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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吾     神花洛txt下载     神花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传龙怒渊

    且说江湖上已被一本星云先书搅得不得安宁,各大小门派为寻书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因这星云先书百年难遇。

    这江湖不是争权夺位,就是争宝夺器,总之,就是要称霸武林,号令群雄。

    各方豪杰枭雄都想试上一试,借此机会而成就非凡,即使人人都知道付出惨痛的代价最终可能也会是一场空。

    江湖上有这么一个门派,对星云先书更是觊觎已久,也是近些年江湖上新崛起的一个神秘大派。

    江湖上都称其为“烛龙魔教”,实为烛龙教。

    烛龙教位于黄山光明顶,居于黄山腹地,隐秘而特立独行。

    烛龙教殿宇依九重宫阵精心排列,每一重都有烛龙教宫使把守,且机关重重,一般人等绝无靠近的可能,总殿位于光明顶之巅。

    总殿牌匾上赫赫四个大字“烛龙神教”,左右一副对联曰:

    日月星辰浩虚藏华宇峰霏缥缈;

    天地烛龙灏瀚纳神仙魔鬼脉道。

    琉金大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如向宇宙散发的金色之光,直指仙神魔怪,窥问其道。

    烛龙教教主所坐的椅子竟仅仅是一个千年树桩而已,只是做成了椅子的造型。

    背景是一幅巨大的画,所画内容犹如一片星空,散发着幽幽紫光,其中一颗特别耀眼,犹如紫荷花的花蕊。

    画的右上角有一首篆体诗,写的是:

    冥昭瞢闇分阴阳,

    九分九合化九重。

    人间八重一重仙,

    只待极天神花洛。

    落款为子牙。

    原来此画世间真有,传说此画乃姜子牙踏入神界后,因留恋人世间而所做的一幅诗画,没有星云先书那么有名。

    但也是修神一派所膜拜之物,名曰“神花洛”,看到此物更加多了一份神秘感。

    烛龙教乃异军突起的旁门教派,烛龙教的发野之迹江湖也未能尽知,但发展速度确实极快,如今已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派。

    其教派人士行踪隐秘,个个身手不凡,行事果断狠辣,往往能以奇招制敌。

    江湖上传闻了很多关于烛龙教的奇闻妙事,诡异的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非常规的手段让其总有一两拨千斤之势。

    江湖人既对其佩服,又稍有恐惧,摸不透其性,摸不准其心,都尽可能敬而远之。

    这日,烛龙教教主龙渊站在光明顶之巅。

    面对浩瀚云海,峰林尖挑,向下看烛龙教的九重宫阵,一段一段分布在峰路壁缘,以及脚下这烛龙殿,都是苦心经营二十余年才有的成就。

    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也许是教派琐事,也许是江湖霸业,也许是儿女之情。

    就这样迎风而立,蓝色长袍呼呼作响,犹如飞翔在天宇之间,甚至产生如临仙宫,如神仙般的错觉。

    不知其是否真有心事,龙渊就这样,静如磐石,静如伟松,从白天一直站到了天黑。

    此时云海散去,星月辉明,外界对他来说静的出奇,内心对他来说却不知是静是动,就这样仰望着。

    从注视着斑斓苍云到痴目于星辰,云朵已随风飘过千万,蔚蓝已成漆黑,太阳变成月亮。

    点点星辰衬黑而亮,观尽了风云变化,目熔了万般色彩,如今只有漆黑中无数亮点。

    头脑里在想着“神花洛”星云图和星云先书,与无数回忆和道悟的无限交融,不知会碰出什么样的火花。

    也许什么也没有,神还是神,人还是人,命运还是命运,也许什么都有。

    也许人就是神,神就是命运,命运就是人,已想到了尽头,已想到了宇宙之外,已想到了神之境界。

    可身处之地仍是黄土黄山黄皮肤,即使手握神物也如死锁一把,没有关键钥匙只能无可奈何。

    苦苦追寻,蓄意而为,就是到头来一场徒为也是值得的吧。

    想到这里,听到后面脚步声,也未回头,也未说话,仍然静静的伫在那里,犹如蓝星嵌在黑夜。

    “父亲。”一个优柔而浑厚的声音:“许久了,该歇息了。”

    烛龙并未回应,依然纹丝不动。

    烛龙接着问到:“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龙渊沉默片刻,瀚声到:“烛龙之志一日未成,终无宁日!”

    传龙听到后内心又是一沉,和以往每每听到父亲说烛龙之志一样,甚至有些不耐烦,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坚持这像传说一样不现实的家志。

    失去母亲的怨恨还纠缠在所谓的“烛龙之志”上。

    所谓的烛龙之志其实就是龙族之志,世上少有人知道关于龙族的传说,关于神背叛神的传说,龙族追寻了十几世也未达成的传说。

    这也是属于龙族的不传之说,属于龙族复辟的真实传说。

    实现这个传说的方法只有龙渊一人知道,他不说,不可能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就连他唯一的儿子也从未知晓。

    传龙唯一知晓的就是父亲从小给他说的龙族传说,长大后他再也不愿意相信的龙族故事:

    据父亲说,传龙乃龙族入凡间以来的第十八代传人。

    传说其祖先效奉于仙界五老之一的东王公,东华大帝君之门下,祖先名曰青龙孟章神君。

    因受黄角大仙的陷害,而被贬为凡人,从此闵志苟存,与凡人为妻,繁衍叠息,传承家志,誓死复仇,具体原由恐只有理解龙族之志的人方可知晓。

    传龙不理解,也不愿理解,时而抬头看星辰变幻,时而低头闷胸吐叹,时而左右顾盼,他对烛龙之志不解,但依然关心在世的唯一亲人,他的父亲。

    “父亲,日月尚有轮回,人心怎无劳累?您苦心经营的烛龙总教,如今已在江湖屹立。”

    “且这黄山之地如蛮荒之境,即使是武功高强者也容易迷失,大可不必惶惶不可终日,何苦如此多虑,尊者和护法们都很担心您,还是回房休息吧?”

    传龙这才侧过身,回应到:“父亲为了复兴烛龙而矢志不渝,能有此辉煌,也不枉家族几世的追寻,未来肯定会更残酷,你小子还要吃不少苦头。”

    “孩儿并不明白父亲所追寻的东西,只是孩儿从小跟在父亲跟前,疲于奔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还失去娘亲,如果为追求某件东西而失去至亲的人,孩儿宁愿不去追寻。”

    “在这世上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跟着我龙渊,陷入龙族复辟的苦难之中,竟没有等到辉煌的那一刻,恐怕为父这辈子也不一定能等到。”

    “未来,就只有靠你自己,去完成龙族之志了。”

    “可是江湖人都鲜有人知晓烛龙教教主龙渊还有个儿子吧。”

    “不错,传龙,为父就是从小让你在江湖上露面极少,也从来不让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更很少让你下山。”

    “很少让你与外人接触,皆是为了烛龙大志,为了你所不明白不理解的龙族天命。”

    “传龙知道父亲乃深思熟虑之人,做事必有所想之处。可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小时候每次出逃被尊者或者护法抓回来你都会和我讲祖父,讲大志,讲很多我听不懂的东西。”

    “如今即使理解也不想承担什么,这是你的理想,你的愿望,你从小对我的灌输,对我的禁锢。”

    “你的执念让我不能理解,娘亲的牺牲我不能理解,龙族天命我亦不能理解,完全不想理会你的任何大志。”

    “很好,能说出此番话,说明你更加成熟了,年少叛逆和心生成熟往往是相辅相成。”

    “没有挫折的年轻是不会懂得人生,没有过怀疑,没有过反抗,没有过痛苦,也不会懂得承担责任。”

    “但总有一天,为父放你走了以后,你会面临困惑,面临无助,面临危机,甚至面临生死。”

    “到那时候相信你会明白为父曾经说过的话,明白龙族天命相比凡人无知的争斗和贪图享乐是多么重要。”

    “我龙族血统定会永世延续,定会在未来完成使命。”

    传龙看着父亲永远口不离开龙族天命使命,亦是无奈,父亲的狂热让他越来越心生距离。

    他不关心他的孩儿,永远只关心他的大志,此刻传龙只想选择沉默,用沉默来抵抗狂热。

    龙渊看传龙傲首不答,颇有怨气,也未理会,走到传龙面前。

    接着用更加和蔼的口吻说道:“为父给你说再多你也理解不了烛龙大志,理解不了被命运选择是多么无奈,但又是多么神奇。”

    “如今你已尽修烛龙绝学,但缺少江湖历练,既然你如此想离开为父,想逃离烛龙,那为父就在今日成全你。”

    传龙本心生怨气,听到父亲如此一说,忽感又惊又喜。

    没等他反应,龙渊接着说道:“立刻,马上就离开这里,去外面闯你的世界去吧。”

    “你现在不理解为父的苦衷,但你要知道你是我龙渊的儿子,龙族就你一个传人。”

    “为父只希望你日后能继承烛龙大志而完成夙愿,也不枉几世龙族的苦苦追寻。”

    说完,龙渊将此封信交于传龙手上,并继续说道:“现在就离开。”说完转回去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传龙内心里既是兴喜,又是忐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怀疑。

    高兴是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去外面的世界自由奔波。

    怀疑是父亲此时的言语不知该如何回应,好像是父亲早已准备好的,又好像是父亲刻意为之,又好像因为自己的言语父亲真的要赶自己下山。

    看着父亲的背影正在踌躇间,又听到父亲说道:“还在这干什么,立刻下山,不需要再带任何东西。”

    此时的传龙只穿了单薄的青衣,也更加身无分文,也没有持任何武器,怎么可能这样离去,正要开口。

    父亲又说道:“不用开口,只能这样下山,如有让我看到你带其他任何东西,就永远别下山了。”

    传龙听到此,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想求助于尊者和护法,却没有一个人在身旁,无奈之下感觉父亲的冷漠。

    气愤之余回绝了一句说道:“你的决绝和冷漠害死了母亲,如今你也这样对我。”

    “什么烛龙大志,什么龙族夙愿,都是你为一己霸业的无情无义,虽然我身体里流着龙族的血液,但我永远也不想再看到你。”

    “早就想离开这永远让我失望,永远没有父爱,永远只有冷血复辟的地方。”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不让人叫我龙传,而叫我传龙,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你的儿子。”

    说完气愤地头也不回便要大步下山了。

    刚走两步,只听见身后又传来父亲决绝的声音:“记住,在江湖上不要给任何人说你是我烛龙之子!”

    传龙顿了下,还以为父亲又有什么交代,听到后内心又是一痛,更坚定离去的步伐,悲愤之感油然而起,眼睛里的泪水不由自主溃下。

    此刻他的脑海里回想起成长的点点滴滴,那些深刻的回忆瞬间在脑海里回转。

    每次与父亲刻苦的训练,母亲的关爱,被追杀的逃命,身负重伤的苟延残喘等等。

    这次终于要逃出父亲的掌控了,可一点也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渴望,甚至原本对外界无比期待的兴奋感也没有了。

    只剩下一个青衣躯壳在冷风中奔跑,不知道要去向何方,只知道不能回头,只知道这一走将成为此生最大的痛。

    本想怨恨父亲,本想说这一切都是父亲造成的,可复杂的亲情,情感交融之下,自己也分不清对和错,分不清是该怨恨还是该庆幸。

    越走越远,模糊的眼睛看不清了黑漆漆的路,更看不见远方在哪里。

    原本越来越冷的夜里,身体里交织的不知是柔情还是怒火的冲动,亦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从此,只有自己;从此,只剩自由;从此,只好永别。

    尊者在远处看在眼里,待传龙下来,正想跟上传龙去安慰一番并送些钱财武器,谁料龙渊如脑后长眼睛般大声说道:“都把我的话你们当耳边风吗?”

    四人只好惺惺的退回,快步走到教主身后。

    诗画尊者开口到:“龙少这二十年也没有单独出山过,即使仅有的几次也是我们几个陪着去的,如今就这样激他下山,涉世经验不足,恐怕在江湖上会吃亏的。”

    “是啊,是啊”其余几人异口同声应到。

    “我问你们,以传龙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有人能欺负的了吗?”

    “寻常人等那绝无可能,但就怕遇到心狠手辣的高手。”

    “我早就知道这辈子会迎来这日,本以为会早一些,没想到这么晚才来。”

    尊者一脸疑惑,从跟随教主以来,从来都猜不透其所思所想。

    龙渊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传龙本名为龙传,我当初改其姓,不让他在江湖上露面,就是不让江湖知道其与烛龙教的关系,终究不想等到的这天还是到来了。”

    龙渊的作风既有商人的精明,又有枭雄的格局,尊者无一不敬佩,无一不臣服。”

    诗画尊者听完回复到:“教主,但传龙就这样下山,又与你反目,只怕他日后怨恨多,而影响了父子关系。”

    “画尊大可不必担心,我龙渊的儿子我最清楚,终有一日他会明白。”

    龙渊看了看尊者,眼神坚定而深邃,四人笃定而心沉,诚恳的眼神中透漏出忠心耿耿。

    龙渊能将此四位奇才聚集在一起,并收其麾下,确属不凡。除了这四位尊者,还有传说中的四大护法,亦是响当当的人物。

    此时,四大护法之一元震天进来禀报到:“教主,据探子回报,如今江湖上又发生一件大事。”

    此人正是人称“元天神胆”的元震天是也,年方三十,身高七尺有余。

    虎鼻炬眼,直眉髯胡,阔额鬃发,红脸赤耳,弓嘴方颚,头顶黑色插翎布漆冠,身着勒腰罩甲紧身服,脚蹬流星飞云靴,腰挎黑金密炼倭刀,另配两把龙纹精钢短刃,俨然威武风范,驰骋之势威凛逼人。

    江湖素有“倭刀一出,威霆震天”一说,精练一手“疾霆不暇掩目”的疾霆刀法。

    师从东瀛国传奇人物智铁树一郎,乃曾经威震中外的传奇侠士,行侠仗义,劫贪济贫,威震武林,传说其如今隐居在终南山深处,问道伏天。

    后面陆续进来摄地、神雷,均年方二十有余。

    龙摄地身高七尺,身着织金锦缎公子服,束腰封,嵌翡翠,挂玉佩,少了份气势,多了份灵雅。

    生着俊秀申字脸,两道剑眉下是炯炯有神的一对龙形眼,泰山高鼻梁,仰月富贵口,实在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也,江湖人称“幻星流”龙摄地。

    虽没有黑金倭刀,但配幻影流星剑,名曰“摄地剑”,剑鞘为鲛皮环金花梨木,加以黑漆包裹,沉稳而不失灵性,剑柄处刻有龙星符,三道像川流的龙身上分坠了三颗星,煞是好看,江湖人士皆知此符号是龙星门的特有标符。

    窦神雷高六尺有余,身宽体壮,怒眉虎眼,鼓腮方脸,实乃铮铮猛汉也。

    身着漆布青衣,腰束红绸巾,身背一双狼牙锏,锏柄上刻有易道铭文,穿有弹性牛皮筋,可随手掷出数步击伤敌人。

    锏身铸有狼牙钩刺,锋利无比,只一锏就重达六十斤,要运用自如非力大无穷不可。

    江湖人称“雷公”窦神雷,天生神力,练的一手罗汉十八式,师出少林。

    龙渊本正一脸愁思,又听元震天这么一说,眼神中更加充满疑惑,但仍然不紧不慢转身问到:“何事?”

    元震天连忙回到:“昨日京城发生惨案,大名鼎鼎的九州镖局被灭门。”

    “可查出是所为何事?何人为之?”

    窦神雷回到:“闪电已外出查探,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刚一说完,只感觉门外远处一团阴影袭来,龙渊便开口到:“闪电,可有消息?”

    话一落音,闪电刚好在龙渊面前站定。

    闪电果然名不虚传,此人正是烛龙教四大护法之一的司徒闪电。

    只见其身高不过六尺,轻巧灵活,弯眉圆眼,嫩肤键体,蓄锐精劲,身着深红疾行戎装,脚踏飞天履。

    据说闪电身上可藏十六把短刃,常人所知最著名的是其腰裹的一双麒麟刃,由廖氏武器为其量身打造。

    据说此刃乃取天外飞陨所铸,黑如宙,泛精光,可透万物,滑肤伤骨,刺入不愈。

    是江湖上最惧怕的武器之一,江湖送司徒闪电“风无影”名号,师出鬼谷。

    练的一手肃杀夺命的本领,灵如蛇,疾如风,形如影,动如兔,最大的特点是遇强则强,越是强劲的对手越是能发挥出气吞山河之势。

    发挥到极致如猛虎奔袭,如狂龙疾风,一跃千里,纵如闪电。

    其气不喘心不跳,淡然开口到:“教主,查出是东厂与神虎帮将九州镖局几十人等屠杀,据传是为了前段时间九州镖局关于《星云先书》的一趟镖。”

    诗酒尊者说道“先是赢家被灭,接着是九州镖局,全是东厂所为,不知又是上演多年前封上大会的屠派阴谋?”

    龙渊接着说道:“《星云先书》乃旷古神物,必是我烛龙教之物,不管东厂如何作恶,给我盯紧了。”

    “在没有真正看到《星云先书》之前,我们绝对不能出手,我必须保持实力,在最终时刻一举拿下。还有如果我猜的没错,最终地藏府会出手。”

    司徒闪电回到:“教主大可放心,我们在地藏府安排的‘卧龙’,所有行动皆掌握之中。”

    “很好,很好。”龙渊连着说了两个很好,不知是对自己每次周密的计划而自喜,还是对传龙之离去而感慨,稍顿片刻,眉头一锁,英气自华,强调到:“切莫掉以轻心!”

    一众答是后,又是一阵沉默,正待众人不知何为之时,龙渊意味深长地开口说话,不知是对自己的自言自语,还是对众人之所说

    道:“烛龙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只因我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力求谋划周全。”

    “这个世道从来没有改变过,朝政内永远都是勾心斗角,祸国殃民,甚至与恶帮恶派狼狈为奸。”

    “少林真武一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只是各自为营各自为阵,仅仅为了仁义之虚名而苟活怜存。”

    “而我烛龙不同,我们既不为虚名,亦不贪图财富权利,烛龙就是堂堂正正为自己而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江湖上都说烛龙乃魔教之首,哈哈,烛龙非正非邪,两不立,活着就是为了烛龙之志,为了撕开一切神、魔、鬼、怪之伪装,还自己一个公道。”

    “可能你们都不明白其中之奥义,待我龙渊带领尔众真正进入你们百世都无缘的境地,待我龙渊带领尔众建立世间最强大的烛龙,待我龙渊带领尔众真正撕开众神,众魔,众鬼怪之伪装。”

    “到那时,才是烛龙最终的使命,到那时,才不枉我们活此一生,到那时,众神,众魔,众鬼怪将真正铭记我烛龙,因我烛龙而焕发新生。”

    说完龙渊依然意气风发,犹如仙气吹袍,无风自起,其是真气充盈所致,看着《星云图》,不理会众人,而又陷入沉思。

    众人早已跟随龙渊多年,只明白其心志之韧,心机之密,心神之浩乃非常人,也只明白其为烛龙之志的坚守。

    但内情从来无人知晓,更窥不得半分,每每次教主如此般慷慨激昂,都会让众人热血沸腾,听得满目豪情,满心激奋。

    无不为之动容,无不为此般豪志感染沸腾,无不内心坚定与烛龙一同为此终极目标而奋然激动。

第十章 幻影流星

    传龙自离开烛龙教,下了黄山,便一路向北。

    虽然话不多,总喜欢发呆,但脑子倒也机智,像是个文弱书生,每次向人打听也彬彬有礼,像是个好人。

    可能孤独惯了,反而喜欢人多的地方,打听哪里人多,便去往哪里。

    每到一处又打听哪家最富,又去哪家,这日到了应天府,打听到应天府最有钱的是龙星门。

    这龙星门不在闹市,而是在距离应天府二十里外的天沐池一带,其实只是一条河道的坝口,只是这里风景绚丽,依丘傍水,犹如一处世外桃源。

    走到还距离龙星门三里开外的地方,就能看到其特有的观星楼,高高耸立在平静的天空,犹如一只巨剑插在大地之上。

    这龙星门的府邸在建造之初就是按照星象卦位摆布。

    而且最让人称赞之处是其所有房屋,园林,水流,小径的摆布都依照其龙星门的符文而造。

    如果站到观星楼上向下看,犹如三条巨龙卧在大地之上,正好对着天沐池在饮水一般,而且每条巨龙上正好有一颗巨星。

    这巨星就是三处六角阁楼,甚是讲究。

    还未走到府邸大门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门楼,三层挑檐,檐下是蝠兽木雕,层层叠叠煞是好看,门楣上挂着一幅巨匾,赫赫刻着四个大字“婵星筛月”。

    比喻窥见美好之说。两侧朱漆大柱上刻了一副对联,

    上联曰:进出天地不知混沌星海;

    下联曰:轮回乾坤方通太始神道;

    看了看也不明所以,便继续向前走去了。

    穿过门楼,再向前走了一里有余,便到了府邸门前,这就是“龙星府”了。

    大门上是龙星符,两侧墙壁上刻着全是四象二十八宿,镶嵌了斑斓彩石,犹如浩瀚星空,让人不禁驻足观赏。

    正门两侧亦是一副对联,与门楼上的大不相同,

    上联曰:琅华福地继不灭之仙风心存幻象;

    下联曰:轩星琉天去无望之道骨凝神聚气;

    从表面上来看是要让人时时感恩前人留下的福地并继续心存理想,面对无垠星空的浩瀚应静下心来艰苦修炼。

    传龙驻足看了半晌,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只是让他想起父亲那日站在光明顶之上面对浩瀚星空无暇的思索之时。

    再看看这两幅对联,像是父亲说给自己的那些话,再未多想,便上前扣门去了。

    不一会儿,大门吱呀打开,里面探出一头,竟是一小女孩,还听见其身后一个老人急促的脚步声。

    并气喘吁吁地喊道:“小姐,不要出去,让老夫开门来。”

    只见这个小女孩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传龙,也未等传龙开口,她先问道:“你见过我摄地哥哥吗?”

    传龙听完也是一惊,心想他如何得知我认识龙摄地,还没想好如何回答,这时,刚才那个老头赶紧把门敞开。

    还念叨着说道:“我的大小姐,又跑出来问客人,让老爷看见又要骂我了!”

    看到传龙连忙哈腰歉意道:“这位公子哥有礼了,莫要见怪,只要有人来敲门,我家小姐就要冲出来问有没有见过她兄长。”

    传龙听此一说才恍然得知,原来摄地是龙星门的少爷,内心也泛起疑问,以前怎么问摄地都不说自己的来历,现在得知,回去定要问问清楚。

    传龙连忙回道:“不妨,不妨。”

    老头接着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哥所为何事?”

    听此一问,便用他自下山后惯用方法回道:“听说贵府在招工,在下力大无比,什么活都可以干。”

    像这种富贵人家,用人之处颇多,招工也是经常之事,一般十有**都能碰上。

    果然,老头开口到:“咦,你怎么知道我家正好招工,还没贴告示呢!”

    传龙笑言道:“像贵府如此受人瞩目之地,要是有些动静早早都传出去了,在下也是在应天府喝早茶时听闻的,所以连忙赶来。”

    听完老头上下打量了下传龙。

    然后说道:“看你这么柔弱,还说自己力大无穷,是个读书人吧?要讨饭吃去书香门第,我们这练武家不适合你,你走吧。”

    说完就要赶走传龙。

    传龙看了一眼小女孩,灵机一动,蹲下身子悄悄对小女孩说了几句话,小女孩顿时高兴地手舞足蹈,连忙叫大哥哥。

    也悄悄地对传龙说:“大哥哥,我不告诉别人,这是咱两的秘密。”

    老头见状面带微笑问道:“大小姐,这位公子给你说了什么这么开心?”

    小女孩回道:“楚爷爷,这位龙哥哥确实力大无穷,你让他进去试试吧。”倒还是天真可爱。

    既然大小姐都说了,只好点头放传龙进来。

    老头对着小女孩道:“大小姐,让他进来可以,一会你亲自到老爷那禀告一声,别说是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放他进来的。”

    小女孩高兴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老头这又对着传龙说道:“在下姓楚,单名一个易字,几辈人都在龙星门做事,你叫我易叔就好了。”

    “她呢,就是龙星门的大小姐,叫龙荨,自打她哥哥龙摄地离家出走后,经常逢人就打听她哥哥。”

    “唉,都告诉她多少回了,打听不来,打听不来,可她每次都要打听,问的来这里的客人都莫名其妙,但又无可奈何。”

    传龙还是那句话:“无妨,无妨。”

    停顿片刻后才想起来要介绍下自己,连忙补充道:“哦,对了,在下传龙,来自黄山一带。”

    正说着,龙荨牵住传龙的手说道:“龙哥哥,快跟我来,我带你去我龙哥哥的房间。”

    说完又甜蜜蜜地捂嘴小声说道:“我说的是龙摄地,龙哥哥哦!”

    原来传龙的名字里有个龙字,龙摄地的名字里也有个龙字,龙荨感觉这样叫好亲切,仿佛就是在叫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甚是开心。

    可易叔连忙制止道:“哎呦,我的大小姐,还没见着门主呢,等见完了,再带你龙哥哥去好吗?”

    龙荨也倒懂事,歪着脑袋想了小会,说到:“那好吧,去找我爹爹。”说完又径直拉去见她父亲去了。

    一路过去,穿过前院厅堂,来到中院书房处,还没到门口就大声喊道“爹爹,爹爹,我带龙哥哥来见你了。”

    这龙耀天正在看书,听见女儿这么一喊,还真以为摄地回来了,内心先是一惊。

    而后又细想了下,以摄地的性格怎么可能就突然回来?

    难道他受重伤了?也不可能,他宁死也不会原谅我的,怎么可能就来见我,越想越不可能。

    只好待见着后看看情况再说。

    而后恢复镇定之状,也未做声,假装继续看书。

    待龙荨牵着一人进入书房之内,飞龙子竟然有几分激动,完全不像是一派门主镇定自若的那种城府之相。

    进入眼帘,余光扫去,果然和摄地身材相仿,但依然没有抬头看去。

    而是边看着书边不紧不慢说道:“龙荨啊,不要闹啊,你龙哥哥都离家三载有余,他是不会再回来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龙荨听到爹爹这么一说有些不开心道:“爹爹,龙哥哥一定会回来的,龙哥哥最疼我了,不准爹地再说龙哥哥回不来这种话,爹地再说荨儿也离家出走,哼。”

    说完小嘴一噘,表示生气。

    飞龙子听龙荨这么撒娇,便知道了这人肯定不是摄地,定是别人了。

    这才一颗心沉了下来,但也不悦道:“不说了你龙哥哥也回不来,他最好永远别回来,还不出去。”说到最后声音有些严厉。

    龙荨可能习惯了飞龙子平日的严厉,也不服气怼道:“爹爹不希望龙哥哥回来,荨儿希望龙哥哥回来,龙哥哥要是回来也是看荨儿,不是看爹地。”

    传龙听龙荨与飞龙子的对话,也想起自己的父亲,和这个龙星门门主一样冷酷,不想见到自己的儿子。

    想到此,传龙表情冰冷,冷淡异常。

    飞龙子这才抬头看了看龙荨和她身旁的传龙,扫了一眼,感觉仪表堂堂,只是其表情冷木,也未作礼,有些呆滞,在屋内上下打量着,觉得很没礼貌。

    而传龙这时脑子里在想,这就是龙摄地以前住的家,还很富丽堂皇,正在发呆着。

    飞龙子便随口问了一句:“姓甚名谁,报上名来?”传龙并未听见,依然在打量发呆。

    荨儿听爹地问起,眨巴眼睛连忙替他答道:“这就是龙哥哥,名叫传龙,龙哥哥和荨儿有缘,荨儿就自作主张,想留下龙哥哥在府内做工,还请爹地同意。”

    飞龙子听自己女儿这么一说,倒有些意外,说道:“和一个陌生人能有什么缘分,不是谁都能被领进来的。”

    “这可不能说,这是我和龙哥哥之间的秘密,我执意要龙哥哥入府做事,爹地不同意也得同意。”荨儿说完还看了看传龙,表示她遵守承诺。

    飞龙子不耐烦道:“好吧好吧,领去找你珅伯伯,他同意便可。”

    龙荨还想要说什么,飞龙子打断道:“不要再打扰我了,现在就出去,不然我现在就将他赶出府。”

    龙荨心有不悦,但回头看传龙却脸上露出笑容,像是看见自己的龙哥哥一样,牵着传龙的手便好龙珅去了。

    龙珅问道:“报上姓名,有何能耐,所为何工?”

    传龙言道:“管家大人,在下传龙,会些拳脚功夫,力大无比,听说贵府正好缺武夫,便来试试,还请恩赐。”说完毕恭毕敬。

    龙珅听传龙这么一说,还算彬彬有礼,而后又继续问道:“那师从何门何派啊?学的是何种武功?”

    传龙没想到会问的这么细致,心里快速盘算答道:“无门无派,只是跟着镇上的练武师父学过几天。”

    “正好,晚功一会就要开始了,你跟着项总教头,听从他的安排,试试功力,如果还算应付的住,那就在府内做武夫吧。”

    说完又对着龙荨说道:“满意了吧,我的大小姐,行了,快带着你这个龙哥哥去项叔叔那里去。”

    听完龙荨非常高兴,还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谢礼,像大人模样,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还没等传龙说谢过龙珅,就被龙荨拉去直接奔过去找项叔叔去了。

    龙星门的幻影流星术乃独门绝技,最辉煌时打败天下无敌手,笑傲江湖数载,近些年有些落寞,但其绝学功法依然在不断传承,希望有所突破。

    幻影流星术有个成文的规定,一直以来只传内,不传外,只要是龙星门内龙姓子嗣都可以传授。

    如今龙星门虽然辉煌不再,但子嗣繁衍,围绕龙星门周边逐渐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龙荨带着传龙来到后院练功处,远远看到一个高大威猛之人,应该就是龙荨所说的项叔叔了。

    这项叔叔可不姓项,而是姓龙,名项。使的是一把苍龙巨剑,是龙星门的总教头。

    还没等到走到龙项身边,龙荨突然落下传龙,一个人径直跑开了,边跑还边回头笑一笑,传龙不明所以。

    正在迷惑间,突然感觉身后一只巨掌来袭,传龙自下山以来还未曾动过手。

    虽然尽得父亲真传,也得到四大尊者和四大护法许多指教,但从未真正动手。

    这轻重的拿捏上可能差了一些,也想到自己在这里是客,而且明显这掌并未有太多内力,显然是手下留情。

    脑子里已经过了十几种应对方式,这时这掌已经到了背上。

    原来传龙最后是故意没有反应过来,不让其试出自己的实力,而是等到巨掌抓住自己后背后,佯叫一声后反手打去。

    龙项心里还想这小子武功太差了,谁料刚一接触,顿时感觉到传龙力大无穷,手臂一阵,竟隐隐感到疼痛。

    传龙将内力隐藏的很好,龙项还以为传龙天生神力,顿时刮目相看。

    前面未曾介绍,烛龙一派所习功法与一般江湖门派之法亦是不同。

    江湖上几个具有独门秘笈大派的功法均有其特点。

    玉女重阴经,真武重元气,少林重阳功,东厂重逆气,龙星重器脉,鬼谷重精脉,天鹰重灵气,而烛龙重藏气。

    一般的功法,心法虽不同,但所有内力都以不同的形式藏于丹田,丹田之地犹如深不见底的海洋,可以容纳凝结化的真气。

    烛龙一脉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其真气可以藏于全身所有要穴,包括丹田。

    其真气时时刻刻都游弋在全身经脉,每一处都可以是一个凝结点,其他地方的真气亦可以源源不断输送。

    在瞬间的爆发力会更强,练到一定境界,修炼的真气也比其他人要盛许多,这也是龙族特有的体质。

    烛龙一脉所习的功法世人知之甚少,只因其功法外人习不得,再者,继承人也是凤毛麟角,此功法名曰:应龙诀。

    其前期重心法,后期重身法,需每日打坐练习,从丹田出发,向外一点一点冲开穴位。

    一般十八岁便可打通全身穴位,身体便犹如浩瀚宇宙般纳无尽之气,练至臻境,可吸纳万生之灵气而储于自身,直至法力无边。

    烛龙之功法乃家族独有,一脉相传,旁人习不得,如习之,全身穴位会爆裂而亡,与先天身体潜质有关,如此说来,龙族乃上神被贬为凡人一说就让人更加可信了。

    这就是为何传龙猛然一掌扫出,让人感受不到冲击的内力,还以为是天生神力。

    龙项以惯用方式试过传龙后,龙荨才跳着走到跟前,看见龙项一手抚摸着刚才被传龙打到的胳膊。

    问道:“项叔叔,你手臂怎么了?是龙哥哥打疼你了吗?”。

    龙项连忙背起手臂道:“哪...哪有,你龙哥哥武功这么差,怎么能打疼你项叔叔,但是,你这位龙哥哥资质不错,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传龙忙拱手道:“项总教头,幸会,在下传龙。”

    “龙哥哥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两之间有秘密,项叔叔可不能打伤龙哥哥了,不然荨儿会心疼。”龙荨对着龙项说道。

    “哎呦我的大小姐,这做龙星门的武夫哪有不打伤的,项叔叔可以保证,以你龙哥哥的体质,不会那么轻易被打伤的,放心吧我的大小姐。”

    龙荨听龙项如此一说,仍然不放心道:“反正不能打伤龙哥哥,不然荨儿以后不理项叔叔了。”

    传龙听龙荨这么说心里甚是感动,蹲下身子,温情脉脉道:“好妹妹,龙哥哥不会让别人打伤的,放心吧,龙哥哥天生神力,谁要和龙哥哥打架谁就吃亏。”

    荨儿听完转忧为喜,笑嘻嘻说道:“那荨儿就放心了,就知道龙哥哥和我龙哥哥一样厉害,不然......”

    话刚到嘴边连忙用小手捂住小嘴,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很诧异自己差点说出了秘密。

    又接着说道:“不说了,不说了,龙哥哥说过,言多必失,荨儿不说了,项叔叔,龙哥哥,再见。”说完扭头就跑了。

    跟随龙项进入龙星门“天沐”练武场。

    这练武场分为水练场、土练场和云练场;顾名思义,水练场就是在齐腰的水里建的练武场;

    土练场就是在平地上建的练武场;

    云练场就是在六角塔楼顶上的练武场;

    龙星门的建筑也颇有特色,与江南一带的灰瓦白墙徽式建筑颇像,只是其其房檐、墙垣的线条更加平直且硬朗,犹如在所有建筑中的异物一般。

    屋顶灰瓦用切砖代替,异常平整。

    墙面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简洁白亮;

    所有木质的门、书桌、茶几、屏风等全部用楠竹制作而成,灰、白、黄三色配在一起,犹如仙神之境。

    传龙看着诺大的练武场,有近百号人在此练习,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

    龙项开口说到:“龙星门自创立以来,凭借‘幻影流星术’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虽也经历了多灾多难,但都挺了过来。”

    “如今门派渐渐又恢复了元气,虽不及昔日之辉煌,倒在此一方无人可及,能来到龙星门做事亦是你的幸运。”

    “感谢项总教头指点,传龙定不负赏识,做好本分之事。”传龙虔诚回道。

    “你刚来,走,带你去各个武场看看。”说完便带着传龙向土练场走去。

    边走边说道:“龙星门的练武场也是远近闻名,共有大小三十个武场;”

    “其中土练场十八个;水练场九个;云练场三个,看见那三个高耸的塔柱没?那就是云练场。”

    “云练场只限家族人使用,而且是流星术练至九重才能上去。”

    “眼前这是土练场,多数像你们这样的武夫,一些是来求学,当然,也只能教一些强身健体的武功身法。”

    “龙星门心法是绝不外传的。一些是仰慕者,有一定的武功底子,就想见识见识龙星门的武功。不知你属于哪一种?”

    “哈哈,在下两者都不属于,是属于走投无路者,过来讨口饭吃。”传龙微笑答道。

    “甚好,有什么说什么,倒是直爽。”说着已经走到了湖岸边。

    接着说道:“这里就是水练场,你可能看不见暗桩所在,共有九个。”

    “是按照天蓬星、天芮星、天冲星、天辅星、天禽星、天心星、天柱星、天任星、天英星九星星象排列,只要谨记星宿方位,便可前往。”

    “当然,你刚开始也不用记,只需在土练场陪练即可。”龙项耐心解说道。

    “是,谨遵总教头派遣。”传龙应道。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问,不必拘束。”

    传龙听项总教头如此一说,倒感到亲切,也未拘束。

    便问道:“江湖上对龙星门的传闻甚多,只是有一事在下不明,烦请指教。”

    “哦?何事不明,尽管讲来。”

    “江湖上说龙星门分裂成了两个派系,一个为流星派,一个为七星派。”

    “流星派‘飞龙子’龙耀天掌门取走了幻影流星术的上半部乃流星秘术;七星派‘天龙子’龙文圣掌门取走了幻影流星术的中部乃七星剑法。”

    “而还有下半部幻影流术因为自龙星嗣祖师爷以后,门内人人习而不成,便就都放弃了,此传闻是真的吗?”

    “基本属实,但江湖多有误解,江湖都以为龙星门是因为内部矛盾而分裂,其实不然,只因门内无人,龙星门的幻影流术一直无人能练成,才分为两派。”

    这只是龙项的隐瞒之辞,其实江湖上对龙星门的传闻很多,有说是因为当年掌门之争导致龙耀天和龙文圣分裂;

    有说是因为幻影流星术心法产生分歧;

    有说是因为一个女人导致两人反目成仇。

    龙星门分裂是真,这背后的原因恐怕没那么简单,虽然是名门正派,但也免不了一些人情利益之扰,这背后的原因为何?待时机成熟再细细道来。

    传龙听龙项如此解释,有些疑惑道:“哦?此做何解?”

