊!也好让活着的兄弟们长长见识,死了的兄弟们也能幂目。”金刚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先前的生气,只有江上飞和殷天玄气色还很差,看来他们刚才所受的内伤确实很严重。
“你先去看看那个青铜盆是什么样子,然后我才能确定它究竟是什么神器。”殷天玄有气无力地说道,虽然他现在急需好好休息,不宜在劳神费力,但是他的心中也对三木怀中的那只青铜盆分好奇,他也想尽快知晓这次行动的最终得到的成果是个什么东西。
“好的,我这就去!”金刚一边回答一边往三木坐的地方跑了过去。
在向三木说清楚来意之后,那个三木倒十分爽快,把那个青铜盆拿 出来,放在地上,供大家来观赏。他还害怕金刚表述不清楚,影响了殷天玄的判断,还用金属敲打了一下青铜盆的边缘,立刻传来了清脆的龙鸣凤吭之声。
三木正雄见这样还不够完全表达自己的诚意,索性抱着青铜盆跑过来,把青铜 盆放在了殷天玄的脚下,请天玄亲自鉴定。
只见那青铜盆,有一个面盆大小,盆下面还有三只短短的脚看上去倒像是一只鼎一样。盆体全部为上等青铜所致,历经千年,还没有腐朽的迹像,在手电光的照耀下,上面还泛着蓝萤萤的光。
青铜盆的外侧面分别錾刻着一些图案和花纹,在两个侧面最显眼的位置还分别錾刻着河图和洛书的图案,在两幅图的中间,刻着四个金文大字“河洛虿盆”
殷天玄听了金钢的描述,再用他那双白嫩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玉手仔细地摸了一遍那个铜盆周身。接下来,他戚着眉头,思虑了片刻,又想了想大家现在的身体情况,心想反正大家伤的伤、残的残,一时半会也走不成了,索性便静下心来,趁着这点时间,把他知晓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一来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二来也算是给大家普及一下相关知识,让大家都能有所提高。
“那些会吹奏音乐的怪物,叫狐面刺鳞蛇,那些蛇体型能长那么巨大显然是有一些年
头了,它们有一个特点,就是能够模仿人类吹奏音乐,而且寿命特别长,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它们可以长期休眠上千年而不死,但是一旦醒来,它们就会消耗巨大的能量,特别是体型越大的蛇,消耗越是巨大,所以体型巨大的蛇一般不会轻易醒来,而那些体型较小的蛇,为了维持身体生长的要求,会不断地觅食,所以体型小 的蛇不会长时间休眠。
这些蛇生性懒惰,它们在觅食的过程中也不想消耗自身一点点的能量,所以它们才会采取诱杀的方式,引诱猎物自已送上门来,这样它们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食物的补充,可谓是极高明的做法。
它们的这种手法能杀人于恍忽之间,应该从来就没有失手过,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谜谜呼呼就葬身于此,真的让人挽惜不已。
体型较大的蛇醒来一次就会消虚巨大的能量,所以它们只要一量醒来,便会不顾一切地去觅食,补充自己消耗掉的能量,所以刚才那几条大蛇醒来之后,便对我们展开不依不挠的攻击,一直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其实它们只是想把我们当成是他们的食物而已,以弥补它们意外醒来而消耗的能量。
而那只青铜盆应该就是河洛虿盆,那盆的边上除了有这个盆的名字外,还有河图和洛书的图案,这应该就是传说是的神器河洛虿盆。”殷天玄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便又接着说道。
“刚才在与那些狐面刺鳞蛇斗音的时候,我听上飞介绍了一下那个牌坊里面的情况,又听了他对那些狐面刺鳞蛇的描述,我便预感到这些东西可能与商纣王和他的爱妃有关。现在拿到了这个河洛虿盆后,就更加笃定了这个事实。
商纣王是商朝的最后一任国君,史书上记载,他身材高大,长得孔武有力,但他又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暴君。 在他统治时期,百姓们苦不堪言,再加上他最宠爱的妃子苏妲己,也是一个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妖妇。所以弄得整个国家乌烟瘴气,民怨沸腾。