    “正是由于幻影流术苦练不成,龙星门龙耀天和龙文圣两位商定,将龙星门分为两派,独自进行修炼,不受干扰。”

    “各自在七星剑术和流星秘术钻研,以至臻境,然后再设法研习幻影流术,也只是权宜之计。”

    “江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祖师爷‘神龙子’龙星嗣的过人之处后人望尘莫及,其能一身兼二法。后人只是仰望神龙子,都想如神龙子一般传奇,可终不得法。”

    “原来如此。”

    “对了,还有一事,天沐池对面的别院千万别去,不然会招惹是非。”龙项提醒到。

    本来不要说还不会注意,经龙项这么一说反而有些好奇,随口问道:“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不要去便不去就是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慢慢你便会知晓,只是人人都不愿提及罢了。”龙项半遮半掩地说到。

    传龙看着湖对面隐现的别院,不知对面住的是什么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不愿提及。

    就这样,传龙便在龙星门内做起事来,总算有找到口饭吃。

    下山以来对他来说到处充满好奇,没多久便与大家打成一片,并没有拘谨,反而希望多与大家一起交流。

    传龙聪明,有主见,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武夫班的大小众人都特别尊敬他,也是因为他和大小姐龙荨经常在一起,众人以为都是府内的亲戚关系。

    这日,传龙正在练武场陪练,虽不了解流星术的心法,但从招式上看都比较独特,既有美感,又有实效,和他们在一起练武竟是一种享受,每处都那么精细有讲究。

    首先从衣着上,在练武之前必须沐浴梳妆,而且必须要裹巾结发,不能佩戴任何首饰,无论男女俨然一副英俊侠士模样。

    着装必须是白色裹腕束衣,手腕脚腕都有白巾裹束,一身劲装,武动起来煞是好看。

    龙星门的所有用剑全部为特制,每一柄剑的剑身和剑鞘上都刻着龙星门特有的符纹,剑柄及剑身内空,在护手处有一个机关暗扣。

    这就是龙星门特有的流星术,必须依靠特制的剑施展。剑柄内填充数百颗极小的铁豆,控制机关按扣。

    可通过真气迸发发射铁豆,数丈开外便可杀敌。比寻常之暗器高明许多。施展开来,犹如流星般在空中划过白光。

    如果说将流星术与七星剑法完美融合在一起,就是幻影流星术。

    幻影流星术的魅力在于练到臻境,可不用铁豆,利用自身两种并存的真气,以不同的脉道发射出来。

    在空中可融合凝结成真气颗粒,施展开来,有如召唤流星,源源不断,近可剑御,远可用幻影流星术杀敌。

    这就是传说中幻影流星术的魅力,难就难在要在体内丹田,练出两种不同的真气,一阳一阴,发射出去后阴阳结合,天下无敌。

    虽然心法有说:

    天有昼夜,地有阴阳,气有风和,人身分八脉,任督二脉分阴阳,前任脉,后督脉,源从丹田。

    夏与早主任脉,冬与晚主督脉,春秋练分田,丹田分上下,上丹田通督脉,下丹田通任脉。

    精阳之气储下丹田,虚阴之气储上丹田,下丹田藏精,上丹田藏虚。

    阴阳两隔,自任督二脉发出,阴阳结合,凝为真元,急速迸发,伤人性命。

    但要练成此功,除了非常好的天赋,更需要异于常人的艰苦修炼。

    阴阳在体内调和不当很容易走火入魔,前功尽弃。

    要练此功,需步步为营,每呼一口气都要阴阳协调,时时刻刻维持体内阴阳之平衡,非常人可为之。

    所以龙星门在很早就定下了练武的门规,恒、真、匀三律。

    恒,乃恒心,每日早、中、晚三练,早练阳,中练分,晚练阴;

    真,乃真心,练功之心真实,练功之志真实,练功之法真实,决不可耍滑造次,需从基础一点一滴练起;

    匀,乃匀和,阴阳匀和,呼吸匀和,动静匀和,切不可大动或大静,更不可大躁或大悲。

    躁盛阳,悲盛阴,不然容易走火入魔。这些是基于幻影流星术的训练规法,如今因久久没有练成幻影流星术的后辈,恒、真、匀三律现今仅恒、真二律遵守,匀之律已很久没有人再提及。

    不知不觉,在此已近半载,这日清晨,传龙依旧在土练场陪练,陪练武夫都戴着护具,重要部位都戴着软盔甲,且都用木质剑练习。

    对于传龙来说作为陪练武夫确实大材小用,但也还好,传龙为人低调,不喜张扬。

    重要在于下山后需要个落脚之地,而这应天府实乃繁华之地,龙星门又是江湖名门大派,对他来说已是满足。

    突然听到有人喊龙哥哥,下意识地转过头,原来是龙荨在找他,后面还跟着项总教头,珅大管家和“飞龙子”龙耀天。

    龙荨开口道:“龙哥哥,可以陪荨儿练剑吗?”

    只见荨儿着白色紧身服,白巾束发,手持为她特制的小剑,英姿飒爽,甚是好看。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自己,真是可爱至极。

    传龙脱下头护,先对着门主一行人一一施过见面礼。

    然后看着荨儿道:“大小姐要龙哥哥陪练,龙哥哥当然乐意之极。”

    听龙哥哥这么一说荨儿异常高兴,脸上都乐开了花。

    飞龙子接着道:“传龙,今天是荨儿六岁的生日,本来他哥哥龙摄地许诺在她六岁开始练剑时要陪她。”

    “只是龙摄地外出历练至今未归,本来还恐荨儿首次练剑没有她哥哥在会不高兴,没想到她指定要你陪练,也省去了一番心事。”

    传龙心想,摄地哪是外出历练啊,不是和你闹僵了吗?但此话当然不可明说。

    回道:“掌门放心,能给大小姐陪练,乃是在下的荣幸,定然不负掌门和大小姐期望。”

    荨儿听后接着道:“就知道龙哥哥和我龙哥哥一样好,见着龙哥哥就像真的见到我龙哥哥,和龙哥哥练剑和我龙哥哥练剑一样,因为,龙哥哥和我龙哥哥......”

    刚说到此,传龙连忙给荨儿使了个眼色,荨儿立马又用小手捂住小嘴,瞪大眼睛,差点又说漏嘴。

    连忙改口道:“如果见面,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对吧?龙哥哥。”

    幸好荨儿未说漏嘴,传龙庆幸说道:“那是自然,龙哥哥会像你龙哥哥一样疼荨儿。”

    珅管家听两人聊天,甚觉好玩,说道:“这龙哥哥,龙哥哥,让老人家听的和说绕口令似的,都是龙哥哥,大小姐有两个龙哥哥,大小姐真是有福气啊。”

    说的众人乐乐呵呵,气氛甚是融洽。

    龙项接着道:“荨儿的那位龙哥哥是项叔叔一手训练大的,练功之时可不讲任何情分。”

    “你这个龙哥哥在陪练之时,亦要求不能有任何袒护溺爱之心,就像当年训练你那位龙哥哥一样,练功二律必须全然遵守,荨儿可明白?”

    只见荨儿仰起头回道:“荨儿自然明白,荨儿一定好好练功,等龙哥哥回来,看到荨儿在认真练功,一定会非常开心。”

    众人听后觉得荨儿异常懂事,只是飞龙子的脸上稍有一丝焦虑掠过,因为他深知儿子离家之原因,要让其回头恐怕并非易事。

    随后一行人专门为龙荨举行了开功礼,叩拜祖师,跪谢父母,感恩天地。

    随后赠剑,剑为“寻星剑”,取号,号为“寻灵子”,记录在谱,传心法,练基础,从此开始漫漫江湖路上。

第十一章 清流别院

    晚功过后,龙荨带着传龙从府内后门出去,说要带传龙去见叔父。

    传龙心存疑虑,来了这么久从未听说龙耀天有兄弟,带着好奇之心,绕着天沐池走了半圈,竟来到了龙星府对面的别院。

    就是刚来时龙项给自己说的那个容易招惹是非的别院。

    刚到门口,传龙开口道:“荨儿,这别院里住着你叔父?”

    荨儿道:“龙哥哥猜对了,所有人都不让荨儿来看叔父,也不知道为什么,叔父对荨儿可好了。”

    “今天荨儿生日理应叔父一同庆贺,开功仪式上没有见到,只好自己来看看。走吧,龙哥哥。”

    “可是,可是......为什么不让你来看你叔父啊?”

    “这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叔父做错什么事情得罪别人了,但荨儿不管,荨儿只知道叔父对自己很好。”

    说完就兴高采烈地拉着传龙推门进去了。

    进入别院,与府内状况截然不同,没想到这里竟鸟语花香,小院里养了很多不同的小鸟,红黄白绿煞是好看,叽叽喳喳好像在警告主人。

    还有大大小小的花圃,应季的各种颜色的花儿,漂亮至极,房檐下挂着粉色的纱帐,随风摆舞,看这院内摆设,应该是位深居浅出的浪漫佳人才对。

    只见荨儿蹦蹦跳跳进了正房,听见其喊了一声:“叔父,荨儿看您来了。”

    一个清脆响亮,中气十足,且温文尔雅的声音回道:“荨儿,今天是荨儿的生日,叔父已等候多时,给荨儿备了大礼!”

    “啊,叔父记得荨儿的生日啊,还给荨儿准备了礼物,荨儿太开心了。”声音异常兴高采烈。

    传龙刚走到门口听到两人对话也甚觉开心。听见荨儿喊自己道:“龙哥哥,龙哥哥,快进来,叔父给荨儿准备了生日礼物呢!”

    其叔父听荨儿喊龙哥哥,问道:“是摄地回来了?”

    说话间,荨儿正拉着传龙进来,回道:“不是摄地哥哥,是摄地哥哥的......”

    刚说到此,又忽感不对,连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改口道:“不是摄地哥哥,是传龙哥哥,和龙哥哥对荨儿一样好。”

    刚一进门,看屋内摆设,非常简洁大气。

    窗户上挂珠帘,吊粉帐,雅黄色的书架、茶几等器物不同于一般,就连灯罩的样式也与一般家用不同,是比较裸露的少男样式。

    灯罩亦是粉色,所挂之画和屋内屏风并非山水花鸟,而是歌舞升平的彩墨图,与清雅的屋内装饰不同,颜色较重。

    这样的搭配使整个房屋不显得肤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房屋,感觉此人乃不食人间烟火之人。

    入内后,只见其叔父仪表堂堂,梳妆干净利落,粗看感觉五十有余,肤色白暂,精气十足。

    一身粉色锦装,翩落大方,服饰颜色与其气质倒是相符,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应该很少有男士穿粉色衣服吧。

    再看其眼神炯亮,正好直直地看着自己,满含喜悦,但有种说不上的不舒服感,走上前去,施了见面礼。

    开口道:“在下传龙,是龙星门的一介武夫,也是大小姐的陪练师,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荨儿叔父听传龙彬彬有礼,中气沉稳,似有疑惑,但未言明。

    而是回道:“幸会,传龙,好名字,我是荨儿的叔父龙耀君,不嫌弃的话,就随荨儿喊我叔父即可。”

    “谢叔父。”说完龙耀君接着道:“客气,只是看贤侄气宇轩昂,不像是一介武夫,荨儿,你有这样的龙哥哥实乃你的幸运。”

    “那可不,龙哥哥和我龙哥哥一样好,龙哥哥力大无穷,连项叔叔都称赞。”荨儿骄傲说道。

    “是吗?真是令叔父刮目相看啊!”说着更加注意传龙,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

    接着道:“贤侄以后可以多来此处,和叔父切磋切磋。”

    传龙回道:“多谢叔父,日后有机会还请指点传龙一二,也是传龙莫大的荣幸。”说话甚是客气。

    这时,从屋内走出来一个清秀书生,打扮倒不像龙耀君这般粉嫩,反而是青衣宽服,仪表堂堂,俊脸秀色,只是放下茶杯,冷冷说了请用茶三个字便离开了。

    龙耀君并未理会,而是对着龙荨说道:“荨儿,今日之后就要开始练功了,不知心法背会了没有?”

    “那是自然,荨儿谨记在心,荨儿背给叔父听。”说完就要开始背诵。

    传龙还未等龙荨开始背诵,便起身要离开,忙说道:“在下去外等候。”

    龙耀君见传龙如此懂得礼数,心想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心生好感,忙说道:“不必,既是荨儿的龙哥哥,不必拘束,听听也无妨。”

    “可是,心法从来不让武夫.......”

    还没等传龙说完,龙耀君打断道:“在龙耀天那里可以,在我龙耀君处没有那么多规矩,规矩都是给外人看,给不守之人设的,相信贤侄乃非此类人,可不必在乎。”

    说完传龙只好不再出去,乖乖坐下,心里感觉龙耀君此种想法非常人之思维,顿时更加尊重。

    只听见龙荨背诵到:“流星术心法:地有阴阳,气有风和,流星修任脉,七星修督脉,任脉主阳,督脉主阴,源从丹田......”

    龙荨正认真背诵,突然龙耀君摔下茶杯,赫然道:“谁教你的?这是什么心法?”

    龙荨被此一吓,竟有些吓到,脸色陡然僵硬,支支吾吾说道:“是父亲教的,叔父,有何不妥?”

    龙耀君依然赫道:“龙星门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幻影流星化神龙难道永远成为传说了吗?”

    “竟将心法拆的不伦不类,这还是幻影流星术的心法吗?难道幻影流星术就被永远遗弃了?”

    龙荨也不懂这些,小声说道:“叔父,这不是幻影流星术的心法,父亲说是流星术的心法。”

    “哈哈......”龙耀君颇有嘲笑之意。

    接着道:“将幻影流星术的心法,拆成流星术和七星剑法,果然最终选择了妥协,说完甚是无奈。”

    传龙也不敢作声,听龙耀君如此说来,也算明白了几分。

    沉默了一小会,龙荨惊讶之余恢复了平常,还偷偷对着传龙做了个鬼脸,表示无奈。

    龙耀君接着说道:“荨儿记住了,这是完整的心法,以后要按照此来练习。”

    说完亦不等龙荨答应便接着念起心法:

    天有昼夜,地有阴阳,气有风和,人身分八脉,任督二脉分阴阳,前任脉,后督脉,源从丹田。

    夏与早主练任脉,冬与晚主练督脉,春秋练分田,丹田分上下。

    上丹田通督脉,下丹田通任脉,精阳之气储下丹田,虚阴之气储上丹田,下丹田藏精,上丹田藏虚。

    阴阳两隔,自任督二脉发出,阴阳结合,凝为真元,急速迸发,伤人性命。

    当着传龙的面将完整心法说了一遍。随后问道:“记住了没有?”

    龙荨道:“记住了。”果然天生聪颖,拥有过人之处。

    接着道:“心法易记,可自龙星嗣祖师之后,再无人练成,既无人能练成,何惧外人知晓,假如真有外人能练成,那也应该庆幸才对。”

    这话想必是龙耀君对着龙耀天说的,亦是对天下人说的,亦是对着传龙说的。

    有此想法也算合理,此想法亦非常人能想的来。说完对着传龙说道:“是吧?贤侄。”

    传龙刚刚沉浸在这幻影流星术的心法上,听完亦完全背下,竟感觉身体不由的想试下心法,上丹田和下丹田在体能竟天然形成,以前并未察觉。

    其实,严格说来,在传龙的体内,有三个丹田,其是上丹田,中丹田和下丹田。

    上丹田乃印堂的心神处,中丹田乃胸口的心生处,下丹田乃脐下的元魂处。

    三个丹田在传龙体内自然对应任脉、督脉,以及他们并未提及的膻中脉。

    虽丹田自然分隔,但并未与三脉自然一一相通,不知如何对应。

    如果按照此心法延展,自己体内是可以流通三种不同的真气。

    想到此,顿觉惊讶,感到不可思议,正陷入沉思中,并未听见有人叫他。

    龙耀君见传龙并未回答,看其痴呆状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传龙问到:“贤侄?”仍然没有反应。

    龙荨在旁边也甚感疑惑,戳了一下传龙道:“龙哥哥,叔父问你话呢。”

    传龙这才惊醒过来,连忙道:“抱歉,抱歉,叔父,所问何事?”

    龙耀君看其状态有所不解,刚说完心法,这小子便陷入沉思,似有问题,当面也不好让其说明,想日后再单独问清原由。

    想到此说道:“无妨,无妨。”再未深究。

    随后寒暄了几句,传龙和龙荨便离开了。

    回到住处,传龙依然久久不能平息,内心不断地念着心法,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但缺少介入体内的“引子”,不得其法。

    后面几日的陪练中,看着龙家练武众人的身法。

    内心想,如果与叔父教的心法对应,脉路清楚,使出这招,身形应该这样。

    如果按照心法,两路真气聚合,便可使出真正的幻影流星术,犹如天外飞仙般的感觉,想到此内心竟有些激动。

    有时候陪练都有些恍惚,甚至想纠正一下龙荨。

    可教头总在身边,也不好纠正,但每当练功过后,传龙会带着龙荨从后门出去到池边的小竹林里,单独给龙荨教授。

    可龙荨总是也不得其法,说道:“龙哥哥,为什么我只能感受到体内的一个丹田,气只能下沉,如何将练气聚到上丹田?”

    “很简单啊,这样,吸气的时候,鼓足气力,就会感受到上鼻之气。”

    “一部分上行,一部分下行,上行之气充脑,下行之气充腹。”

    “在练功的同时,只需刻意聚神,将早练之阳气下存,晚练之气上存,便自然阴阳两隔。”

    “虽不知如何分脉施法,但前期只需练气,分隔阴阳,八脉乃人体自成,相信稍加封穴,便可分脉而成。”传龙认真说道。

    龙荨似懂非懂,疑惑道:“龙哥哥,你这样说啊好像你会似的,可荨儿虽明白其中道理。”

    “但试行了这几日,上行之气总回到下行,而且上丹田的聚气之处虽龙哥哥讲明,但荨儿一点都感觉不到。”

    听龙荨如此一说,传龙也甚觉疑惑,他并不知晓自身的体质非常人一般,乃天赋异禀。

    龙荨接着说道:“叔父所说的心法与爹地所说有所不同,如果贸然去请教爹地恐被责骂,要不我们再去请教叔父吧。”

    传龙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便跟着龙荨又去寻龙耀君去了。

    衬着日落的光辉,两人小步快走,到了别院,只听见别院内竟有乐器之声。

    一曲《笑傲江湖》听得人心神荡漾,这是广为流传的曲子,但能演奏的如此传神确实极少。

    无心细听,两人直闯而入,只见那小生吹着箫,龙耀君弹着汉筝,看到两人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弹完。

    一曲作罢,又接着奏了一曲《高山流水》,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罢了还说道:“酣畅淋漓哪,很久没有弹的如此尽兴,清流,你我这曲犹有伯牙和子期之风啊。”

    清流答道:“耀君过誉了,有客人来了,清流先告退。”说完便收箫避开了。

    龙耀君依然脸带享乐之色。

    开口道:“荨儿和传龙,怎么这么有雅兴来听叔父的乐曲?看样子是有什么事吧?无妨无妨,趁着叔父高兴,好事坏事都无妨。”

    还没等两人开口,自己倒是猜了一圈。

    传龙给荨儿使了个颜色,荨儿走到叔父跟前说道:“叔父,你给荨儿教的心法说有上丹田和下丹田,但荨儿怎么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上丹田?”

    “哈哈,荨儿果然没有让叔父失望,看来现在龙星门上下,只有咱们叔侄两人在练正宗心法,其他人都丢弃了。”说完哈哈大笑。

    “叔父,您还没解答荨儿的疑问,荨儿已经练了几日,一点进展都没有,快快帮荨儿解答。”荨儿着急道。

    “好,好,好,莫急,幻影流星术呢,也不是一般人能习的了,越天赋异禀越容易学。”

    “没办法,人和人是有差距的,有的人先天资质好,一点即通,有的人就是先天资质不好,无论怎么点,就是不通窍。”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但生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可以选择无所顾忌,义无反顾地坚持自己,坚持自己的与众不同,认识这一点很重要。”

    传龙和荨儿都点了点头。传龙听完立刻便明白,可荨儿虽然点了点头,有些似懂非懂,毕竟年龄小,不能太难为她。

    荨儿接着说道:“可是公平还是不公平与上丹田有什么关系呢?哎呀,叔父您还是直说好了,人家还是小孩,那些大道理好多都想不通呢。”

    说完传龙和龙耀君都哈哈大笑,龙耀君接着道:“好好好,现在不明白,以后见得多了,看得多了就一定会明白,但首先你要记住这些大道理。”

    说完荨儿又点了点头,耍可爱道:“好了好了,知道了,大人都欺负小孩好多事不懂,这算不算不公平?但小孩有时候还是任性,是这意思吧?”说完还瞥了瞥嘴。

    这次传龙和龙耀君更加捧腹大笑,被荨儿的聪明伶俐和可爱劲逗得开心的不得了。

    传龙带着笑声回道:“荨儿,果然聪明的紧,就荨儿这份聪明,一般人都望尘莫及啊,这也算不公平吧,哈哈哈......”

    “对,对极了,哈哈哈......”龙耀君也顺话说道。

    荨儿依然面带不屑的笑脸道:“有那么好笑啊,你们这些大人真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小孩不觉得好笑的肯定不好笑。”说完转过头不理他两。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这上丹田确实不好练,不然龙星门百年多来也不至于没有一人练成。”

    “但经过世代人的钻研修习,慢慢摸清了一些门道,发现这上丹田确实因人而异”

    “上丹田重在凝神,神聚而气聚,气聚而真气存,要想真气上行,需打通上行之通道,通道的大小就直接关系到练功的快慢。”

    “叔父虽然已经经过多半辈子的修习,已经打通,但通道细如蝉丝,真气存的慢,放的也慢,来,叔父给你们演示一下。”

    说完便以手代剑,凝神聚气,上丹田下丹田同时游走任督二脉,两道微弱的细光在手臂游走。

    直至食指和中指,在指头终端阴阳之气凝结,以极快的速度发射出一颗如米粒大小的“流星”,正中门柱。

    门柱上便多了一个小凹洞,虽小,但威力确实不小。

    龙耀君接着道:“通道太小,威力确实小了不少,不然定会穿门而过。”

    传龙看了甚是兴奋,天下竟有如此神力,能将真气射出的还未曾听过见过,真是开了眼界。

    想到自己有幸了解如此奥妙之事,倍感荣幸,甚至内心了都不那么怨恨父亲了,反而觉得此行有趣。

    荨儿见到亦是兴奋,惊叫道:“叔父好厉害,真的有流星耶,从来没有看到有人成功过,就连爹地都不行。”

    龙耀君接着道:“你爹地没出息,和那个更没出息的龙文圣把龙星门一分为二,都放弃了练上丹田,都练了下丹田。”

    “你爹地练阳,你那个叔伯练阴,想两个人来结合完成幻影流星术,我看难。”

    “如果可以,那峨眉和真武结合,不就一阴一阳施展我幻影流星术么吗?”

    “真是笑话,我看是修炼无望,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哼。”说着说着还有些气愤。

    荨儿道:“那叔父教一教爹地嘛,爹地会了就会理解叔父了。”

    “教他?当年叔父给他讲过,自身天赋不足,可以借外力,借药物弥补先天不足。”

    “可他不愿意,叔父为了幻影流星术可是做尽了尝试,这幻影流星术阴阳也需同根,才能平衡,才能施展出来。”

    “难不成还找个双胞胎一个练阴,一个练阳,然后练成幻影流星术?”

    顿了顿又接着道:“叔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人人不得理解,人人不敢靠近,谁又理解叔父的苦衷。”

    荨儿道:“叔父,小孩说错话大人不会怪的,对吗?”

    龙耀君听荨儿突然这么说,想她会讲些什么。

    回道:“对,也不对,小孩如果是无心和无知之错,当然不会怪,只要纠正即可,如果小孩知错而说错,那叔父还是要怪的。”

    龙荨听完道:“那是自然,荨儿这点亦是明白的。那荨儿就口不择言了。”

    说完微微停顿了下,试探了下,看叔父没反应只是洗耳恭听。

    便接着说道:“荨儿听大人说叔父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说叔父不正常,荨儿不懂,叔父您直说好了,荨儿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龙耀君听荨儿这么一说,反而有些难为情,但内心转念一想,荨儿如此直爽天真,也并未有不尊重之意,想通了,站起身来,大走两步。

    率性坦然道:“荨儿聪慧,能如此一问,说明亦是通情达理之人,叔父就为你解开这个谜团。”

    “这要从三十年前讲起,那时师父二十多岁,一表人才,也娶了妻,但未生子。”

    “叔父虽然将流星术和七星剑法都一一练成,但苦于心法只能练一半,一心想要练成幻影流星术,便倾尽心血,却依然苦练不成。”

    “便试着使用外力,尝试了很多药物和灵丹,甚至去了滇西想用虫蛊打通上丹田的通路,去了西域用奇毒之法亦是未成。”

    “因过于痴迷武学,成天游离在外,你叔母便心生怨恨,离家出走了。”

    “叔父内心就想,上丹田主阴,阴为女,阳为男,我是男人,是不是缺少了阴柔之色,想《葵花宝典》都自宫才能练成......”

    讲到此意识到荨儿还是个小女孩,是不是不太妥,停顿了下,有点尴尬,也不知如何再往下讲。

    但荨儿貌似意识到叔父所想,不屑道:“叔父还真当荨儿是小孩啊,荨儿懂得事多着呢,早就听龙哥哥给荨儿讲过。”

    “这天下最奇特的武功就有《葵花宝典》,练葵花宝典只能男人练,而且男人变成太监才能练,男人怎么变成太监呢?那就是自宫!”

    说完依然一脸不屑。

    两个男人听一个小女孩如此慷慨之言,反而觉得自愧不如。

    龙耀君接着道:“荨儿果然人中龙凤,女中豪杰,叔父再也不把荨儿当小孩了。”

    “这就对了,我们小孩,不,我不是小孩,我们最讨厌大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像他们什么都懂,我们什么都不懂,还冠以我们是‘小孩’所以不懂,其实,不是我们不懂,我们只是懵懂,略微懂。”

    “我们希望大人耐心的讲解,而不是仅一句‘小孩不懂’便打发,甚至欺骗,这是我们这些‘小孩’最讨厌的。”

    说完荨儿感觉清畅了好多,感觉终于能将这些话说出也很爽快。

    叔父看了看传龙,被荨儿的直爽个性简直刮目相看。

    接着道:“荨儿能说出这番言语确实不是小孩,就连叔父也不一定能说的出。”

    “好了,接着刚才继续说,说到自宫,哈哈,不对,葵花宝典,叔父就想,是不是可以另辟新径。”

    “依照葵花宝典之法,甚至改变性别,那样阴虚之气是不是会更盛,是不是更容易打通。”

    “又回想,如果真变成女人那就太对不起先祖先烈了,不敢试行,只好想是否还有其他方法。”

    “偶然一次机会,叔父在京城遇到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只见其一副男人模样,胡髯满脸,竟着粉色服装,细声细语。”

    “过了两年,在京城又遇见,惊见其胡须消失,如女人一般皮肤光嫩,便向他打听其法。”

    “竟是通过长期服用一些阴虚之药而成,叔父便灵机一想,此法也许行得通。”

    这时,龙荨打断道:“叔父,有个问题,什么是龙阳之好啊?还请师父直言相告。”

    龙耀君看了一眼传龙,虽略有尴尬。

    但依然直爽答道:“所谓龙阳之好,就是荨儿刚才问叔父的,为什么叔父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明白了吧?”

    “哦!明白了,就是男人如果喜欢男人那就叫龙阳之好,对吧?”

    “正确,荨儿聪慧。”

    没想到荨儿又接着说道:“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是正常,男人喜欢男人是不正常。”

    “那么如果女人喜欢女人亦是不正常了,女人喜欢女人该怎么说?”

    龙耀君答道:“如果在宫内,称为‘对食’,如果在民间,称为‘磨镜’,至于为什么有如此说法,叔父也不清楚了。”

    听完荨儿点点头表示知晓了,便说道:“叔父接着说吧。”

    “刚才说到胡髯大汉,此人就是有龙阳之好,一个男人,而认为自己是女人。”

    “并且多食阿胶,冬虫夏草,雀卵、何首乌、羊奶等阴性之药以让自己更似女性。”

    “没想多过不了多久,该胡髯大汉胡须逐渐减少,胸部也渐渐起了变化,犹如女性一般。”

    “叔父便想借此以弥补自身先天的不足,如果这样使自身阴气更盛,是否更容易打通上丹田。”

    “便试着按此法试行,叔父也食阴性之药,亦着艳丽服饰,为的就是打通这上丹田。”

    “可是从此世人便误解叔父有龙阳之好,人人畏而远之,如今,这世上只有清流一人因在琴棋书画与叔父有知己之交,其他人都不愿与叔父有任何关系。”

    “便只好搬到此别院居住,不理会世人,独自修炼。”

    “但不想竟却有效果,渐渐能更感知到细微的通路,直达上丹田,终于窥到了上丹田之处,其亦深邃无渊,如下丹田一样浩瀚如宇宙。”

    “经过十几载的修炼,到如今,叔父的幻影流星术虽有小成,但还相差甚远。”

    荨儿听完说道:“原来如此,世人都不理解叔父乃是为了龙星绝学而变成这样,以为叔父真的有龙阳之好,原来并无。此事荨儿算是明白了。”

第十二章 秘术初成

    原来鬼龙子有龙阳之好全是江湖误会。

    龙荨小小年纪,智力惊人,对人世道理,武学领悟皆有天赋,对于龙星绝学似乎还有疑虑。

    继续问道:“可是叔父按照此法行的通,可是荨儿并不能用此法,荨儿是女性,难道也要吃盛阳之药,才能练成幻影流星术吗?”

    听荨儿如此一问,龙耀君甚是惊讶,答道:“叔父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内心仔细一想,也许女性更加适合练习幻影流星术?

    一边心存疑问,一边解答道:“荨儿这个问题问的很好,问到关键处了。”

    “叔父此法也许可行,那是因为对于幻影流星术而言,叔父先天资质不好,而荨儿就不同了,可能幻影流星术更适合女性修炼。”

    “都知道女主阴,男主阳,峨眉之法就是至阴之功。”

    “幻影流星术与峨眉功法不同,更讲究阴阳平衡,如果此人天生体内阴阳平衡,即使少阴多阳,又或是多阳少阴,亦是可以练成。”

    “叔父体内阳过剩而阴不足,属于阴阳不平衡,也与后期练功有关,一直以来只知道练阳,并未练阴,时间久了,这阴阳便更加不平衡了,所以只好取此奇法。”

    “荨儿就大不同了,因为荨儿还是‘小孩’,哈哈,此小孩非彼小孩。”

    “正因为是小孩,所以在练功之初,就要开始多练精阳之气,而慢慢练阴虚之气,精阳走下丹田,好练。”

    “叔父就不同了,本身属阳,又一直练阳,后期要补阴虚之气就更难,这也许就是一直以来幻影流星术练不成的重要原因,也许祖师爷正好是阴阳平衡之体质,这种人也是万里挑一。”

    “为什么叔父刚才说也许幻影流星术更适合女性修来,关键就在此,荨儿只管好好练下丹田,每日再慢慢修炼上丹田。”

    “时间久了,阴阳自然平衡,那么这上丹田的通道必然逐渐打开,直到练至臻境,施展出独一无二的幻影流星术。”

    顿了顿接着道:“对啊,为什么龙星门女性修炼者这么少。”

    龙荨听到此已然明白,豁然开朗道:“荨儿明白了,荨儿的体质也并非天赋异禀。”

    “但因为荨儿是女性,只需潜心修炼,多阳而少阴,多练下丹田,逐渐阴阳平衡之日,就是通道自开之时,那时功法自成,对吧?叔父。”

    龙耀君看着如此聪慧旖人的龙荨,甚感欣慰,没想到龙星门的后继有人将会是一位女孩。

    龙耀君回道:“对,荨儿所言极对。”

    “叔父也要感谢荨儿,要不是荨儿有此番疑问,与叔父如此探讨,恐怕叔父亦不会想的如此透彻。”

    “叔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堵在心口的疑问今天算是彻底解开,叔父坚信这个方式必然能练成幻影流星术。”

    说完气彩神然,睹目远方,充满希望。

    又似在自言自语道:“到时,只需稍加调整,将上丹田和下丹田一一对应到任督二脉通路,便可攻到自成。其他的就看自身天赋和潜力了。”

    传龙听龙耀君如此一说,也不禁问道:“叔父,如何才能将丹田一一对应到任督二脉?”

    龙耀君没想到传龙竟会有此一问,凝视着传龙。

    不解道:“你想知道?这已是后话,先打通丹田尚需时日,难不成你丹田已通?”说完不禁摇头,心想年轻人过于急躁。

    传龙也再未说话,心想,叔父花一辈子时间都没有打通的上丹田,如果我告知自己天生丹田自通,岂不是太有伤其颜面。

    还有荨儿,也需要经过许久才能练成,如果贸然一说,恐怕有所难堪。想到此便将秘密咽了回去。

    但传龙神情似乎仍有疑问,但又想开口不敢开口,龙耀君见其扭扭捏捏似有话说但不敢说的样子也是着急。

    忙道:“传龙,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想说就赶快说,叔父看你的神情都着急。”

    荨儿也说道:“龙哥哥,快说吧,叔父是很通情达理的人,尽管说。”

    传龙当即摆正了身姿,开口道:“叔父,我也可以修炼幻影流星术吗?小生自信亦能有所突破。”

    如果给龙耀天或其他族人知道,肯定是怒气充脑,定会说到:绝无可能。

    没想到龙耀君非常人思维,竟眼神放光,惊然道:“当真有此想法?”

    传龙战战兢兢答道:“是...是的。”

    见两人没有应话,接着说道:“小侄那天听叔父传授心法,不想竟默默铭记在心了。”

    “日夜回味,早晚陪大小姐修炼之时,竟感觉体内阴阳真气有上行有下行之冲动,但又不敢再向前一步,怕...怕...犯了忌讳。”

    龙耀君惊讶道:“果真如此?”

    说完站了起来,走到传龙跟前,传龙亦站了起来,传龙还以为已经犯了忌讳,心里一阵打鼓。

    接着龙耀君抓着他的肩膀说道:“真有感觉真气上行之冲动?”传龙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没想到龙耀君并不是责备,而是说道:“甚好,甚好,有冲动甚好。”

    “想最开始有十多年的时间,叔父和荨儿的感觉一样,感受不到一点上行,如果你真的有上行的通道,那必定天赋异禀。”

    传龙心想糟糕,本来只是想试探下如果自己练此功叔父会否同意,没想到叔父之洞察力惊绝天人,竟能猜到自身的天赋异禀。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龙耀君接下来所做之事。

    叔父说道:“传龙,听好了,闭气凝神,叔父要将一丝阴虚真气传入你体内,你试着上行。”

    说完也不等传龙同意,便对着传龙点穴封气,然后绵柔一掌打向传龙前胸。

    传龙自然转身,背对龙耀君,龙耀君换掌为指,食指抵住传龙后颈,一丝亮光从手指传入传龙体内,传龙顿感真气流入。

    只听见龙耀君说道:“将真气上行。”

    传龙默默接受,凝神聚气,使之上行。

    龙耀君顿感惊奇,那丝真气犹如通过广阔天空一般进入浩瀚宇宙。

    传龙体内无论丹田之浩瀚,还是经脉之畅通前所未见,真乃惊绝天人。

    随后收功,龙耀君缓缓走到宽椅前,瘫坐而下,一手扶头。

    苦恼道:“上天果然不公,上天果然不公,想我龙耀君苦苦修炼四十余载,竟不如一个后天少年的先天资质。”说完悲戚难耐。

    传龙亦是无奈,没想到竟被这么一试,便知晓自己的状况。

    龙荨见状也甚是惊奇,缓了缓开口道:“叔父,你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你还教导荨儿说天下之人之事本身就不公平。”

    “如果认为这种不公平是病态,那才是病态,叔父这是知理而行错,言传而身不教,叔父以前可不这样的。”

    听荨儿如此一说,龙耀君立刻回过神来。

    正言道:“荨儿教训的是,荨儿教训的是,叔父应该坦然面对,应该庆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应该庆贺传龙能有此天赋异禀,真乃人间奇迹。”

    “此生能遇见这样的后辈实乃叔父三生有幸。刚才说什么来着?哦,对,想学幻影流星术,对吗?”

    看着传龙,传龙点点头,龙耀君接着道:“叔父举双手赞同,叔父以后亲自教授,每晚来此练习,掌握了窍门之后,以后就靠你自己修炼了。”

    刚说完,龙耀君双指一闪,用幻影流星术点住了传龙穴位,传龙竟不能动弹,传龙内心有些吃惊,试探问道:“叔父,这是作何?”

    龙荨亦有些惊讶,不知叔父此番意何,内心想叔父应该不会因此事加害于龙哥哥,只好静看如何。

    只见龙耀君依着刚才试探传龙的法子,又将传龙转过,这次不同的是,运用幻影流星术在传龙背上四处指点。

    但又不伤及身体,过了一会,龙耀君收功,为传龙解穴,然后龙耀君竟瘫坐于椅子之上,额头脸颊皆是汗水,竟有些虚弱。

    缓缓开口道:“我刚才试探你时,发现你虽然天赋异禀,三门丹田,但任督膻三脉与所在丹田并未完全对应。”

    “也就是有通路,但通路太多,很容易内力乱窜,叔父已经帮你理顺,日后三脉三门丹田一一对应。”

    “再从三脉发往任何一处便有如海水倒流,但修炼还要靠自己加倍努力,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啊。”

    荨儿听后接着说道:“这就叫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龙哥哥肯定要比叔父武功还高强,真替龙哥哥高兴。”

    传龙听完摸了摸荨儿的头,充满了疼爱之意。

    龙耀君也不断点头,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两位后辈,想到从此幻影流星术后继有人,便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就在临走前龙耀君叮嘱道:“传龙修炼幻影流星术之事,只能咱们三人知晓,绝不可让第四个人知道。”

    “而且,以后传龙若要修习只能来我这清流别院来学,切记不可外露。”

    说完两人使劲点头,表示谨记在心。然后便各自回了。

    竟已是夜神。刚回到府内,从后门进入,突然后院灯火通明,龙项带着一众人寻了过来,刚看到两人便喝道:“站住!”

    两人乖乖站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龙项质问道:“你们去别院了?那种污秽之地怎么能去,这是我龙星门的禁令,怎可知错犯错?”

    两人默不作声,不知该如何回应。顿了顿龙荨先说道:“我去看我叔父,还有错吗?”

    龙项将龙荨一把拉过来,说道:“以后不许再去。”

    说完对着传龙又说道:“刚来的时候我怎么给你说的,不能去别院,特别是,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小生,怎么不听劝?”

    传龙这才清楚他们质问的目的,言辞令色道:“叔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说完龙荨也一把挣脱开龙项,站到传龙这边也说道:“对,叔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龙项身旁一人站出来,正是龙星门的管家龙珅说道:“龙耀君有龙阳之好,天下皆知,是我龙星门的一大不幸,你们竟替他说话。”

    “他给你们灌了什么**药,你们难道不知道,江湖上的人都怎么称呼他的?”

    两人确实不知,传龙依然回斥道:“我不管江湖上怎么称呼叔父,但我知道叔父乃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你们都误解他了。”

    这事确实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只听见众人议论到:“左一句叔父,右一句叔父,叫的还真亲切,还男子汉?真是笑话,你们是不是已经有关系了?”

    “哈哈哈哈......”

    “真不要脸,那种人也去招惹,不是给自己惹是非吗!”

    真是人言可畏,只听见龙珅又说道:“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江湖上都喊龙耀君为‘鬼龙阳’,知道鬼龙阳是什么玩意吗?”

    “就是不人不妖的鬼东西,禽兽不如,你们怎么能和他们沾惹,是不是以后不想在龙星门做事了?”

    “大小姐,你过来,传龙喜欢去鬼龙阳那里,就去那里好了,以后别回我们龙星门了。”

    说完继续叫大小姐过来,可是龙荨依然不动。

    龙荨只是回道:“珅伯伯,我要和龙哥哥在一起。”说完亦不再理会。

    龙荨和传龙也是第一次听说龙耀君的江湖名号竟是“鬼龙阳”。

    龙项接着说道:“大小姐,不要固执,你还小,很多事不懂,别被他们给蒙骗了。”

    龙荨大声回道:“真是有口说不出,还真不知道谁不懂,谁固执!”

    听大小姐如此回答,龙项更加着急了,急着喊道:“我的大小姐,你被那鬼龙阳喂了什么**药,这么执迷不悟。”

    “你这个叔父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叔父了,千万不能学你叔父,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这个龙珅接着道:“对,学鬼龙阳就会走火入魔。”

    传龙和龙荨听龙珅如此一说,有些不解,两人互相看了看表示不懂。

    龙珅见状赶快继续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鬼龙阳年轻的时候倒也正常,也娶了妻子。”

    “后来因为幻影流星术一直没人能练成,掌门便和你文圣伯伯,以及耀君叔父商量,认为幻影流星术常人根本无法练成。”

    “你星嗣祖师爷必定有他自己也不知晓得过人之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数百年来都没有人能练成此术。”

    “索性就只练幻影流星术的上部和中部,下部暂时不练了,可是你耀君叔父不同意,一定要修炼,最后走火入魔才成为如今这样。”

    “成天穿的花枝招展,抹着香粉浓唇,房间也和闺秀之房一样,并且...并且...唉,我都不齿的说,并且还喜欢男人。”

    “从此也没人再敢继续练习幻影流星术了。你们可千万不能走他的老路啊,不然龙星门就真的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说完甚至都有些老泪纵横,不能控制。

    看来这个误会是非常深了,一时半会都讲不明白了,两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是内心嘀咕:不是这样的,你们都误会了。但却说不出口,知道即使说出来众人也是无动于衷,绝不相信。

    这时,龙耀天走了出来,龙荨连忙喊道:“爹地。”

    龙耀天也并未答应,只是说了句:“好了,将两人关禁闭一天,以后不得再踏出龙星门半步,如果再去别院,就逐出龙星门。”

    龙荨着急喊道:“爹地,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可龙耀天转身便离开了。

    龙荨内心也是悲愤到了极点,心想,爹地和龙哥哥翻脸时就是这么决然。

    再说,龙星门本来就是重男轻女,认为女人是不可能练成幻影流星术的,一直以来对女人也只是基本教授,并不能练至精深。

    想到父亲对哥哥都那样决然,何况自己还是个女孩,想到此内心低落到了极点。

    但转念又想,叔父说幻影流星术如果能练成,很可能就是女人最有可能练成,我一定要练成,化解你们对叔父的误会,还叔父一个清白。

    想到此内心又泛起希望,笃定了好多。

    传龙亦是无奈,想想如此误会很难化解,唯有自己偷偷练习,以证明叔父是对的,那时应该误会就自解吧。

    可是,已经和叔父说好了每晚去练习,以后去不成,叔父该担心了吧,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十三章 少林新秀

    至此,尚采蝶没入寿终谷不知生死。

    李行云幸好被鬼谷所救,捡回一条性命。

    传龙离开烛龙教,天缘凑巧般入了龙星门,且学了龙星门绝学“幻影流星术”,也不知后来如何。

    接下来要说一说当今武林至高无上的门派少林寺,听说正在举办“禅武会师”大会,我们这便过去瞧一瞧。

    话说这日正是少林寺的“禅武会师”的开师仪式。

    每五年一次的禅武会师意在选拔少林“四大金刚”和“十八罗汉”的继承者。

    挑选出来的二十二名后起之秀将会被称为“小四大金刚”和“小十八罗汉”,按照往常惯例,禅武会师大选最少维持七日。

    挑选出来的这些“小和尚”们便会被强行赶下山,去完成最终的“江湖”考验,顺利回寺的将被正式任命为“四大金刚”和“十八罗汉”的继承人。

    这日,由金刚护法引路,罗汉护法列阵,少林方丈自觉大师走出殿堂,面对殿外会场上近千名弟子,这些弟子不仅包括正院弟子,还有下院的弟子。

    “禅武会师”阵场早已布置妥当,殿外的台阶上是专门为少林寺方丈自觉大师,“胜至金刚”了凡,“泼法金刚”素清,“大力金刚”海通,“永住金刚”延德四大金刚。

    “观志大师”、“义清大师”祖师二老,以及特别邀请的真武教掌门人杨穆远,号穆远道人;五岳派新值掌门“百一关山”关山岳,共九人准备的座位一字而列。

    这禅武会师历来在少林有个规矩,就是会特别邀请江湖名门正派之主作为见证。

    这些名门正派也非常愿意,如果有幸能被邀请,在江湖中也算是一件荣誉之事。

    也与这些名门正派打好关系;给江湖朋友看看少林功夫之博大精深。确实有一举多得之好处。

    自玄玄子道人,也就是张道真创立真武教,已在江湖屹立上百年之久,是最有资格被少林寺邀请的。

    真武教独创的太极功法,博大精深,乃取自然之奥妙,常人习之有四两拨千斤之妙;

    高手习之可如万物般吐纳更新,练至精深,鹤发童颜,如仙神降临一般;

    传说练至臻境,可寿如松,肉如参,骨如檀,气如芳,吸万物之精华,成一方之仙神。

    虽然张真道仅活了两百余岁,并未修炼成仙。

    但有传说云:玄阳子道人乃得火阳真人之传,而火阳真人乃神仙是也,是太上老君的正徒。

    所以说,真武太极之法修炼至臻成仙之传说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再说五岳派,江湖上本没有五岳派,有的是嵩山、华山、衡山、泰山、恒山五派。

    在江湖上也是盛极一时,只是那时都是各自为阵,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凡有利益冲突,也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几十年来,在江湖上更代迭进,维持着应有的平衡,亦敌亦友,也算相安无事。

    可自从江湖上烛龙教兴起之后,烛龙教为了巩固自己的江湖地位,就先从江湖上有一些威望但规模较小的帮派入手。

    先后侵犯了五岳各派,虽最后有少林真武出手相救,勉强保住了地盘,但损失惨重,门派秘籍、金银财宝应数被洗劫一空。

    虽有复仇之愿,但无复仇之本,最后在少林和真武的主持下,商定将五岳各派合并为五岳派。

    下设嵩山门、华山门、衡山门、泰山门、恒山门,五岳自此合并为一派,分五门。

    统一了“五岳同气,千年不倒”的志愿,合并后的五岳派亦今非昔比,以新的名门大派再起江湖。

    将更好地应对江湖形势,抱团取暖,以保周全,养精蓄锐,既是抵抗外敌,又是寻求复仇之机。

    因江湖总是不安分,看似风雨雷电后是风和日丽,实则暗地里风起云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一场延绵细雨。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说不准后事会如何,也许以后有机会给大家详细讲述五岳派五门之事。

    居高临下,会场“禅武会师”的禅武台不同于一般的比武场。

    一般的比武场仅是一个由木板搭建的擂台,而“禅武会师”的禅武台不仅更大,而且台内设置了更多机关障碍。

    有高低桩,尖砾台、木人桩、带刺奔牛桩、毒水池,以及四个方位的四个暗器桩,可谓是机关重重。

    一不小心要么踏空高低桩,摔向台地。要么踏入尖砾台刺破脚底,要么误入木人桩,木人桩里面的人会肆意操纵木人伤其筋骨,要么误入带刺奔牛桩阵地,被冲撞所伤,要么不小心踏入毒水池,逐渐麻痹神经,要么没有躲过暗器桩的随机发射,而受伤败出。

    此名震江湖的禅武桩只有人中高手方可闯入,不然必被机关所伤,“禅武会师”的众多少林新秀便要在此场上一决高下,能胜出者绝对是异于常人的绝顶高手。

    围绕禅武台分列各职事首座、都监、少林正院、下院选拔出的六十六名优秀弟子,以及其他僧人近千名。

    其中十二名最优秀的弟子要竞夺“小四大金刚”的称号,五十四名优秀的弟子要竞夺“小十八罗汉”的称号。

    个个威武逼人,英姿飒爽,志在必得,他们在这次禅武会师中有可能受伤,甚至有可能因一次重大失误而丧失生命。

    但竞争就是这么残酷,想要变强,就得踏入强者的领地,就得与强者争夺自己的领空。

    就得步步为营,就得时时刻刻保持十二分之精神面对境遇,就得面对随时被打败,甚至灰飞烟灭。

    只有变得更强,因为唯强者可以超越现实,唯强者可以勇攀高峰,唯强者可以高人一等,唯强者才可以更强,唯强者才可以“永生”。

    待九位主裁判分列其座,“禅武会师”便擂鼓开赛,先由东序执事首座智远大师作会师说明:

    又临少林寺每五年一度的禅武盛事,作为禅武祖庭,更好的弘扬禅武宗脉,亦为少林后继无忧,特举办本次“禅武会师”大会。

    本次来自少林正院和下院共计六十六名优秀的后起之秀参加,本次赛事共持续七日,七日后将选拔出二十二名优胜者。

    他们将成为少林寺“四大金刚”和“十八罗汉”的后继之选,也将担负少林荣辱兴衰之责。

    愿各位弟子充分发挥禅武之精神,点到为止,预祝各位弟子尽能发挥所学,尽能发挥潜能,取得胜利。

    说完众僧双手合十一同作揖,以表尊同。接着智远大师说道:“接下来,有请少林寺方丈自觉大师作大会讲宣。

    这时,只见自觉大师无风自起,僧袍飘然,袈裟飞跋,隐现佛光,如佛陀般徐徐升至半空,运作真气。

    瀚声广扩说道:“自跋陀大师创建少林寺以来,历经坎坷,即使在最危难时机,亦不忘弘扬佛法,亦不忘民族安危。”

    “虽不入江湖,却被江湖俗事洗染,怀着一颗佛心,拯救万物于水火之中,也是佛家之人普度众生的修行之举。”

    “《四分律》乃我少林律戒之根,藏经阁《大藏经》《达摩论》《楞伽经》《般若经》《六祖坛经》等数千经书乃禅宗佛法之根。”

    “少林寺在弘扬佛法的同时,亦不能忘记禅武之根,《金刚经》《九阳真经》《易筋经》等少林绝学之源。”

    “如今,江湖烽火仍然不消,邪魔一众,更是魔心不死,贪欲无度,每日都在蠢蠢欲动。”

    “我少林寺更是难以置身事外,除了传承我少林寺之律法,弘扬禅宗佛法,亦要强身自保,亦要强己扶弱,亦要弘扬禅武之脉。”

    “禅武会师乃少林最重要的武学泰事,是少林禅武后继有人的严格选拔。”

    “众弟子们,少林寺于普世,于社稷,于江湖,于百姓的责任重大,每日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每日都需不断修行,不断精进,需强我佛心而渡化魔心,需强我佛心而拯救庶民,需强我佛心而感化众生。”说完余音三绕。

    待余音绕停,众弟子一同喊道:“强我佛心,感化众生。”喊声震天,如雷贯耳,一连喊了三遍而止。

    自此,少林寺每五年一届的“禅武会师”正式开始。

    十二位四大金刚候选人及五十四位十八罗汉候选人均先抽签确定分队。

    每个分队内的成员互相比赛确定最终胜出者,然后分队之间的胜出者再进行最终对决。

    只是四大金刚和十八罗汉的分队数量不同,其他对决顺序均相同,所有对决结果的计分均由监院负责记录,并在通告栏内进行通报。

    首先开场的是正院弟子弘力对战下院洞林寺弟子虚济,两人同时飞出,均不偏不倚落到了禅武台两侧的会师桩上。

    均双脚而立,待都监宣布对战规则,两人双手合十互相作揖后,一声锣响,对战开始。

    只见弘力虚济均脚底运气,一齐腾空而出,一个出拳,一个出腿。

    腿拳相交,势均力敌,顺势而下,在空中早已暗视脚下机关分布。

    交手后便各自运气,改变角度,一个落入东侧高低桩阵,一个落入西侧高低桩阵。

    不偏不倚均左脚站到仅脚前掌大小的木桩上,还没等落稳,一个健步便飞跑在木桩之上。

    于尖砾石阵上空再次相遇,弘力改腿为拳,而虚济则改拳为腿。

    在将要交手接近之时,虚济在落地刹那间猛然出脚,竟踢起数块砾石射向弘力,可见虚济之机诈。

    弘力本欲上前交手,看虚济腿势便知道其意图,就在千钧一刻,弘力发作运气,一个空中翻腾躲过了所有砾石。

    高手交战就在毫厘之势,弘力如果晚预判毫厘间,便可能就被砾石射中而受伤。

    两人此次进攻势尽,眼看就要都落入砾石之上,两人并无担忧,运气入脚,轰然踏入。

    再起,只见脚下砾石均成粉末,可见功力之深厚。双拳相交,右拳再起,虚济较高,弘力直拳打胸,虚济直拳打头。

    弘力见状收拳变势,鹞子翻身躲其拳而攻其下,虚济不慌不忙亦跟着变势而躲其攻,经过几番试探,慢慢摸出门道,了解对方之厉害之处和软肋之处,均避其锋而攻其弱。

    就在两人交战正浓之时,突然从空中飞来一棍,细看是根少林棍,直直地射向弘力。

    而就在快要射中之时,弘力一个侧身,棍子又直直射向正在交战的对手,虚济本欲向前急抓看似欲躲得弘力。

    不料眼前数寸处就一根飞棍袭来,惊讶之余,连忙闪躲。

    而就在虚济突然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躲避棍子之际,弘力早已预判在此,一个上脚踢中虚济右臂,此时虚济也正好躲掉棍子。

    同时弘力右手抓住棍尾,靠腕力又是一棍甩向虚济,虚济右臂中脚,左侧又是棍子袭来,只好提臂挡棍。

    所幸此棍来的急促,力度不大,左臂一挡,顺势落在另一个尖砾台上,双臂均隐隐作痛。

    不明所以之人会以为这样一来有偷袭的嫌疑,待我向众位解释,“偷袭”不假,但却属对战之规则。

    规则曰:比武双方只可以少林棍为武器,拿取武器方式不作限制。

    也就是说武器可由自己赛前带入,亦可由僧友赛中递入,至于递入的方式并无限制。

    所以这样的“递入”方式就成了历届默认的方式,也是考验其应变能力,考验其僧友之间的配合能力。

    越是抓对时机“递入”,越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制敌效果。

    此时,弘力已占先机,虚济不可怠慢,便示意队友也“递入”武器。

    虚济一方已没有了以棍制敌的时机,只好直接将武器飞向虚济,轻手一抓,棍已在手。

    一人一棍再次交手,武器在手更多了一份攻势,缓缓双手蓄力,欲败其而后快。

    两人从尖砾阵打入木人桩,木人桩内的人便肆意将伸出去的木臂打向靠近的选手。

    不仅要应付对手,还要应付木人桩,所以都想用尽其力将对手逼向木人桩,或者奔牛阵。

    此时,弘力依然占上风,将虚济逼入木人桩,木人桩疯狂甩臂,虚济棍稍刺向弘力,弘力也刺棍格挡。

    不等对手缓气,又是一刺,虚济只好再后退,眼看就要进入木人桩,只好转腰向后挑起,从空中越过木人桩,顺势站到了另一个木人桩的头顶。

    弘力亦紧接着跳起,站到跟前的木人桩头顶,刚站稳,虚济竟飞棍而起,一个“猛虎捕食”从弘力头顶打下。

    弘力只好举棍格挡,虚济这棍是有备而起,挥起之势甚强,而弘力只能奋力格挡,但脚下木人桩并不能承受其力,木人桩的头部木壳竟轰然撕裂。

    在木人桩内的僧人还算机警,早已从缝隙看到虚济走势,一个“神龟驼天”,将尽数内力冲向双掌,顶住从上而下的压力。

    因有下面僧人的内力之势,弘力所幸刚好将此番攻势尽数化解。

    两人还在胶着之中,功力相当,胜负难分,更多的是考验其耐力,防守力和应变之能力。

    从目前的对战情况来看,弘力稍逊一筹。

    虚济趁势追击,弘力以退为守,被逼入带刺奔牛桩区,三个奔牛桩由机关所控制,在各自区域内疯狂乱奔,如被碰到,重则伤至筋骨。

    这时,眼看弘力即将要被奔牛所袭,虚济仍然步步紧逼。

    弘力和虚济都习的是金刚**,弘力习的是大金刚拳,虚济习的是大金刚腿。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领,只见弘力突然掷棍而出,以雷霆之速射向虚济。

    由于相聚较近,防守起来并无大碍,但就在这一攻一防的时间间隙,弘力早已开始聚集真气至双拳。

    只见其经脉隐现光丝游走,原来就是断肠和尚使得那招“雷霆震海”,是极其耗费内力的一招。

    弘力背靠奔牛桩,在被逼无奈下只好提前使出这招,以快速击退虚济。

    而虚济也有所防备,看到此招,连忙后退,弘力不等其躲避,双拳气浪紧紧铺去,虚济只觉一股强烈的劲浪铺面而来,如被击中,必伤其筋骨。

    只好一边继续后退,一边少林棍接招,谁料少林棍在大金刚拳下如同纸秸,每招架一次就被震断为两节,直到棍子只剩两头,只好扔掉。

    继续后退躲避其招,只好在招架的同时,将内力一点一点注入双脚,加快逃跑的速度,一直退到毒水池旁边。

    这时,弘力雷霆震海之势已去,但依然不依不饶,想将虚济逼入毒水池,虚济只好绕着水池继续周旋。

    待双脚蓄力足够,便突然发力,裤腿虚胀,一脚陷地,一脚而起,以雷霆震海的金刚脚回击弘力。

    这脚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急,弘力虽已在其蓄势之时发觉,也做好闪避之势。

    但由于这脚是右脚之势,如果向后退,必然会被脚尖扫到,那时必受重伤,瞬间的反应后,弘力只好顺势躲避,向毒水池内跳去。

    刚好躲过,瞬间溅起水浪,本以为此时虚济必不会追来,谁料虚济突然一个侧身,双手撑地,双脚提空,整个身体与地面持平,直直的向弘力踢去。

    弘力这时早已被水掩蔽了双眼,刚站稳,只觉身子一痛,便从毒水池中被踢了出去,直接撞向高低桩,然后落在地上,受伤严重站立不得。

    而虚济也整个身体淌入毒水池,踉踉跄跄爬起来走出水池,看着弘力倒地挣扎不起,顿时松了口气,不一会儿也渐感身体麻木,再后来只能被师兄弟搀扶着走出擂台,所幸本局虚济盛出。

    第一局对战了约一个时辰,确实精彩,个个实力非凡,胜者自然进入下一轮对决,败者也只好出局,这样残酷的对战还要维持七日,才能最终决胜出最后的人选。

    待都监院将对战告示更新完毕,不一会儿,四大金刚选拔赛第二分队的第一场对战便也开始了。

    这日,“四大金刚”首选赛四个分队分别进行了一场对战,暂未分出每队胜出者,待最终每分队的三名成员一一对决后方可知晓。

    且说这少林寺有一个叫苏卫的弟子,法号玄真,乃少林寺下院显圣寺的一个弟子,今年不到二十,跟随师父觉远大师一同来参加禅武会师大选,是四大金刚十二名竟夺者之一,还没轮到自己比赛。

    觉远大师乃原少林正院弟子,与少林寺方丈自觉大师同是已故方丈普善大师的弟子,两人乃同门师兄弟关系。

    只因两人在禅武修学上有一定分歧,自觉重禅学而轻武学,而觉远重武学而轻禅学。

    按照自觉大师的说法,禅为佛性之源。

    所谓,

    十方无影像,六道绝形踪。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一著高一著,一步阔一步。

    坐断佛祖关,迷却来时路。

    唯禅那定心,定心方可入佛。

    入佛方可成佛,成佛方可化福。

    而觉远大师认为江湖动荡不堪,皇家迭代反复,禅宗一派备受挤压。

    需发扬少林禅武精髓,成一二撼世之能,震慑于江湖,力保少林之周全,再谋佛法之根。

    觉远之说也不无道理,江湖确实一朝多荡,于水火之中苟存,可能眼下生存比入佛或许更重要一些。

    但觉远之说有些违背了佛之根性,有本末倒置之嫌,觉远也只是少林一派武痴罢了,与自觉相比佛性稍有不如。

    今日最后一轮的对战时,觉远大师来到玄真跟前,看了看禅武台,又看了看玄真,而后又瞧了瞧列于上座之众,稍有不屑。

    然后对着玄真开口到:“为师对你有百般的信心,你也是得为师之真传,上面所有人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但你要切记,必须全力以赴,继承师父之夙愿,学尽少林绝学,成为盖世之雄,扬我少林之威,你可记住了?”

    玄真听后并没有一副热血沸腾的表情,反而嗫声到:“都说了八百遍了!”

    “什么?你这个兔崽子,你当师父真老了,你说什么呢?”说着就猝然发力,玄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削了下后脑勺。

    玄真这才稍微正经了一些:“是,师父,弟子又记住了,一定学尽少林绝学,让这群人看看,你觉远教出来的徒弟多么厉害!”

    觉远听玄真说前面还挺高兴,听到最后这句心里又骂这兔崽子,又猝然发力,准备再削下玄真后脑勺。

    谁料手刚到脖颈处,竟被玄真右手挡住了,眼睛一瞪,左手又起,准备从左侧削起,谁料竟又被玄真左手挡住。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也不害臊,也不尴尬,也不管众人之眼光,就这样动起手来。

    觉远眼看削其不找,双手抽回,玄真看着师父傻傻一笑。

    呵呵说道:“嘿嘿,师父。”

    觉远倒也不怒,假装收手,趁其不备,身未动脚风起,一脚踢到玄真屁股上,这才收手。

    一本正经说道:“高手之争,攻势再强,守势千万不可马虎,可能你不一定时时刻刻十分的攻势,但必须保持时时刻刻十分的守势。明白其道理否?”

    “明白,师父,您的每句话弟子都铭记于心,放心了师父,弟子一定勇夺魁首,给师父争光。”玄真兴兴说道。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师父的好徒儿,还有一点,不要像在下院那么和师父一样不正经。”

    “在正院戒律森严,一定要安分守己,切不可造次,不然吃亏事小,错过这次禅武会师那可就大过了,看为师不扒了你的皮。”

    “师父,您心可放到肚子里了,弟子一定安分守己,再说,师父肯定不会扒弟子皮的。”说完笑嘻嘻好不正经。

    正笑着又被觉远一削:“让你不正经,该打!”说完转身就走了。

    玄真在原地,这次并未出手制止师父削自己,看着师父离开的背影,依然一脸笑嘻嘻,又嗫声到:“师父开心就好。”

    今日的对战结束,到了傍晚时分,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有的僧友还在练功备战,有的闲聊打发时间,有的竟已入寝。

    而自己与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可闲聊,便一个人走出去,到少林寺内瞎溜达,正院也来了多次,对风景不甚好奇,这素砖灰瓦,红墙廊格,竹林松阵,佛龛庙堂也看了又看,无甚稀奇。

    所有僧友如果背对着自己,就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全是光头和灰袍。

    聊得话题除了禅宗就是日常琐事,除了和师父能讨论些有趣的事情和寺外的见闻,也没有什么可聊的。

    而其实令自己最感兴趣的是藏经阁和达摩崖,可寻常弟子连瞧上一眼都是罪过,更别说进去。

    再说,已经吃过晚饭,太阳已经压山,这个时间按照寺院戒律,已禁止外出,可玄真有点不安分。

    不知不觉一个人走到了内寺藏经阁之处,其实也并无意来此,只是闲逛着就来到了这里。

    正在思绪游荡间,忽然感觉到轻微的步行声,顿感不妙,赶快轻身一跃,藏入房檐之上。

    幸好自己功夫了得,原来是一行巡逻的监院僧友,听这脚步声个个功夫了得。

    看着走远后,突然一阵后怕,如果被发现,后果岂不甚惨,甚至不能参加比赛,那损失可就大了。

    想到此虚汗直冒,赶快回去。

第十四章 玄真受冤

    正想起身之时,房檐另一侧又现脚步声,低头一看,此人竟已到跟前,只是背对自己,面对一间破旧的寺房。

    如此轻声脚**夫必在自己之上,幸好自己并未动弹,否则必被发现。

    只好等此人进入后再悄悄离去,看来正院戒律森严,还是安分点好。

    门开后,衬着一点光线,才看到此人竟不是和尚,一袭黑衣,持柄细剑。

    门内是一个中年和尚,和尚在巷道左右瞧过后才放人进去,然后快速合门,动作连贯轻巧,也是内中高手。

    此时甚觉蹊跷,玄真本想就此赶快回房,快快休息,以准备明日之比赛。

    可越觉蹊跷之事,玄真越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非要去探个究竟,否则更没心思睡觉,更别说明日之比赛。

    也未想过多后果,就一个猫身飞下,再一个轻身掠去,就到了侧窗之下。

    正好听见里面一个怪声说道;“藏经阁的星云先书拓本一定要......”

    刚听到这里怪声竟戛然而止,正疑问间,突然感觉隔窗一阵极强的气浪冲来。

    顿感不妙,一个纵跃就向外逃窜,谁料里面之真气如此强烈,穿透窗棱竟依然向自己逼迫而来。

    边逃边向后一瞧,原来一根硕大的钢针与自己仅数寸之远,只好猛然侧身,飞针刚好从脸庞边上划过。

    这才意识到遇上了绝顶高手,自己已用足真气的轻身功夫都能被发觉,只好奋力逃命。

    躲过此针后,针势已消,但随之而来的是数枚暗器,也直端端朝着自己射来,在暗器穿过窗纸之时才有所发觉,只好顺势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

    才定下,又是数枚暗器袭来,原来此人已经预计到自己会被逼到这里,早在前面几枚暗器发出之后,就立刻发出了这数枚暗器,真是生死时刻。

    暗暗想着:真是后悔不及,赶快逃命要紧,哪还要什么好奇之心,真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遇到此类异样之事,还要不要再瞧?

    想不到内心竟犹豫了一下。蹿墙翻瓦,只觉脚底呼呼生风,只觉背后杀气逼人,这真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这黑衣人和肥和尚一前一后紧追不舍,在这朦胧夜空下寂静的寺院,三个人鱼贯式的逃的逃,追的追。

    一会儿越到树上,如灵猴般在树中穿梭,一会儿如夜猫般在房檐上消失,又一会儿在巷墙和巷墙之间跳跃。

    黑衣人夹在中间,眼看黑衣人与玄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玄真也不知道自己逃到哪了,翻过一排矮墙,豁然眼前的是禅武台。

    一计上心,径直冲向禅武台,借着月色,只能微微看到机关所在,好在白日里已观过战,对内中机关位置谨记于心。

    眼看黑衣人就要追上,玄真就在最后一刻,不偏不倚跳入高低桩。

    黑衣人本想继续跟入,忽感不妙,只好停下,同时双手出招,一手掷出钢针,一手掷出数枚暗器。

    玄真刚入高低桩,忽感背后急风冲背,只好俯身翻滚,此时肥和尚也已到,一个纵跃就跳进尖砾石阵,双脚真气所至,砾石成灰。

    一掌打向玄真,玄真猝不及防,打中背部,失去重心,向前倒去,前方正好就是尖砾石阵。

    虽然躲过了暗器和钢针,但没有躲过肥和尚一掌,全身亦被被尖砾石划伤,原来肥和尚对禅武台机关亦非常熟知。

    玄真也顾不得身上所伤,刚一落定,同时真气聚脚,继续逃窜,肥和尚也接着追去,翻过矮墙,正好是西侧僧友休寝之地。

    又越过一排厢房,正好看到玄真进入第二排厢房的第三间房子,到此后只好作罢。

    如果再跟上去,怕是会发现自己的身份,想到此便掉头回转,回到了禅武台。

    发现黑衣人已摸清机关,跟上自己的脚步,亦双脚真气所至,跳入尖砾石阵,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肥和尚也进入尖砾石阵,只见其手里拿着一块尖石,上面新鲜血迹趁着月色散发着暗光。随手一捏,黏糊糊,还有一丝热度,看来此人绝对受伤。

    黑衣人把石头递给肥和尚,冷冷的说了一句:“追上去,杀。”

    肥和尚摇摇头回到:“再往西边,就不是我能管辖的范围,再说,后院是都监院和各座堂的寝室之地,贸然闯入,如被惊动,岂不是虎入狼群。”

    黑衣人听罢也未多想,毅然回到:“此人必死,否则大事不成。”

    “放心,我已知晓其所居之处,必让其活不过今晚。”

    玄真轻身躲入厢房,紧接着掀开侧窗缝隙向外看去,发现肥和尚在房顶上向屋内看了一眼便退回去了。

    心想可能是不敢追上来了,怕惊动众多僧友后暴露了身份,想到此,心立刻放了下来,赶紧缓一缓。

    消解消解刚才的万分紧张情绪,幸好平日里苦练功夫,没有偷懒,如再稍有不济,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竟然想起师父觉远大师,内心顿时涌起感恩之情,以后一定要都听师父的话,师父对自己严厉是对的,江湖确实可怕,但江湖又如此神秘。

    可怕是因为自己功夫还不够,神秘是因为江湖之广,之阔,江湖之气魄,亦可容纳百川,亦可片命不留,亦可排山倒海,亦可风卷残云。

    也未多想,就蹑手蹑脚走到另一头的窗户边,轻声打开窗户,一个翻越,出来后走向隔壁的厢房,然后径直钻入被窝,不一会儿便睡了。

    这时,肥和尚将黑衣人领到刚才玄真进入的厢房处,各掏出一根竹管,取掉泥封,戳破窗户,轻轻吹入**香,房内僧人竟全数晕倒。

    肥和尚和黑衣人直接进去,将七人被褥掀开一一检查全身,竟无一受伤之人,看来此人并未在其内。

    顿时愤怒异常,黑衣人对肥和尚产生了不满情绪,愤怒之余,一剑射向身旁的一名和尚,顿时毙命。

    肥和尚震惊,低声怒道:“灵公,何必多此一举,暴露了身份,大事不成。”

    “无妨,本人自有妙计。”这个叫灵公的人倒不以为然,貌似毫不忌惮,胸有成竹。

    原来此黑衣人名唤灵公,在江湖上略有耳闻,原东厂葵花司掌司,已在江湖上消失多年,如今突然出现,恐怕必有隐情。

    两人走出厢房,左右看去,一排厢房有数十间之多,也不知从何查起,正在踌躇间,忽闻脚步声,原来监院巡逻队伍过来了,只好轻身纵跃,跳上屋面躲避巡查。待一行人走过,两人下来,

    看着走远的巡逻队伍,灵公走到胖和尚跟前,嘟囔了一阵,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内容,说完胖和尚沉思片刻,面有难色,但还是缓缓点头,算是同意了什么。

    随后黑衣人进到刚才的厢房,不一会儿出来,竟换了一身僧衣出来,只是依然脸部蒙面,头缠黑巾。

    并交给胖和尚一把匕首,说道:“将此匕首扔到厢房后面。”

    胖和尚疑惑问道:“此番为何?”

    “无需多问,到时自然明白。”灵公不愿多说,胖和尚疑虑重重。

    两人随后回到了禅武台,相视而立,然后就这样一直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这时,巡逻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忽然,肥和尚和灵公两人竟同时出手,拳脚相向,好像是故意等巡逻队伍过来时才出手,看来就是想被人发现。

    过了两招之后,肥和尚大喝一声,有刺客,巡逻队伍看到两位僧人厮打在一起。

    连忙冲过去,只看到两人在禅武台内厮杀,想过去帮忙,苦于禅武台内机关重重,不好进入。

    眼看着蒙面僧友一掌打中另一位僧友左胸,而肥和尚右掌一推,也打中了黑衣人,黑衣人顺势向后一倒,正好翻滚到尖砾石阵中,顿时衣服划破,并划伤皮肤。

    随后突然纵身逃去,逃走的方向与玄真刚才逃走的方向一致。

    而肥和尚也未追去,而是躺在禅武台上,貌似受了重伤一般。

    巡逻队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响锣警告,这才惊动了少林寺上下。

    留下两人看着肥和尚,其余人全部到后院去追蒙面人去了。可蒙面人逃走后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哪还找得到。

    不一会儿,方丈,四大金刚,以及各职事,都监,首座纷纷赶来,此时院内灯火通明,还有好多其他弟子也都围了过来。

    西序执事首座首慧志大师先来到肥和尚跟前,看了看其状况,然后开口问到:“福为大师,刚才所发生何时?怎会受伤?”

    原来此和尚名号福为,乃藏经阁三藏圣师之侍者之一,属西序执事僧众。

    只见福为面露痛苦之色,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咳嗽两声后开口说道:“慧志首座,本来今晚小僧在藏经阁值班,小心看守,忽然看到一僧友往藏经阁方向过来。”

    “只见其在藏经阁周围寻摸什么,可能是因为藏经阁戒备森严,没有找到入口,我就看见此僧友准备离去。”

    “看其貌似对寺内比较熟悉,我便有所怀疑,就跟随其一路过来,想查清此人是谁。”

    “谁料刚跟到禅武台就被其发现,我只好招架,被逼到禅武台内,此人武功甚高,小僧不敌。”

    “幸好有监院巡逻僧友过来,否则性命不保。后面的事想必夜巡众僧更加清楚。”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显得伤势很重,且其谎言看似也无可疑之处。

    慧志大师见状赶忙掏出一颗药丸,为福为喂下:“先服下这颗大还丹,可以缓解内伤。”然后交于其他僧友照看。

    慧志又走到夜巡僧众的僧头面前,开口到:“请将刚才所见之事详细道来。”

    “是,大师。”

    僧头双手合十回到:“今夜小僧一众一路从藏经阁巡至此处之前并无异样,就在刚才巡逻到此处后,忽然听见禅武台处有打斗声,正想探其究竟。”

    “又听到一人喊道‘有刺客’,这才冲了过来,举灯仔细一看,是福为在与一蒙面僧人打斗,至于这名蒙面僧人辩不出来其身份。”

    “两人在禅武台内打斗,小僧一众实在不好进入,正待鸣锣,福为已被蒙面人打到,而蒙面人也惊叫一声便逃走了,待追过去,已不着踪迹。”

    稍作停顿后,僧头接着说道:“刚才貌似那蒙面人也有受伤,看样子是捂着胸口逃跑,会不会被福为打伤了?”

    僧头看向福为,福为若有所思后回到:“小僧只记得被蒙面人一掌击中,同时小僧推了一掌蒙面人,但那掌并未推至实处,只是禅武台机关重重,并且天黑看不清四周,会不会他不小心碰到什么机关所伤?”