商纣王与苏妲己根本就不顾国家的安危和民生的疾苦,他们依然我行我素地在后宫中过着夜夜笙歌,荒淫无度的日子。
纣王喜欢别人向他屈膝谄媚,起初别人的谄媚还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后来谄媚人多了,他也听厌了,看够了,常用的那些套路不管用了,惯用的伎俩也没有吸引力了,就像吸毒上瘾了人一样,不加大剂量,或者提高毒品的纯度,就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了。
常规的谄媚,无论怎样的都无法令商纣王开心。他不断寻找新的寻欢作乐的方式,来满足他的恶趣味。妲己为了讨好纣王,向商纣王推荐了一种名叫“虿盆”的刑罚,于是这个臭名昭著的酷刑便应运而生了。
这种刑罚十分残酷,它先把受刑者的衣服全部扒光,鞋子脱掉,再扔到养满毒蛇的坑里,遭受千万只毒蛇啃咬而死。受刑者是被万虫叮咬而死的,在未死之前经历了的折磨,不仅是身体上被万虫啃咬,更是心灵的惧怕,精神上的摧残,以及人格尊严的丧失。
商纣王并没有因为受刑者的痛苦的而引发一点怜惜之心,更没有因此而感到一丝丝的心虚愧疚,相反他还在这种折磨别人的过程中获得了快感和满足。并常常以此为乐,由此可见他的心里
是多么的变态和黑暗。
姜皇后后来被妲已陷害而惨死,妲己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商纣王的皇后。没有了皇后的约束,这对淫男**更加地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他们在修建好的鹿台上寻欢作乐,宫中上下一片欢乐,那些趋炎附势的人都想方设法地去讨好二人,天天与商纣王一起寻欢作乐,唱歌跳舞,欢饮达旦。唯独姜皇后宫中的七十二个宫女,心系死去的姜皇后,她们整日伤心掩面哭泣,不肯去唱歌跳舞,也拒绝去逢迎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妲己本来就是心狠手辣之人,看到七十二位宫女为姜皇后守孝,不肯唱歌跳舞,还在为死去的姜皇后悲泣,她的心里极为恼怒,就编造了一个理由,来到纣王面前进谗言:“那七十二宫女,因为姜皇后的死对大王你心生怨恨,日日为皇后守孝,还想要谋害纣王,应该对这些宫女施以重刑,以此来警告其他人。”
被**熏心的纣王早就对妲己的话言听计从,像这种宫中刑罚之事,一并要给妲己掌管,纣王明面上发号施令,妲己却是背后的操纵之人。妲己心肠狠毒,她命人在摘星楼前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大坑长百步,宽百步,深高五丈。
坑挖好以后,她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毒蛇,放到大坑里,不给这些蛇蝎毒虫投放食物,等到蛇蝎毒虫饿到一定地步时,她便命人把那七十二位宫女浑身的衣服扒光,扔进大坑里,让饥饿的蛇蝎毒虫叮咬宫女。
这样变态的刑法,让人不寒而栗。看到那些宫女惊恐、哀嚎的样子,商纣王和妲己却是哈哈大笑。那些行刑的鬼子手们,也是变作法子的讨好二人,不断地增加一些新的花样,来增加受刑人的痛苦,因此这种酷刑在宫中便盛行了起来。久而久之,这种骇人听闻的刑法便成了他们二人寻欢作乐的方法。也成了那些卑鄙小人讨好二人的一种手段。
这种刑罚惨无人道,丧心病狂,可是商纣王和妲己却以此为乐,实在让人感到悲伤。
“那些受了虿盆之刑而死的冤魂,久久不能得到解脱,直到姜子牙带着周武王的大军攻陷了朝歌,商纣王**于鹿台。姜子牙在鹿台前检阅军队时,仍然感受到了这些冤魂的泣血呻吟,于是他慈悲之心再起,命 人将朝歌太庙中的一只青铜御炉融化后铸成了这只青铜盆,并在盆的两侧铭刻上了河图和洛书的图案,将此盆取名为河洛虿盆。
那只御用香炉本来就是殷商皇室为万千生灵请愿,祈祷苍天时所用的圣物,所以具有很强的往生功能,再加上姜子牙将天地万物之源的河洛精蕴錾刻于上,所以更加具有
生灵的功能。
接下来姜子牙命令军士将此盆深埋于当年妲己所挖的虿盆坑中,希望用河洛虿盆正义、往生的强大功能,化解以前那些惨死于虿盆内的冤魂的怨气,让他们早日超生,早日得到解脱。
同时为了惩罚妲己,让世人记住她那张狐媚惑众的脸,警醒后人,他便将妲已那张狐狸一样的脸揭了下来,换到了虿盆坑里那些蛇的脸上,相当于是改变了它们的基因,让这些蛇世世代代守着这只河洛虿盆,既是为了守护这只神器,又为以前犯下的罪孽赎罪。”
殷天玄沉重地说完了这一切,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