    僧头听完,马上令其一名巡僧入内查探,巡僧小心入内,缓慢越过各种机关,举灯查探,发现灰白色尖砾石阵内有异样,再蹲下仔细查看,果然尖石上有血迹。

    捡起一颗,走出禅武台,回到僧头处汇报到:“尖砾石上有不少血迹,请查看。”

    说完将石头递给僧头。僧头查看后又将石头递给慧志。

    慧志仔细看完开口到:“确实,测人必定受伤,看此血迹,应该所伤不重,但必定留下痕迹。”

    “刚才福为说此人对少林寺地况熟悉,且其穿着僧服,但却不敢以面示人,必是少林之人。”

    说完义愤言辞,令到:“加派人手,全寺搜查,不可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遵命。”夜巡僧头回复后便带领众僧搜查去了。

    慧志又走到方丈大师面前禀报到:“自觉大师,刚才发生之事您也耳闻,恐怕又是一起擅闯藏经阁,想要盗取禅宗之辈,只是这次有僧友受伤,事关重大,已经安排彻查,请方丈不必担忧。”

    “有劳慧志。”方丈双手合十回礼到:“只是天下都知现今是我少林的禅武会师之日,何人会如此大胆,敢来我少林犯事?”

    正在思索间,夜巡僧头回报:“方丈大师,慧志首座,在西侧厢房屋顶发现一黑色头巾,应该是黑衣人逃走时不慎掉落的。”说完递给首座。

    “还有...”僧头面露难色,有些支支吾吾。慧志见状急令到:“还有什么快快讲来。”

    “是。”僧头继续回到:“只是事关重大,小僧竟一时不敢言语。是这样,西厢房有一室僧友全数死亡,实在残忍。”

    “竟有如此之事,快,速速带去查看。”说完,僧头又带领一众人到了西厢房一处。

    果然室内七人全部为惨死状,上衣均破烂不堪,且血迹斑斑,很多僧人看了都双手合十,念起经文,不敢相信谁人如此歹毒,竟杀害这么多僧友。

    这时,少林寺医师梵了大师已到,自觉方丈双手合十说道:“有劳梵了。”梵了听毕亦双手合十回到:“方丈有礼。”

    慧志大师连忙催促到:“大师快请查看。”

    梵了赶忙蹲下一一查看。本来刚来时面色沉重,甚是担忧。

    待一一查完,渐渐面露喜色,轻松如常,但查到最后一个,查探伤口后,脸色突变,然后眼睛紧闭,低沉地缓了口气,拉起被褥,盖住了这个僧人。

    并念了一段经文,然后不紧不慢来到方丈面前,开口到:“方丈大师,已查验完毕,室内六人只是中了**香,昏睡过去罢了,胸口也只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只是有一名僧友不幸受伤较重,已登极乐。”

    听完梵了大师的话,方丈还未开口,慧志怒道:“谁人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甚是恶劣,必定要查出罪魁祸首!”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所发生之事。这时,人群中冲出来一人,正是玄真。

    本来在一旁捂着伤口的福为,听见人群骚动,扭头一看,有个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的人冲了出来,看到此人,内心一喜,嘴角上扬,而后又瞬间恢复痛苦状。

    玄真正想开口,福为突然如老鼠看见猫一般,看着玄真惊慌失色,甚至站立不住,向后退缩。

    再看玄真,衣服破烂,身上血迹斑斑,与“惨死”的众僧友非常相似。

    僧头见状,眉头一紧,似是领悟到福为如此之原由,立马喝令巡僧到:“将此人拿下。”两位僧人二话不说就将玄真擒住。

    玄真一阵莫名奇妙,再看看屋内躺着的七位僧友模样,内心感觉有点不妙,但说不出什么原由。

    只是笑嘻嘻回到:“误会,误会,真是抓错大好人了,我是来汇报情况的。”还是他那副不太正经的模样。

    僧头听闻后喝到:“不用汇报,就你这样,还跑出来,岂不是自投罗网。给我关到徒壁牢,好好审讯。”

    话刚落音。“且慢。”慧志大师说道:“这不是觉远大师的弟子,玄真吗?本来是要参加本次禅武会师对决的,是吗?”

    玄真听完竟还有点窃喜,回到:“呦,慧志大师还能认得小僧,真是荣幸,荣幸啊。”

    停顿了下,看了看僧头和羁押他的两名巡僧,呵呵说道:“看,误会,误会,我师父是觉远大师,认识慧志大师,和方丈大师还是师兄弟。”

    “按理我还应该叫一句师伯,都是自家人,快,听慧志大师的话,把我放开。”

    两名巡僧竟互相看了看,再看看僧头,竟有些许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慧志也是会心一笑,这玄真还真是和传言的一样,天赋很好,就是和觉远一样不正经。

    想到此微笑说道:“先松绑,先松绑,待查实再羁押也不迟。”

    “就是,就是,还是大师明理。”被松绑后貌似很开心。

    “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僧头见状愤愤到。

    “真是误会,这位僧头,你凭什么说小僧死到临头了?”

    “我亲眼看到刺客受伤逃走,而且就是被这尖砾石所伤,你的伤口,也正是这砾石所伤,没错吧?”说完甚是得意,好像破了一件惊天奇案似的。

    听其说完,玄真低头认真地看了看自己胸口,无奈到:“照你这么说我还只能承认了啊?”

    “既然承认,那就话不多说。”说完就准备上前缉拿。

    “且慢,且慢,你哪只耳朵听见我承认了?”

    说完回头看着梵了大师说道:“大师,这里有位僧友伤势严重,如不救治,恐怕日后要害死人。”

    众人听后也是一脸茫惑,哪有什么病人?

    梵了也不明所以,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一脸和蔼地回到:“请这位小僧讲明,贫僧必尽心救治。”

    这玄真看着梵了一脸认真地憨样,内心真实乐出了花,但出于尊重并未发笑,而是嘴巴紧闭,面带微笑,眼睛一斜。

    盯着僧头指了指:“就他喽,这样智障会害死人的,大师,他还有救吗?”僧头听完才反应过来是在嘲笑自己,更加愤怒,恨不得立刻将其拿下,严刑拷问。

    梵了听完也是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你这小僧,连带老衲一起玩弄了。”

    “放肆。”慧志愤然说道:“今晚出了如此大事,一位弟子已然毙命,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在众位前辈面前最好安分点。”

    玄真这才收敛起来,不好再造次。

    然后回到:“各位大师,小僧无礼了,小僧如此贸然闯入,不知道发生之事,只是想将今晚之事向大师禀报,希望能有助于找出幕后之人,是这样,方才小僧确实在禁宵后在少林寺闲逛,不巧走到了藏经阁......”

    玄真刚要说事情之经过,福为插嘴到:“原来真是你,肯定就是你将我打伤。”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而后接着说道:“各位大师,他已承认自己到过藏经阁,而身上伤处与僧头所见一致,必定是他了,不容其再狡辩。”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确实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玄真。

    “莫急,且听说完。”方丈插嘴到。

    玄真看了福为一眼,猜测到“这位福为大师口口声声说是我打伤了他,这是急欲嫁祸于我吧。”

    “我还是接着刚才说起,在藏经阁处我看到一位胖和尚,也许就是这位福为大师吧,与一位黑衣人在秘密交谈。”

    说道此,众位大师人群骚动,怎么又出来一个黑衣人。

    玄真接着说道:“都怪小僧武功不济,被黑衣人和这胖和尚追到了禅武台,黑衣人对禅武台有所忌惮,不敢追来。”

    “但胖和尚对这机关甚是熟悉,猝不及防,他进来就是一掌,将我打倒,滚入尖砾石阵之中,才受此伤,但我并未伤肥和尚分毫。”

    这时,僧头说道:“前面所言属实,但我确实看到你打了福为一掌,你这明明是在撒谎。”面对如此人证,实在对玄真不利。

    玄真也未理会,接着说道:“你确定你所见之人就是我?我怎么没看见你呢?”

    “还在信口狡辩,哼,拿出证据。”

    僧头这句还真是说道了重点,众大师和僧友纷纷有些认同,就连玄真也被这一句惊到,本来自己阐述的是事实,此情此景下反而自己真成了狡辩一方了。

    无奈,只好先继续说下去:“慌急之下,我逃入这间厢房,见黑衣人和胖和尚没有跟来,这才松了口气。透过门缝看其退走后,赶忙回到自己的厢房,后面的事情就一概不知了。”

    “哪来的黑衣人,这黑衣人就是你自己吧,我亲眼所见,就是你蒙面,穿着这身僧服,掉进砾石阵,划伤肌肤,然后逃走的,而且这都是你亲自说的,不可否认吧?”僧头依然坚持认为他所见的就是当时之状况。

    众僧想想确实福为与玄真所说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是福为说玄真打伤了自己,而玄真说还有一位黑衣人。

    这时慧志大师开口到:“两人所说确实相似,只是福为被打伤是真,而这黑衣人确未见其人。”

    “对啊,难不成福为自己打伤自己?很明显,这黑衣人就是玄真狡辩之辞,现在事实已清,将其拿下。”说着刚才那两位巡僧又上去将其捆绑起来。

    玄真此时早已没有了刚才嬉皮之样,突然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即使自己讲所见事实一一阐明,还是不被人相信。

    突然感觉此时此刻那么不真实,此时此刻内心回想起以前很多,真真实实的世界怎么被巧言令色给打败了?我以前活的那么不真实吗?

    可是我所说句句属实啊,但却像是待宰的羔羊般任其随意玩弄。恍惚间严肃喊道:“可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没有人相信我吗?”

    “岂敢信你狡辩之言,想必你打伤我,又不小心被我打到尖砾石中,身体被划伤,眼看会自行败露,便将此七人弄成与你一样的伤况,好混淆是非,以侥幸逃脱。只是你千算万算却失手杀死了一位弟子”福为恨恨说道。

    玄真正想再说什么,还没张口,只听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时,方丈才说话:“净言僧头所见必定真实,只是夜黑,所见之言与玄真小侄所言略有出入。”

    “福为弟子所言也算合情合理,所言与净言看到的一致,只是房内伤人之事,无人看见被何人所为。”

    “小侄所言也算耿直,但确有重大嫌疑,有人证,有物证,除非小侄拿出证明自己没有杀害人的证据,否则,恐怕老衲也无法帮你。”

    至此,玄真思索一圈,还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

    只好喊道:“师伯,我所说都是事实,如果...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但也不能说人是我所杀啊。”

    就在这时,一位巡僧进来,拿着一把匕首汇报到:“大师,在此厢房背后发现一把匕首,定是伤害僧友之匕首。”

    慧志大师接过匕首,交于梵了,梵了大师与伤口仔细查对后向众人说道:“确是此匕首。”

    僧头连忙顺应到:“匕首、蒙面黑巾,还有人证均在,你还作何狡辩?”

    玄真大喊道:“我是冤枉的,必定是这胖和尚陷害小僧,其所言不实,其所言不实,我不会伤害僧友的,我这样做有何目的,有何好处啊?”

    确实,玄真的动机并未说明,只是前面都被这个过程所蒙蔽。

    福为探到玄真所言之关键,怕众僧有所警觉。

    连忙喊道:“你口口声声说被人陷害,却又捏造个黑衣人出来,真是恶人伎俩多,你的目的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我看还是你自己讲明承认,兴许还能从轻发落。”

    “再莫让众位在此深夜听你信口雌黄。还请方丈明查,为小僧做主。”

    方丈见状也只好作罢,确实再这样激辩下去也无济于事,也查不清真伪。

    遂开口说道:“将玄真羁押到徒壁牢,待事情查明后再做发落。”

    说完一众便陆续散去,剩下一众继续收拾现状,好备明日之大赛继续。

第十五章 徒壁祖师

    这徒壁牢是少林寺独有的囚室,江湖闻名,只因其在一处绝壁之上,无窗无门。

    可能有人就要问了,既然无门无窗人如何出入?这就是其绝妙之处。

    这囚室在绝壁上呈凹槽状,进出只能通过绳索帮助,这样的囚牢总共有三十处。

    且看玄真被押着沿少室山一直向上攀登,到了少室山绝壁之上,绝壁旁有一个简易盘索,盘索的索头吊了一个铁笼。

    只见两个和尚示意玄真进入铁笼,这铁笼也只允许一人站立。

    玄真进入铁笼,这铁笼便在空中晃晃悠悠,再往下看,稍有恐高之人必然眩晕。

    脚下铁笼均是手指粗细的铁棍拼接而成,从镂空处能看到悬崖绝壁一侧的万丈深渊,让人很担心这铁索是否结实。

    其中一名僧人取出一把长锁,立刻将铁笼锁住,这下想逃都逃不了。

    然后两名僧人缓慢走到盘道旁,解开卡关,搅动盘索,铁笼就摇晃着一点一点向下移动,从远处看犹如蜗牛般在缓慢爬动。

    下了近百米才停下,这才看见绝壁上的囚室,里面又黑又潮,真是一点也不想进去。

    正在想这铁笼锁着,我怎么出去啊,是不是忘了给我钥匙。

    正想着,突然眼前出现一把钥匙,原来是和尚将钥匙系在绳子上,垂下来的。

    只听见上面喊道,自己用钥匙解开锁,进到徒壁牢,然后再将锁锁到铁笼上。

    玄真照做,将锁打开,只是不想出去。

    索性喊道:“我出来了。”

    刚喊完,锁链开始向上移动,正在庆幸间,突然一阵摇晃,又停了下来。

    刚想向上看怎么回事,竟好多小石头扔了下来,赶忙掩头蹲坐,生怕被砸到,只听见上面还附带着喊喝声,敢骗老子,让你骗老子......

    无奈,玄真只好喊道:“别扔了,别扔了,我下去还不行吗?”果然上面就不扔了。

    玄真小心翼翼再向上看去,除了还在飘落的几片枯黄树叶,没有再扔石子了,赶快跳了出去,落到徒壁牢内,又灰溜溜的将锁锁回铁笼。

    这才注意到铁索和铁笼摩擦的咯吱声,久久回荡在山壁间。

    看着铁笼缓缓上升,如同中了魔咒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铁笼,向前走动,一只脚已到悬崖边。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这才回神,半个脚掌已伸出悬崖,顿时重心不稳,连忙向后仰身。

    垂死挣扎,幸好脱险,赶快退到徒壁牢最深处,靠着冰冷的墙壁,久久不能平息。

    幸好还有月色,伸出手,刚好够到月光,像是牵住了月光的手,拉着他。

    向月色走去,再次站在悬崖边上,抬头看硕圆的月亮,衬在无数繁星上,像自己的思绪,密密麻麻,陷入沉思。

    这时玄真想的并不是如何洗脱罪名,而是感觉对不起觉远师父,师父对自己如此器重,这次禅武会师也是寄予了厚望。

    但我真的搞砸了,少林肯定不会让我再参加比赛了。

    想到这里,竟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着月色喊到:“师父,对不起!”

    久久回荡在山谷之间,好像有个人在回应到: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父,对不起......

    连喊了三声,竟有一声音回道:“乖徒儿,你没有对不起师父,是师父对不起你!”

    玄真听后以为是觉远师父,连忙喊到: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好徒儿,好徒儿,师父在这。”

    听这声音不像,但也不敢确定,又试探着问道:“觉远师父?”

    那边又没有回应了,只好又问道:“觉远师父,是您吗?”

    “放肆,你怎么连为师的法号都不记得了,该打!”听声音有些气愤。

    听此人这样一说,知道不是觉远师父,但也觉奇怪,听其语气不像常人。

    玄真倒感兴趣起来,觉得有些好玩,顿时将今天所发生之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无聊之际,找人聊聊天也甚好,便调皮地回到:“徒儿该打,徒儿该打,请师父责打徒儿。”然后侧耳听着看这人如何回应。

    平常人等如果听见一个疯子见谁都叫徒弟,恐怕早就怒语相向,或者置之不理,而玄真的顽皮天性不改,反倒和疯和尚玩了起来。

    这疯和尚听玄真这么一说,倒犯起愁来,大声回到:“为师被困在这徒壁牢,这顿责打先留着,待为师出山,将之前的九十次全数补上!”

    玄真听后顿觉好笑:“哈哈,师父,那千盼万盼的徒儿一见到您,岂不就被打死了?”

    “哼!你那么皮糙肉厚,打不死算你走运,真是什么师父教出什么徒弟。”

    “徒儿,都是为师教坏了你,让你堕入红尘,不能自拔,真是一念之间,堕入魔道。”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这哭声如哭丧般震彻山林,回荡之声连绵不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山鬼在哭,让人不寒而栗。

    玄真也未打断,就这样捂着双耳,听着疯和尚嚎嚎大哭。

    过了一阵,疯和尚带着哭腔问道:“徒儿,你这次怎么不骂为师是疯子了?你可每次都骂师父是疯子。”

    原来这疯和尚思徒心切,竟将每次关押到徒壁牢的人都当做自己的徒弟了。

    “师父,你是疯了,我也疯了,疯师父教出疯徒弟岂不是天经地义?”

    “哈哈哈,果然是为师教出来的,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疯和尚刚刚还鬼哭狼嚎,此刻却甚是得意,真是哭笑之间,疯癫人生。

    玄真听疯和尚竟口出诗词,也起兴对到;“不见五陵好汉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哈哈哈...徒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雅起来,不像为师,吃喝嫖赌样样犯戒!”说完又一阵叹息。

    玄真感觉此疯和尚确是视戒律如无物,甚至有些无所不为。

    也不计较,顺着疯和尚回道:“红杏不留心,闲赌身外物,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间。哈哈哈哈......”

    “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哈哈哈,魔道便魔道。”没想到疯和尚还知道若是如此,便是入魔道。

    而后又接着说道:“徒儿,你可不要学为师,为师六根不净,魔心难除,你要改邪归正,改邪归正,不要学为师,不要学为师,为师不要见你,不要见你,你会学坏的。”说着说着又陷入疯癫。

    玄真听罢也是无奈,只好摇摇头,对着夜色叹道:“也不知这疯和尚和他不幸的徒儿是谁?师父,你在哪?徒儿让您担忧了,徒儿对不起你。”

    竟因疯和尚思徒心切之情让自己也想起师父。看疯和尚这会又没响声了,自己的好奇之心反而又起,心想,定要弄清楚这两人是谁。

    想到此走到悬崖边上,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反正被关在这徒壁牢出也出不去,就对着疯和尚的方向戏谑道:“师父,你救救徒儿,徒儿想出去,徒儿想喝酒。”

    “接着。”刚听见声音,借着月色,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点,没有犹豫,起手一抓,定眼一看,竟是一壶酒,甚是惊讶,本想借着想喝酒套疯和尚的话,谁料其真有酒。

    疯和尚说道:“可要给为师留一口。”

    玄真对着酒壶苦笑,这肯定喝不得,岂不真犯戒了,心想反正这和尚也过不来这里。

    就找了个借口说道:“如果能与师父对饮,岂不更好?徒弟不敢独享。”

    “这也好办。”话刚落音,只听见数丈远处山间碎石轰隆,悬松摇曳。

    不一会儿,竟看见此疯和尚全身经络泛光,乃上乘金刚之法,沿着峰壁手脚竟硬生生插入石缝间飞来,且速度极快。

    眼看就到了跟前,玄真惊讶之余连忙后退,竟没注意到身后的石块,被绊倒在地上,刚一坐定,疯和尚正好站到跟前。

    疯和尚还以为徒弟见了自己在行大礼,赶忙走到跟前关心地说道:“济元,济元,真的是济元,快快起来,不必给为师行此大礼,快快起来。”说着将玄真扶起。

    这玄真明明不是济元,可疯和尚依然看着玄真说道:“济元,为师可害苦了你,为师对不起你。”说着说着就给玄真下跪起来。

    玄真惊讶之余未定,又看疯和尚行此大礼,刚站定又赶快在疯和尚下跪前将其扶起。

    这疯和尚今晚可真让自己不知所措啊。赶忙说道:“师父,徒儿消受不起,怎么可能让师父给徒儿下跪呢,您这真是要折徒儿的寿命啊。”

    “不能折,不能折,为师不能再伤害我的徒儿了。济元,以后不要学为师了,改邪归正,为师会和普善师兄求情,你就乖乖在少林寺,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

    疯和尚急切地说着,刚刚还在劝徒儿要改邪归正,转眼看到玄真手上的酒又说道:“不是要和为师对饮吗?来,来,来。”

    说着就拿起玄真手上的酒壶,打开豪饮一番,然后又递到玄真手上,说道:“快,该你了。”

    玄真这会思绪很乱,这普善大师是上任方丈大师,早已圆寂,看来疯和尚在此已被关很久了。

    其刚才一直叫自己济元,在脑子里搜寻一番后,突然想起来师父曾经和自己说过,这济元是少林寺有史以来最年轻,天赋最好的四大金刚之一。

    只因一念之差,堕入情网,从此心智错乱,江湖人送外号“断肠和尚”。

    原来此和尚竟是江湖人人忌惮的断肠和尚之师父,那这疯和尚应该就是与祖师二老齐名的“普度大师”。

    传闻其早已失踪,原来竟是被关在此处。

    再近看这疯和尚哪像是个和尚模样,满头灰白长发,且凌乱不堪,僧袍亦是破烂不堪,但气宇不凡,内力充沛,是绝顶高手。

    刚才和疯和尚打趣是觉得距离遥远,索性无所顾忌,而现在疯和尚就在跟前,武功深不可测,却是疯疯癫癫,情绪起伏不定,摸不清脉路。

    竟一时不敢造次了,只好伸手接住酒壶,内心默默念到,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间。

    然后亦如普度大师般豪饮一番。

    普度见状意气风发,豪言道:“好徒儿,好徒儿,果然是好徒儿,再来。”说完两人又来来回回喝了好几轮。

    边喝边聊到:“好徒儿,是不是又做什么犯戒之事了?为师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听话。”

    玄真苦笑着说道:“这次是被陷害了。”

    普度听后大怒到:“岂有此理,说来听听,为师给你做主。”

    玄真还真就把前因后果给普度说了一遍。

    普度认认真真听完竟大笑到:“自古以来,觊觎少林藏经阁绝学的人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个两个,被抓到的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见怪,不见怪,不是什么大事。”

    完全没有说及玄真苦恼的重点。

    玄真无奈说到:“师父,重点是我被陷害杀人,而我被关到了这里。”

    “那更好啊,能把你关到这里,为师才能见到你,这普善做了件好事。哈哈哈......再说,杀了人又何妨,有为师在,没人敢动你一根头发。”说完又哈哈大笑,疯疯癫癫。

    玄真见状也不计较,知道这普度所思所为非常人一般。只说道:“普善方丈早已圆寂,师父你竟不知?”

    “哦,没想到这老骨头死到我前面去了。”

    冷冷淡淡毫无伤心之处,又接着说道:“为师在此只因罪孽太重,不愿再出去为祸世间,你就在这陪着师父,咱们师徒两人继续钻研少林绝学。”

    刚才还让自己在少林寺好好待着,这会又让自己在这陪着他。

    “来,为师试试你的武功有没有进步。”说着就站起来要动手。

    玄真见状苦笑一声道:“师父,不用试了,这黑灯瞎火的......”还未说完,普度喝到:“少废话。”便自行动起手来。

    玄真无奈,只好招架。两人以及断肠和尚都是修学金刚经一脉,心法相同,只是断肠和尚主修金刚拳以及金钟罩;

    玄真主修金刚全法,也就是金刚腿、金刚拳、金钟罩;普度大师武功深不可测,除了金刚全法,易筋经等少林绝技也多有涉及。

    只见普度一拳击出,拳风所至,玄真急促应对,亦出一拳格挡,顿觉麻木,原来普度已不知不觉在此拳注入金刚之力。

    玄真不好应付,只好全心应对,怕这疯和尚会不会疯劲一起,伤到自己。转念一想,他不是当自己是好徒儿吗,应该不会伤自己的好徒儿吧,想到此放心了不少。

    几招下来,只感觉普度的内力源源不断,且每一次的出击都强于之前,看来是在逐渐增强以试探其武功。虽然普度疯癫,但在武学修为上却一点都不疯。

    拳拳相交,犹如火石相交,砰砰作响,玄真被逼到墙角。

    普度一计重拳打去,玄真侧移躲避,墙壁顿时被打裂,连续几记重拳追击,玄真连续躲避,墙上又多了很多拳眼。

    玄真已到角落,不好再退,低身起腿,强攻下盘,普度不躲反迎击而上,脚底早已注入强劲金刚之力,玄真踢中,如踢中硬石。

    但这脚力度均超过之前,普度顿感其力入狂澜,脱口大喊“好”后,变幻招式,向后退去,留给玄真空间,玄真一招得手甚是得意,渐渐进入状态。

    看普度向后退去,大吼一声,追击而上。只见其双腿微曲,双脚踏地深陷,整个身体飞起双拳击出,速度之快,犹如飞箭。

    普度立起金钟罩中的一招“金钟护体”,全身微光四射,犹如佛陀。

    只听见“咣”一声,玄真被反弹回去,双脚撑壁,双拳再出。

    此次速度更快,犹如闪电般,一道金光电弛而至,普度此次倒没用金钟罩,而是亦双拳相向,仅用了三成功力,四拳相交,一片电光四散。

    玄真早料到会此,早已借力改变方向,一个前空翻,绕道普度后面,双腿金刚之力所至,竟直直攻向普度后腰。

    普度大喊一声“好小子,竟然比以前机灵了不少。”

    然后反身挥袍,暗含金刚之力,本是普通的灰袍,玄真双脚击中,竟感觉如碰硬壁,咣当一下被其击退。

    顿感惊觉:原来金刚之力还可这样,好奇之心又泛起。

    刚停下,不待普度反应,使了一招“金刚**”,这是金刚**里面亦守亦攻的大招,需动用全身之金刚之力,内外皆动。

    内动金刚内力全身涌动,外动金刚之力罩护全身,并在短时间内挥动双臂双腿,犹如在地上滚动的**,所到之处如抵挡不过,必连续碾压,不消其攻。

    普度见状知是玄真攻到势处,甚是高兴,突然向后撤去,亦使了一招“无渊浩瀚”。

    双臂展开,在身体前罩起一层金光,如凹球表面。

    只见“金刚**”滚入“无渊浩瀚”之内,玄真顿时感觉金刚之力犹如掉入无限深渊。

    不仅伤不到对方半毫,反而金刚之力顺着凹球表面狂泄而出,原来此招无渊浩瀚就是专门对付金刚**的。

    只因金刚**在无渊浩瀚内无着力点,无渊浩瀚就是依据**之滚动之势而顺势抵挡。

    玄真只好作罢,收轮后撤,并有意退到墙壁之处,突然出拳击墙,击起无数碎石。

    右掌再起,一渊金刚之力所至,碎石如利箭一般射出,这招本来用“金钟护体”即可破解。

    而普度并未如此,而是起了一招“天马流星”,顿时无数金拳之影叠叠而起,无穷无尽,每一圈都击中碎石,顿时化解于灰影之中。

    打到这里,玄真随地瘫坐,道了一声:“师父,徒儿的所有招式在你这都无济于事,还是别再愚弄徒儿了。”

    普度听后哈哈大笑到:“你的功夫怎么还停留在数年之前,看来有所懈怠。”

    玄真心想,那这济元如今功力该有多深啊,普度大师确实深不可测,突然想到刚才普度挥袍一招。

    赶忙起身凑近普度问道:“师父,徒儿刚才击起碎石那招,如师父将金刚之力注入灰袍那般,也将金刚之力注入碎石,师父觉得如何?”

    “嘿,竟有此觉悟,金刚之法全凭金刚之气,不同于一般真气,一般真气韧性极好,收放如檀弓。”

    “而金刚之气刚性极好,硬如磐石,要比一般真气刚硬许多。”

    “一般之真气内力注入于物相对容易,缓慢催入即可融入,而金刚之力本身刚硬,与软硬之物本是相克。”

    “但要想化入其内,不能如一般内力般直接催入,而是要变化其法。”

    说到此故作神秘,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为师一点,你必明白,只需四字‘打破常规’。”

    “打破常规......”玄真陷入沉思亦不得其法。

    继续问道:“徒儿百思不得其解,金刚之气历来不能注入器物,而师父刚才挥袍而起,软绵之袍竟有金刚之力,如同真武峨眉之门派内力,确实让徒弟不解其惑。”

    “此法也是为师不久前悟到,仔细听好了,借物传气而已。不是融入其内,而是借物传气。”

    “借物传气......”

    玄真思索片刻后试着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金刚之气不同于真武峨眉之内力般要将内力充分融入器物,而是借助器物将金刚之气施出,也就是说金刚之气不融入器物之内,而是...而是...”

    有茅塞顿之灵光,却话到嘴边不知该如何说出。

    “而是将金刚之气化作细丝,游于器物表面,包裹其身,便如融入一般,而起到御物之作用。”普度接着说到。

    “如这般,那金刚之法将如虎添翼,将更胜寻常内力一筹。”玄真甚是兴奋。

    “也不一定,听说过峨眉剑仙御剑之法,御物移物之法吗?”

    “略有耳闻。”玄真看着普度大师,虽然其分不清人情是事故,疯疯癫癫,但一谈起武学修为,反而如此正常,不知突然提起传说之事想要表达什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都说佛法精深,少林绝学笑傲江湖,为师钻研少林绝学一生,也达不到那番作为。”

    “只是内法不同,不可强为,佛家以慈悲为怀,《金刚经》、《九阳真经》、《易筋经》所有绝学亦只强己身而不借器物。”

    “仅凭双拳两脚之肉身而抵外强之侵犯,亦是佛家慈悲为怀之愿,只是习了少林之功,便不可再习他法。”

    说着似有遗憾,看来对武学确实已走火入魔。

    “师父所言极是,佛家素以悟道成佛,靠的是佛法之修行,并不是靠《金刚经》、《九阳真经》、《易筋经》等禅武之法,如果佛性已无,空有一身武功又有......”

    说到此突然想到普度这般就是已弃掉佛性,痴迷武功而不得道之类,赶忙住口。

    可能是玄真多虑了,而普度听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而只是开口说道:“徒儿,什么佛心佛性的,又不能增强功力,不谈也罢。好徒儿,看你功法有些退步,从今天起,师父教你上乘金刚全法,让你打败天下无敌手。”

    玄真听后亦兴奋,亦有顾虑,本来开始只觉好玩,与疯和尚玩一玩,如今却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看疯和尚如此思徒心切,竟有些可怜同情之心,实在不忍心再欺骗下去,内心稍作片刻思索后。

    牙关一咬,忐忑地说道:“师父...不,普度大师,小僧...小僧并不是你的好徒儿,小僧欺骗你了,还请大师责罚。”

    普度听后转头喝到:“什么,你竟要不认师父了?就知道你不想原谅师父,师父对不起你,师父给你下跪了,求你不要抛弃师父。”

    说着就开始对着玄真下跪,瞬间便又切换到疯癫状态,实在教人难以招架。

    玄真可真是哭笑不得,内心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亦跟随普度跪下。

    亦对普度磕头道:“普度大师,您折煞小僧了,小僧收受不起,小僧的师父是觉远大师,您仔细看看小僧,小僧不是济元啊。”边说边跪地磕头。

    普度不知是听懂还还是未听懂,还是不断磕头道:“好徒儿,好徒儿,师父错了,师父以后严守戒律,不再教坏你了,还是做回师父的好徒儿吧。”

    刚哭丧着说到这,普度突然抬头起身,怒道:“济元,你认了新师父,叫觉远?觉远?怎么没听说过此人,此人比为师还厉害吗?”

    “你等着,为师去杀了此人,那这样,你就只剩下我一个师父了。”说到此竟又哈哈大笑起来,就准备要离去杀觉远。

    玄真听到此顿感不妙,急忙改口道:“师父,师父,您会错意了,济元就只有你一个师父,没有觉远大师。”

    “那觉远是谁?”普度追问到。

    “觉远...觉远......”普度直勾勾看着玄真如何作答,玄真支支吾吾也不知如何回答。

    内心想也不能对师父不敬,但也要骗的住普度,不然发起疯来让人不知如何是好了。

    想到此圆道:“觉远是弟子新认识的一位僧友的师父,这名僧友叫玄真,觉远是玄真的师父。”

    “徒儿的僧友的师父,甚好甚好,既然是僧友的师父,那就不杀。”

    普度又友好如常。玄真也松了口气,看来他这个“徒儿”是做定了。

第十六章 独创卷龙

    第二天大早,自觉方丈推开房门,看到一人盘坐于门前,闭目不语。仔细一瞧,确是觉远师弟。自觉内心苦笑,看来早知觉远会如此。

    走上前去开口道:“师弟,为玄真之事而来?”

    觉远并未起身,闭目不语。

    自觉见状微笑不语,也未再言语,便准备从觉远左侧绕行而过,刚向左迈了一步,觉远运气于腚,移向自己右侧,挡住自觉去路。

    自觉又改向右一步,觉远便向左移动,依然闭目盘坐。

    自觉依然微笑开口道:“师弟不言语,但又这番作为,这是要和老衲作对了?”

    自觉对觉远脾性熟知,知道其意气用事,无城府之心,此番作为就是要刺激觉远开口说话。

    觉远听后猛然起身,睁开双眼,睁开瞬间正好直勾勾平视自觉。

    但未见其身动,而是盘坐之躯猛然升起,而后双腿自然放下,正好触地,愤愤说道:“放我徒儿,让他继续参加禅武会师。”

    “昨晚之事尚未查明,关乎少林法规,如是无辜,当然无罪。”自觉耐心回到。

    “我徒儿虽莽撞顽劣,偶有犯律,但绝对不会做盗取藏经阁,杀人越货之事,我的徒儿我最清楚,莫被奸佞之徒所误。”觉远辩到。

    “师兄亦相信非玄真所为,但所有证据都指向玄真,不得不信,待禅武大会完毕,再仔细查办,必秉公执法。”自觉耐心解释。

    觉远还是执着于要玄真参加大会,继续说道:“可否让玄真先参加禅武大会,这样查明事情原委后也不会耽误其比赛。”

    自觉听后知道师弟又要钻牛角尖,恐怕不好再像这番对话下去,否则不好收场。微微一笑。

    话锋一转:“那好,这就放了,也让玄真继续参加会师大赛。”

    “此话当真?”觉远有些不信,反问到。

    “可以当真。”自觉如此回到。

    “怎么叫可以当真。”

    “试想,就这般放了玄真,各执事首座,监院各处可会同意?”

    “如果是从方丈这里徇私舞弊,少林威望可在?各执事首座,监院可服?”

    “再试想,师兄力压各众口舌,让玄真参加禅武会师,不明所以之人均以其为戴罪之身,而立于少林最重要之禅武大会之上。”

    “少林自有史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大会众人会作何设想,会作何抗议?”

    “再试想,玄真如果真在大会中胜出,众人是否会服?定然是怨声沸天,声讨之势比师弟之如此要更甚百倍,届时玄真该如何?”

    “可能那时候玄真本无罪,均要欲加之罪而除其后快了!”

    自觉一番口舌后,觉远似是有所明晓,沉默片刻后未再言语,心知如此要求确实难为自觉了,默默转身便要离开。

    刚走两步轻声补了一句:“切莫冤枉了我徒儿。”说完便兀自离去了。

    随后去了徒壁崖。

    天已大亮,普度已回到自己的牢室,玄真亦无任何睡意,从昨晚到此刻的经历让自己的心情还无法平息。

    正在思措间,铁笼缓缓出现,定眼一看,竟是师父在里面。打开铁笼,觉远轻身入内。

    玄真看见师父,更加愧疚,扑通一声,双膝下跪,开口道:“师父,徒儿让您失望了。”

    并未要说明于昨晚之事,而是因不能参加禅武大赛而内疚。

    觉远并未责备,而是开口道:“徒儿不必内疚,也不必解释,此次禅武不成,还有下次。只是要吸取教训,莫再闯祸。”

    “徒儿谨记。”玄真应允到。

    “但此次所有证据于你不利,你需将所发生之事一字不落说给为师,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为师必定找出幕后黑手,还徒儿清白。”

    “徒儿谢过师父。”接着便将当晚之事和之前一样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觉远。

    觉远听后开口道:“你确定有黑衣人?”

    “徒儿确定,黑衣人武功高强,无论轻功还是内力都在徒儿之上,徒儿一路只能逃跑,当晚也算惊险,险些丧命。”

    “那你是否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置你于死地?”觉远疑问到。

    “当晚就只看到一个黑衣人和一个胖和尚,这胖和尚后来得知是福为,而黑衣人使得是如针一般的剑,还有一种很小的暗器,因为太黑,没有看清是什么暗器。”玄真仔细回忆到。

    “如针一般的剑?那必是葵花刃了。”想到此,觉远脱口而出:“东厂!”

    “东厂?”玄真疑惑到:“东厂与少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封上大会少林寺也向来不参与,而且,皇家还要仰仗少林在江湖之威望,怎可突然觊觎少林之物?”

    “东厂向来霸道,且最近江湖传闻《星云先书》再现,东厂已为寻找此书先后灭了赢家和九州镖局。”

    觉远如此推敲过来,似是找到了一些线索,如有所思说道:“难道少林有他们需要寻找的东西?”

    然后又自答道:“不可能,少林寺怎么可能会有《星云先书》呢!”说完摇摇头。

    “《星云先书》是什么?真有其物吗?”玄真又好奇问到。

    “此书传说历来已久,这《星云先书》传说乃仙宫之物,不知是什么原因流入世间,而姜子牙就是因此书得道升仙。”

    “此书预言了很多神迹,也可以说是泄露了很多仙机,而知晓仙机的人便有机会成仙。”

    “所以,对于**无限之人,宁可信其有。但数百年来,也未曾听说有人因此得道成仙,就是姜子牙也只是个传说而已。”说完陷入沉思。

    “原来此书有如此之传说。”说着说着又重复道:“《星云先书》......”突然犹如被雷击中一般,跳起来大声喊到:“《星云先书》!”

    觉远被他这样着实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玄真。

    玄真并未理会,而是凑到师父跟前。

    神秘地说道:“师父,徒儿终于想起来了,昨晚隐约有听到一句,好像是提到什么星云先书的拓本,藏经阁什么的,没太听清。”

    觉远听后亦是惊讶,有所怀疑的确认道:“此话当真?不可有半点恍惚。”

    玄真听后又再仔细回想了一遍,转而斩钉截铁地回到:“师父,确信无误。”

    “如此说来,藏经阁有关于星云先书的拓本?”觉远感觉此事事关重大。

    又开口道:“为师从未听闻少林与星云先书任何瓜葛之事,还需请教祖师二老一趟。”

    说完正欲离开,又回头道:“徒儿,再忍耐些许时日,为师定还你清白。”

    说完便摇了摇铁链,踏入铁笼,升了上去。玄真听师父如此一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才心神渐宁,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刚准备向内走去草垛休息,只听后面沙沙作响,向外望去,竟是普度大师又顺着昨晚的路线横摆了过来。

    刚一立定就开口道:“刚才探你那人是何人?为什么没有人看为师,竟有人来看你。”

    玄真被这么一问,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后脑勺,圆道:“就是昨晚徒儿给你说的,就是徒儿的僧友玄真的师父。”

    “哦,就是那个觉远,是吧?那为什么玄真没有来瞧你,而是他师父来了呢?”普度追问道。

    虽然玄真内心真想说玄真就是我,我还能看我来啊,心里这么自问自答自己反而不禁发笑,忽感气氛不太对劲。

    转而哈哈大笑,然后又圆道:“师父,我那个僧友也和我一样,被冤枉关了起来,可能在哪个柴房,又关心徒儿,所以就拜托其师父来瞧。”

    说完感慨自己如此机智,竟内心窃喜不已。

    正在窃喜间,没想到普度还较真起来,好心说道:“既然这样,那为师也应该去看看觉远的那个徒弟玄真,这样一来一回,就算公平了。”说完就要走。

    玄真听普度如此一说,真是哭笑不得,刚还窃喜自己如此机智,没想到看似疯癫的普度好像总是能猜到自己撒谎似的。

    每每次都问的自己不知如何应对,每每次都得变着法圆回去。见普度真要离开。

    无奈说道:“师父,这徒壁牢离顶峰有数十丈之远,武功再高,恐怕还没到顶,内力就耗费完了吧。”

    “无妨无妨,为师要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普度认真说道。

    “那您如何离开,难不成放下铁笼拉你上去?”刚说完内心也觉得可能就是这样上去的。

    只见普度正对着自己点头。连忙开口道:“师父,不用去了,可能过一会玄真就放出去了,师父,多陪陪徒儿吧。”

    普度还真停下来想了想,然后回道:“既然他很快就被放了,那就是无甚大碍,不看也罢。”

    “好徒儿要求师父多陪陪,那师父就多陪陪,指不定哪日把你也放走了,不知道要再等多少时日才会再把你关回来。”

    “师父”如此之想,玄真不知是感动还是无奈。

    玄真此刻心情甚好,接着昨晚之事继续问普度道:“徒儿昨夜根据师父传授的借物传气**,怎么都不能将金刚之气传到任何物件上,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普度听罢回道:“这说明你还不够细腻,初学金刚之气者,气如阵风,忽来忽去,控制不好;”

    “中阶者气如狂风,虽连绵不绝,却忽东忽西,亦是分散;”

    “高阶者气如暴风,气如团,虽猛烈却内气不匀,达不到臻境;”

    “而入臻境者,气如龙卷之风,内匀外强,内强外匀,聚气成卷,卷物亦是借物,借物便可传气。”

    “妙哉,妙哉......”玄真听后赞不绝口。说罢便控制金刚之气,攒气于掌,一小团龙卷之气行于股掌之上。

    “果然天赋异禀,不过,还需多加练习,每日千次,三年后便可运用自如,气有多深,便可御多大之物,到那时,大小之物任你控制,哈哈哈......”说罢甚是高兴。

    传龙突然问道:“师父,你这功夫有何名讳?”

    “名讳?无甚名讳。”

    “师父,我看可以叫‘卷龙功’,你意如何?”

    “随意,随意,只要徒儿喜欢就行,一切都听徒儿的。”说完一闪不见,竟又回自己牢笼去了。

    玄真看着掌上的龙卷之气,眼里放光,顿觉功力有如神助。

    心想:上乘之法原来是自然之法,参透天地,便可参透自然,参透自然,便可参透气法,参透气**道自成。难怪自古圣人皆精通法理,精通法理而通人事,成国家政体之大成;

    得道者皆精通自然,精通自然而通物事,成修身悟道之大成。想到此,如灵通顿悟,浩世万物皆存于心。

    真是造化弄人,玄真顽劣脾性给自己惹来祸事,而好奇友善之心又给自己带来幸运,在武学修为上更加精进一层。

    这种精进不是武功招式,体能修炼上的精进,而是道法上的精进,是认知边界上的精进,是打破惯例眼界的精进。

    这种精进除了需要较高的悟性,更多是需要一个契机,需要高人的指点或引导。

    这种精进如果仅靠个人,恐怕努力一生也难窥得此契机一分。

    人生在世,心气要盛,悟道也许就是靠某个契机的一日之精进,而幸福是靠无时无刻的一世之温存。

    话说觉远回去后便找了祖师二老。

    祖师二老已不问世事多年,尊居达摩崖,传说数百年前达摩便是在此面壁悟道,成无数少林经典绝学。

    拾级而上,沿路灌草密布,山峰两壁松林起伏,走到一处极窄的通道处,赫赫三个深红大字“达摩崖”。

    进入窄道的墙壁上刻了一行小字:

    在西天二十八祖,

    过东土初开少林。

    说的便是达摩之身世和在此开创少林。

    此为少林禁地,乃少林无上尊重之地,亦是历代祖师修炼之重地,事关无数少林之机密。

    只见觉远走到窄道处,便不敢向前,而是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恭恭敬敬,默念经文。

    原来在少林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最有威望的祖师会根据意愿可移居达摩崖。

    所以,祖师二老已深居达摩崖多年,而这达摩崖又是少林禁地,除了方丈之外,任何人要想见祖师二老,就只能在禁地之外耐心等候。

    觉远耐心等候,笔者带领大家看看周边风景。且看着壁廊:

    绣苔笼壁垂野蔓,

    龟鱼上崖落石河。

    千年变幻万重山,

    老祖化佛叹观止。

    再看这石级:

    百连石台无人凿,

    佛心踏定自成行。

    凹凸有如轮回梦,

    起起伏伏蕴悲欢。

    再看这溪流:

    前世鸿流今细泽,

    昨日干涸明溦水。

    风云乾坤无穷幻,

    江河湖海又再生。

    刚好,觉远起身,就向禁地内走去,也未听见任何声音。

    原来,这祖师二老内力深不可测,竟有密音传耳之功,已密音传耳于觉远,允许其入内,可见其造化。

    这密音传耳之功需练到一定境界,需深谙自然之道,对周围环境及气息有极强感知,可通过在一个方向发出内力之息,内力足够深厚,便可传到远处,但也是稍纵即逝。

    从狭缝处进入,绕过一段曲径,立刻有种别天洞府的感觉,内部佛龛林立,檀香沁人,小竹林松阵都暗含少林天罡阵法,与佛龛融为一体,犹如仙佛秘境。

    再向内,山壁经文密布,石佛分级而立,再向上看,竟是云雾缭绕,变幻无穷。

    继续沿着山壁曲径拾级而上,缓缓映入眼帘的是著名的达摩壁。

    达摩壁是按照达摩所创《易筋经》《洗髓经》招式刻在墙壁上的,密密麻麻毫无章法,但深谙其道之人深知其法。

    再向前就是达摩崖之达摩洞,达摩洞共有九个,最著名的便是当年达摩在内面壁九年的达摩洞。

    洞内的“达摩面壁影石”还赫赫在目,传说此影就是达摩长期在洞内禅坐,洞口射进来光线的投影,可见其传奇之处。

    除了达摩洞自达摩以后再无人居住,另外八个洞府都有其各自传说的故事,皆有历代祖师居住。少林寺在这一代不算最鼎盛时期,从祖师在此居住的数量便可轻易推断。

    这达摩洞目前共居住了三位祖师,除了前面所提祖师二老之外,还有一位祖师,该祖师并非中原人,而是波斯人。

    据说此波斯人原属于波斯神教“五圣”守护者之一,在其教内受“永生神”庇护,其余四圣有“真理神”、“秩序神”、“慈善神”和“健全神”。

    传闻其遭到教内背叛,一路逃至中原,被普善大师所救,在少林寺生养一段时间后便剃度归入少林,从此成为少林弟子。

    因其佛性较好,悟性极高,在少林已近百年,修为极高。

    这“永生神”在少林寺的法号为耶罗,已闭关三载有余,自普善大师圆寂后,便经常闭关,在少林寺极少露面。

    觉远来到祖师二老洞前,谦然下跪三叩之后说道:“弟子觉远,叩拜二位祖师,因昨日寺院发生命案,弟子徒儿玄真被冤枉入狱,事关重大,特此向二位祖师请教一事,还望二老不吝赐教。”

    言毕洞内传来一声音:“觉远不必多礼,请讲。”

    觉远这才站起身来讲到:“昨晚有黑衣人夜闯少林寺,杀害了一名僧友,并陷害到我徒儿玄真身上,只因玄真偶然听见其说藏经阁《星云先书》拓本之事。”

    “如果其所言属实,就必定是要置我徒儿于死地的原因。请问二老,藏经阁是否真有此书?”

    二老听完觉远诉说,同时走出洞府,缓缓来到觉远跟前。只见二老均白须盎然,步履沉稳,手持白木杖,俨然仙人模样。

    见着觉远相视一笑,首先观志大师开口道:“想不到如此陈年旧事也会有人关注。”

    随后义清大师开口道:“觉远贤侄莫急,你师兄自觉方丈必然秉公办案,绝对不会让贵徒受冤枉的。”

    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刚才所问之事严格来说并不属实,《星云先书》确实来到过少林寺,这点不假,只是有拓本一事子虚乌有。”

    “不错,这《星云先书》来到少林寺亦是二百年前之事,据老衲所知,这《星云先书》是本无字天书。”

    “当年本辗转到了龙星门之手,江湖知晓后纷纷讨伐龙星门,龙星门为保门派周全,便公开于江湖将此书送给少林寺。”

    “少林寺彼时威望较盛,江湖各派才纷纷收手。大约二十年前烛龙教讨伐少林也是为此书。”

    “那时此书便被盗走,后来再未听说有关此书的来历,想不到如今又出现了。”观志大师耐心解答到。

    义清大师接着说道:“也难怪,如今快到了百年难遇的元年,据说是日月齐天,轮回转换,天机倒置,必有乾坤。可惜,我们这把老骨头,恐怕这辈子也无缘见着了。”

    觉远听完笑着说道:“二位祖师神采奕奕,臻至仙境,二老如果无缘,我们这等闲之辈就更加无缘了。”

    观志听觉远如此一说,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回道:“贤侄谦虚了,江山代有人杰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说完收了收表情,接着缓缓说道:“好了,好了,说回正题,贤侄已然知晓,这少林寺藏经阁内既没有《星云先书》,也没有所言之拓本,恐怕对贵徒玄真将更加不利。”

    义清大师听后也应道:“是啊,既然贵徒已被关入牢内,说明各方证据都对他不利,而他所言之事与事实亦是不否,如此说来确实更加不利。”

    观志接着道:“觉远贤侄还需多加查探。”说完两人同时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觉远亦双手合十,回道:“多谢大师指点。”说完大师便转身各自回府了。觉远却仍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待要转身离开,突然从洞内传来义清大师的话:“藏经阁内有一本关于《星云先书》的手记残志。”

    “仅仅是记载了星云先书数百年来辗转之经历,以及星云先书传说之内容,也许他们想盗取此志亦不一定。”

    “如果此志能换来贵徒之性命,想必三藏圣师必会同意。”

    觉远听后有拨云睹日一般的豁然开朗,默默作礼后便自行离开了。

第十七章 巧破盗案

    且说玄真正呆坐在徒壁牢,除了看风景,也只能看风景,这风景再好,看多了也教人乏味。

    心想,在这徒壁牢关上几日还行,时间久了如何能受得了如此无聊,又想,关在这里的多半是极其凶恶之徒。

    难道普度大师也是穷凶极恶之徒?不像,听他说是自己想待在这里而已,也许吧,怪人有点怪癖好也许正常。

    而自己呢,难道我也是极其凶恶之徒,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如果自己真被冤死了,那岂不太吃亏,便宜了那帮奸佞之徒。

    心里又想,我千万不能死,一定不能死,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想到这里稍稍宽心,便开始练习“龙卷**”,一小团真气在掌内如龙卷风一般旋转,顺手向外一甩,还没行至几寸远便消失不见了。

    看来不借物真气很难成形,便又拿起一小块石头,试着将龙卷之气“裹”到石子上。

    但并没有达到“裹”的状态,而仅仅只是石子处于龙卷之气中间而已,远没有达到细腻包裹的状态。

    看来此功并不那么容易修炼,真是要像“师父”说的,至少三年。

    禅武会师大会照常进行,这日便进入尾声,竞争甚是激烈。不幸的是,玄真最终无缘本次禅武会师大赛晋级,甚至性命堪忧。

    玄真内心最歉疚的就是在禅武大会的关键时刻辜负了师父多年的教诲,如果胜出,便是对师父最好的报答。

    但事已至此,只能先渡过此劫,再另做打算。也许,这就是命运,只要心向阳光,必有拨云睹日之时。

    最终“小四大金刚”名单新鲜出炉,乃洞林寺虚济,北少林寺恒忌,北少林寺常忍,南少林归缘,继承归位后将对应泼法金刚、胜至金刚、大力金刚、永住金刚。并学习对应的功法,成为少林寺镇寺护法。

    “小十八罗汉”分别是:文信、柳为、修摩、夜新、罗那、岩原、药隆、道巳、步忍、良介、戒色、虚为、浮开、玉善、灵太、松行、福听、慧长;

    待小十八罗汉继位后,便会分别举办归位仪式,分别对应:坐鹿罗汉、欢喜罗汉、举钵罗汉、托塔罗汉、静坐罗汉、过江罗汉、骑象罗汉、笑狮罗汉、开心罗汉、探手罗汉、沉思罗汉、挖耳罗汉、布袋罗汉、芭蕉罗汉、长眉罗汉、看门罗汉、降龙罗汉、伏虎罗汉;

    归位后便深入修习各自对应的罗汉功法,并融入罗汉阵,成为保寺卫国的坚实力量。

    这届禅武会师整整举办了七日,最后一日,举办了简短的结束仪式,公布了最终的获胜名单,并由方丈大师进行了授位仪式:

    虚济归胜胜至刚位;

    恒忌归泼法金刚位;

    常忍归大力金刚位;

    归缘归永住金刚位;

    文信归伏虎罗汉位;柳为归静坐罗汉位;修摩归笑狮罗汉位;夜新归看门罗汉位;罗那归坐鹿罗汉位;岩原归芭蕉罗汉位;药隆归布袋罗汉位;道巳归长眉罗汉位;步忍归沉思罗汉位;良介归欢喜罗汉位;戒色归挖耳罗汉位;虚为归托塔罗汉位;浮开归骑象罗汉位;玉善归举钵罗汉位;灵太归降龙罗汉位;送行归过江罗汉位;福听归开心罗汉位;慧长归探手罗汉位;

    归位后的“小四大金刚”和“小十八罗汉”隔日后将纷纷下山进行最终的“江湖”考验。

    禅武会师结束后,整个少林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这夜,少林寺的巡护稍显松懈。

    而位于大雄宝殿之内,由方丈大师主持,祖师二老,四大金刚,觉远大师等要职僧众尽在,而夜巡小僧头净言,藏经阁侍僧福为,以及被羁押的玄真。还有各首座、堂主、殿主等均在。

    此时就在对前几日少林发生的命案进行寺审,方丈大师、祖师二老盘坐大殿正前方,其余僧众盘坐大殿两侧,四大金刚分列方丈左右,门口亦有僧人把守,而觉远、玄真、净言及福为均立于中央。

    看这情形,寺审已进行了多时。

    只听见觉远开口道:“看来无论玄真如何说,你们都认为是在狡辩。哼,这都是奸佞小人的陷害,这还不明显吗?觉远敢以性命担保,我徒玄真必没有杀害僧友,还请师兄恕其无罪。”

    玄真被五花大绑,听见师父如此之说,甚是感激,正想说师父不必如此,可觉远未回头,只左手示意其莫开口。玄真只好咽下言语,看来师徒默契十足。

    方丈听罢开口道:“师弟放心,少林寺向来慈悲为怀,且秉公执法,不会冤枉好人,亦不会枉纵坏人。”

    “今日之寺审意在请来祖师二老,做公证之见证,二来也做慧眼之明辨。”

    “想必在座各位都将事件的来龙去脉了解,中间之离奇变故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双方各执一词,而只有一方证据确凿,而另一方矢口否认其罪,陷入进退惟咎之地,还请祖师二老甄辩。”

    祖师二老回礼后,义清大师说到:“前日觉远贤侄找过我们二老,就刚才所言听到关于少林寺有《星云先书》拓本的碎语,我等已有过言明,今日在此再次说明。”

    “少林寺确实有一本《星云先书》之残志,上面有记载关于星云先书之内容。”

    听到这句后,全殿僧众都为之震惊,其中有一名巡僧混迹在人群中,反而淡定异常,不注意看其,怕是看不出来。

    义清大师如此说也未有慌意,此残志上记载的确实是关于星云先书之“史记”内容,但并不是《星云先书》本书之内容,有心之人恐怕会大大误解。

    义清大师接着说道:“众位稍安勿躁,老衲这样说恐众人不信,正好请来了三藏圣师前来,请圣师言明。”

    话刚落音,只见宝殿大门无风自开,殿外圣师如佛莅临,气宇轩昂,佛光泛袍,步履沉稳。

    身高足七尺有余,年方五十,左手持初本《大藏经》,右手持千年菩提珠,体着青莲服,灰须流眉,炬眼长鼻,一派圣者风范。

    待其走到大殿中央后,众僧均施合十礼,三藏圣师亦回礼,便开口道:“方丈大师,祖师二老,贫僧有礼了。”

    听其声音尊尊有礼,阔音厚重,为人信服。接着说道:“《星云先书》确实有本手记残志,就在藏经阁,已百年间无人过问,昨日听祖师二老提起,贫僧专门将其找出去灰扫尘,以便有用,此刻存于藏经阁伏案,如有必要,贫僧差人取来。”

    方丈大师回到:“不必了,有劳圣师了,此残志事关重大,亦是存世之星云先书的重要记载残本,如今江湖上为此书又闹的沸沸扬扬,恐怕日后多生是非,还请圣师回去后将此书火化,并昭告天下,莫让江湖之众心生惦记,以恐再起是非争端。”

    言毕,只见堂内刚才有些异样的巡僧竟悄悄消失于后方,不知去向了。

    方丈欲毁此残本,也许有其一定之道理,毕竟江湖动荡不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将此残本火化也是明智之举。

    但此书也具备重要的历史价值,毕竟是关于星云先书的记载,方丈大师果真会如此做吗?且听后续精彩演义。

    原来这异样的巡僧溜出去后便换上了黑衣劲装,这不就是那晚的黑衣人吗?

    此人易容之后一直潜伏在少林寺内,继续打探此书的下落,不得此书誓不罢休。在听了众僧之言后,便径直去往了藏经阁。

    这时所有要职僧人都在忙于审讯命案,哪有闲暇顾及藏经阁,黑衣人也如此觉得,心里一阵窃喜。

    到了藏经阁前,果然并无巡逻僧众,一个轻身功夫越到一层房檐,再纵身一跃到了房顶,小心揭开瓦片,用匕首掏出一个窟窿,向下探去,内部黑漆漆,很安静。

    再看看藏经阁周边,除了远处巡逻队的灯笼缓慢移动和紧挨着的善药房的灯火,也未有其他动静。

    便打了一根火折子,扔进藏经阁内,看准位置,轻身跳入,再捡起火折子,轻轻一吹,便如油灯一般烧出火苗,接着微光找寻开来。

    终于找到了三藏圣师所说的伏案之处,果不其然,桌上有本羊皮包裹的书本。

    打开羊皮,书本上赫赫几个字:《星云先书》手记残志。

    顿时内心异常兴奋,激动地手里的火折子都微微发抖,正想翻开内页,突然听到一声震天吼声,魂儿都差点吓走,火折子也吓掉了,但手里的残志还攥得紧紧的。

    惊魂未定之余环顾四周,竟然已被和尚包围了,整整十八个人,原来是少林十八罗汉,看来早有准备,竟是个陷阱。

    不等众人反应,脚下早已聚气,快速将残志装入胸袋,一手掷出飞剑,正好射入屋顶房梁,施展轻身功夫,借着飞索之力,瞬间便向上飞去。

    谁料一张劲网罩下,将自己死死逼下。原来自己注意力全在残志之时,已被悄悄设下天罗地网。

    上行不成,只好下行,收索回剑的同时看准最薄弱的方位扔出数枚暗器,眼看两名僧人躲开,露出一个破绽,便要突围,刚到缺口,又突然补上了两名僧人,看来这罗汉阵名不虚传,真是滴水不漏。

    无奈,只好短刃相见,暗器短剑四面迸发,犹如三头六臂同时对付三名罗汉,竟略胜一筹,可见功力高深莫测。

    三人不敌,换下阵来,又补上三位,灵公心想,这样下去,不被打败,也会耗尽内力而亡,需快速突破。

    突然,灵公急速增发内力,招式比之前快了速倍,但也是极其耗费内力,在十八罗汉中间犹如鬼魅一般幻影移位,想要突破阵势。

    原来这灵公甚是聪明,采用声东击西,制造假象的方式,故意将攻势击中在一处。

    待背后出现空缺,便猛然回头,以更胜的内力再展开攻击,果然有效。

    竟要突围,一剑刺去,一位罗汉不敌,左肩中剑,败阵退出,眼看灵公就要跳窗而逃。

    突然感觉头顶犹如气吞山河之势向下压来,不敢不顾,只好强行招架,一招还没起来,已被点中穴位,竟全身麻木,动惮不得。

    刚看清此人脸庞,原来是一位波斯僧人,就瘫软在地,只有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嘴巴亦动惮不得。

    心想:必是刚才这群秃驴给自己设的圈套,如此大意,真是后悔莫及。

    这灵公眼看着自己被几位僧人五花大绑,并送到大雄宝殿内,还是刚才那些人,好像就是在静静的等着自己。

    幸好有两位僧人扶着,不然又要瘫软在地了。

    只见刚才那位波斯僧人又出现了,在自己身上轻轻点了几下,竟四肢都慢慢恢复了知觉。

    原来耶罗大师用的是易筋经功法,可轻易控制身体经脉穴位走向,而让灵公身体不听使唤。

    只听见方丈说到:“有劳耶罗祖师了。”

    大师回道:“方丈客气,阿弥陀佛。”说完双手合十回礼。这汉文说的还真顺溜,竟不必任何中原人差。

    这灵公才知道波斯和尚名叫耶罗,死死盯着这波斯和尚细察了半晌,也不开口说话。

    直到慧志大师喊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少林?”

    灵公闭口不言,企图一字不说,使众人奈其不得。

    这时,觉远走到其前,怒视其目,震言道:“定是你杀害了我寺弟子,还与福为串通,嫁祸于我徒儿,速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灵公这才知道,原来眼前此人是那个武功不错和尚的师父,定眼瞧了瞧,又歪过脑袋,一脸不屑。

    觉远看其态度甚是生气,举起拳头,就要狠揍,自觉大师见状连忙喊道:“觉远退下。”

    觉远被止,一脸不悦,但又无可奈何。

    这时,观志大师说道:“想必这位便是江湖人称‘灵公’的惠灵,原东厂葵花司掌司大人,二十年前,曾以掌司大人身份拜访过我少林寺,想不到二十年后竟以此种方式再见,不知灵公所为何意啊?”

    灵公听罢竟开口说话,回道:“观志大师好记性,想不到过了这么久竟还记得在下。”

    “东厂之势,权倾朝野,觊觎我少林绝学多年,老衲不敢不记啊。”观志大师说话表面客气实为嘲讽。

    灵公听罢回道:“哼!东厂,在下早已与东厂无人任何瓜葛。”

    “江湖传闻灵公突然逃离东厂,而后再无音讯,想不到如今出现在少林寺,生出多端是非,杀我弟子,盗我藏金阁,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观志接着问到。

    “哈哈哈,我惠灵只忠于自己,不受任何人指使,只要老子高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说你们这群秃驴就别问这问那的,烦死人了。有本事和老子单挑,设计陷害难道就是你们这群名门正派的所作所为?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惠灵狡辩到。

    “对付你这种狡诈之徒,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觉远愤愤回到。

    这时,自觉方丈拿起案几上的“星云先书手记残志”,走到灵公跟前。

    灵公见到书神情高盛,而后又恢复寻常。

    自觉说道:“此残志在少林已封藏多年,断断续续记载了《星云先书》的一些江湖传闻而已,并未有关于《星云先书》内文的只字片语,要它何用。”

    “如果灵公正大光明拜访少林,不要说是看看,就算是借阅几日也无妨,何必硬闯。”

    灵公听完也是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自觉回到。

    “为时晚矣,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觉远不依不饶到。

    “如何晚矣?看来确实是一场误会,还请方丈大师慈悲为怀,高抬贵手,在下这给您赔不是了,改日登门拜访可好?”

    看来灵公果然狡诈,依然不承认杀人之事。

    自觉大师并未理会,向座下的僧头示意,僧头大声喊到:“带福为和玄真上殿。”

    福为刚进入殿内,看到灵公,内心也是一震,胸口虚汗直冒,但也只好故作镇定,和玄真一起走到灵公跟前停下,也不敢看灵公一眼。倒是玄真一进来便死死盯着这被护花打榜的黑衣人。

    刚停下便开口道:“看此人身形,必是那晚欲谋害我的黑衣人,如今已被擒住,看来可以还弟子清白了。”说完玄真内心倒是一阵轻松。

    众人也未理会,自觉方丈开口道:“福为,可曾见过此人?”说完指了指灵公。

    猛然被问,福为更加心虚,看也未看灵公一眼,连忙回道:“未曾,未曾,弟子未曾见过。”

    觉远见状甚是怀疑,提醒道:“你倒是看此人一眼再回答!”

    无奈,福为只好硬着头皮转身看了一眼灵公,依然回道:“确实未曾见过。”

    众人也感觉福为之态有些异常,慧志大师转而对着玄真问道:“你可曾见过此人?”说完指了下灵公。

    玄真如实回道:“那晚黑衣人蒙面,弟子不敢确信就是此人,但从其形体外貌来看,极为相似。而且,那晚福为也在现场,他明显是在撒谎。”

    福为听玄真如此一说,显得更加慌乱,连忙跪下。

    惊恐道:“方丈,莫听他血口喷人,弟子未曾见过此人,那晚就是他要偷盗藏经阁,还打伤弟子,弟子冤枉啊!”说着说着变成了哭腔。

    这时,夜巡僧头开口道:“方丈,那晚弟子确实只看见福为大师和玄真在大打出手,并未看见黑衣人。”僧头确是将其所见诚实道出。

    而觉远听后似有疑问,问道:“夜晚那么黑,他们又是在禅武台内打斗,你确认看到的两人,其中一人是福为,另一人就是玄真?”

    僧头侧头仔细回想了一番,挠了挠头,刚才还坚信自己所言,经不住觉远一问,竟有些动摇起来。

    略显无奈地回道:“觉远大师如此一问,弟子刚才仔细回想了一番,福为被打伤确信无误,而另一位僧人也未曾完全看清其脸面,只因其蒙面,而从体型来看也与玄真无异,据此推断,应该是玄真没错。”

    “哦?怎么又成了应该是玄真?刚才你不是说就是玄真吗?”觉远反问道。

    “这,这...但是,就在玄真所在厢房的不远处,发现了蒙面巾和杀害僧友的匕首,而且他确实受伤,与我看到的那蒙面僧人所受伤之态一样,据此推断,必是玄真。”

    僧头如此推断,貌似合情合理,众人竟一时也无法反驳。

    慧志大师这时开口道:“那如何解释惠灵就是黑衣人,而且如果玄真所言为真,确实就有个黑衣人。”

    慧志大师讲到此若有所思,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假如黑衣人就是那个僧人呢?也许净言所看所言也是真?只是与玄真看到的不是同一个时间的同一个场景?”

    僧头反倒越听越糊涂,问道:“如果黑衣人就是惠灵,也就是说小僧看到的是福为与黑衣人在打斗,并不是玄真,那玄真又在何处?”说完一脸疑问。

    慧志接着说道:“也就是说灵公假扮僧人,故意被福为打伤,然后假装逃走,故意让净言看到这逃走之人就是身上被尖砾石割伤之人。”

    觉远接着说道:“也就是说玄真早已受伤并逃走,而灵公和福为只是故意在你面前演戏,我敢保证,灵公身上也必有与玄真身上一样的伤痕。”

    说完走到灵公面前,猛然撕开灵公上衣,竟无一点伤痕,觉远甚是惊讶。

    灵公反而哈哈大笑道:“蠢驴,你灵公爷爷的胸口好看吗?”

    觉远无奈,撒手而去,并未理会。

    慧志走到灵公面前,将其衣服掩好后,问道:“灵公这般费尽周折,演了一出好戏,可谓是功败垂成,可是,之后为何要杀不相干之人?酿出如此祸事。”

    灵公眼神依然冷酷,还未开口,倒是福为先跪着到慧志跟前,哭喊道:“首座大师,小僧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少林之事,求大师饶命。”

    说着说着指着灵公道:“就是他,他,他...威胁小僧要昭告赌博欠债之事,小僧被威逼利诱,才犯此大错,小僧并不认识此人,求大师饶命。”说着说着竟跪爬于地乞求饶命。

    只见灵公大声冷笑,全身发抖,众人以为其被揭穿后故作态势,看其如何表演。

    没想到,其手上竟悄悄出现一颗火雷,轻轻一丢,顿时浓白烟火冒起,听有人大喊了一句不好。

    慧志不顾烟火呛鼻,就向灵公所在方位抓去,结果竟然抓空,待烟雾稍稍散去,地上竟只有刚才捆绑灵公的绳索,而灵公已不见踪影。

    僧头看见连忙喊到,封锁寺内所有出入口,快速搜查,众巡僧领命后正准备各自散去。

    观志大师这时开口道:“此乃东瀛忍术,不用追了,据老衲所知,此乃东瀛忍术之中的火遁术,逃跑之绝技。”

    “乃忍术独有的内功身法,一旦使出,如闪电幻影,瞬间可到数十丈之外,在中原恐怕只有鬼谷的“凌云功”轻身功夫方可与其一决高下。”

    方丈大师听完开口道:“看来此灵公已投入东瀛国,我们还是要万分小心,东瀛之人有如强盗,对中原珍宝神物觊觎已久。”

    方丈接着说道:“既然事情已明了,暂且将福为关至徒壁牢,玄真无罪释放。”

    “但其不守寺院戒律,夜闯藏经阁禁地,明日与少林新秀一起下山历练,为时一年。”

    说罢玄真领命,洗去不白之冤,接着谢过方丈和几位大师后,众人便散去了。

第十八章 冰释前隙

    第二日,玄真只好与觉远师父道别。

    两人来到少林寺后山一处林间,这林间不是别处,也是少林寺众弟子平常练功之处。

    树上都缠了密密麻麻的草绳,也有树上垂下来的粗细绳索,还有很多木人桩,奔牛桩,亦有很多少林棍架。

    师徒二人来此地并不是练功,而是道别。

    觉远边走边说道:“想师父当年意气用事,离开少林正院,而到邻寺下院,外人都传是为师与师兄不和,其实不然。”

    “乃是当年你的师公,也就是普善方丈,在闭关时圆寂,其中有很多蹊跷,而为师那时正在外游历修行,回来才知道此事,那时自觉已是方丈。”

    “但他即为方丈,也仍未查出蹊跷之处,为师太过意气,恼怒之余才离开少林正院。”

    “也是想离开后方便暗中查探,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未查出一二,只查出普善师父闭关达摩崖期间,波斯教曾秘密拜访过耶罗多次。”

    “说到这个耶罗,为师对其最不信任,一个外来教派之人常年苟活于少林,引起江湖很多非议,直到现在,还在误传,说我少林正统杂入外族,香火不纯等等,很是气恼。”

    “这些事为师不曾给你说过,为师只是想让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任何时候都要心存信念,任何时候都要记得感恩。”

    “无论在哪里都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对事,对人都要多一份警觉,这次在少林寺所发生之事应该让你多少有些教训。”

    玄真点了点头,觉远接着说道:“为师一直不相信你师公是练功走火入魔而圆寂,必定有其后的原因,为师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查出其幕后黑手。”

    玄真仔细听完后说道:“师父,原来你这么多年都在暗查师公突然圆寂之事,如果背后真有什么谋害之举,那也必定是极其隐秘。”

    “师父不必过于自责,太过隐秘之事必然难以查探,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秘密就会逐渐浮出水面。”

    “就像这灵公,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其早已退隐江湖,没想到秉性未改,仍然干着阴险谋害之事,到头来还是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

    觉远听完甚是高兴:“想不到为师的徒儿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玄真成熟了,为师真替你高兴。”

    “只是以后做事要有分寸,不可再像为师这么莽撞马虎,随心所欲,不然以后有你吃亏的地方。”

    “哎呀,师父,从小我就在您身边,你的脾性可都传给了我,想改都难改,这莽撞马虎,随心所欲师父要是不改,做徒弟的能改的掉?”

    说着说着师徒二人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嬉笑的场景。

    “你这臭小子,刚夸了你两句,还没走两步,臭德性又开始了,看为师不削你!”说完就要动手。

    玄真笑嘻嘻的躲过,说道:“师父,您还是别和我那么严肃了,你严肃起来反而觉得不正经,从小到大,我犯了再大的错误,你也没和我严肃,我这刚说要离开你外出历练,您倒是严肃起来了,让徒儿很不适应。”

    “不适应也要适应,师父能永远在你身边吗?要是师父像你师公那样,哪天真走了,躺在棺材里,满脸都是严肃,到那时,你就得天天适应。”

    觉远本是一句嬉笑的言语,但透露出的其实是内心的不舍,把这次短暂的离别夸张成永别。

    玄真听完师父如此一说,竟然内心一酸,眼眶有些打转,说道:“师父,徒儿明日就要离开,可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可不想像你当年那样,回来后就看不到师公了。”

    觉远也觉得自己刚才那样说不甚合适,但又严肃地说道:“如今你要离寺历练,江湖不比少林,有险恶,有意外,有惊险,有困境。”

    “但同时,也会有友情,有大爱,有欢喜,有很多艰难的选择,虽然说是让你下山历练作为惩罚,但师父觉得是一次修行,希望玄真回来后,更加成熟稳重,更加懂得世间百态。”

    在离开前,玄真又来到徒壁崖,来到普度大师所在的牢房内。

    普度看到玄真,甚是高兴,竟然手舞足蹈。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任何人来看过普度,对普度来说,唯一想见到的,而且眼里唯一的人就是他的徒儿济元。

    玄真开口道:“师父,济元来看您了。”说着将提的酒菜放到地上。

    普度一番手舞足蹈后定眼看着玄真道:“济元,你终于肯来看为师了,你终于愿意见师父了,自从多年前你离开后,师父日日夜夜思念,师父对不起你,师父教坏你了,师父让你堕入了红尘,师父就是那个祸根,济元,你打师父。”说着就将玄真的手拿起来,要打自己。

    玄真见状连忙制止道:“师父,徒儿怎么能怪您的,您将徒儿从小带到大,您是徒儿这一生最大的恩人,唯一的亲人。”

    听到亲人两个字,普度突然又陷入癫狂:“亲人?不,不,不,我不是你的亲人,我不是你的亲人,我没有亲人,我就是一个孽僧,我教坏了你,我只是你的师父,只是你的师父。”捂着耳朵,疯狂摇头,甚至推开了玄真。

    如此行为让玄真不知所措,只好开口道:“师父,您是我唯一的师父,也是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当然是亲人了,没有你就没有徒儿的现在。”

    “不要亲人,不是亲人,也不要你做我徒儿了,我也不是你师父了,你快走,你快走,快快走开,你快走开。”

    说着竟独自蜷缩到牢内一角,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玄真看此情景,不好再继续下去,心里想,普度大师如此可怜,但也无可奈何,会记得普度大师的好,希望历练回来后再来看他。

    说着就要离开。却听见普度嘴里嘟囔说道:“幂月,幂月,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听其也不知所言何时,也许又是伤心往事,叹了口气,默默说了句师父保重,便走了。

    玄真自下山后,每日苦练普度大师教给自己的‘卷龙功’日益精进,竟有神速,掌上的龙卷之气竟已有拳头大小,看来其也是天赋异禀,练武奇才。

    每日在外最想念的便是觉远师父,没想到师父多年来还在为普善方丈圆寂之事在暗地调查,可自己又一点忙都帮不上,有些苦恼。

    但也无奈,只能潜下心来好好在外修炼,满一年后回到少林,练成神功,助师父一臂之力。

    至此,少林一行二十三人结伴而行,穿越在田间山林,大街小巷。

    每到一处甚是壮观,四大金刚带头,十八罗汉在后,传龙最末尾。

    有时四人成列,有时两人成列,整整齐齐,戒律严格,彬彬有礼,化缘助人,抱打不平,施善扶弱,弘扬少林之好德。

    这日,二十三人行至淮安一带,来到淮安府,正做化缘,途经此地最有名的妓院天妃坊,乃是四乐教东仙门管辖之处,门主乃“花不乐”花潇潇。

    只见一众妖艳秀色的女子在窗栏处对着和尚们花枝招展,叽叽咋咋说着要邀请和尚们进去,给和尚们施缘,和尚们大多低头不闻不问,没见过世面的偷看了几眼,甚是心动。

    这时,玄真喊道:“众僧友们,有人吵着喊着要给咱们施缘,咱们如果不去,那就是心中有偏见,佛者,四大皆空,我们只是化缘祈福,念经超颂,有何不可?”

    四大金刚之一的普济应道:“阿弥陀佛,积善行德,福报必得,只是这烟花柳巷之地易招诱惑,是非较多,还是不去为妙。”

    玄真走上前来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心中有佛,目中有佛,所见皆佛,何来诱惑?何来烟花柳巷?”

    普济道:“玄真师弟所言极是,预成佛者必成之,意念疏者,难成之,就当是考验吧。”

    这时,上面的妖艳女子又唧唧喳喳道:“快进来吧,给各位大师施点女色如何?”“大师,小女子胸口郁闷。”“请大师上来为小女子解解困惑。”

    一众和尚相继入内,引来街上众人围上来看热闹,都想看看这和尚们是否会惹出什么笑话。

    大街上也有人喊道:“这进去就出不来了!”“污秽之地,进去不得”,也有人喊道:“和尚**了,和尚**了。”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刚一进去,众女子笑颜皱开,细声嗲语,手绢上的香气直扑鼻来。

    老鸨子先起了话道:“呦,今天是哪个菩萨开恩了,让你们到这开荤来了?呵呵...姑娘们,招呼好了,这天妃阁的名气就该传到京城了。”

    带头的虚济不紧不慢继而开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误会了,贫僧一众来自少林寺,下山修行,正好路经贵地,前来化缘,还请施舍一二,感激不尽,必有福报。”

    “哎呦,小事一桩,这也是我们天妃阁的福气,但是,我们这些姑娘们挣些银子不容易,每天不知道要招呼多少个像你们这样的‘男人’。”

    说话带有挑逗之意,个别和尚有些按捺不住,喊道:“请施主注意言辞,我们是佛家弟子,莫说污秽之语脏了我们的耳朵。”

    老鸨子听这话也不恼,笑眯眯说道:“老娘乃一介俗人,不然也不会做这种生意,这本身就是俗人俗世俗地,有些人偏就喜欢温柔乡,赶也赶不走,不请都自来,你们不也进来了吗?想要化缘?还是想要姑娘?哈哈......”现场所有人哄堂大笑,好不热闹。

    这时,玄真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鸨子,凑近闻了一闻,老鸨子还以为这和尚开始动心了。

    谁料玄真捂嘴一笑道:“如果在贵地化缘能化到一位姑娘也好,你看看谁想跟我们这群‘男人’走?”

    说完众和尚和众姑娘都哈哈大笑,老鸨子脸色微变,正想开口。

    玄真抢话对着老鸨子说道:“唉,你不行,你太老,腐味太重,像你这样的,我们这群‘男人’看不上,估计别的男人也看不上吧?算了算了。”

    老鸨子听完气的瞪眼惊呼鼻子。平日里姑娘们被老鸨子压榨的够呛,听玄真如此奚落老妈子,心里倒也不讨厌,但也不敢发出笑声,生怕被老妈子听见为难自个。

    老鸨子这时有些恼怒,说道:“我看你们这些秃驴哪是来化缘,是来寻老娘开心的,老娘真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你们这些闹心驴。”

    虚济道:“玄真,出家人应积口德,不得无礼,还请施主见谅。”而后又接着道:“这俗话说,比丘修行,托钵化缘,弱悭吝心,广积功德。施主,有缘化缘,无缘亦不强求。”

    老鸨子见此和尚说话倒是客气,恭恭敬敬,本来这遇上比丘化缘,乃是福事,只要施舍一点就算是积福田。

    自己本来也不想如此,也是老鸨子自己先说话有些难听,玄真才有此回呛。

    老鸨子开口道:“这和尚还是明事理,说话倒是客气有礼,除了这个玄真和尚,每人赏碎银一块,阿弥陀佛。”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双手合十作佛礼。

    玄真倒也无所谓,这也算是一大笔“施舍”,相比几个馒头,几盘蒜头,这些也够每人吃好几日了。

    也算一个小插曲,化缘完毕,虚济一众正欲告辞,谁料门口一个声音喊道:“给我最好的姑娘。”众人回头一看,竟是个和尚。

    这和尚进来打量了一番众人,开口道:“呦,今天店里生意这么好?”

    老鸨子赶忙上前喜迎道:“呦,大和尚,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紫云,快招呼。”

    只见一个穿着紫色纱衣,玲珑透体的姑娘拿着玉扇,小步快走过去扑通就掉入和尚怀里。

    众和尚看见均不忍直视,都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紫云娇声喘道:“你个死和尚,多久没来了?让紫云想的好苦。”说完还柔弱的捶打了和尚胸口两下。

    这和尚经紫云这么撒娇,早就受不了了,连忙温柔说道:“老衲亦是十分想念紫云,这不来了,走,赶快上楼,老衲定让你飞仙。”

    说完便一把将紫云轻松抱起,可见其力量之大。

    刚准备上楼,听见一个声音喊道:“慢着。”

    这和尚听有人如此一说,心里了顿时不高兴了,脸色微变,怒道:“谁人敢阻挠老衲。”

    玄真这是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这和尚道:“敢问大师法号?”

    和尚不予回答,只是说道:“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驴蛋,不配问老衲法号,知趣就各行其乐,莫扫了老衲雅兴。”

    玄真不依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老驴蛋的法号。”

    和尚听后甚是不悦,一把将紫云托起,让其坐到自己宽阔的肩膀上,竟能稳稳的坐住,其臂粗如水桶,肩阔如宽椅。

    就这样直直走到玄真跟前,身材比玄真大了一圈,再加上肩膀上坐了紫云,形成强烈的高低反差。

    和尚瞪大眼睛喊道:“既然知道老衲大名,还敢如此出言不逊,活得不耐烦了?”

    玄真却不怵回道:“小僧活的很滋润,虽比不上大师花天酒地,但小僧至少知恩图报,不会自个潇洒,忘了恩人。”

    和尚听出其话中有话,威胁道:“何处此言?要是有话快讲,有屁快放,说不出个一二,老衲将你撕碎。”

    “你可识得普度祖师?”

    众和尚听后亦引起骚动,纷纷说道:“普度祖师?就是那个将自己关到徒壁崖的疯和尚?”

    “难道这和尚就是济元?”

    “济元?就是那个犯了戒律,被赶出少林的四大金刚?”

    “不错,江湖人称断肠和尚就是他了。”

    这时,那和尚摸着紫云裸露出来的大腿答道:“老衲已与少林无任何关系,已不是少林弟子,什么祖师都不知道,知趣就赶快从老子眼前消失。”

    这断肠和尚果然不食人间烟火,冷漠无情,嫣然一个行走在江湖的怪物**,让人无可奈何。

    “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枉费普度祖师思徒心切,甚至将自己关至徒壁牢,以求......”

    还未等玄真说完,断肠和尚哈哈大笑,打断道:“就是他自己跳入悬崖,死了,与我何干?那都是他自作自受,啰里啰嗦,烦人!”,说完径直走了,不理会玄真。

    玄真竟愕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心想,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才让济元如此绝情?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背后的原因。

    想到此继而开口道:“济元大师,江湖都说大师无情无义,本来小僧是不信的,如此看来,非但绝情绝义,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断肠和尚本来已经架着紫云走开了,一脚都踏上楼梯,听玄真如此一说,怒从心起,肌肉绷紧,稍稍用力,那阶楼梯便咔嚓断掉。

    然后猛然起脚,将碎木块踢向玄真,这碎木块便如飞镖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射向玄真,说时迟那时快,玄真一个转身躲过木片。

    刚一站稳,还不等济元再出招,连忙说道:“久闻大师乃少林寺有史以来最得意的四大金刚,大力金刚拳早已练至如火纯情,小僧根本不是大师的对手,还请大师高抬贵手。”

    “既然知道,为何还出言不逊,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以后和尚还怎么在江湖立足。”断肠和尚怒言道。

    “大师,不是小僧无礼,您在江湖上还有立足之地吗?知道江湖上都怎么说大师吗?小僧都听不下去,刚才那话也不是小僧有意要说,只是江湖上都如此传闻,小僧本来不信,可是刚才大师的所作所为确实无法让小僧信服。”玄真解释道。

    断肠和尚倒是挺在意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玄真正好借此发挥。谁料断肠和尚还真信其言语,说道:“那你说说,江湖上都怎么说贫僧?”

    玄真脑筋一转,继而编到:“江湖都说大师武功高强,深不可测,是一顶一的高手。”

    先说些好听的话,没想到这断肠和尚内心倒是欢喜。

    又接着说道:“只是无情无义。”

    断肠和尚立马又怒从心起。玄真连忙说道:“这都是江湖上的人说的,不是小僧说的。”

    看断肠和尚没有向前,又说道:“江湖上的人还说了,这断肠和尚连自己的师父都不认了,竟让自己的师父都发了疯。”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个连师父都不认的人,让人瞧不起,武功再高有什么用,我就是没有武功,我也瞧不起他!”

    说到这里,断肠和尚勃然大怒,托起紫云,臂膀一甩,将紫云径直扔向了二楼,这紫云竟不偏不倚刚好坐到二楼的栏杆上,吓得不敢动弹。

    怒道:“江湖山的人都胡说八道,我济元什么时候不认师父了,当年,是少林寺将我从四大金刚除籍,还让我受了七七四十九日面壁禁足之刑。”

    “随后,就是我那师父无情地将我赶下少林,并说让我永远也别再回来。”

    “永远不要向别人提起他是我师父,说我济元无情,都不知道那老和尚才是最无情无义之人吧。”

    “如此狠心将我赶下少林,哼,也好,从此老衲逍遥自在,吃喝嫖赌样样随心,哈哈哈哈......”

    玄真这才明白当年其中的缘故,才知晓其中的误会,摇头叹道:“济元大师,你真是误会普度祖师了!”

    “哼,误会?明明就是他不念旧情,将我赶下少林,这能有何误会?”

    “小僧曾听僧友说过,当年在大师被禁闭期间,普度祖师苦苦哀求普善方丈,想让其念在师兄弟的份上,放过你一马。”

    “哪怕罚你在少林扫一辈子地,做一辈子伙夫都行,只是你所犯戒律乃最忌讳的四戒之一。”

    “方丈大师如不废掉你的武功,驱逐少林,就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也无法向众弟子交代,即使普度祖师再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

    “所以,普度祖师为了保全你的武功,不想让你进入江湖后成为一介废人,才私自放你下山。”

    “只恐你不肯,便以如此绝情的手段逼你离去,没想到竟种下如此深的误会。”说完玄真叹息,然后道,不信你问虚济。

    虚济也道:“玄真所言属实,要不是普度祖师私自放大师下山,大师恐怕早已成为废人。”

    恒忌也道:“自从大师被放走后,方丈自然不会放过你师父,将他关入徒壁牢内,后来方丈大师是在忍心不过,想要放了普度祖师,可是普度祖师竟有些疯癫,不愿出去,说要在这等徒儿回来。”

    常忍也道:“是啊,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这些年在江湖上真是坏了少林寺的名声,劝诫大师早早回到少林伏罪,不然普度祖师就要终生关在徒壁牢了。”

    断肠和尚听完内心如五雷轰顶般难受,竟有些颤抖,发问道:“你们说话当真?”

    玄真回道:“千真万确,普度祖师是因为思念你过度,才神经错乱,疯疯癫癫,也不愿再走出徒壁牢半步。”

    只见断肠和尚竟扑通一声跪下,大喊道:“师父,济元错怪你了,济元这就回去找你。”

    说完要起身便冲出天妃阁,出门之前回问玄真道:“敢问尊姓大名,日后恩情必报!”

    玄真回答:“因普度祖师对小僧有恩,不求回报,小僧法号玄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济元施回礼后便径直朝少林寺方向走了。

    这济元来到少林寺,被拦在门外,只因其**太重,永不能踏入少林寺内,便在门外守了三天三夜,也不见应允。

    便心一横,竟要硬闯,一拳砸破庙门,众弟子见状就要拦截,竟也拦截不住,纷纷被打倒。

    这时,惊动了东西职事监院,派十八罗汉前来拦截,天罡北斗罗汉阵排布。

    济元作困兽犹斗,悲愤之余,阎气更盛,以硬碰硬,金刚之气全身环绕,犹如佛光罩身,拳头所到之处刚劲无比。

    十八罗汉纷纷抵挡吃力,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只见济元使了一招“雷霆震海”,又使了一招“天崩地裂”。

    这招天崩地裂不同于以往的招式,更加猛烈,集聚了全身气力,一击得手,将全数人全部震倒,自己也将耗尽真气。

    此时,济元已有气无力,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后山走去,去往徒壁牢。

    慧志见状喊到:“济元,你如此执迷不悟,硬闯少林,还打伤少林弟子,你这是全然不把少林放在眼里。”

    “二十年前,本该就废你武功,不再让你为祸江湖,没想到,如今你竟祸害到少林寺来了。”

    “今天,我就把二十年前没有完成的惩罚完成了!”说完便示意四大金刚上前。

    趁其说话期间,济元蓄积了少量真气,集于丹田,做好打算,吼道:“废了武功便是,贫僧只想要见到我师父!如果废掉,能见到师父,拿去请便。”

    “事到如今,你已不再是少林弟子,哪有什么师父,先废掉武功,赶出少林。”慧志怒道。

    济元用尽全身气力震吼道:“师父,师父,济元来了!”震彻全寺,犹如狮吼功般的威力。

    说完双膝跪地,真气耗尽,成为待宰羔羊。

    这时,四大金刚上前,将其拉起,两人拉胳膊,两人拉腿,慧志走上前来,点穴封脉。

    言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犯下滔天罪孽,不杀已是佛法之恩,今天就将你在少林寺所学全部拿回,也算是替天行道,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说完施了佛礼,便开始动手。

    只见其使出易筋经中的禅手功,将真气聚到指尖,真气便如锋利的火焰闪闪发亮,真气不断涌出,犹如一把尖刃。

    先点其麻穴,济元全身便立刻麻木失去知觉,竟无法操控身体,全然不听使唤。

    然后准备再割手足筋,最后封任脉和督脉,最终永远都不能再学武功。

    慧志走到其左侧,正要割其左手筋,突然一个震天怒吼声喊到:“谁人要废我徒儿武功!”

    刚闻其声,便见其从堂后飞身而入,瞬间便至慧志跟前,一手竟已抓住慧志右手,如此之快,犹如鬼魅。

    此乃易筋经中的移形换位身法,虽比不上凌云功,但也速度极快。

    慧志连忙收工应道:“普度祖师,您何苦亦执迷不悟,当年要不是你私自放走济元,怎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这样还是助纣为虐,孽缘轮回。”

    “再说,我这是依当年掌门之令执刑,难不成,你又要抗法不从?”

    “哼。”普度冷笑道:“狗屁法理,孽缘便孽缘,今日老衲只认师徒,不讲佛法,放我们师徒生路,从今以后,与少林寺再无瓜葛。”

    “不然,老衲踏平少林。”说完眼神怒炯,直瞪着慧志。

    此时慧志也不好服软,亦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答应,那以后还如何服众。

    便回旋道:“祖师,您这是为难老衲,要不贫僧请方丈来一辩是非,看方丈如何说?”算是请求。

    普度依然不屑道:“就算是普善来了,也无用,老衲要带人走,谁敢不从?”

    虽然其污头蓬面,但却气势凌人,以一人之势力压群僧。

    就在僵局之时,祖师二老已来到堂前,观志祖师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普度,你这是何苦?”

    义清祖师也说道:“真是孽缘啊!”

    普度也未转身,背对两人道:“老衲注定与佛无缘,只因尘世情缘难了,一直以来希望通过佛法净化自身,但越陷越深,内心所受煎熬甚至无法自拔。”

    “二老,今天算是普度相求,只要放过我师徒二人,从此离开少林,亦安分守己。”

    义清祖师继而言道:“老衲亦是看在眼里,大师在武学修为上确实颇具天赋,只是难过情关,始终与佛法无缘,内心所受情缘与佛缘之冲突日益强烈,最终导致心魔泛起,直至迷失。”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济元出现,认回师父,算是了了你的一桩情缘,既然你已作出选择,心魔已除,要回归尘缘,二老亦不强留,只是要约法三章,否则日后还要替少林清理门户。”

    这时,普度才转过身来,面对二老答道:“大师,请讲,我师徒二人必从。”

    义清大师说道:“约法一:你师徒二人皆受过少林恩惠,如少林有难必出手相救。”

    普度答道:“这个必然,即使不说老衲也必会如此。”

    “约法二:你师徒二人日后行走江湖,需行侠仗义,积善行德,不得再放任济元为祸江湖。”

    普度答道:“请二老放心,我徒儿与老衲一样,只因误会,离开少林后心魔作祟,没了约束,老衲日后必定严加管教。”

    这时,观志大师开口道:“这约法三...你走上前来,只告诉你一人。”

    普度也未犹豫,便径直前去到了观志身旁,观志密耳了一番,普度竟如听到惊天秘密一般,眼睛转而死死盯着济元。

    听到最后竟激动不已,眼眶湿润,愣在那里,庭院内众人已纷纷散去,普度才从惊闻中觉醒,一步一步挪到济元跟前。

    济元这时麻劲渐除,连忙起身,扶着老迈的普度道:“师父,弟子连累你了,当年都是因为弟子沾惹孽缘,酿成祸事。”

    普度低垂着身躯,有气无力,抚摸着济元的臂膀,眼神充满关爱,再回头看看整个少林寺。

    傍晚的光辉耀着金色屋顶,多少载在此生活修炼,多少载与众人一起度过,多少载那些抹不去的回忆,在脑海里不断反复。

    难怪自己与佛无缘,内心依然如此感性,容易感情用事,内心念到,罢了罢了,尘缘至此,往事不堪回首。

    又想起刚才观志给他说的那些,竟想不到幂月当年为自己生下了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就是济元。

    幂月算是为己而死,当年与幂月一见钟情,可幂月为了不连累自己,竟悄悄离去,直到十月怀胎,生怕以自己的能力养活不了孩子。

    便拜托观志大师收养孩子,但不让自己知道。幂月,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

    想到这里潸然泪下,已哭成泪人。转过身紧紧抱着济元,悔恨自己为何当初不离开少林,悔恨自己为何不和幂月私奔,不然这时一家三口该多好。

    斯人已去,无法复活,如今只能与济元相依为命,以慰其在天之灵。

    命运便是如此,有时捉弄你,有时纵故你,有时眷顾你,你也只能欣然接受,面对接下来让自己更美好的时光。

    普度缓缓说道:“济元,不怪你,不怪你。是为师错在先。如今,事已明了,这一生为师是自作自受,到如今,即使悔恨也无济于事。”

    “走,我们边走边说,这件事也应该对你讲明,咱们师徒就敞开心扉,往事未来事一一说尽,再入江湖你我便是不同身份。”

    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山路,稍显步履蹒跚,总算经历过人生劫数,解开了误会,抛去了心魔,父子团圆,最终心境归元。

第十九章 廖氏神器

    接着说玄真。

    自玄真在机缘巧合之下搭桥牵线让普度和济元团聚后,与众僧一起继续南下,到了应天府。

    正值端午节庙会,歌舞升平,人满为患,商贩满街,粽子飘香,琳琅满目,好不热闹。

    还有赛龙舟,闹花灯,踩高跷,舞狮子,耍杂技,一派热闹景象。

    女人们穿的是花枝招展,男人们穿的是玉树临风,小孩们也有大红的新衣裳,手上拿着糖人蹦蹦跳跳嬉笑耍闹。

    一到节日,百姓们好像就与这江湖,与这纷争的世界无关,尽情享受在这欢乐的世界,俨如人间桃花境地。

    也许这样的欢乐世界就是人们追求的无限境地,也许这样的时间只是现实里安乐的短暂幻境,也许这样的聚集只是为了刻意忘掉一世的烦恼。

    无论怎样,都逃不过命运的种种羁绊,够强大才可能战胜羁绊,就像是不断战胜命运的各种关卡,直到人生巅峰。

    一群和尚穿梭在人群中,与这世俗格格不入,好像一群来自世外的佛尊在视察民间,看到人间这般幸福场景,也不禁想要掉入人间而不想再回去了。

    确实,有很多和尚在这里便被繁华的商街所吸引,丰富的色彩,无数的精美商品。

    人们高盛的欢乐情绪,游戏耍闹的欢快,吸引有些人的驻足,甚至参与。

    也许你有信仰,你有原则,你有目标,但在‘魔鬼’的诱惑下,在你‘舒服’的淡志下,便会偏离原来的目标、原则,甚至信仰,最终掉入‘温柔’的陷阱,忘记初衷。

    十八罗汉里面有些年纪较小的和尚,见到热闹场景便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甚至已走散。

    他们穿梭在人群商贩中,对很多小玩意爱不释手,对很多美食垂涎三尺。

    甚至对‘人间’的繁闹乐不思蜀。戒色、虚为、浮开三位早已与队伍脱离,不见踪影。

    虚济无奈,只好将众人带离闹市,来到偏巷一处冷清之地。

    给众人说道:“莫忘记此次我们下山修行之目的,若是被这点世俗迷惑,那还谈何修行,还谈何禅法,更不用说大乘佛法了。”

    “我们是三界之外的明灯,是顽固世俗中通往极乐世界的领路者,是让人们大彻大悟世道的布道者。”

    “如果我们都迷失自我,沉浸在这无聊的繁闹中,岂不是给少林丢脸,给佛祖丢脸,让天下人笑话。”

    虚济顿了顿看了看众人点头的点头,沉默的沉默,东张西望的东张西望。

    坚定道:“夜新、罗那、岩原,你三人结伴,无论如何在今晚之前将戒色、虚为和浮开三人找到,并带到北城外二十里之处的龙星门。”

    “少林寺与龙星门有些交情,今晚就在那里过夜,无论找寻结果如何,最晚子时之前回来。”

    三人允诺后便准备自行前去寻找。

    这时,玄真站出来道:“虚济师兄,玄真愿一同前往寻找。”

    “想这应天府街巷甚多,且人多物杂,恐三人在子时之前都寻不完这些街巷,多一人去多一个人手,这样找寻到的机会更高一些,也许不用到子时那么晚便可回去了。”

    虚济稍想片刻道:“也好,便一同跟去,分头寻找,你们自己定一个汇合的时间地点,到时候便一起回来,且不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

    四人便在众人哈哈大笑的声音中离开了。

    玄真说要去寻找三位师兄弟是次,其实是按捺不住对这繁华闹市的好奇,就想看遍这各种奇技淫巧。

    离开后便大摇大摆地向闹市中心去了,也许三位师兄弟和其一样,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之心而流连忘返了。

    哪有什么心思找几位师兄弟,一人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左看看,又看看,仅仅是新奇,不买也不问。

    看着甚是潇洒,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廖氏武器的铺子,只是这个铺子与别的不同,门厅冷清,毫无人气,冷冰冰的,让人不敢靠近。

    顿时好奇起来,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据说廖氏武器乃兵器世家,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乃江湖上最有名的兵器店。

    另外“廖氏白打榜”在江湖上也是极负盛名。

    玄真进入店内,环顾四周后,看着倒不像个兵器店,而是一间小茶室,房间不大。

    中间是一幅诺大的人物水墨画像,只见此人神采飞扬,烟须缥缈,背手而立,大家风范。

    正在想此人必定是个人物,也不知道是谁,正在思索间。

    这时有一人早已在屏风后面,看此和尚神采奕奕,气质不凡,颇有兴趣,正看见和尚在看着父亲画像。

    然后边走出来边微笑着说道:“这是家父,廖志安。”

    玄真循声看去,走出来一位年轻人,一袭蓝衣劲服,徒手而立,打扮甚是张扬,但谈吐优雅,嫣然一个风流公子哥模样。

    接着开口道:“这位大师,想看何种兵器?”

    玄真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出家人对兵器并无兴趣,碰巧经过,便随步进来,岂料进来后竟无一件兵器,为何店名又叫做廖氏武器?”

    年轻人微微一笑,回道:“看来大师对廖氏武器不是很了解,在下廖不凡。”

    “幸会,贫僧玄真。”

    “幸会,这江湖上最有名的铁匠铺当属林家匠林氏武器和廖志安廖氏武器”

    “林氏武器只为皇家服务,而廖氏武器乃当今江湖上最有名的武器铺,玉女、真武、神虎帮、龙星门、五岳派等主流大派都在廖氏定制过传世兵器。”

    “凡想要在廖氏定制武器,需过三关,方可预约武器,否则概不接待,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儿一件武器也没有。”

    “原来如此,敢问需过哪三关?”

    廖不凡料到玄真由此一问,不紧不慢回道:“好,大师请坐。”两人坐定后便有下人送上茶水。

    接着道:“这三关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这兵器本无性,但凡用之则性凶,非制作者所能控制,为让每件神器尽可能适得其主,才设三关;”

    “缘为第一关。”

    “挑战白打榜为第二关。”

    “凝血淬炼为第三关!”

    玄真专注听解,回道:“施主所言极是,这也就是出家人不喜兵器之原因,用之则凶也。只是这三关甚为奇特,不知作何解?”

    “待在下细细讲来,缘为第一关,所谓缘,并不是与廖家之缘,而是与原器之缘。”

    “廖家搜集了天南海北的奇器异宝,谓之原器。”

    “这原器有的来自天外之物,有的来自深海绝境,有的来自深山密洞,甚至传说有的来自神仙或神魔之界,这些物件平常人等可能几世都见不到一回。”

    “原器分为九等,乃天、地、金、木、水、火、土、神、魔九种。”

    “总之,求器者需先过缘关,九种器脉,缘中一脉,千种原器,缘中一器。”

    “想要求得,不是你挑原器,而是原器挑你。”说完端起茶杯自饮,玄真听其所言确是闻所未闻,但合情合理,神秘非凡,真想求得一件,看看自己与哪种器物有缘。

    按耐住内心的好奇说道:“只听这第一关就如此讲究神秘,看来要得一件属于自己的神器也许如佛家之言一般,先有结缘,再有因果。”

    廖不凡微微一笑,道:“确是如此,器本无性,一旦缘定,会遵从所使人之性,善恶因果一切皆缘。”

    “请教施主这第二关如何作解?”

    “第二关乃挑战白打榜,可能大师会好奇,这廖氏以卖武器为名,为何要设白打榜,竟与武器无关。”

    “这其中有两层奥秘。其一当年并没有刻意设置白打榜,只是祖师爷提出想要廖氏打造武器,需挑战几位江湖友人,几位友人欣然同意,这才有些延续,时间久了,就有了白打榜排名。”

    “白打榜也没有太多刻意设置,也是江湖上给廖氏的一份薄面,一个不成文的约定成俗,不仅对于门派之间沟通了解有所促进,也是武功切磋的一个很好的契口。”

    喝了口茶继续道:“这第二层奥秘之处,器于人,犹如虎添翼,固然更为厉害,但器毕竟乃身外之物,而人身,人性,人心才为根本。”

    “根本盛才有能力使器,根本固才能更好发挥器之威力,再者,我廖家之器也不想毁在不善用之人手里,更不想毁了我廖家的名声。”

    “想拥有有缘之器,只需挑战我们公布的白打榜里的任何一人,不设期限,什么时候挑战成功,什么时候打造专属兵器。”

    “施主所讲这般作为既是为器寻找更适用其之人,又是让所使之人更加固本培元,还能让廖氏武器更加名震江湖,可谓一举多得,妙哉妙哉!”玄真对此亦是赞不绝口。

    “哈哈,家父所想所做均有其内在的道理,只是想让这件件传世之宝发挥其最强的作用,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人。”

    “令尊亦是良苦用心。不知这白打榜如何排名?”

    “大师客气,今日也是与大师有缘,见大师器宇不凡,定是人中豪杰,在下倾囊相告,不必客气。”

    说的是意气风发,接着道:“白打榜乃是按照武功高低进行排名,别无门槛,仅设二十名。”

    “这排在第一位的乃在江湖上极少露面的鬼谷谷主‘玄仙妙人’王隐;”

    “第二位乃地藏府府主‘九方帝’轩辕九藏;”

    “第三位玉女掌门“钰玑子”玉灵清;”

    “其次是烛龙教教主‘龙之化身’龙渊;”

    “真武教掌门‘穆远道人’杨穆远;”

    “琉球王尚宁侦;”

    “归依道教,隐居于终南山的东瀛人智铁树一郎;”

    “鞑靼族族长‘草原王’林丹汗;”

    “四乐教教主‘仙云菩萨’云在天;”

    “龙星门‘鬼龙阳’龙耀君;”

    “龙星门门主‘飞龙子’龙耀天;”

    “金蛇会总舵主‘青面蛇王’古勒桑;”

    “鹰鹫宫宫主‘鹰灵王’仓木决;”

    “鞑靼族‘战神’乌鲁尔;”

    “神虎帮帮主‘屠蛮子’屠隆;”

    “‘灵公’惠灵;”

    “断肠和尚;”

    “五岳派掌门‘百一关山’关山岳;”

    “烛龙教四大护法之一‘风无影’司徒闪电;”

    “最后是西域巨人,四乐教北仙门护法‘城西保罗’。”

    玄真听完廖不凡的耐心讲解,内心亦是震撼道:“这第二关也是难事,想要打败其中任何一人岂非比登天还难。”

    “非也,这武功或是日日精进,直至臻境,又或是一日悟道,直达臻境,又或是天降神机,直通臻境,只要有追求的执念,便有得来之希望。”

    “贫僧受教了,施主年纪轻轻亦有这番领悟,敬佩敬佩。”

    “大师见笑了,在下只是与高人接触多了,见的多了,听闻多了罢了。”

    “高人自有高人之处,施主能与众多高人言谈受教,实乃幸事。只是如果挑战成功,是否白打榜排名也要有所调整?”

    廖不凡微笑道:“这白打榜说实也虚,说虚也实,每三年调整一次,仅限二十名,排名也仅作参考,不想让白打榜成为江湖人争夺名利的排行榜。”

    “再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有白打榜的二十名高手的推荐,也不是不可以打造,我们是开门做生意。”

    “阿弥陀佛,用心良苦。这如果通过了第二关,那第三关又作何解?”

    廖不凡未说话,而是起身道:“大师稍坐片刻,待在下取一物,大师一看便知。”

    片刻之后,廖不凡掀帘进来,手上拿着一件黑金铁盒,打开铁盒呈到玄真面前,玄真仔细一看,惊言道:“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阴阳聚功石?”

    “大师博闻,阴阳聚功石乃取自天外飞陨所制,江湖上共有三对,听说一对在地藏府,一对在少林寺藏经阁。”

    “施主所言非虚,贫僧曾听闻觉远师父说过,这阴阳聚功石有传功移法之能,乃传世至宝,不知这阴阳聚功石与这凝血淬炼之关有何关系?难道所使之人亦要传功于石,再淬炼于器?”

    “大师果然智慧过人,一看便知。这阴阳聚功石实际是取自同一飞陨,但在不同之处,这阳石的采集地在东海火硫之地;”

    “这阴石的采集地在罗刹国极寒之地,此种陨石天生具有吸纳精元之能,如果长期伴其左右便会精元耗尽而亡。”

    “所以,不宜长久把玩,平常必须密封于灌铅密盒之中。”

    玄真手握聚功石,甚是沉甸,并感觉到一丝抽虚之力,附在手中,像是有无数个触角要深入体内一般,无法抗拒,不敢多拿,轻轻放回铅盒。

    廖不凡接着道:“这聚功石虽有传功之妙法,但一般不敢轻易使用,如果二人所练真气相差过多,体质相差过多,极难成功,一有不甚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经脉尽毁而亡。”

    “但用在淬炼专属神器之上却有其妙用,先将精血滴入聚功石,待尽数吸入后,再传入全数真气,直至浩虚无力而停,最后将另外一块聚功石合并,便会将聚功石内的精元真气尽数逼出,流入神器淬炼,终成神器。”

    “听施主如此说来,这第三关倒是简单。”

    “非也,这第三关其是最难,在传功过程中,如果在真气耗尽之时如有操作不当,一不小心便会伤及体内神元,一旦伤及神元,即使拥有神器,亦是病器,病器会不断反噬,直至抽尽体内神元。因为损伤神元之后,神器便会凌驾于器主之上,而成为器主的主人,任其宰割。”

    “原来如此,要想得到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传世神器,有如割肤之劫,确是不易。看来贫僧此生都无缘了。”

    “大师既是在少林,便是无缘,只是这江湖瞬息万变,有缘无缘你我都说了不算,只有老天爷说了算。”

    “哈哈,施主所言极是。听施主今日之言,让贫僧大开眼界,深感江湖真乃藏龙卧虎,博大精深,多谢施主指教。”

    “大师客气了,廖氏也是非常讲究缘分,这缘分自有天命引导,今日投缘,便是因,日后必定有其果。”

    “但愿如施主所言,玄真今日多有打搅,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说完玄真便自行告退了。

    就在玄真刚刚离去,廖不凡突感聚功石微微震动,难道是刚才吸入玄真大师真气所致。

    没有多想,赶快将盒子带到店内缘器房,越是靠近,震动越是厉害,细细查看原器,在最里面不起眼的角落有一物微微发亮。

    走进一看,乃“天”字属号之“天外玄石”,此玄石不同于一般慈石,黑如昼,亮如镜,聚则成石,散则成粉。

    石状可吸铁,可吸慈石,力如弩弓,需置于铅器中而失吸力;

    粉状散如针,可相斥相吸变化万千,形态万千。

    因内部温度或环境之不同而会成石成粉,极其玄妙。

    廖不凡看完微微点头,内心想,此千年无用之玄石竟也有惜缘之人,看来此物件非他莫属。

第二十章 大闹天妃

    玄真自离开廖氏武器后,内心亦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总觉之神秘,让自己的好奇心难以按捺。

    只因自己身在佛门,无法再深入窥探,只好作罢。

    这时已是傍晚,早已忘记出来寻找三位师兄弟的事情,自由自在在街道闲逛,东看西看好不欣喜。

    其实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也未有奢求,只想饱尽眼福,便是足矣。

    看大街上什么香包糖人,面人葫芦,杂技花船好不热闹。

    还有一处在比武招亲,扫一眼都是些三脚猫功夫,远远不是擂主的对手。

    看着阵势多半是骗取报名费的江湖骗子,看不顺眼,拾起一个枣胡,朝着那擂主一扔,应声倒下,可乐了那挑战的年轻人了。

    此时坐在擂台上的年轻女子倒是淡定,也无任何表情,看来江湖经验丰富,即使输了也会逃到别的地方继续行骗。

    看到一个匍匐在地上行乞的老头,甚觉可怜,便准备将一点化缘食物施舍给老人家。

    弯腰就要施舍,只是用手扶了一下老者,发现其脉络正常,并无残疾之相,怎会瘫坐地上。

    便想试探一番,轻轻催入一点内里,直冲其大椎穴,其受到刺激,肌肉一紧,瞬间爆发,顿时蹭一下蹿了起来,站到众人面前。

    此人只好埋头鼠窜地走了。看这景象只好摇摇头,感叹这可怜模样。

    这时,行至一处茶楼,有些渴了,便大行进去,找一处角落坐下,小二看一和尚进来,倒是新鲜。

    过来嬉笑问道:“请问这位大师,是要喝酒还是喝茶?”

    “当然是喝茶,只是贫僧身无分文,愿为贵处祈福诵经,不知可否?”

    小二听说没钱,嬉笑立减,奚落道:“没钱,没钱还想喝茶,喝杯白水倒是可以。”

    “但贫僧就是想喝茶,路过贵处,茶香飘逸,犹如春风般荡漾,秋浪般醇香,肯定是茶中极品,甚是想品,善哉善哉。”玄真依然索要道。

    “既知道是茶中极品,没有钱定是喝不了,如坚持要饮茶,那还请大师到别处讨要,小的可没有钱请你喝茶。”小二倒是一点不领情,不愿卖这个人情。

    玄真见此小二一点情理不通,不好纠缠,正好看到台上正在说书,对着小二道:“这样,贫僧上去讲一段,然后给贫僧一盏茶,可否?”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番玄真,有些不相信道:“你能说的了书?如真能说的好,别说一盏茶,就是天天来喝都可以,只是怕你没这个本事。”

    “要是说的不好,得罪了客人,怕你也赔不起,还是不要闹了,小的给您上一杯白水,您慢慢品着。”说完就要离去倒白水。

    岂料小二刚转身,玄真便起身向说书台走去,打断说书的老者。

    道:“施主,阿弥陀佛,贫僧听施主讲的甚是精彩,不才也想给大伙讲上一段少林奇闻密事,还请施主赏脸,让上一段,阿弥陀佛。”

    这说书老者倒是通情达理,说了一辈子书,也没听过和尚说书,而且还是自行上台,甚是好奇。

    笑道:“无妨,无妨,如有少林奇闻密事说上一说,想必大伙都乐意听一听,大伙,是吧?”

    众人起哄道:“这和尚也能说书?”“可别扫了大伙的兴致!”“要是说不好,给大伙把茶钱买了。”

    玄真听大家你一言我一嘴,张开双手示意安静道:“灵公盗取藏金阁,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听呢?”

    众人一听道:“就是那个东厂的狗腿子惠公公?”“少林寺藏经阁也敢去盗,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这个好,这个好,就听这个!”

    这玄真便将那天发生的事稍加修改,添油加醋的胡讲一番。

    讲灵公如何侵入少林,如何躲过巡僧,如何以一己之力潜进藏经阁,偷取武功秘籍。

    对抗十八罗汉,而后被少林祖师所擒,又如何对峙,最后竟以东瀛忍术逃走的经过,听得众人啧啧称奇。

    没想到灵公竟如此厉害,敢偷盗少林寺藏经阁,更没想到这厮竟投靠了东瀛国,个个骂其为卖国贼,骂其不知廉耻,人人唾弃。

    最后大伙竟热烈鼓掌,表示赞赏。甚至有的人还在喊:“再来一段!”

    玄真也未继续再说,就连店里的侍者门都听的津津乐道,玄真这时走到小二跟前道:“快给贫僧上最好的茶。”说的甚是得意。

    小二也不敢不从,敬言道:“大师果然说的好,您请好嘞!”

    说完转身对着火房喊到:“上好龙井一壶,鲜煮花生,至尊龙眼各一盘。”玄真一人坐在角落享用,甚是自在。

    这时,门外走进来几人,个个携带武器,锦衣劲服,玄真听见旁边人悄声说道:“鲸猪头的人来了。”

    只见四人走到最中间一个位置,那桌上众人看相便悻悻让开,本以为这桌让开便好,只要不招惹是非就谢天谢地。

    谁知这四人又转向那桌的旁边四桌,四桌之人见状也只好悻悻离开,有的茶饭还未吃到一半,来不及付账便匆匆离开了。

    几桌清干净之后,四人才坐到中间那桌,喊到:“最好的都给我们上来,要是伺候不好大爷,让你们福萫茶楼从应天府消失!”说的甚是张狂。

    这鲸海帮受东厂照顾,在这一带横惯了,哪有不敢从的。

    百姓一听是鲸海帮,因为鲸海帮帮主叫鲍朱童,取其谐音,都叫他“鲍猪头”,江湖人送外号“鲍老大”。

    就剩下角落几桌“幸存”,玄真依然在角落,内心早看其不顺眼,本正想站起来教训教训这几人,这是店小二正好送茶水过来,悄声说到大师莫要理会,安安顺顺送走他们就好了,店里还要做生意,不想惹是生非,玄真只好作罢。

    只见那几人刀剑横在桌上,脚跨到凳子上,个个大爷模样,不断不耐烦地喊到茶水上快些,饭菜上快些。

    其中一个老大模样的人说道:“这次咱们鲸海帮真是要扬眉吐气了,以后看谁还敢不听话,定让他们吃足教训!”

    另外的人应和道:“是啊,听说附近的雷火帮,歃血盟,幡义堂都会过来,真是要上演一出好戏!”

    这老大接着道:“岂止一出好戏,以后这应天府就是我们鲸海帮说了算,就他赵大人也不放在眼里!”

    又一人附和道:“对对,这次一定除掉这眼中钉,把天沐池的地盘给夺回来,把龙......”

    刚说到这,这老大连忙制止道:“那么大声想死啊!”

    说完转头在四周看了看,发现也未有人注意他们,仅角落两三桌零星几人便未放在心上。

    接着以更小的声音道:“咱们鲍老大可说了,这回上面有人撑腰,欺负了咱们多年,这次就让他彻底翻盘,以后就咱们说了算,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为所欲为,哈哈哈......”说完几人哈哈大笑,好不畅快。

    玄真虽然距离他们较远,但聚气凝耳,听得是清清楚楚,但不完全明白其所言之事。

    只知道东厂人要来,还集合了雷火帮、歃血盟、幡义堂之众,还要拿下天沐池什么地盘,看来免不了又要祸害哪里,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

    心想这江湖上还真是混乱,动不动就要抢夺地盘,还是少林自在,只需要遵守戒律,哪有那么多抢地盘,打打杀杀之事,只要僧友门潜心念佛,修习禅宗,教化众生,便是为世人造福,普度众生。

    心想赶快历练完毕,快快回到少林才好。

    而后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出来寻找师兄弟呢,竟早已忘到九霄云外,看看窗外,天色已晚,烛灯亮起,便匆匆出了茶楼,打定主意,在附近找寻一番,如果实在找不到便去龙星门会合罢。

    找了一圈,确实未见踪影,便只好向龙星门赶去,正好路过天妃阁,心想,三人不会正巧就在这里吧?便想去打问下。

    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刚进入大堂,还未抬起头,周围红粉绿黄的裙儿就围了过来,撩魂的笑声,打俏声亦是接踵而至。

    数十只如皓雪般娇嫩的手已在身上到处乱摸,真是招架不住。

    淡定一下开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六根清净,无欲无求,还请施主们洁身自好,贫僧亦不是来寻欢,而是寻人。”

    说完姑娘们便都收了手,甚是扫兴,有个姑娘道:“你们这群和尚,嘴上都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还不是和那些臭男人一样,三番五次地来我们天妃阁,个个假正经。”

    “最后,还不是按耐不住,来了个鱼水欢,赶都赶不走。”说完众姑娘们用手绢遮脸,噗噗嗤嗤笑了起来。

    玄真听其这么说,难不成他们三人就在这里?

    就试探道:“看来姐姐们个个都精明的紧,真是瞒不过,小僧就直说了,小僧也是来寻欢的。”

    说完还给姑娘们抛了个媚眼,姑娘们顿时炸了开来。

    这时,老妈子走了过来道:“呦,这小和尚长的倒是俊俏,还如此风流,把我们这姑娘们哄得这么开心,都争着抢着要公子!”

    姑娘们听老妈子这么说都假惺惺地害羞起来,其中一位姑娘道:“秦妈,看您说的,公子如此风流倜傥,能为公子服务那是小女的荣幸,就不知道公子会不会选小女了。”

    说完半掩脸面,偷偷瞧着玄真,看玄真的反应。

    “多谢姑娘,只是......”玄真有些扭扭捏捏道:“只是,几位姑娘小僧都想要!”说完自己都有些害臊。

    老妈子听玄真如此一说惊讶道:“呦,你这公子胃口可真大,一口气要十个姑娘,先不说公子能否吃的消,只怕是消遣秦妈来了!”

    玄真笑道:“施主大可放心,小僧要是没有准备,怎敢有过分要求?”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晃了晃,这老妈子立马脸露喜色,只是将信将疑,就想要伸手查看,玄真假意无视,随手收回袋子,老妈子扑了空。

    也不好再深究,便就当信了,喜颜道:“真没想到公子如此豪放,都怪老身眼拙,姑娘们,快快伺候好公子!”

    其实,这袋子里哪是什么银两,只是进来时临时放进去的石子罢了。

    老妈子刚一说完,姑娘们便娇嗔细声道:“公子...公子......”边说边往上扑。

    玄真见状连忙制止道:“且慢,贫僧改变主意了,不想要这么多...还真怕自个身体吃不消。”

    说着还有些羞愧,姑娘们也噗嗤笑了出来。

    玄真接着道:“这样,贫僧问个问题,要是回答的满意,贫僧就要了,另外,还每人赏五两银子。”

    姑娘们都争先恐后地道:“公子,我来回答,我来回答,快问吧......”

    玄真顿了顿,示意大家安静,开口道:“可要如实回答,这第一个问题是,刚才有没有三位像我一样的僧人到这里来过?”

    刚问完都争抢答道:“有有有......”

    “哎呀,看来都答的太快,让贫僧真不知道该选谁,这样,我们改变下规则,看谁举手快就谁来说,好吧。”

    众人点点头。玄真接着非常快地问道:“谁愿意带我去他们的房间?”

    顿时有三位姑娘举起了手,玄真看了看道:“就选你们三个,贫僧要了,一会每人赏十两银子。”

    三位姑娘很是笑的合不拢嘴,其他姑娘亦甚是扫兴,表情立马沉了下来,悻悻地离开了。

    玄真对着三位姑娘道:“给贫僧带路吧!”三位姑娘便搀着玄真上了楼,玄真倒也不忌讳,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上楼了。

    到了一个客房前,姑娘们停下,玄真小声问道:“就这间?”姑娘们点点头。

    玄真问道:“三人共处一室?”姑娘们亦是点点头。

    玄真心想这群厮很是够放荡,便二话不说,一脚踹开门进了去。

    正好撞见三人都赤身**,分别搂着一位女子,不敢冲突,怕惹怒天妃阁,连忙把三女子拉进来,关上门,假装搂着三位姑娘对着戒色、虚为、浮开三位道:“一起吧!”

    本来三人欢愉正甚,突然看有人闯进来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玄真,还带着三个姑娘,马上又继续肆无忌惮。

    边享受和肌肤之亲边道:“玄真师弟,你小子比我们厉害,我们三人才三位姑娘,你一人就要了三位姑娘,能吃的消吗?”

    “唉,话可不能这样说,我这练的都是至阳至刚之气,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小僧也都笑纳了。”说完众人哈哈大笑,好不淫荡。

    玄真见众人戒备心都已放下,接着道:“三位师兄,小僧在想,咱都破了戒,回少林怎么交代啊?”

    戒色回道:“天知地知我们四人知,不说谁会知道说!”

    虚为接着道:“你这不是还没破戒呢,三位姑娘,还不赶快伺候好我们师弟。”

    三位姑娘听罢马上欢笑异常就要掀了玄真的衣物。

    玄真倒是不慌不忙道:“莫急,莫急,待小僧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去给小僧弄点糕点来。”

    又给另一位姑娘道:“再给小僧泡壶上好的茶。”

    “还有你,再弄点下酒肉去。”把三位姑娘打发去了。

    又接着道:“你们三个也先出去,我有要事要与三位师兄弟商谈,一会每人赏十两银子,快。”

    姑娘们看看三位和尚,三人有些不悦,但也只好顺从,心想难不成虚济他们知道我们在这了。

    待众女子都出去,玄真突然怒道:“枉费少林一番苦心,让你们出来历练,竟干这些苟且之事,还不知悔改。”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乖乖跟我走,继续历练,一切交由虚济处理;第二,现在小僧就替少林清理门户,再把你们带到虚济那里,那时恐怕就是废除武功,直接除籍吧!”

    三位听玄真如此一说,甚是不欢道:“玄真师弟,你怎如此不厚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相安无事。”

    “就是,何必如此较真,扫了兴致,一会你那姑娘们回来还要享尽天伦之乐呢。”

    “这样,玄真师弟,今天我们小僧三人请客,你只管享受,千万莫将今天之事说了出去,不然以后还如何在少林立足。”

    玄真听罢道:“你们还知道这样的事说出去无法在少林立足。三位姑娘回来之时就是你们决定之时,到那时候别怪小僧不客气了。”

    浮开道:“哼,别说你练的是金刚**,我们三个联手起来,你还不一定是对手。”

    “甚好,那就是拿定主意要小僧在这里动手了?”

    戒色连忙道:“各位,都是同门师兄弟,切莫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嘛。”

    这时,听见楼道内的脚步声渐进,玄真道:“姑娘们就要回来了,你们快些做决定,否则后果自负。”

    三人心想也不好在此大打出手,否则不好收场,传出去了有损名声,先应付了这小子再说。无奈,三人只好穿上衣服,表示同意回去。

    瞬间,四人便跳窗逃走了,几位姑娘推开门进去一看,几人竟不知踪影,连忙通知黑子们,顿时,天妃阁便炸了锅似的震怒,十几个黑子打着灯笼,同时追了出去。

    四人一路向龙星门方向逃去,这些天妃阁的打手对街巷十分熟悉,竟在四人之前将四人截住。

    带头的喝到:“你们这群秃驴,要了姑娘,还想逃走,以为我们天妃阁是什么地方,今天要么留下买命钱,要么留下尸体。”说的甚是气焰冲天。

    玄真道:“不就是要银子么,给了你们便是。”

    说完就示意虚为、戒色和浮开三人给银子,三人只好将化缘得来的几两银子扔给了黑子,黑子顺手接住,打开袋子一看,才这么一点碎银子,怒道:“哼,竟戏弄本大爷,要你们好看,给我上。”

    十几人便要怒气冲天地杀向四人,就在这时,廖不凡出现了,走到中间道:“呦,这不是天妃阁的吴总头。”又转过头道:“还有玄真大师,这是有什么误会?”

    被廖不凡这么一搅和倒是坏了事,这吴总头喊道:“廖公子,难道你认识这几位和尚?”廖不凡道:“有过交情,此乃少林寺的玄真大师。”

    吴总头嘲笑道:“少林寺,玄真大师,哈哈哈......臭和尚,我吴一霸定要江湖都知道,这少林寺的玄真和尚到我们天妃阁嫖姑娘,偷了醒擦了嘴就要不认账。”

    玄真亦是无奈,本逃走即可,廖公子突然出来,还说出自己的大名,岂不是要坏名声,无奈道:“廖公子,都是误会,贫僧怎可能去那种地方,千万不可听信其言。”

    吴总头怒道:“误会?你意思是我吴一霸冤枉你了?真是笑话。廖公子,还请让开,今天定不放过这秃驴,否则坏了我天妃阁的威望。”

    廖不凡道:“吴总头,且慢,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多少银子,我廖不凡替玄真大师赔了就是,一百两够不够。”

    说完就将一小袋银子扔给了吴总头,吴总头打开看了看。

    和颜道:“廖公子爽快,虽然廖公子替这秃驴付了银两,今天就放过他们,但一样教他们臭名江湖,这就是赶来我天妃阁撒野的下场,哼。”

    说完带着众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廖公子亦是无奈,待吴总头一众人走后对着玄真道:“玄真大师,在下相信大师绝不会做寻花问柳之事,定是误会,大师莫要放在心上。”

    玄真苦笑道:“多谢廖公子出手相助,无妨无妨,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怒怼戒色三人,三人垂头不语。

    玄真接着对廖不凡道:“廖公子今日之恩玄真铭记在心,日后定当回报,后悔有期。”

    廖不凡亦回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大师后会有期。”

    说完四人便向西走去,廖不凡依然没有动,看着几人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中,心中似有得意,微微点点头。

    心里却道:早晚你会回来找我。

第二十一章 飞龙无情

    虚济一众早已到了龙星门,飞龙子热情款待,寒暄了一番,并互相一一作了介绍。

    飞龙子道:“少林寺与龙星门一向交情甚好,各位大师能来我龙星门做客,真是蓬荜生辉。”

    虚济回道:“贫僧与其他弟子均是在此次少林禅武会师选拔出来,按照惯例,需要在江湖上历练一年,今日恰逢路过贵派,顺道拜访,未曾想掌门如此好客,真是受宠若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飞龙子道:“大师客气了,如有招待不周,还望大师尽情相告,莫要拘束。”

    虚济道:“多谢掌门。”吃饱喝足后众人便陆续散去。龙珅亦为众人准备好了客房。

    玄真、戒色、浮开、虚为四人过了子时才回来,由下人引路,带到了给少林寺安排的客房处,虚济见到众人才算心安,本想质问三人,但入夜已深。

    便道:“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再行问话。”几人也只好速速就寝,明日之事待明日再说罢。

    第二日一大早,飞龙子便为少林寺一众准备好了早膳,只是在吃早膳之时看到龙星门众下人眼色怪异,还窃窃私语,让虚济一众不得不心想难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虚济悄悄瞅了瞅众僧,也无任何怪异之处,这时龙珅走了进来,看到下人在那窃窃私语,知晓其都在讨论早上的传言之事,顿时怒颜色令,瞪了瞪众下人,下人见状都赶忙闭嘴不言,悄悄退下。

    龙珅走到虚济跟前道:“大师,饭菜可还合口?”

    虚济忙道:“珅管家客气,出家人无甚讲究,能饱饭既是知足。”虚济有接着问道:“刚才我看府上之人交头接耳,神色怪异,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被此一问,龙珅有些尴尬道:“大师莫要上心,都是一些江湖的流言蜚语罢了,与咱们并无关系。”说完也不好再接下去,就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良介冲了进来,直接走到虚济跟前道:“师兄,出了大事了。”

    虚济连忙站起身来道:“何事?如此慌张?”

    良介稍作调整道:“师兄,真是丢人,说出来都脏了贫僧的嘴!”说完转过身去,有些气愤。

    虚济有转向龙珅道:“珅管家,你是不是也听说什么事情了?还望如实相告。”

    龙珅见状也不好推辞道:“大师莫要听信谣言,无根无据,不可信,不可信。”

    “无风不起浪,造谣,为什么不造贫僧的谣,为什么不造虚济师兄的谣,就偏偏造他的谣、”良介争辩道。

    “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事,先说清楚,贫僧自有判断。”

    良介只好说道:“一大早,贫僧听府上人都在传,说昨晚少林寺和尚逛窑子。我就上前理论问谁说的,真是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这几人回辩说城里都传开了,传言说去的地方就是城里最大的妓院,天妃阁,而且...而且...还指名道姓说其中有一个叫玄真的和尚。”越说越是气愤。

    “真有此事?马上叫玄真过来。”虚济愤怒道:“还有,戒色、浮开、虚为三人也给我叫来。”

    良介来到客房,昨晚入寝太晚,四人还在呼呼大睡,良介练踢四脚大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赶快起来,你们昨晚干的好事!”

    四人便明白大概何事,匆匆起来整理一番便去见虚济了。

    一路上玄真内心甚觉冤枉,感觉自己真是命背不能怨佛祖,什么事都能赶到自己身上,无奈,只能见招拆招了。

    刚一进屋,虚济就责问道:“玄真,昨晚你们去哪,干什么了详实说来,不能有半点隐瞒。”

    玄真一看众人庆幸,猜测都估计听信了天妃阁的传言,估计再多说也无益,只好道:“贫僧如果说没有在天妃阁做过犯戒之事,你们估计也不会相信,所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此态度,还嫌丢少林寺的脸面丢的不够,还有你们三个,说。”

    三人见状有些心虚,连忙跪下道:“师兄,都是我们不好,我们昨晚......确实去了天妃阁,玄真师弟是一片好心,到天妃阁找我们,他并未有寻花问柳。”

    玄真听罢小声道:“还算你们有良心。”

    虚济接着道:“玄真没有寻花问柳,那就是你们三人有了?按照戒律,该如何处罚?”

    三人连忙道:“请师兄手下留情,我们日后定不再犯戒,若有再犯天诛地灭。”说的甚是诚恳,亦发了毒誓。

    玄真道:“师兄,他们三人确实是受了天妃阁的诱惑,才不小心堕入红尘,还请师兄给他们一次悔过机会,将功补过,也算是他们的一次教训。”

    虚济看着三人道:“少林寺戒律难到都成摆设了?一出少林寺就凡心荡漾,这还没出来几日,如果心性不定,早早离开少林,莫耽误了各位前程。还有你玄真,为什么天妃阁偏偏只点你的名字,你必定参与其中。”

    三人连忙认错道:“师兄,不要赶我们走,我们知错了。玄真确实未有参与。”

    虚济愤愤道:“无需解释,事已至此,闹的沸沸扬扬,少林颜面被你们丢尽。按照戒律,受仗刑三十,面壁三日,不得进食,如有再犯,少林除籍。

    玄真加倍处罚。”四人无奈,本想再做解释,虚济并不理会,径直去了,其他僧人便架着四人去施罚去了。。

    三日过后,四人虚体心慌,但尚有神气,又过了两日,养好了身体,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这日,玄真闲来无事去往湖边踱步,看到龙星门练武场阵势庞大,甚是壮观,尤其是在云练场练功的人,高耸入云,犹如仙人。

    在空中练功,更需要十足的耐心和稳定的心态,否则便会失足而落,不战自败。

    这些大的门派不像一些小的帮派组织,生怕别人偷学了自己的招式,越是上乘功夫越讲究心法和道法,心法强而身强,道法盛而形盛。

    如果仅仅是几招几式就想打败天下无敌手,那只是无知之人的片面之想罢了,这些心法道法只是人界之法。

    如果是神仙、神魔之界,身已是金刚不坏之身,那里更讲究神仙、神魔之心法、道法以及法器。

    所谓心法乃始之元神不断充盈的练就之法,所谓道法乃行之于世待人接物的悟世之法,心法正乃强身心,道法混乃正邪间。

    无论人、神、魔,大概也都不离其宗,人之心法,神之心法,魔之心法皆为强身心;

    人之道法、神之道法、魔之道法皆有其执道,心法道法缺一不可。

    玄真注意到不远处练武的一对人,一男一女,一长一小,练得十分认真。

    女孩虽小,但武姿优美,身法纯粹;这公子更是器宇不凡,与女孩配合默契,风度翩翩,眼神里透露出对小女孩的关爱之色。

    只是其身法更加端练,力度,幅度,角度都恰到好处,拿捏甚是沉稳,感觉像是个中高手,但不知是其有所收敛,还是本就如此略显轻拙,看了一会再未注意便就离去了。

    傍晚,玄真趁大家不注意,像往常一样,偷偷出去练普度大师教自己的“卷龙功”。

    玄真日日精进,每日都不落下,在后院的小树林里独自练着,只见其纳气运功,周边树叶无风自起。

    仔细一看,竟有数十片树叶竟微微发亮,原来是玄真运气卷龙功将身旁树叶用金刚之气包裹,慢慢飘了起来。

    一次可操作数十片树叶,天赋异禀,进步神速,虽还不能达到撼动千斤之力,但这些“小龙卷”已能分散操作,已是厉害。

    然后轻轻催动,数十片树叶围着自己旋转,再一发功,这些树叶竟如飞镖一般闪电射出,都直直地插入树干。

    有些树叶甚至都没入树干之内消失,真是叹为观止。

    玄真怕被别人看见,走到树干跟前,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挥树叶又从树干之内飘出,这隔空取物般的神功竟在江湖上重现了,虽然取的只是树叶,但按照这样修练下去,御动千斤之物未来也不在话下。

    稍作歇息又开始修炼,约莫一个时辰后感觉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刚准备收功回房,突然听见树林里一阵骚动之声,赶忙低身藏匿。

    不知是野兽还是什么,不一会儿,竟冒出来一个人头,接着又有一个,一高一低踏着月色穿梭在树林。

    只听见一个声音说道:“荨儿,如果被你父亲发现了,就不只是禁闭这么简单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以后找机会再去见叔父。”

    一个甜美的声音回道:“龙哥哥,上次不辞而别,都几个月没见过叔父了,荨儿就是想念,再说,这不是有些武功上的问题要找叔父请教嘛,不然再练下去如果练出走火入魔怎么办。”

    “可是...可是......”

    “哎呀,龙哥哥,荨儿都不怕,你怕什么,出了什么事荨儿担着。”

    传龙听荨儿这么说亦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去,只是内心十分不安。

    等两人走进,玄真仔细一看,竟是白天练武场看到的那两人,只是都换上了黑衣劲装,看来是生怕被别人发现。

    玄真不敢作声,就在此时,突然不远处的林子里又是一阵骚动,传龙反应甚快,连忙压低龙荨身姿,示意其不要说话,只见林子里走出来几人,正是管家龙珅,后面还跟着几人。

    龙珅喊道:“有没有看到那两个黑衣人去哪个方向了?”一众人均说未看到。然后龙珅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为什么最近总是有黑衣人在府上周围出现。”

    正说话间,只见真有两个黑衣人从其面前飞了过去,龙珅大喊道:“在那,追!”一众人便又风一样的追了出去。

    传龙龙荨也被突然飞出来的黑衣人一惊,随后庆幸未发现自己,但心里也在想这两位黑衣人到底是谁,也不敢追出去,待人都散去才走了出来,继续往龙耀君的别院处去了。

    玄真亦觉得这里怎么这么热闹,但也不知所发生何事,初来乍到,不好出面,以免误会,索性就悄悄跟踪,心想这几人会不会是一伙的,难道有什么阴谋?

    玄真一路不敢跟的太近,只是远远跟着,生怕太近被发现。

    这时到了一处别院,看见两人进去,之间门头上写着:清流别院,也不知里面居住何人,不敢轻易进去,便围着别院勘查一番。

    传龙和龙荨进去,过了正厅,进入内院,来到书房处,敲门道:“叔父,荨儿看您来了。”

    门应声吱呀一开,正是龙耀君,看到两人喜出望外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是不是飞龙子不让你们见我?”

    荨儿委屈道:“是啊,叔父。”

    可转念一想又道:“叔父,即使天下人都误解叔父,荨儿都站在叔父这边。”

    龙耀君听侄女如此一说,甚是感动,内心说不出的喜悦,能有这样懂事的侄女此生亦是无憾了。

    进去后待几人坐下,龙耀君道:“你们两个这么晚出来,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没有被飞龙子他们发现吧,否则恐怕日后再难相见了。”

    荨儿道:“荨儿才不怕呢,只要荨儿能走路,就能来看叔父。”

    传龙道:“刚才出来险些被发现,好像龙珅管家带着一众人在追两个黑衣人,估计他们也无暇顾及我们,只是不知为什么府内会出现黑衣人。”

    龙耀君道:“出现黑衣人?恐怕又是鲸海帮一众吧,他们与我们龙星门是死对头,经常会有摩擦,任他去罢。”

    顿了顿接着道:“心法已传给你们,你们最近修炼如何啊?”

    荨儿连忙怨声道:“成天当犯人一样看住,都不敢按照叔父的心法练习,后院的门都靠近不得。”

    “哦,荨儿莫气馁,小小阻碍而已,过些时日就好了,你们表现好一些,等府上防范松了,每日卯时到后林修炼,你们也不用跑这么远,叔父过去,修炼一个时辰回去,那时他们刚刚起床,亦不会被发现。”

    “如此甚好。”

    “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再生事端。”

    说完两人便又潜摸着回去了。

    回到半途中,刚钻出一处林间小路,迎头两名黑衣人出现,吓了两人一跳。

    刚内心想如何应对,没想到对面竟开口道:“唉,你们是不是鲸海帮的?”两人对视一眼,看看对方,原来正好都穿的是黑衣劲装,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连忙答道:“是。”

    随后传龙机灵问道:“你们也是?”

    对方答道:“不是,雷火帮的。”

    随后问道:“你们鲸海帮还有这么小的小孩。”

    传龙机智回道:“小孩不易被发现,用处大着呢。”

    紧接着传龙不慌不忙反客为主道:“你们那边查看的怎么样?”

    黑衣人答道:“都打探清楚了,只是,来的时候鲸海帮没有小孩啊。”

    传龙连忙应付道:“这么小你们当然没有注意到,我们还要去别处打探。”

    正说话间,突然周边冒出来数十人,举着灯笼,将他们团团围住,带头的正是大管家龙珅。

    喊道:“你们是何人?敢在我龙星门地盘上造次?”

    其中一个黑衣人回道:“哼,区区龙星门,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废话少说,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传龙和龙荨两人非常无奈,这时候如果被擒住恐怕就很难解释了。正在踌躇不知该如何应对。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死到临头还在这狐假虎威!今天就先收拾了你们!”

    龙珅没想到这几人竟如此嘴硬,怒道:“死到临头还嘴硬,兄弟们,上!”一声令下,众人便举起兵器相向。

    传龙和龙荨内心一想糟糕,动起手如果伤了门人或者被伤都不好,但无奈,只好奋力招架,传龙还得照看龙荨,生怕被误伤。

    毕竟对面人多势众,而且还时不时的使出流星秘术,突然就有飞珠射来,实难招架,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突然,飞进来一蒙面人,只觉一阵粉香,还未看清其着装,一手抓传龙,一手抓龙荨,又嗖一声跳出人圈,飞一般地消失在林间。

    龙珅刚看到人就消失了,赶忙下令其中一边的人道:“给我追。”这些人便向蒙面人飞走的方向追去。剩余的人还在与另外两个黑衣人奋战,没过都就便被龙星门擒住。

    另一边一群人一直追到了清流别院,便不见了踪迹,其中一个长着小胡子的人汇报道;“珅大总管,追到这里便不见了踪迹,会不会躲到这别院了?”

    龙珅看着别院思考片刻道:“难不成真躲到这里了?鬼龙阳再被我门人排斥,也不至于陷龙星门于不义,但今天这事必须查清楚。”

    说完对着小胡子说道:“李崧,去把门叫开。”这小胡子便上前去敲门。

    不一会儿一人打着灯笼将门开了个缝,正是清流,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甚至有些讥讽之意,龙珅亦是。

    清流倒像是没看见一般道:“这么晚了,诸位有事请明日再来。”说完就要关门。

    龙珅喊道:“且慢,请问这位公子,可否看到三个黑衣人路过此处或进入别院?”

    清流道:“别院一向清净,并无人打搅,且天色这么晚,有什么黑衣人哪是看得见,还请诸位到别处寻找。”说完又要关门。

    龙珅对李崧示意了一下,李崧上前一把推开门道:“我家总管话还没问完,关什么门,是不是心虚?难不成黑衣人真藏在这院内?”

    清流被这一推,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掉了灯笼,不悦道:“快快让开,你们所说小生一概不知,根本未见任何人,莫在这浪费时辰。”说完依然要关门。

    这小胡子一脚蹬向清流,怒道:“你这不伦不类的狗东西,都说了不要关门,非得给你动粗。”说完回头道:“兄弟们,进去搜。”

    刚说完,一个诺大的声音喊到:“谁敢在此放肆。”

    众人听此声犹如狮吼一般,振聋发聩。

    只见一个人影从院内由小渐大,直直地飘了过来,可见其内力深厚,待到跟前。

    珅管家连忙施礼笑颜道:“耀君,今日多有得罪,有三名黑衣人逃至贵院处便消失了,很有可能隐匿于此,只是事关贵院和龙星门安危,不得不进去查探。”

    龙耀君回道:“放肆,如果真有黑衣人闯入我别院,难道我能没有察觉,需要你们来多此一举?”

    “耀君此言差矣,我们并非无中生有,只是不查出个结果,恐怕不好回去向飞龙子交代,还望耀君行个方便,查探一番便可放心回去。”

    “我还是劝各位省省力气,就此打道回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气势凌人,众人亦是心生胆怯。

    这时,人群让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一人不紧不慢走了进来,定眼一看,是飞龙子。

    一直走到龙耀君面前,看着他开口道:“耀君,还是这副脾气,最近鲸海帮活动频繁,屡次到在我龙星门周边挑事,以前他们哪敢这么嚣张,恐怕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刚才就抓到两个雷火帮之人,稍作审讯便招供说与他一起的黑衣人是鲸海帮的人,而且他们是受鲸海帮指使。”

    “再说,这清流当年与你怎么相识,与鲸海帮什么关系想必你比我清楚,为了龙星门的安危,还请耀君方便查看,将清流带回去问几句话,如果没有,消除误会皆大欢喜。”

    鬼龙子冷笑道:“恐怕有些人巴不得有什么误会,飞龙子,龙星门沦落至此,你有推托不了得干系,有这闲工夫找我鬼龙子的是非,还不如好好练练你的流星术,说不定,龙星门再现辉煌指日可待了。”充满了讽刺之意。

    龙珅插嘴道:“鬼龙子,你怎么和你大哥说话的,真是没规没矩,你看看你的模样,没把你逐出龙星门就是你大哥对你的宽宏,你还如此出言不逊,真是无可救药!”

    人群也跟着起哄道:“就是,你有资格说我们龙星门吗?”“什么鬼龙子,早就没什么鬼龙子了,只听说过鬼龙阳而已。”“不男不女鬼龙阳,莫再浪费时间,赶快交人!”

    人言可畏,即使再清白,即使再占理,即使再无辜,在人群的偏见之前,你只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或者只会向人群期待的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时,众人一齐喊到:“赶快交人,赶快交人。”

    鬼龙子此时已气愤异常,飞龙子亦默不作声,怒道:“无知之众,我鬼龙子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受你们这群无知之众之气,无人可交,真是笑话。”

    飞龙子这时才说道:“鬼龙子,莫要再固执,再僵持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若真光明磊落,就将清流交出,让我们进去再查验一番。”

    这时清流默默走了过来,开口道:“飞龙子掌门,清流当年是一介乐师,如今也是一介乐师,无论身在何处,也只是一个乐师。”

    “至于什么鲸海帮,什么龙星门,与清流一概无关,如果各位非要找清流的不是,清流亦是手无缚鸡之力,那就悉听尊便好了。”

    转而又对着鬼龙子道:“耀君,后会有期。”

    鬼龙子听完清流之言甚是感动,连忙拉住清流道:“清流,不可,不要理会他们,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鬼龙子怎样?”

    清流挣脱道:“耀君,清流感激这几载在此的快活日子,看来缘分已尽,这里不欢迎清流之人太多,亦是苦了你我。”

    “我本朝心向明月,人生去往皆过客,你我皆过客,不必留恋,清流也只想清净流年,日夜与风乐为伴。”

    “我想飞龙子只是抓人心切,并无针对你我之意,我便与飞龙子走一趟,也请飞龙子掌门莫再追究鬼龙子,这里确实没有什么鲸海帮之人,也未曾看见任何黑衣人,与鲸海帮有干系的人,这里恐怕只有我了。”

    飞龙子听清流如此一说,在情在理,也不好追求,只是心想清流在此确实对龙星门名声不利,借此机会就让他一走了之最好。

    便开口道:“清流乐师所言甚是,那就跟我们走一趟。”

    飞龙子顿了顿又改口道:“这样,天色太晚,我们这群男人带你这柔弱伎人实在不雅,清流既然一心要离开,我飞龙子何不趁此机会成全好了。”

    “只要清流乐师从此不再回来,今日之事亦不再追求,如此相安无事甚好,既消除了误会,又能还大家一个清白,如此甚好。”

    清流向两位行了别礼,就要离开,鬼龙子见状甚是不舍,但又无可奈何,突然想起什么。

    连忙喊到:“慢。”清流听到便定住脚步,亦不敢回头,怕离别之情渲上心头,但也是忍禁不住,慢慢回了头,刚好看到龙耀君拿着他的玉箫走了出来。

    原来鬼龙子在喊完慢后便蓄积真气至脚,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回屋内,又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出屋来,就在清流犹豫和不舍的片刻,已取完箫送到清流面前。

    众人亦是骇然,想不到鬼龙子的内力已到了如此程度,要是真动起手来,即使人多,恐怕也很难占到便宜。

    清流双手接过箫,看着心爱之箫和心爱之人,只是心爱之人并无意自己,这时他早就知道的,他内心的苦也从未说过,只是终日以乐为伴,所有的情愫都诉说在了这玉箫之中。

    看看箫,看看鬼龙子,就要哭泣,一咬牙,将箫推回给鬼龙子有些哭腔道:“耀君,玉箫赠真情,睹物恨无情,莫忘我。”

    说完就要离开,鬼龙子连忙将腰间玉佩解开,在最后时刻塞入清流之手,清流紧紧握住,但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孑然一身,也许从此再不会相见,从此相忘于江湖。

    众人看这惜别场景皆受感染,想不到这阴阳怪人亦是真情流露,飞龙子也只好作罢,也未说话,便都自行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夺星阴谋

    只剩下鬼龙子一人站在远处,看着清流早已消失的黑暗处久久不能平息。

    回想记载两人的点点滴滴,回想只有清流对自己的理解和陪伴,回想两人一起抚乐的欢快,想起从鲸海帮带走他而因此惹怒鲸海帮的往事,想起孤独背后一丝清流的温存,久久不能平息。

    这时,传龙和龙荨两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早已释去了那层黑衣,恢复原来的模样,他们两个不是不想出来,而如果出来只会徒增误会。

    况且,今日之事很明显就是飞龙子想借此时机逼清流离开,对于飞龙子而言,龙星门的声誉大于一切。

    即使他们出来,一样会追究清流不放,非要逼他离开不可,这已是多年来来回回的博弈。

    今日算是了了飞龙子的一桩心事,但却增加了两处无情痛楚的焦痕。

    龙荨拉了拉鬼龙阳的袖子道:“叔父,都怪荨儿,害的清流哥哥离开。”

    传龙安慰道:“荨儿,莫要自责,也许清流哥哥离开后,才能去往另一片清流之地,而不是整日在此受众人的排斥。”

    鬼龙子这时开口道:“罢了,罢了,传龙说的是,不怪荨儿,这么些年了,也许真的是缘分至此了。”

    “龙星门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清流,把我们当做异类而已,也只有抚乐之时才能忘记一切,希望清流能如他所愿,找一处安乐之地,快活之地,开始他的另一段江湖之路。”

    传龙和龙荨也再未说什么,只是开口道:“叔父,我和荨儿会多加练习,日后恐怕还是少来这里为好,飞龙子掌门他们紧盯着你这里不放,只会再增烦扰。”说完两人向龙耀君告辞,便离开回府了。

    到了后门处,只见有夫役把守,正当不知该如何进入之事,只见一个和尚走了出来。

    夫役道:“何人?”

    和尚道:“贫僧法号玄真,贵处过客,只是这夜来无聊,在这游走罢了。”

    夫役道:“夜已深,这里不便随意走动,还请立刻回府。”

    话还未说完,和尚突然惊到:“那边有人,黑衣人。”今晚本身已经被黑衣人闹的不可开交,突然听说有黑衣人,甚是警觉.

    玄真连忙道:“随我来。”两人便傻乎乎地跟了过去。玄真越走越慢,两人小心翼翼向林间靠近。

    传龙和龙荨两人正纳闷,哪来的什么黑衣人,这和尚要干什么?正在疑惑间,只见和尚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示意他们从后门进入,这才领会其意,知道并无恶意,赶忙起身往后门处走。

    两夫役看半天并无动静,就要回头,玄真真气至手,向侧面的丛林里弹出一块石头,那边草丛便沙沙作响.

    两名夫役赶忙转头喝到:“谁?”然后拿着刀冲了过去,在草丛里一通乱砍,发现并无任何人。

    玄真回头一看,正好传龙和龙荨两人已到了门口,传龙还回头看了看玄真,对着玄真点了点头,示意感谢,便钻进门内回去了。

    玄真三两下打发了夫役,也回了,这件事算是平息了,幸好传龙和龙荨未被抓住,否则两人在龙星门将会吃到不少苦头。

    第二日一大早,玄真一众也准备离开,将要继续往南,进行他们的修行之路。

    众僧都聚在龙星门正厅殿堂内,飞龙子和声蔼语道:“众位大师何不多留些时日,多给我们讲讲佛法,交流交流武功,众位大师在的这几日,真是令龙星门蓬荜生辉。”

    虚济回道:“阿弥陀佛,多谢门主这几日以来的款待,让门主费心了,只是修行之路漫长,不敢怠慢。”

    “再者,这里风景秀丽,鸟语花香,如世外桃源,恐众僧流连忘返,忘记比丘之职,日后有机会定当再行上门拜访,宣扬佛法,切磋武艺,也欢迎飞龙子门主日后到少林做客。”

    飞龙子知道挽留不住,多说亦是徒劳,道:“既然大师心意已定,飞龙子便随大师之愿,祝愿诸位大师一路顺利,早日大成。”

    说完,飞龙子边走边送众僧出了厅堂,向大门走去,正到院内,只见传龙和龙荨迎面走来,他们两人听说少林大师要离开,赶忙过来道别,龙荨施礼道:“大师有礼了。”

    虚济一众看这小姑娘如此彬彬有礼,甚觉可爱,虚济开口道:“小施主客气了。”

    龙荨接着开口道:“诸位大师才来两日就要离开,荨儿一直忙于练功,都还未和大师说上一句话,何不多留几日。”

    “荨儿从小就听闻少林寺博大精深,武功深不可测,名扬四海,威震武林,还想空了和大师们多多交流,没曾想到,这么快便要离开。”

    虚济面带微笑躬身对着龙荨道:“多谢小施主谬赞,贫僧也非常不舍得离去。”

    “如此美丽的境地才会养出小施主如此聪明可爱,如果真能和小施主一起交流佛法,那必定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只是贫僧一众此次出来乃苦行修炼,职责在身,不敢在此美好之地多多逗留,怕再多待一天,他们都再也不愿离开了。”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荨儿还想说什么道:“可是...”

    飞龙子打断道:“荨儿,日后有机会爹地带你去少林寺专程拜访诸位大师,那时候再慢慢交流也不迟。”

    转而对着虚济说道:“大师莫要见怪。”

    虚济回道:“阿弥陀佛,不怪不怪。”

    飞龙子又对着龙荨说道:“荨儿,快去带着传龙去天沐练场,今日也该开始练功了。”

    龙荨嘴里答是,但眼睛里看着玄真,一点都没有离开之意,想当面道昨晚之谢,只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敢直说,恐会引起大家怀疑。

    而玄真并未回应龙荨目光,好像如有所思,龙荨还以为这和尚不记得自己了,有些急切,眼看着玄真不理会自己。

    只是突然,玄真跳了出来,大声道:“不好!”本来还是一片祥和之气,突然被这么一喊,大家目光全部聚集过来,看着玄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场阳光明媚,大家亦相安无事,何来不好之说。

    虚济连忙不悦道:“玄真,莫要作怪,如此咋呼哪像修行之人?”

    说完转身对着飞龙子道:“门主莫要理会......”

    还没说完,玄真打断道:“门主,这里为何叫天沐练场?”

    飞龙子被突然如此一问倒不知该如何回答,瞪大眼睛看着尴尬笑言道:“这......”

    刚想开口龙荨抢先道:“因为这个湖叫天沐池啊!大师不知道吗?”

    玄真表情严肃回道:“果然如我所料,天沐池,对,就是天沐池。”说到这里众人亦是不知所措。

    虚济连忙道:“玄真,有话快说,莫要无礼。”

    玄真接着道:“请门主和各位师兄弟见谅,只是前几日在应天府听到过天沐池三字,一直并不知晓天沐池所为何意,所在哪里。”

    “本以为又只是平常江湖帮派之间的一些地盘争夺罢了,没曾想到,天沐池竟在龙星门之内。”

    众人聚精会神,听玄真接着说道:“那日在茶馆小憩,进来一众莽夫,听旁边百姓讲,是当地的鲸海帮。”

    “为人霸道,不留情面,把多半馆子的人皆哄了出去,小僧幸好在一角落幸免,正好偷听其言到要夺什么天沐池的地盘。”

    “正好这两日贵派周边骚扰频繁,而且昨晚就又鲸海帮之众,且有雷火帮,适才门主说到天沐练场,这才联想到恐怕这些事皆非巧合,必然有鲸海帮一众之阴谋,所以,小僧方才惊觉不好。”

    说完飞龙子亦是震惊道:“最近鲸海帮活动频繁,鲸海帮与我龙星门瓜葛恩怨已多年,磕磕碰碰亦是不少。”

    “只是未曾想到他们会夺我龙星门之地盘,他们亦没有那实力,所以一直以来并未真正打起来。”

    “这次竟然联合了雷火帮,恐怕此事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多谢大师提醒,还请诸位大师速速离去,飞龙子要彻查此事,后会有期。”

    说完就要转身离去,虚济开口道:“门主且慢,既然贵派恐有灾难,少林寺向来秉持正义,我等必不会袖手旁观。”

    飞龙子连忙道:“大师,修行事紧,区区鲸海帮一众,我龙星门还应付得了,如果在途中诸位大师有什么闪失,我飞龙子如何安心,还请大师速速离去。”

    虚济道:“门主一片好意虚济心领了,平常之时少林寺受门主恩惠,如果遇到灾难我众离去,我们亦不心安,更何况江湖该如何说我们少林寺。”

    飞龙子还想张口,虚济阻止道:“门主莫要多言,我众心意已定,留下帮助贵派消解灾难后再行离开。”

    众位僧友亦异口同声说道:“消除灾难,再行离开。”虚济紧接着言道:“此乃我众之坚持,还望门主成全。”

    飞龙子亦不再说话,只好接受。荨儿接着道:“荨儿先行谢过诸位大师,要不是这位玄真大师提醒,恐怕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本来气氛甚是严肃,经荨儿这么一开口反而缓和了好多。

    传龙亦开口道:“荨儿所言极是,看来诸位大师来此一住实乃缘分,待共同抵御外敌之后,再把颜欢笑。”

    说的是众人众志成城,也算是荨儿当面对着玄真说了声感谢。

    玄真亦是心领神会,对两人施以佛礼,表示回应。

    另一边,经过多日查探,鲸海帮一众已探清了龙星门虚实,毕竟要侵占在当地最有实力的一派需谨慎行事,不敢有半点马虎。

    只见鲸海帮帮主“鲍老大”鲍朱童恭恭敬敬站在鲸海帮的会堂之内,堂上坐的正是东厂葵花司掌司刁水秋,这一切都是东厂之阴谋。

    座下的还有雷火帮帮主“风火雷”雷震火,歃血盟盟主“连环计”付连桓,幡义堂堂主“看不穿”潘石茂,还有神虎帮四大狼将,个个毕恭毕敬。

    刁水秋开口道:“连环计,江湖都说你计谋最多,连环套连环,择日攻打龙星门,你可有什么好计谋?”

    付连桓嘴唇微翘似胸有成竹道:“掌司大人,经过这段时间的打探,对龙星门地形,人数,布防乃至内中复杂关系全数掌握。”

    “如果正面迎门而破恐只会硬碰硬,两败俱伤,胜算仅六成。虽然我方人多势众,但亦不可掉以轻心,这些时日恐怕龙星门也有察觉,必须绝对谨慎而行。在下倒确是有一计献上。”

    刁水秋悦色道:“连环计果然名不虚传,请讲吧。”

    付连桓接着道:“鲍老大,听闻你在龙星门安插了内线,可有此事?”

    “想不到连环计还有之能,我安插在龙星门的内线就连掌司大人都没有告知,你又从何得知?”

    “哈哈。”也未回应,转而对着幡义堂堂主“看不穿”潘石茂说道:“潘堂主,当年你这只眼睛是被谁所害?”

    潘石茂没想到付连桓有此一问,看来其并不愿被提及此事,有些不悦道:“这件事众所周知,就是被龙星门鬼龙阳那阴阳小人所......”

    刚说到此忽感有失,都知道这公公最忌讳别人说此类词语,潘石茂竟有些惊慌失措。

    连忙改口道:“就是那有龙阳之好的龙耀君所害。”说完也不敢看刁公公脸色。

    原来这“看不穿”是个独眼龙,难怪被江湖人称“看不穿”。

    “很好!”连环计说道,说完潘石茂用他仅有的一只眼睛转而怒视连环计,但又不好发怒,只好作罢。

    连环计接着说道:“这龙星门最难缠的人有三,一是龙星门门主飞龙子龙耀天,江湖皆言其所练幻影流星术练至双剑流星,以一挡百,最难对付;”

    “二是其弟鬼龙阳龙耀君已在江湖极少露面,听闻其被龙星门隔离在天沐池彼岸,但多年以来也未曾离开,可想而知,其对龙星门依然忠心耿耿,白打榜排名甚至高于飞龙子;”

    “三是听闻与龙星门龙耀天不和的天龙子龙文圣,带领所属一众独自创立了七星派,藏于丹水一带,距离龙星门不是很远。”

    “如果要攻打龙星门,需先想方设法加深对三人的孤立,再而设法让其内部消耗,然后我们兵分两路快速击破被消弱后最弱的龙文圣和龙耀君,最后再讨伐龙耀天,可保万全破之。”

    说完众人亦是对连环计刮目相看,确不负其名,就连刁公公都站起身来道:“连环计果然名不虚传,一计接连一计,众人还有什么疑问或提议,都一一说来,今日就定下攻打良策,势必灭了龙星门。”

    鲍老大有些疑惑道:“付盟主之计策固然听起来不错,只是如何加深对三人的孤立,如何又让内部消耗?”

    付连桓微微一笑,料到众人有此一问,接着道:“问的好,这也是关键之处,就要用到鲍老大所设之内线。”

    鲍朱童不解道:“难道你已知我之内线为谁?”

    “并不知,还请鲍老大告知,以鲍老大的能耐,想必此线人在龙星门已是要职,不然以你鲸海帮的实力怎能和龙星门如此大派抗衡多年。”说完甚是得意。

    鲍老大心想这付连桓心思如此缜密,从这竟能猜到我在龙星门安插内线,确实不可小觑。

    开口道:“既然我们都为千岁大人效力,有掌司大人在此坐镇,如果我这小小的内线能为此次灭龙大计贡献一二,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这堂内耳舌众多,不便相告,但只要有用的着之处,我鲍老大必无私心。”

    刁水秋开口道:“既然如此,不说也无妨,连环计接着讲吧。”

    “是,大人。”连环计接着道:“这线人乃关键一处,需制造内乱,混淆视听。听闻昨日龙星门龙耀天赶走了鬼龙阳之相好,清流,此乃天助我也。”

    “鲍老大,这清流当年在贵派只是一只伎童,被鬼龙阳强行救走后,听说两人感情好的不输新婚燕尔,鲍老大就不想将清流抓回来?”

    “哼,一只伎童而已,早已过去多年,任他们风流快活去,抓他还嫌脏了老子的手。”

    “不不不,鲍老大这就不对了。”说的鲍老大满脸不解,道:“如何不对?我这伎童多的是,再说,那种不洁之伎,杀了也不觉可惜,有何不对?”

    连环计微微笑言道:“对你无用,却对鬼龙阳有用,抓了他,就是抓住了鬼龙阳之软肋,这大好时机,如何让人不把握?”

    “对啊,我怎没有想到,连环计就是连环计,果然计谋多端。”我这就差人去抓。

    “不用了,早已在我之手。”原来清流一离开别院,就被付连桓给抓了。

    “人在何处?”鲍老大问到。

    “这个鲍老大就不操心了,该用之时,必然用之,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然后故作神秘笑而不语,甚是得意。

    鲍老大等的不耐烦急切问道:“那要等什么时候?”众人都看出来这付连桓就是等着让鲍老大问,鲍老大果然就此一问。

    连环计不紧不慢道:“等你的线人。”

    “等我的线人作甚?”

    刚一问完,连环计从胸口掏出来一个玉佩,拿到鲍老大眼前,并让大家都看得见。

    接着道:“鲍老大,你只管让你的线人将此玉佩悄悄放到龙耀天书房内,自然就会加深二人之矛盾,还会令两人反目成仇。”

    “一只玉佩?”鲍朱童有些不解,但似有些明白道:“难道这是清流之物?借此玉佩让我的线人放出风声给龙耀君,就说龙耀天杀了清流?”

    付连桓鼓起掌来,哈哈大笑道:“一语中的,就是这样。”

    众人听到这才知道这连环计肚子里卖的是什么关子,原来是想用线人借清流之事制造矛盾,造成龙耀君龙耀天兄弟两的反目成仇,甚至倒戈相向。

    “接下来才最为关键,龙星门虽然一分为二,但毕竟都是同门族人,要确保龙文圣的七星派和龙耀天的流星派不会互相支援。”

    “哦,那该如何去做呢?”

    “可否听说过一个女人,姑苏梅。”连环计神秘问道。

    幡义堂堂主“看不穿”回答道:“姑苏梅,乃没落的姑苏世家的千金,龙耀天和龙文圣两人对她都是一见钟情,了解龙星门的应该多少知道这个女人,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导致龙星门的分裂,可谓红颜祸水。”

    雷火帮帮主风火雷接着道:“不错,此女也是奇女,在龙星门多年,秘密与龙耀天和龙文圣都交往,与龙耀天生下龙摄地,与龙文圣生下龙荨。”

    连环计接着道:“只是姑苏梅嫁给的是龙耀天,秘密交往的是龙文圣,龙星门也是尽力掩盖丑闻,但还是不胫而走,龙耀天对姑苏梅的态度反转,被逼自尽,龙耀天的长子龙摄地知晓此事后怨恨其父,最后背离宗门,投入了烛龙教。即使整个江湖都知道,但还有一人并不知道此事。”

    鲸海帮帮主鲍老大问道:“谁?”

    “就是龙文圣,龙星门上下都不想让龙文圣知道此事,龙耀天即使看着姑苏梅自尽也没有向龙文圣透露半分,如果龙文圣知道此事,会作何反应?如果我们能将龙荨抓来,龙文圣对龙耀天又会作何反应?”连环计得意说道。

    “抓来何用?抓她就能孤立龙文圣和龙耀天?”鲍老大问道。

    “试想,如果龙荨在我们之手,龙文圣还不束手就擒?”连环计应道。

    刁水秋这时站了起来,鼓掌道:“如此一来,既牵制了龙文圣,鬼龙阳又会将龙星门闹个天翻地覆,然后我们再一一击破,果然妙计。”

第二十三章 传龙之幸

    自玄真将鲸海帮一众可能要对龙星不利的消息告知后,龙星门内上下顿感大事不妙,但他们还不知道其实真正的主谋是东厂。

    这夜,龙星门上下异常警觉,各处都加强了防护,可荨儿却显得异常担心,传龙看出异样,悄悄问道:“荨儿,怎么了?又想你龙哥哥了?”

    荨儿应声回道:“不是,唉,龙哥哥在就好了,可是,我现在最担心叔父,他一个人在别院,没有人提醒他,怕鲸海帮的贼人会对他不利。”

    传龙宽慰道:“荨儿莫要担心,叔父武功高强,那些贼人都不是对手。”

    荨儿依然道:“可荨儿就是担心,那万一寡不敌众呢。不行,我要想办法去通知叔父。”

    传龙连忙制止道:“这可不行,现在龙星门内外都加强了看守,而且我们还在被门主禁足,如被发现,恐怕后果严重。”

    荨儿眉头紧锁,小嘴撅着,一脸纠结,眨巴眨巴着小眼睛,看着传龙,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可怜,又像是有些生气,捉摸不透。

    传龙看其样子也甚是可爱,有些无奈道:“龙哥哥也很担心叔父,如果不想方设法通知到叔父,恐怕荨儿今晚都得眉头紧锁。”

    “等到明天,说不定就变成小老太婆了,这样好了,龙哥哥今晚亲自跑一趟,将鲸海帮密谋攻占龙星门之事通知到叔父,这样龙儿就可以放心了吧。”

    听传龙如此一说,荨儿立刻笑颜逐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可爱的像小仙女一般。

    传龙用手指刮了一下荨儿的鼻梁道:“荨儿开心起来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龙哥哥,我龙哥哥也对荨儿说过同样的话,看来龙哥哥是真疼荨儿,荨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荨儿开心回道,顿了下撅着小嘴继续道:“可是...可是龙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荨儿莫急,咱两的秘密还记得吗?”

    龙荨回道:“当然记得,龙哥哥说和我龙哥哥是好朋友,而且知道龙哥哥在哪里,可是也不能立刻就见到龙哥哥。”

    传龙心想:龙摄地不知什么原因背离家门,而自己何尝不是,离开烛龙教时那样决绝,说什么也是不想再回去烛龙教。

    龙摄地估计与自己所想一致,但再看看荨儿,那么天真可爱,想念哥哥的样子那么真诚,如果能看到兄妹团圆的样子那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开口道:“荨儿,龙哥哥对天发誓,等这几天过后,龙哥哥亲自去找你龙哥哥,带他来见你。”

    荨儿听后兴奋道:“真的吗?龙哥哥真是太好了,要是能见到我龙哥哥,咱们三个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说着说着竟兴奋地跳了起来。

    传龙看着亦是开心,可是龙荨并不知道她传龙哥哥是和她龙哥哥一样背离家门,传龙更惨的是被父亲赶下山,如果再回来该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传龙依照和荨儿的约定,自己前去别院提醒龙耀君去了。

    刚走到后门处,发现门内外都有武夫把守,只好从侧墙处翻出,环顾四周安全后,真气入脚,轻身一跳,便越了过去。

    一路还有龙星门巡逻队伍,只好小心翼翼,避免被发现,终于到了别院。

    刚要敲门,发现并未上门闩,轻轻一推,进去后反身将门虚掩上,穿过院子进入堂内,轻声喊道:“叔父,叔父,在吗?”

    并没有人应答,正在疑惑间,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强大的力量来袭。

    头也不回瞬间左移,闪过突袭,目光右斜,正好看见一只穿黑色衣服的胳膊又向左袭来。

    这次也伸手一档,然后转身,才看见原来是一黑衣人。

    二话不说,送出双掌,黑衣人也双掌推出,竟有些对掌不过,感觉其内力雄厚,恐怕自己不是对手。

    闪念一想,难道叔父已遭到迫害,这黑衣人难道是鲸海帮的?

    本想逃脱,再做打算,可两人如此胶着,恐怕没那么容易逃掉,只好全心应对。

    传龙虽然年轻,内力相对前辈较浅,但其特有的体质,能比其他人在更短的时间内调动真气,假以时日也会蓄积比常人更多的内力。

    只是眼前这黑衣人应付起来还比较吃力,甚至有些被动,双掌推开后,黑衣人并不退后,又欺近过来,力道更盛,速度更快,一掌接一掌。

    传龙也只好一掌一掌接招,却是连连败退,退到墙壁,只好双腿起,运足真气,双脚蹬墙,双手御敌,找到空隙,再使劲一蹬,从黑衣人头顶越过,逃离角落。

    趁着一点优势,刚一站立,头还未回,左腿向后扫去,一击不中,再起右腿,然后双掌送出。

    使出烛龙教独有的烛龙神功“应龙诀”之法,一招“八雷齐鸣”,双掌连续八次涌出真气。

    由于其全身穴位皆如丹田般可蓄积真气,从八个不同的穴位同时涌出真气,速度之快,竟在空气中如雷声般闷响。

    黑衣人接到此招,亦是震惊,八股真气从对面双掌涌来,犹如要穿透自己,只觉自己双掌竟被震得有些麻木,只好运足气力,以一股强大的持续的真气加以抵挡,但却是太耗费内力。

    黑衣人吃了一亏,不敢欺近,跳将开来,看着传龙,竟有些欣赏之意。

    但也不等传龙喘气,随手送出数枚飞镖,传龙只好躲闪,但这些飞镖源源不断,左躲右闪,越来越密,竟有些躲闪不及。

    内心想,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要想方设法还击,但身上也没有任何暗器。

    突然,转念一想,幻影流星术可以发射如流星般的暗器,前些日子一直在修炼,心法了然于心,功法也早已吃透,任督膻三脉也都打通。

    只是还没真正试着发射过,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行发射,如行得通,也叫对方吃个闭门羹。

    随想随做,上下丹田阴阳同出,过任督二脉自右手双指发出,之后结合成流星状射向黑衣人,黑衣人眼前一惊,立马不再扔飞镖。

    只见黄豆般大小闪闪发亮的东西向自己直直射来,也不敢接手,只能躲避,只见其射入墙内,墙上竟出现两个黑洞。

    传龙亦是吃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不到幻影流星术真被自己练成了,甚至没有费什么力气,竟有些诧然。

    此术犹如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太神奇了。黑衣人也不再发射飞镖,竟有些呆木,随后哈哈大笑,传龙驻足看其也不知是何意。

    这时,黑衣人缓缓摘下面罩,原来是鬼龙子。

    开口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传龙,恭喜在这么短的内练成了我龙星门的绝技幻影流星术,想不到事隔百年,我幻影流星术神功再现人间。”说着甚是激动。

    传龙这才开口道:“叔父,原来你在试探我,竟逼着我使出幻影流星术。”

    “不错,那天之后,叔父深感以你的资质,只要掌握心法,再加上日日练习的功法,幻影流星术于你必然速成,但没想到,竟如此厉害。”

    “想必假以时日,这里就不是两个小黑洞,甚至碗口大的黑洞也有可能。”

    传龙接着回道:“叔父,小侄也未曾想到,这幻影流星术竟如此厉害,真乃天下奇功。龙星嗣祖爷能创出如此奇法,真乃天下奇人。”

    龙耀君应道:“不错,据家志记载,龙星嗣先祖天生神力,天资聪慧,不仅可以过目不忘,更可举一反三。”

    “传说先祖的先祖乃上天青龙孟章神君,而这幻影流星术便是传自于传于孟章神君,并非人间所有,这也就解释了其后人为什么均难以练成此术,也许真的只有如神仙一般的体质才能练成。”

    说到此转身面向传龙,越看眼神越异样,竟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双手抓住传龙双肩。

    像是自言自语道:“难道你也拥有和龙星嗣先祖一样的体质?难道你也是孟章神君的传人?难道你是仙神下凡?”

    传龙有些惊恐,鬼龙子眼神里既兴奋,又惶恐,如此激动让自己不知该如何回复,但经其如此一问,顺而想起父亲曾经给自己说过的龙族之事。

    内心也产生一些疑问,难道龙星门和烛龙教是同一个祖先,为什么都说到了青龙孟章神君?

    自己向来是不信什么神魔之说,只当是父亲为了达成其愿而编造的谎言,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神仙和神魔。

    鬼龙子也是内心泛起太多疑问,忽然眼神一定,坚声问到:“传龙,你是否对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叔父看你气质并非一般百姓人家,你需如实道来,否则,枉费叔父如此对你。”

    传龙双眼看着叔父,惊奇叔父竟能猜透自己,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己不信家族传说,不信龙族之志,对烛龙,对父亲更是不想再提。

    即使说给叔父,即使叔父知道自己姓龙,也许真的与龙星门有何渊源。

    但又能如何,能改变父亲对自己的态度,能让母亲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吗。

    但又想不应该对叔父撒谎,叔父对自己如此厚待,毫无保留,如果隐瞒叔父,叔父日后会不会怪罪自己。

    想到此,传龙轻声回道:“叔父,传龙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也是被宗门赶了出来,才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龙星门,传龙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事并不光彩,是我人生中极其痛苦的过程,只是想逃离那里,永远不再回去。”

    鬼龙子顿了顿,放开了传龙,转过身去,看着窗外夜空中的星星点点。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不愿说,叔父也不强求,只是感觉与你投缘,自第一次见面,就感觉似曾相识。”

    “而且,你的资质是练我幻影流星术的绝佳资质,即使你与我龙星门无任何渊源,只要你练成,你就是龙星门的救星,那时,我想推你做龙星门门主,恐怕无人敢不从。”

    传龙听龙耀君如此一说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叔父,即使传龙练成幻影流星术,也做不得龙星门门主。

    再说,叔父不是已经练成了吗,要说这龙星门内谁最有资格做门主,我看非叔父莫属。”

    “哈哈,叔父对什么门主帮主一点兴趣都没有,叔父此生愿望就是练成幻影流星术,让龙星门恢复星嗣祖先的光彩。

    看来这个愿望只有依靠你传龙来实现了,既然你背离宗门,何不认叔父做干爹,拜入我龙星门门内,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学习幻影流星术。”

    传龙内心一震,叔父对自己这么好,比亲爹都要好一万倍,突然一种父爱盈头,充满温暖,这是他多么渴望的父爱,父亲的关怀,想到这里竟有些兴奋。

    再想到能光明正大练习幻影流星术,内心的潮动一直克制着,感觉这幻影流星术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制一般。

    这一生以来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自己迫切想要干成一件事,想要主动练成此功,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无上神功要是练成,真乃人生一件快事。

    可是内心又有些担心,叔父目前的状况已游离在龙星门边缘,即使认叔父做干爹,也不一定能真的入了龙星门。

    但想到叔父的一片好意,无论成与不成,能认叔父做干爹也是人生一件快事,内心越想越激动。

    立刻说道:“叔父,你真愿意认传龙做干儿子?那真是太好了,荨儿要是知道了别提会有多开心了,叔父,不,干爹,请受孩儿一拜。”

    话未说完,就立刻三叩九拜,叩天叩地叩干爹,又奉上一盏茗茶,龙耀君暖心接过,小品一口,放下茶杯。

    对着传龙道:“很好,很好,传龙,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龙耀君的儿子,我就是你的干爹,我们父子合力,矢志不渝为复兴龙星门,为恢复‘幻影流星化神龙’的往日风采而不懈努力。”

    传龙听后甚是激动,但又泛起一阵莫名的伤感,内心想如果自己亲爹也对自己这样好那该多好啊,看着叔父真诚的眼神,既是感激又是感恩,一定要练成此功,不让干爹失望,也要让亲爹看看儿子离开他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临别时,传龙才想起来此行之目的,将鲸海帮有可能侵犯龙星门之事告诉了干爹,并叮嘱他要格外小心。

    鬼龙子听后哈哈一笑道:“这些宵小之众根本不放在我鬼龙子眼里,任他们来此,也可以好好动一动我这把老骨头。”说的甚是轻松。

    听干爹如此说传龙还是有些担心,啰嗦道:“叔父,不,干爹,还是小心为妙,鲸海帮此次能有如此大底气挑战龙星门,恐怕并非那么简单,随时保持联络,我们都以天雷火为信号,如果有事随时支援。”

    鬼龙子应允后两人再啰嗦了几句,传龙便离开了。

    第二日中午,龙耀天召集了众管事,以及少林寺一众,在大堂商议如何应对鲸海帮一众发难之事。

    正在议论间,忽然看见鬼龙子径直闯了进来。

    当庭对着飞龙子喊道:“龙耀天,没想到你竟如此卑鄙,前几日借鲸海帮斥候之事赶走清流也就罢了,竟背着我将他杀害,看来今天旧账新账要一起算。”

    飞龙子看见龙耀君如此无礼,亦是气愤回道:“放肆!龙耀君,念你兄弟情分,没有将你逐出龙星门,今日你这般无理取闹,是在这里呆的不耐烦了吗?”

    鬼龙子无视众人,冷笑道:“哼,当年要不是我苦练本门绝技,哪能轮得到你当这个门主,龙星门有你这样的门主,真乃奇耻大辱。”

    “不知廉耻,休得在我殿堂之上胡说八道,来人,送客。”飞龙子气愤道。

    这时,龙项耐心解释道:“鬼龙子,你所说之事根本是子虚乌有,你的兄长,堂堂龙星门门主,怎么可能做如此苟且之事。”

    “更何况,我们与清流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害他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待查清后再做交代。况且,近日鲸海帮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对龙星门发难,还请先行离去。”

    “无风不起浪,今日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说你天龙子杀了我鬼龙阳的老相好清流,如果说你没有杀,为何会有此传言?”龙耀君质问道。

    这时,底下包括管家在内均低头不语,似是都听到了该传言,只是龙耀天还未知。

    龙项连忙解释道:“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想在这关键时刻混淆是非,乱我星门,切不可轻信。”

    就在这时,龙荨突然跑了进来,看到龙耀君在殿堂之上,兴奋跑了过去。

    对着龙耀君道:“叔父,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爹地邀请你来的,真是太好了。”

    但龙耀君并未注意听其讲话,而是眼睛注视在龙荨胸前。

    开口问道:“荨儿,叔父问你,你这胸前的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龙荨低头瞅了瞅玉佩,兴奋地拿起来道:“早上在爹地书房看见的啊,下人说是爹地要送给荨儿的,是不是很漂亮啊!”

    说完又兴奋跑到龙耀君跟前道:“爹地,你看,漂不漂亮。”全然没有注意到大堂内众人诧异的眼神。

    龙耀天紧邹眉头,质问道:“荨儿,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哼,莫要惺惺作态,小孩是不会撒谎的,既然我送给清流的玉佩是从你书房里拿出来的,你还不承认?”鬼龙子断然怒道。

    “真是荒唐,此乃嫁祸之法,这玉佩也不足以说明清流是我所杀。”龙耀天辩解道。

    就在这时,龙珅管家做事的手下李崧闯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天沐池发现一具尸体。”

    珅管家连忙站起来问道:“在哪里?速速待我前去。”

    李崧便带着大家去了练武场西侧的一处花园,众人来到岸边,看到有几个下人正在打捞该具尸体,不一会儿,几人将尸体拖上岸,平稳放下,清理了脸上的杂物和头发,仔细一瞧,竟是清流。

    龙耀天看到也是一惊,内心知道糟糕,如此一来想要辩解恐怕也辩解不清了。

    果然,龙耀君看到清流尸体后悲痛万分,内心痛苦不已,突然怒吼一声,像是把这辈子所有的积怨都吼了出来,像是要穿透天沐池,穿透天地,穿透人心。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吼所震,既惊奇其内力深厚,有惊奇其如此怒吼,只见鬼龙子二话不说,拔出长剑,剑刚出鞘,锋芒立现。

    这才注意到其剑,此剑非常讲究,剑鞘所用白鹿皮,剑柄亦用白鹿角所制,剑锋发出凛凛白光,俨如一把冰雪之剑,看着就透出杀人寒栗。

    这剑直直指向龙耀天,怒然开口道:“今日,不给个说法,那就用剑再问。”

    这时龙项也不知该如何圆场,亦不知该如何替门主说话。

    荨儿看在眼里,看着爹地和叔父反目成仇的样子很是伤心,但不知该如何劝说,但依然勇敢地站出来。

    冲到了两人中间道:“叔父,爹地,有什么事回去坐下来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

    龙耀天见状道:“荨儿,此事于你无关,这事也不是坐下来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赶快让开,莫让你叔父伤着你。”

    但荨儿依然不动,传龙作为外人也不好插嘴,只是看着有些着急。

    这事玄真站了出来,刚开始还一副大师样子,开口道:“阿弥陀佛,可否听贫僧讲几句。”

    龙耀天见状也不好推辞,就依其道:“不妨,请大师高见。”

    玄真走到龙耀君身边,举起手,放到龙耀君手上,轻轻压下,示意其先放下手中之剑,龙耀君看在其是少林寺僧人的面子上,勉为其难,收剑入鞘,只是双手抱胸,一副“看你能讲出什么花来”之势。

    玄真又缓缓走到龙荨身边,将龙荨身上的玉佩取下,走到龙耀天跟前,对着龙耀天道:“请问门主,可曾见过此玉佩?”

    飞龙子答:“见过,前几日晚在别院亲眼看见龙耀君将此玉佩交于清流手上。”

    “哦?那就是说这玉佩是前几日才属于清流的,以前还属于龙耀君施主。如果说此人真是门主所杀...”

    玄真刚说到这里,龙耀天便怒目相对,就要打断玄真之言,只见玄真示意其莫要讲话。

    接着道:“且听贫僧所言,贫僧说的是如果,如果此人真是门主所杀,门主会因为什么去杀他?”

    龙耀天听到玄真又如此一问,已经控制不住怒道:“大师何出此言,如何由此一问,此人并非在下所杀,不能回答。”

    “门主莫要生气,贫僧如此一问必有其道理所在,再说,只是一问,不代表就是门主所杀,还请门主配合,洗去门主嫌疑,还请按照贫僧所问回答。”玄真竟一改往日嬉笑模样,如此沉稳。

    龙耀天也不好回答,只是觉得甚是尴尬,龙珅管家看出异样。

    抢言道:“这个问题我可以替门主回答,首先,门主断然是不会加害于无冤无仇的清流的。”

    “虽然平常我们龙星门上下对拥有龙阳之好的鬼龙阳,不,鬼龙子和清流都甚是讨厌,但都没有忍心将其赶出龙星门,依然在天沐池对面另起别院,让其居住。”

    “要说真要杀害,恐怕也只能是以辱没了龙星门名声原由吧。”

    “很好,假设门主便是以此原因,因为其辱没了龙星门的清誉而杀害了他,那么门主又会如何处理尸体?”玄真继续问道。

    龙耀天这时也不再回避,愤愤回道:“无论生死,这种人当然是离我龙星门越远越好。”

    玄真听完有些得意道:“嘿,这就对了。”忽然一改常态如此一说,让众人也是惊讶,刚才这和尚还道貌岸然,怎突然如此嬉皮。虚济及其他和尚早已见怪不怪。

    玄真接着道:“也就是说如果说真是门主所杀,断然是不会将尸体抛入龙星门内的天沐池。”

    “其次,既然门主如此讨厌此人,又怎会将此人之物归为己有,还声称是送给龙荨的礼物呢?”

    众人也都纷纷议论点头,觉得玄真所言均在情在理,所言不虚。

    玄真看大家都表示赞同后接着道:“所以,此事必是栽赃嫁祸,只要搞清楚两处场景,便可知道栽赃嫁祸是谁。”

    龙耀天听后亦是欣然,对玄真亦是肃然起敬,便恭恭敬敬开口说到:“还请大师明示。”

    玄真对着飞龙子点了点头,开口道:“首先,那日晚赶走清流之时,都有哪些人在场?”

    龙珅回道:“应该有十几号人,主要是我手下之人,以及门主本人,再无他人。”

    然后回头看了看众手下,接着道:“正好,那天的十几人均在此。”

    玄真接着道:“很好,那就说明当天在场的十几人都看到鬼龙子将玉佩送给了清流。”

    顿了顿接着道:“其次,贫僧要问问龙荨。”

    说完走到龙荨跟前,蹲下身子对着龙荨问道:“龙荨小施主,你说此玉佩是你爹地送给你的礼物,可是你爹地都没有见过这个玉佩,怎么能送给你呢?请你告诉贫僧,是谁给你说这玉佩是你爹地送给你的礼物?”

    龙荨眨巴眨巴着眼睛,歪着头回忆了一会道:“是早上小莲丫鬟给荨儿说的,还说爹地特地吩咐她的,我就问她说那为什么爹地不亲自送给我,她说爹地近日公务繁忙,怕自己忘了才让她说给荨儿的。”

    龙耀天听后吩咐道:“传小莲。”

    不一会儿下人回道:“门主,小莲早上后便未再见,差遣府内人都找了一遍,未见其踪。”

    “哼,看来小莲定是栽赃嫁祸之人,来人,给我四处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飞龙子喝令道。说完龙项便听从安排,差人四处寻找去了。

    玄真只好叹了一口气道:“唉,看来小莲失踪必是蓄意为之,想要找出幕后的黑手就没那么容易了,但我敢肯定,那天晚上在清流别院的人里肯定有其同党,哼,说不定此人居心叵测,有什么阴谋也不一定。”

    说完龙耀天、龙项等人一齐将目光投向龙珅及其手下之众,包括龙珅、李崧在内的十几号人顿感心虚,龙珅见状挺身而出。

    愤然道:“大师如此没有根据的诬蔑是否有些不负责任,我的手下均是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一直在府内做事,怎么可能出现大师所说的居心叵测之人?”

    玄真双手合十,微笑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根据事实推断,没有居心叵测之人最好,但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无论是谁,恐怕只会有害而无利吧。”

    “这......”龙珅还要说什么,龙耀天打断道:“珅叔,没有人怀疑你有问题,只是大师所言有一番道理,此事若不查明,恐怕对龙星门非常不利。”

    “这样,此事暂且作罢,既然没有造成伤害,且事情也已讲明,关于栽赃嫁祸之事再另从查起,今日也不可妄断结果,都散了吧。”

    鬼龙子半天没有说话,这时突然开口道:“慢,此挑拨离间之计虽然未成,但也暴露了对方确实对龙星门有所图谋,竟然杀掉了清流,可见其不择手段。”

    “明显是在针对我和耀天,我看别院也不是清静之地了,我就暂且回到门内住下。”

    龙珅听完鬼龙子如此一说有些不悦,想拒绝也不好开口,再看众人也是尴尬眼神。

    都感觉此不男不女之徒和他们住在一起很是不自在,当初就是因为这才赶走他。

    如今就这么不顾众人情绪,也没有任何请求,就要住回来,多少很多人不情愿。

    龙珅只好委婉拒绝道:“只是耀君已不在府内居住多时,原来的厢房早已成为摆放杂物的仓库,也没有其他空房可供居住,还是暂且在别院居住吧,待有了空房再行通知。”

    谁知鬼龙子不吃这一套,随口回道:“无妨,我就和传龙共居一室,待此是非过后我便自行离去,传龙,可否同意?”

    传龙连忙答应道:“叔父,那再好不过了,把我的客房给叔父让出来都可以。”

    众人也是不解,这鬼龙阳在应天府是出了名的怪人,谁敢跟他有接触,必定带来灾祸,这小子无端招惹是非,以后都莫要理他们便是。

    飞龙子也算默许了,考虑到最近确实有些事端,有耀君在,至少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帮手,其他是非暂且不提罢了。

    龙珅也不好再推辞,就这样,东厂与鲸海帮一众离间之计不成,反而鬼龙子回归龙星门,对他们来说却是坏消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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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花洛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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